《逼我顶罪，行，出狱后虐疯全豪门》 第1章 好心人 “出去之后踏踏实实做事做人，永远不要再来这里了。” 程渺渺双手接过警官递过来的东西，临了还深深鞠了一个躬。 警官摆了摆手，“走，出去了就不要回头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程渺渺踏出监狱大门，抬头仰望了一下湛蓝的天空，被刺目的阳光逼得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三年了，她终于离开了这个鬼地方，可是好像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 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太多了，她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烂漫又骄傲的程渺渺了。 实在是有点晒，程渺渺在阳光下站了小会儿就受不了了，她走到马路对面的树荫下，席地而坐。 她将自己随身带出来的小行李袋打开，翻了翻里面的东西。 只有两套简单的运动式衣裳，一条毛巾，零散的还有一点钱。 这些钱除了一部分是监狱发放的路费，剩下的都是她自己在监狱里劳动所得。虽然不多，但这是她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的生活开销，她得精打细算才行。 毕竟她没想过再回程家。 将钱仔仔细细收好她这才起身拎着自己的行李袋朝着和监狱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坚定的往前走。 她是提前出狱的，没让警官通知任何人。所以没人来接她，她打算慢慢走，总会走到市区的。 “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是要回市区吗？要不要我们载你一程？” 程渺渺一脸警惕的打量着突然在路边停下来的车子，车窗降下，坐在副驾驶的是一位大妈，冲着她笑着。 她防备的摇了摇头，退了几步，“不用了，谢谢。” 大妈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道：“我刚和我大儿子探监出来，我们要回市区。我看你一个人，这里也不方便打车，你怎么走呀？上来，我们载你一程，别担心，我们不是坏人。” 驾驶座上的男人探了探身子，将她打量了一下慢吞吞的说道：“上来，你自己走，走到天黑都走不到市区。我弟去年犯了事，我们隔三差五会来探监，不是什么坏人，既然碰上了，那就顺路载你一程。” 程渺渺犹豫了一下，看了眼似乎看不到头的路，最后一想自己一个刚出狱的，也没什么值得人家算计的，兜里都没几个钱。 拐卖？应该也没人会跑到监狱外面拐卖妇女？ “那、那谢谢你们了。” 大妈热情的招呼她上了车。 她规规矩矩的坐在后座上，也不敢靠着椅背，只坐了半截位置，生怕给人带来麻烦。 “小姑娘，你家住哪啊，我看顺路不，我们直接送你回去得了，省得你再麻烦。” 程渺渺垂下了眼眸，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着行李袋的提手，低声说：“我……我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你们看路上有什么便宜的旅馆就把我放下来，随便就可以。” 家？她哪里还有家啊！三年前她就没家了！ 闻言大妈顿时就目露同情之色，最后叹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最后两母子挑了个地方将程渺渺放了下来。 大妈说：“小姑娘，这片区域的住宿比较便宜一点。你一个姑娘家找地方住起码得保证安全，太便宜的你可千万不要住啊！钱可以慢慢再赚。” 说完大妈还好心的硬塞了两百块给程渺渺，不等她拒绝就示意儿子发动了车子。 程渺渺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车子都开出一段距离了，她就是跑得再快也追不上了！ 看着手里的钱，她不禁眼眶一热，对未来也多了几分信心。 大妈通过后视镜将程渺渺的反应看在眼里，不由得又叹息了一声，“可怜的小姑娘，出狱也没个人来接，可比你弟惨多了。” “妈，你就不怕她是个坏人啊，你还给她钱。” 大妈瞪了他一眼，“我接触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这点眼光还是有的。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进了监狱，万一跟你弟一样呢？” 提到弟弟，男人不说话了。 大妈瞬间红了眼，“我一看到她就想到了你弟，你弟还有我，还有你这个大哥惦记，可是你看那小姑娘，这么大的事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可想而知处境有多艰难了。” “别的咱们也帮不了，两百块说少不少，可说多也不多，再赚就是。给了她说不定就是帮了她一把，也算是我积功德了。” “我就希望将来万一你弟出来要是也遇到这种困难，也能有人愿意帮他一把。” 男人安慰道：“好了，妈，你也别伤心难过了。以后有我呢，我当大哥的，总不会不管自己弟弟的。” 而另一边，程渺渺将大妈说的话记在了心上，纵然舍不得，最后也不敢找太便宜的住宿。 挑了半天才终于找了一家暂时住了下来，一天只要几十块，公共厨房和卫浴。给证件老板也只是人工在本子上登记了一下就让入住了。 回到房间关上门，程渺渺缩在床上轻吁了一口气，暂时放松了下来，开始琢磨起了接下来要走的路。 程家她是不可能再回去的，早在三年前她和程家就恩断义绝了。 欠程家的，她已经用三年牢狱之灾还了，她不想再和过去有任何牵扯。 以后她只想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过自己的日子。 过去那些璀璨，富贵迷人，奢靡的生活在脑海里一晃而过就被程渺渺深深的压在了底下。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一份工作，再租一个便宜的房子安顿下来。 其实她想离开的，这里的生活成本太高了，不是她一个只有高中学历，又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人可以负担得起的。 可是她对这里最熟悉，她从小生活到大。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没有资本离开这里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生活。 就算要离开，也得等她存到一些钱才行。 程渺渺蜷缩在床上，在心里细细计划着自己的未来，也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直到噩梦让她惊醒，已然是一身冷汗。 她又梦到了三年前，她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第二天却被警察直接拷走了，一时间从天之娇女沦为全城笑话。 罪名是她深夜超速开车撞到了人，致人重伤，而且还有逃逸嫌疑，罪上加罪。 第2章 她已经熬过来了 可是她那天晚上根本没开车！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当时她手足无措，惊恐不安，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只知道一个劲的说自己是无辜的，自己没做过。 在拘留所里，是他们让她不要担心，让她安心等着，他们会请律师，调查清楚，会救她出去，为她洗清罪名。 她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他们的身上，对他们知而不言，言而不尽，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她都详细的说了。 在拘留所里，她想着他们会救她的，哪怕……哪怕她的身份已经揭穿，她不是程家的孩子。 哪怕当时程家真正的千金已经回到了程家，被公开了身份。哪怕当时她已经感受到了他们对她的态度逐渐变得疏远，防备，不满。 但她还是相信他们，毕竟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她也被他们捧在手心呵护疼爱了十几年啊！ 十几年的感情，怎么可能会因为血缘关系说没有就没有了呢？ 而且他们还给她办了十八岁生日宴，虽然在这个宴会上她沦为了配角，真正的主角成了程茜舞。但他们也没忘记她生日不是吗？ 她在拘留所那几天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最黑暗最无助最难熬的几天。 可是后来才知道，还有更大的苦在等着她。 程渺渺从噩梦中惊醒，出了一身汗，坐起来在昏暗的房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的眼睛直直落在前方某一点，毫无焦距。良久之后呼吸才平稳了下来。 她伸手抹了一把额头，摸到了一手汗。 起身拿起晾在一边的毛巾擦了擦，又站了会儿才重新躺回了床上，却再也睡不着，睁着眼直到天亮。 等天亮她立马就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了。 她要尽快找到工作才行，不能坐吃山空了。 她没学历，又坐过牢，工资高又体面的工作就别想了，她想着自己应该只能找些普通的，要求又不高的。 但是她心里也没底，毕竟在进去之前，她一直都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 当年她也一直觉得自己的后半生就跟圈子里的其他千金小姐没两样。 考个好的大学，规规矩矩的完成学业，再出国镀个金什么的，然后回来嫁个门当户对的。婚后要么搞点自己的小事业，要么安心当个贵妇。 她哪里知道这个社会的底层人干的都是些什么工作啊。 现在轮到自己来到这个阶层了，她只能慢慢适应。 程渺渺花了两块钱吃了个简单的早餐，然后就开始到处逛，留意招聘的信息。 可是她鼓起勇气进去询问，想要应聘，别人一听她刚出来，马上就拒绝了。 一眨眼，时间就到下午了，工作的事还是没个着落，她又是焦急又是沮丧，眉头紧锁着。 “咦，小姑娘？咱们又见面了，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呀？” 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程渺渺抬头就看到昨天好心帮了自己一把的大妈正坐在一辆三轮车驾驶座上，看着她有些惊讶的问着。 程渺渺连忙站了起来，有些拘谨，“大姐你好，我……我在找工作呢……” 大妈眉眼一弯，“找工作好啊，那你找到了吗？” 程渺渺脸上满是失落，摇了摇头，声音低着：“还没呢。” “别急，慢慢来，总会找到的。”大妈见她低着头，浑身散发出了一股沮丧低落气息，安慰道。 程渺渺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自觉的绞着手指，迟疑了一下抬眸，眼里有些期待的问道：“大姐，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工地招人吗？” 她想过了，她可能得去工地找工作，就是狱友说的搬砖什么的。 听说这种地方不看学历，也不看经历，只要肯干活。而且很多工资都是日结，正适合她。 大妈惊讶的问：“你难道是想去工地干活？这怎么行，你一个小姑娘，又这么瘦弱，哪里干得了重活啊！你——” 可是想到她昨天才出来，别说学历了，光是这一点就难找工作了。 程渺渺低着声音说：“我这样的情况应该没什么老板愿意请我干活。” 就算是工地的活她也得去尝试，拖一天她的钱就少一点，撑不了几天的。比起去当乞丐，工地干活还是好的。 她得先安定下来再考虑别的。 大妈目光怜悯的看着她，过了会儿才问：“你愿意吃苦吗？” 程渺渺愣了一下。 大妈说：“是这样的，我开了个早餐店，挺忙的，也挺辛苦，很晚才能睡，很早就要起来准备。正好我最近想请个工人帮忙，你要是不嫌弃——” 不等她说完，程渺渺就着急的说：“我愿意，我不嫌弃的，一点不嫌弃！” 她哪里还有资格嫌东嫌西，有人愿意请她工作她就要千谢万谢了！ “我什么都可以做，都愿意做，工资比别人少也没关系，我愿意做的！” 大妈笑了，“你放心，该你的我绝对不会少你！你应该还没找到住的地方，我的早餐店后面有个隔间，倒是可以睡一个人，就是环境不好，你要是愿意，可以先暂时住到那，等以后你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走。” 闻言，一股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让她都有些发晕了。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着急，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紧接着就是一股酸涩之感，喉咙像是有一团棉花堵在了那，鼻子发酸，让她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她深深的朝着大妈弯了弯腰，鞠了个躬，起身之后她注视着大妈，郑重又充满了感激，说：“谢谢你大姐，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大妈爽朗的笑了笑：“报答什么呀，我要请工人，你给我工作，我给你出工资，两不相欠。你好好干活就行了！” 程渺渺用力的握了握拳头，“我一定好好干！” 绝对不会辜负大姐对她的一番好意！ 她当然知道这大姐是可怜她，所以才给了她这个机会。要不然她想请工人，随便都能请得到，何必冒险请她这个刚出狱的人？ 而且还给她提供了栖身之地，她真的感激不尽。 大妈的心善让程渺渺的心感受到了些许温暖，对未来也多了几分信心。 第3章 开始新生活 程渺渺当即就回旅馆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坐在大妈的三轮车后随着大妈回她的早餐店。 大妈出来也是为了采购早餐店的用品，在马路对面就瞧见程渺渺了。 原本想当没看到的，可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 她一看到程渺渺就想到自己的二儿子，一想到自己的二儿子就狠不下心当没看到。她总觉得帮了程渺渺就等于是帮了自己的儿子。 赵大妈带着程渺渺回到了早餐店，拉开闸门带着她走了进去。 “这里就是我的早餐店了，每天凌晨四点开店，中午十一点半收店。一般我都会提前把第二天要卖的东西准备，光是准备这些东西就得花几个小时。” 赵大妈边走着边跟程渺渺简单说一下情况，“你刚来，还不熟悉，就先做些简单的。比如说有客人来了，你打包一下，堂食的你给端一下到桌上。客人走了，你再收拾一下。” 程渺渺认真的听着，牢牢记在心上。 最后赵大妈带着她来到了说的可以休息的隔间。 地方很小，刚好放得下一张单人床，连个厕所都没有，更别提其他了。 “你看，就是这样。平时就是我大儿子——哦，就是昨天开车那个，他在这边待的时间长累了就会在这里歇息会儿，晚上都不在这边休息。” 赵大妈回过身看着程渺渺，“你要是能接受你就先住下。” 程渺渺赶紧点头，“能的！” 赵大妈刚才跟她说了，不收她的租金。也就是说她等于是一分钱不花有了个可以住的地方，多好的事啊！ 她住了三年监狱，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住在公主房里的千金大小姐了。 放在以前，别说住了，就是叫她站一会儿她都嫌弃。可是现在，她觉得很好。 赵大妈见她脸上确实没有任何嫌弃挑剔，心里对她更多了几分怜惜。 “那好，你先安置一下，现在时间还早，你可以先休息一会儿，晚些时候我再喊你干活。” 程渺渺点着头。 “现在也快到吃饭的时间了，不如你过来跟我们一块吃！” 程渺渺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只是赵大妈已经给她提供了这么多的帮助，她不能得寸进尺。说到底她们之间不过是陌生人。 于是她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大姐，我随便吃点就行，就不打扰你们了。” 赵大妈见她语气轻柔，但表情却坚定，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哎，你这孩子不能叫我大姐啊，你喊我大姐，见到我大儿子怎么称呼？” 程渺渺愣住了。 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对哦，按理说她肯定称呼大姐的儿子叫大哥的，这样一来就乱辈分了。 “那、那我以后叫你赵姨可以吗？” “我姓赵，单名一个红字，你就喊我红姨！” 程渺渺立刻乖乖的喊了声：“红姨！” 赵红是越看眼前这姑娘，心里越喜欢，这会儿才有心思将她仔细打量一番，心里不由得暗暗啧了几声。 这小姑娘模样周正得很呐！ 收拾一下，再养养，可比网上那些网红漂亮多了！而且还是妈生的漂亮，绝对不是整容的。 就是这气色差了点，要是能红润起来，别提多讨人喜欢了。 赵红当年就是想生个娇娇软软的女儿，可惜没这个命。一连生了三个都是儿子。 儿子果然就是来讨债的，要不然怎么会有一个闯了祸进去了呢？ 想到二儿子，赵红的心情也有些难受了起来，就没有和程渺渺多说什么了，提醒了她几句自己就先走了。 对于自家老母亲做的事，作为儿子的何安也只能无奈接受了。 他心里想着就先这样，自己再观察一下看看这个叫程渺渺的，如果她真的没什么问题，也老实肯干的话，给她一个机会也不是不可以。 要是让他发现她偷奸耍滑，好逸恶劳的，那就算他母亲要留他也绝对不会答应！ 他们家不是专门干慈善的！ 不过接下来的一个月程渺渺却用行动证明了赵红没看错人，证明了自己是值得的。 一开始程渺渺确实是什么都不懂，甚至是很多简单的事也做不好，好像以前没干过活一样，显得很生疏。 可是她肯学，也愿意学，话不多，会观察别人怎么做。 慢慢上手之后动作就很麻利了，店里的事，只要她能干的，不用赵红两母子吩咐，她自己就很主动的去干了。 这样下来，何安也挑不出她任何毛病来了，对她还多了几分怜惜。 “红姨，我先去送外卖哦，很快就回来，你和何安哥先忙着。”程渺渺戴上了头盔，坐在小电驴上冲着店里正在招呼客人的赵红喊着。 赵红回头看了她一眼，照例叮嘱道：“你注意安全，慢点开啊！” 何安也探出头提醒：“现在是早高峰，你注意车流，别开太快了！” 程渺渺抿着唇笑了，比起一个月前，现在的她身上多了几分生气。 “好，我知道了。” 说完她熟练地发动电驴，根据导航的地址出发。 她也是最近才开始帮忙送外卖，因为慢慢熟悉了，红姨和何安哥也放心让她送，之前是不放心的，担心她找不到路，而且也不会开电驴。 她自己在店里结束生意之后偷偷练习了很久，又从最近的地方开始送，送了一个礼拜，都没出过错，红姨和何安哥才终于松口让她帮忙了。 骑着小电驴在清晨的北城，清爽的风扑面而来，在脸上轻拂而过，像是在亲吻，跟她道一声早安。 道路两旁已经开始渐渐热闹起来，摆摊的，赶路的，指挥交通的，送孩子上学的，出门游玩的。造出了一幅烟火画卷，而她只是这画卷中微不足道的一员。 可这却让她觉得无比的安心，充实。 现在她每天都很辛苦，很累，可是她很高兴！对自己的未来更加的有信心了！ 她打算好好干这份工作，只要红姨不炒她鱿鱼，她就一直干下去！等存到一点钱，她就先租个单间，然后再继续念书。 红姨说了，她还年轻，应该继续充实自己。现在这个社会，脑子里装的知识越多，对自己的生存就越有帮助，不能自暴自弃。 不是为了学历文凭，而是一个人不能脑袋空空，只知道埋头干活。而且她当年成绩也不差，重新捡起来想来也不难。 只要她踏踏实实，努力上进，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正好红绿灯，程渺渺停了下来，目光专注的盯着红绿灯，准备时间一到立马就走人。 他们送外卖是争分夺秒的！不能让客人久等！给差评可就糟了！ 她没注意旁边的车道上停了一辆车，坐在后座上的人不经意的往外一看，看到正停在车子不远处的小电驴。 车主目不斜视，只能看到半张侧脸。 可就是这半张侧脸让他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凑到了车窗前，正打算把车窗全降下来看个清楚—— 红绿灯换行了，小电驴的主人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第4章 那个人好像程渺渺！ 姚子琛下意识的就想让司机追上那台小电驴，理智却又在最后一刻制止了他。 应该——不，肯定是他眼花了！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看到应该在监狱里的人呢？ 不过按照时间算……程渺渺好像也快出狱了？ 他拿起手机想发信息给好友，打开好友的对话框手指又顿住了。 怎么问？ 直接问程渺渺是不是快要出狱了？ 然后呢？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多东西都没变，可也有很多东西变了。 例如，他们这个圈子，早就没有了程渺渺这个人，更加没有了她的任何位置。 就算她出狱了，重新回来，也不可能是以前那个被追捧的千金小姐了。 她的地位早就被人取而代之了。 纠结了会儿，最后姚子琛还是放弃了。 算了，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只是一个相似的侧脸而已。 程渺渺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 她一心送外卖，也顺利的将外卖送到了买家手里并且获得了一个好评。 送完外卖程渺渺也不偷懒，立马就转头回去了。 赵红的早餐店生意很好，一来是开的时间很长了，很多都是老客户。 二来她家的早餐确实好，食材新鲜，卫生，味道虽然不能说越来越好，但起码没有越来越难吃，一直保持着水准。 最后价格也不贵，十多年以来也就是涨价了块，相比其他店一年涨个块，她这店能不吸引人吗？ 加上她为人爽朗干脆，心肠也好，和周围的居民还有其他店店主关系都很好，也算是附近有名的店主了。大家也就更爱来她这里吃早餐了。 程渺渺回到店里就加入了忙碌中，表现得很勤快，让经常来店里，这个月对她也熟悉了起来的客人都不由得开起了她的玩笑。 “我说赵红，你是上哪拐骗来的小姑娘啊，年纪轻轻的，模样又端正，干活还这么勤快，少见啊！” 要知道做早餐是非常辛苦的，睡得晚，起得早，都是些体力活。现在是少有年轻人肯干这个的了，更别提娇滴滴的小姑娘了。 这个月以来他们这些老客户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渺渺这小姑娘看着娇气，实际身上没有丁点娇气的毛病，踏实能干，说得上是任劳任怨了。 关键是脾气也好，耐心十足，对老人态度很好，遇到脾气急躁的客人也耐心平和的安抚。有时候遇到不讲理的客人被臭骂一顿她也不生气，还好声好气的，最后都让人不好意思了。 其他像她这么年轻又漂亮的小姑娘早就往外跑，去闯荡了。像是做什么主播的，就她这条件，准能成！ 可她却老老实实的在一个私人早餐店干着体力活，他们是没见过的。她又不是赵红亲闺女，要是亲闺女还能说得通。 “渺渺啊，你别怕，你是不是被赵红骗回来的啊？你告诉我老李，我替你出气！” “可拉倒，老李，我看你就是看渺渺勤快，想把渺渺拐到你家女儿开的咖啡店去！” 这话一出，早餐店里顿时就哄笑了起来。 老李也不生气，乐呵呵的，“去去去，瞎说什么呢。什么叫拐，我这可是求贤若渴！” 好的员工谁不稀罕啊！ 最近他闺女开的咖啡店确实是在招人，他闺女也不知道什么要求，一直没找到合心意的。偏店里忙，她又是老板又是员工的，忙得脾气都大了不少。 哎呀，他看渺渺就很合适嘛！长得好看又勤快。 他闺女就是那个什么……什么狗？颜狗？那渺渺不就是模样好看嘛？ 老李这几天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可是又不好意思说。免得赵红两母子以为他是故意跟他们早餐店抢员工。 毕竟大家都这么熟悉了，要是为了这个事闹不愉快就不值得了。 程渺渺听到老李的话心里一动。 她知道这个老李，是住在附近小区里的，经常来这里吃早餐。 据红姨说，这都是些老客户了，而且也不仅仅是客户这么简单。 这么多年，大家的感情早就相处出来了，说是朋友一点也不过分。 老李家条件不错，他老妻几年前去世了，去世前也是早餐店的熟客，两夫妻经常一起来吃早餐。 俩人一儿一女，儿子结婚生孩子了，女儿年近三十却说喜欢单身生活，一直没考虑婚姻大事，在市中心开了一家咖啡店，生意还相当不错。 不过她想到自己的经历，那点意动的火苗立马又熄灭了。 赵红边和这些熟客谈笑着，边注意到了程渺渺的神色变化，知道她迫切的想赚钱。有机会的话，她当然不可能阻止渺渺去打工赚钱了。 不过她自己不介意请一个刚出来的人为自己工作，不代表别人也不介意。 还是私下问问老李再说！ 这么一想，她就笑着道：“去去去，当着我这个老板的面想撬我的员工，当我脾气好是？” 老李嘀咕着：“什么撬啊，你这里上到中午，我闺女那边下午，正好凑齐一天，多好！” 其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干脆直接问起了程渺渺。 “渺渺啊，要是真的，这活你愿意干不？” 程渺渺一边忙着收拾客人吃完的用餐工具，擦着桌子，闻言浅浅一笑：“有好的工作当然干啊，但还是得看老板愿不愿意聘请才行。” 她能遇到红姨和何安哥这么好的老板就已经是她天大的运气了，可不敢奢望能再遇到另外一个不介意她经历的老板。 万一戳穿了，她担心会影响红姨和老李之间的交情。 老李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心里一乐，想着等下回去就跟闺女提提这件事！ 渺渺这孩子长得这么好看，他就不信他闺女不心动！ 这个小插曲程渺渺也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很快就不抱希望了，等中午帮忙收店她就缩回到了后院自己那小小的一方天地，准备睡个午觉再起身去逛房子。 虽然她准备再厚着脸皮在这里多蹭住一段时间，但先了解一下租房这方面的情况，自己心里有个数也是好的。 这样更加有利于她规划自己的未来。 第5章 程渺渺提前出狱了 北城最繁华的商业中心，这里高楼耸立，不知道多少大小知名企业办公楼设置在了这里。 站在高楼下抬头望，依稀能看到上面宽创又明亮，还十分舒适的办公室里来回走动，忙碌不停的精英们。 与大楼下衣着简单朴素，甚至是有些邋遢狼狈的底层打工人一对比，仿佛是两个世界。 现在时间还没有正式进入炎热的夏季，特地请名师设计过的办公室里早就设置好了最适合人体的温度，让人如沐春风般的舒服。 “你在发什么呆？”正好处理完手上最后一份文件，办公桌后的阮文康抬头瞟了眼好友，就见他靠坐在沙发上，坐没坐姿的，双目无神，像丢了魂似的。 没反应，他不得不加大了声音：“姚子琛，你在想什么呢？”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姚子琛冷不丁的听到有人这么问，脱口的道：“在想渺渺是不是快要出狱了！” 话音一落，办公室里气氛似乎都变了。 原本还一脸轻松，甚至带着些许揶揄的阮文康表情一僵，回过神来若无其事的问：“好好的，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话是这么问，可他也不由得晃了晃神。 程渺渺……这个名字有多久没听到了？ 好像三年前那件事之后身边就越来越少人提到她，直到再无一人记得她。好像大家都遗忘了有这个一个人曾经出现在他们身边，和他们一起长大，嬉笑打闹。 那些鲜活的回忆如同玻璃一样，“砰”的一声碎成了一片片，随之消失不见。 姚子琛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今天在路上看到个人，侧脸很像，所以……” 说着他又沉默了起来，一手搭在沙发背上，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文康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去揶揄他了，顿了顿说：“应该是你眼花了，她……按照时间算，她还有两个月才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姚子琛才冒出了一句，让阮文康瞬间就表情凝结了。 “那万一她提前出来了呢？” 阮文康握着笔的手骤然一紧。 提前出来……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以她当年的罪名，进去之后表现好的话提前释放是极有可能的事！ 可是想到了什么，他摇了摇头：“不可能，如果她提前出来了，程家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程茜舞昨晚还参加了朋友的宴会，表现得很正常，如果程渺渺出来了，她不可能是这样的平静。 姚子琛当然也知道这件事，也想起了昨晚程茜舞在宴会上跟花蝴蝶似的，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程渺渺要是出来了，她肯定不会是这种反应。 他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算了，不想这事了。应该是我多心了。” 阮文康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自从三年前出了那件事，程渺渺就成了他们这群人不能触碰的伤口。 不是没有了感情，只是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是啊，她快出来了，然后呢？大家的生活是不是又要起波澜？ 大家……还能像过去那样吗？ 他正想着，就听到姚子琛迟疑的问道：“那你说这件事咱们要提醒柏深哥吗？” 阮文康斜睨着他，“你有胆子你就去提醒，反正我不干。” 这三年以来就没人敢在覃柏深面前提到程渺渺这个人！ 当年程渺渺进去后他们私底下还经常提起，各种心情的都有。大多数还是非常感慨，非常复杂的。 对他们来说，程渺渺虽然性子娇纵了些，但也有可爱之处。加上一起长大，情分就更加不用说了。 看到她年纪轻轻就犯了这样的大错，他们是既失望又心疼，惋惜，也曾想过要不要用点手段，走点路子让她快点出来。 谁知道有一次他们私底下又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不小心就让柏深听到了，他大发雷霆，勒令他们不许插手这件事，以后也不准再提这个人！ 否则就是以他覃柏深为敌！ 加上柏深和程茜舞还有程渺渺三人之间的关系又……大家只得闭嘴不谈这件事，这个人了。 时间一长，就真的慢慢忘记了。 一眨眼，原来已经快三年了啊！ 姚子琛当然也是不敢，知道这是件不讨好的事。 纠结了一会儿，他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故作轻松的说道：“算了，我又不是程家人。渺渺的事自然有程家操心。顶多到时候等她出来，我们给她办个聚会，当是给她迎接新生好了。以后护着她点就是了。” 当年她虽然是犯了错，可也付出代价了不是吗？ 阮文康想了想觉得也只能是这样了，他们再怎么说顶多也只能算是好友。 虽然她不是程家的亲骨肉，可是养了十几年，不可能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再说了，当年就算出了这件事，程家对外也没说过程渺渺不是程家人这种话。 她有家人在，还轮不到他们这些外人操心太多。 “去吃饭吗？”姚子琛站了起来，决定化苦恼为食欲。 阮文康看了看时间点头道：“也好，先去吃饭。” 俩人下了楼，姚子琛和阮文康没有到附近的高档餐厅吃饭，反而找了家藏在小巷子里的店。 阮文康都无语了。 开车开了半个小时，又找了二十来分钟，他还以为是什么高档的私房菜，没想到就是一家平平无奇的店！ 大概是他嫌弃的表情太明显了，姚子琛理直气壮的说：“你懂什么，藏在这种地方，又开了很多年的店才是宝藏店懂不懂！别只知道吃你那些所谓的高端菜！” 阮文康撇了他一眼，懒得跟他争辩这些。 在他看来，姚子琛上辈子就是活活饿死的，所以这辈子才这么好吃！经常往一些小地方，小巷子，小胡同钻。 不过他的品味还是很正常的，基本找到的店味道都很不错，就是环境差了些。 不出意外这次也不会例外。 不出意外的话就出意外了，姚子琛这次竟然狠狠地踩雷了！ 可很快他又庆幸自己来了这一趟，要不然他又怎么会确认程渺渺提前出狱了呢？ 第6章 看到程渺渺了 阮文康黑着一张脸走在前面，姚子琛跟在后面追。 “哎呀，别生气好吗？凡事都有例外，我偶尔出个差错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我哪里知道这次会翻车啊，明明我看网上评价都很不错的，谁知道竟然又贵又难吃，态度又不好呢？” 听到他在后面喋喋不休的，阮文康嘴角直抽搐，脚下走得更快了。 走着走着好一会儿没听到后面有动静，他奇怪了，纳闷的一回头——傻了，刚才还跟在他身后的人不见了！ “姚子琛，姚子琛！”阮文康扬着声音喊道，没听到回应，他不得不回头顺着走过来的路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着，同时喊着姚子琛的名字。 往回走了一段路还是没看到人，阮文康都纳闷了。 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不见了？还能原地消失不成？ 他拿出手机打了姚子琛的电话，居然没人接听！ 他一下子就被气笑了。 就在他想着自己要不要干脆直接走人算了，反正他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也不可能别人绑架走。 八成是又犯浑了。 虽然想是这么想，不过他还是四处张望着，又走了一段路，总算是在一条小巷子里看到了姚子琛的人。 他没好气的快步走了过去，用力一拍他的肩膀，“你到底在干什么，好好的，脑子抽风了？一声不吭的，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姚子琛回过头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没说话。 阮文康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我看到程渺渺了！”姚子琛神色认真，极其肯定的说。 阮文康愣了一下，脱口道：“大白天的你出现幻觉了？” 可惜这个时候姚子琛没心情和他开玩笑，“是真的！这次我敢肯定，那就是程渺渺！” 刚才走着的时候他不经意的往旁边一看，就看到有个身形纤瘦，戴着帽子，穿着长裙的女孩子站在巷子里，仰着头好像在看什么。 他一开始也就是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正想收回视线，对方却摘下了帽子。看到那半张侧脸的时候他的脚步就顿住了，眼睛都睁大了！ 这不就是他早上看到的那半张神似程渺渺的脸吗？ 早上是眼花，是他多想，那现在呢？ 他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脚步就已经下意识的一转朝着对方走了过去。 似乎是他的脚步声惊到了对方，女孩子先是像好奇的被声音吸引，往这边转过了脸。 可是在看到他的之后，女孩子原本的淡然，平静瞬间就被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意外和诧异，接着是惊慌失措。 下一秒她就重新戴上了帽子，转过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疾步离去。 他愣了一下当然是本能的追着上去了！ 那张脸根本就是程渺渺！ 虽然三年不见，她好像也有了些变化，可是他敢用自己的身家打赌，那就是程渺渺！ 她出狱了！ 她真的提前出来了！她居然已经出来了！ 可他就是愣了那么几秒钟，即使马上追了上去，最后到底是没追上，追丢了！ 气得他在原地直捶手，懊恼不已！ 见他一脸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阮文康也神情严肃了起来。 “她……难道她真的提前出狱了？” “显然就是。刚才我觉得她肯定也是认出我了，所以才逃得那么快！” 阮文康不解的问：“为什么？” 如果她真的提起出狱了，她为什么没有回程家？ 看到子琛为什么要避而不见？她的亲生父母不是不在了吗？她不回程家，那现在在哪？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阮文康满心的不解和困惑。 “我哪知道为什么，总之她看见我就跑了！我根本追不上！她这很明显就是在躲着我们！” 阮文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会不会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坐过牢，心里自卑，所以……” “放屁！这跟坐牢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又不是柏深哥！” 脱口而出这句话之后姚子琛静默了一下，有些不甘的望了眼巷子的尽头，最后只得垂头丧气的说：“回去再说。” 阮文康也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点了点头，脚步一转，无声的走在了前面。 程渺渺靠在墙上，闭着眼，一手捂着胸口慢慢平复着狂跳的心。 她万万没有想到会突然遇见姚子琛，更糟糕的是他还看见自己了！ 她懊悔不已。 早知道她就不应该来这一片区域，更加不应该在这个时间段出门！ 她内心有些慌乱，有些焦躁。 姚子琛刚才肯定是认出她了，不然的话不会追着过来。 他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不管程家现在对她是什么态度，知道她出狱之后肯定不会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的。他们肯定是找上门来的！ 万一他们又提出什么过分的、让她不想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的要求怎么办？ 就像三年前，明明撞人的不是她，明明他们都知道她是无辜的。可是为了偏袒另外一个人，他们还是共同决定将她推了出来当替罪羔羊。 她的三年牢狱之灾都是无妄之灾！ 知道她出来了，他们肯定不会当什么都不知道的！ 这么一想，程渺渺顿时就更加焦虑了，紧紧皱着眉头，眼里盛满了不安和抵触。 一紧张，她就不由自主的啃起了自己手指甲，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原本修剪得整齐干净的指甲已经是凹凸不平，缺一块了。 看到自己的食指指甲，她连忙将手指缩了起来，有些心虚的左右瞄了瞄。 出来这一个月她都没怎么啃过手指甲，今天又破功了。 她悄悄打了自己手指一下。 遇到这种意外，程渺渺也没有心情再继续逛了。她也不敢再继续逛了，生怕姚子琛没走还在附近，自己一出去又和他撞上。 她急急忙忙的从另外一边疾步而去，想着先赶紧回去。 回到那个狭小昏暗却给了她安全感的小地方。 她得好好想想万一、万一那些人找上门来她该怎么办。 要不她先躲几天？ 不行，她还有工作，而且她也不能给红姨带来麻烦。 怎么办，怎么办？ 第7章 要烧成傻子了 赵红忙活完原本想休息的，可是想起了早上的事。她也不是个爱拖延的，心里有事就得赶紧办了，不然这心都不踏实。 于是她把老李喊了出来，询问了一下关于他闺女招聘的事。 老李知道她肯定是帮程渺渺问的，自然没有任何隐瞒的说了。 赵红听了也觉得要真是这样，倒也挺好，确实适合渺渺干。 就是…… “老李啊，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虽然你是食客，我是老板，可我心里也是把你们这些食客当朋友，当自己人的。所以有些事我也不能瞒着你，我得老实告诉你。” 老李见她神色突然郑重了起来，也不由得表情一收，问：“怎么了？看你严肃的。” “这事我一直没跟别人提过，现在也是因为工作的事才不得不跟你提。你听了之后不管你是什么看法，这件事我都希望你放在心里，不要嚷嚷出去。” 人的偏见是毫无道理的，也是难以改变的。 有些人一旦认定了某件事，不管事实如何，也不管自己看到的，听到是什么，他们都只会觉得自己认定的才是对的。 就拿坐牢这件事来说。 并非每个坐过牢的都是坏人，不可饶恕。 可有些人就是打从心底鄙视厌恶坐过牢的人，甚至认为这些人不配重新在社会上生活，就应该彻彻底底的社死。 她自己能理解，不代表来早餐店的食客也能理解接受。 要是事情传了出去，难免会伤到渺渺这姑娘的心。 老李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 “看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嚷嚷出去，我是个大嘴巴，长舌妇吗？赵红，你少瞧不起人！” “我就是给你提个醒，没别的意思！” 老李气哼哼的说：“你有话赶紧说！别说些有的没的！” 赵红压低了声音将程渺渺一个月前刚从里面出来的事说了。 老李瞪大了眼，一脸的不敢置信，“你不会是在故意骗我？渺渺这小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犯事的人啊！” 长得好看，性格又好，人也踏实，老实，怎么就……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不好问太多。但是，我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搞不好也跟我儿子一样！” 她二儿子就是遭人陷害才进去的！ 老李紧紧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道：“我觉得很有可能，我不信渺渺这孩子会犯事。” 听到他这么说，赵红暗暗松了口气。 “唉，事情我已经跟你说了，到底行不行还得看你闺女的意思。渺渺孤身一人，出来都一个月了，也没见什么人找过她，她也从来没联系过什么人，更加没提过自己有亲人之类的。情况就算不是最糟糕的，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现在很努力的赚钱，有机会我当然是希望她能抓住的。能帮到她一点是一点。你们要是介意，那就当我没说过这件事，成吗？” 老李瞥了她一眼，倒也没有直接承诺什么，而是说道：“这件事我找个机会跟我闺女提提。你放心，不管事情成不成都不影响现在。” 赵红放心了。 程渺渺直到回到了自己住了一个月的小隔间才好像终于有了些许安全感，可内心还是无法控制的焦虑，让她坐立难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勉强平静了下来，来回深呼吸了几次，暗暗给自己打气。 没事的，那么艰难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没理由现在不行！ 现在一切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她应该对自己的未来有信心才对。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就算他们找上门那又怎么样，她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她有权利决定自己日后的生活。 她不愿意，难道他们还能强迫她回程家不成？ 而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在昏暗中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他们不见得真的会让她回程家，说不好还是她自己自作多情，太看得起自己了。 这么一想，她像是终于说服了自己，不再害怕纠结这件事。 这么一搞，她也没心思多想什么了，躺了下来，想着休息会儿，晚点再起来帮忙。 临入睡前她脑瓜子还在想着晚点起来自己要吃什么晚饭，今天她想换个口味了。 晚上要准备第二天的货时赵红没看到程渺渺，一开始还以为是她来晚了也没在意。 等忙活完一阶段之后一看时间，距离平日她来的时间都过去一个小时了！ 这下她有些担心了，转身去拿手机拨打了程渺渺的电话。 电话通倒是通了，就是没人接听！一连试了几次都一样，她直觉出事了。 “阿安，你先忙着，我去看看渺渺。” 何安这个时候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平时程渺渺都很准时过来的，从来没有晚到过。 “妈，你快去，这里有我。” 赵红火急火燎的赶到了早餐店，幸亏他们住的地方离这不远。 她三两下的就开了门，边往里走边喊着：“渺渺，渺渺，你在不？” 什么回应都没有，直到她走进了后院，去隔间一看——程渺渺人好好的躺在床上呢！ 赵红也察觉出异样来了，弯着身子进去，刚想喊她，手触碰到她的手臂，就被那灼热的温度吓了一跳！ 她赶紧伸手在她额头上一摸！ “哎呀，我的天啊，这孩子，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也来不及多想，赵红先把程渺渺抱了出来。 这么一抱才发现，这丫头轻得很！感觉还没她天天扛回来的猪肉重呢！ 将人抱到外面放在凳子上，靠着墙，她轻轻拍着程渺渺的红扑扑的脸蛋，试图唤醒她：“渺渺，醒醒，快醒醒，渺渺！” 程渺渺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有人叫自己，她想回应，可是发出来的只有两声细微的呻吟声。 她觉得很难受，整个身子非常沉重，好像背着一座山，压得她都喘不过气来了，胸腔要爆炸似的。可她说不出来，连张开嘴巴的力气都没有！ 赵红见她这样急得不行。 都烧迷糊了！得赶紧送医院才行！ 她给何安打了电话，让他赶紧开车过来送人去医院，再拖下去，怕是要烧成傻子了！ 第8章 程渺渺内心的不安 何安差点就超速行驶了，将程渺渺送到医院，护士一量体温，当即将两母子骂了一顿，以为他们跟程渺渺是一家人呢。 都高烧到四十度了，而且病人还直接烧昏厥了，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后果有多严重吗？ 一边骂着一边紧急送进了病房降温。 “阿安，这样，你先回去忙，我在这里守着。”赵红说。 店里离不开人，这里也离不开人，那就只能分头行动了。 何安也明白这个道理，点了点头：“好，我先回去，有事再联系。” 医生检查过后说幸好没有其他的并发症，眼下只要将温度降下来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挂了水让赵红在一旁守着，有什么突发情况再喊人。 赵红这么一守就守到了大半夜，程渺渺的体温虽然没有恢复到正常体温，可总算也降了一点，没那么吓人了。 赵红平时这个时间点都在休息，这会儿也有些撑不住了，坐在床边频频点着头。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我没做过，我是冤枉的……” 一阵微弱的说话声惊醒了赵红，她猛然清醒过来，以为程渺渺醒了。 可是一看，她眼睛紧闭，眉头紧皱着，根本没醒！脸上却布满了委屈！ 她愣了一下，意识到程渺渺可能是做噩梦了。 她站了起来，想安抚安抚她，就看到她脸上表情一变，委屈的梦呓也变得充满了痛苦和惊惧。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不要……你们快走开，走开……”她像是要逃脱什么一样，躺在床上就开始挣扎了起来，手臂驱赶似的胡乱挥舞着，头转来转去，脚还想蹬着什么，只是被被子压着，限制了她的行为，可这让她挣扎得越发厉害了。 “渺渺，你醒醒，你做噩梦了！渺渺，没事的，没事了，红姨在呢，有红姨保护你，没人能伤害到你的，你乖乖的，有红姨在，不怕啊……”赵红担心不已，俯着身，一手摁着她挂着水的手，一手不停的抚摸着她的头，嘴里不住的哄着她。 只是作用不大，程渺渺显然陷在了梦境中，而且越发的严重了。 “不要……救我，救救我……”程渺渺的眼睛始终紧闭着，没有任何意识，只是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声音绝望又痛苦。 而且她还抽搐了起来！ 赵红试图让她平静下来，可根本没效果！随着她不断的抽搐，好像呼吸也变得困难，张着嘴巴喘着气，看着十分吓人！ 赵红也被吓得大声叫了起来，都忘记可以按铃叫人了。 “医生，医生，快来啊，她不好了！” 医生在里面急救，赵红在病房外焦虑的来回踱着步，眉头紧锁，时不时的看一眼病房，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对程渺渺心疼不已。 可怜的孩子！ 她就知道渺渺不是那种会犯事的人，果然是被冤枉的！ 杀千刀的，这些猪狗不如，丧心病狂的东西，太目无王法了！自己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他们不能坐牢，别人就可以吗？ 不想坐牢，那就别犯事啊，犯了事就应该进去！凭什么要无辜的人替他们受罪？ 越想越气，越想越心酸，因为她又想起了自己的二儿子。 这么一搞，直到快天亮程渺渺的情况才稳定了下来。 赵红也被折腾得有些筋疲力尽了，毕竟年纪不小了，又是常年做早餐的，今晚担惊受怕了一番，等程渺渺的体温降了下来她才放心的靠在床边上眯起了眼。 程渺渺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白色的天花板，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仍在监狱里。 心头不可抑制的涌上了一股无望之感，一切都看不到头，也没有任何期待和盼头，只有日复一日的改造。 熟悉的厌倦侵袭而来，她垂下了眼眸，却看到床边一颗带着些许花白的头颅，她愣住了。 慢半拍的神智才终于彻底回笼。 她已经出狱了，并且开始了新的生活，目前一切都好，让她很满意。 心头一松，她脑子缓慢的转动了起来，再一看周围，就知道自己是在医院了。 她……怎么来医院了？她记得自己回去之后就躺下休息了啊…… 放在一旁的手动了动，赵红马上就惊醒了。 人都没有彻底清醒呢，嘴上就先着急的问：“怎么了，怎么了，渺渺是不是又烧起来了？” 等她定睛一看，看到程渺渺醒了过来，正看着她呢！ 她不由得拍着胸口喊了句阿弥陀佛。 “渺渺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好些没？”她关心的问。 “红姨，我这是怎么了？” 赵红眼神怜惜的看着她，这孩子，真是烧糊涂了，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 “你啊，连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吗？你发烧了，高烧，送来医院的时候都四十度了！要不是我觉得不妥过去看，你恐怕就要烧死在那里了！” “你让红姨怎么说你好？不舒服为什么不给我们打个电话？你既然在我店里干活，又住在店里，那就是自己人了。都生病了，你还自己犟呢！你这是把我当外人看待啊！我这一个月的感情是喂狗了吗？” 赵红气不打一处来，不客气的一顿说，还伸手虚点了一下她的脑袋。 程渺渺一看这架势就猜到事情的缘由了，也知道昨晚肯定是红姨守在这里的。 她不由得有些愧疚了起来，“红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我睡下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的就……” 她也没想到自己好好的就发起烧来了。 赵红沉默了一下，想到她梦呓时说的话，再想到医生说的，还有她自己刚才说的，问：“你昨天出去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医生说了，她身体有不少毛病，发烧也不是病毒和风寒引起的，极有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从而引发的。 程渺渺表情瞬间僵凝住了，手不由自主的握了起来，脑海里浮现出了昨天的事，眼神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丝惶恐不安。 她没法解释。 没法解释说自己因为看到了过去认识的人，勾起了她内心深处一直压抑的负面情绪。没法解释这些过去为什么让她反应这么大。 或许更准确点来说，是她不敢解释。 她怕，怕出狱之后感受的第一份温暖会就此失去，害怕看到红姨和何安哥嫌弃厌恶的眼神。 第9章 对她太好了 发着烧，程渺渺本来就显得憔悴，现在就更不用说了，一张脸白得跟白无常一样！ 赵红看她眼神惊惶，躺在床上，已经长了一点的头发凌乱的散着，些许垂落在了额头上，小脸苍白，唇无血色，整个人好像都要碎掉了一样。 她心里一软，见状也心疼不已。 “唉，我就想跟你说，没有什么坎是迈不过去的，人只有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当年你何安哥的爸爸因为意外去世了，我一个年轻的女人，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懂，还要拉扯三个孩子，最小的那个才两岁多！” “我当时是真的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有段时间我都狠心的想着要不就干脆带着三个孩子一块死了算。这样一来大家都能解脱，都不用在世间受苦了。因为真的太难熬了！” “可是我看着三个孩子又狠不下心，想着熬，熬过一天就是一天，熬不过才死。我就憋着一股气，熬着熬着我就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苦了点嘛！” “我要是肯勤奋，不放弃，我就不信我走不出一条新的路来。出事前我就跟我老公说过，一定要过上好日子，哪怕他不在了，我也不能忘记说过的话。” “我就慢慢的，一点点的。等我停下来再回头才发现，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回想过刚开始的那些苦日子了，而且再想还觉得自己那个时候有点好笑。” “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活生生的一个人有什么理由让困难，让苦楚打败？” 赵红絮絮说着，拉起了程渺渺有些冰凉的手，将它包裹在自己双掌里，还轻轻的拍了拍，带着安抚的意味。 “渺渺啊，你还这么年轻，人生还很漫长，还有无限的可能啊！我看你这个月这么努力就知道你对未来还是充满了希望和期待的。既然这样，那就继续保持这份心，记得这份心，永远都不要迷失了。” “迟早有一天，你会心想事成，否极泰来的！” 程渺渺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可是她死死的咬着嘴唇，泪水模糊了双眼。 赵红见状忙抽出了纸巾帮她擦拭着，怜爱的说着：“好了，别哭，烧才退了没多久，万一又烧起来可就麻烦了。我守了你一夜，店里的事都是你何安哥忙呢，你要是再不快点好起来回去帮忙，你何安哥可就要累死咯！” 程渺渺没忍住含泪笑了出来。 “红姨，谢谢你！”她沙哑着声音说。 说红姨是她的再生父母一点都不过分。 如果不是遇到了红姨，遇到了何安哥，她这会儿说不定还在睡桥墩，为了活下去发愁。可是现在她有了工作，有了简陋的住所，就算生病也有人彻夜守在床边。 她出狱之后的第一份温暖是红姨和何安哥给的，他们对她的好，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赵红见她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若无其事的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温水，又坐在床头扶着她起身喝了半杯才让她重新睡下。 “你再继续睡，医生说了，你身体大毛病没有，可是小毛病很多！还很虚！医生都怀疑是不是我虐待你了！等你好起来了，我可一定要盯着你好好把身体养好！” 自己什么情况程渺渺不是不知道，只是想着自己还年轻，一时半会的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有比这更着急的事，她想先忙完这些再想自己身体的事。 不过这个时候她可不会傻乎乎的直说，反而乖乖的点头：“红姨，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你先好好休息，医生说了，再观察观察，没事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红姨，不如你先回去休息，我现在烧也退了，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了。这里又是医院，不会有事的。等可以出院了，我再喊你或者何安哥过来。” 赵红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头：“我怎么能丢你一个人在医院呢？” “红姨！你就别担心了，你都说我现在退烧了，只是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哪里还用人守着？你在医院守了我一晚也累了，你先回去休息。” “万一你累出个什么问题来，我可就要愧疚死了，要是这样，我哪里还好意思继续留在店里？” 程渺渺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不然红姨哪里肯回去？ 果然，赵红表情有些纠结了起来，迟疑了一下才松口说：“那好，我先回去，有事你记得要第一时间联系我们，知道吗？” “红姨你就放心回去，没事的。” 赵红在离开前还是忍不住再三叮嘱了一番这才边走边回头的离开了。 “小姑娘，刚离开的那位是你老板还是亲戚啊？”同病房里的陪同家属忍不住问。 程渺渺礼貌的回答：“红姨是我老板。” “哎哟，居然是老板哎！我们还以为是你亲戚，你给亲戚打工，没想到只是老板啊！那你这老板是可以的，昨晚我们也在，都看到了，她可担心你了，还一直守在这里，除了上厕所都没离开过呢！” 一说就停不下来，这大妈一股脑的将昨晚的事说了出来。 她倒是没有别的意思，也没多想，只是想表达一下赵红这个老板对员工好。 可程渺渺听了却是既感动心里又满是苦楚。 她不知道自己隐藏的秘密要是哪天被揭穿了，红姨还会不会、能不能接受她。 没尝过可以不在乎，无所谓，可是体会过了，再放手就跟割肉似的。 谁不稀罕温暖，稀罕光明呢？更别说是她这种经历过无尽黑暗的人了。 说她卑鄙也好，无耻也罢，她只想紧紧握住这来之不易的温暖和光亮。 如果哪天红姨和何安哥知道了监狱里的事，嫌弃她，厌恶她，要赶她走，那……那也没关系……这也是人之常情，对于这一点，她在监狱里有了解过。 她早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不谙世事，只知道享福的千金大小姐了。 她微微一笑，很认真的说：“嗯，红姨她很好，真的很好很好！” 第10章 在里面待了几年，脾气应该改了 程渺渺在医院多观察了一上午医生说可以出院了，接下来几天多注意休息，饮食清淡，等缓过来了再适当进补，调养身体。 不要仗着年轻就不当身体当回事，觉得可以肆意挥霍，等问题严重了就后悔都来不及。 她当然是虚心接受医生的劝告了，自己摸索着办好了出院证明，之后也没打电话喊赵红或者何安过来，准备坐公交回去。 就在她拿着出院证明慢吞吞的往医院门口走的时候，大门不远处迎面走来几个人。 为首的人紧张的搂着怀里的女人，低着头说着什么，女人则是一脸的娇嗔。 程渺渺看清楚他们的时候脸色顿时一白，瞳孔微微一缩。 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双脚就已经先一步往旁边的休息区域快步走了过去，背影慌张，脚步因为过于着急而显得有些慌乱。 她坐在休息上，头往一边撇着，恨不得把自己的衣服翻过来把自己的头兜住，这样就谁都看不见她长什么模样了。 她紧紧的闭着眼，心跳如擂鼓，头皮紧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双手用力互相掐着。额头上开始慢慢渗出了冷汗，就好像被人泼了一盆冰水，让她全身都开始冰凉了起来。 那几个人也越走越近，她甚至都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我都说我没事了，只是擦伤了一点而已，不用大惊小怪，你还非要来医院，也不怕医生嘲笑我！”女声娇嗔的说着。 “伤了就是伤了，不管大伤还是小伤都要重视。而且万一留疤怎么办？”男声看似淡漠，细听的话却能听出一丝丝宠溺和重视。 “哎呀，怎么会留疤嘛，我看都不用上药，过几天就能痊愈了！你这是妨碍医护工作人员，霸占浪费医护资源！” “这里是医院，你是伤者，再小的伤，只要我愿意，那就能来，谁都没资格说三道四！” …… 程渺渺很想捂上自己的耳朵，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个两个人的声音，心里默默祈祷他们赶紧走开！ “柏深，不如我们去那边休息，让助理去取药！” 这话让程渺渺浑身一僵！ 不过幸好，覃柏深太重视程茜舞了。 “不行，你得去让医生看看，说不定要消毒。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别闹脾气，嗯？” 他一哄，程茜舞就听话了。 谈话声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程渺渺小心翼翼的瞄了眼，见他们进了电梯，电梯往上爬了，她立刻迫不及待的起身，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架势往大门的位置跑。 就是她第一次来这个医院，对医院不了解，指示牌写着出口在那边，她却绕来绕去，越心急越慌乱，脑子都跟着离家出走了一样。 等她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出口，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连额头上留下来的冷汗都顾不上擦。室外的风一吹，就感觉有股凉飕飕的感觉，风带着汗水在往身体里钻。 她不由自主的抱住了自己，埋头一个劲的走，离开了医院。 楼上普外科诊室里，程茜舞在隔帘后处理伤口，覃柏深站了会儿就走到了窗边静静注视着楼下的人来人往，内心平静。 世人的纷纷扰扰与他无关，他只在意自己在意的人和事。 就像今天，伤的人如果不是茜舞，他根本不会浪费时间亲自带着她过来处理伤口。 只是很快他的视线就被一道显得有些慌张的身影吸引了。 他眯了眯眼盯着那道身影，越看越觉得有种熟悉感，直到再也看不到他才凝神敛眉，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了一道已经有些模糊的身影。 程……渺渺？ 这三个字一浮现，他难得的晃神了一下。 有多久没想起这个名字，这个人了？ 当年虽然说狠心让她替茜舞顶罪，但他也没想着不管她。 可她却有些不识好歹，还作。不但拒绝和他们会面，连他们送进去的东西也一并拒收。 他恼了，既然如此，那就让她自己在里面尝尝苦头，不要再那么天真任性。 他想着等过些日子，让她得到教训了再处理这件事。 没想到…… 他皱起了眉头。 算算时间，好像差不多到她出狱的时间了？ 覃柏深习惯性的伸手摸口袋，想抽支烟，又想起这里是医院，不能抽烟，只得将手伸了出来，不禁揉了揉额头。 算了，都这么久了，想来在里面待了几年，她那骄纵的脾气也该改了。 既然快要出狱了，作为弥补，他给她准备一个盛大的欢迎晚宴好了。 让她重新回到程家当个娇生惯养的小姐。 哪怕她不是程家真正的骨肉，可好歹养了十几年，又替茜舞顶了罪，相信程家也会继续养着她的。 有了主意，他的心情也轻松了一些。 隔断帘后突然传出了一声轻呼，把他的神智勾了回来。 他立刻抛下了脑海里的所有，脚步一转，大步走了过去，扯开了隔断帘，眼神带着一丝谴责的看了眼医生，沉声问：“怎么了？” 医生扭头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心里有些无语。 这么紧张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重的伤呢。就擦破了点皮，自行回家处理就好，非要来医院，又嫌他们动作重。 擦伤破了皮，又出了些许血，清洁消毒会痛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程茜舞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柏深哥，我没事，你不要紧张。就是刚才消毒，我一时没准备，所以没忍住……” 这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医生手脚麻利的，三两下就处理好，并且包扎了起来。 “没什么大碍，已经处理好了，回去避免伤口直接接触到水，最近两天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纱布过两三天就能拆了。”医生例行公事的交待了一下注意事项。 程茜舞站了起来，“谢谢医生，麻烦医生了。” “这都是我们的本职工作，下一位！” “柏深哥，你刚才在窗口那边看什么？”等电梯的时候程茜舞忍不住问。 覃柏深神色淡淡：“没什么，就是随便看看。” 程茜舞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垂眸看到手臂上被包扎起来的伤口，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甜蜜的弧度。 第11章 她出狱了竟然没告诉他 赵红是睡醒了一看时间才发现不早了，想到还在医院的程渺渺，她立刻拿起手机准备给她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可谁知道电话都还没通呢，就看到程渺渺人都回到了！ 赵红差点气了一个仰倒，“你怎么自己就回来了？不是让你等我们吗？” “红姨，我现在都没事了，你和何安哥都忙，用不着专程过去接我，我自己能回来。”程渺渺浅浅的笑着。 可她不知道她一脸的苍白，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反而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赵红又气又无奈，伸手虚点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先看看你这脸色再说话！” 程渺渺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眨了眨眼，“没事的红姨，明天我就满血复活了！” 其实程渺渺这会儿确实还难受着。 她刚退烧没多久，醒来之后没胃口也就是喝了点清淡的稀饭。加上在医院看到不想看到的人，心情起伏，又在公交车上晃荡了半个多小时，她这会儿是头有点发晕，还伴随着阵阵恶心之感。 但是她强忍着没表现出来。 “你最好就是明天能满血复活了！”赵红没好气的说着，“行了，既然回来了，那就休息着，店里的事你也先别忙了。” 说完不等她说话又不容反驳的继续道：“你别着急着干活，身体没养好，你着急也没用，连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不是更加吃亏吗？养好了，才有精力赚钱！有些事急不来！” 这个道理程渺渺当然懂，她也知道赵红是一番好意，是真的为了她着想。 别人对她的好，她怎么能不珍惜呢？ 她软着声音说：“红姨，你别气，我都听你的。我先好好休息，等彻底养好身体了再重新上班。” “你知道就好。”赵红轻哼了一声，“你现在还病着，再住隔间也不好，这几天就先和我挤一个房间，小床都给你铺好了，你拒绝也没用！” 赵红一边说着一边将程渺渺领进屋，半拉半拽的将她带到了房间。 赵红轻轻一推，让她推了进去，说：“你先换件衣服躺会儿，我去给你做点清淡的。现在可能没胃口，但多少要吃点。你的随身物品我都给你收拾过来了，这几天你安心养身体。” 程渺渺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拒绝不了的，她按捺下心里的感动，在房间的小床上坐了下来，打量了一番这个房间。 房间不大，目测只有十来平，甚至都没有以前她在程家住的房间里面的卫生间大，其他的就更加不用说了。 但是这个房间收拾得很整齐，很干净，午后的阳光从窗户洒落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明亮，让人觉得舒服。 比隔间好了不知道多少呢！ 坐了会儿程渺渺还是赶紧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在小床上躺了下来。 就像红姨说的，现在要紧的就是先把身体养好，不然就是给别人增添麻烦了。 昏昏沉沉的，程渺渺很快就睡着了，不自觉的蜷缩在了小床上。 赵红进来看到的就是她跟虾米似的缩在小床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放在了角落了，生怕占了地方一样。 她没有拉上窗帘，有一部分阳光落在了她身上。手握成拳头抵在脸颊旁，腰背弯成了一张弓、走近一看脸上的皮肤好像都变得透明了，有种脆弱的可怜感。 赵红伸手悄悄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见温度还算正常，这才暗暗点了点头。又拿起了一旁的被子给她盖上，小心的把窗帘慢慢拉上，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程渺渺这才轻着脚步走了出去，还把门关上了。 覃柏深让人开车把程茜舞送回去，自己则是回到了公司继续工作。 椅子都没坐热姚子琛和阮文康就过来了。 “你们来干什么？”他抽空瞥了俩人一眼，随口问。 姚子琛和阮文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姚子琛暗暗用手肘碰了碰阮文康，示意他开口。 阮文康则是悄悄往旁边挪了挪，无声的表示拒绝。 吃力不讨好的事他自己干。 覃柏深批阅完一份文件抬头就看到沙发上的俩人在鬼鬼祟祟的，他眉峰一皱：“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姚子琛飞快的开口：“柏深哥，文康他有事情跟你说！” 阮文康用力瞪了他一眼。 姚子琛理直气壮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有事说事，没事滚！” 阮文康还真的就站了起来，一副准备走人的样子。 姚子琛急了，顾不了那么多，一边拉住他，一边看着覃柏深脱口而出：“程渺渺已经提前出狱了！” 覃柏深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在医院楼上看到的那道身影……难道他看到的那个人就是程渺渺？ “她什么时候提前出狱了？为什么没人知道？你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覃柏深微微沉下了脸，声音有些冷凝。 程渺渺竟然出狱了！ 覃柏深从来没有想过程渺渺出狱会悄无声息的，他以为她会闹脾气，闹得全部人不得安宁，大张旗鼓，告诉全世界她出狱了。 他以为她会将之视作一个为自己讨公道的机会，会揪着当年的事不放，会趁机提出各种要求，要求所有人惯着她，让着她，捧着她。 甚至更过分的要求成为他女朋友。 当年她刚进去的时候他设想过三年后她出狱会怎么闹，他都已经想好了对策，想好了要怎么安抚她。实在不行，他也不是没有别的让她屈服的手段。 只是他希望这些手段用不上。 毕竟这件事确实是她受了委屈。 可唯独没有想过她出狱了，却没有回程家，也没有找他们任何一个人！ 姚子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把打理好的发型都抓乱了，他却没有心思注意这些。 他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重重吐出了一口气，看着覃柏深：“柏深哥，你说现在这事该怎么办？” 姚子琛直觉程渺渺这样做是在刻意避开他们，但是情感上他又觉得不太可能。 按理说渺渺现在更应该扒着程家不放才对，更别说她一颗心全扑在了柏深哥身上。她应该是扒拉着柏深哥哭诉自己的委屈，嚷嚷着要补偿才对。 所以思来想去，姚子琛想到了一个可能。 那就是程渺渺在故意和他们闹脾气！ 第12章 等她在外面吃够苦头自己就巴巴的回来了 相比姚子琛的烦躁覃柏深就淡然多了。 “没想到进去三年，她还是这个臭脾气。她在程家锦衣玉食十几年，离开程家她靠什么生存，靠她自己？她有什么本领？” “那你的意思是？” 覃柏深一点没把这事放心上，“她就是在憋着气，在闹。既然这样，那就由着她，等她在外面吃够苦了，不用我们去找，她自己就巴巴的回来了。” 程渺渺他还不了解吗？ 那么娇气的一个人，虽然进去了三年，可是有他，有程家的关照，想来在里面日子过得也不差。以至于她三年了都没有丝毫的长进。 这样也好，等她被社会鞭打过，她就会明白，她以为的在监狱里的三年是受过最大的苦，和贫贱的生活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虽然他们是送她进去，可是也提前打点过。哪怕她进去之后闹脾气，不肯见他们，也不肯接受他们送进去的东西。 可不管是他还是程家都提前安排过了，她在里面的日子不会差。 否则的话她不会还这么天真任性。 姚子琛和阮文康对视了一眼，姚子琛欲言又止。 覃柏深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提醒道：“你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许去找她。她自己非要犟，那就让她犟到底！” 不让她服服帖帖，回来还得继续闹，闹得大家都不得安宁。 俩人慢慢的点了点头，只是姚子琛眼里却闪着困惑。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而程渺渺撞见姚子琛之后担心受怕了几天，一直惴惴不安的，以至于恢复起来也慢。 就这样拖着过了一个星期，见身边没有出现过不该出现的人，也没发生过什么奇怪特别的事，她的心才慢慢的放了下来，不再成日的提吊着。 她还有种尘埃落地的感觉。 他们没有做什么，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们也认同了目前这种情况，想要维持这种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程渺渺想明白，放下来之后，终于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起来才感觉自己真正的好起来了，又可以满血复活了！ 赵红这几天一直很担心她。 虽然程渺渺极力掩饰，可难免会露出些许端倪。 比如说眉头总是不自觉的皱着，有时候坐着坐着就出神了，还有种焦躁不安的情绪弥漫在她身上。时不时的注意外面，像是在警惕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她猜这肯定和她发烧的原因有关，只是她不说，她也不好追着问，只能在心里暗暗叹气。 所以看到程渺渺恢复到了往日的积极，赵红也放下心来了。 这天早餐店来了个打扮时尚的美女，程渺渺倒也不觉得惊讶，更加没多想，直把对方当普通客人一样招待。 时而在店里帮忙招呼客人，时而去送外卖，和往常一样忙得团团转。 等客人走了一批，她正准备喘一口气的时候才发现这美女居然还坐在店里！ 她下意识的看了眼墙上的钟，眨了眨眼，眼里闪着困惑。 吃个早餐吃了一个多小时？ 似乎是感受到了程渺渺的视线，美女看了过来，对上她的双眼，还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径直扫了码付款走了。 程渺渺见状更加奇怪了。 要不是她确定自己真的不认识这美女，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覃柏深他们圈子里的人准备找她麻烦来了。 她摇了摇头很快就将这人抛在了脑后。 晚上照例帮忙准备好了第二天需要的东西，程渺渺才准备回店里隔间收拾好自己就休息。 她病好之后就不顾赵红的挽留，坚持回到了隔间继续住。 赵红劝不住她，也知道她为什么会拒绝，更觉得她懂事了。 “渺渺，你等等！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赵红见她要走了，连忙叫住了她。 程渺渺停住了脚步，微微睁大了眼，伸手指着自己：“好消息？” 她能有什么好消息？总不会……红姨要给她涨工资？ 这想法一浮现，她先是一喜，接着又发愁。 她才干了一个月呢，涨工资不好？这不是占红姨便宜吗？ 可是拒绝她又舍不得……程渺渺十分纠结。 赵红可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走过来高兴的说：“上礼拜老李在店里提过的事你还记得？他闺女开了个咖啡店，一直招不到合适的人。但是现在可以让你去试试，你乐意不？” 程渺渺傻愣住了，被这个意外的惊喜砸得脑袋都有些发晕了。 “我、我吗？” 赵红被她这傻样逗笑了，“不是你还有谁？” “可是……”程渺渺一想到自己的经历，心中的欢喜马上就不见了，她低下了头，有些自卑：“红姨，李叔是不是不知道我……我不想欺骗别人。” 程渺渺觉得李叔和他闺女肯定不知道自己坐过牢，不然的话一定不会答应的。 赵红先是嗔了她一眼，“老李当然知道了，我办事还不稳妥吗？我事先就将你的事跟老李说了，不管成不成，都不许嚷嚷出去。老李也跟他闺女提过，他闺女自己来店里观察过你这才同意的！” 程渺渺被她最后一句话吸引了，抬眸有些惊讶的看着赵红：“啊？来店里观察过我？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早上，咱们店里不是来了个时尚美女吗？还在那坐了老半天，那就是老李的闺女！” 她这么一提醒，程渺渺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今天在店里坐了一个多小时的美女。 她恍然大悟。 原来她是李叔的女儿啊！难怪会在店里坐那么久！ “渺渺，你不会怪我没提前跟你说？这都是容卿那孩子要求的，说只有这样才能观察到最真实的你。” 渺渺情况特殊，想让容卿接受，那就按照她的意思来。 程渺渺摇了摇头：“当然不会，我能理解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要是愿意，我这就把容卿的联系方式给你，你自己加她好友聊聊。就是你要是接受了这份工作，那你就更忙了，也会更累，你受得住吗？” 程渺渺眼睛亮闪闪的，“红姨，我还年轻呢，这点工作不算什么的！” 这么好的机会，而且她知道，这是大家对她的善意，她怎么可能会拒绝呢？感激高兴都来不及呢！ 第13章 答应让她试试 程渺渺拿到李容卿的号回去添加了，没有回复，她还挺紧张的，担心人家是不是反悔了。时不时的就拿起手机看消息，没看到有回复就失落不已。 最后实在没办法，时候不早了，她得休息了，还得早起呢！ 临睡前她又忍不住看了眼手机，最后叹了一声，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心里有事，她睡得也不安稳，迷迷糊糊的，闹钟响的时候她睁开眼还蒙圈中。又躺了两分钟才彻底清醒了起来，连忙起床收拾准备。 收拾好了她才有时间去看手机。 一打开社交软件就发现李容卿已经添加她为好友了！ 她睁大了眼睛，还用手擦了擦屏幕，生怕是屏幕花了，自己也眼花了，最后还凑近盯着看了下，确定自己没眼花！ 李容卿还给她发了信息，让她明天有时间过去一趟，具体的她们当面再谈。 程渺渺压抑的尖叫了一声，忍不住在原地激动的跳了一下，昏暗的环境也遮不住她眼里闪烁着的光芒，熠熠生辉。 前面刚进店的赵红听到了一声很是压抑的尖叫声，吓得她以为程渺渺出事了，着急忙慌的小跑了进来：“怎么了，渺渺，出什么事了？” 听到赵红的声音，程渺渺回转过身看到跑了过来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红姨，没事，我、我是激动的，李叔的女儿她让我明天——不对，是今天，让我忙完过去一趟，说要当面聊！” 听到她这么说，赵红大喘了一口气，“哎呀，你这孩子，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又怎么了。” 见她一脸压抑不住的笑容，赵红也忍不住替她高兴，“那等中午忙完你就过去一趟。不用怕，容卿这孩子挺好的，你就当是普通面试好了，她不会故意为难你的。” 程渺渺点了点头。 她倒是不担心会被为难——再说了，就算是为难一下其实也正常，毕竟她这种经历，能考虑她就很不错了。 而且她觉得那位李小姐如果真的会为难她，那就不会让她过去面谈了。 她就是担心自己面试不过关，错失这个机会。她要是出去找工作，应该……很多老板都不会请她？ 其实这一个月以来程渺渺不是没尝试过去再找一份工作的，早餐店的工作勉强算半天，红姨给她的工资算好的了。 但再好也没一份全职工作工资高，她要多赚钱，只靠这一份工作肯定不行。 她也尝试过找其他的，学历倒不是问题，也有很多工作不需要高学历。加上她外貌上也有一定的优势。 一开始人家都很高兴的跟她聊，可一听到她说坐过牢，态度立马就变了。 好点的还能面色不变客气婉拒，脾气不好的甚至直接开口嘲笑辱骂她，说她晦气什么的。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还是难受得不行，羞耻得不行，以至于现在都没勇气再尝试了，很害怕再看到别人异样的目光。 红姨说她傻，又不是什么大公司企业，让她不用说太多太详细，隐瞒一点，修改一点。 可她不想这样。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等将来别人知道了，只会更加觉得她品性不良，觉得她就是一个坏人。到时候她只会更狼狈，更难堪。 可是现在李叔的女儿知道她的经历还愿意给她机会，那是不是说她这次成功的几率会高很多？ 因为这件事，程渺渺跟打了鸡血一样，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似的。 一早上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在店里忙进忙出，时不时的招呼一声，声音活力满满，让熟悉的食客都察觉出来了，一个个都调侃她是不是买彩票中奖了。 “渺渺，现在不怎么忙了，你打扮一下去找容卿！”临近中午，客流量慢慢减少，赵红准备让程渺渺早点过去。 程渺渺看了眼时间觉得还早，“红姨，我再待会儿。” “不用，现在人不多，我和你何安哥两个人能忙得过来。你回后面收拾一下你自己，打扮一下早点过去。你太晚过去，容卿那边估计也要忙起来，怕是没多少时间招呼你。” 程渺渺一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她也就不多说了。 “好，那我今天早一点走。” “去，不用怕，正常心对待就是。” 虽然赵红提醒程渺渺要打扮一下，实际上也就是穿了一件新衣服。 一条她和赵红去当地批发市场买的裙子，几十块钱而已。跟她进去之前那十几年穿的根本没法比，可是跟她在里面穿的一比，就崭新漂亮多了。 就是她的发型还是那个发型，她倒是想改一下的，可头发不长，不好改。她想着再流长一点，然后去剪个新发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程渺渺伸手摸了摸自己齐耳的短发，有些意动。 要不，她先去剪个头发再去面试？ 这附件好像有那种便宜的理发店，她也不讲究什么时尚了，起码……不要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在里面剪的。 看了看自己的余额，再想想新工作，程渺渺咬咬牙，决定先去剪个新发型！ 赵红一听也很赞同，还给她介绍了一个发型屋，说老板实在，手艺不错，价格也不贵。 程渺渺当然是听了，最后的结果相当的满意，这才出发去李容卿的咖啡店。 李容卿的咖啡店倒是挺好找的，位置好找，店名也好找，好像挺有名气。因为一开始她找不到，就试探性的问了个看起来像是附近商场工作人员的人，结果一问就问出来了。 程渺渺找过来的时候店门外已经挂上了营业的牌子，里面倒是暂时没看到客人，只在柜台后面隐隐约约似乎有人在走动。 她踌躇了一下，最后鼓足勇气推门走了进去。 第14章 任性的老板 在台后忙着准备工作的李容卿听到动静回头一看，扬了扬眉：“程小姐，你先坐，我马上就好。” 这话把程渺渺都弄不会了，很是拘谨的挑了个靠里面的卡座坐了下来，坐得板直板直的。 李容卿过来看到忍不住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不用紧张，放松些，就当你是来喝咖啡的。” 说着她还真的在程渺渺面前放了一杯咖啡，“尝尝看，这是我店里的招牌。” 程渺渺闻言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她就是来面试，老板怎么还亲自给她煮了一杯招牌咖啡啊！ 看着面前散发着迷人香气的咖啡，程渺渺都不受控制的悄悄深呼吸了一口气。 熟悉又陌生的香气窜入鼻中，勾起了些许不曾浮现的记忆，深埋骨子里的某些东西似乎也蠢蠢欲动了起来。 李容卿姿态放松带着一丝慵懒，手肘撑在桌上，双手交叠在下巴处，眉眼带着丝丝好奇，微笑看着程渺渺，催促道：“快尝尝我的手艺啊！” 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程渺渺。 这小姑娘确实长得好看，而且还正好长在她的审美上。 人的眼缘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同样长得好看的人，有的人一眼就喜欢，可是有的人就是喜欢不上来，甚至会讨厌。 可不是什么嫉妒，仅仅就是不合眼缘罢了。 而程渺渺恰恰是合她眼缘的人！ 她老爹跟她提这件事的时候她还有些哭笑不得。 店里招聘放出去是有一段时间了，她也的确是一直找不到合心意的。但也不至于要找一个没有学历，而且还坐过牢的人来当店员？ 可架不住她老爹嘴里一直猛夸个不停，又说是在红姨早餐店帮忙的……一通好说，让她都不由得起了一些好奇心。 谁让她是个孝顺女呢，既然她老爹这么极力推荐，她直接拒绝了伤她老爹的心，那就干脆见见好了。到时候不满意，她老爹也没话说。 想到许久没到红姨早餐店吃早餐了，她就顺道过去观察一下了。 这么一观察，发现她老爹还真没说谎，而且她对程渺渺这人也真的起好奇心了。 看着乖巧，性子也不浮躁，眼神还有一股年轻人没有的沉静。坐过牢，但是在她身上也没感受到什么愤世嫉俗，悲观之类的消极情绪。 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年纪，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才会进去？ 当然了，李容卿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第一次见面就问人家这么隐私的问题。 程渺渺有些如坐针毡了起来，实在是对面的人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放肆了。她感觉自己好像成了捕猎者的猎物，正伺机一口吞掉自己。 “快尝尝啊！”李容卿再次催促。 程渺渺都要怀疑这咖啡是不是放什么东西了，老板热情得让人不习惯！ 她伸出手端起了咖啡，斯斯文文的尝了一口，脸上就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赞叹的表情。 “好喝吗？” 程渺渺诚实的点头：“好喝。” 口感醇厚细腻，还带着一股果香味，甜度和酸度也平衡得恰到好处。品尝过后还能感受到它的余韵残留在口腔中久久不散。 而且还给人一种难言的满足之感，好像喝下这口咖啡，身边的一切都变得美好了起来。 难怪会是招牌。 “你对咖啡有了解吗？”李容卿问。 程渺渺诚实的摇了摇头：“说不上了解，我……我其实不怎么喝咖啡，只是觉得它的味道很好闻。” 以前家里当然是有咖啡的，爸爸就很喜欢，每天都要喝。妈妈偶尔也会喝。 她小时候好奇偷喝过，觉得太难喝了，以至于对咖啡一直喜欢不上来。起码不像其他人那样，一天不喝就浑身难受。 爸妈喝咖啡都有佣人，她自己没这个习惯，自然就不会特地去了解了。只是知道一些很浅浅的东西，确实谈不上了解。 李容卿听她这么说脸上也没露出什么表情，只是问道：“你要是来上班，你希望拿到的薪水是多少？” 程渺渺愣了一下，对上她含笑的双眸后回过神有些紧张的说道：“你觉得该给多少就给多少，我不贪心的！” “你就不怕我故意剥削你，压迫你？” 程渺渺没忍住挠了挠头，似乎有些困惑：“啊？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人剥削压迫的啊……” 再说了，她是李叔的闺女，她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 李容卿故意吓唬她：“可是你长得好看啊！你就不担心我利用你的外貌做点什么……嗯，那种事？” 程渺渺惊了一下，“可是你这不是咖啡店吗？咖啡店除了卖咖啡甜品之类的，难道、难道还……” 她只是进去了三年，这社会难道已经变了这么多了？咖啡店都干那种生意了？不是只有夜店那种地方才会…… 她目光惊疑的打量着李容卿，有点难以置信。 李容卿原本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她还认真起来了！ 她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笑了起来，让程渺渺都尴尬了起来，涨红了脸。。 “好了，我不逗你了。咱们说正经事！”李容卿表情一收，严肃了起来。 程渺渺下意识的正襟危坐，双手规规矩矩的搭在桌子边上，像个准备听老师训话的老实学生一样。 “你早上是在红姨早餐店帮忙的，得那边忙完才过来。我这边呢，接近中午才开店，一般都是下午开始忙起来。所以这样，你就下午两点过来上班，一直到晚上九点，我算你全班，你看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 程渺渺忙不迭的点着头，“可以，我都听你的！” 李容卿做事利落，当场就拿出了合同让程渺渺签。 程渺渺是翻都不翻一下就签了自己的名字，生怕李容卿后悔了。 “你都不看一下，就不怕合同里有坑？” 程渺渺笑了笑：“我一无所有，能坑我什么呀？” 她一个坐过牢的，李小姐一个咖啡店老板，她有什么值得别人坑的？ “你长得好看啊！要是把你卖掉，说不好我能换一家更大的店呢！” 程渺渺摇了摇头，“相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对她来说，更像是一场灾难。 如果不是这幅长相，在监狱里她或许还能过得好些。可就是长了这么一张脸，她…… 程渺渺垂下了眼眸，遮住了眼里的晦暗。 第15章 兔子不准吃窝边草 顺利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没有比这更让程渺渺高兴的了。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和赵红还有何安分享。只是可惜，赵红和何安都休息了，她只好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等傍晚了。 晚上过去帮忙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跟赵红两母子说了这件事，最后有些为难的看着赵红，很是抱歉地说：“红姨，只是这样一来，我晚上就不能过来帮忙准备了，对不起。” 赵红嗔了她一眼，笑骂道：“你这脑瓜子一天天的都在瞎想什么呢！那这么多年不都是我和你何安哥两个人在忙吗？你过来帮忙我们是轻松些，你不在，问题也不大！” “你好好工作就是了！就是你上班上到九点，等回来收拾好躺下休息就很晚了。这么一算，一天下来你没睡多少个小时啊，时间一长，你身体可吃不消！” 赵红是有些担心这个，看着程渺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算了，还是过些日子再说。要不然渺渺估计又要胡思乱想了。 程渺渺没注意到赵红的欲言又止，说：“红姨，没事的，我动作快些，收拾好也不玩手机，算下来还是能睡好几个小时的。其实只要睡眠好，不一定要睡足八个小时。” 这话赵红可不赞同，“话是这么说，但人还是要休息好了身体才能好。你不能仗着自己年轻就乱来，医生说的话你忘记了？” 程渺渺举起了手发誓：“红姨，我发誓，我会好好爱惜自己的！” 赵红瞪了她一眼没说话，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就这两天了！” “也好，早点开始上班，你早点有工资拿！” 程渺渺笑着点头。 就是这个道理！ 程渺渺心头的一块大石落了下来，等她稍微存点钱租个房子就更加完美了！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美好的将来，不大富大贵，平平淡淡，但安稳幸福。这就是她下半生所求了，而现在她离这个目标更近了一步！ 而程渺渺这个时候已经将覃柏深这些人抛在了脑后，这么多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觉得他们是放过自己了。 彼此心里有了默契，默默不打扰对方的生活，就当是陌生人。 李容卿的咖啡店除了她这个老板，另外还有一位咖啡师和店员。 李容卿偶尔也会为客人制作咖啡，但是大多数时间她都会在小办公室里忙其他的事，除了这家咖啡店，她自己另外还有事业忙。 店里生意本来就不错，两个店员，有需要的话还得帮忙送一些外卖订单，不过都是些附近的订单，稍微远的话会有骑手配送。 实在是有些订单量大，又是稳定的客源，客户至上，人家要求多少时间内送过去，骑手达不到这个要求，那就只能店里的员工去送了。 这样一来就更忙了，偏之前的一个员工辞职走了。李容卿要求高，来应聘的人不少，就是没一个看得上的。 程渺渺第一天来上班还是比较紧张的。 毕竟这是她第一份正正经经的全职工作，又是这种地方，身边全是陌生的人。 不像是在早餐店，很忙，脚不沾地，基本没时间和食客产生交流的机会，也没时间聊天，这里就不一样了。 李容卿给他们彼此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就算是认识了，然后让店里的老员工带着程渺渺。 她回去忙自己的事之前拍了拍程渺渺的肩膀，鼓励道：“不要着急，慢慢来，跟着小雪慢慢熟悉。小雪在这里上班三年了，店里的事她都清楚，有什么不懂的你直接问她。” 程渺渺点了点头，模样乖巧：“好的，老板，我知道了。” 老员工胡雪在李容卿面前一本正经，板着个脸，让程渺渺心里有些发怵，以为她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可是等李容卿一走，她马上就表情一变，十分自来熟和热情，一把捉住了程渺渺的手，一副热泪盈眶的样子，“天啊，老板终于招到人了，再不招到人，我可就要撑不住跑路了！妹子，你解救了我啊！我感谢你！” 程渺渺被胡雪的表现搞得手足无措的，一只手也不知道是该收回来还是该握起来。下意识的就想寻求帮助。 可店里这会儿除了她们两个就是另外一个咖啡师了，是个高大帅气的男生，看着很年轻。 见程渺渺求救一样的视线看过来，段江哲忍着笑说：“胡小雪，你可别把人吓跑了。你要是把人吓跑了，你可得负责重新招人。” 胡雪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我这么聪明可爱，美貌动人，怎么可能把人吓跑？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你再——” 段江哲飞快地跑过来捂住了胡雪的嘴巴，人畜无害地对程渺渺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渺渺，你先熟悉熟悉咖啡店的环境，我有话跟胡小雪说。” 作为一名新来的员工，听老员工的话这点意识程渺渺还是有的。哪怕她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外出工作过，但其实职场的关系和监狱里的关系是一样的。 所以她点了点头赶紧走开了。 胡雪伸出了尔康手。 等程渺渺走开了，段江哲才松开手无奈地看着她，“胡小姐，你这是要拆我的台啊，这可是新同事第一天来上班，你这样会毁我名声的！” 胡雪翻了个白眼，“我说的是实话，怎么能叫毁你名声，拆你台呢？我警告你啊，你最好别碰程渺渺，你要是再敢勾三搭四，我就戳瞎你的双眼！” 她恶狠狠地伸出两根手指头对着段江哲的双眼隔空戳了戳。 段江哲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高挺的鼻子，眼神飘忽，“这……也不能怪我啊……” 听到他的嘀咕声，胡雪又翻了个白眼，“总之你记住了，不许你再吃窝边草！” 店里统共就三个员工，他非要搞一个内部消化，结果又浪荡。他只想谈恋爱，及时行乐，可是人家女孩子不是啊！ 这不，一失恋，他脸皮厚倒是无所谓，人家姑娘跑了！ 第16章 熟悉的地址 胡雪警告完段江哲就屁颠屁颠地去找程渺渺了。 这新来的员工她得好好守护，让她坚持做下去，可千万不能辞职走了！高强度的工作她是一点都不想再尝试了。 而程渺渺原本还有些担心自己没办法融入其中，没想到胡雪这个老员工这么友好！把她给感动的，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工作！ 感觉她的霉运都过去了呢，从出狱到现在遇到的都是好人！ 意识到这一点，程渺渺心情更好了，充满了干劲，生机勃勃的样子让胡雪都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还是年轻人好啊，瞧瞧这劲儿，真叫人羡慕。 胡雪很热情，也很好相处，几乎是手把手地教着程渺渺。 段江哲就更不用说了，程渺渺年纪不大，才二十出头，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在异性面前当然是非常讨人喜欢的。 所以三人相处起来非常的和谐融洽，有他们的帮助，程渺渺也很快就适应了咖啡店的工作，生活往正轨上更进了一步。 有寄托，有希望，有盼头，时间会过得更快，一眨眼程渺渺到咖啡店上班就一个月了！ 李容卿没有拖欠员工工资的习惯，每个月都是准时发放。 按照自然月计算，程渺渺上个月工作时间不满一个月，差不多是干了三分之二的时间，所以这个月发的工资少了一点。 不过她有奖励！ 店里两个员工送外卖也是有一部分提成的。 程渺渺也送了好几次，虽然不多，可是看到手机收到的信息，看到上面的余额，她的心还是止不住地有些激动。 程渺渺这边正在为自己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而高兴，彻彻底底地把一个月前的事给忘了个干净。 毕竟这一个月以来身边没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人，也没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这正符合她心意，她巴不得和过去撇得干干净净的，当然不会浪费心神去怀念过去了。 而覃柏深笃定程渺渺是在闹脾气，也有心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品尝一下社会的毒打和苦楚，有意不去打听她的事。 事情一多，忙起来他也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阮文康和姚子琛也不好背着覃柏深和程家做什么。 姚子琛倒是想过偷偷去联系程渺渺的，可覃柏深的话又让他有些迟疑。 纠结得多了，他也烦躁了，索性真的不管了。 北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生活在不同阶层，不同圈子里的人只要不刻意，想要相遇其实并不容易，世间没有那么缘分。 “渺渺，这个订单你去送！”胡雪看到新接到的订单，对程渺渺说道。 程渺渺点了点头，应道：“好，等江哲准备好了你喊我，这边我还要收拾一下。” 等程渺渺忙完自己手上的事之后走了过去，顺手拿起了订单，想看看地址是在哪里。 可是看到上面的地址她的心脏猛地一缩，呼吸都窒了一下，平静的心也不由得再起了波澜。 这个地址…… 她垂着眼眸，若无其事地说：“小雪，这个订单还是你送，你比较熟悉，这个又是大客户，我担心我一紧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得罪了客户怎么办？” 胡雪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凑过去小声地说：“你确定吗？”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胡雪也知道程渺渺现在急着攒钱。 这个订单量大，下单的客人要他们送几十杯咖啡过去，而且都是他们店里比较贵的款。 这一趟下来，提成也能拿不少的。 程渺渺故意叹了一声：“虽然我很心动，可是我怕自己搞砸了嘛，我从来没送过这么大的订单，我紧张。” 她这么说胡雪倒也没怀疑，更加没多想，说：“那好，我来送。你要是不累的话，今天其他的订单就让你送了。” 程渺渺眼睛一亮，双手合十笑眯眯地说：“谢谢小雪，你真是个大好人！能和你这样的人共事，我简直太幸运了！” 胡雪哈哈笑着，“你就拍我马屁！” 段江哲一边忙着还不忘一边插嘴道：“渺渺，胡小雪是好人，难道我就不是了？和我这样的人共事就不是一件幸运的事了？” “当然也是了！你们都是我最好的同事！” 这话程渺渺是真心真意的，不管是胡雪还是段江哲，都很好，对她很照顾。也是有了他们的帮助，她才能适应得这么快。 就是有时候她会觉得愧疚，觉得自己欺骗了他们。 因为她隐瞒了自己的经历，她说自己出身不好，高考考砸了，也没钱复读，就直接出来工作了。 他们都很同情她，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也一起鼓励她，给她打气，工作中处处照顾她。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愧疚。可是她又不敢赌，只能懦弱地当个缩头乌龟，自私地藏起来。 三人说说笑笑的，几十杯的咖啡，段江哲忙得手都要断了，幸好和胡雪两人配合默契，总算是如约完成。 只是在快要完成的时候胡雪却出了点意外。 见马上就好，胡雪突然说道：“渺渺，我去一下洗手间。” 程渺渺正在打包，分神应了一下：“哦，好，你快去，我这边马上就好了。” 没一会儿程渺渺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有些诧异，“小雪，怎么了？” 胡雪不知道在手机那头说了什么，只见程渺渺神色都变了。 她挣扎着做最后的尝试：“小雪，或许你很快就好呢，再等等？” 没一会儿她就挂了通话，整个人好像都蔫了。 “怎么了你这是？”段江哲奇怪地问。 垂头丧气的。 程渺渺有气无力地说：“小雪说她好像闹肚子，没办法送订单了。” “这有什么，她不行，你就去呗！这个地址很好找，你直接送到前台，让前台签收就可以了。” 程渺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当然知道地址很好找，覃家企业的办公大楼，她对那里无比的熟悉。 第17章 电梯偶遇 最后实在没办法，不可能迟到让客户投诉的，只得是程渺渺去送了。 她心情颇有些沉重，甚至不用看导航就来到了远扬企业的办公大楼下。 停好小电驴，程渺渺来回深呼吸了好几次，做足了心理准备又再三确认自己的大口罩已经戴好了，这才费劲地抱起外卖箱子走了进去。 “你好，我是送咖啡的，你们公司有人在我们店里下单了咖啡。” 前台打电话确认了一下，程渺渺正准备将咖啡一一拿出来，就听到前台说：“不好意思，可以麻烦你将咖啡送上楼吗？我们同事现在正忙着，暂时没时间下楼取。” 程渺渺动作一顿，内心十分抗拒，有些艰难的试图婉拒：“但是我比较赶时间……” 前台可不管这个，她得守在这里，走不开，上面的人又说没时间下来，那就只能让送咖啡的人多送一程，再送上楼了。 所以前台的美女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声音甜美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说：“不差这点时间的，我们经常在你们店里下单，而且每次都是几十杯哦，你就帮我一个忙，送上去嘛，我保证很快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程渺渺还能怎么样，再拒绝就明摆着是得罪人了。 她无奈地在心里叹着气。 也罢，本来就是自己的问题。她戴着口罩，送上去马上就走，应该是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好，我送上去，你帮我按一下电梯好吗？” “没问题，这边来！” 看到前台按下的数字，程渺渺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就是普通的员工楼层，那就更加不会遇到不该遇的人了。 这个时间点没什么人上，电梯很快就到了指定的楼层。 程渺渺按照前台说的，也很快就找到了接应的人。 对比确认订单无误，签收之后程渺渺是一秒不多待立马就转身直奔电梯。 要不是怕引人注意，她都想百米冲刺了。 她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她想立刻马上离开！ 进了电梯按了一楼她就在心里默默祈祷电梯能一路下到一楼。 可有时候往往就是你越想要什么，就越是得不到什么。 才往下走了一个楼层电梯就停了！ 电梯门一开，程渺渺首先看到的就是站在电梯门外候着的人，她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扯了扯口罩，又将帽子往下拉了拉，然后自动往角楼里站，低着头。 只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了起来。 为什么姚子琛会在这里？ 电梯门一开，等待的人就蜂拥而进，除了姚子琛还有其他好几个穿着西装的男男女女。 看到角落里站着的人，大家都只是扫了一眼，看到衣服帽子上的咖啡店名字就知道是来送外卖的了。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不再关注。 姚子琛是压根没注意到电梯里还有个送外卖的，他被人簇拥着走进来的。 一开始程渺渺还庆幸自己站在角落里，可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 她站在角落里，等到了一楼，要是这些人不在一楼出，岂不是意味着她要经过这些人的身边走出电梯吗？ 她悄悄抬眸观察了一下，试图不动声色地移到一个靠近电梯口，但是又不会引人注意的位置。 姚子琛站的位置基本就是电梯中间的位置，程渺渺就站在他的右后方。她一点一点地往前移动，尽量不挤到别人，也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中间电梯停了一次，出去了两个人，又进来了三个人，然后就到了一楼。 程渺渺在心中祈祷这些人全都出去，这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跟在最后走出电梯。 可偏不，到了一楼压根没几个人出去的！ 看着缓缓关上的电梯门，程渺渺决定跟着这批人下负一楼，等他们全出去了，她再上一楼！ 可更叫她绝望的事在后面！ 到了负一楼，确实大家都出去了，最后除了她就剩一个人，可这个人是姚子琛啊！ 看样子他是准备到负二楼开车离开！ 姚子琛原本是没注意到电梯里还有一个人的，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电梯才从光亮可鉴人的电梯壁看到角落里还站着一个人，而且穿着打扮不是公司里的人。 他愣了一下，“你是……” 程渺渺：“……” 她没出声，依然低着头，但是伸手指了指自己衣服上的标识。 姚子琛一看，是个店名，像是咖啡店。 哦，原来是送咖啡的。 但是……送咖啡的，为什么会坐着电梯到负楼？难道一个送咖啡的居然还是开轿车送的？ 当然了，他的好奇心也就到此为止了。 负二楼也到了，电梯门一开，他长腿一迈就踏出了电梯。 程渺渺飞快地按下了关门键，根本等不了它自动关门，然后按了一楼，嘴里无声地催促着：快快快，快点关门走！ 电梯门缓缓关上，她吐出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吸呢，眼睛就倏地瞪大了。 原本关上的电梯门此刻又打开了！一只手伸了进来，惊得她倒退了两步，后背贴上了冰凉的电梯壁！那股冰凉之感迅速蔓延至全身。 一头扎进来的保安猛地看到电梯里还有个人，也被吓了一跳！ “哎呀我的妈，吓我一跳！”保安拍着胸口定了定神才注意到电梯里的人也被自己吓到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对不起啊，妹子，把你吓到了？我没想到电梯里还有人，我以为没人呢！” 程渺渺心脏还狂跳着呢，连忙说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都是误会，误会，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一次电梯门可算是真正的关上了，电梯开始往上爬。 保安还跟程渺渺聊了几句，主要是好奇她送外卖的怎么来负二楼了。 程渺渺搪塞了几句就糊弄了过去，一楼很快就到了。 电梯门一开，程渺渺就迫不及待地快步走了出去，背影匆匆，跟逃命似的。前台的美女看到她原本还想打个招呼的，奈何她根本没给人机会。 前台美女看着她那略显的匆忙和慌张的背影都有些纳闷了。 怎么跟见了鬼似的，他们公司有这么可怕吗？ 程渺渺是一点不知道，在负二楼，电梯门关上开始爬升的时候，已经走了一段路的姚子琛却又突然回头小跑了过来，只是跑到电梯前的时候电梯早就走了！ 他有些懊悔地捶了一下掌心，看着还在往上的电梯，一咬牙，去找楼梯了。 刚才电梯里的那个人很像程渺渺！ 第18章 他倒要看看程渺渺变成了什么样 姚子琛一边爬楼梯，还是一次跨两个阶梯的爬，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猪脑袋。都在同一个电梯里居然也没认出来！ 刚才他离开之后是越想越觉得奇怪，越想就越觉得电梯里的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一时间他也没联想到程渺渺身上，只想着自己身边也没这样的人。 直到快走到车子的位置才猛然想到了程渺渺，他立马就掉头往回跑了，可还是迟了！ 一连快速地爬了两层楼梯来到一楼大厅，他直奔前台：“刚才是不是有个送咖啡的人走了？” 前台当然认识姚子琛了，一听他这么问也没时间多想，下意识地回答道：“是，是有个咖啡店的员工来送咖啡，上面的同事没时间下来取就让她上去了。可是她很快就下来了，刚刚才走，没什么问题的！” 前台担心他是来质问为什么放闲杂人上办公楼层，虽然姚先生不是公司里管理层，甚至不是员工，但架不住他是老板的好友啊！ “走了？你确定她走了？”姚子琛不死心地问。 前台用力地点头：“走了，真的走了，还走得很快！”跟后面有鬼追着她一样！ 后半句话前台可不敢说。 一听这话姚子琛都要气笑了。 程渺渺在电梯里肯定看到他了！她就是故意的，还在躲着他们呢！ “那家咖啡店叫什么名字，位置在哪里？” 前台满头问号，但不敢多问，飞快从前台柜子里翻出了一张名片递了过去，“姚先生，这是咖啡店的名片，上面有介绍和地址。” 姚子琛接过来一看，上面就简单地印刷着店的名称，然后最下面用小的字体印着店铺的地址。翻过来上面是一句话，看起来像是法语，他没学过，看不懂。 但是这个名片虽简单，却透着一股高雅气息，很有质感，不是满大街随处可见的那种名片。看得出来是请人专门设计的。 由此可见这家咖啡店走的应该也是高端路线。 姚子琛暗暗放了心。 看来程渺渺找了一份还不错的工作。 随即他又在心里哼哼唧唧了起来。 敢情是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所以有底气跟他们闹了是？ 不过……他有些怀疑地皱起了眉头。 程渺渺真的能去给别人打工，当个普通的打工人？要知道她以前可是一点苦都不愿意吃的！ 也不知道该说姚子琛傻好，还是说他太过相信覃柏深好。 覃柏深说当初程渺渺入狱他和程家都提前打点好了，除了自由受到限制，其他的和在外面没什么区别。他这么说，姚子琛等人也就真的信了。 信程渺渺哪怕是进去了也不会受苦，只是暂时失去了自由。 看了会儿他将名片收了起来，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看着前台微微一笑：“刚发生的事谁都不要提，知道吗？” 前台明白他的意思，用力点头，“姚先生放心，我明白，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您来前台就是一时兴趣聊了几句而已。” 姚子琛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原本是准备离开的，他下午和晚上还有约。可是在车上坐了一会儿他决定还是去看看。 他一个大男人，不应该跟程渺渺一个女孩子计较。 况且……不管怎么说，她都进去待了差不多三年的时间，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件难以承受的事，哪怕柏深哥和程家打点过了。 算了，他好歹年长她几岁，算她半个兄长，先低个头也没什么。 反正他不是柏深哥。 姚子琛撇了撇嘴，做了决定。 先是打电话和朋友取消了下午和晚上的碰面，然后再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开着车过去了。 “渺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面色这么难看？” 程渺渺一回来，胡雪就发现她面色很难看，苍白，唇色也淡得很，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还没有缓过来一样。 “不会是送咖啡的时候被人欺负了？”胡雪猜测。 这也不是没可能，那地方来往的都是些高收入阶层人群。 有些人就仗着自己收入多，狗眼看人低，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逮着机会就使劲地做。 程渺渺摸了摸脸，笑着说道：“没有啊，可能……嗯，可能是我开车开得太快了，风吹的？过会儿就好，我没事，小雪你别多想，我好着呢！” “真的？” “真的！”程渺渺将签收的单子交给了胡雪。 胡雪确认没问题，加上程渺渺自己也说没事，她也就没追问了。 程渺渺回到店里也没什么多余的时间去想在公司发生的事，因为时不时就有客人进来，她也得帮忙招呼。下单，送餐，收拾餐桌，帮忙清洗咖啡杯等等。 一忙起来就什么都抛在脑后了，她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 姚子琛很快就找到了咖啡店，停好车原本他是想直接进去打程渺渺一个措手不及的。可临时又改变主意了。 他倒是要看看程渺渺变成什么样了！ 姚子琛实在是很难想象自己记忆中那个娇纵的程家千金成了一个普通打工人。 他想象不出来程渺渺作为一个服务人员在一家小小的咖啡店里服务别人的画面。 他觉得其中或许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 所以他决定先在一旁偷偷观察观察。 这么一观察就观察到了程渺渺下班。 他看到了程渺渺穿着咖啡店的员工制服在店里穿梭，招呼客人，送餐，收拾餐具，清洁餐桌，甚至清洗咖啡杯等。 也看到她临近下班收拾好店里的一切，检查无碍之后一一熄灯，离开，关门，锁门。 姚子琛没有站出来，反而是继续默默跟了上去。 结果他看到程渺渺上了公交车，公交车的路线是往返城内和城外的路线。 他来不及回去开车，只得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让出租车跟着公交车。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他只觉得时间怎么这么漫长，就在他越来越烦躁的时候，他终于看到程渺渺下车了！ 他付了钱也赶紧下车远远的跟了上去，左拐右绕的，最后看到程渺渺走进了一条巷子，从一个小门走了进去。 他呆呆地站在路口，看着那扇小门久久不动。 第19章 他们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程渺渺觉得那天送咖啡虽然碰见了姚子琛，但是他并没有发现自己。没有发现自己，那就没什么事了。 所以她很快就将那天的事抛之脑后了，依然每天规律的生活，努力存钱。 可是她不知道姚子琛跟了她几天，也将她现在的生活摸得清清楚楚！ 知道她在咖啡店上班，可是除此之外她还在一家早餐店干活！而她自己就睡在早餐店后面小小的一个隔间里！ 每天早早起床帮忙，那狭小陈旧的早餐店多两个人转身都麻烦，她就在那跟陀螺似的转着，有时候还要骑着电瓶车去送外卖！ 一直忙到中午，吃个午饭，短暂的休息一会儿就去咖啡店上班，上到晚上。下班之后坐公交回到早餐店，日复一日，她从出狱之后就是这样生活的。 姚子琛大为震惊，甚至难以接受。 要不是那张脸，他都不敢相信这个每天辛辛苦苦，每个月就拿那么一点工资的人会是记忆里那个被宠得不知道天高地厚，跋扈，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千金小姐程渺渺。 以前程家多宠爱她这个女儿啊！ 捧在手心里长大，要什么有什么，吃的是最新鲜的食材，穿的是漂亮又昂贵的衣服，甚至是定制的衣服。她的一个房间就有普通人半个家那么大。 她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吃什么，穿什么，她的柏深哥搭不搭理她。她就是一只被娇养着的金贵鸟儿。 可是现在她连多点一道菜都要犹豫不决。 他那天跟着她，看着她走进了街边的一个小餐馆，也看到她拿着菜单看了许久才下单。 等她走了之后他才进去，佯装不经意地问了老板才知道她磨蹭半天是因为舍不得，最后只点了一个酸辣土豆丝。 姚子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是他知道自己心里难受，像堵着一团棉花，喘气喘不过来，吃东西也咽不下去，憋得很！ “渺渺，你是不是招惹上什么人了？”胡雪将程渺渺拉到一旁低声问。 程渺渺很是讶异不解，“没有啊，小雪，你怎么这么问？” 胡雪紧皱着眉头，表情严肃：“最近几天好像一直有个人在跟着你！”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疑心太重了，可她发现，跟着渺渺的那个男人白天也会出现在咖啡店附近，时不时的就盯着咖啡店！ “有人跟着我？不可能，是不是你误会了？我没发现有人跟着我啊！”程渺渺有些莫名其妙。 胡雪将自己观察到的事说了出来，神色凝重，不像是在开玩笑。程渺渺也不由得慎重了起来，仔细地问了问。 她的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立刻联想到了前几天送咖啡去远扬企业办公大楼的事。 难道…… “小雪，你说的那个人长什么样？” 胡雪撇了撇嘴，“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穿着打扮也不像个普通人。可谁知道到底是人是鬼，要是没问题，他这样的行为怎么解释？渺渺，我看他就是个色狼，盯上你了！” 说到最后胡雪表情认真，语气笃定，甚至想建议程渺渺先报警。 她这么一说，程渺渺心里其实也有数了。 奇怪的，她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惧怕慌乱和担忧，反而有种尘埃落地的感觉。 果然还是逃不掉。 不过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小雪说的人应该是姚子琛。 大概还是那天在电梯被他察觉到了，再加上之前在巷子里遇到……他没有直接上来相认对她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她不希望他们的出现打破她现在平静的生活。 姚子琛现在这样倒是给她机会，她会试着说服他的。 毕竟她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没有她这个朋友对他，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既然这样，何必勉强，何必……惺惺作态呢？ 但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她分得清公和私。 “小雪，我觉得应该是你多想了，可能就是巧合。你也说他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普通人，我虽然长得还可以，但比我好看的多了去了。好好的，人家犯不着冒险，毕竟我要是报警事情就麻烦了。” “可是我真的觉得很诡异啊！”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但是你想啊，光天化日之下，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我的圈子又单一，人家图我什么啊？谁会傻乎乎地干这种蠢事？你放心，我会小心的，真有什么不对，我肯定立刻报警！” 程渺渺费了老大的劲才勉强说服了胡雪，她照样像平日那样，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直到下班，她锁好门，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在暗中观察。 果然发现自己身后不远处跟着人，距离有点远，加上是晚上，看不太清楚，可是她也认不出来了。 就是姚子琛。 最后在一个转角的位置，她故意停下了脚步，在原地等着。 不一会儿姚子琛就走了过来，猝不及防的，差点就直接撞到了程渺渺！ 程渺渺扯了扯嘴角，“子琛哥。” 姚子琛整个人都僵在了那。有点意外，有点尴尬，有点不知所措。 将近三年未见，曾经那么熟悉的人现在却变得仿若陌生人。 “子琛哥有时间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说！” 最后程渺渺带着姚子琛来到了另外一条街道，这里有繁华的夜市，每到夜晚，这里就热闹非凡，各种玩乐，吃的，喝的，应有尽有。 程渺渺随便挑了一家坐了下来。 姚子琛皱着眉头，看了看周边的环境，再看看面前的小桌子，塑胶凳，最后看到程渺渺神色如常，十分自然的坐了下来。 他犹豫了一下一咬牙也跟着坐了下来，但总感觉屁股下有东西，让他坐得不安心。 程渺渺不是没注意，只是她假装没注意。 她是故意的，故意带着姚子琛来这里。 她想让他明白，现在的她和他们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没必要再来往。 第20章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子琛哥想要吃什么吗？”程渺渺客气地问。 姚子琛不自觉地嫌弃皱了皱眉，但嘴上说道：“随便。” 程渺渺看穿不说破，随便翻了一下菜单，最后要了两份炒面。 她就当吃宵夜了。 两份炒面很快就炒好送了上来，冒着热气，还有扑面而来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 程渺渺是早习惯了这种便宜味道却一点都不差的街边炒面，但是姚子琛是看不上的，更加不会吃。 他都怀疑干不干净！ 程渺渺不管他，自己埋头就吃了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姚子琛表情一言难尽之余又有些心疼。 以往吃的都是鲍参翅肚的人，现在在街边坐着脏兮兮的塑胶凳，吃着一碟才十来块钱的炒面……她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等吃得差不多了，程渺渺擦了擦嘴巴才神情平淡地注视着姚子琛，说道：“子琛哥，你都看到了，我现在生活得很好。我不知道你这几天是什么意思，我只想说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我不想任何人任何事改变我现在的生活。” 姚子琛微微瞠大了眼，“渺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不打算回去？” 程渺渺歪了歪头，有些不解：“回去？回哪里去？” “程家啊！”姚子琛脱口道。 程渺渺微微一笑：“我回程家做什么，我本来就不是程家的孩子。一个错误，虽然发生了十几年，但总算也纠正了，对大家都好。各归其位，我现在才是回到了我应该待的位置。” “不是这样的，渺渺！你还是程家的孩子，程家从来没有说过不要你这样的话！就算你不是程家的孩子，可是程家也养了你十几年，怎么可能会因为……对程家来说，你一直都是，永远都是程家的一份子啊！”姚子琛着急地说着。 程渺渺表情平淡，眼里没有丝毫波澜，“不需要，我刚才说了，各归其位才是最正确，对大家最好的。我是成年人，可以养活我自己——” 姚子琛激动地打断了她的话，“你说的养活就是累死累活一个月赚那几千块吗？就是住在一个连程家宠物狗住的地方都比不上的阴暗窄小的隔间吗？就是凌晨起来，满身狼狈，满头大汗地在一个陈旧的早餐店忙得连汗都没时间擦吗？” 他挑剔地将她上下扫了一遍，“你看看你自己现在，你穿的是什么，你用的是什么，程家佣人的条件都比你现在好！” 程渺渺的心没有一丝波动。 知道他盯了自己几天，她就知道自己的情况他肯定了解过了。 要是以前，有人这么质问她，她肯定觉得非常羞耻，可是现在她只觉得他们果然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她温声说：“子琛哥，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活法。现在的我能活成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我没有学历，我还有坐过牢的经历，像我这种情况的人，在社会上本来就只能干体力活。” “我能在咖啡店工作都是因为我遇到了好人，所以我很珍惜。我不知道你找我是为什么，又想做什么，但是我想说的是不需要，你就当没见过我！” 她认真地说着：“就跟过去三年一样，继续过你们的富贵生活，不要想着还有一个程渺渺。我已经不是以前的程渺渺了，我也不想和过去再有任何牵扯。其实你明白的，维持现在的状态对大家都好。” “我知道，你可能因为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那点情分，觉得我现在很可怜，你在同情我，你想帮我。可是真的不需要！我对我现在的生活真的很满意，我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不被打扰。” 她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如果你真的同情我，可怜我，那以后就当不认识我！不要来打扰我，破坏我现在的平静生活，不要生事端，好吗？” 姚子琛被她的一番话说得怒气蹭蹭蹭地上来了。 他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气急而笑，伸手指了指程渺渺，“渺渺，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什么叫当不认识你，不要来打扰你？你这是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吗？” 程渺渺依然很冷静，“你要是这么想的话也可以，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姚子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眼里闪烁着怀疑。 眼前这张脸还是记忆中的那张脸，不过是成熟了一些。可是却如此的陌生！ 她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没有委屈哭诉，没有指责怨恨，没有冷漠仇视，只有……如同死水一般的毫无波澜。 好像坐在她面前的不是跟她一块长大的，以前叫着哥哥的人，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以前的程渺渺，受不了一点委屈，谁让她不高兴了，她要么找柏深哥，要么找他和文康，娇软地捉着他们的手臂，摇着，让他们帮她出气。 他们但凡表现出一点不愿意，她都能理直气壮地说他们都是她的哥哥，就应该护着她，帮着她，否则她就要闹脾气，闹得大家都去哄她为止。 以前的程渺渺是刁蛮的，是娇纵的，也是霸道的。 而不是现在这样……太过冷静，太过冷漠，也太过无所谓。 姚子琛没有想过面对的会是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程渺渺。 他怔怔地看着她，张了张嘴，“我们……至少是朋友不是吗？” 怎么能说没关系？ 程渺渺耸了耸肩，“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就当我们已经散了！” 她看了看时间，真的不早了。 看着那碗他没吃过的炒面，犹豫了一下，程渺渺还是决定让老板帮她打包。回去放冰箱，明天她还能当午餐呢，又能省一顿饭钱了！ 打包好了，她才站了起来，“子琛哥，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不是在闹脾气。为了大家好，你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们有你们的活法，我也有我的活法，我们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非要参与到对方的世界里，对彼此都不好。” “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明天还要早起呢。以后……最好就不见了！” 程渺渺说完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态度坚决。 “你也不想见柏深哥了吗？” 程渺渺脚步微微一顿，没有任何迟疑，反而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消失在了拥挤的人群里。独留下姚子琛在原地久久一动不动。 第21章 我送你回去 走远了程渺渺才停下了脚步，将手放在心口的位置，静静感受了一下。 她的心跳居然很平稳！ 她曾经以为再见到他们，她会激动，会控制不住内心的怨恨，会大发脾气，将他们狠狠怒骂一顿，发疯似的指责他们的狠心，无情，狠狠地发泄自己内心愤怒，委屈。 又或者她会害怕，会焦虑不安，跟老鼠见到了猫一样。 没想到她会这么平静。 或许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在乎。 程渺渺豁然一笑，终于放下了心头的大石。 刚才她都那样说了，子琛哥应该明白她的意思了？他们都是骄傲的，被她这样说，他们以后不会再来打扰她了？ 这样挺好的，他们本来就是两道平行线，不过是婴儿时，她阴差阳错地成了程家的小姐，他们才得以相交。 而现在，她回到了原本属于她的世界，相交的线再度平行了。这才是正确的。 了却了一件心头大事，程渺渺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她甚至有种想要哼唱一段的欲望。 可是她很快就快乐不起来了！ 因为时间太晚，她错过了最后一班公交车！ 摸出她版本老旧的手机，看了看打车需要花费的钱，她脸上露出了肉疼的表情。 打车回去的费用都够她坐两个月的公交还有剩了！ 她懊悔不已。 没想到这一点，要是早一点想到这点，就约明天中午见了。 现在可怎么办？她是绝对不要花这么多钱叫车回去的，滴也不行，太贵了！ 想来想去都没有好的办法，最后程渺渺看到了对面街上的肯德基。 她决定厚着脸皮在肯德基里待一夜！等公交营运了，她再赶第一班回去！ 姚子琛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就追了上来，结果大老远的就看到她穿过马路走进了对面街上的肯德基。 他脚步一顿，眼里闪过了困惑。 难道刚才渺渺没吃饱，所以这会儿想去吃肯德基？ 哼，他就知道街边小摊上的东西吃不得！ 这么想着，他也走了过去，想着在外面等程渺渺出来，自己开车送她回去。 这么晚肯定没公交了，与其让她打车，还不如他开车送她。 姚子琛压根没想过程渺渺会拒绝他送这个可能。 程渺渺进了肯德基根本不好意思往收银台的方向看，就怕对上员工的视线，自己撑不住又跑出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掩耳盗铃，她看不到就没有，就不存在。 她目不斜视地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虽然很晚了，但还是尽可能的不要影响到其他食客。她坐的位置是角落，一张小小的圆形桌子，适合单人坐。 这个位置也看不到外面，自己又没点东西，只能摸出手机来了。 手机版本旧是旧了点，不过还是能上网的，就是能上的网很有限。她之前在网上下载了一些学习资料，正好看看。 程渺渺在里面坐了下来，姚子琛就在外面找了个石墩子坐了下来。 可这么一等，半个小时过去了，人都没出来！ 姚子琛怀疑自己不是走神的时候没注意到她人走了，要不然她怎么可能在里面待这么久，她不是还要上早班吗？ 这个怀疑让他立马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进去，扫了一眼店里没看到人。 他正以为自己真走神让她走了的时候，眼角余光就看到角落里似乎还有人。 脚一转，他走了过去，就看到程渺渺老老实实的坐在那，手里拿着手机。而桌面上则是干干净净，她根本没点东西吃。 看着干净的桌面，他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想法。 可是他又为这个想法感到难以接受。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渺渺进来不是为了吃东西，而是为了寻找一个落脚的地方！而现在又这么晚了，按理说她应该回去，她却进了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 她错过了公交，她舍不得或者说她没钱打车回去，所以只好进了这里。她准备在这里待一夜，这样一来就不用花钱了。 曾经住的是豪宅，出入接送是豪车，睡的是定制的床，最好的床垫，房间比普通人家的客厅还要大的千金小姐，现在已经沦落到为了省钱，只能在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熬一夜的地步了吗？ 姚子琛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胀胀的，酸酸的。 程渺渺看资料看得很认真，一开始根本没察觉到身边站了一个人。直到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好像有些酸痛了，这才放下手机，抬起头准备松松脖颈。 只是头还没有开始扭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神色难辨注视着她的姚子琛。 她一手还按在后颈上，想转头的动作也一下子顿住了。 程渺渺抿了抿唇，放下手，若无其事地问：“你怎么还在这？” 姚子琛眸色晦暗难懂，“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这么晚了，你不回去，你待在这里做什么？” 程渺渺沉默了一下就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回去，你也早点走。” 姚子琛没说话，跟在她后面走了出去，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一直走，走到程渺渺脾气都控制不住的上来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就这样，行吗？” 姚子琛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程渺渺气得都想奢侈一把叫网约车回去了。 “我开了车出来，太晚了，你一个姑娘家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姚子琛语气不容拒绝，不等她说话又说道：“如果你想继续和我耗着也行，我耗得起。” 这句话堵住了程渺渺即将脱口的拒绝的话。 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说服他先走，程渺渺只得接受了他的好意。 时隔多年再坐豪车，程渺渺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只想着快点回到早餐店！ 她也不问姚子琛为什么知道她住哪，都明摆着了，不用多此一问。 一路上程渺渺不想说话，姚子琛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好像突然间就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和程渺渺相处了。 三年，不过是短短三年时间，真的改变了这么多吗？ 姚子琛有些茫然不解。 第22章 是不是要我跪下来求你 一路无事地回到了早餐店附近，下车前程渺渺跟姚子琛道了谢，客气而疏远。 “渺渺，你真的要这样吗？你是不是在怪我们，怪我们三年——” “子琛哥！”程渺渺微微扬起了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过于急切激动了，她平稳了一下呼吸，决定把该说的话再说一遍。 “子琛哥，我没有怪任何人！”她强调是任何人，“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也很好，我们都没必要揪着已经过去的事不放。”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理解我刚才在夜市说的话。可是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我不是程家的骨肉，这件事大家都知道。程家不介意再继续养着我，可是我的确不是程家的千金，而且我还坐过牢！”程渺渺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了起来。 “我是个假千金，我大学都没来得及上就进去坐牢了，你让我再回到那个圈子，你想过我会承受多少耻笑，多少羞辱吗？你不要说你们和程家会护着我，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你们不可能时时刻刻守着我，帮我抵挡别人的恶意，你们也没办法阻止别人对我的恶意！” “我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你觉得好吗？可是我现在，穷是穷了一点，但没人会瞧不起我，没人会嘲笑我，我跟他们都是平等的，我不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抬不起头。” “这是我自己深思熟虑，慎重做出的选择和决定，我没有和谁闹脾气，和谁较劲。我真心觉得现在这样是最适合我的生活方式。” “我不想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猜测我身边为什么会出现你们这样的有钱人，我不想成为别人议论的焦点。我回不去以前的圈子，这是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新的适合我的圈子，我不希望有人破坏，让我不得不又离开。” 程渺渺侧头凝视着他，语气带着些许乞求：“所以子琛哥，你就成全我！就当是看在我们相识十几年的情分上，好吗？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会生活得很好的，真的！” 见他绷着脸不说话，程渺渺有些急了，“你是不是要我跪下来求你？” 说着她作势就要在副驾驶座上跪，姚子琛大惊失色，一手拦住了她，难以置信：“渺渺！” 程渺渺倔强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他不答应就决不罢休的架势。 姚子琛只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无力。 这样的程渺渺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你走！”他深深地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程渺渺喜不自胜，只当他是答应了自己，忙不迭的开门下车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进了巷子里，消失在了昏暗的路灯中。 姚子琛见她一副好不容易从狼窝逃出来一样的背影，直接气笑了！ 她这是把他当什么了？吃人的恶鬼吗？还是杀人的恶魔？ 还说不怪他们，依他看，她不是怪他们，她是恨他们！ 姚子琛憋了一肚子的气开车走了。 至于程渺渺说的话，他听是听了，但不可能当真，更加不可能按照她说的去做！ 程渺渺不知道姚子琛在想什么，她觉得她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了，他应该不会再来打扰她了。 而其他人，她相信只要他不提，没人会想起她的。 毕竟过去三年就是这样的。 她在监狱里，像是被人遗忘了。 既然都遗忘了她，那就遗忘到底，永远都不要再想起了！ 收拾好已经是凌晨了，程渺渺躺下就睡。 由于觉得自己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程渺渺今晚就睡得特别好，特别沉。 哪怕只是睡了四个小时不到，可是醒来工作的时候她精神还是很足，肉眼可见的心情好。 赵红都打趣了一番：“渺渺，不会是容卿给你加工资了？我看你今天心情很好呢！” 程渺渺笑着说道：“红姨，我才上班没多久，哪里有资格加工资啊！我是一想到现在有稳定的工作，身边又有像你们这样的好人，我就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心情当然就好了！” 赵红听到她这么说，心中也是感慨不已。 她拍了拍程渺渺的肩膀，鼓励道：“渺渺，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其实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好自己的心态，不要因为自己曾经犯过错就消极悲观。有些人没有重来的机会，可是你有，只要有机会，那就有无限的可能！” 程渺渺点了点头，现在对未来也是充满了希望，信心十足。 她没想过要再过以前那样的生活，现在的她只想当个普普通通的人。 哪怕她要每天很辛苦，很累地上班打工，一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她以前出去吃的一顿饭钱多，可她甘之如饴。 “不过渺渺啊，工作赚钱重要，身体更重要，你可不能一心只顾着赚钱，忘记自己身体了啊！”赵红始终记得在医院时医生说过的话。 “红姨，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对了，渺渺啊，中午我要忙别的事，你看你方便不，跟你何安哥去进点货。”赵红想起了一件事，问程渺渺。 程渺渺应道：“好啊！” 忙到中午准备收店了，赵红让他们两个先走，剩下的自己收拾就好，这样也能早点把事情办完。毕竟程渺渺下午还得上班，中间也需要点时间休息。 要不是她得去找新的供应商，她也不会让渺渺跟着老大去了。 好好的突然就要涨价，一涨价就涨这么多，谁受得了。东家不行就找西家！ 赵红的早餐店看着不大，但是架不住开的时间长，食客多，而且客源很稳定，生意自然就好了。每天消耗的各种食材也不是小数目，比不上大的连锁店，可也比一般的店要多。 这么多年她都习惯和老熟人合作，现在突然说要涨价，她考虑到成本和利润问题，也不得不重新找合作商了。 第23章 她愿意和他们成为一家人 “渺渺，你现在的工作还习惯吗？有没有人欺负你？”启动汽车前，何安关心地问起了程渺渺最近的状况。 程渺渺坐在副驾驶座上摇了摇头说：“没有人欺负我，大家对我都很好，就像你和红姨，你们都是好人。” 这么说她的工作应该也是很顺利的了。 “那就好，你自己一个人，遇到什么事记得跟我们说。”何安有些不放心的叮嘱，知道她身边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朋友。 程渺渺笑了，“何安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你和红姨担心的！” 这还是程渺渺第一次跟着出来提货，看似简单的事情也有自己的门道。 何安没有念过大学，高中毕业就选择了到早餐店帮忙，当年任由赵红怎么骂，甚至都动手了，他都没改变主意。 赵红也没办法了，只能由着他。 她何尝不知道大儿子为什么这样做，就是知道才心酸。 而何安，从小就看到母亲辛辛苦苦，他作为老大，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自己的母亲还有弟弟。 况且他读书真的不在行，成绩算不上差，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从小到大，看到母亲那么辛苦赚钱供养他们兄弟，就是希望他们有出息。而自己每次考试的成绩都不怎么样，他都觉得自己是在糟蹋浪费母亲的血汗钱。 他不是不努力，可不管他怎么使劲，怎么拼命地学，成绩还是不上不下，根本没多少作用。 两个弟弟就不一样了，他们脑子灵活，读书也很在行，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 他觉得这或许就是注定的，总需要有人付出，在背后托举。 以前他还小，托举不了，长大了，有这个能力了，他愿意接替母亲成为托举的那个人。 既然他读书不行，那就早点出来赚钱，帮母亲分担！ 何安高中毕业就到早餐店，一开始也只是打打下手，做点体力活之类的，慢慢的才开始接管早餐店，到现在，大部分的事赵红都是交给了何安。 读书何安不行，但是在这方面确实做得很好。 灵活，不死脑筋，和人打交道也很圆滑，市场的变化也能及时察觉。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不好，他和老板聊几句就能摸出来了。 程渺渺跟着他感觉自己也能学到很多，新奇得很。 最后俩人手上都提了不少东西。 “我应该把小推车拿下来的。”何安有些懊恼地说着。 “没关系的何安哥，虽然是有些重，但我还是能提得动的。再说了，咱们出来就是办事的，哪有一点力气不出的？”程渺渺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何安却觉得她一个女孩子，看起来娇滴滴的，提这么多东西不好。看，手指都勒出红痕来了。 见何安一脸的愧疚，程渺渺开着玩笑：“待会儿何安哥请我吃一顿饭好了，吃完我刚好去上班。” 何安摇头失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程渺渺的头。 相识的时间也不短了，程渺渺和赵红母子的感情也一日比一日深，对于何安这种亲密的举动她也早就习惯了。 在她心里，何安就像她哥哥。 平日不会故意哄她高兴，更加不会时不时地送她什么贵重的礼物。但会无声无息地关爱她，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会不动声色地指点她，或者帮她解决困难。 她刚到早餐店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几乎每一件事都要别人教。做事速度也慢，晕头转向的。 可不管是赵红还是何安，从来没有指责过她。 何安会默默地收拾残局，会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上前接替她招呼客人，化解尴尬和矛盾。知道她在观察学习，会故意放慢动作，甚至重复，让她慢慢学习，看个仔细。 也是有他两母子的帮助，她和那些食客才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变得熟悉，相处融洽。 何安满足了程渺渺心里对于大哥所有的幻想。 她觉得如果他们不嫌弃，她是真愿意和他们成为一家人的。 程渺渺这会儿还没想过成为一家人还有另外一种方式。 “正好了，前几天有个老板送了我两张餐券，原本我是想带我妈去吃的，但是我妈说她不习惯吃那些，让我带你去。你要是不嫌弃，待会儿我们就去吃！”何安挠了挠头有些腼腆地说。 程渺渺奇怪了，“红姨说不习惯吃那些？什么餐券啊？” 红姨好像没什么不习惯吃的？她看红姨平时好像什么都吃啊！还吃得挺香的呢！ 何安一本正经地说：“是西餐。其实我也吃不惯，但是那老板都给了，我想着白嫖的，不吃那不是瞎浪费了吗？二手卖出去也不太好，万一被人知道了，以后不好合作。” 要不然他都要考虑二手卖出去赚一笔了，听说是市中心高级商场里开的一家西餐厅，最近刚开业的，餐厅老板送了不少餐券出去。 送他餐券的老板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来的餐券，只说他没时间，最近太忙了。刚好那天他过去找他，他就顺手转赠给他了。 他这么说程渺渺倒也能理解，别人赠送的东西，还是合作过的老板，肯定是不好转手卖出去的。传出去得罪人。 “红姨不去那不是便宜我了？” “说这话，我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都觉得西餐没什么好吃的，量少又贵，就故意弄个噱头卖钱。像牛排什么的，同样的价格，我自己去菜市场买，能把我吃撑了！” 程渺渺被他这话逗得直笑个不停，眉眼弯弯，白净的皮肤泛起了红晕，齐耳的短发轻拂过脸颊，轻盈又飘逸。 何安被她脸上灿烂的笑容晃了眼，古铜色的脸微微有些发烫了起来，他赶紧移开了视线，感觉心跳在加速。 他心想自己此时要是有个相机在就好了，把这一幕拍下来，不知道多好看！像极了网上说的什么……初恋脸什么的…… 初恋这个词闪入脑海，何安感觉脸上的温度更高了。 他有些慌乱地说：“我、我们赶紧走，待会儿再去吃饭……” 程渺渺不疑有他，想到等会儿就有大餐吃，心情都好了几分，声音都特别清脆：“好，听何安哥的！” 第24章 以前是不是来过 俩人办完正事就直接开车去了市中心，走进了商场，高档奢华的环境让何安显得有些拘谨，小声地问：“渺渺，咱们是不是应该换身好点的衣服，收拾收拾，打扮打扮才过来啊？那西餐厅我听那徐老板说是什么高级西餐厅，咱们这样不会被人拦住不让进？” 程渺渺虽然几年没来过这种地方了，但以前经常出入各种高档场所，早就习以为常了，听到他这么说安慰道：“何安哥，你想多了，这些地方再高级那也是公共场所，也是为了人服务的。除非它自己挂着牌子写着三六九等，否则就没权利阻拦我们，就算他们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们敢做吗？” 不得让人骂死！ 而且哪怕有些人心里真的瞧不起普通人，他们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被人捉住把柄，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 他们是普通人又怎么样，他们堂堂正正，问心无愧！ 听程渺渺这么一说，何安倒是有些羞愧了：“虽然我年长你不少，可是在这一点上却是比不上你。” 这么一比，他真是有点丢脸啊！ 程渺渺脸上的表情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可能是我心太大了。” 何安煞有其事地说：“心大点好，这样日子才能过得舒心。” 程渺渺很是赞同。 在监狱里她就是靠着不断催眠自己，让自己的心变得大些，宽些，她才能熬过来，不然的话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度过在监狱里的日子。 那餐厅很好找，俩人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 现在正是饭点，在外面也没看到什么人。 何安探头探脑地瞧了瞧，悄悄问：“怎么都没看到人，不会是不好吃，所以都没人来吃？” 程渺渺也低着声音回答道：“何安哥，这餐厅是高级餐厅，也不知道要不要先预约。要是这样的话，咱们今天可就吃不上了。” 何安恍然大悟，迟疑着说：“要不要预约我也不知道，没听徐老板提过。” “没事，咱们过去看看，要预约的话咱们就去吃别的，也一样。” 何安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吃饭，越是靠近这个餐厅就越是显得有些拘谨，不知不觉就成了他跟在程渺渺身后了。 看到他们俩人，餐厅服务员倒是没有流露出什么鄙夷的神色，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甜美笑容，知道他们是拿着餐券来的，也热情地将他们迎了进去，到了卡座上坐了下来。 餐厅环境优雅，显得格外的有格调，还透着一股奢华之感，不管是设计，还是布置，灯光，都给人一种高级感，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消费的地方。 何安坐下来打量过一遍之后如坐针毡。 他和赵红平时都是比较朴素的人，生活也简单。 虽然现在日子好了起来，可习惯还是没有变。 相比去什么高级的餐厅吃饭，他们更愿意去一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小餐馆吃，花的钱少，量多，味道还不错。 那不比花大几百甚至上千，几千去吃什么高端食材，结果塞牙缝都不够来得实惠吗？ 最多就是看到有活动，去吃个海鲜自助餐什么的。 像这种大商场里的高级餐厅，他们母子还真没来过。 何安收回打量的视线，落在了坐在对面的程渺渺身上，就看到她娴熟地翻着菜单，时不时地低声和站在一旁的服务员交谈着。 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安，拘束，扭捏，不自信，反而落落大方，自然得很。 何安愣了一下。 怎么他感觉好像渺渺对于来这种地方十分自然，家常便饭一样？渺渺……以前经常来这种地方？ 何安又想起了相处的这些时间以来他在程渺渺身上有时候发现的一些违和的地方。 例如她说自己无父无母，没有任何亲人，是个孤儿，又坐过牢，给人一种身世悲惨的感觉。让人觉得她从小生活一定非常艰苦。 但她有时候表现出来的眼界，见识，还有身上那种气质却又不像她说的那样。反倒……更像是以前生活挺富裕，在物质这方面没怎么发愁过的人。 可偏偏她现在的表现又不是，矛盾又违和。 当然了，何安只是偶尔脑海里会闪过困惑，他是没怀疑过程渺渺的。 毕竟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足以让他们母子看清，认识到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何安哥，你想吃点什么？”程渺渺和服务员沟通完之后问。 何安回过神笑了笑，摇了摇头，“我也不懂，你做主，我没什么忌口的，都可以。” “这样啊……”程渺渺看了看，想到何安平时的饮食爱好，很快就点好了要吃的菜，将菜单交还给了服务员。 何安忍了忍，没忍住，问：“渺渺，你看起来好像很熟悉，是以前来过这种地方吃饭吗？” 程渺渺借着喝水的动作垂着眼眸，眼帘遮住了眼里一闪而过的恍惚和黯然。 再抬眸时，她微微倾了倾身，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的：“何安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啊，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我是照葫芦画瓢呢！” 这个解释是何安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傻愣了一下。 “何安哥，你可千万不要嘲笑我啊，咱们输人不能输阵啊！只要咱们气势够足，这些人就看不穿咱们！”程渺渺一本正经地说着。 何安不由得有些好笑，“我还当你真这么淡定，敢情是吓唬人的啊！” “你就说我装得像不像！” “像！我差点都要被你骗过去了！” 见何安被自己糊弄过去了，程渺渺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垂眸遮住了眼里复杂的情绪。 可能她需要更多的时间和过去彻底切割。 或许三年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不足以让她遗忘那些。 有时候想想她还真是有些贱骨头，都这样了，她内心竟然还不能完全放下，可笑。 不过她有信心自己可以的！ 第25章 不回程家是因为勾搭上了其他男人？ 程渺渺下单的菜很快就一一送了上来。 散发着香气的食物，精致的摆盘，还有恰当的点缀，不像食物，倒是更像艺术品，让人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何安对于吃西餐确实是一窍不通的。 他的早餐店是纯中式早餐，来往接触到的老板也大多数都是中餐原材料供应商，就算有时候吃饭也很少去西餐厅吃饭的，他自己也没这方面的爱好。 这就导致了现在他有些无从下手，面前一堆的西餐刀叉，他根本不知道该用哪个。 程渺渺神色如常，耐心地慢慢教他，自己也做了示范。 何安觉得自己的脸一阵发烫，羞耻的。 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丢脸了，这么大的人，吃个西餐都不会，自己平时也看电视啊，怎么就不像渺渺这样呢？ 唉，他的脑瓜子果然没有两个弟弟聪明。换做是两个弟弟，肯定会表现得很好。 “何安哥，没事的，就是吃顿饭而已，怎么舒服怎么来。这些都是为人服务的，没道理反过来，让人迁就这些东西。实在不行，咱们要双筷子，用筷子吃！” 说着她就要叫服务员，何安连忙制止了她，微微涨红了脸，说：“这是西餐厅，哪能用筷子啊，不得让人笑死！” 他自己就算了，反正他脸皮厚，可是渺渺一个姑娘家可不能遭受这些。 “渺渺，我跟着你做就是了，你别喊。” 程渺渺是真打算用筷子的。 或许曾经她也觉得西餐用筷子简直就是贻笑大方，丢人，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世间那么多人，顾不了那么多，能顾好自己就很不错了。 可她也看到了何安脸上的窘迫，所以她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压低了声音再次教起了何安怎么吃西餐。 俩人都没有过多地关注餐厅里的其他食客，更加不会特地留意坐在自己后方的是什么客人了。 他们没关注别人，不代表别人也同样如此。 俩人交谈的时候虽然有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可位置靠得不远，餐厅里又安静，不免地让坐在后方的客人也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 一开始听到前面那对男女说话的内容是，程茜舞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意外这么高级的西餐厅怎么会来了这种客人，连吃西餐都不会。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钱来这种餐厅消费。 打肿脸充胖子！ 再听下去就止不住心里有些鄙夷了，最后没忍住，轻声和对面的人说道：“柏深哥，阮大嫂开的是高级西餐厅，我觉得对客人也应该筛选一下比较好，免得发生什么冲突。” 说完却没得到回应，她有些不解的抬眸就看到覃柏深眉峰轻拢着，眼底晦暗不明。 她切割牛排的动作一度，眨了眨眼，好奇地问：“柏深哥，你在想什么呢？” 覃柏深压根没听到她在说什么，注意力全放在了前面那桌的男女身上。 这个餐厅的位置并非全是一样，有些位置在座位与座位之间设置了隔断，而所谓的隔断其实就是一块蕾丝纱布，只起了装饰的作用。 说话声音稍大一些，邻座多少也能听得清楚。 而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还有一个熟悉的名字。 可是他不确定。 在覃柏深看来，离开了程家的程渺渺能不能在社会上生存下去都是个问题，她哪里有闲钱来高级餐厅吃西餐？ 难道是勾搭上了什么男人？ 想到这个可能，覃柏深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也不急着确认是不是程渺渺了，反而是不受控制地竖起了耳朵，想听听程渺渺和那个男人会聊些什么。 他想着要是聊的话题尺度太大，他少不了要去制止她。 毕竟她现在明面上还是程家人，在外面要是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只会连累程家的名声，连累茜舞的名声。 他径自陷在了自己的思维里，压根就没注意到程茜舞在跟他说话。 程茜舞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些不愉快的同时也纳闷覃柏深到底是怎么了。 他每次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注意力都是放在自己身上的，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人在这里，可是魂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何安跟着程渺渺，照葫芦画瓢一样，倒也是有惊无险地吃完了一顿。 等服务员来收走餐盘，他立马就瘫坐在了椅子上，终于泄了一口气。 “唉，这顿饭可真是吃得太辛苦了！这哪里是吃饭啊，分明就是受罪！不行，渺渺，我、我想去一趟洗手间。”何安羞窘得红了脸，视线都不好意思对上程渺渺的眼睛了。 程渺渺抿唇笑了笑，漂亮的杏眸也弯了起来，像一弯月牙。 刚出来没有二两肉的脸蛋现在也圆润了起来，血肉支撑起了白净的皮肤，光滑白皙中透着微微的红。 扬起的嘴唇如同春天的花瓣一样，水润饱满。刚吃完，没及时擦干净，上面还沾了些许油渍，却不会让人觉得脏，反而有种伸手去抹干净的冲动。 餐厅柔和的灯光洒落下来，似乎朦胧地给她罩上了一层光影的纱衣。 一手微微撑在脸颊上，眉眼柔和，红唇带笑，像极了一幅画卷。 何安看得都愣神了，呆呆的，脸上的温度不受控制地变得滚烫，心脏也越跳越快，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胸口直接蹦出来！ 他慌乱地收回了视线，脚步堪称凌乱，逃也似的离开了座位埋头朝着卫生间的位置走去。 程渺渺眼里闪过了困惑。 何安哥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吃坏肚子了？不然怎么急急忙忙的？ 可她一个女孩子也不可能跟着去男卫生间询问，只得坐在原位置上等了。 过了一会儿，程渺渺感觉有一道黑影从身边经过，然后在自己对面坐了下来，她以为是何安，不等看清楚就关心地问道：“何安哥，你不会是吃坏肚子了？你——” 待看清楚对面的人，她的瞳孔一缩，眼睛倏地睁大，脸色也刷的一下白了下来，嘴巴无声地张了张，吐不出一点声音。 覃……覃柏深！ 第26章 一声尖叫 程渺渺坐在柔软舒适的座椅上，垂放在膝上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耳朵嗡嗡嗡地叫着，脑袋发胀。 她对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感受不到了，只有一下比一下跳得更重的心脏，重重地从胸腔传导到耳里。 心跳得越重，她人就坠落得越快，让她本能地想要伸手攀附任何能阻止她坠楼的物件。 只是颤抖着的手才动，另外一只手就死死地摁住了，半短不长的指甲用力地掐进了皮肤，刺痛感让她的神智慢慢回笼，眼神重新开始聚焦。 才聚焦就对上了明明是坐在她对面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之感的覃柏深的双眼。 他眼神淡漠地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有种讥讽之意。 心脏处传来了熟悉的刺痛，程渺渺半张着嘴深喘了一口气才终于活了过来。 她忽视心脏的刺痛，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装出平静自若的模样，有些艰难的扯了扯嘴角，眼神飘忽了一下，从喉咙里挤出了声音：“柏深哥……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覃柏深的视线先是扫了一遍桌面，然后缓缓的落在了程渺渺身上，似乎嗤笑了一声，“这就是你不回程家的理由？一个连西餐都不会吃的男人？” 程渺渺愣了一下，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等她随着他的视线落在餐桌上，再回想到刚才的事，立刻就明白过来了，脸也一下子涨得通红，气的，她压抑着火气，语气有些硬邦邦的：“没有规定人就得会吃西餐！何安哥很好！” 他没资格嘲笑何安哥！ “就这样一个人也值得你叫一声哥？我看你进去了几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程渺渺脸色一变，没忍住冷笑了一声：“怎么会，我觉得自己长进了很多！” 起码不会像以前那样天真单纯了！ 程渺渺是多一秒钟都不想待！ 她捞起自己随身的帆布袋站了起来，“我吃完了，下午还要上班，你自便！” 她脚步迈得很大，只想快一点离开。可是在经过覃柏深身边时，他却突然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程渺渺仿佛被烫到了一样，尖叫了一声，用力地甩开了他，满眼惊惧。 覃柏深表情先是一僵，接着一沉，眸光晦暗不明地看着反应极大的程渺渺。 程渺渺对上他探究的双眼，眼神瑟缩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在服务员赶过来之前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何安才从卫生间出来就听到了一声尖叫声。 他脚步一顿。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好像是渺渺的声音？ 这么一想，他忙大步朝着座位快步走了过去。 远远的何安就看到原本他们坐的位置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愣了一下，捉住了一旁的服务员问：“坐在这里的女孩子呢？发生什么事了，刚才我听到有人尖叫……” 服务员先是隐晦地看了眼已经退到一旁的覃柏深，见他一脸淡漠，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明白了。 “先生，和你一起的那位女士刚刚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具体的事先生可以询问那位女士呢！” 何安一听程渺渺先走了，心里顿时就有些着急了。 他知道渺渺不是那种没有分寸，没有教养的人。 他们是一起来吃饭的，他说了去卫生间，渺渺就不可能不等他而自己先一步走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他听到的那声尖叫声极有可能就是渺渺发出来的！ 何安下意识地怀疑是不是程渺渺在餐厅里遭遇到了什么不公正的待遇。可是现在他更担心程渺渺，也没心思去和餐厅的人纠缠了。 他将优惠券拿了出来让服务员核销，确认无误之后他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压根没注意到一直在一旁的覃柏深。 何安一走，覃柏深也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前脚才刚坐下来，后脚去卫生间补妆的程茜舞就回来了。 她回来只一眼就看出来覃柏深神色有异了。 她心里一动，问道：“柏深哥，你怎么了？” 覃柏深抬眸，眸光一如以往的柔和，带着丝丝温柔，凝视着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深情宠溺的错觉。 程茜舞就很是为他这种眼神而心动，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极少数能得到他这种专注眼神凝视的人之一，异性中更可以说是唯一了。 出身良好，本人能力优秀，身材相貌更是众多富二代中的佼佼者，不管是哪一方面单独拎出来都是绝杀同龄人的。这样的男人怎么叫人不心动呢？ 幸好，她现在也是配得上他的！ 柏深哥和她约会的时候哪怕工作上有问题，也从未表现出来过。 所以是发生什么事了对吗？ 程茜舞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搅乱了他的心。 覃柏深定定注视着她，有一瞬间想要把刚才事说出来。 可话到嘴边又想到她和程渺渺之间的关系，觉得现在还没有弄清楚程渺渺的目的，还是暂时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所以他话锋一转，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 听他这么说，程茜舞也没有揪着不放追问下去，而是体贴地转移开了话题。 覃柏深满意的微微一笑，只是想到程渺渺，嘴角才扬起来的浅淡笑容顿时又落了回去。 和茜舞一比，程渺渺就显得让人烦心了。 她太过任性，刁蛮，娇纵，从来都只顾着自己开心快乐，不考虑自己的行为有没有给别人带来烦扰。好话听不进去，坏话不肯听，太过自我为中心了。 就像出狱的事。 她也是丝毫没有考虑到程家，只顾着发泄自己内心的不忿。否则的话她也不会一直到现在都还在外面不回去。 事情已经发生，再揪着不放没有任何意义。 她但凡聪明点就应该抓住机会，利用这件事，尽可能地为自己谋得更多的利益。而不是小孩子似的任性，只顾着发泄自己的脾气，等着他们低头，哄她回去！ 她再这样作下去，耗尽了程家人的愧疚，她将会一无所有！ 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第27章 她以为自己是块玉，结果是块破石头 其实对于程渺渺刚才的态度，覃柏深是有些不习惯的。 毕竟谁都知道程渺渺打小就是他的跟屁虫，就爱跟着他，追在他身后叫着柏深哥，柏深哥的，叽叽喳喳，跟麻雀一样。 不管他脾气怎么不好，怎么说她，甚至是骂她，她都不当回事，笑嘻嘻地缠着他。 小时候还行，等长大了，她更是以他青梅的身份出现在他身边，逢人就说喜欢他，以后要嫁给他，还说什么相夫教子……他都不知道这么无耻，不要脸的话她是怎么笑嘻嘻说出来的。 他都怀疑她根本就没有羞耻心。 她曾经说过，对他的喜欢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永远都不会变。 所以刚才摆出那副避之不及的样子怕不是在欲擒故纵。又或者是她在试图勾起他的愧疚之心？ 想到这，覃柏深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你吃好了吗？吃好了咱们走！我午休时间快到了，下午还有行程。” 程茜舞懂事地拿起了随身包包，“好了，我们走！” 经过方才程渺渺吃饭时的座位，覃柏深看似不经意地瞥了眼那个位置，脚步不停，和程茜舞一前一后离开了餐厅。 程渺渺小跑出大楼，在太阳底下停住了脚步，被阳光一晒，才觉得后背一片冰凉。可是阳光晒在身上又让她有种回暖的感觉，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她就这么找了个石墩坐了下来，她手脚现在还有些发软。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她才想起了何安，顿时就有些懊悔了。 她怎么能把何安哥落下了呢？ 何安哥没看到她肯定担心。 想到这，她连忙掏出了手机准备给他发个信息。不料手机先一步响了起来。 一看号码，她马上接听了，“何安哥，我没事，我现在在外面了。在……”她看了看周围，“我现在在3号门这边，我在这里等你。” 何安很快就找了过来，不等他问，程渺渺就站了起来，一脸的歉意：“何安哥，对不起啊，刚才我……我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好像透不过气来一样，所以我就跑出来了，没等你回来。让你担心了？” 听她这么说，何安马上就忘记了自己的疑问，关心地问：“那你现在好些了吗？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应该吃的东西，所以不舒服了？” 他在里面觉得空气挺好的啊，这么高级的餐厅，肯定有设备循环清新空气的，而且还有一股很自然，让人闻着很舒服的香气。 渺渺怎么会觉得透不过气来？ 程渺渺有些心虚，眼睛根本不敢对何安对视，生怕他看出自己在撒谎。 “现在没事了，我一到外面就好多了。”她开着玩笑：“看来我是没享受的命，去不惯这么高级的地方吃饭，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去小餐馆吃！” 她少来这种高级的地方，就少一点可能遇到过去的人。 何安见她还能开玩笑，也放下了心，笑道：“你的表现可比我好多了，以后咱们有机会多来，慢慢习惯就好。” “今天还得谢谢何安哥请我，不然我可舍不得花这么多钱吃西餐。等我发工资了，我请何安哥和红姨吃饭！” 何安摇头摆手的，“不用浪费，你的钱应该花在刀刃上。” 何安知道程渺渺想要租一个合适的房子，房租和押金就要去掉一大部分钱了。请客吃饭这种事实在没必要，他们都这么熟了，不用这么讲究和客气。 程渺渺可不会听他的。 红姨和何安哥帮了她这么多，她请他们吃顿饭而已，不足以表达她对他们的感激。 “何安哥，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我就不回去了，待会儿就到上班的时间了，我准备现在直接过去。”这里离咖啡店近，她自己走路过去都方便。 何安也知道她的上班时间，看了看，确实没剩多少了，他便说道：“好，那你先去上班，我回去了。” 顿了顿又说：“渺渺，你晚上下班，要是不方便你就给我一个电话，我过来接你。” 打电话让他过来接是不可能的！ 程渺渺觉得自己没这么娇弱，她也不是以前的千金大小姐了，出入还要人接。 她轻轻推了何安一把，“何安哥，你快回去休息！” 何安被她推着走，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叮嘱她，上班注意啊，别忘了吃晚饭什么的。 等何安走了，程渺渺这才收拾好心情，转身往咖啡店的方向去。 还有时间，她准备自己慢慢走路过去，大概就是半个小时左右。省了坐车的钱，也能趁机好好打量打量一下这个世界。 过去三年，她能看到的就只有那么一方小小，狭窄的天地，每天的每天，都在做着枯燥而重复的工作、改造，学习。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心思想别的，做别的，哪里也不允许。 那里只允许他们改过自新。 刚开始的时候她总是在反反复复地想，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到底需要改过什么？她想不明白，越是想不明白，越是痛苦，越是痛苦，日子越难熬。 后来啊，她终于想明白了。 她是错了。 她错在没有及时认清自己的位置和身份，她错在妄想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错在太高估了自己。 她以为自己是块玉，实际上自己就是块随处可见的破石头。 程茜舞才是那块蒙尘的玉，而覃柏深则是拂去玉上面那层尘土的人。 而现在，她端正了自己的态度和想法，她也终于再次拥有了随时可见观看这个世界的自由。 她很珍惜，她会努力生活的，绝对不会辜负那些在她绝望的时候帮助过她的人！ 程渺渺只顾着欣赏周围的一切，浑然不知一辆停在路边的车子后座上，一个人正死死地盯着她，眼神如刺刀一样锋利，夹着震惊和些许扭曲。 第28章 程渺渺真叫人不高兴 程渺渺！ 程茜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都看到了什么！ 那个人是程渺渺！她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认得！ 她竟然出狱了！ 这件事为什么她不知道？程渺渺出狱多久了？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柏深哥是不是也知道了？最近他和她见面的时候总是在不自觉的走神，是不是在想程渺渺？ 程茜舞立刻就想起了刚才在餐厅里覃柏深的异常。 难道程渺渺刚才也在那吃饭，柏深哥他看到程渺渺了？他们两个是不是还说了什么？ 柏深哥为什么撒谎欺骗她？他是不是因为当年的事对程渺渺产生了什么异样的心思？ 程茜舞既震惊又愤怒，并且开始怀疑了起来。 程渺渺出狱了，舒舒服服地在外面晃荡，而她竟然一无所知！ 她失控的用力捶了一下座椅，目光愤恨地瞪着逐渐走远的程渺渺。 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被吓了一跳，从后视镜往后看，关心地问道：“大小姐，出什么事了？” 程茜舞一记厉眼扫过去，狠厉的眼神让司机头皮一麻。 他眨眼再看，后方的大小姐明明还是平时那副温婉模样，就连语气也还是那么温和，“没事，突然想到最近的一些烦心事。这事你别跟爸妈提，我不想他们担心。” 司机只当是自己刚才看花眼了，大小姐脾气一向很好，为人又善良大方，怎么可能会出现那么可怕的眼神嘛。 “大小姐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我知道大小姐是个孝顺的孩子。” “为人子女，孝顺父母是应该的。我没在爸妈身边长大，就更应该多多孝顺他们，弥补缺失的那么多年了。” 司机点着头，张嘴就想要说什么，只是话都到了嘴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有些心虚地瞄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人，把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程茜舞似有所感，脸上表情不变，依然微微笑着，可是眼里却闪过了一道冷光。 “先送我回学校！” 司机忙不迭地启动了车辆，心里暗骂自己脑子犯抽，怎么突然就想到了程渺渺小姐呢？幸好他及时住嘴了。 要知道，程渺渺这三个字在这三年里可是程家上下不能提及的禁忌！ 以后他得注意点！ 程茜舞坐在后排，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看起来即使在牢里待了三年，程渺渺还是那么好，一点没变呢！ 这可真叫人……不高兴啊！ 程渺渺慢悠悠地走到咖啡厅离上班时间就仅剩十来分钟了。 她走到工作间换好工服收拾好自己就出来打卡上班了。 “哦豁，今天看来有得忙了，现在就来了个大单，我看看……咦，又是远扬企业的单子。哎，真羡慕在那里上班的人啊，隔三差五的就能公费喝咖啡，吃点心。”胡雪大声地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听到远扬企业这四个字程渺渺擦拭台面的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忙了起来，没说话。 “渺渺，还是你送，你比较熟悉了。” 打从上次程渺渺送过一次之后远扬企业的外卖单子就多了起来，而且还是程渺渺送过去的多。 程渺渺是能避就避的，这次也一样。 “我不送了，你去送，我在店里忙其他的事。” 胡雪突然转头盯着程渺渺：“渺渺啊，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太喜欢去远扬企业送外卖？” 程渺渺的心猛地一跳，神色如常：“有吗？你多心了？我只是觉得不能每次都是我去，一直占便宜。” 胡雪摆了摆手，“这怎么能算是占便宜呢？咱们是同事嘛！” “今天还有别的外卖订单的话我再送，这单你去好了！” 她坚持，胡雪也不多说什么了，就是心里还是有那种怪怪的感觉。 等订单做好胡雪就出门去送了，半个多小时候之后就回来了，只是脸上的表情，看着程渺渺的眼神越发的奇怪了，带着一种审视。 程渺渺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心惊胆战的，问：“小雪，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怪吓人的！ 胡雪放下东西走进，脸上故作凶狠，气势汹汹地逼近：“程渺渺，你老实交代，你和远扬企业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一瞬间，程渺渺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就是小雪知道自己的过去了，知道自己坐过牢了？怎么办？ 一旁的段江哲凑了上来，“渺渺和远扬企业能有什么关系？但凡有点关系都不可能来咱们这里打工啊！” 胡雪瞥了他一眼，“所以我这不是在问渺渺吗？” 程渺渺强作镇定：“小雪，你……你怎么这样问？搞得我都一头雾水了。” “因为我送咖啡过去，本来要走了，谁知道签收的人突然对我说：下次让你们店里的另外一位女员工送！”胡雪双手一摊，“你说，都这样了，我能不怀疑吗？” 段江哲一手横在胸前，一手托着下巴，一副思索的模样，“有道理，确实挺奇怪的……” 他望向了程渺渺，“所以，渺渺，这是怎么回事？” “这……我也不懂啊！”程渺渺一脸的茫然，“我之前送过去的时候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啊，就送过去，签收，我就回来了。为什么会这样说？难道是我无意中得罪了他们什么人，他们准备等机会收拾我？” 胡雪和段江哲也不确定了。 “渺渺，你真的不认识什么人？”胡雪狐疑着。 程渺渺一脸认真严肃地摇头：“真没有！” “我知道了！”段江哲突然激动道，激动的声音把心虚的程渺渺吓了一大跳！ “你知道什么啊，一惊一乍的！”胡雪翻了个白眼。 段江哲打了个响指，笃定地说道：“肯定是远扬企业哪个男员工看上我们渺渺了！所以想趁着送外卖的机会和渺渺多接触！” 他盯着程渺渺的脸，越看就越觉得自己猜想是正确的答案！不然没法解释啊！ 胡雪惊了：还能这样！ 程渺渺呆了：还能这样？ 第29章 渺渺，是不是有人看上你了 “有道理！” 胡雪也盯着程渺渺打量了半天才慢吞吞的点头附和段江哲的话。 程渺渺伸手摸着自己的脸，一脸的尴笑：“没、没这么夸张？” “夸张？”胡雪伸手捏住她两边脸颊上的肉，轻轻往外扯，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你自己长什么模样你自己不清楚吗？你瞧瞧你这小脸蛋……”双手往下一摸，“瞧瞧这小腰，还有……” 程渺渺在她的双手摸到自己屁股之前夺命似的从她手里挣脱了出来，退开两步，警惕地看着她，“小雪，冷静一点啊！” 别动手动脚的，江哲还在呢！ 胡雪一脸惋惜地收起了手。 她还想摸摸来着，渺渺屁股可翘了，让人看了就想伸手去摸一摸，再捏一捏。她一直没找到光明正大的机会，刚才差一点就摸到了！ 哎，真是可惜！ 程渺渺都无语了。 要不是很清楚她的性格，她都要怀疑眼前这个是不是个女色狼了。 也就是相处过，知道胡雪的为人，要不然早在胡雪上手的第一时间，程渺渺就尖叫着推开她了。 她现在已经能接受和人有稍微亲密的接触了，当然，得是她信任的人。 段江哲一本正经的对程渺渺说道：“渺渺，你可一定要坚守自己的心啊！你要记住，你是我们咖啡店的人，可不能被其他店或者公司的人勾走了！” 胡雪白了他一眼，一脸‘我已经看穿了你’的表情。 这个死江哲，八成又看上渺渺了！ 哼，这次她不管，她不准他再勾搭店里的员工，这次她一定要严防死守！ 誓要守护好渺渺！ 闻言程渺渺哭笑不得，“你们在想什么呢，我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人，你们觉得会有什么公司企业要我吗？也就李老板心善，肯给我一个机会，要不然，我连咖啡店都应聘不上。” 说到最后她表情变得苦涩了起来，满是遗憾。 如果当年她没有顶罪入狱，那现在她也会是一个青春洋溢着的大学生。或许她正在为明年的毕业烦恼，是要继续念书还是出国继续深造。 又或者白天追着导师，求导师给自己一个机会，指点自己怎么写论文。 晚上则是躲在被窝里和同寝室的同学悄悄八卦着系里有哪个帅哥，美女，临睡前再讨论一下明天学校饭堂会有什么饭菜。 她最大的烦恼应该就是成绩，到底是高标准要求自己呢还是得过且过，及时行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为了生计忙忙碌碌。 有着二十一岁的年龄，三十一岁的心态。 胡雪一把将她揽住，安慰道：“高中学历怎么了，学历又不代表一切！很多大老板还只是小学毕业呢！搞不好啊，以后咱们渺渺也能成为大老板！” 程渺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说的是以前的煤老板？” “哎呀，管他什么老板呢，现在这个社会，能赚到钱才是王道！你看很多读书很厉害，学历很高的人，毕业了连工作都找不到，在家里啃老，你说这样有什么用？” “你看我，名牌大学毕业没错，但现在不也和你一样在咖啡店工作吗？所以说，学历重要，但也不是特别重要！” 程渺渺心里暖暖的。 她当然知道胡雪这样说是为了安慰她了。 胡雪在这里上班不是因为她工作能力不行，应聘不到大公司。 在这之前她也是在大企业上班的，只是后来觉得压力太大，索性就辞职不干了！ 机缘巧合之下应聘到了这里，干了一段时间下来发现自己很喜欢，就没再挪动了。 她这样也是因为她有这样的底气。 她是本地人，独生女，父母的工作也很体面，不但有几套自己的房子，家里还有两个商铺在收租。 光是这两个商铺的租金都够养活她自己了，更别说她是独生女，父母的一切以后都会留给她。 而段江哲虽说是外地人，但据说来北城也是当年任性兴起，说要出来闯荡。结果家里上下都由着他，还时不时地私下补贴他各种花销开支。 只有她，只能靠自己。 “还有啊，渺渺，你现在还这么年轻，还有无限的可能呢！你要是想把学历提高一点，再继续学习就是了。你有毅力的话，这都不是事！” 段江哲沉思了一会儿后说：“渺渺，我有个同学现在在大学里当讲师，我帮你问问看你这种情况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程渺渺先是有些惊喜，眼睛都亮起来了。 接着想到了自己的情况，马上又黯淡了下来，扯了扯嘴角，艰涩地说：“江哲，谢谢你的好意，但是……现在先暂时不用了，等以后……” 段江哲见她拒绝也没放在心上，反而说道：“也好，等你准备好。什么时候你有想法了，你告诉我，我帮你问。” “好，谢谢你！”程渺渺很是感激，同时也庆幸他们没有追问下去，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哎哎，咱们不是在说远扬企业的事吗？怎么扯到这上面来了？”胡雪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郑重其事地拍了拍程渺渺的肩，“渺渺啊，既然咱们的大客户都提出这样的要求了，为了咱们的业绩，以后就辛苦你了。” “不过！为了预防咱们刚才讨论到的可能，你以后去送咖啡的时候一定要多加注意，看看有没有可疑的男性出现在你身边！你千万不要被他们的阴谋诡计骗到了啊！只有咱们这里才是温暖的家！” “放心，别说不可能了，就算真的是，我也不会走的！去到其他地方，同事就难保跟你们一样这么好相处了。遇到不好相处的，上班不得很煎熬吗？” 对于此话，胡雪深表赞同！ 想她以前在大公司上班的时候就是，部门里的人钩心斗角的，堪比后宫甄嬛传！她实在是心力交瘁，压力山大，每天上班都跟去上刑一样。 最后真的受不了了，辞职走人。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胡雪觉得目前的状态就很好，段江哲是熟悉了，没问题，新来的程渺渺也没问题，甚至比之前那几个还要让她满意。 遇到合拍的同事也是需要缘分的呢！ 第30章 只是坐了三年牢而已 将事情糊弄过去之后程渺渺心里也不由得升起了怀疑。 当然了，她没有怀疑这是覃柏深的意思，她不是程茜舞，覃柏深不会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和心思的。 那会是谁？姚子琛有自己的工作，并不在远扬企业上班，不然的话她肯定会怀疑姚子琛的。 百思不得其解，程渺渺索性不管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可以老老实实地去送，只要他们别出幺蛾子。 毕竟服务谁不是服务，哪有他们挑剔的资格啊！ 程渺渺现在心态很好，该见的人都见过了，该说的话也都说过了，他们不是挺骄傲的吗？应该不会来纠缠她的。 知道程渺渺提前出狱之后程茜舞的心情就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可是她又不能让人察觉出来，更加不能让人发现她知道了这件事。 在回到学校之前她就找人去查这件事了，等傍晚她回到家里，有关程渺渺现在的一切事情都被整理好发送到了她的电脑上。 程茜舞坐在桌子前，看着电脑上的资料，面无表情，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上面的内容，眼珠子随着视线的游移微微转动着。 窗户没关好，留着一条缝，楼下花园里传来了除草机工作的声音，偶尔似乎还能听到几声鸟鸣。 明明天色还亮着，可房间总给人一种置于黑暗中的感觉，寂静无声，唯独坐在桌前的人有着活人的气息。 “程渺渺……你这真是只打不死的蟑螂啊……在牢狱里经历了那么多，你居然又熬过来了，啧啧……”程茜舞将箭头移到最下方，资料最后面是一张程渺渺的照片。 她目光幽幽地盯着照片上笑得恬静的程渺渺，一眨不眨的，眼里幽冷的光几乎要化作实质射穿屏幕里的程渺渺。 “你要是老老实实地按照我安排的那样也就算了，你偏偏要跟我作对……”程茜舞喃喃自语着，最后轻叹了一声，微微一笑，平静又诡异，“那就不要怪我了。” 到了吃饭时间程茜舞才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下楼吃饭。 程家的餐桌上，一家人基本都齐了。 程家父母，程茜舞，程思远，程家老大这几年一直在国外，很少回来，程思远是程家最小的孩子，现在还在上高中。 如同往常一样，到点就开饭了，餐桌上的菜肴兼顾了一家几口人的口味，气氛温馨。 直到程茜舞开口，打破了餐桌上的平静和温馨。 “爸，妈，好像快到渺渺出狱的时间了，咱们提前准备一下！” 空气似乎都瞬间凝结住了。 除了程茜舞，在座的人都茫然了一下，似乎一下子没想起渺渺是谁。 等回过神来，程父程母脸色就一变。 程父先是紧紧地皱起了眉头，面容紧绷。接着叹息了一声。 “一眨眼都过去三年了，她……回来也好。” 程母则是微微红了眼眶，声音有些哽咽：“也不知道这孩子会不会在心里怨恨我们……” 程父冷着脸说：“她有什么资格怨恨我们？当年该做的我们都做了，需要打点的也都打点了，是她自己非要犟，跟我们闹！” 程思远埋头扒了几口饭，说：“她要是回程家，以后我们不得让人笑死？谁家女儿还坐过牢啊！” 说完还小声地嘀咕着：“她可千万不要在外面说是我姐姐，我可丢不起这个脸！” 程茜舞轻斥道：“思远，不许这样说！等渺渺回来，你不要在她面前提这三年的事，她心里肯定不好受。” 程思远翻了个白眼，“她不好受，难道我们就好受了？好端端的，她非要开车去撞人，自己进去了，还连累我们程家的名声！” “思远！”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反正我话搁在这了，别想让我把她当亲姐姐，要是非要让她回来，就当咱们家养了个闲人，别的就不要指望了！” 程母气急了，“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不管怎么说你们一起长大，没有血缘关系，不也有相处了十几年的感情吗？” 程思远对此只是撇了撇嘴。 以前是有感情的，他也是真把她当亲姐姐的，可是她呢？她却没有把他当亲弟弟！她还不如他回来没几年的亲姐姐呢！ 果然亲的就是亲的，不是亲的，养再久也没用！ “我吃完了！”这件事让程思远的心情都变得不好了起来，放下碗筷就起身离开餐桌蹭蹭地跑上楼去了。 程母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妈，没事的，思远就是青春期，闹别扭。等渺渺回来，相处几天，感情自然就回来了。不过我的想法倒是和思远相反，我们不但不能因为渺渺坐过牢就冷落她，排斥她，将她藏起来。” “我觉得我们应该高调地给渺渺办一个欢迎宴！这样一来大家只会觉得我们程家仁善，心胸宽广，值得交往。相比嘲笑我们程家出了一个坐过牢的人，称赞我们的人会更多。” 程父认真思索了起来，觉得也是道理。 不管怎么说程渺渺在程家养了十几年，要是一出事程家就撇清关系，只会让人觉得程家太冷漠，自私。 哪怕大家都是这样的人，可也希望身边的人是宽容的，仁善的。 毕竟谁都不想在交往中时刻警惕着是不是什么时候就被人捅一刀。 “茜舞说的很有道理，就这么办！这件事你和你妈妈一起办，看看要邀请什么人来。至于渺渺……”他顿了顿，“出狱那天你们去接一下！” 也就是说他不会去接了。 程茜舞懂事又体贴：“爸你放心，我会办妥这件事的。我也会找机会好好跟渺渺聊聊的，相信她会原谅我们的。” 这话让程父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脸色又阴沉了下去，不过此时他也没再多说什么。 到底是影响到了胃口，草草吃了几口，程父也离开了餐桌。 只剩下程母和程茜舞坐在那，俩人皆是沉默不语。 “茜舞，你说……渺渺她真的会原谅我们吗？” 程茜舞眼底掠过了一道讥讽，嘴上却温柔地说：“当然会了，你是她妈妈，爸是她爸爸。你们养了她十几年，疼爱了她十几年，她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件事就恨上你们，不原谅你们呢？” 她轻飘飘的，“况且只是短短三年而已！又有柏深哥的打点，她在里面除了没有那么自由，其实跟在家里没两样。有什么可怨恨的呢？” 说着她又微微一笑：“她顶替我的身份在程家享了十几年的福，我都能原谅接受她了，她又有什么不能呢？” 程母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慢慢变得坚定了起来，“是啊，都是小事，她怎么能不原谅我们呢？” 第31章 恩报完了，就是两清了 原谅…… 程渺渺也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刚进去的时候她是崩溃的，日夜闹着要见程家人，要求一个答案和解释。 后来她就恨了，无比的恨。明明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没做过，凭什么要她受这份罪？ 再后来她恨不起来了，她忙着活下去，忙着催眠自己，洗脑自己不要恨……不这样，她根本没法活下去。 慢慢地，她还真的就不恨了。她想着将来出去之后各自安好，互不打扰，就当从未相识，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虽然出了一点意外，但是程渺渺觉得影响不大。 只是这种想法在几天后下班看到站在咖啡店不远处泪眼朦胧的程母时化作了烦躁，隐隐还有种不安的感觉。 看到程母，程渺渺愣了一下，脚步迟疑着，想要当做没看到快点离开。 她现在真的不想和过去任何人和任何事扯上关系。 程家夫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谁泄了密？ 程渺渺怀疑是姚子琛，第一时间就排除了覃柏深。 因为覃柏深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更别说她已经狠狠地拒绝了他的“好意”，以他的高傲，就不可能会来管她的闲事了。 就只剩下姚子琛了。 程渺渺心里升起了一股怒火，又强硬的压了下去，最终有些不情愿地走了过来。 可是走到程母面前她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了。 叫妈？好像不太合适，毕竟她不是她的女儿，程茜舞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而且现在这样叫，会不会让人误会，觉得她舍不得程家，想要继续攀附程家？ 叫程太太或者程女士？好像也不太合适，显得她太冷漠，毕竟程家养了她十几年。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程家的司机呢？”沉默了半晌程渺渺才问。 程母含着泪将她打量了一番，捂着嘴，“渺渺……”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程母就一个大步上前，紧紧搂抱住了程渺渺，压抑地哭了出来。 程渺渺僵住了身体，任由程母抱着，一动不动。 程母抱着程渺渺，一开始还是很压抑的哭声，哭着哭着似乎就控制不住了，变成了发泄一般的痛哭，像是要把内心一直压抑着的痛苦伤心难过全都哭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程渺渺才伸手轻拍了拍程母的后背，低声劝说：“别哭了，没什么好哭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母才慢慢地止住了哭声。 她松开程渺渺，侧身拿着帕子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收拾妥当了才回过身子，目光落在程渺渺身上，既思念又愧疚，还有些许难言的复杂。 她握住了程渺渺的手：“渺渺，跟我回去！你……你出来这么久了，怎么就不联系我们呢？” 要不是茜舞说，他们都不知道她早就出来了！可是她却没有回去，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程渺渺垂眸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慢慢地抽了出来，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现在过得挺好的。我本来就不是程家人，现在又成年了，以后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 程母一僵，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话，“渺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渺渺叹了一声：“我出狱之后没去程家就表明了我的态度。程家养了我十几年我很感激，我长大了，可以靠自己养活自己，程家没有义务和责任再养着我。你回去，不要再来了，不合适。” “渺渺！你在胡说什么？你是程家的女儿，永远都是，没人赶你的！”程母激动了起来，又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你是不是在怪我们，怪我们三年前——” “我没有怪你们！”程渺渺打断了她的话，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她：“就像你们当初说的，你们养了我十几年，锦衣玉食的，我回报也是应该。这三年就当是我报答了你们的养育之恩！” 现在恩报答完了，就是两清了不是吗？ 所以程渺渺搞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 恩情已经还了，两清了，那就该当做不认识，以后互不打扰！他们还来找她做什么？她身上也没什么好值得别人图谋的？ 程母脸色一白，想起了三年前的事，脸上闪过了一抹痛楚，“渺渺，当年……我们真的是迫不得已，茜舞她……我们让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她才回来没多久，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再受苦啊！” 程渺渺了解的点了点头。 是啊，不能看看程茜舞再受苦，所以就让她代替程茜舞去受苦。因为她顶替了程茜舞，在程家享了十几年的福，理应还。 她真的能理解，她也实实在在的替程茜舞顶了罪，进去了三年不是吗？现在她也没说什么啊，一直都是他们在说而已。 他们总不能要求她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回到程家，和他们相亲相爱，无忧无虑？ 她要是做得到，她也是可以配合的，但……她真的做不到。 程渺渺点着头，脸上一片平静，眼神也无波无澜，无一不在显示着她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而非故意这么说。 程母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她，张了张嘴，问：“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程渺渺很是奇怪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回去？我本来就不是程家人啊！我亲生父母已经死了，程家是程茜舞的家，你们是程茜舞的家人，你们好好关心她，弥补她就可以了，真的不用再管我！”她强调。 “你也是我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啊，我怎么能不管你？”程母崩溃地大喊着。 程渺渺有些烦躁了，脱口道：“过去三年你们不也没管过我吗？现在只要维持着就好啊！你们就当我还没有出狱！”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匆匆说道：“很晚了，你让司机送你回去，我还要去赶公交车！” 不等程母再说话，程渺渺和她擦身而过，小跑着离开了。 程母呆愣在原地，半天没动。 刚发生的一切完全不在她的意料当中，她以为渺渺看到她会立马激动地扑到她怀里，哭诉着过去三年的委屈，哀求她带她回程家……或者是撒着娇，让她帮她出气，多少惩罚一下茜舞，让她心里出口气。 唯独没想过，她从来没有打算再回去！ 她也好像真的一点都不留恋……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第32章 越懂事，越让人心疼 程母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过来找程渺渺的。 在知道程渺渺提前出狱之后她就等不了了，急切地想要看看三年不见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也急切地想要接她回来，自己可以好好弥补。 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而程家人一开始还没发现程母不见，还是忙完了工作回到卧室准备休息的程父见妻子不在房间，也找不到人，大伙这才着急了起来。 “妈是不是去找渺渺了？”程茜舞轻蹙着眉头不太确定地问。 “不是在商量接她回来的事了吗？她怎么还大晚上的一声不吭跑过去？”程父也是不理解她的脑回路，三年都等了，还差这三两天的吗？ 程茜舞的声音还是不急不躁的，带着沉稳的安抚人的力量，“爸，妈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清楚？她心疼渺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妈大概也是按捺不住了，想要去看看渺渺过得好不好。” 说着叹了一口气，歉疚地说：“只是妈应该跟我说一声，这样我就可以跟她一块去了，毕竟是我对不起渺渺。” 程思远撇了撇嘴，对她的话很是不赞同，“姐，你哪里对不起她了，分明就是她对不起你！是她顶替你的身份在咱们家享了这么多年的福！她哪有脸说你对不起她？” 程茜舞扫了他一眼，轻斥道：“思远，你不懂，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了！是我对不起渺渺，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行！” 程父脸色有些阴沉，本来只是对妻子这种行为有些不理解，但也谈不上别的。就是大晚上的，一声不吭出去了，让人担心。 可现在程茜舞这么一说，他反倒恼怒起了程渺渺来。 莫非她也觉得是茜舞对不起她？她也不想想，茜舞才是程家的小姐，锦衣玉食的人应该是茜舞。 可事实上，茜舞却从小就吃苦，连生存下来都艰难。 而原本应该艰难生存的人是她程渺渺，是茜舞替她受罪了十几年！而她不过是替茜舞进去了三年而已！ 三年跟十几年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依他看，她就是故意拿乔，想看着他们求她回来！ 否则的话她怎么会提前出狱了既没有回来，也没有主动联系他们？ 越想程父就越生气，脸色也就越难看。 在知道程渺渺已经提前出狱有一段时间了，程家人是震惊意外非常的。甚至有些怀疑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因为这个可能性他们根本就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们从来不认为程渺渺会主动离开程家，更别提她现在还坐过牢了。 程父只怀疑程渺渺是故意的，或许她还想威胁他们！ 程思远一点没察觉到他们两父女之间的话藏着深意。三年前的事程思远只知道其一，却不知道其二。 整件事只有程氏两夫妻，覃柏深和两个当事人知道真相，在其他人眼里就是程渺渺闹脾气开车，超速出了事故撞到了人，结果还逃逸了。 不但逃逸了，被抓之后还要求程家走关系给她脱罪，最后上法庭更是死活不认罪。 本来宽大处理大概只会判两年的——因为程家积极赔偿，也取得了家属的谅解，可偏偏程渺渺不肯认罪，这就导致失去了宽大处理的资格，最终判了三年。 再加上程茜舞回程家之后，程渺渺不能接受身份的转变，闹出的事太多了，一点一点消磨耗尽了大家的耐心和感情。 程思远就是其中之一。 在程茜舞回来之前他和程渺渺的关系其实也很正常，跟其他许多家庭里的姐弟关系一样。可程茜舞回来之后慢慢的就变了。 对于现在的程思远来说，程茜舞才是他的亲姐姐！程渺渺就是个鸠占鹊巢的人！ 当然了，好歹相处了十几年，他也不至于看着程渺渺去死。接她回程家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程渺渺得摆清自己的位置了。 程家真正的小姐只有一个，那就是程茜舞！程渺渺顶多算是寄人篱下！ 三人正说着话就听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程茜舞下意识地和程父对视了一眼。 人下一秒就站了起来，望向了门口，双手不自觉的绞缠在了一起，眼睛一眨不眨地，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呼吸也跟着微微急促了起来。 门被推开，程母神情落寞地走了进来，身后空无一人。 程茜舞呼吸一松，绞缠着的手也松开了，快步上前扶住了程母，低声问：“妈，你是不是去找渺渺了，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不问还好，一问，程母的情绪立刻就上来了，红了眼眶，摇了摇头。 “怎么？大晚上的，你亲自去接她，她还在耍脾气不肯回来？是不是要我这个当爸的亲自去请她求她？” 程母眼神有些幽怨地看着他，“渺渺根本就没想过要回来，她说……两清了……” 说着又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什么？两清？ 程父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他怒道：“好啊，两清就两清！” 程茜舞赶紧劝道：“爸，你别生气，更别当真，这肯定是渺渺一气之下说的气话啊！她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心里有气也是可想而知的，咱们不要跟她计较就是了。” “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她！这样，改天我找时间去见见她，求她原谅我！” 不等程父程母说话，她又说道：“爸妈养了渺渺这么多年，娇宠了她这么多年，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爸妈舍不得，我相信渺渺心里也是舍不得的。她就是一时钻了牛角尖，给她一点时间，她会想明白的。” “到时候我们一家就能团圆了！”她感慨道。 这话成功触动了程父程母的心。 养了十几年，娇宠了十几年，确实不可能说一下子就没有感情了。 只是一个亏欠良多，而另一个白白享受了这么多年不该享受的，是个人都会偏向前者。 最后程父妥协似的叹了声：“罢了，还是按照说好的来安排。等挑好日子再去把她接回来！” 程茜舞脸上露出了笑容，“爸，你放心，我一定劝渺渺回来！” 她越懂事，程家人就越心疼她，程思远更是在心里恼怒上了程渺渺。 这三年他们家不知道多平静温馨和谐，结果程渺渺一出狱，人都还没有回来呢，就把家里搅得不得安生，她还不如一辈子不出来！ 第33章 怕她闹出笑话，又怕她没闹出笑话 程家的动静肯定瞒不过相熟的家族了，再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 程家之前养的那个假千金，几年前犯了事进去的程渺渺出狱了！ 程渺渺这个三个字让很多人都恍然了一下，觉得有些陌生。 想了想才想起了这么一个人，然后就是……哦，程家那个假千金啊，后来还犯事进去了，这可真是上层圈子里的头一份了。 现在居然要出来了吗？当年判了多少年来着？时间过得这么快的吗？一眨眼就出来了？ 更让人意外的是程家竟然还愿意接受她！ 这…… 不少人私底下都说不理解程家这么做的原因，但确实如同程茜舞说的那样，更多人则是觉得程家这举动大义，宽容，心善。 毕竟程渺渺本来就不是程家的骨肉，以前不知道养了十几年，千娇万宠的。要是没这事，继续养着，将来联姻也是件不错的事。 可问题是程渺渺犯事进去了，有案底了，连大学都没有念。 这种情况下再接回程家，对程家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就连联姻，不可能有什么好人家看得上程渺渺了。 可程家还是愿意将人接回来，还要给她办欢迎宴会。 这份心不得不让人佩服。 程父程母最近出门也会被人问起这件事，俩人都表现出了一副慈母慈父的姿态。 原本程家在谈的一个合作，对方还在观望，听闻这件事之后就爽快的签了合同！ 对程父来说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也让他更加确定要接程渺渺回来了，同时对程茜舞这个亲女儿也更多了几分看重。 程渺渺对此一无所知。 虽然她心里隐隐有种事情还没有了结的感觉，但也想着自己顶多就是再耐心点，下次谁再来找她，她就再把话说一遍好了。 万万没有想到程家人会直接道德绑架！ 在早餐店干完这一天的活之后程渺渺想起来自己出狱时买的一小包洗衣粉用完了，得去补货。 所以她准备去附近的一家小商超买点，没想到还走多远，耳边传来一声急速的刹车声，把她吓得一个激灵。 反射性地侧头一看，后座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熟悉却让程渺渺很是憎厌的脸。 “渺渺，上车！”程茜舞坐在开着空调的轿车后座，微微一笑，邀请道。 她的视线看似不经意，但带着浓浓的居高临下将程渺渺打量了一遍，眼底升起了一抹兴致。 程渺渺在看到程茜舞的那一瞬间，脑海里浮现的是当年程茜舞第一次踏入程家的画面。 当年知道自己不是程家的骨肉，而是被抱错的，她当然伤心，难过，甚至是不能接受。 可事实是事实，程家真正的骨肉另有其人。 她当时真的没有想过要霸占程家千金这个身份，她只是有些茫然，有些无助，害怕。 可也知道自己是占了别人的身份，现在真相被揭穿，各回其位也是应该的。 所以当程茜舞被领回来的时候，她对程茜舞是愧疚的，是心虚的。 当程家说以后她一样是程家小姐时，她心里想着的是她以后一定不跟程茜舞争程家的东西，以后她一定会把程茜舞当亲姐姐一样对待！ 一开始有些别扭，可后来她是真心对待程茜舞，处处维护她，礼让她，带着她熟悉圈子里的人和事。 私底下也跟她谈过自己不会霸占属于她的东西，等她再大点，她甚至可以离开程家。 程茜舞当时还反过来劝她，让她不要多想。说她很高兴有她这样一个妹妹，以后她们两姐妹都要好好的，她说她没怪她，更加不会怨她。 她信了，并且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回过神程渺渺没有上车，反而是防备地倒退了两步，眼神警惕地看着车里的程茜舞。 程茜舞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也看到了她眼神的警惕，不由得笑了，“快上车，这里不能久停，要是被交警贴了罚单搞不好会上新闻的，你不希望自己上新闻？” “而且……”她顿了顿，笑容更深了一些，“你就不怕被你现在熟悉的人看到？” 这句话倒是成功地把程渺渺给拿捏住了。 她咬了咬柔软的嘴唇内侧，看着被打开的车门，沉默了坐了上去。 程茜舞则是已经移坐到了另外一侧，对司机说：“去商场。” 程渺渺立刻眉头一皱：“我待会儿还有事，没多少时间，你有话就直说，说完在路边让我下车就行。” 不料程茜舞语出惊人，“我知道你下午还要上班，但是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帮你请假了。” 程渺渺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之后顿时就怒了，“你凭什么帮我请假？谁说要请假了？停车，我要下车！” 奈何司机根本就不听她的，朝着目的快速驶去。 程渺渺气得胸口直起伏。 “家里准备了欢迎晚宴，就在今晚，是特地为你准备的。我现在带你去做造型，今晚来的人不少，可不能出了差错，让人笑话。” 程渺渺惊呆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 程茜舞并不介意说得更清楚一些，“爸妈知道你提前出来了，知道你还在斗气，所以专门为你准备了这场晚宴，能邀请的都邀请来了。我特地过来就是为了带你去做造型。” 说着她故意顿了顿，才侧头看着她，眼底似是怜悯又似是讥笑，不明显，但又能清楚地让程渺渺看到，“毕竟你进去了三年，对外面的事应该是不够了解，不够熟悉了。今晚很重要，不能出差错了，否则的话只会让人更加笑话。” 程渺渺心中生出了一种荒谬的可笑感。 特别为她办的晚宴，她这个当事人一点都不知道。今晚就要开始，下午来接她去做造型。既怕她闹出笑话，又怕她没闹出笑话。 他们是不是都觉得她听到这个消息，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感动得痛哭流涕，荣幸不已，然后巴巴的跟条狗一样屁颠屁颠地凑上去？ 第34章 没有她拒绝的余地 程渺渺在心里冷冷地嗤笑了一番，正准备开口拒绝程茜舞。 程茜舞却好像早就料到她会拒绝，先她一步，说：“渺渺，这三年爸妈一直在惦记着你。虽然你不是亲生的，但是他们娇宠了你十几年不假？为了欢迎你出来，他们还特地准备了今晚的宴会，邀请了这么多人来，你不想看到爸妈再次因为你的事成为圈子里的笑柄？” 程渺渺要拒绝的话一下子就被堵在了嘴里。 “我知道你在为当年的事生气，甚至是怨怪，你要怪就怪我好了，爸妈也只是想弥补我。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人明明应该是我，我却吃了十几年的苦，明明应该吃十几年苦的人是你，你却享了十几年的福，换谁都会心里不平衡，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程茜舞说着伸手覆在了程渺渺的手背上，还轻轻的捏了捏。 她的手皮肤细腻光滑，白净如葱，柔软如云，却让程渺渺有种被蛇缠上了的错觉，让她后背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程茜舞却一下子就用力的捏住了，声音往下压了压，带着一丝丝压迫：“渺渺啊，咱们程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今晚要办宴会，消息早就传开了，要是搞砸了，指不定会上新闻呢。一上新闻，你我的身世，你的遭遇搞不好就会被网友挖出来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程渺渺声音有些艰涩地问。 她离开程家，不回去，对程茜舞来说不是好事吗？她不是巴不得她永远不要回去，回到那个圈子吗？那她现在又在做什么？ 程渺渺承认，她是真的看不懂程茜舞了。 程茜舞收回了自己的手，还拿出了一张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保养得完美无瑕的手，一点不觉得自己这举动有多伤人。 “我想让你今晚参加家里特地为你办的欢迎宴啊！”她无辜地看着程渺渺，“你要是不回去，爸妈会伤心难过的，我不想看到爸妈伤心难过，更加不想我们程家沦为笑柄。” 程渺渺闭了闭眼，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已经想象得到了，如果她坚决不去，程茜舞有的是法子折腾她。 虽然她也知道，今晚不可能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欢迎宴。她也知道一旦去了，要面对的会是何种困境。 她没再说话。 程茜舞带着程渺渺来到了一家自己熟悉的造型店，她一进门，店里的人就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你说今天要过来做造型，我早早就让人准备了。今天有什么想法？” 程茜舞微微往一侧让了让，将身后的程渺渺暴露了出来，“今天不是我做造型，是我妹妹。” 看到暴露出来的程渺渺，来人愣了一下，接着脸上闪过了一抹尴尬，很快又恢复了自然，热情地说道：“好，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保证让你们满意！” 程渺渺木着脸不说话。 “该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务必要光彩照人，让人眼前一亮。” “这还不简单！” 一个造型下来起码得几个小时，程茜舞当然不可能在这里干等了。 等程渺渺被领走之后她交代了一声就先离开了。 店里的工作人员领着程渺渺去挑选衣服，虽说是让她挑，可实际上根本轮不到她说话。 员工这行为让程渺渺明白，这肯定是程茜舞的意思。 挑好衣服，还有一系列事情要做，程渺渺只得催眠自己，把自己当成一头猪，任由人折腾，最后临近傍晚才终于坐到了镜子前准备开始最后一步的妆容塑造了。 等一切准备妥当，又两个小时过去了。 “好了，程小姐，看看这个效果你还满意吗？”负责造型的人站在一旁脸上吟着笑问。 程渺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不由得晃了晃神。 如此陌生的自己。 盛妆，华服，高贵，依稀能看到出事前程家娇养出来的千金小姐气质。 半长的头发做不了太多发型，只是简单的用发胶，发棒定型，刘海斜斜地定型在了额头前，半遮半掩。 脸上只是略施粉黛，重点突出了她的满脸胶原蛋白和青春气息，长而卷翘的眼睫毛轻颤着，像极了花丛中被惊到的蝴蝶。 斜肩纯色的礼服包裹着她略显得瘦弱的身材，只在腰间松松垮垮地圈着一根腰带，巧妙地突出了她的细腰。礼服从腰开始往下往两边铺开，因为坐在椅子上，裙摆堆叠在了脚边。 露出来的一边肩膀锁骨分明，灯光下，那一片皮肤显得尤其细腻。全身上下没有过多的首饰，只在耳垂上点缀着一对珍珠碎钻耳钉。 整个妆容简约中透着一股清新明亮气息，加上她姣好的容貌，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负责这次造型的anna很是满意的看着自己这次的作品。 看着镜子里有些怔怔的人，anna眼里闪过了一抹了然。 这位她当然认识了，毕竟她在北城的造型界也算个人物了，接触到的上流社会的人不知道多少。八卦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 没想到几年过去，这位已经出狱了，而且程家还愿意大张旗鼓地为她办欢迎宴。 之前还有些不理解，现在嘛，好像明白了。 长得这么好看，养了这么多年，说不要就不要的话就太亏了。 当然了，作为一个服务人员，不该多嘴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多嘴的。 “程二小姐，你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吗？” 程二小姐这个称呼让程渺渺茫然了一下，回神一想就明白了。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用了。” anna见她没意见，让人取来了配套的鞋子。 工作人员蹲下来就要替程渺渺穿鞋，她下意识地避开了。 蹲在地上的人抬头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程二小姐是对这鞋子不满意吗？我们还有其他很多选择的，二小姐可以再挑选更合心意的。” 程渺渺张了张嘴，微微苦笑了一下，将缩回的脚往前伸了伸，“没有，就这双！” 这几年都是她在跪着服伺别人，现在突然轮到她被服伺了，真是不习惯啊！ 第35章 她很想跳车逃跑 装扮好了，程渺渺却有些不知所措。 程茜舞走了，难道她要自己打车去程家？ 她正犹豫着，有人推门进来了，她闻声望去，有些意外地站了起来，“子琛哥？你怎么……” 看到收拾打扮妥当，光彩照人的程渺渺，姚子琛眼底闪过了惊艳，接着就是一丝感慨和满意。 这才是他熟悉的程渺渺嘛！ 之前那个穿着地摊货，素面朝天的程渺渺太陌生了，眼前这个才是他熟悉的程渺渺。 姚子琛心情很好，一手插兜走了过去，目光含笑，“我过来接你，茜舞临时有事没办法赶过来，她让我去程家之前顺道过来接你一块过去。” 他觉得茜舞这样安排挺好的，他虽然说比不上柏深哥，可姚家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家。 他接上渺渺一起过去，大家看到他们的关系还是很好，并没有因为坐牢的事就和渺渺疏远，嫌弃她，自然也不敢小瞧她了。 对于她重新回到程家，回到他们这个圈子也是很有帮助的。 程茜舞抛下她程渺渺一点也不意外。 事实上她来做造型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以为程茜舞会故意让造型师刁难她。比如说给她挑选不合适的礼服，做不合适的妆容发型，结果目前为止一切正常。 但唯一她能确定的是，程茜舞让她回程家，让她参加宴会，绝对不会是真心想让她回程家，重回上流社会圈子。 程渺渺没有显露内心的想法，淡淡地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呀，我自己开了车，顺路的事。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姚子琛曲起了手肘。 程渺渺顿了顿才慢吞吞地将手挽了上去。 坐在副驾驶座上，程渺渺很安静，侧着头一直盯着车窗外的风景看。此时路灯已亮，北城的夜晚如期拉开序幕，变得五彩斑斓了起来。 车子疾速前行，不断有灯光投影在车窗玻璃上，同样倒映在车窗上的程渺渺也因此变得斑驳，让人无法窥探到她眼里的情绪。 姚子琛开着车，时不时地瞄一眼程渺渺，感觉三年的时间多多少少真的改变了她。 要是以前，她绝对不会这么安静，一路上肯定叽叽喳喳的。 大概会抱怨为什么柏深哥没有来接她，而是让他来。又或者是说着其他的什么事，总之是没有一刻能安静下来的。 可是现在，从他出现在店里，到现在，她就说了那么两句话。 “渺渺，你……你不用担心，自然点就好，没人敢对你做什么的，有什么事你找我。”姚子琛这话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说的不对。 这是程家办的宴会，渺渺是主角，她要真是有什么事，轮得到他来出头吗？当程家人是死的啊？ 不过很快他又说服自己了。不是家人，但也是朋友啊，她好歹叫自己一声哥呢！ 程渺渺摇了摇头，“我不担心啊。” 担心有什么用？担心她就可以推掉，不用来了吗？担心，程茜舞就会放过她吗？既然没用，那她为什么还要担心？ 顶多就是被人嘲笑讥讽，再来点排挤，更糟糕一点的，来点陷害什么的。也就是丢丢脸，满足那些人高高在上的心理。 被欺负才是正常的，要是顺顺利利过了今晚，她才要担心？担心程茜舞是不是安排了更大的阴谋，在计划着严重的灾难给她。 姚子琛看了她一眼，觉得她肯定是在逞强！ 不过没关系，顶多今晚他多护着她一点，不让别人欺负她。 就算当年她做错了事，可是她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就有改过自新，重新来过的机会。 没有人是没犯过错的，犯了错的人都希望自己能有改过的机会，重新来过的机会，既然这样，那就不应该双标。 程渺渺尽管在心里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可是当距离程家越来越近，她还是免不了的神经变得紧绷了起来。 她甚至很想直接打开车门，跳车逃走！ 曾经程家是她的家，是让她感到安全，温暖的地方。 可是现在，看着近在眼前的程家别墅，程渺渺觉得那就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的嘴巴，正张大着，准备随时吞噬她。 程渺渺的心跳也不受控制的越跳越快，呼吸不自觉地变得加重，最后连姚子琛都听出来了。 “渺渺，你……你没事？”姚子琛有些担心地问，他赶紧将车子停好，熄火，侧过身关心地问。 程渺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姚子琛却注意到她额头上好像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迹。他愣了一下。 车里开着空调，不热是肯定的，但也不至于冷……而且冷也不是出汗……那就是…… 姚子琛有些沉默了，忽然担心了起来。 今晚这个所谓的欢迎渺渺出狱的宴会……真的有必要这么高调地办吗？就这么让渺渺暴露在大众面前，真的没问题吗？ “渺渺，如果你不舒服的话，我送你回去。我会帮你跟程叔解释的。” 程渺渺有些讶异，但这一瞬间她还真心动了。 可马上又理智了起来。 他不是程家人，如果真的让她走了，他也不好交代。 换做是另外一个人的话大伙也许不会有不满，更加不会责怪。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懦弱连累了别人。 没有今晚也会有明晚，这本来就是针对她来的。 “我没事，子琛哥，不用担心，谢谢你的好意。到了，我们下车！” 姚子琛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不为所动，只得下车，绕到了副驾驶座，打开车门，伸出手邀请她下车。 姚家虽然比不上覃家，姚子琛个人能力也不能和覃柏深相比。可跟覃柏深同一个圈子的，又是兄弟好友，不管去到哪都是招人目光的。 现在当然也不例外。 反而是大家都知道今晚是什么情况，见姚子琛走到副驾驶座伸出手，大伙的目光都不由得跟着移了过去，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却又不太确定。 如果是程渺渺，她不是应该在程家吗？又怎么会跟着姚子琛的车过来？ 第36章 她只需要配合演好戏 程渺渺看着姚子琛的手迟疑了一下才搭了上去，探身从副驾驶座下来。 她清晰的听到了周围响起了一阵细微的抽气声，显然对于她的出现确实是惊讶的多，哪怕明知道今晚她才是主角。 可谁让她是一个坐过牢的假千金呢？这buff真是叠加满了！ 程渺渺早就料到自己会成为“焦点”了，神色不变，只是一味地沉默着，看起来和三年前有天壤之别了。 谁不知道三年前的程家小姐是个娇纵闹腾的人啊！ 现在三年过去了，倒是有了一股子娴静的气质，人看着也沉稳了许多——也是，在那种地方待了三年，就没人沉稳不起来的。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程渺渺充耳不闻，反倒是姚子琛零星听到了几句，脸色都跟着阴沉了下来，忍不住狠狠地往人群瞪了一眼。 还好意思嘲笑别人，也不看看自己这长舌妇的嘴脸，比渺渺好到哪里去？ 程茜舞此时在大厅里交际着，脸上笑意盈盈，可实际上时刻都在注意大门入口处。 直到看到程渺渺挽着姚子琛的手走了进来，她才眼睛一亮，立马就撇下了自己的小伙伴，微微提着裙摆大步走了过去。 “渺渺！”刻意扬起来的声音带着惊喜和欢欣，疾走的脚步显露了她急切的心情，眼底似乎还泛着泪光。 好一副好姐姐姿态！将多年未见妹妹，终于得见时的激动，欣喜表现得淋漓尽致。 随着她这么一喊，原本有些热闹的大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随着她的身影移到到了刚进门的俩人身上，主要还是落在了程渺渺身上。 程母脸上也是一喜，反射性的就快步走了过去。 程父顿了顿，想了想最终也抬步走了过去。 落在众人眼里就是程家上下上前迎接程渺渺。 “我还以为你反悔不回来了呢！”程茜舞伸手牵起了程渺渺的手，将她打量了一番，不住地点着头，“嗯，这么一打扮好多了，还是这么好看，这一身打扮很适合你，真美！” 程渺渺微微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程茜舞眼底闪过了一抹失落。 只是程渺渺的手才空出来马上又被上前的程母给握住了，程母一脸的欣慰和欢喜，“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程父看着她也是一脸的感慨万千，最后化作一声叹息，“既然出来了，那就好好重新生活。家里永远都是你背后的支撑。” 程渺渺尝试了几次才让自己的嘴角勾起来，却没说什么。 “对了，思远呢？不是跟他说了让他在这里等着，等渺渺回来吗？”程茜舞看了看身边，没看到程思远。 提到这个弟弟，程渺渺垂下了眼眸。 曾几何时她和这个弟弟也是感情要好，他也会一声一声地叫着自己姐姐。也曾经说过长大了会保护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终究是人心易变。 更可悲的还是她连他为什么变了都不知道。难道就因为她和他不是亲姐弟？血缘关系真的有这么重要？ 她也尝试过努力，但非但没有变好，反而关系更糟糕了。 提到程思远，程母脸上闪过了一抹尴尬。 她无奈地笑了笑：“估计又不知道跟朋友上哪疯玩了，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没个定性。” 周围的人听了自然是一阵恭维的。 “男孩子嘛，就是要活泼好动一些，更何况，他年纪还小呢！” “是啊，像我家那个，整天就知道待在家里，搞得跟古代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我看着就生气！” 这话引得大家哄堂大笑，自然地就把程思远不在这事给揭过去了。 毕竟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哪有看不懂的。什么去玩了，不就是故意落程渺渺的脸嘛。 由此可见，程家这个二少爷对程渺渺这个姐姐好像不太愿意重新接纳啊！ 果然血缘关系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程渺渺跟程思远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一起长大，又怎么会比不过才回来四年不到的程茜舞呢？ 就是不知道程家的大少又是什么样的态度了。 不过应该也不怎么样？毕竟当年程渺渺进去，程家老大连国都没有回呢！ 一时间，众人的心理又发生了许多变化。 程渺渺对这些一点都不关心，她只想时间快点过去，最好她能安然度过今晚。 只可惜，宴会才刚开始。 程父程母一人拉着她，一人拉着程茜舞，也不管程思远了，站在前方，来赴宴的人呈扇形将他们围了起来。 “今晚很高兴大家能赏脸来程家参加这个宴会。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们家的事，知道我的女儿程渺渺。”程父顿了顿，“她年少犯过错，可也接受了该有的惩罚，我作为一个父亲，只希望她将来能拥有一片光明的前程！” 他有力地说道：“她虽然不是我和妻子亲生的女儿，可也胜似亲生！她永远都是程家的孩子！” 话音一落，大伙就很给面子的鼓起了掌，程母紧紧牵着程渺渺的手，还安抚地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 程茜舞接过话筒，很是俏皮地说：“渺渺是我的妹妹，大家以后不要欺负她哦，不然我可是会找你们算账的！” 这话当然是对同一代的年轻人说的了，程茜舞这几年和圈子里的人关系相当不错，加上她一直和覃柏深走得近，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怕她自己不争气，也没人看小瞧她。 这会儿她这么一说，平时和她玩得好的立马就响应了。 “茜舞你放心，你的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我们肯定不会欺负她的！” 程渺渺像个局外人一样站着，冷眼看着周围的热闹。对程家人刚才一番话心里只觉得可笑。 她不需要说什么做什么，她只需要配合他们演戏就可以了。 等表演完了，她马上就找了个安静少人的角落坐了下来，想喘口气，安静会儿。 只可惜，她的想法很美好，现实却不会如她愿。 她前脚刚坐下来，后脚就有几位千金小姐结伴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 第37章 程渺渺应该不会想要再见识到他的手段 看到几个人过来，程渺渺也想过自己要不要赶紧避开。 但又觉得如果是冲着她来的，她恐怕是避不了。 她曾经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很清楚这些人的心理。 就在她犹豫的这么一会儿，几个人就已经来到她身边了，包围似的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看来坐牢也没有外面说的那么可怕嘛！程渺渺，我还以为你坐了三年牢出来都得变个样，没想到不是。” 说话的是李家的小姐，以前就和程渺渺不太对付，见面总要说几句阴阳怪气的话，现在就更不必说了。 程渺渺没说话。 少说少错。 “程渺渺，你跟我们说说监狱里面是什么样的呗？我听说在里面要踩缝纫机是真的吗？那你现在是不是会踩缝纫机了？那你能踩着缝纫机做东西吗？”李知春装作好奇地问着，眼底闪着恶劣的光芒。 李知春想借此羞辱程渺渺，狠狠地嘲笑她。 但是可惜了，这对程渺渺来说伤害值简直可以直接被忽略。 她坐过牢是事实，如果真的是她撞了人，犯了错，她或许会觉得羞耻，丢人。 可事实上不是，她只是另外一个受害者，让她顶罪的人都不觉得丢人，羞耻，她为什么要觉得？ 她就是觉得自己大概是前十几年过得太好了，老天爷觉得不对，所以给她安排了这种劫难。 “我没有踩缝纫机，我做的是手工。”程渺渺顿了顿，故意在李知春等人身上扫视了一圈，说：“搞不好你们身上用的什么东西就是监狱里服刑的人做出来的。” 李知春几个面容顿时就一僵，霎时间就觉得身上佩戴着的首饰，包包上，手机上的挂饰有问题了，恨不得当场扯下来扔了！ 程渺渺见她们一脸吃屎的表情忍不住抿着唇无声偷笑了起来。 李知春捕捉到了她嘴边的笑，有些恼羞成怒了，口不择言地说：“程渺渺，我要是你，我就躲得远远的，找条地缝钻起来，哪里还有脸办什么欢迎宴啊，坐牢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你别以为程家还认你，你就能继续当个小姐，我告诉你，你不配！你一个坐牢过的，没人瞧得起你，你就是个下贱的东西，以后只配跪着给我们擦鞋！” “你要是表现得好，我们善心大发还会让你在我们身边当条狗，要不然……哼！” 程渺渺嘴角的笑容消失，没有狡辩什么，只是说道：“我好好一个人，没有当狗的爱好。” “你！”李知春被她这副不痛不痒的反应刺激到了，猛地站了起来。 她身边的姐妹见状赶紧拉住了她，低声劝道：“知春，你冷静点，别在这里闹事啊！刚才程家人的表现你也看到了，不管怎么说面子上咱们都得注意点。你还怕以后咱们没机会收拾她吗？” 这话让李知春冷静了下来，她狠狠地瞪了程渺渺一眼，冷哼了一声拉着自己的姐妹甩着手走了。 见她这么干脆就走了，程渺渺多少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自己有一场硬仗要打呢，李知春居然就这么走了？就嘴巴上说了几句羞辱的话，就没了？她还以为她要动手让她难堪呢。 程渺渺一脸困惑。 坐了会儿程渺渺就离开了，她倒是想一直躲着，但也知道，就算她躲起来也会被人找出来的，还不如自己识趣些。 别人想做什么，等他们做了，她就能解脱了。 程渺渺不知道她刚才的所有举动都落在了不远处一直站在暗处不动声色观察着她的人眼里。 “渺渺……咳，她好像变了许多。”阮文康轻咳了一声说。 覃柏深淡声道：“这不是应该的吗？” 任何人经历过这些都会有所成长的。 如果经历了这些程渺渺还是毫无进步，没有丝毫成长，只能证明她这个人是真的废物。 阮文康想了想觉得也是。 她一个女孩子，刚成年就进去了，别说三年了，换做其他人，待几天都够受的了。 哪怕有程家和柏深的打点，到底是监狱，身体没受什么折磨，可心灵上肯定受了不少折磨。 唉，往乐观的方向想其实这样对渺渺也好。 毕竟她现在身份尴尬，程家是还愿意接纳她。可到底不是亲骨肉，再像以前那样不懂事，任性，只会耗光程家人对她的那点感情。 到时候她日子会更难过。 这种变化或许可以让她在程家过得舒服些。搞不好最后程家会给她一门合适的婚事，嫁过去，背靠程家，日子应该也不会太难过。 就是……阮文康想到这不由得暗暗瞧了眼神色看不出丝毫异样的覃柏深。 渺渺以前就喜欢追着柏深跑，嘴里总嚷嚷着以后要嫁给他，然后当个贤妻良母。还放话谁敢跟她抢，就是以她为敌，甚至一度还以柏深女朋友自居。 现在渺渺对柏深……会不会因为经历过这些，反而更执拗，更放不下，把柏深当救命稻草？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 阮文康不禁有些担心了起来。 他也是把程渺渺当小妹妹看待的，哪怕他以前不太喜欢她任性的性子，可一起长大，总归是有些情分的。 他是真不希望渺渺再把心思耗在柏深身上，柏深这人，他没心思，任由你再努力也是白费，像对渺渺。 可他要是有心思，不用你努力，他自己就会主动出击，像对茜舞。 察觉到阮文康略微有些复杂的视线，覃柏深只是轻轻瞟了他一眼就拿着酒杯走开了。 他知道文康在想什么，但他说过，会补偿程渺渺，除了感情，其他都好说。 程渺渺最好就识趣点，不要再肖想什么不属于她的东西，否则的话，他这点愧疚之心坚持不了多久。 耗尽了，她不会想再次见识到他的手段的。 第38章 狼狈不堪 “渺渺，你上哪去了，我一直找你呢！” 程渺渺还没走回大厅迎面就碰上了来找她的程茜舞。 程渺渺眉心一蹙：“你找我做什么？” 程茜舞嗔了她一眼：“今晚这个宴会可是为了你办的，你是主角，你不在，我当然要找你了。” 她说着就伸手过来要牵程渺渺的手，“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个人。我想着你当年刚高考完就进去了，也没念过大学，现在出来了，还年轻，还是继续念书的好。刚好我一个导师也在，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程渺渺眉头皱得更紧了，试图挣开她的手，同时拒绝道：“不用了，我暂时没有重新念书的打算。” 她是真心拒绝，可程茜舞却不愿意就这么放过她，手上更用力了，牢牢地握着她的手腕不松，回头冲着她温柔地笑着，“胡说什么呢，你还这么年轻，不继续念书能干什么？” 她脸上的笑容落在程渺渺眼里无疑跟拿着毒苹果哄白雪公主吃下去的巫婆脸上的笑容一样。 程茜舞到底想做什么，她还不知道。可她知道的是程茜舞绝对没有这么好心！ “我真的不需要！”程渺渺几乎是被她半拖着往前挪的。 在经过高高的香槟塔时，原本还牢牢抓着程渺渺的程茜舞突然就松手了！而一直在试图用力挣脱开她的程渺渺就遭殃了！ 一个用力挣脱，一个突然松手，程渺渺毫无防备，惯性之下她脚步趔趄了一下。 又因为太久没穿过高跟鞋了，很不适应，这么一趔趄，她一只高跟鞋的脚跟就踩在了微微拖地的裙摆上，另外一只脚在惯性后退，如此一来，导致她整个身形都无法保持平衡，只得跟随着惯性往侧一扑—— 哇啦啦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接着是玻璃摔碎的声音，程渺渺也狠狠地砸到了摔了个粉碎的香槟杯碎渣堆上！香槟浇了她满身！ 砸到地上的时候程渺渺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只感觉裸露在外的皮肤还有脸上传来一阵阵疼意还有液体在皮肤上流过的冰凉感。 她也不知道这些是泼到身上的香槟还是划伤流出来的血。 喧闹的大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有中央位置一片狼藉。 程茜舞眼底飞快地闪过了一抹痛快之色，欣赏了一番程渺渺的狼狈之后她才装作刚惊醒一般，失声叫道：“渺渺！” 她心急地想要上去将程渺渺扶起来，可摔了的香槟流得到处都是，地板又是光滑的材质。才走了两步，她就脚下一滑，一声惊呼之后她也不受控制的滑倒，摔倒在了程渺渺身上。 将原本已经准备爬起来的程渺渺又重新压回到了玻璃碴上，再加上她体重一压，程渺渺闷哼了一声，只觉得后背压了一块大石，几乎让她无法喘息。 大家好像都因为这一连串的意外惊呆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快快，快让人来收拾，将人扶起来啊！” 周围的人正要上前，一道身影最快，脚上定制的真皮皮鞋毫不迟疑地踩在了流淌着的香槟酒上，细碎的玻璃碴被碾压得更加支离破碎。 弯腰，膝盖也微微弯曲，裤脚也不可避免的被酒水沾湿，有力的手臂穿过程茜舞的膝盖窝，一手揽住她的腰身，将人稳稳地抱了起来！ 程茜舞轻呼了一声，抬眸对上了一双暗沉的黑眸，黑眸里闪烁着担心和轻微的责备。 覃柏深将人抱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快请医生过来！” 他脚步匆匆地抱着程茜舞直接上了楼，直奔她的卧室。 徒留程渺渺在原地，既狼狈又难堪，还无比的可怜。 程渺渺能听到周围传来的私语声还有其中藏着的怜悯叹息声。 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双掌直接撑在了地上，也不管玻璃碴会不会扎伤她的手掌，缓慢的想要从地上起来，小心翼翼地稳住自己的身体，不要再被滑倒。 一只手伸了过来，程渺渺没有犹豫，伸手搭了上去。 这个时候骨气没什么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起身，不然只会更丢脸。 等她站稳了，抬头才看清楚扶自己一把的人是阮文康。 “渺渺，你……” 程渺渺微微一笑，“谢谢你，文康哥！” 而姚子琛听到这边闹出来的动静赶过来看到的就是一身狼狈的程渺渺，还有她满身的伤，惊呆了，一个大步冲了过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渺渺，怎么回事！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程渺渺轻抽了一口气，手臂也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姚子琛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正握到了她受伤的位置，他吓得赶紧松了手。 还没来得及细问，程母也终于姗姗来迟！ 她被自己平时交好的一位太太拉到了一旁说事，她心想宴会厅里一切正常，暂时走开一会儿也没什么事。 哪里想到聊着聊着就听到了一声巨响，一开始还以为是外面有人放什么烟火爆竹之类的，还和那位太太说今晚附近谁家还办宴会不成？ 直到有另外一位太太过来提醒她，她才知道原来是自家宴会厅出事了！ 她这才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 看到程渺渺这副从战场上下来的模样愣了一下，然后才注意到地上的一片狼藉，立马就猜到了什么，连忙走了过去，眉头因为担心而皱了起来，语气有些着急：“渺渺，快，先上楼收拾一下，我让医生过来！” 旁边有人提醒程茜舞也受伤了，但已经被覃柏深抱上楼时，程母下意识地看了程渺渺一眼，眼底闪烁着怀疑。 程渺渺捕捉到了，心中顿时一冷，反应过来又不由得自嘲了一番。 她难道还在期待什么吗？怎么不长记性啊！ 姚子琛想送程渺渺上楼，李知春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对程母说道：“程伯母，我扶渺渺上去！” 程母忙不迭地点着头：“好，麻烦你了。” 李知春笑眯眯的，“不麻烦，不麻烦，我和渺渺也是朋友嘛！” 程渺渺拧着眉头不解地看着李知春。 她想干什么？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找她麻烦？ 第39章 明明受伤更重，却无人在意 李知春扶着程渺渺上了楼，“你现在住哪个房间？” 程渺渺沉默了一下，不太确定地指着其中一间说：“应该是这间？” 如果在过去的三年里，程家人没有把这房间收拾出来用作其他用途，那就是她的房间。 李知春扶着她走了过去，推开门一看，啧了一声，“看来你在程家确实是身份尴尬啊，就住这么个小房间，比我的衣帽间还小。” 程渺渺扫了一眼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对于她的话不置可否。 其实她一直住的房间并不是这间，这间房是程茜舞回来之后她主动将从小到大住的大房间让了出来之后才住的新房间。 当时她觉得自己占了程茜舞的身份，心里觉得愧疚自责。所以主动让出了那个大卧室，搬到了这个客房。 确实比不得之前那个大卧室，可跟她现在住的地方比，那就是天堂一样了。 “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干净明亮才是最重要的。” 李知春很是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程渺渺不想多说什么，只想赶紧去浴室收拾一下自己，李知春拦住了她。 “需要帮忙吗？”李知春问。 “谢谢，不用了。” 程渺渺进了卫生间就反锁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脱掉脏污的礼服，光裸的后背暴露在了镜子里，只见白净的后背赫然是数道狰狞的伤疤，其中一道更是直接从左上肩到右臀上，横跨过整个后背！ 也就是今晚她穿的礼服刚好是露出右肩的，要不然根本遮挡不住这伤疤。 她转过身，胸前和腹部也有几道旧伤疤。 而今晚新添的细小伤口有的只是红了起来，有的却划破了皮肤，渗出了鲜血。小的，这会儿血已经止住了，只残留下半干涸的血污。 严重一些的，还在不停地往下淌着鲜血，被她用水一冲，顿时就化作血水从身上流到地板上，又顺着水流流进了浴室的地漏里。 冲洗的时候程渺渺才发现有些碎玻璃还扎在自己身上，一开始她没注意，直接上手一摸，反倒是把手也给划伤了。 她看着一眨眼就弄出了几道伤口的掌心，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冲洗干净之后她才想起来自己把脏了的礼服换了下来，那换穿的干净的衣服呢？ 她不觉得程家其他人在这个时候还会想起她。 程渺渺站在沐浴区有些无措了起来。 直到敲门声响起才惊醒了她。 “程渺渺，开门，我给你拿了换洗的衣服，你先穿着！” 程渺渺找了一下，连块毛巾都没有，更别说浴袍了。 她只得湿漉漉着身体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打开一条缝，伸出一只手将衣服接了过来，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你能再帮我要条浴巾吗？” 有门挡着，她也没看到李知春是什么表情，她都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可李知春却嗯了一声，转身走开了。 程渺渺松了口气，对李知春很是感激。 她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是李知春对她伸出了援手，毕竟以前俩人的关系真说不上好，一见面就要吵，小时候更是直接动手打的。 还是长大后知道要脸了，这才将动手改成了动口。 李知春给程渺渺拿来的是一套宽松的便服，倒是方便处理身上的伤口。 她在卫生间里收拾好了才走了出去。 李知春撇了撇嘴说：“你等等，医生在程茜舞那呢。” 程渺渺对此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没事，都是小伤口，我自己处理就行。” 说处理，程渺渺其实就是想着直接用纸巾先把血止了，等晚点再擦点药就好。其实只要把血止住就不怕了，只要血止住了，伤口就会慢慢愈合，不上药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她还是上班，上药会愈合得更快，不然耽误了她的工作就不好了。 李知春看着程渺渺将纸巾盒拿了过来，坐下就扯着纸巾往还在渗血的伤口就摁，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下意识地就伸手拦住了她。 “怎么了？”程渺渺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你……”李知春眼神有些怪异地看着她，“你就打算这样处理你的伤口？” 程渺渺点了点头，“对啊，用纸巾压一会儿血应该就能止住了。” 李知春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程渺渺有些莫名其妙，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管她了，埋头自己处理了起来。 李知春看着眼前这个安静，忍耐，沉默处理伤口的人，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当年和自己打闹，嚣张跋扈的程渺渺。 当年的程渺渺是何等的肆意！ 程家在本地也是赫赫有名的家族了，她作为程家千金，父母娇宠，兄弟维护，从来只有她让人受委屈的，哪有她受委屈的份？ 一丁点不顺她的意，她就能闹起来，哭着嚷着，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隐忍，退让。 别说是受伤流血了，哪怕只是让她不舒服，都能闹得跟天大的事一样。 她当年就是看不惯她这么娇生惯养的才处处和她作对，觉得她就是矫情！ 可现在……李知春盯着程渺渺，看到她神色平静，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垂着眼眸，她看不清楚她眼神到底是什么样的。 可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纸巾压在伤口上没有任何感觉。 李知春恍惚了一下。 她记忆中那个娇娇滴滴的程渺渺去哪了？ 坐个牢真的能让一个人发生如此大的改变吗？ 程渺渺专心处理着伤口，纸巾不太禁用，不大一会儿桌子上就堆了一团沾了血的纸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是勉强止住血了，程渺渺刚把那些染了血的纸巾收拾好，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程母走了进来，看到显然是收拾过了的程渺渺，面上闪过了一丝愧疚，但还是赶紧说道：“渺渺，赶紧让医生看看！” 程渺渺摇了摇头，很是客气：“不用了，我已经处理过了，不必再麻烦医生。” 李知春觉得她那样的处理可不叫处理，立马拆台道：“不是的，她就是用纸巾止血了而已，并没有做过任何专业的处理！医生，你还是快点给她看看，有些伤口她刚刚才止住血！” 说完她顿了顿，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的，有些阴阳怪气的味道：“我都想着要不要送她去医院了，不然我都担心她的血要流光！” 第40章 不给任何人指责她的机会 李知春确实是在阴阳怪气，而程母也听出来了，脸上一阵尴尬。 因为医生一到就被叫到了程茜舞的房间去！ 程茜舞也就是摔倒在程渺渺身上时，手肘磕碰到了地板，虽然也被玻璃碴划到，可就是破了点皮，血都没有流。 医生却被勒令在房间里给她处理，还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其他伤口大伙才放心。 直到医生处理好，问还有没有其他伤者，程母才想起程渺渺受的伤更严重！ 这才急急忙忙带着医生过来。 李知春虽然一直陪着程渺渺，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医生肯定是先去了程茜舞那里，所以才拖到现在才过来。 明明受的伤更重的是程渺渺，程茜舞甚至还摔到了程渺渺身上，让她二次受伤。 结果所有人都只看见程茜舞受了伤，火急火燎的，反倒把受伤更严重的程渺渺给忽略个彻底。 也得亏只是一些皮外伤，不然等他们想起程渺渺……切，程渺渺估计半条命都没了！ 医生朝着程渺渺走了过来，程渺渺原本还想拒绝。可想着自己再拒绝，搞不好又让人觉得自己是在故意闹脾气，又在作。 这么一想她就作罢了，重新坐了下来，“多谢医生，麻烦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 医生一开始以为程渺渺只是单纯的皮肤划伤，可是检查下来发现她的伤口比自己料想中的要严重得多了！ 几处较严重较大的伤口中还残留着碎玻璃，而且她擅自处理，方法不得当，导致碎玻璃更深地陷入到了皮肤里，得用镊子夹出来才行！ 程母看医生的脸色有些凝重，心一跳，问道：“医生，我女儿的伤没什么大碍？” 医生头也不抬，直白地说：“比刚才那位严重多了！我现在重新帮她清理，消毒，上药，如果后续有其他问题就要去医院重新检查了。” 医生也是担心程渺渺先前处理不当，导致后续伤口会发脓。 一听这话程母脸上既担心又有些懊悔。 她原本是想带医生过来的，可一听茜舞也受伤了，她一着急就先让医生过去了，没想到…… 在场的人程渺渺反应最平淡正常了，还能开玩笑，“其实也没多严重，就是流点血，我多吃点红枣就补回来了。” 医生板着脸训道：“胡闹！受伤了就应该让医生来处理，况且你这也不是小伤口，有几处伤口表皮已经外翻，伤口长度目测也达到了五厘米，显然已经伤到了真皮层！” 医生指着其中一处又重新渗出了血的伤口，眉头紧皱：“这处伤最严重，愈合后很有可能会留下疤痕！” 李知春和程母闻言都脸色一变。 程渺渺却是神色平静，“没关系。” 多这一道疤不多，少这一道疤不少，再丑也丑不过她后背那一道疤。 医生埋头给她处理伤口，越处理眉头就皱得越紧。 因为他发现程渺渺身上的伤口不但多，严重的也有好几道，“我建议明天还是去医院看看，除了肉眼可见的这些，你身上还有其他伤吗？” “没有了。” 医生随口嘀咕了一句：“在室内怎么会受伤，还这么多伤口……” 伤口还没有处理好，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过来了，包括程茜舞和覃柏深。 程渺渺觉得很难受，她忽然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她很想让他们全部出去，她不需要这房间有除了医生之外的人在。 可是她不敢，她一说，又要被人指责她矫情，故意闹脾气，借此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她又得挨一顿莫名其妙的骂。 她不敢让所有人离开，只越发觉得医生动作太慢了。她都想直接夺走医生手里的纱布，消毒药，自己随便弄一弄完事。 程茜舞红了眼，“渺渺，对不起，我……刚才在大厅我不是故意摔倒在你身上的，我不知道你受伤这么严重——” 不等她说完，程渺渺就急急地打断了她的话：“没关系，是我的问题，不关你的事！” 有错也是她的错，怎么会是别人错，怎么会是她程茜舞的错呢？ 程茜舞张了张嘴，眼神幽幽地看着程渺渺，“渺渺，你是不是在怪我？” 程渺渺听到这，不得不抬起了头，直视着程茜舞，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真诚，表明自己说的话是发自内心的，是真心的。 “没有，我真的没有怪你！是我自己太笨没站稳摔倒了，还连累了你。你不怪我就好，我又怎么会怪你？” 她怎么敢怪她？ 程渺渺的表现无可挑剔，她的每个字，每句话，她的任何一个表情，一个眼神都在表达她真的没有怪程茜舞。 在场没人能借题发挥指责她，毕竟她都那么真诚了！ 可就是这样才让人觉得奇怪！ 因为这根本不像是程渺渺会说的话！ 李知春见鬼似的瞪着她，怀疑她内芯是不是被换了！ 这根本不是她认识的程渺渺！ 程茜舞也是意外不已，不由得挑了挑眉，但很快就收起了那点诧异，取而代之的是感动。 “渺渺，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真担心你会怪我，怪我连累你出丑了。” 程渺渺摇了摇头：“应该怪我连累了你，连累了大家，给大家带来了麻烦。” 大伙心中那股怪异之感更重了。 覃柏深眸色沉沉，黑眸沉静的注视着程渺渺，眼底满是打量，眼眸微微眯了眯又松开，心里暗嗤了一声。 算她识趣，总算是懂事了。 他还以为她当真那么有骨气，原来是变聪明了，知道要装乖巧了。 这样也好，就不怕她留在程家会欺负茜舞，和茜舞争夺程家的东西了。 “我先下去应酬。”覃柏深微微低头在程茜舞耳边低声说。 程茜舞抬眸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覃柏深和程母打了声招呼就转身朝着门口走了过去，转身之际眼角余光往后扫了一眼，程渺渺垂着头，半长的头发往两边垂落，遮住了她的脸，只看到一截脖颈，呈现出了一个脆弱的弧度。 她静静地坐在那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注意到房间里有人离开。 覃柏深收回了视线，随手关上了门。 第41章 她觉得程茜舞不是什么好人 程渺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点多，等处理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中间程母也下楼去了，毕竟是程家太太，她总在楼上也不是个事。后面程茜舞也下楼去了，两姐妹总得有一个在楼下招呼客人。 医生处理完伤口之后看着程渺渺欲言又止。 程渺渺以为他是在担心她的态度，说道：“医生，你放心，我会上心注意的，一旦有什么异样，我立马就去医院。” 医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开始收拾东西。 李知春将医生送出门的时候低声问：“医生，你刚才是不是还有话想说？” 医生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眼房内的程渺渺，低声说：“我是看她身上好像还有其他伤疤……” 可是那伤疤看着不像是新的，时间应该挺久远了，至少也得有个两三年了？不是新伤疤，伤者自己没提及，他就没问了。 李知春皱起了眉头，对医生说：“麻烦了。” 李知春送走医生之后又重新回到了房间了，程渺渺都有些意外了，脱口道：“你怎么还没走？”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良心？利用完我就想一脚踹了我？” 程渺渺噎了一下。 说的什么话啊，她哪里利用她了，又哪里一脚踹了她了？ 她们的关系没有好到这种程度？ 还是她在琢磨着什么坏主意？ 这么一想，程渺渺看着李知春的眼神就有些暴露内心的想法了。 李知春看到她警惕的眼神顿时就气笑了，“就你现在有什么值得我对付的？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程渺渺愣了一下。 李知春眼底闪过了一丝懊悔。 唉，她不是故意的，她就是……习惯了，以前她和程渺渺总是这样，话没说两句就开始互怼。 她一下子没改过来！ 程渺渺其实没有什么感觉，反而让她的话点醒了。 是啊，她现在有什么好值得李知春对付她的，她一个假千金，又坐过牢，哪里值得人放在心上？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想太多了，你别放在心上，我……没有误会你的意思。” 李知春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口像是堵上了一团棉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难受了起来。 她想要的是那个会和她斗嘴互骂，嚣张得意的程渺渺，不是眼前这个，有种迟暮老人气息的程渺渺。 程渺渺……她身上好像没有了以往的生气。 “你还是快下楼去，我这个样子也不太适合下去了，你还有朋友也来了，你赶紧去陪她们！” 程渺渺看了眼时间，心里想着待会儿自己要怎么回去。 有些发愁，程家估计是不愿意让司机送她的，打车太贵了，她舍不得。 叫其他人送？她不好麻烦别人。叫何安哥来接她的话，那就什么都暴露了。 唉，真是麻烦。 李知春这会儿心情很是复杂低落，一时间也没整理好情绪，干脆就先走。 走到门口，她回头看着程渺渺，忍不住问：“你和程茜舞关系很好吗？” 程渺渺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但她当然不可能说老实话了：“还好，怎么了？” 李知春苦恼地皱了皱眉，最后有些垂头丧气的说：“算了，以后再说。” 她想提醒一下程渺渺的，她觉得程茜舞这人很假，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周围的人都在夸她，说她哪里哪里都好，可她就是觉得程茜舞这人很假，套着面具似的。 而且她才不信程茜舞对程渺渺就真的一点都不介怀，是真心接纳程渺渺继续留在程家。 八成是憋了什么坏招呢！ 但是听程渺渺这么说，她再说让她小心程茜舞的话就成挑拨离间了。被她反过来觉得是她要故意害她在程家没好日子过怎么办？ 等下次有机会她再提醒一下！ 李知春下楼之后没多久程母又上来了，走近的脚步顿了顿才若无其事地笑着说：“渺渺，怎么还不下去呀？大家都在等你呢。” 程渺渺摇了摇头：“我就不下去了，也不合适。” 程母正想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就看到她身上穿着一身宽松的便服，脸上刻意摆出来的笑容一僵。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忽略，竟然没有另外再准备一条新的礼服。 没有新的礼服，就这么穿着肯定不适合下去继续参加宴会。 可是今晚这个宴会名义上是为了欢迎她回来…… 不等她说话，程渺渺就说道：“我现在这样也不好下去，伤口容易重新裂开出血。有你们在就可以了。” 程渺渺想着要不趁机跟程母说待会儿她离开的事，程母却突然眼睛一红，“渺渺，你是不是在怪妈刚才先顾着茜舞那边，没顾上你？妈真不知道你也受了伤，妈以为你只是……” 以为她只是摔倒，弄脏了礼服而已。 程渺渺没拆穿这拙劣的谎言，毕竟在楼下的时候但凡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她受了伤，伤口还不少。 她只是知道程茜舞也受了伤，心急，眼里心里只记得这么一个人，忽略了她而已。 其实没有什么的，根本不用解释，她能理解，真的能理解。 “我没有怪你，也没有怪别人啊，都是我自己不小心，而且现在伤口处理好了，过几天就能愈合了。我不下去一来是没有合适的礼服，二来就这样下去，这么多客人看见了也不好。” 顿了顿，生怕不够清楚，她又说道：“刚才在楼下大家都看到了，能理解的。” 说完终究是没忍住，试探地问：“还有，时候也不早了，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离开？上哪去？”程母的注意力从刚才的事转移过来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微微睁大了眼，“你……渺渺，难道你……你难道还想回到那个窄小肮脏的早餐店隔间去住？” 程渺渺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脱口道：“当然了，我现在就住在那，那就是我的家啊！” 程母闻言身形都不稳地晃了晃，被她这话伤到了心。 第42章 给她一笔钱当补偿吧 “渺渺，这里就是你的家啊！你到底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啊，你……你就非要和我们犟吗？”程母捂着心口痛心疾首地说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你不做，你非要去遭罪，学那些低贱的人，做低贱的事，就算你和我们怄气，你也没必要这样作践自己啊！” 程渺渺皱起了眉头，很不喜欢听到她这样形容普通人。 没有什么高贵低贱之分，都是凭借自己的努力赚钱，过日子，只要堂堂正正，脚踏实地，就都是值得敬佩的人。 往上数数，没有谁的先祖生来就是有钱的，不都是先祖一代一代努力奋斗，积攒家业才有了今天子孙后代的富贵吗？ 现在还是普通打工人，谁敢保证将来这个普通打工人不会成为大老板，大富豪？ 没必要瞧不起别人。 “我没有要做什么，我只是跟大多数普通人一样，想通过自己的双手赚钱养活自己。该说的话那天我已经说过了，都是我的真心话！”程渺渺耐着性子慢慢说道。 程母根本不相信，认定了她就是不肯原谅他们，哽咽着说：“渺渺，我知道当年的事是我们不对，可是我们也没办法……现在你出来了，我们可以补偿你的！你要相信我们啊！” 程渺渺很想摇头，说自己不敢再信他们。 可理智告诉她，说出这些话对她恐怕没有任何好处。 “你们一定要补偿我吗？”她问。 程母抽泣的声音一顿，眼神急切地看着她，不住的点着头。 程渺渺缓缓吐出了一口气，直视着程母，平静地说：“那你们给我一笔钱！给我一笔钱，就当是补偿我了！” 她拿了钱，相当于是受了他们的补偿，他们就能心安了？就能放过她了？ 程母怔怔地看着她，难以接受她说出了这样的话，眼里闪着哀痛。 程渺渺有些不耐烦了。 又是他们自己说要补偿她的，现在她提出补偿方案了，又不同意。 说白了什么补偿她都是假的，都是为了他们自己心安，心里高兴，根本不管她感受。 既然这样，那又假惺惺地做什么？ 算了。 “我明天还要上班，真的不能留，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太晚了就不好打车回去了，我先回去好吗？”程渺渺好声好气地商量。 程母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再说拒绝的话，反而点了点头同意了。 程渺渺大大松了一口气，当即就站了起来，就连语气都轻松了许多，整个人的状态肉眼可见的放松，她甚至还对程母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我先回去了，很感谢你们今晚为了我操的这份心。”她还鞠了一个躬。 程母却觉得心更痛了。 她更加无法理解了。 她的女儿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没人告诉她，坐牢出来的人会跟换了个人似的啊！ 她一直想的都是渺渺出来或许会闹得天翻地覆，狠狠指责他们当年做的事，会提出各种无理过分的要求，只为出一口气。 唯独没有想过现在面对的这种可能。 一个人怎么能变化这么大呢？ 程渺渺不管程母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她可以走了！ 她也没什么可带的，先前随身带着的包包也是礼服配的，现在她只要拿着自己的破手机就能走了！ 她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地走向了房门，直接打开——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她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消失了。 程思远也被吓了一跳，看到她立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爸让我上来喊你们下去！” 说完就走，还嘟囔个不停：“现在知道丢人了躲在楼上，以前犯错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丢人，还要人上来请，真是不改大小姐脾气……” 看着他的背影，程渺渺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 他们姐弟曾经也有过和谐的关系，他也会维护她这个姐姐，拍着胸口说长大后会保护她。 可等他长大，他却忘记了曾经说过的话，他要保护的对象也换了一个人。 突然间程渺渺发现，自己二十一年的生命里，好像什么都没留住。 她是孑然一身啊！ “渺渺，你是改变主意了，要留下来吗？”程母见她站在门口，以为她改变主意了，有些欢喜。 程渺渺回过神来赶紧摇了摇头，“我这就走了！” 她直奔楼梯，走到一半又拐了个弯，从另外一边悄悄下楼，从后门绕了出去，一路都没有回头，更加没有停过脚步，生怕出了什么意外走不成。 直到来到了别墅外她才彻底的放松了下来，感觉空气都好了不少！ 她拿起自己的旧手机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人是出来了，可怎么回去？ 打开导航看了看，程渺渺嘴角都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最近的一个公交站，走路的话她得走一个小时！等她走到公交站，车都停运了！ 不管了，还是先走出这里再说！ 程渺渺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步朝着前方走去，她可以靠自己的双脚走出这里的！ 她确实是可以靠自己的双脚走出去，问题是这里面很大，基本都是独栋的别墅，每栋别墅间隔的距离也不近，别墅的区域路灯也密集一点，反之隔好长一段路才有一个路灯。 周围都是树木，大片的草地，静悄悄的。可是偶尔又能听到几声诡异的响声，也不知道是什么夜行动物发出来的，让人的心一突一突的。 走着走着，一道黑影从一旁的黑暗树影下窜了出来！ 程渺渺本能地发出了一声尖叫！ “喵！” 原来是一只猫！ 程渺渺惊魂未定，看着前方又是一片黑暗，没有路灯，她脚下迟疑了起来。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身后突然射来了一道光，她反射性地转身，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却被强光刺得根本看不清，只得伸手挡在眼睛前。 汽车行驶的声音传入耳中——原来是有车来了。 她没多想，赶紧退到了一旁，侧过身，免得被人认出来。 她但凡再晚个两三秒就能看到车牌了，看到车牌她就会知道车主人是谁。 第43章 覃柏深让她上车 周围的黑暗被车灯照亮，程渺渺慢半拍的才反应过来，这车子停了下来。 她愣了一下反射性地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醒目的车牌，瞳孔顿时一缩，脚步也下意识地倒退了两步。 覃柏深的车！ 怎么会是覃柏深的车？ 宴会结束了吗？ 程渺渺脑子有些乱哄哄的，就在她纠结是上前打个招呼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转身就跑时，车窗降了下来，不甚明亮的车内，覃柏深坐在驾驶座上，冷峻的眉眼看似随意的一扫，下巴微抬，“上车。” 程渺渺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不但没有上前，双脚又往后退了两步，小声地拒绝：“不用了，咱们不同路，我就不麻烦你了。我……我已经叫了车，待会儿就到。” 覃柏深似乎侧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地问：“你确定？” “确定！”程渺渺飞快地点头，生怕慢了一秒就被误会。 覃柏深啧了一声，干脆利落升上车窗，一秒不耽搁就直接驱车走了！ 看到车子走了，程渺渺反倒是松了口气。 她加快了脚步，担心还会遇到其他人。 可她没走多久，前方又来车了，这次她看到了车牌号。 是刚刚才离开的覃柏深的车。 车子最后又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上车，别让我说第三次。” 程渺渺沉默了一瞬之后选择了服从。 她走向了后座，覃柏深气笑了，“你把我当司机？” 程渺渺开车门的动作一顿，诚实地说：“我只是觉得我不太适合坐副驾驶这个位置而已。” 覃柏深懒得和她多说，锁上了后座的车门，打开了副驾驶座车门。 “快点，别浪费我的时间。” 程渺渺沉默地爬了上去，系好安全带。 覃柏深这才脸色稍缓，车子掉了个头重新驶离。 程渺渺目不斜视地直视着前方，没有开口的打算。 “你准备闹到什么时候？”冷不丁的覃柏深说道。 “什么？”程渺渺走着神没听清。 覃柏深直视着前方，语气淡淡：“你要是聪明就应该趁着程家人现在对你还有愧疚之情，尽可能地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而不是任性地不顾后果做些幼稚的事。”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覃柏深施舍了她一眼，“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你不听，有什么后果你自负。” 程渺渺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她发现他们这些人啊，明明长了耳朵，听力正常，可就是听不懂别人说的话。她说过很多遍了，他们就跟聋了一样，她真的很累。 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她只是想远离他们而已！ 等车子到了市区，程渺渺瞧准了位置就喊道：“你前面停车！” 覃柏深挑了挑眉。 他记得子琛说过她现在住在靠近郊区的位置。 不过他没问，停了车。 等覃柏深一停车，程渺渺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覃柏深愕然了一下气笑了。 行，她有志气，他倒要看看她能闹到什么时候！ 程渺渺回到早餐店发现赵红这个时候居然在！ 程茜舞擅作主张给程渺渺请了假，李容卿倒也没多想，爽快的就批准了。 就是不巧，老李今天给自己闺女打电话唠嗑，聊着聊着就问起了程渺渺，关心地问了一下她在店里习惯不习惯，自家闺女有没有欺负人什么的。 李容卿说着说着就无意中透露了程渺渺今天请假的事。 老李一听就奇怪了。 渺渺这孩子居然会请假？ 而且他听赵红两母子说渺渺在北城没有亲人朋友啊，就没见过她和什么人接触，每天除了上班就是上班，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请假？ 该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 他一担心就没忍住跟赵红提了提，赵红也很意外，更加没听程渺渺提过这事！上午在早餐店还好好的呢！ 她想打电话问问，又想着没证据，光凭这一点就问东问西的，监视人一样。 想着等一等，后来就干脆在店里等了。 “哎呀，你这孩子，吓死我了，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真出什么事了！” 看到她回来，赵红就放心了。 程渺渺心里有些愧疚，“红姨，对不起啊，我忘记跟你说一声了。我……突然遇到了点事，所以——” “哎，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还受伤了？”赵红眼尖的发现了她手臂上有伤，走过去一看，还不是一道，是好几道！ 赵红急了，直接上手，拉着程渺渺转了一圈，见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好些伤口，大大小小不一，有些只是简单的擦了药，有些还上了纱布！ “怎么出去一下午晚上，回来就弄得都是伤的，谁欺负你了？” 赵红语气里满是焦急担忧，还有心疼。 “哎呀，我的天啊，你、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程渺渺见赵红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的一样，好笑之余又感动，忙按住了她的手，笑着说：“红姨，别急，都是些小伤口，没什么大碍，就是看着吓人，其实没事的！” “我不小心撞到了玻璃，所以被划伤了。我都让医生处理过了，医生也说了没大碍，过几天就愈合结疤了。” “红姨，这个时候你怎么还在店里？”程渺渺怕她追问，赶紧转移开了话题。 结果赵红一说，这话题又扯了回来。 赵红嗔了她一眼，“我在老李那听说你请假了，我心想好端端的你怎么请假了呢？担心你有什么事，放心不下，就过来等你回来了，没想到还真出事了！” “你倒是说话看，你干什么去了？” 程渺渺沉默了起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说的话又该从何说起。 赵红看出了她的纠结为难，知道她心里肯定藏着什么秘密呢。 “不说也没事，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和你何安哥呢！遇到什么事别一个人憋在心里，年纪轻轻的，小心把自己给憋坏了！” “先不说这些了，快坐下来，我看看你身上这些伤！这么多伤，我看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怎么就能弄成这样呢？渺渺，你该不会是遇到什么霸凌事件了？” 赵红拉着程渺渺坐下来，嘴里不放心的念叨个不停，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第44章 原来她也是觉得委屈的 程渺渺心里酸酸涩涩的，眼睛有些发热。 红姨一眼就发现她受伤了，可是她坐在覃柏深的车子里那么久，他却始终没注意到她受伤了，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只认定了她还在闹脾气。 多可笑啊！ 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一起长大，可红姨呢，他们才认识多久？ 原来有些感情真的不是时间长了就一定深厚。 她任由赵红拉着她坐下仔细检查。 越是看赵红越是心疼，看得程渺渺都开始愧疚让她担心了。 “红姨，真的没事，都是些小伤，让碎玻璃划的。” 程渺渺顿了顿，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说一下。 “红姨，其实……其实我不是孤儿，但也跟孤儿差不多了。我是别人抱错的孩子，养了十几年才发现了真相。我的养父母找回了自己亲生的女儿，把所有的一切都弥补给了她。” 她低垂着头慢慢说着。 “我也知道自己占了她的位置享受了十几年的福，我对她也感到十分愧疚，愿意把属于她的东西都还给她。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和她争什么，可是……” 这些事程渺渺以为再提起的时候自己能平静地对待，可原来她还是感到委屈的。 被抱错不是她造成的，当年她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她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程茜舞凭什么怪她？她凭什么恨她？ 是，她是利益的既得者，可这不是她抢来的，不是她偷来的，是大人的疏忽造成的！她不是受害者，可她也不是加害者啊！ 况且程茜舞回来之后她已经处处让着她，避着她，甚至主动提出成年之后可以离开程家了。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程茜舞还不满意。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养父母的女儿回来之后不是很喜欢我，后来她闯了祸，我的养父母都觉得这个祸不能让她背，因为她吃了太多苦。而我……我顶替了她的身份，享了原本该属于她的福，我应该报恩。” 赵红听得睁大了眼，“所以……他们让你顶罪了？” 程渺渺点了点头。 赵红震惊不已。 原来这才是渺渺坐牢的原因！果然是另有隐情，竟然真的是顶罪！跟她那儿子一样！ 可怜呐！ 赵红怜惜地抱住了程渺渺，“孩子，你受委屈了！” 就这么一句话，程渺渺的眼泪突然就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滚落了下来。 他们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切从来没有安慰过她，还反过来指责她小心眼，埋怨她闹脾气，不肯乖乖回去。 多可笑啊！ 一开始还只是低低的抽噎声，逐渐地，程渺渺的哭声就控制不住了。 她用力地抱着赵红，埋在她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将积压了几年的委屈，无奈，愤怒，失望通通哭了出来。 哭得赵红也跟着红了眼睛，一只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头，后背，一下一下，带着安抚和慈爱。 详细的程渺渺没说，可是也不妨碍赵红窥见她在其中受到的种种煎熬。 十几年突然发现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养父母还把亲生的孩子接了回来，自然是各种补偿。她看在眼里，落在心里肯定不好受。 偏还出了这种事，这不等于是被自己最信任，最亲近的人出卖，牺牲了吗？ 三年前她才多大啊，就吃了这样的苦，难为她自己一个人撑了过来，出来后也一直努力地想要重新开始新生活。 “没事了，都过去了，你熬过来了，以后都会好好的！你做得很好，是个很棒的姑娘！”赵红像个母亲一样的安慰着她，声音里有一股温暖的力量，慢慢地渗透到了程渺渺的身体里，心里，让她感受到了爱。 她贪恋般的紧紧抱着赵红，放任自己在这个时候软弱。 新梅一直告诉她，让她要勇敢，要坚强，出来之后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她的软弱。否则别人一旦拿捏住了她的软肋，她就会再次陷入深渊。 她一直牢牢记着，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勇敢。可是现在……她想暂时忘记这些，她好希望有个人能护着她，相信她啊！ 程渺渺最后哭得差点喘不过气来，让赵红既心疼又有些好笑。 平时看着沉稳，到底还是个孩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渺渺情绪才慢慢的平复了下来，她低着头绞着自己的手指，“红姨，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骗你们的，我只是怕……” “这怎么算是骗我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说不说全在个人。我当初帮你，一来是看你可怜，二来……其实是想到了我儿子，想到了他的遭遇。最后嘛，你合我眼缘！” 对赵红一家的事程渺渺多少也是听说了一些的，她试探地问道：“红姨，何安哥的弟弟难道也是……” “没错，他也是被人陷害顶罪进去的！不过这事说起来复杂，以后有时间再跟你说！” 程渺渺闻言也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记在了心上，想着有机会再问清楚，说不定自己还能帮到什么忙呢。 只是才这么想着，她马上又丧气了起来。 她哪里有什么能力帮别人啊，如果是以前，她还是程家娇宠的千金当然是有这个能力的。 现在嘛，她能自保就很不错了！ 赵红现在已经想开许多了，倒也不是说放弃了，只是不像一开始那样想着硬碰硬。 “生活中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困难，避无可避的时候我们就接受它，化解它，征服它！我们活生生的人，没有理由被困难打倒了！打不倒，熬过来就是新生！” 程渺渺不由得笑了，“红姨，你跟新梅说的话都一样！” 赵红好奇地问：“新梅是谁？” “新梅是我在狱中认识的一位狱友。” “那她……” 程渺渺表情有些沉重：“她还要很久才能出来。” 新梅被判了十五年，现在不过才五年，就算表现良好，她也还有好多年才能出来。 赵红轻叹了一声，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等你稳定下来，以后多去看看她，给她送些衣物什么的！” 程渺渺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也是这么想的。 等她手头上存的钱多一些，稳定下来，她就去看新梅，给她带些好看的衣服，好吃的，再给她一点钱，让她在里面可以生活得更好一些！ 第45章 让程渺渺过来服务 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程渺渺心头上的压力一下子就少了很多，不用时时愧疚心虚自己的隐瞒，觉得对不起他们母子。 虽然今晚的经历不太好，可因为卸下了心头的重石，程渺渺睡得还是挺好的。 第二天她照常开始新的一天。 “哎，今天的外卖好像比以往多了一些，渺渺，要辛苦你多跑几趟了。”赵红将刚准备好的早餐递给了程渺渺，有些后悔自己没和平台开通外卖服务了。 她这店一直都是自家人做，以前没有什么外卖的。后来有了，她想着自己做的基本都是熟人邻居生意，也没想过再做大，就没有加入外卖平台。 毕竟平时熟人需要送，他们自己也能搞定，不多嘛。 可最近她隐隐有种忙不过来的感觉。 “红姨，没事，我开车呢，谈不上辛苦。”程渺渺接过打包好的早餐，看了看地址，不远。 “红姨，我走了啊！”她喊了一声一拧把手，电驴很快就消失在了街头。 程渺渺这一趟要送三份，她按照距离的远近来送，可是等她送完最后一份，手机叮咚地响了一声。 她拿出来一看，是有人评价了早餐店，她乐滋滋地想着肯定又是一个好评。 可她打开一看却傻了，差评！ 差评？怎么会出现了一个差评？ 她急忙打开最新的评价，看完之后又气又委屈。 【这家店是自己员工送的外卖，难怪不参与平台外卖，敢情是知道自己做得太糟糕，上了平台得天天挨差评，所以才不上啊！又贵又难吃，送外卖的员工还态度恶劣！】 程渺渺回想了一下自己送餐时的表现，很确定自己态度没问题！她哪里态度恶劣了，她就跟点头哈腰差不多了！ 还有啊，他们早餐店虽然不能说是附近最便宜的早餐店，但也绝对不是最贵的！ 难吃，难吃还能开这么多年吗？ 这还是程渺渺收到的第一个差评！看时间，应该是今天她第一个送到的那个客人。 她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发现挺正常的，客人也没表现出不满啊！ 程渺渺很想打电话问问，可她的理智制止了她。 因为这件事，她有些焉哒哒的。 回到早餐店赵红一眼就看出来她情绪低落了，一问，顿时就哈哈的笑了起来。 “就一个差评而已，不用放在心上，我们自己问心无愧就好！再说了，我们做服务行业的，是不可能做到每个客人都对我们满意的！” 程渺渺抿了抿唇，“道理我明白的，就是……” 赵红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慢慢你就习惯了。” 也只能这样了。 忙起来之后程渺渺很快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下午照常到咖啡厅上班，她一来，段江哲和胡雪就关心地询问起了她昨天请假的事。 “其实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感觉有点不舒服，我担心硬撑着过来上班，非但帮不上忙，还要连累你们照顾担心我，所以就干脆请假了。” 俩人没有怀疑她说的话。 “那就好，我们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哎，你手臂上的伤怎么回事？”胡雪注意到了她两条手臂上都多了些大小不一的伤，顿时就惊呼了起来，握住她的手将人扯过来一阵细看。 程渺渺轻轻挣脱了她的手，笑着道：“没事，昨天骑车不小心滑到了，在地上磨蹭到的。都是些小伤，过两天就伤疤都看不见了！” 说完她扯开了话题，问：“昨天你们是不是忙坏了？” 一提到这个，胡雪就忍不住要开始吐槽了。 “忙倒是不忙，就是昨天我们店里来了个奇葩……”她噼里啪啦地一顿说，狠狠吐槽了一番昨天遇到的奇葩客人，完了心中那股恶气才算是真正出了，身心都舒爽了起来。 胡雪狠狠吐出了一口气，“幸好昨天渺渺你没来，要不然连你都得被气得半死。” 程渺渺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回过神来之后不由得一脸怜惜地看着胡雪，“小雪，昨天真是太辛苦你了。” “哎，没办法啦，干我们这一行的，说不好什么时候就遇到个奇葩客人了，我们不但不能骂，还得好好招呼着，要不然人家一个差评或者是投诉，我们可就麻烦了。” 听到差评两个字，程渺渺也有话要说了，连忙把今天自己送早餐的事也说了。 俩人一打开这个话题就有点刹不住了，段江哲在一旁好笑地摇着头，先一步去做准备工作，让她们慢慢聊。 咖啡店和往常一样，程渺渺几个各司其职，一直到傍晚，有几个年轻人推开了咖啡店的门走了进来。 “欢迎光临！” 程渺渺刚好进了工作间没出来，胡雪见状自然地迎了上去，准备接待。 几个人坐下来先是扫视了一圈咖啡店，接着其中一个伸手挡住了胡雪递餐牌的动作，近乎命令地开口：“让你们店里的另外一位店员过来招呼我们！” 胡雪愣了一下，眉心蹙了蹙，看了几人一眼，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另外一位店员，指的是渺渺？这几个人是冲着渺渺来的？看这架势像是来找麻烦的啊！ 胡雪端起了标准的笑容，“我们另外一位店员现在在忙着别的事，一时半会恐怕没时间。为了不耽误你们的时间，还是让我来服务你们！”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们就要她服务！” “你怕耽误我们时间，你去替代她，让她过来服务我们不就解决问题了吗？还是说我们不配让她服务？” 这话就严重了！ 胡雪也没办法了，再说下去就得罪人了。 她只好含笑点了点头：“请几位稍等，我去喊她。” 一转身，她脸上的笑容就收了起来，和段江哲对视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胡雪在工作间找到了程渺渺，将外面的事说了一遍，提醒道：“渺渺，她们八成就是冲着你来的，估计是要找你麻烦，你待会儿小心些。自己别吃亏，也尽量别让她们找到机会为难你。” 程渺渺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心里很快就有了怀疑。 她没得罪过什么人，要非得说有，那只能是以前认识的人。 大概是昨晚的事让大家知道她出狱了，也知道她在这里上班，所以才故意过来看她笑话。 她看着胡雪笑了笑，“上门都是客人，我正常招待她们就好。只要我没做错，她们也不好太过为难我。” 胡雪想的可没这么简单，不过她没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只叮嘱道：“量力而为，虽然我们总把顾客是上帝这句话挂在嘴边，但也不是真的说客人要怎么样都随着他们，我们也有我们的底线和原则。” “放心，我有分寸。” 第46章 要么赔一条新的，要么跪下来擦干净 程渺渺从工作间出来，看到了那几个客人。 果然是熟面孔。 她脚步不停地走了过去，端起了标准的服务式笑容，“你们好，欢迎光临我们的咖啡店，请问几位想喝点什么？另外我们店里的甜品也很不错，是我们老板亲手做的，你们可以尝尝！” “哈哈哈，真的是程渺渺！她还真的来一家名不经传的咖啡店当服务员了！”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好笑的话一样哄笑了起来。 程渺渺神色不变，连嘴角笑容的弧度都没有变化一下。 可是下一秒她就脸色倏地变了，一下子白了下来。 “程渺渺，你的老板知道，你的同事知道你坐过牢吗？知道你撞死过人吗？” “哎，你说这些做什么？咱们是来喝咖啡的，渺渺，你别管她，有什么好介绍的吗？” “就是就是，我们是来喝咖啡的，快点单！” 程渺渺苍白着脸，极力维持着该有的礼貌和笑容，有些生硬地将店里的招牌介绍了一番。 几个人很快就点了一通，明明只有四个人，却点了六杯咖啡，五份甜品。 点完餐，几个人也没有说什么，程渺渺的心却没有因此放松下来，反而更紧绷了。 “渺渺，怎么回事？她们是不是为难你了？”胡雪有些担心地问，见程渺渺脸色不对劲。 程渺渺摇了摇头，“没事，我能应付，你别管，她们让我来招待就行。” 她担心小雪掺和进来，那几个人会更加过分。 如果是冲着她来的，她受着就是了，没必要牵连其他人。本来就是她招来的祸事。 段江哲也看出这几个客人来者不善，免得让她们找到机会趁机刁难，所以他也加快了速度，缩短了出品时间。 程渺渺拦住了胡雪让要送餐的举动，将做好的咖啡放到托盘里送了过去。 咖啡加上甜品，她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趟才终于上齐了。 将最后一份甜品送上来，程渺渺照例说道：“你们点的餐已经全部上完了，请慢用。” 她收起托盘，准备转身离开。 才侧身要走，坐在过道的人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一起响起的还有咖啡杯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程渺渺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的突然一痛，她的头也不由自主地侧向了一边。 她慢半拍的才反应过来。 自己被打了！ “你干什么？！” 一直密切关注着这边情况的胡雪第一时间就冲了过来，到底是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程渺渺被扇了一巴掌。 “我干什么？你还有脸问我干什么？我才要问你们要干什么呢！你们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吗？你知道我这身衣服多少钱吗？这还是我第一次穿，全毁了，你赔得起吗？” 胡雪这才注意到这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这会儿因为咖啡倒了，一部分洒在了她身前，白色的衣服沾上了咖啡，变得斑驳脏污。 落到地上的咖啡因为飞溅，零星的落在了她的裙摆上，连带鞋子也湿了不少。 胡雪气得火冒三丈，“我都看见了，明明就是——” 程渺渺用力地拉扯了一下胡雪的手，制止了她，抢在她之前说：“真是对不起，是我们的失误，请你们见谅。衣服的干洗我们可以负责，一定将你的衣服洗干净。” “渺渺！”胡雪瞪大了眼。 程渺渺暗暗朝着她摇了摇头。 没用的，她们就是冲着她来的，就是想找她麻烦，看她笑话，趁机作弄她，刁难她。他们就算找出监控她们也能倒打一耙，只会闹得更大，让事情变得更麻烦。 还不如满足她们的需要。 不就是想借此羞辱她吗？ 她越反抗她们越不高兴，顺着她们，目的达到，她们自然就走了。 “干洗？你觉得弄到了咖啡，还能干洗得了吗？再说了，干洗过了那能一样吗？” “就是啊，这可是c家最新款，今晚我们敏儿还要约会的。现在好了，你们不是毁了她的衣服，是毁了她的约会啊！” “你知道今晚的约会我期待了多久吗？现在约会的衣服让你给毁了，你怎么赔？” “那你们想怎么样？”胡雪忍不住问。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眼珠子一转，为首的袁敏端着高姿态，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程渺渺和胡雪，慢条斯理地说：“要么你们赔我一条新的，要么……”她伸手指着程渺渺，“你，跪下来替我把鞋子擦干净，这件事就算了！” 胡雪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即将爆发的脾气，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客人，你这要求未免太过分了。哪怕是c家的衣服，相信也是可以干洗的。我们愿意承担干洗的费用！” 笑话，赔一条新的，c家新款的裙子，他们一年工资都未必买得了一条！而且这明明就是她们的错，她刚才看得很清楚，就是这个人故意打翻咖啡的！ 他们有监控可以证明！ “你这个穷逼难道不知道有些衣服是不能干洗的吗？要么赔一条新的，要么跪下来把我的鞋子擦干净！” 胡雪冷笑一声，“明明是你自己打翻的咖啡！我们有监控！” 袁明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笑了，耸了耸肩，双手一摊，“啊，就算是我自己打翻的又怎么样？谁让你们送上来的咖啡太烫了？你们的服务员也不提醒一下。” “啊，对了，我还能再索赔一项，你们的咖啡太烫，把我烫伤了！我要验伤，我要告你们！” “对对对！看把我们敏儿都烫伤了！万一留疤怎么办？知道我们保养我们的皮肤花了多少时间和金钱吗？” “我劝你们啊，还是听她的，二选一，快点把问题解决了。不然的话，越扯皮越麻烦！她要真告你们，这官司打起来多费时间和金钱啊！她可不差好律师，她家里养着一个律师团呢！” “你们……我要报警！” 袁敏倒是一点不怕，“好啊，报警，可一旦报警，我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到时候我会把所有事都交给我的律师，我要告到底！” 第47章 她没得选 “是不是我们二选一，今天的事就作罢，你们就不会再拿这件事做文章？”沉默着的程渺渺突然问。 袁敏几个眼里闪过了得逞的光芒。 “当然了，这点信誉我还是有的。我说到做到，二选一，不管你选什么，做到了我就不计较今天的事了。” 程渺渺点了点头，“好。” “渺渺！” 程渺渺将胡雪拉到一旁垂着眼眸，低着声音说：“小雪，你还不明白吗？她们就是故意的，她们都是有身份有权势的人，我们得罪不起。就算拿出监控，你也听到了，她们一样能把事情推到我们头上。” “难道我们真的要跟他们打官司不成？就算我们能打，等官司打完，咖啡店的声誉也跟着没有了，以后谁还敢来？” 打官司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咖啡店的生意怎么办？ 再说了，打官司难道就不用花钱吗？ 说白了，袁敏根本没有给她选择。 “可是……可是咱们哪里有钱赔她一条新的啊！”胡雪发愁。 程渺渺拍了拍她的手，走了回去，沉声道：“我选第二个。” 袁敏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端的是风情万种，眼里却闪着恶劣的笑意，“这才对嘛。” 袁敏重新坐了下来，翘起了腿。 程渺渺掏出干净的布，深吸了一口气就要按照她说的跪下来…… “渺渺！” 胡雪睁大了眼，愣了一下之后飞快地拉住了她。 程渺渺用力挣脱开了她的手，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小雪，没关系的，我又不会少一块肉。” 至于尊严，有时候根本不值一提。 段江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暗暗拉住了不死心要阻止程渺渺的胡雪。 他目光沉沉，紧抿着嘴唇，一手紧握着，一眨不眨地看着程渺渺先是单膝下跪，袁敏不满意，她顿了顿又改成了双膝，跪在地上，微微弯着腰，用白色干净的布仔细擦拭着袁敏脚上穿着的鞋。 袁敏的鞋确实沾了一些咖啡，但脏污的面积不大，加上鞋子材质的关系，用半湿的布轻轻擦拭一下就能擦干净了。 但袁敏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揪着不放，一会儿说这里没擦干净，一会儿那里没擦干净的。 半分钟就能搞定的事，她非要拖了五分钟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了程渺渺。 程渺渺还跪在地上，袁敏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啧啧，没想到啊，程渺渺你也有今天。算了，今天你的服务我很满意。果然卑贱的人骨子都是卑贱的，哪怕在凤凰窝里养了十几年，也改不掉！” 胡雪第一时间上前将程渺渺扶了起来，狠狠瞪了袁敏一眼。 袁敏心情好，懒得和她计较。 程渺渺也不搭理她，只是看着其中一个人说：“我劝你把刚才拍的视频删了，否则程家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将程家的脸面踩在地上，有些事你们应该比我更懂。” 刚才拿着手机录视频的人面容一僵，看了眼袁敏。 袁敏眉头皱了起来，暗暗瞪了她一眼，她赶紧将视频删了，心中很是可惜，但同时又有些后怕。 是啊，不管怎么样，明面上程家还没有把程渺渺赶出去，她们今天这样做也是想替茜舞出口气。可刚才的视频要是被人看到了，她们几个也讨不了任何好，茜舞那关就过不了。 袁敏从小挎包里掏出了几张红钞直接扔到了地上，“不用找了，剩下的算是给你的安慰费了！” 几个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几个人一走，程渺渺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一松，身体也跟着一软，要不是胡雪扶着她，她估计都要身形不稳的后退两步靠餐桌才能撑住自己。 胡雪赶紧扶着她到一旁坐下，又气又急，微微红了眼眶。 程渺渺叹了一声，“小雪，她们是冲着我来的，她们知道我没钱，不可能赔一条新的。” 段江哲默默地拿来了工具收拾狼藉的地面。 “渺渺，她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找你的麻烦？” 段江哲也停下了动作，沉默地看着她，无声的问着同样的问题。 程渺渺张了张嘴，“她们……她们是我以前认识的人，我……” 她正犹豫着要说什么，又来了客人，只是推门进来，看到这阵势，有些被吓到了。 “啊，这……你们店……还做生意吗？” 三人脸上同时露出了笑容，异口同声，“做啊！” 程渺渺也站了起来，“你们先坐，看看要点些什么，我们店里有各式咖啡，还有甜品！” 胡雪将他们引到另一边的卡座，段江哲飞快地将地面收拾干净后回到工作台后准备制作咖啡。程渺渺则是进了工作间收拾一下自己。 等她再出来又是一位合格的咖啡店员工了。 这么一打岔，胡雪和段江哲也没揪着刚才的事问程渺渺了。 俩人就算是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了，渺渺不是他们以为的这么简单。 他们倒也没怪程渺渺瞒着他们，也没觉得她是在欺骗他们。只是有些担心。 看那几个人非富即贵，渺渺以前认识她们，那是不是说明渺渺以前生活的圈子跟她们是一样的？如果是这样，那渺渺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家里出事了？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家里破产了，父母亲人全死了？ 也不对，要是这样，渺渺最后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俩人越想就越觉得复杂，差点都没心思干正事了。 也幸好除了那几个人，后面来的客人都是很正常的客人，今天的外卖也不多，不然他们恐怕都要出什么差错了。 俩人控制不住探究的目光，时不时地盯着程渺渺一阵打量。 程渺渺当然察觉到了，但她全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察觉到，专心干自己的事。 临近下班，程渺渺给李容卿打了个电话，将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李容卿今天刚好不在店里，做好甜品她就离开了。没多久袁敏几个就上门了。 李容卿倒是没怪她，反而训了她一顿。 最后程渺渺征求了一下她的意见。 “渺渺，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决定就好，我无权干涉的。” 第48章 不想再欺骗他们了 程渺渺想趁机把自己的事告诉胡雪和段江哲。 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想继续隐瞒下去不是不行，可这样一来，势必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 感情都是相互的，别人对她付出了真心，她却只想着防备别人。是人都会伤心，她不想这样伤害对她抱有善意的人。 至于说了之后，如果他们接受不了，那……以后他们就当普通的同事，她会尽量不和他们打交道，只安分做自己的工作。 至于辞职，抱歉，除非容卿姐主动辞掉她，否则的话，她是不可能离开的。 她太需要这份工作了！ 知道李容卿的意思之后程渺渺临近下班才对胡雪和段江哲说道：“待会儿晚点走，我有事想跟你们说。” 胡雪和段江哲对视了一眼，都猜到了她要说的大概跟今天发生的事有关。 俩人都有些好奇，又有些莫名的沉重。 等挂上了休息的牌子，拉下了闸门，三人才坐了下来。 胡雪和段江哲坐在一边，程渺渺自己坐一边，俩人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程渺渺。 莫名的像嗷嗷待哺的小猫小狗，让原本心情有些沉重的程渺渺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沉重的心情也一扫而空。 既来之则安之！ 属于她的缘分不管怎么样都是她的，不属于她的，无论她怎么努力，怎么强求都没用，这件事她不是早就清楚了吗？ “我知道你们肯定很好奇今天的事，那几个人为什么要为难我，我怎么会认识她们。”程渺渺笑了笑，故作轻松，“其实我之前是豪门千金，不过我是被抱错的——没错，就是现在短视频，小说里很流行的真假千金桥段。” “我快成年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真千金回来之后和我的关系不太好——其实这也可以理解的对，毕竟我占了她的身份，享了十几年的福。今天那几个人就是跟真千金关系好，看我落魄了，专门过来替真千金出气的。” 胡雪和段江哲听得一愣一愣的，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故事！ “所以你的养父母找回亲生的女儿之后就把你赶出来了？”胡雪问着，一脸的气愤，“可是你也是无辜的啊，当年你也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不是吗？这是大人的责任，又不是你造成的，凭什么怪你？” “而且既然是豪门，多养一个女儿也不碍事，用得着把你赶出来吗？” 段江哲也皱着眉头，一脸的不理解，“是啊，十几年的感情总不能是假的？说不要就不要了？” “把你赶出来就算了，还要欺负你，太过分了！”胡雪气愤不过，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段江哲很快又想到了新问题，眉头皱得更紧了，“渺渺，我记得你没念大学……” 胡雪瞪大了眼，“天啊，你的养父母竟然这么狠心无情，就这么把你赶出来了，连大学都不愿意供你读？！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 “他们也太过分了，怎么样都不能将事情怪到你头上啊，你和那个真千金都是什么都不懂的婴儿，她无辜，你也无辜，就算要补偿，也用不着将你赶出来，连大学都不让你读……”段江哲也摇着头很是不理解。 听到他们这样说，程渺渺有那么一瞬间想着要么干脆就这样，继续隐瞒下去，就让他们继续这样误会下去好了。 可理智马上又给了她一棒。 事情总有揭穿的一天，要是今天她继续隐瞒欺骗，将来真相被揭穿就越伤人。 她有机会坦白，却还是选择了继续欺骗。和一开始迫不得已隐瞒着是两码子的事。 “不是的，事情不是你们想的这样，我没有念大学不是他们不供我念，而是……”程渺渺垂下了眼眸，不敢看他们，生怕从他们眼里看到震惊，鄙夷，嫌弃。 她低着声音，“是我进去了，我去坐牢了，前不久才出来。我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是老板可怜我，才让我来这里上班。如果你们……你们不能接受，那以后……我离你们远点就是了，只是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所以很抱歉她不能辞职。 程渺渺低着头没看到胡雪和段江哲俩人脸上眼里确实布满了震惊，但没有鄙夷，嫌弃。 反应过来之后胡雪紧紧皱起了眉头，眼里闪着怀疑，“渺渺，你说你去坐牢了？你犯什么事了？你不要告诉我，说你做了什么伤害那个真千金的事，所以被你养父母送进去了啊，我不信！” 她绝对不信渺渺会因为嫉妒什么的做出伤害人的事！ 程渺渺缓慢地摇了摇头，“这件事很复杂，一时半会的说不清楚。坐牢的事并非我的过错，我只是……无能为力。” 她觉得这件事小雪他们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发生了什么，牵扯到他们。 “这么说你是被陷害的咯！”胡雪又气愤不过地用力拍了一下桌面，眼睛因为愤怒而睁得圆圆，大大的，眼瞳里燃烧着两束火苗。 段江哲没说话，猜测这件事八成跟那个真千金有关，搞不好就是她陷害的渺渺，因为记恨渺渺代替她当了十几年的千金小姐。 而渺渺的养父母，显然是更加偏向自己亲生女儿的。 其实也可以理解，只是渺渺也是他们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哪怕找回了亲生的女儿，要补偿她，就一定要牺牲渺渺这个非亲生的吗？ 胡雪见程渺渺一直低着头，微微倾身，伸出手捧住她的脸，轻轻一抬，认真地凝视着她，真诚地说：“渺渺，我们是朋友啊！既然是朋友，又怎么会因为这件事就看不起你，嫌弃你呢？有些错不能原谅，有些错却可以，我相信你！” 既然渺渺是无辜的，是受害者，那她又怎么可能会嫌弃她，看不起她呢？ 她不是当年事情的受害者，她没有那么宽广的心胸，无私的爱。她只知道她和渺渺是朋友，她喜欢这个朋友，她愿意接纳她，希望她重新来过！ 别人她管不着！ 第49章 都不知道被人跟踪了 段江哲也说道：“每个人都会犯错，每个人犯错之后都希望自己有机会重新来过，能得到别人的原谅。我和小雪不是受害者，无法替受害者说什么，可我们自己并不介意你的过去。” “再说了，你的意思不是说你是无辜的吗？既然是无辜的，那你何必为了这段经历而感到羞耻？” 道理是这样，可经历过的人却未必能贯彻，坦然面对。 “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的，只是……” “现在说开就没关系啦！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你的过去我们没有参与过，现在也没有资格说三道四。我们认识的是现在的你，愿意做朋友的也是现在的你！” 并不会因为她的过去就背弃她，放弃她这个朋友。 气氛有点太沉重，胡雪突然夸张地哎了一声，“这么说还是咱们老板最好人啊！遇到这么好的老板，作为员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干活了！” 胡雪伸出手，“以后就让我们继续努力！” 段江哲好笑地摇了摇头，将手放到了胡雪的手上，她马上就握住了。 程渺渺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豁然地笑，也将自己的手放到了胡雪的手上，和她紧紧相握，“加油！” “渺渺，今天的事是不是你养父母那个亲生女儿搞的鬼？”临分别时，胡雪问。 程渺渺愣了一下。 这个她还真没办法确定。 程茜舞这个人……程渺渺觉得自己真的不了解她。 有时候表现得很温婉善良，大度不计较，进退得宜，比她更像是豪门从小培养出来的千金小姐。 可有时候她又觉得程茜舞有些疯，是精神，心理上的那种疯。可是她没证据，这或许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唯一能确定的是，程茜舞不喜欢她，很不喜欢。 “我也不太清楚，也有可能是那几个人本身就不喜欢我，不过是借着替她出气故意找我麻烦罢了。” 胡雪抱了抱她，安慰，“今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 程渺渺不由得笑了，“我没有放在心上。” 在看到她们几个的时候她就猜想到自己会遭遇到什么了。 跪下来擦鞋而已，在监狱，更过分的事她都遭遇过。 跪着擦鞋算什么呀！ 胡雪也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下，然后佯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笑嘻嘻的和程渺渺打闹了几句，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道：“对了，渺渺，你现在住哪啊？我一直不知道你现在住哪里呢，现在这么晚了，回去还方便不？” 程渺渺说了个大概的位置。 胡雪一听顿时就皱起了眉头：“这么远！” 程渺渺还没说什么，她又眼珠子一转，说：“渺渺，要不今晚你上我那去睡！就是我那里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你要是过去，得和我睡一张床，不知道你习惯不习惯。” “我还担心你会嫌弃我呢！”程渺渺急声说，脸上露出了一抹为难，“只是小雪，我……我明天一大早还有一份工作，不回去的话明天早上就赶不及了。” 胡雪是一直都知道程渺渺还有另外一份工作，但是具体是做什么的，她却从来没有问过。 现在她忍不住问道：“你另外一份工作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一直没问过你呢。” “是在一家早餐店帮忙！早餐店的老板帮了我很多，我很感激他们的！” 早餐店！ 难怪了！ 胡雪看着程渺渺还略显的稚嫩的脸，很是心疼怜惜她。 其他像她这般年纪的女孩子都还在上大学，可是渺渺却起早摸黑的。 都怪她养父母一家，心太狠了！ 胡雪在心里狠狠地诅咒了一顿。 “可是现在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啊？” 程渺渺撒着谎，“我叫网约车。” 其实她是准备扫个共享车骑回去！ 虽然这么一来需要花费很长时间，不过省钱啊！而且还能锻炼身体呢！一举两得！ 程渺渺觉得这个主意太妙了！ 胡雪完全没有怀疑程渺渺，“对哦，还能叫网约车，网约车也挺便宜的。” 程渺渺看了看时间，催促胡雪赶紧回去。 “渺渺，我住得比较近，我等你叫的车来了我再走！” 这怎么行！ 程渺渺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用，不用，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我叫的车马上就来了，你不用浪费时间陪我一块在这里等的！” 胡雪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最后只得挠了挠头和程渺渺挥手说再见了。 直到胡雪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程渺渺才拍了拍胸口，逃过一劫的模样。 她走到路边挑了一辆共享自行车，扫码开锁，坐上去，脚一蹬，车子就往前走了。 这个时间段，越是往郊区的方向走，越是少人，有时候好长一段路都看不到一个人，甚至车都没有一辆经过。 程渺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发虚的，不停在心里安慰自己，一边使劲地踩，恨不得把车子踩成风火轮了。 她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快点骑这件事上，又要留意路上的情况，压根就没注意身后，也就没有注意身后不远始终跟着一辆车，低调的黑色，不远不近地跟着。 换做是一个敏锐一点的人怕是早就发现自己身后跟着一辆车了，程渺渺倒好，只顾前不顾后，骑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幸好她在监狱里的时候经常劳动，也算是锻炼了。要不然像以前那样，她估计骑一百米就踩不动了，现在累归累，可还不至于骑不动。 骑一段路她就得停下来拿出手机看看导航。 毕竟坐公交跟踩车是不太一样的。 确定自己方向没错，路线没错才又继续往前，依然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情况。 覃柏深坐在车后座就这样看着程渺渺一个人踩着满大街随处可见的共享自行车一路骑骑停停，中途休息了十来分钟，一共费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终于回到了那家早餐店。 覃柏深的车停在了对面，他降下车窗，隔着一条街看着程渺渺停好了共享车，胡乱地擦了一把脸就埋头走进了巷子。 第50章 有劲没地方使 司机坐在驾驶座上，大气不敢喘一声。 他总觉得老板现在的心情不怎么好。 原本他载着老板办完正事准备送老板回去的，半路不知道怎么的，老板就让他转了个弯去了市中心的大商场，在路边等着。 直到看到程渺渺小姐他才明白过来。 可是接下来老板的举动他又不懂了。 程渺渺小姐没车，老板不叫她上车送她一程，偏又要跟着她开了一路，也看着程渺渺小姐骑了一路！ 这……有钱人的世界他真不懂！ 现在程渺渺小姐都进去了，老板也没说要回去……司机又忍不住偷偷瞄了眼自家老板。 “你说她是不是没苦硬吃？她是不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们愧疚，想折磨我们？”覃柏深冷不丁地问。 司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车里就两个人，老板应该是在问自己。 他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谨慎地回答道：“程渺渺小姐可能是一直没想通？她还年轻，年轻人嘛，性子都比较冲动，有股劲，等这股劲用完，她大概就懂事了。” 覃柏深嗤了一声，“是啊，我看她就是有劲没地方使！” 这话司机不敢接。 “回去！” 有劲没地方使是，行！ 第二天，咖啡店。 又接到了外卖单子，看着上面的地址，胡雪一阵沉默。 这个地方……她没记错的话，离他们这里有将近二十公里，哪个傻逼叫的外卖？ 他们咖啡店倒是没有什么限制，因为按照正常逻辑思维，距离太远的都不会叫。可真架不住有些人他脑子就是不正常！ 段江哲看胡雪拿着订单久久一动不动，觉得奇怪，走了过去，顺手就将订单拿了过来，“你看什么呢，这——不是，这都是什么订单？确定没错吗？这地方……” 段江哲拿出手机打开软件输入地址，显示距离他们二十五公里！ “这会不会是下错单了？”段江哲只能这么怀疑了。 “有可能，要不咱们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打，应该是下错单了！” 胡雪拿起店里的座机照着订单留下来的电话拨打了过去，“您好，这边是夏日咖啡店，我们有接到您的一个订单……啊，哦，是先生您下的订单是？但是我们店离您提供的地址比较远呢……哦哦，按照订单送过去就行是？好的，好的，我们这就开始准备！” 挂了电话，胡雪一阵咬牙。 段江哲已经把电话内容听清楚了，也是一阵无语。 “没办法了，客人下了订单，我们不能不接，只能按照要求送了。就是这么一来，咱们这单可就亏损了！”段江哲摇着头。 就算加上配送费，这么一来一回耗费的时间也太久了，人工费更贵啊！他们店员工本来就不多。 “等老板回来得跟老板提提才行，虽然说大多数人都是挺正常的，但是架不住偶尔冒出来一两个脑子有坑的啊！” 谁会叫这么远的外卖啊，他们家的咖啡是好喝不假，但也没好喝到非要喝的地步？附近肯定也有咖啡店啊，叫附近不是更划算吗？ 程渺渺刚送完附近办公楼的一单子，回来就看到俩人神色不对，一问也觉得奇怪。 她心里一动，拿过单子一看，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沉。 “让我去送！” 胡雪讶异了一下，“你才刚回来！” 程渺渺知道她误会了，以为自己是想多拿提成。 她没多解释，只是坚持道：“小雪，听我的，让我去送。” 胡雪可不是什么缺心眼粗神经的人，一看她这反应就隐隐猜到了。 “渺渺，你不要告诉我，这又是冲着你来的啊！” “怎么回事？又是冲着渺渺来的？难道是昨天那几个人？”段江哲放下手上的东西走了过来问。 程渺渺摇了摇头：“我也不太确定，只是这么怀疑。我送过去就知道了。” 段江哲和胡雪对视了一眼，既生气又无奈。 他们当然不可能坐车送外卖了，还是得开电驴。也幸亏这电驴电池容量够大，不然这一来一回都不够电！ 程渺渺戴着头盔，顶着烈日，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整个后背都是汗了，头盔下的头发也都被汗水打湿了，即便隔着头盔，一张脸也被烘得通红。 保安过来拿咖啡的时候，程渺渺不经意地问：“大哥，你们怎么大老远地喊这个咖啡喝啊？” 来接应的保安什么都不知道，她这么一问，他就老实地回答了。 “我也不知道，是我们老大叫的，说是请我们喝咖啡。” “那你们老大人还挺好，我们店里的咖啡可不便宜！” “嘻嘻，是啊，也不知道老大是不是心情太好了，今天这么大方，平时最多就是请我们喝杯奶茶，还是最便宜的那种。”最后一句保安压低了声音。 “那也总好过没有。” “这倒也是。” “麻烦你们给个好评啊！” “一定一定！” 程渺渺戴好头盔转头往回赶。 心里十分确定这事就是冲着她来的！ 估计她要是不送，这些人也总会有办法让她来送的！ 程渺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送哪里不是送，她还能多拿点提成呢！ 顶着烈日，她苦中作乐地想着。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汗水太多的缘故，渗到了身上那些细小的伤口里，又痒又痛的。 等她满身汗水回到店里，胡雪和段江哲都有些黑脸了。 因为在程渺渺出去送外卖的时候店里又陆陆续续地接到了几个订单，还指定要程渺渺送，地址离得都挺远的！ 瞧，他们还在猜，人家已经摆到明面上来了！ 程渺渺愣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这是好事啊，单子多，营业额多，说不定月底老板能多给我们一点奖励呢！” 看着程渺渺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脖子上的汗水都没擦干净，胡雪心疼又无奈。 她只是员工，不能拒绝客户的订单。倒是可以装傻充愣让她去送，就怕送过去，发现不是渺渺，这些人又借题发挥，投诉渺渺。 这样一来，吃亏的还是渺渺！ 看出了胡雪眼底里的气愤，程渺渺安慰道：“没事，有电驴呢，也很方便的，又不用我出力气踩车。” 她小声地对胡雪说：“你偷偷给我准备一杯冰果汁，我待会儿回来喝，解解渴！” 胡雪好笑地点了点她的头：“别说一杯了，一桶都给你喝！” 第51章 屡屡给她台阶下，她却不领情 就这样，程渺渺来来回回的，一下午就跑了五六单，基本没停下来休息过！ 好不容易等到吃晚饭的时间，她以为终于可以休息会儿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又来了一单，看到熟悉的地址，她已经完全生不出丁点的情绪了。 “太过分了！”胡雪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打电话过去狠狠问候一下下单的人。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非得这么折腾人？ 渺渺现在不是离开了吗？那些人怎么还不放过她？非要找一个普通打工人的麻烦，这样会让他们比较有成就感是不是？ 程渺渺都没时间说话了，只顾着往嘴里扒饭，含糊不清地说着：“小雪，没必要生气，人家这是给咱们送钱呢，咱们要高兴！” 确实很累，可说实在的，她挺高兴的，今天这么一下来，她能拿到不少提成呢！ 他们要是天天这么干，她也是乐意陪他们玩的。 胡雪嗔了她一眼，“你说的倒是轻松，看你自己累的，脸上都看不到一丝血色了！” 程渺渺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她太夸张了，开着玩笑说：“估计是饿的，等我吃饱饭就满血复活了！” 胡雪嘴里叨叨个不停，手上倒是实诚，一个劲地往程渺渺的碗里扒拉菜，让她多吃点，还把自己碗里的红烧肉也全给她了。 “多吃点，我今天不怎么饿。” 程渺渺说了声谢谢就不跟她客气了。 还不知道这些人会折腾她到什么时候，她得保持体力。 吃完饭她擦了个嘴巴就拎起外卖单子的餐品出发了。 按照地址送到了远扬企业，惯例送到了前台，找前台签收。 前台现在都熟悉程渺渺了，一看她送外卖过来，不等她说话就道：“你直接送上去！” 程渺渺动作一顿，“你不能签收吗？我……我还有其他订单要送呢，而且，我不是你们公司的人，上去不方便？” 前台笑眯眯的，“没关系，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说你可以拿上去。” 程渺渺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担心会遇到不该遇到的人。 可她试图让前台签收不成功，只能自己送上去了。 站在电梯里，她有些忐忑不安，把脸上的口罩拉了拉，确保不会发生口罩突然掉下来这种事。 可惜是傍晚了，不好再戴帽子，不然的话她肯定是要把帽子戴上的，这样让她有安全感。 到了指定楼层，倒是很快就有人来签收了，可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人喊住了。 “哎，送咖啡的，等等！” 程渺渺停住脚步回头，不解地看着对方。 “你顺便把这一份送到我们总裁办公室！” 程渺渺吓得本能地倒退了两步，摇头加摆手，“这不合适……我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不能乱走，万一……万一出什么意外，我、我洗不清的，你们……你们自己送！” 说话的人翻了个白眼，不管她的拒绝，硬是把那一份塞到了她手里，嘴里嘟囔着：“让你去就去，要不是上面的人说要你送上去，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轮得到你？赶紧的，要是害我们挨骂，我们就给你差评！” 程渺渺听得不是很清楚，倒是差评两个字听得很清楚。 她耷拉下了肩膀。 干他们这行的，真是被差评两个字拿捏得死死的！ 她沉默地拎着那份咖啡走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 她前脚一走，刚刚说话的女员工眼珠子一转，在座位下掏出了手机，发出了一条短信。 哼哼，总裁夫人只能是程茜舞小姐，其他的阿猫阿狗想勾引他们总裁，妄想！她是绝对不会给这些妖精任何机会的！ 程渺渺还不知道有人跟程茜舞告状了，她站在电梯前脚步踌躇着不肯往前走。 她想着自己要是直接把东西放地上就走，惹怒人的几率有多大，会有什么后果。 只是想到覃柏深的脾气，她到底还是不敢冒这个险。 其他员工也不知道上哪去了，一个人没看到，周围安静得不得了，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微微回响着，让她的神经都不由得紧绷了起来。 总裁办公室在哪里她当然知道了，当年她缠覃柏深缠得紧的时候也来过他的公司。 只是他不喜欢，后来明确勒令她不准私自来公司找他，影响他公事。 当时他脸色太严肃，太冷峻，她根本不敢反驳，只能乖乖照做，安慰自己说他只是太过公私分明而已。 可后来她才知道，什么公私分明，就是单纯不喜欢她，烦她罢了。 换做程茜舞还不是照样想来就来，而且还不用通报！ 想着想着，她人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总裁办公室前。 她盯着上面的字看了会儿，终于还是抬起了手敲了敲门。 没回应。 换做以前，她早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可现在，她有自知之明了，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外。 过了会儿她又敲了敲门，依然没有回应。 程渺渺倒是松了一口气，颇有些迫不及待转身就走。 不是她不送，是她送过来了没人，这就不能怪她了！ 她就是个送外卖的，不可能为了这一单在这里瞎浪费时间啊！ 她将咖啡放在了电梯不远处的办公桌上，想了想，扯下了一张便签，写了句话贴在了上面，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 在办公室里的覃柏深当然听到了敲门声，可他没出声，就是等着程渺渺像以前那样不请自进。 可敲了两次门之后却迟迟没有看到人进来，他眉峰一皱，屈尊降贵地起身走了过去，打开门—— 看着空无一人的过道，他沉默了一瞬之后气笑了。 等他发现咖啡放在电梯不远处的办公桌上，还贴心地贴了个便签，说明了情况之后，他突然就气不打一处来，拎起那袋咖啡就扔进了垃圾桶！ 看来那三年是一点没让她长点记性，吸取教训，还是这么的任性，还是这么的犟。 覃柏深有种被人扇了一巴掌的感觉。 亏他还念着旧情，屡屡给她台阶，她却一点不领情！ 第52章 程渺渺过得不好，她就开心 程茜舞收到远扬企业员工发来的信息之后想了想还是出门了。 倒不是她没信心，怀疑覃柏深对程渺渺的心思。 只是她不想让程渺渺有任何的机会翻身！ 她来到的时候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员工该走的都走了，剩下一部分还在加班。 前台正准备走人，就看到了她，连忙站了起来，“程小姐。” 程茜舞停住脚步微微一笑，温声问：“柏深哥下班了吗？” “没呢，总裁还在楼上。” “好，我上去看看。” “好的，程小姐慢走！” 程茜舞来这里从来不需要通报，都是直接上楼的。 总裁办公楼层加班的人更多一些，看到她大家也不意外，纷纷熟稔地跟她打招呼，她也一一回应，态度自然，大方又自信。 等她走远了，才有人忍不住八卦了起来。 “哎，你们说咱们总裁什么时候和程小姐结婚啊？” “应该没这么快，程小姐大学还没有毕业呢！” “倒也是，不过也可以先订婚嘛。要是总裁订婚了，咱们作为员工，应该也能蹭点喜气？” “看你这点出息！要是真订婚了或者是结婚了，两家都是豪门，排场肯定很大，咱们肯定能蹭一蹭的！” “不过程小姐和总裁确实很般配，虽然说以前——” “嘘！要死啊你，敢提这事！” “别说了，快干活，下班了！” 程茜舞来到总裁办公室前，敲了敲门，得到回应才推门走了进去。 “柏深哥！”她从门后探出头，俏皮地喊了一声。 覃柏深蹙着的眉头看到她顿时一松，眉眼都松缓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程茜舞脚步轻快的走了进来，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交叠放在下巴，眨巴着眼睛含笑看着他，“来找柏深哥吃饭，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与你共进晚餐呢？” 覃柏深看了看时间，干脆合上了文件夹，“既然这样，那就去吃饭！” 程茜舞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眼底闪过了一抹得意。 瞧，只有她，只有她可以这样，只有她能做到这样。基本她想做什么，柏深哥都会陪着，从来不会拒绝。 程渺渺连作为情敌的资格都没有！ 员工看到自家说要加班的总裁在程家小姐过来之后就撒腿走人的行径已经见惯不怪了。 也就是程小姐，换做其他异性，怕是走进办公室都做不到——当然了，合作方除外。 “对了，渺渺工作的咖啡厅我记得就在附近，我打电话喊她过来，咱们一起吃个饭！”刚坐下，程茜舞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刚一路脸色都挺好的覃柏深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用不着！我只答应陪你吃饭，没说其他人也可以。” 程茜舞立刻软下了嗓音，“你别生气，我就是突然想起渺渺在这附近上班，想着也是吃饭时间，让她顺便过来一趟而已，你不高兴那就算了。” “你一心想着她，她未必领情！你不必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程茜舞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哀伤愧疚了起来，眼里一下子就没有光，黯淡了下来，“可不管怎么说三年前都是我对不起她，她吃了这么多苦归根究底都是因为我。” 覃柏深皱起了眉头，不喜欢她一再提起当年的事。 事情已经发生，再纠结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不是说了当她还你的吗？她霸占了你的身份，享了十几年的福。十几年锦衣玉食换短短三年牢狱之灾，怎么算都划算，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程茜舞渐渐红了眼眶，“不，都怪我，三年前我就不应该让她替我……” 说着她突然伸出手握住了覃柏深放在桌面上的手，殷切地看着他，“柏深哥，你帮帮我，我知道渺渺最听你的话了，现在她还不肯回程家，我们也没办法绑她回去，可是我实在没办法看着她在外面吃苦……” 覃柏深淡淡地看着她，“你希望我怎么做？” 她弯唇一笑，眼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像是在为自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而开心。 “你在公司给渺渺安排一个职位，工资多给一点，可以从我这里出！这样一来，渺渺就不用在外面吃苦了！” 覃柏深无情地提醒她，“程渺渺只有高中学历！” 远扬企业的员工，哪怕是前台，也是从重点大学出来的。 “我知道，可这不是情况特殊吗？你就给她安排一个轻松，不重要的职位，就当是我们程家把人养在你公司。等渺渺什么时候想通了，我再让爸爸处理。” 她担忧地皱起眉头，“要不然渺渺这样在外面，不只是爸妈，我也始终放不下心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渺渺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呢？” 覃柏深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先吃饭！” 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但是程茜舞知道他心里已经松动了，最后一定会答应自己的。 程渺渺越不想做的事，她偏要她做！ 这一辈子，程渺渺都休想过自在日子！ 另一边程渺渺看着出现在店里的姚子琛和阮文康，极力压下了心中涌上来的烦躁之情。 胡雪一开始看到两个帅哥，眼睛都放光了，屁颠屁颠地就上前去，想趁机搭讪。 哪知道还没有开口呢，就听到其中一个问道：“程渺渺呢？” 胡雪脸上灿烂的笑容顿时就僵硬在了脸上，接着变成了警惕，“你们找渺渺的？” “对，我们找她，让她过来！” 胡雪动心忍气，脸上挤出了假笑，“渺渺今天跑了太多外卖订单，这会儿在休息，你们需要什么，我同样可以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所以用不着特地让渺渺过来！ 这些人有完没完！一波接着一波来找茬是？别以为他们真的怕了他们，再闹，她打电话投诉了！看最后谁倒霉！他们是做服务行业的，不是奴隶行业！ “不用，我们就要程渺渺！” 胡雪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紧紧捏着手里的菜单，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兜头打下去！ 第53章 闲着没事干 胡雪忍了又忍，脸上跟调色盘似的变了又变，最后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踩着重重的脚步转身去叫在工作室休息的程渺渺。 程渺渺对于工作是毫无怨言的，可是对于找上门的麻烦还是相当不乐意的。 “你们怎么来了？”她不自觉地皱着眉头问，表情语气都生疏，还有一丝戒备。 姚子琛大大咧咧地没察觉出来，阮文康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程渺渺。 “渺渺，你什么时候辞职啊，还要在这里上班吗？你也不嫌丢人！”姚子琛说。 程渺渺觉得他们的思想不一样，再怎么沟通都是没用的，她也不想浪费时间去解释去辩解什么了。 “你们要喝点什么吗？”她拿着手机问。 “来一杯你们的招牌！”阮文康说。 程渺渺在手机上下单，“好，各一杯招牌，需要甜品吗？不过今天的甜品基本已经卖完了，只剩下摩卡咖啡慕斯蛋糕了。” “也来一份！” “好的，两杯招牌，一份摩卡咖啡慕斯，请两位稍等片刻。”程渺渺下完单就要走人。 “等等！渺渺，你上哪去，不陪陪我们吗？”姚子琛喊住了她。 程渺渺侧身回头，面容淡淡，公事公办，“我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不处理个人私事。有什么事的话等我下班再说，或者信息说也一样。” 看着她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开，姚子琛目瞪口呆的，伸手指指程渺渺，又看着阮文康，一脸的不确定，“渺渺这是……她好像还没有恢复正常啊！不是，不是说好了吗？她不是都回程家了吗？怎么还……” 阮文康盯着姚子琛的脑袋同情地看了一眼。 好友这智商真是令人担忧。 谁说渺渺回程家了，就因为那天的晚宴？渺渺中途都走人了，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还有啊，谁说好了，谁跟谁说好了？都是他自己在那瞎想！ 他到现在都还看不清楚，渺渺不像是闹脾气，反而像是下定了决心要和过去切割。 但不只是子琛，就连柏深好像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渺渺在闹脾气。 这就让阮文康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难道是他想多了？ “你别多管闲事了，程家人自己会操心的。你只要做好一个朋友该做的事就行。”阮文康提醒。 “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多管闲事？不正是因为把渺渺当朋友，当妹妹，所以才担心她，操心她的事吗？要不然你以为我真的闲得慌，没事找事啊？” 阮文康叹了口气，“但是你没办法勉强别人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渺渺自己不愿意，其他人做再多都是勉强，甚至是强迫。 姚子琛脸色变换了几次，最后强撑着说：“她还小，不懂事，我们年长她几岁，理应为她考虑！” 阮文康摇了摇头，懒得说了，都是犟种！ 程渺渺很快就将甜品送了上来，“请慢用！” 过了会儿又端上来了咖啡，照样留下一句请慢用。 “啧，看来渺渺是要公私分明到底了。”姚子琛吃了一口甜品，“咦，这蛋糕挺好吃的！”说着又挖了一大口，一块蛋糕被他挖了两口就没了一大半。 阮文康赶紧在他吃光之前尝了一口，也有些意外，“确实挺好吃的。” 再喝一口咖啡，细品了一番暗暗点了点头。 这咖啡店的出品倒是不错，看环境布局也很有格调，看得出老板是个有情调的人。就是店面太小了，要不是渺渺，他们还真不会来这种小店。 一块蛋糕三两下就吃完了，姚子琛竟然有些意犹未尽。 原本只是随便点个东西，压根就没想过要吃多少。但是口味意外的不错。 姚子琛当机立断再要了一份。 在程渺渺放下蛋糕要走人的时候姚子琛赶紧叫住了她，“渺渺，这是什么蛋糕，我吃着挺好吃的，你能跟我们说说吗？” 程渺渺看着姚子琛，拿不准他到底是真好奇还是想找机会为难她。 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这是我们老板亲手做的蛋糕，是一款以我们招牌咖啡为主要风味的甜品，用的蛋黄是无菌鸡蛋的蛋黄，纯动物奶油……” 姚子琛对于做蛋糕当然是没有兴趣的，也没有了解过，更别提自己亲手做了。 听了整个过程也就是耳边风一样，吹过就算，不过有一句话倒是听进去了，随口夸道：“你们老板的手艺不错！” 程渺渺下意识地昂首挺胸，下巴微抬，与有荣焉的模样，“当然了，我们老板煮咖啡的手艺也很不错，不过现在她很少自己动手了。” 听说老板当年还特地出国学习过一段时间，经常到处跑，就是为了找好的咖啡。工作台上方的柜子陈列着的咖啡好多都是现在比较难买到的昂贵品种。 “下次有机会我们得尝尝你们老板亲手煮的咖啡！” 程渺渺闻言瞥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还需要其他服务吗？” 姚子琛笑了笑，“你再给我们介绍介绍你们店里的咖啡呗！” 程渺渺点了点头，虽然没办法介绍得太详细，但该知道的她现在也知道了，说个基本的就差不多了。想了解更深就不会来咖啡店了解了。 最后实在没借口了，姚子琛只能让程渺渺走了。 “你不会想要在这里等渺渺下班？”阮文康突然问。 姚子琛懒洋洋的，“等就等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哪待着不是待？” “那你自己慢慢等好了，我今晚还有约会。”阮文康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姚子琛摆了摆手，“走走，见色忘友的家伙！” “乱用什么成语！”阮文康瞥了他一眼，站起来扯了扯衣袖，“那我走了。” 阮文康想跟程渺渺打声招呼的，可是不见她人，只好自己先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手机刚好响了一下，他低头看手机，一手拉开了门，也没注意正好有人要进来，他和来人撞了个正着！ 只听轻呼一声，有东西撞落到了地上，有类似于罐的东西在地上滚动。 第54章 这个杀千刀的 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淘来的宝贝就这么被人撞翻到了地上，还滚了几滚，李容卿火爆的脾气就要爆发了。 可在即将爆发出来的瞬间，她想起这是在自己店门口呢！ 从里面出来的九成是咖啡店的客人，她作为老板，怎么能因为客人的无心之过就发脾气大骂客人呢？ 所以她把要喷发的怒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还扯出了一抹礼貌的微笑，“对不起，我不小心撞到了你，你没事？” 说完她赶紧蹲了下来要捡自己的东西。 撞到人，阮文康当然不可能当没事发生一样了，而且这也是自己低头看手机没注意有人要进门，所以才撞到了。还撞翻了别人的东西，实在是太失礼了。 “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是我走路低头没注意，真是抱歉。”他也跟着蹲了下来，想帮忙把东西捡起来。 阮文康把装着咖啡豆的罐子捡了起来，一边站起来，一边还给李容卿。 李容卿伸手准备接过来，但她还没有真正接住，阮文康就松手了！ 刚才侥幸逃过一劫的罐子这次没有那么幸运了，重新落在了地上，罐子摔破了，里面的咖啡豆撒了一地！ 李容卿倒抽了一口气，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里全是自己心爱的咖啡豆滚了一地的画面。 更糟糕的是，咖啡店临街，挨着马路，出门往旁边一点就有一个下水道口。 罐子摔破，里面的咖啡豆四处蹦，有不少就蹦进了下水道去！ 李容卿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咖啡豆蹦进了下水道，她的心就感觉像是被人用刀割了好几块一样！ “我的豆子！”她发出了一声悲惨的叫声，不管不顾地跪趴在地上飞快地将地上的咖啡豆捡起来。 阮文康也是尴尬不已，见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重新蹲了下来，麻利地帮忙把地上的咖啡豆捡起来。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没接住，我以为你接住了，所以我就松手了。” 李容卿这会儿已经顾不得他是不是自己店里的客人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埋头捡咖啡豆。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了，地上铺着的砖块是暗灰色的，咖啡豆又是颜色暗沉，又小，捡起来就十分麻烦。 好一会儿俩人才终于把能捡回来的咖啡豆都捡了回来。 李容卿依依不舍地看着下水道口，恨不得钻下去把掉下去的那些都捡回来！ 阮文康注意到了她的神情举动，心中有些愧疚，说道：“那个，你这些是什么品种的咖啡豆，我赔你一罐！” 闻言李容卿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意识到了之后她又变脸似的，摆出了不计较的面孔，温温柔柔，客客气气地道：“不用了，这些咖啡豆是我专门淘来的陈豆，保存得相当好，可遇不可求。你也不是故意的，我自己也有问题，不能全怪你。” 阮文康挑了挑眉。 这话说的有意思，说了不计较，不用他赔，却又有意无意地说明了这些咖啡豆的难得。说他不是故意的，看似原谅他的冒失，却又说不能全怪他。 不能全怪他，那就是他至少有一半的责任咯？ 李容卿要是知道他是这么想的，肯定大喊一声冤枉！ 她这么说也就是心里有气，所以故意阴阳怪气了一下而已，真的没有想过要他赔！ 但是作为在商场上打滚的人，阮文康习惯性地把问题想得复杂化。简单的一句话他也能分析出一百种意思。 “这样，小姐你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回头我找找，或许我也有这个缘分，找到了这种咖啡豆也说不准。”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李容卿干脆就配合他。 她腾出一只手翻出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这是我的名片。” 阮文康接过来就着路灯一看，眉头一挑。 原来她就是这家咖啡店的老板，就是渺渺嘴里说的那个老板！ 想到刚才吃的蛋糕，他心里一动，将名片收了起来，“真是非常抱歉，后续有消息我会联系你的。” “可以！” 阮文康点了点头就走了。 他一走李容卿立刻就冷下了脸，看着手里不少了不少的咖啡豆肉疼得不行，苦着脸进了店。 “欢迎光临！”程渺渺听到开门声，以为有客人，习惯性地喊了出来，扭头一看，惊喜地叫道：“容卿姐，你回来了！” 看到李容卿，程渺渺立刻抛下了姚子琛走了过去，将李容卿怀里抱着的东西接了过来。 “咦，这个罐子怎么破了？” 李容卿磨了磨牙，“刚才撞到了个人，撞到我了。” 程渺渺整理的动作一顿，眨了眨眼。 刚才……好像文康哥刚刚出去……容卿姐撞到的人不会是文康哥？他把容卿姐装咖啡豆的罐子撞到了地上，摔破了？那咖啡豆岂不是撒了一地？容卿姐岂不是…… 她偷偷瞄了一眼李容卿，发现她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 容卿姐现在的心情估计不太好，可千万别让她知道店里的事！ 她暗暗给姚子琛递了个眼色，暗示他喝完咖啡赶紧走，别在这里给她惹麻烦。 姚子琛：？？？ 渺渺眼睛抽筋了？ 他正想要关心一下呢，程渺渺赶紧拉着李容卿往里走，就怕露馅了！ 要是让容卿姐知道在门口撞翻了她咖啡豆的人是她招惹来了，她的皮恐怕都得让容卿姐削一层！ 胡雪和段江哲看到李容卿回来也露出了笑容，热情得很。让李容卿都有些纳闷不解了。 “你们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干什么坏事了？”李容卿眯了眯眼问。 一个个，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老板，你这样说我们可就要伤心了！这两天我们店里的生意可好了，我们是……是等着你回来给我们奖励呢！” “生意很好？” 胡雪用力点着头。 可不是，光是今天一天的外卖订单就比以往三天的加起来还要多，不是好是什么？ 就是渺渺遭罪了。 她这么一说，李容卿反倒起疑心了。 她这咖啡店开了也有几年时间了，生意一直挺稳定的。 突然间生意就好了起来？ 第55章 我要等的人是程渺渺 “你们做什么了？生意为什么会突然就好多了？” 呃……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被问住了。 程渺渺是不敢说，胡雪和段江哲是不知道要怎么说。而且也觉得这事最好还是别让老板知道。 “老板，这会儿还有客人呢，咱们有事以后再说呗！而且生意好了是好事啊，这样不就代表你多赚钱了吗？你不高兴啊？”胡雪凑了上去，眨巴着眼睛问。 “高兴，当然高兴了！” 谁赚了钱不高兴啊？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她就担心她的这几个员工趁她不在，不知道搞了什么。 程渺渺她是信得过的，乖着呢，剩下这两个……不好说。 成了老员工，就变成老油条了，还真说不准他们两个背着她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你高兴比什么都重要！” “你这马屁拍得不错啊！”李容卿好笑地睨着胡雪。 “这怎么是拍马屁呢，都是我发自肺腑的真心话！老板，你刚回来，累，赶紧去休息休息，这里有我们，你就放心！”胡雪接过程渺渺手里的东西，一边催促着李容卿去休息。 李容卿还是很信任自己员工的，自己也确实挺累的，也就没有再跟他们拌嘴，进了休息间。 “渺渺，我觉得你还是赶紧把你那个朋友赶走，万一他跟昨天那几个一样突然发癫怎么办？”胡雪走到程渺渺身边小声的说。 程渺渺很是赞同的点点头，同样的小声，“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快去！” 程渺渺赶紧走了过去，开门见山地说：“子琛哥，你甜品吃了，咖啡也喝得差不多了，要不你今天还是先走！” “你赶我走？！”姚子琛指着自己难以置信。 “……不是赶你走，只是觉得没必要！你是个大忙人啊，文康哥都走了，你自己留在这里也没意思。我还在上班，还要上几个小时呢。你难道要在这里干坐着发呆吗？” “要是让我老板看到，误以为我在上班时间做私人事情，扣我工资怎么办？” “扣你工资，我补给你就是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看你这工资本来就没多少！”估计都不够他上会所点的一瓶酒。 程渺渺俏脸一沉，“子琛哥，请你尊重我的工作！” 见她不高兴了，姚子琛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你喝完结账就赶紧走！”程渺渺没好气地扔下一句转身去忙了。 话是这么说，可姚子琛是这么听话的人吗？ 当然不是了！ 所以他还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那，一杯咖啡愣是让他喝出了喝酒的架势。 他不走，程渺渺作为咖啡店的员工也不能真的把他赶走，只能由着他了。 李容卿休息了会儿又忙会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走了出来。 “差不多就该收拾了，不用忙得太晚。”李容卿说。 她扫了一遍店里的情况，很快就注意到了姚子琛这位客人。 她扬了扬眉。 她记得她回来的时候这位客人就在了。 从她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什么客人大晚上的在咖啡店待几个小时？而且也没什么打发时间的工具，更加不像是来咖啡店工作的。 这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看李容卿注意到了姚子琛，程渺渺和胡雪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收拾，想加班啊？”李容卿一回头就看到俩人跟鹌鹑似的站在那，眼巴巴地看着她，好像还挺紧张？ “哦哦，我们这就去！老板，你……你先回去呗，店里我们会搞定的，你早点回去休息！” 李容卿本来想点头说自己这就走了，可是看到胡雪和程渺渺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她又改变主意了。 她倒是要看看这俩人在搞什么。 “哦，我不急，难得，我也留下来一起，我看看你们平时都是怎么收拾的。” 程渺渺和胡雪：“……” 没办法，三人只好按照往常那样，到点就开始收拾，准备关门下班了。 看到都这个时候了，姚子琛还坐在那，李容卿就猜到他肯定是跟店里这三人中的谁是认识的。 她立刻怀疑到了胡雪身上，怀疑是不是胡雪的桃花。 搞不好是人家小情侣的情趣，专门过来等胡雪下班的！ 如果是这样，其实也没什么，她这是咖啡店，又不是初中学校，还禁止学生谈恋爱。她作为老板，自认也是个开明大方的老板，员工谈恋爱是好事，不影响正常工作就行。 李容卿以为刚才胡雪和程渺渺一脸紧张是担心自己作为老板会不高兴员工带着自己的男朋友到店里，心里不由得有些好笑。 好笑之余决定自己还是先好了，免得把人吓到了。 “算了，我先走，你们收拾好准时下班，锁好门窗，电源设备记得检查。” 一听她要先走，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好的，老板，你放心，我们办事，谨慎认真着呢！每天我们都会仔细检查过才走的！” 李容卿带上自己的私人物品，和他们三个交代了几句就准备走人了。 她经过姚子琛那桌时，不由得看了一眼。 姚子琛的视线也刚好看了过来，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点了点头以示友好。 李容卿脚步一停，微笑地问：“你是小雪的男朋友吗？等她下班去约会？约完会要记得把小雪安全送回家哦！” 姚子琛愣住了，“谁？小雪？小雪是谁？” 李容卿表情一收，“你不是胡雪的男朋友？” “我不认识胡雪啊，我是来找渺渺的，我等的人是程渺渺！”姚子琛皱着眉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谁是小雪啊！ 李容卿意外了，震惊了。 什么？找渺渺的？！ 不是……她老爹不是说渺渺是孤儿，在这里没有亲人朋友吗？这人哪里冒出来的？ 该不会是看渺渺长得好看，所以想勾搭她？ 李容卿的双眼立刻雷达似的将姚子琛扫了一遍，并且得出了结论。 这人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务正业的公子哥，这种人的真心少之又少，真看上渺渺大概率也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不可能认真的。 这可不行！ 人来她店里工作，她就得保证她不被人欺负！ 第56章 真的想帮她就不要再来打扰她 李容卿双手抱胸，站在姚子琛面前，睥睨着他，气势一点不输人，质问道：“你跟渺渺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认识的，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别以为渺渺孤身一人你就可以随意欺负，她也是有靠山的人！” 姚子琛听得一头雾水，“不是，你在说什么？谁欺负渺渺了，我可是渺渺的朋友！她也是喊我一声哥的！” 一时激动，姚子琛不自觉地扬起了声音，让在另外一边收拾的程渺渺几个也听到了。 三人对视了一眼，同时撇下手上的事快步走了过来，一看面前这阵势，心里顿时就暗叫完了。 特别是程渺渺，她觉得事情很有可能瞒不住了！ 想到这，她气恼地瞪了姚子琛一眼。 让他早点走不走，现在好了！ 为什么他们总是听不懂人话啊，她就想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过自己的日子，这都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来打扰她？ 李容卿看到程渺渺，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渺渺，你来说，这人是谁，你认识吗？” 说完又微微侧头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怕，不管这人是谁，有我在，就不会让人欺负你。” 程渺渺听到这话心里一阵感动，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内疚。 从她出狱到现在，遇到的人都是温暖的人，她很幸运。这些人就算知道她的经历也从来没有嫌弃过她，没有瞧不起她，还处处帮助她。 可是她好像一直在给他们带来麻烦。 而且她还隐瞒了很多事，她欺骗了他们。 程渺渺的头埋得低低的，声如蚊蝇，“老板，他……我认识他，他是我以前认识的人。” 以前认识的人？ 李容卿皱起了眉头，再次将姚子琛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很确定自己没看走眼，这人就是个公子哥，浑身上下都是名牌，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金钱堆砌出来的气息不是一般人穿上名牌就能模仿得出来的。 渺渺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她不是孤儿吗？ 脑子冷静下来之后李容卿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 “原来是认识的人啊，这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你年纪小，受不住诱惑，被人骗身又骗心。” 姚子琛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什么意思？骗身又骗心？ 不是，他交过的女朋友虽然很多，但每一个都是正经交往，双方自愿的好吗！他花心不代表他没良心！ 程渺渺羞愧得根本不敢抬头看李容卿。 确定姚子琛是程渺渺认识的人，李容卿就没有揪着这事不放了。 临走前她还拍了拍程渺渺的脑袋，“自己的私事你自己处理好就行，只要不耽误工作，我是不管的。”她意有所指。 程渺渺听出了她话里的深意，心里越发的不好受了。 段江哲和胡雪都走了之后，程渺渺就在街头随便找了个石墩坐了下来。 姚子琛很是嫌弃地左右看了看，最后不得不跟着坐了下来，就是脸上的表情跟有人要玷污他似的。 “你来找我做什么？以后没事就不要来找我了，我要上班，要工作，真的没有多余的时间应付你们。” 姚子琛刚坐下就被她这话刺激得蹦了起来，表情愤怒又受伤，“程渺渺，你有良心吗？你管和我们见面叫应付？” 亏得他还担心她那天晚上摔倒了，发信息她没回，他只好亲自过来了。想关心关心她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结果呢，她就是这种态度？ 程渺渺没说话。 姚子琛气得在原地来回走着，想骂又不知道该怎么骂，不骂，他又真的是气！ 程渺渺是真的心累，决定再说一次，“我知道你是好心，或许你还想帮我，但我真的不需要。我不会再回程家，我本来就不是程家的孩子，现在我也成年了，有能力自己养活自己。” “我现在不过是回到了原本属于我的世界，我回到了正轨！你明白吗？我们在不同的世界了，不应该勉强互相交集。你们有你们的富贵荣华，我有我的简单平淡。” “你们要是真想帮我，不打扰我现在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帮我！” 姚子琛却不赞同，他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双手捉着她的手臂，双目认真地看着她，试图说服她，“渺渺，不是这样的，你可以继续回程家当个千金小姐的！程家不是给你办了欢迎宴会吗？伯父伯母没有放弃过你，他们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啊！” 他就不明白了，回程家不好吗？渺渺为什么非得在外面吃苦啊？ 程渺渺目光沉沉地回视着他，“然后呢？我顶着个坐过牢，连大学都没念过的名声成为圈子里的笑话，时不时地被人拎出来当反面教材？有宴会，聚会，一旦我出现都会成为别人眼里的笑话，明着暗着被人嘲笑讥讽？” “等年纪差不多了，爸妈再努力给我挑一个不嫌弃我坐过牢，只有高中学历的人家，或许是年纪比我大很多，二婚有孩子的，又或者是身体有隐疾的，黄赌毒全占了的纨绔子弟，匆匆嫁进去，一辈子抬不起头，卑贱如泥。你觉得这样才是好的？” 姚子琛被噎住了，完全找不到话反驳。 他想说不是这样的，可理智却告诉他，她说的这些极有可能发生。 圈子里的人都喜欢捧高踩低，他们嘴上说的再动听也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他们没办法强迫旁人心无芥蒂地接纳渺渺。 可是…… 姚子琛觉得还是有办法的，起码……起码程家会护着她啊！不管怎么样都比她现在好？ “程家……程家会护着你的，有程家在，你……不会有人欺负你的，不是还有我们吗？” 程渺渺苦笑了一下，“我不是程家的亲骨肉，程家能护我多久？要是哪天程家不再护着我了呢？至于你们……只是朋友而已，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一直护着我的。” 她满眼疲倦地看着他，“子琛哥，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你们要是真的还顾念我们之间的那点情分就成全我，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姚子琛愣怔地看着她，她眼里除了厌倦还有冷漠。 这一刻，他终于清晰地意识到，她真的变了。 第57章 口蜜腹剑 姚子琛态度强硬的将程渺渺送回去之后自己一个人开着车在寂静的街道乱转了一圈才回家了。 “你这是又上哪浪到这个时候才回来？”被吵醒的姚夫人穿着睡衣就走了出来，看到回来的儿子一脸的无奈。 “妈，你怎么还不睡？” 姚夫人嗔了他一眼，“我是睡了又被你吵醒了！” 姚子琛将自己重重抛在了沙发上，仰头盯着天花板久久一动不动。 见状姚夫人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怎么了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跟妈说说。” 良久之后姚子琛突然问：“妈，你还记得程渺渺吗？” 姚夫人愣了一下，“当然记得了，我记得她跟你们几个玩得挺好的。” “妈，我以后能继续和她来往吗？” “当然可以了，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想交什么朋友都是你的自由，只要不过分都可以。” 姚子琛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想到了什么又问：“那以后我要是想娶她呢？” 姚夫人脸色倏地一变，脱口反对：“这可不行！” “为什么不行？”姚子琛脸上的笑收了起来，人也跟着坐直，侧头直视着她。 姚夫人语气缓了缓，也不跟他兜圈子，很直白地说道：“咱们姚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又是长子，以后要继承家业。你的妻子就得门当户对，再不济也得有良好的出身，高学历，优秀的能力，不然以后怎么成为你的贤内助？” 程渺渺有什么？ 以前也就罢，可现在大伙都知道她不是程家的孩子，父母也早死了，普普通通的底层人。更别说她现在还坐过牢，大学都没读过，这样的女人，他们这个圈子，是不可能有人愿意正正经经娶她回来的。 姚子琛瞪大了眼，“妈，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门当户对！出身，学历不能代表一切！” “是，出身和学历不能代表一切，可却是重要加分项。”姚夫人完全没把他的反驳当回事，安慰道：“你要和什么人来往妈不反对，但是娶回家的女人不能马虎随便。” 姚子琛不死心地问：“那我不行，你说其他人家，有人愿意让渺渺进门吗？” 姚夫人闻言不由得眯了眼，探究地看着他，“今天怎么突然问这些了？” 难道是程家这就开始急了，想替程渺渺找婆家了？程渺渺该不会是盯上了子琛？ 想到这，姚夫人心里立刻升起了危机感，对程渺渺也不由得生出了一抹淡淡的厌恶之情。 如此没有自知之明！ 姚子琛摇了摇头，“就是突然想到了。妈，你别问了，你老实回答我啊！” 姚夫人微微一笑，伸出手慈爱地理了理姚子琛有些凌乱的头发，语气温柔，话里却毫不掩饰对程渺渺的贬低，“子琛，渺渺她坐过牢，光是这一点就不可能有人真心接纳她，她永远不可能再踏进我们这个圈子了。越是有地位的人家越在乎脸面，谁家愿意领着个坐过牢的夫人出去交际，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她坐过牢，这是她永远洗不掉的污点。她不应该想着再往上爬，而是应该往低处走，这才是最适合她的路。” 姚子琛挺直的背脊立刻弯了下来，垂着头，耷拉着肩膀，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姚夫人皱起了眉头。 她一向不怎么管这个儿子，但也多少知道一些。知道他和程渺渺有来往。 原本她是没有放在心上的，可是现在看来，她似乎太过乐观了。 “妈，我上楼去了，你也早点睡。”姚子琛有气无力地说着，拖着脚步上楼了。 姚夫人过了会儿才慢慢上楼，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来到了姚子琛的房间。 她轻轻打开门，听到了浴室里传来的水声，脚上柔软的拖鞋踩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她径直走到床边，在床头柜上拿起了儿子的手机，熟练地打开，翻找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将号码记下来之后她将手机放回了原位，转身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没一会儿姚子琛就裹着浴巾，裸着上半身，一边擦着湿头发，一边走了出来，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房间进来过人。 第二天临近中午，程渺渺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看到信息她愣了一下，有些疑惑，但还是回了信息。 帮忙收拾好店里的东西之后程渺渺就跟赵红说了一声，急匆匆的往市中心赶。 紧赶慢赶的，到底还是晚了一些，她满头大汗地来到了和人约好的地方。 面对迎宾小姐有些异样的目光，程渺渺只得当没看到。 她知道自己此时有些狼狈，一看就不是能来这种地方消费的人。可是没办法，黄阿姨约的地方就是在这里，她总不能让黄阿姨换一个小餐馆。 就是她不明白，黄阿姨为什么会突然想见她，难道是子琛哥回去之后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程渺渺收到姚夫人的信息也是意外又疑惑，又不能拒绝，只得忙完就赶紧过来了。 被领到包厢前，程渺渺敲了敲才推开门—— “黄阿姨，你好！” 姚夫人看到她顿时就露出了笑容，冲着她招了招手，“渺渺来了，快进来坐！” 程渺渺有些拘束地坐了下来。 姚夫人早已经第一时间将她观察打量了一番，面上却不动声色，“吃午饭了吗？这里的菜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程渺渺摇了摇头，“我吃过了。” “这样啊……没关系，多少吃点，就当是陪阿姨吃顿饭了。”姚夫人说着，熟练地点了几道菜。 上菜的速度很快，姚夫人用公筷给程渺渺夹了菜，慈和地催促，“快尝尝，你应该许久没吃过了。” 接着态度温和亲近，问起了她出狱之后的生活，做足了一个长辈关心晚辈的姿态，让程渺渺不知不觉中就放松了心情，谈话间也稍微自在了一些，不再那么拘谨。 “渺渺，你知道的，子琛他是我们家的长子，他将来要娶的妻子势必是门当户对，家族和我们姚家旗鼓相当。他平时在外面怎么玩都无所谓，但就是不能动真格。” “阿姨现在就是担心他会遇到一些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东西的年轻女孩子，利用他心软达成自己的目的。” 第58章 羞辱 程渺渺有那么一瞬间没明白过来，等她脑子转动，明白她话里的意有所指之后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下来，感觉被人在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又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什、什么意思？ 是她听错了还是她太敏感理解错了黄阿姨的意思？ 她有些不太自然地笑了笑，“阿姨，子琛哥不是这样的人，他聪明着呢，不会被人利用的。” 程渺渺忽然觉得刚咽下去的菜苦涩得让人想落泪。 姚夫人微微一笑，“我也相信你子琛哥，但是也架不住外面那些妖精。要是遇到个仗着可怜，又会博同情，心思还多，和他又有点旧情的，那就不好说了。” 程渺渺早放下了筷子，手在桌下绞成了一团，觉得包厢里的空气突然间变得异常的稀薄，让她很难受。脸皮发烫，身体却感觉很冰冷。 说着，姚夫人打开了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信封。 她将信封推到了程渺渺面前，语气温柔还带着些许怜惜，“有些事阿姨也不能做得太过，得顾及程家的脸面，就只能帮你一点点了。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密码我写在里面了，上面钱不多，但足够你安定下来了。” “以后你自己要好好努力，知道吗？” 程渺渺用力地睁着眼睛，不敢眨，生怕自己一眨眼，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下来，那样会更丢人。 “阿姨，多谢你的好意，但是我自己能赚钱。我不——” 姚夫人轻轻打断了她的话，语调从头到尾都没变过，还是那么的温柔，可话语里却掩饰不住的高高在上，“我都知道，你现在在一家早餐店帮忙，下午会到咖啡店上班，哪怕你打两份工，可那点工资有什么用？连你以前吃一顿饭的钱都不够！” “做人啊，还是不要太高估自己的好。既然你现在还不想回程家，那这点钱就拿着，其实子琛手里也没多少钱，他还不如我呢！” 程渺渺强忍着心中的耻辱感，死死咬着牙关，极力不让自己出丑，她一字一句，从牙缝里将话逼出来，“阿姨，子琛哥只是基于我们曾经相识一场，想要帮帮我而已！” “我已经跟他说过了，让他专注自己的事，不用操心我的事。阿姨你也不用太担心他，子琛哥只是心肠好，就算是路边的流浪猫流浪狗他都会救助，更别说是我了。他只是在可怜我而已。” 姚夫人轻叹了一声，“是啊，他现在是在可怜你，可是男人啊，总是可怜着可怜着，就生出不该有的感情来了。” 程渺渺用力扣着自己的双手，“阿姨放心，不会的。” 姚夫人适可而止，脸上的笑容始终没变过，看上去就是一位脾气温和又亲近的温柔长辈。 她又给程渺渺夹了菜，怜爱地催促着：“快吃啊，多吃点，你要是不回程家，以后可就少有机会吃到这里的菜了。” 要不是先前的一番话，程渺渺听了当真会以为她在暗示自己早点回程家，不用在外面吃苦，她是在心疼自己。 可现在，她知道这个以前每次见到她都会慈爱关心她，夸赞她的阿姨不过是在拐着弯提醒她不要痴心妄想攀上她的儿子。 “快吃啊，是不喜欢吗？要不要换几道菜？” 程渺渺伸出手微微有些颤抖地夹起碗里的菜迟缓地放到嘴里，麻木的咀嚼着，味同嚼蜡，还伴随着一阵恶心感。 她另外一只手按压着自己的胃部，强迫自己吞咽下去，扯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喜欢，阿姨点的菜都很好。” 姚夫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喜欢就多吃点，吃不完可以打包带走，不要浪费！” 看着坐在对面的人，面孔依然是那张熟悉的面孔，三年的时光似乎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还是那么的雍容华贵，那么的优雅可亲。 可这一瞬间，程渺渺觉得自己又似乎回到了监狱里，里面的大姐头狰狞地笑着，咧着嘴，将她按在地上，扒光了她的衣服，对着她极尽羞辱。 她以为离开了监狱就能摆脱这种羞辱，原来不是。 最后是怎么吃完那顿饭，又是怎么走出来的，程渺渺已经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她踉跄地走出来，站在门外，明明阳光猛烈，晒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热，只觉得浑身冰凉。 她开着电驴往咖啡店走，一路上总觉得视线模糊，中途还差点撞到了人，浑浑噩噩地想要道歉，可被撞的人看到她却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什么都没说，扭头就跑了。 好不容易来到上班的时候，她呆愣着坐在电驴上，久久一动不动。 “咦，渺渺？你把车停在这里做什么？” 胡雪准时过来，大老远的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等走近了才确定还真的是程渺渺。 她从背后过来，一巴掌拍在了程渺渺肩上，然后把头凑了过去，想逗她一下。 可看到她的脸色自己倒是被吓了一跳。 “渺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胡雪被吓到了。 渺渺脸上看不到一丝血气，眼神也呆呆的，茫然又空洞。 “渺渺，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胡雪焦急不已，一手扶着程渺渺，一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手上感觉到的不是温热，而是冰凉。 她反手贴到了程渺渺的额头上，“你该不会是病了，怎么摸起来这么冰凉？是不是中暑了？快快，你先下来……” 胡雪扶着她下了车，见她自己能站稳，自己赶紧把车停好了再过来扶着她走到一旁，就地坐了下来，眼神焦灼的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双手也摸来摸去的，就是想确认她这会儿是不是好的。 不好的话就得赶紧去医院了。 程渺渺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溺水求救一般地看着她，“小雪，我没有……我没有妄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真的没有，我没有这么想过，我只想好好活着……” 她早就不想了，她什么都不想，她只想好好活着，这都不对吗？ 胡雪看到她脆弱的眼神，心里不由得一酸，下意识的伸手将她紧紧搂抱住，不停地安抚着她：“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我信你，我相信你没有。我们都一样，只是想好好活着而已。” 胡雪的怀抱让程渺渺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她本能地紧紧回抱着她。 第59章 只要自己问心无愧 胡雪半搂抱半钳扶地将程渺渺带到了咖啡店，段江哲还没来，她赶紧将人送进了工作间，让她坐着。 然后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弯腰伸手理了理她湿润凌乱的头发，轻声说：“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准备开店的事。没事的啊，我在呢，我会陪着你的，别担心，有我呢。” 程渺渺听到开店两个字马上就要起身，人都还没有回魂却还惦记着自己的工作。 “哦，哦，要开店了，对，上班了，我得好好工作，不能偷懒了……”不工作就赚不到钱，没钱，下次又会是谁拿钱来羞辱她，觉得她想攀附？ 胡雪看她魂不守舍的，眼神也变得小心翼翼，像极了一只刚受惊过的小兔子，还在忐忑不安着。 她不由得心疼了起来，将她重新按回在椅子上，直视着她，铿锵有力地说着：“渺渺！你听着！你很好，你一直有在好好工作，没有谁比你更努力了！你有在堂堂正正的赚钱，其他人没有资格说你！” 程渺渺抬眸和胡雪对视着，慢慢地，她看到了胡雪眼里的清明，对她的信任和支持。她没有瞧不起她，没有怀疑她，她相信她呢！ “渺渺，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我们不可能让每个人都了解咱们，相信咱们。” “咱们只要问心无愧就好，那么多人，世界那么大，我们只是芸芸众生中再普通不过的一员，哪有那么大的能力去让每个人接纳我们呢？” “所以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堂堂正正做人做事，那我们就能理直气壮，问心无愧了！” 胡雪猜肯定是有人对渺渺说了什么话严重刺激到她了。要是让她知道是谁这么缺德，她一定狠狠臭骂对方一顿！ 程渺渺似乎将她说的话听进去了，眼神终于聚焦了一些，不再像刚才那样茫然空洞了。 她定定看着胡雪，“真的吗？” 胡雪重重地点头：“当然了！不信你到外面随便找个路人问问，他们肯定也是这么说的！因为这就是道理啊！至于有些人不认同，那是因为他们都不是讲道理的人！咱们不跟这些蛮横没素质的人一般见识！” 程渺渺缓慢地点了点头，视线落在某一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渺渺，你先休息会儿，我去忙。待会儿你再出来帮忙好吗？” “好。” 胡雪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工作间。 段江哲见她从里面出来随口就问道：“你在里面做什么，渺渺来了吗？马上就到点了哦！” 胡雪将他拉到一旁低声将程渺渺的事说了一遍。 段江哲紧紧皱起了眉头，“我看八成又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些人来找麻烦了。这些人有病，我都看得出来渺渺压根没想过再和以前有什么牵扯，他们做什么还要来找麻烦？” 胡雪撇了撇嘴，“显摆他们的高高在上呗。” “哼，下次再看到那些人，我们把他们赶出去得了！”段江哲负气地说着。 胡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我成为老板再说！” 俩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事，面面相觑。 “待会儿老板要是来了的话怎么办？” 渺渺这状态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啊！ 段江哲也不知道啊！ “咱们祈祷老板今天不会过来？” “你们干什么亏心事了，要祈祷我不会过来？” 胡雪和段江哲瞬间就僵硬住身体了，然后跟木偶似的慢慢转过身，看到李容卿就站在他们身后，双手抱胸，审视着他们。 “呵呵，老板，早啊！” “不早了，现在都下午了。” 尴尬！ 胡雪和段江哲正绞尽脑汁呢，就听到身后不远处的工作间传来了声响，俩人不约而同地同时扭头，就看到程渺渺走了出来。 “咦，老板，你来了！”程渺渺神色自然地打着招呼。 胡雪和段江哲同时松了口气，暗暗庆幸程渺渺及时调整了过来。 俩人只顾着庆幸，一点没注意自己的异样全落在李容卿眼里了。 李容卿眸光一转，突然在三人额头上飞快的一人来了一下，一点不客气，敲在他们额头上哐哐响！ 毫无准备的，三人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老板！” “清醒了吗？我看你们几个是太松懈懒惰了，今天就把店里里外外都擦一遍，务必擦得干干净净，能当镜子用！不擦干净扣工资！”最后她威胁道。 扣工资！这算是狠狠拿捏到他们的软肋了。 三人敢怒不敢言，也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东西了，赶紧散开干活去了！ 李容卿轻哼了一声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当然了，她自己也没多余的时间想别的，她还得做甜品呢！ 新学了一道，今天就试试，反正有三只小白鼠。 一忙起来果然就没什么心思去想别的了，程渺渺忙得脚不沾地的，干完这个干那个。 李容卿说要把店里里外外弄得干干净净，那就真的要把里里外外弄得干干净净，她可不是嘴上说说，然后睁只眼闭只眼的。 有客人来，胡雪和程渺渺就一个人负责招待，一个人继续忙其他的，过会儿就换着来。至于段江哲也逃脱不掉，照样得擦擦抹抹。不说别的，就说柜台上那些杯子都够他擦半天的了。 等傍晚的时候，三人都累得腰肢酸麻，两只手都微微颤抖了。 “来来来，休息一下，正好来尝尝我新开发的甜品。”李容卿忙了半天也终于把自己新开发出来的甜品做出来了。 三人坐了下来，看着李容卿嘴里说的新品，瞧了半天愣是没瞧出是什么东西。 最后胡雪大着胆子问：“老板，这是什么？” 她实在是看不出来这是什么。 “嗯，暂时就叫冰雪丸子！” “快尝尝！”李容卿催促着，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是什么评价。 胡雪和段江哲已经很有经验了，每次李容卿这个老板琢磨出了什么新品，总是他两个试吃的，很少会翻车。 所以这次俩人也是毫无压力，拿起一旁的银勺子，挖起了一颗圆溜溜的丸子就放进了嘴巴。 第60章 程渺渺最听覃柏深的话了 谁知道俩人下一秒就表情扭曲了起来。 吓得程渺渺赶紧把准备送到嘴边的勺子放了下来，不敢吃了。 “怎么这表情，很难吃吗？”李容卿问。 难道翻车了？ 胡雪赶紧抓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把嘴里奇奇怪怪的味道压了下去。 “老板，你这都做的什么呀，又苦又涩，好像又有点甜，又有点咸……”这到底是什么味道的食物？ 老板手艺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段江哲一脸便秘的表情。 李容卿单手托着下巴，“嗯，应该是我在做的时候没把握好量，调味放多了。” 胡雪和段江哲默默对视了一眼，什么也不敢说。 “行，我再改进一下。”李容卿端起盘子扭身回了工作间继续琢磨自己的新品了。 “哎，让渺渺逃过一劫了。”胡雪眼神幽幽地看着程渺渺。 程渺渺抿唇笑了笑，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老板可是很少有翻车的时候啊，这次她到底想做什么呀，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谁知道呢？等她做出来咱们就知道了。而且你别忘记了，这新品一天没做好，咱们就得继续当小白鼠！”胡雪说着双手合十举了举，嘴里喃喃自语着：“希望老板的新品下次是完成的状态，而不是试验状态。” 段江哲则是安慰程渺渺，“渺渺，你别怕，老板手艺很好的，基本不会出错。这次……嗯，估计是意外。” 胡雪也赶紧放下了手，郑重地点着头：“对，这次是意外，下次肯定不会这样，你大胆的试！” 程渺渺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说了，心里一暖，心头的阴霾消散了些许，沉重感也减轻了一些。 是啊，其实没关系的，就像小雪说的，他们做好自己的事，问心无愧就好。世界这么大，人这么多，怎么能奢望每个人都能理解自己，了解自己，信任自己呢？ 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来往了，她就当……就当是被狗咬一口了！ 程渺渺趁着休息的时间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到姚子琛的对话框，顿了顿，然后选择了删除拉黑。 黄阿姨这样做说起来也是帮了她，她本来就不想和过去有牵扯，他们还总不听，现在好了。 “欢迎光临！” 程渺渺听到声音，连忙收拾好心情，脸上扬起笑容，去招呼客人了。 程茜舞则是将自己的打算跟父母说了。 程父程母听完她的话，看着她，眼神欣慰，想到让他们忧心不已的程渺渺，眼里又染上了愁色。 程母心想，渺渺为什么就不能像茜舞这样懂事贴心呢？要是她能像茜舞这样，那他们一家就能和和睦睦，幸福快乐的一家团聚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唉，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些呢？ “你想好了？真的决定这样做吗？”程父看着女儿问，眼神带着深意。 程茜舞看出来了，不过她没放在心上，扬唇笑着，“爸，我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了。我们总不能真的由着渺渺在外面胡闹。以她现在的态度，想让她回来怕是不太可能，我们又不能绑着她回来是？” 顿了顿，她才又说道：“渺渺最听柏深哥的话了，只要柏深哥出面，她不会不听的。” 程母听到这脸上多了几分纠结迟疑，“茜舞，可是万一渺渺她……影响到你和柏深怎么办？” 这几年，柏深和茜舞的关系，大家都肉眼可见，私底下几乎都是已经默认他们是一对，只等待合适的机会就官宣了。 渺渺以前对柏深的心思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茜舞现在让柏深把渺渺弄到他公司去，这不是近水楼台吗？万一渺渺又做出什么难看的事情来，影响到她和柏深的感情怎么办？ 程茜舞伸手握了握程母的手，柔声说：“妈，我相信柏深哥，也相信渺渺，经历过这么多事，我相信渺渺已经成熟起来了。她不会的。” 程母欣慰又心怜。 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什么都想着别人，她该多想想自己才是。 “这事柏深同意吗？”程父问。 “爸，我已经和柏深哥商量过了，柏深哥一开始确实不太愿意，不过后来我说服了他。另外我也想借此机会让柏深哥好好劝劝渺渺，她现在还年轻，其实可以回学校继续念书的。” 提到这件事程父突然问：“她的学籍还在，我记得当年她高考成绩还可以，让她重新学习，再考一次是不是也可以？” 程茜舞微微一笑，“当然可以了。” “这件事就交到你去办，柏深如果愿意费些心思说服渺渺也是好事。”他叹了一声，“反正现在我们说什么她都不肯听，是怨怪上我们了。” 程茜舞满脸愧疚，“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那我理应纠正。爸妈，你们放心，我会把渺渺拉回正轨上的。” 想到现在程渺渺的性子，程母有些心疼程茜舞了，“只是这样一来你就辛苦了，渺渺这孩子估计会说很多难听的话……” “妈，没关系，我不会当真的。” 程母再次庆幸自己找回了亲生女儿。 当年刚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她心里说实在的，是有些抵触的。特别是了解到亲生的女儿成长的经历之后。 可没想到这个女儿倒是给了自己很大的惊喜，反而是养在身边的渺渺让她失望了。 正说着，程思远回来了。 一看到他程父就不由得眉头一皱：“你又上哪玩去了？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现在是念书的阶段，把心思放在读书上，别一天到晚地跟你那些所谓的朋友的朋友到处闹！” “哎呀，爸，你又来了！我就是出去玩玩而已，又没有干别的。” “你看看你头上那头发，明天给我染回来！”程父看到他满头的绿色头发就头疼。 “我不！我才刚染的！”不等程父骂人，程思远就冲上楼了，根本不给他教育的机会。 程父气得伸着手指着他离开的方向一阵哆嗦，最后把气撒在了程母身上，“都是你惯出来的毛病，你看他身上哪里像一个学生了？” 他甩袖而去。 程母委屈得很。 每个孩子都有叛逆期，这能怪她吗？ 程茜舞连忙安慰道：“妈，爸就是一时生气，你别把他说的话放心上。思远那，我会去说说的。” “好好好，现在他就还稍微听听你的话，我跟你爸是管不了他了。” 第61章 把程渺渺安排进总裁秘书室 程茜舞来到程思远的房间，敲了敲门，得到允许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果然就看到程思远躺在床上捧着手机在玩游戏。 程茜舞也不打扰他，而是在一旁坐了下来，直到程思远打完一局游戏。 “姐，你看到我玩游戏怎么不说我，怎么不制止我？” 程茜舞好笑地说：“这有什么好说的？你这个年纪，谁不爱玩？现在这个时代，谁家男孩子不玩游戏的？” 这话可真是说到程思远的心坎上了。 “就是啊，现在谁不玩游戏啊！可爸妈就是穷紧张！连我染个头发都要说！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 “爸妈只是担心你，他们做父母的，担心自己的孩子是人之常情。你要是不想听，当着他们的面你答应着就是了。” “你现在长大了，爸妈也不可能拿你当个三岁的孩子那样管教，你跟他们顶嘴有什么用？”程茜舞伸出食指轻点了一下程思远的额头，嗔着说道。 “哼，我就是烦他们什么都要说！他们不让我染头发，我就要染，多好看啊！” 程茜舞盯着他满头的绿发看了会儿，建议道：“绿色的太扎眼了，而且寓意也不好，你明天换个颜色。” “换个颜色爸就不会说了？” “总比你染个绿色好，你染了个绿色的，你又是个男孩子，你希望别人说你喜欢戴绿帽子啊？” 她这么一说，程思远好像才想起绿帽子这回事，顿时也觉得不太好了。 “那、那我干脆染回黑色好了。” 程茜舞莞尔一笑，“倒也不用，既然都染了，那就染过瘾。反正爸都骂你了，要不然下次你染，还得再挨骂。” 程思远一听，哎，是这个理！ 他高兴地一拍双手，“就这么办了，还是姐你最好了！” 程茜舞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是我弟，我不对你对谁好？” “好了，我先回房了，你不要玩太晚了。”她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我再玩两局就收手！” 程茜舞也不再说什么，离开了他房间。 覃柏深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既然答应了程茜舞在公司里给程渺渺暂时安排一个职位，他第二天就让特助去办这件事了。 特助有些发愁。 安排职位，程渺渺小姐那样的情况安排什么职位合适，这是个大难题啊！ 他们这里，就算是前台，学历最低也是重点大学出来的，再往上就更不用说了。 职位高了不合适，低了也不合适，重要的不行，太过没有存在感的也不行……发愁。 特助想得头都要秃了，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就是……他担心自己会被削。 覃柏深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特助，“啪”的一声合上了文件，冷声问：“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好主意？” 秦特助眼观鼻，鼻观心，“是的，我觉得这是最适合程渺渺小姐的职位了。” 总裁特助秘书！ 看，总裁特助秘书，重点是总裁的，凸显出了这个职位的重要性！ 再者，特助秘书，说白了就是负责一些非常日常杂碎的事情，基本接触不到重点项目和工作，说难听点就是打杂的。 只不过打杂的对象是总裁秘书室，总好过在下面其他部门当小妹。 起码在秘书室没人敢欺负她，嘲笑她。再下面就不好说了。 这样一来不就完美完成程茜舞小姐拜托总裁办的事了吗？ 任何人都挑剔不出来毛病啊！ 他觉得总裁应该褒奖他才对！ 覃柏深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了，冷笑了一声，“怎么，你还想我夸你做得好不成？” 秦特助很是谦虚，“不敢不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覃柏深眉心跳了跳，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将秦皓提拔上来当特助不是为了帮助自己处理公事，让自己更舒心的。相反，有时候感觉更糟心了。 像现在。 但他又不能指责他做的不对。 感觉老板对这个安排似乎并不满意，秦特助试探地问：“那我再想想？” 覃柏深往后一靠，手里把玩着钢笔，垂着眼眸，“算了，就这样安排！你尽快办好这件事。” 秦特助点了点头，准备退出去了。 刚走出门又想起了一个问题。 总裁刚才的意思是让他去跟程渺渺小姐说这件事吗？ 秦特助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安排，并且表示理解。 总裁让他尽快办好这件事，他当天下班就来到了咖啡店。 程渺渺不认识他——他是当年程渺渺进去之后才应聘进远扬企业，成为覃柏深特助的。 对于程渺渺这个人仅限于知道她是程茜舞小姐的妹妹，但貌似不是亲生的，和他们总裁过去关系似乎也还行。 更多的他就不清楚了，也不觉得自己需要特别了解，这不是他的工作范围。 程渺渺把他当普通客人对待了，他来也没着急着一坐下就说正经事，也把自己当普通客人，点了一杯咖啡，一份甜品，慢慢品尝。 等咖啡喝得差不多，甜品吃完，程渺渺过来收碟子的时候他才冷不丁地介绍起了自己。 “你好，程小姐，我姓秦，是覃总的特助。今天过来是有一件正事想要跟你谈，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给我一点时间？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等你下班之后再联系你。” 一听到覃这个姓，程渺渺就有些生理性的抵触，再听到他说自己是覃总的特助，她就知道他是谁了。 态度一下子就冷淡了下来。 “如果是和你们总裁有关的，那我觉得没必要说。我和你们总裁其实并不熟。” “程小姐，这件事和你有关。” 程渺渺轻蹙了眉头，不解地看着他。 “是关于你工作的事。” 秦皓的意思是关于让她去远扬企业上班的事，但是程渺渺就理解成了覃柏深有威胁她现在这份工作的意思。 她知道，只要他想，他有一百种办法搅和她现在的工作和生活。 于是她彻底冷下了脸，“你结账之后先出去，我在外面跟你说。” 秦皓点了点头，很快就结账起身走了出去。 程渺渺跟胡雪说了一声，也走了出去。 第62章 出事了 程渺渺推开门走了出来，秦皓站在咖啡店屋檐下，见她出来，转了个身面对她站着：“程小姐。” 知道他是覃柏深的人程渺渺就没办法对他有好脸色了，特别是知道他又是来打扰她平静生活的，就更加不会有好脸色了。 “说，有什么事。” 秦皓也不是没眼力劲的，当然看出来她脸色不好了，也不多废话，直奔主题。 “是这样的，覃总让我在公司给你安排了一个职位，希望你能辞掉咖啡店和早餐店的工作，到公司上班。” “待遇方面你不用担心，基本和公司中层管理员工资持平，其他的福利该有的也都有。” 程渺渺听了之后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冷笑着：“我一个坐过牢，只有高中学历的人，何德何能进远扬企业，拿的还和中层管理员一样的工资？” 不等秦皓说话，程渺渺又说道：“我实在是没资格，不配进远扬企业这样的大公司上班，劳覃总费心了，我心里感激不尽。” “但是我觉得我还是适合做些普普通通的工作，所以我不会辞职，也不会到远扬企业上班的。” 她会拒绝这倒是有些出乎秦皓意料之外了！ 他以为只要他提出这个建议，程小姐会很高兴的接受。 毕竟就像她说的，她这种经历，能到远扬企业上班还真的是托了和覃总还有程茜舞小姐的福。 没有这俩人的开口，她还真没资格，更加不可能拿到这么好的工资，还直接进秘书室。 现在她不仅拒绝了，听刚才她的语气，他怎么有种她在嘲讽他们的感觉？ 秦皓很快就把自己这点讶异收了起来，表情认真，“覃总觉得你有资格，你就有。” “谢谢覃总的好意，但我不需要，我觉得我现在的工作很好，我很喜欢，很满意。” “所以？” 程渺渺扯出了一抹假笑，“所以我很感激覃总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心领了。” 也就是说她不接受这个工作的安排了。 秦皓有些为难了。 老板让他办妥此事，程小姐不接受这个安排，那他就没办法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啊！ “程小姐是对哪里不满意吗？你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我是覃总的特助，一般情况下我也能做主。” 程渺渺发现他们这些人真的听不懂别人的话，是不是这些人都这样，面对不如自己的人时，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永远不会考虑到别人？ 她以前也是这样吗？ 程渺渺反思了一下。 “我没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我说了，我对我现在的工作很满意，我也很喜欢，我没有换工作的打算。” “覃总的心意我心领了，我真的很感激，但也真的不必麻烦了。你回去照实说，覃总会明白的。” 她不知道覃柏深突然发什么疯想让她去他公司上班，但她相信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主动退让了。 结果她还这么不识好歹，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再在这件事上费心神。 她这么说秦皓就没办法了，他总不能强迫她接受。 所以他很快就冲着程渺渺点了点头，“好的，这件事我会跟覃总汇报的。抱歉，今天打扰你了。” “没关系。” 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她就行。 程渺渺看到秦皓上了车这才转身走回了咖啡店。 “渺渺，那人是来找你麻烦的？”程渺渺一进门，胡雪立马就凑了上来问。 “不是，他就是过来问我点事情，我都跟他说清楚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 胡雪虽然挺好奇的，但也没有追着问，“那就好。” 程渺渺没有太过把这件事放心上，她对覃柏深的了解确实没错，可就是她没想到这件事背后的主谋是程茜舞。 如果只是覃柏深自己动了这心思，程渺渺不识好歹地拒绝了，以他的性子确实是不会给程渺渺第二次机会。 可这是程茜舞拜托他的事，而他答应了。那他就容不得事情出差错了。 程渺渺安心日子才过没几天就又起波澜。 这天她照常来咖啡店上班，还没有走到咖啡店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店前好像围了人，她的心猛地一突，小跑了起来。 “请问出什么事了，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程渺渺没有直接进店，而是在问围在外面的一个女孩子，假装自己是路人。 被问的女孩子其实也是凑热闹的，听到有人问，以为是自己一样，立马跟找到了同盟似的，叭叭叭说了起来：“就是这家咖啡店啊，这店挺有名的呢，最近听说他们店招了个新员工……” 听到新员工这三个字，程渺渺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一颗心不由得突突了起来。 “新员工怎么了？” 说得正兴起的女孩瞥了她一眼，“你怎么比我还八卦，别急，我正要说呢。” 她神秘兮兮的，“听说这个新员工是刚出来的！你知道刚出来是什么意思吗？” 女孩表情夸张了起来，“就是刚坐完牢出来！我的天啊，这咖啡店看着这么时尚有品位，竟然聘请了一个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人当员工，这太可怕了！” 程渺渺就跟被人兜头用铁锤狠狠敲了一下，脑袋开始胀痛，嗡嗡嗡的叫了起来，眼前漆黑了一瞬间，她就什么都听不见，看不清了，脑子来来回回地响着一件事。 她坐过牢的事被人发现了！ 旁边的女孩子说着说着扭头就看到她神色不对，还以为她和自己一样是在同仇敌忾呢。 “是，你也觉得这店太过分了对？怎么能聘请一个刚坐过牢的人当员工呢？谁知道这个员工到处犯的什么事进去的？” “谁知道这员工有没有改过自新，万一没有呢？万一在上班的时候她突然发癫，伤了客人怎么办？” “这多可怕啊，这种人怎么能到这种地方工作呢？万一她还是个反社会的人，那就更可怕了，这里可是商业中心啊！” 女孩喋喋不休地说着，程渺渺张着嘴，想大声反驳，她不是，她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伤害别人！ 可她就跟条搁浅了的鱼一样，徒劳地张着嘴巴，拼命地想活下去，可离开了水，只有死路一条，任凭怎么努力都是白费功夫。 第63章 必须给一个交代 程渺渺想离开，双脚却跟被钉在了地上一样，挪动不了半分。 她想反驳，辩解，喉咙却紧缩着，嘴巴无声地来回张着，发不出一点声音。 周围都是人，可周围好像又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她一个人被遗忘在世间，孤独，彷徨，无助，惊恐。 她无法自救，也无人可救她。 恐惧如潮水一般朝着她汹涌袭来，眼看着就要吞噬掉她…… 关着门躲在店里的胡雪和段江哲也被这突发的情况打乱了节奏。 一开始只是一两个，在店外鬼鬼祟祟的，他们也没放心上。 慢慢地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因为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有些直接进店一点不客气的直接质问起了他们。 他们听到这些人的质问是又惊又疑惑。 外人怎么会知道渺渺的事？ 刚开始他们还能应付，镇定地敷衍了过去。 可人一多，质问的声音也跟着多了起来，不讲道理的人也是，非逼着他们给一个明确的答复，逼着他们承诺要辞退渺渺！ 这简直就是笑话！ 最后没办法，他们只能重新挂上休息的牌子了，也通知了老板，现在就等着老板过来再处理了。 胡雪和段江哲也一直在担心程渺渺，俩人反应过来之后就给程渺渺发了信息，却一直没收到回复。 等俩人打电话过去又没人接，都开始担心程渺渺是不是已经过来了。 所以胡雪在店里也一直注意着外面的情况，只是程渺渺刚来的时候在那些人后面，胡雪在店里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身影。 等有些人觉得没意思，离开了，这才将程渺渺的身影暴露了出来。 段江哲冲了出去，冲到程渺渺身边一手搂着她，一手将她的头埋在怀里，然后护着她不管周围的人重新回到了店里，关起了门。 回到店里段江哲才将程渺渺松开，“对不起啊，渺渺，刚才是事情紧急我才迫不得已对你做出这种动作的，你别在意。” 程渺渺缓缓地摇了摇头，有些木讷。 胡雪担忧地看着她，“渺渺，你别把那些人说的话放心上。我觉得这事有古怪。咱们这店虽然是有些名气，但也不是什么网红店。而且我们店自己的事，外面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觉得奇怪，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闹起来了？” 程渺渺浆糊一样的脑子听到他们的对话总算是重新开始转动了。 她几乎是立刻地就联想到了覃柏深身上，可是又不太确定。 程渺渺脸色苍白，眼神痛苦又无助，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抱着自己，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好像这样就能感受到些许力量和温暖了。 胡雪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开解她了，半晌才干巴巴地说：“渺渺，没事的，咱们不用管那些人，嗯……等过段时间就忘记了。” 程渺渺在脑海里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轻易被打败了，让自己使劲地往好的方向，往乐观的方向想，可作用微乎其微。 她都不敢想象这会儿有多少人知道了她坐过牢的事。 而且她更害怕的是，那些人万一往深处探究，查出了她在监狱里……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牙齿都止不住地开始打架了。 不会的，不会的，她就是个普通人，不会有人好奇她这些事的，更加不会闲得没事干去八卦她在监狱里过得怎么样了……对，她是自己吓自己了。 程渺渺闭上眼，在心里拼命地催眠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慌乱的心才稍稍的定了下来。 接到消息的李容卿也赶了过来，她过来的时候，咖啡店外已经没什么人了，加上她绷着脸警告了一番，再在外面纠缠她就报警，那些看热闹的人才散开了。 她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三人看到她连忙站了起来，程渺渺更是心虚愧疚得不行，头低着，恨不得埋起来。 “小雪，江哲，你们先去忙，我和渺渺要谈谈。” 胡雪和段江哲偷偷瞄了眼程渺渺，听话地去忙了。 “你跟我来！”李容卿扔下一句话就径直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了去。 程渺渺赶紧跟了上去。 “坐。”李容卿自己在办公桌后坐了下来，招呼程渺渺也坐下来。 程渺渺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慢慢坐了下来。 李容卿表情严肃，双手交握着放在桌上，直视着程渺渺，“渺渺，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相信你自己心里也已经有个数了。” “这件事因你而起，现在看来已经影响到咖啡店的正常经营了。” 程渺渺来工作的时间还不算长，不过李容卿确实是挺喜欢她的。 她工作态度认真负责，不管让她做什么她都没有二话，完成度也很好，关键是稳得住性子，不急不躁，她很喜欢这样的员工。 “对不起，老板，我……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程渺渺想替自己辩解，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这件事的的确确是因她而起。 是她给咖啡店，给大家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我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这种事发生，但事情的确发生了。再加上之前的事，我觉得你身上的麻烦好像不会就此终结。” 李容卿探究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带着深深的打量。 当初决定聘用程渺渺的时候她还真没想过事情会变得这样复杂。 她以为她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曾经服过刑的人，她也没细究过她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进去的。 她只是觉得一来她合自己的眼缘，二来她相信自己的判断，最后她觉得她这么年轻，应该有来过的机会。 她有这个能力，所以愿意给她这么一个机会。 可现在看来，她也有大意的时候，不应该没问清楚就招了她。 “渺渺，如果你还想继续在店里上班工作，那就要解决眼前这个麻烦。” “我作为老板，我得先知道在你身上的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得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我才能想办法，你觉得呢？” 第64章 不得不辞退你 事情到了这地步，已经不是程渺渺觉得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了。 她过去三年的经历不是什么值得人骄傲的事，她不愿意提是人之常情。可也不是什么要命的秘密。 她现在说了极有可能会失去这份工作，不说也同样有可能会失去这份工作。 或许说了还有一丝希望，不说，她应该今天就能拿工资走人了。 程渺渺垂着头，又开始绞缠起了自己的手指，视线落在地板上，盯着某一处就不移动了。 “今天的事……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有可能是。” “我也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我都这样避开他们了……”程渺渺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好，漫无目标地胡乱说了起来。 “程家，你知道程家吗？就是搞食品发家，后来又涉及房地产，现在以医疗医药和器械为主的那个程家……” 李容卿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个程家她当然知道，在北城生活的人，多少也了解这些本地大企业。 程家，程渺渺……她不会是和程家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是程家的养女——哦，一开始不是的，我以程家千金的身份生活了将近十八年。” “可几年前偶然发现我原来不是程家亲骨肉，是当年医院出了差错，导致我和程家真正的女儿错换了。” “我养父母找回了自己的亲骨肉，也没把我这个假千金赶走。我以为他们还是爱我的，就算他们更爱刚找回来的亲女儿也没关系，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程渺渺抬起了头，看着李容卿淡淡的笑了笑，眼里似乎有水光闪过，“可他们哄骗我，把我推了出来给他们亲生女儿顶罪。” “犯了错的人明明是他们的亲女儿，可他们不舍得，他们就把我推了出来，用养育之恩要挟我，你说我能怎么办？” 李容卿心里微微一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故事。 渺渺竟然是替人顶罪才坐的牢！ “他们说是就是，我就当是还了他们的养育之恩。我出来后我就没想过要回程家，我想重新开始生活，苦一点，累一点也没关系，我只想安安稳稳的。” “可他们好像不太愿意，可能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李容卿紧紧皱起了眉头，不太理解：“他们是想逼你回去？”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李容卿细想一下大概也能猜到这些人的心理了。 说是愧疚，想弥补，其实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 伤害的人总希望被伤害到的人接受自己的道歉，补偿，这样一来，伤害的人就能心安理得了。 “你不想回去？”李容卿忍不住问。 程家，真正的上流社会人家，就算不是亲生的女儿，可养了这么多年，总不至于会亏待——呃，想到顶罪的事，李容卿又不确定了。 程渺渺歪了歪头不解的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回去？我本来就不是程家的亲生骨肉，现在我也成年了，我可以自己独立生活。” 李容卿沉默了。 确实是这个道理。 李容卿想了想直白的说道：“渺渺，现在我还能再给你机会，让你继续留在店里，但是我希望你能自己解决这件事。” “当然了，我也会留意事态的发展，如果事情可以到此为此，那皆大欢喜。” “可如果你最后没办法解决，事情反而越闹越大，影响到咖啡店的经营，那到时候我就不得不辞退你了。” 她是挺喜欢渺渺的，可是她们的交情还没到让她为了程渺渺惹出来的麻烦竭尽全力帮她解决的程度。 这些事因她而起，就该由她去解决和负责。 程渺渺既高兴又不安。 高兴的是她还有机会继续留在店里上班，不安的是她其实没什么信心解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解决，该说的话她都说了，还说了很多遍。 该做的——她自认从她出狱到现在，她做的一切都足以表明她的态度了。 可根本没人把她当回事，她还能怎么办？ 让她就这么放弃这份工作，她也不甘心。 程渺渺缓缓的点了点头，眼神闪烁了一下，带着不确定，“好，我会试试的。” 李容卿也看出来她的不自信了，但这件事她真的帮不上她。 她也不是什么背景强大的人，只是一家咖啡店的老板，另外还有一点自己的事业，是没资格跟本地豪门硬刚的。 想了想她建议道：“你要是有朋友有这个能力的话，你去寻求帮助或许也可以。” 程渺渺闻言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朋友，谁愿意为了帮她得罪覃柏深啊！ 这么想想，自己前半生也挺可笑的，有那么好的资源她不好好利用，充实自己，提升自己的能力。 反而一天天就知道玩，逛街购物，追着覃柏深跑。 但凡她以前把放在覃柏深身上的心思用来经营自己的交际圈，今天或许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连个求助的对象都找不到。 想奚落嘲笑她的对象倒是一抓一大把。 “今天不如你先休息一天，顺便静下心来想想办法。” 李容卿建议，她继续留下来工作，万一遇到什么激愤的人冲动之下做出了伤害她的事就麻烦了。 程渺渺想了想很快就点了点头，明白她的顾虑。 她自己也不想给店里，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趁着现在外面恢复正常了，程渺渺低着头离开了。 她也不敢让赵红两母子知道这件事，躲回到了隔间，缩在单人床上，也不开灯，任由黑暗包裹着自己。 想来想去她也没能想到什么好办法，最后自欺欺人地跟自己说今天的事或许只是例外，明天或者过两天就没人记得这件事了。 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是，哪会有人惦记着她啊。 最后她成功说服自己了。 可事情的发展哪里会如她想的这样，下午这件事就被人捅到了网络上！ 上了网络的事，一经发酵，马上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第65章 无人理解 程渺渺是接到胡雪的电话才知道这件事的。 她走了之后咖啡店就慢慢恢复营业了，后来确实也是有人过来。 但胡雪和段江哲俩人在咖啡店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十天半个月的，而是有几年了，是老员工，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 那他们肯定不是那个据说是刚从监狱里面的员工了，自然也不会被刁难，倒也相安无事。 不过今天的生意确实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胡雪闲着，加上心里烦闷就拿了手机出来，想暂时放松一下，没想到上网才发现，咖啡店的事已经传到网上了！ 她第一时间就给程渺渺打电话了，这事可瞒不住！ 而且越早知道，越有时间做好准备，去想应对的法子啊！ 程渺渺知道闹到网上的时候也慌了，结束通话之后就赶紧上网去看了。 可她这破手机，转半天才打开软件，又转半天她才终于看到了，一打开热搜进去，顿时就两眼一黑！ 显然这个话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也能引发大规模的讨论。 话题下的评论，随便一拉，入眼看到的几乎都是抵触，偶尔有几条客观的评论也很快就被淹没在众多批判评论中。 【这咖啡店老板脑子有坑？这么多人找不到工作，偏要请一个刚坐完牢出来的人？没点猫腻我不信！】 【盲猜这个咖啡店老板是个猥琐男人，看上这个刚坐完牢出来的女人了。搞不好就是用身体换的机会！】 【天啊，这是真的吗？我前几天才刚去这咖啡店消费了，当时给我服务的该不会就是那个刚坐完牢出来的人？】 【晦气！恶心！谁要一个坐过牢的人服务啊，谁知道哪天这人是不是突然就发疯，逮着上门的客人就砍谁负责任？】 【大家一起来抵制这个咖啡店！】 【坐过牢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好人能去坐牢？坚决抵制！】 【坐过牢的都罪该万死，犯罪进去的人就不应该再出来！】 程渺渺颤抖着手将手机翻了过来，没有勇气再看网友的评论。 那些话跟用刀子刻在了她脑子里一样，怎么都擦不掉，每看清一个字，她的脑袋就疼一下，疼得她的视线都开始模糊了。 她倒在了自己的小床上，将自己的手塞进了嘴巴里，用力地咬着，睁大了眼睛，泪水凝聚在眼眶迟迟不肯落下，只发出了小兽嘶鸣一般的呜咽声。 程渺渺双手抱着双腿，极力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头深深地埋在其中。 黑暗中只看到她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偶尔传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悲鸣。 何安也在网上看到了这件事，一开始他也没联想到程渺渺身上，刚看到标题的时候还想着这人的经历倒是和渺渺很相似。 可点进去看到咖啡店他才明白过来，不是相似，说的根本就是渺渺，这咖啡店分明就是容卿开的那家！ 他给容卿打了电话，知道了今天咖啡店发生的事。 他心里很担心，瞒着自己的妈妈跑了过来。 “渺渺，渺渺……你在吗？”何安开门进了早餐店，边往后面小院走，边试探地叫着。 在隔间的程渺渺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吓得她赶紧坐了起来。 她胡乱的擦拭了一把自己的脸，红肿着眼先是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接着才真正回过神，猜测是何安哥过来了。 “何安哥，我在呢，你怎么过来了？” 程渺渺一边回应着，一边胡乱地用双手顺了顺头发，又扯了扯衣服，抹了一把脸，觉得自己应该看不出来什么来了，这才走了出去。 何安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脸上虽然在笑着，可是眼睛却像是在哭，盛满了伤痛。 何安也跟着难受了起来，在心里狠狠地将网上那些不明真相就随意下定论的人臭骂了一顿。 他们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却在网上大放厥词，丝毫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给别人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他们自诩正义的使者，实则却是暴力者。 “网上的事我也看到了，你……那些人根本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你不用把他们说的话放心上。我们都相信你为人的。”何安眼神真挚地看着她，语气真诚。 朴实无华的安慰让好不容易才勉强稳住自己情绪的程渺渺突然一下子就崩溃了，委屈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何安哥……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啊……” “他们要我报恩，我报了，我现在只想安稳的生活也不行吗？我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他们要这样对我？他们是不是非要逼死我才肯罢休？” 何安迟疑了一下才走了过去，心无杂念地伸手将她抱入怀里，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无声安慰着。 程渺渺双手揪着何安胸前的衣服，将头埋在他怀里大哭了起来，狠狠发泄着内心的痛苦，愤怒和不甘。 何安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安慰开解她，现在他才觉得自己嘴巴实在是太过笨拙了，连安慰人都不会。 要是老三在这，他肯定有办法，不然老二也行，他嘴巴最会说话了，三兄弟就他嘴巴笨，脑子也笨。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在这个时候给予程渺渺一丝温暖和支持。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一手抱着她，一手缓缓的、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头，没说话，只是动作间却带着浓浓的安抚的意味。 哭着哭着，程渺渺神智都有些恍惚了起来，好像自己回到了身份还没有被揭穿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不缺爱，她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有疼爱自己的爸妈，大哥虽然经常在国外，可打电话回来的时候也不忘关心她。 弟弟有时候很调皮，可也算乖巧。 可后来她失去了所有，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新生活，是不是马上又要失去了？ 她连这点温暖都留不住是吗？ 想到这，程渺渺更悲观了，不过好歹不再哭得那么伤心了，慢慢停了下来，就是止不住地直打嗝。 第66章 想过澄清这件事吗 何安给她倒了一杯水，在一旁的矮凳上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就是静静地陪着她。 这种时候有个人在身边心里确实会感觉踏实一些，无关其他。 人在脆弱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汲取旁人提供的安全和支持，不管这个人是谁，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程渺渺哭得太厉害，一直在打嗝，最后搞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何安哥，你怎么过来……呃，你怎么过来了？”程渺渺声音有些沙哑地问。 “我看到了网上的新闻。”何安倒也没有隐瞒什么。 程渺渺又沉默了起来。 何安想了想安慰道：“网上的那些话你不用太过在意的，本来就是互不认识的人，管他们说什么。我们都是相信你的，我和我妈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辞掉你的。” 程渺渺苦笑了一下，“何安哥，我是怕我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店是我们开的，我们想聘请什么人当员工是我们的自由。要是觉得膈应，那他们可以不来，我们又不会勉强他们。” 何安是有这样的底气的。 一来他们早餐店开很久了，基本都是熟客，彼此之间很了解，而且都是年纪偏大的人群。 这些人根本就不会管这些事，只要东西干净卫生，好吃不贵，他们就来！ 二来，和他们熟悉的都知道他们家也有一个现在在牢里，要是嫌弃早就嫌弃了！ 就只有那些闲着没事干的年轻人整天在网上拨弄是非，兴风作浪。 房子买了吗？车子买了？工资涨了吗？存款有多少了？自己想要买的东西买到了吗？男女朋友找到了没？家庭和睦不？ 生活中那么多事，那么多目标没实现，不知道把心思花在上面，努力实现，让自己过得更好，反倒在网上隔着屏幕上蹿下跳。 这对自己的生活有什么改善？ 在网上对着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破口大骂自己就能好起来了？ 何安是想不明白这些人的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脑回路又是怎样的。 别人的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坐过牢的人就不能重新来过了，就只能跟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躲起来不见人？ 那他们应该建议国家修改法律，把犯了错要进去的人通通判无期！ 有些错不可饶恕，不能原谅，可有些错是可以被原谅的。 “渺渺，你……有没有想过澄清这件事？”何安问。 程渺渺愣了一下之后很快就摇头了，“他们不会让我澄清的。” 她不想洗清自己的罪名吗？她想，她做梦都想让大家知道当年撞了人逃逸的人不是她，是程茜舞！ 可她说出来有人信吗？她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是程茜舞做的吗？ 哈，别说信了，他们只会觉得她恶劣，程茜舞都不计较她替她在程家享了十几年的福，还愿意接纳她了，她不但不感激，还要给程茜舞泼脏水。 简直就是不可救药。 他们只会觉得是她在嫉妒程茜舞，胡乱攀咬，然后会更加厌恶她，更加怜惜同情程茜舞。 更别说，程家和覃柏深能让她把事情说出来？ 不可能的！ 而她拿什么跟程家，跟覃柏深斗？ 她现在连好好生活都没办法做到，还谈什么洗清自己的罪名啊！ 何安紧紧皱起了眉头，他也了解一下这个程家，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他们不想自己的亲生女儿坏了名声，就肯定会拦着渺渺，继续隐瞒真相的。 这样一来渺渺想澄清确实很难。 有钱人，钱一花，制造舆论，普通人根本比不过。 “那你想到要怎么办了吗？” 程渺渺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再不济咱们就当没事发生过一样，反正网上这些热闹，他们看看就算了，不会关注太久的。” 何安想了想也说道：“倒也是，网上天天不知道有多少事呢，网友忘性也大，或许过两天就忘记这件事了。” “何安哥，我没事的，你回去忙！” 何安过来就是想确认一下她人有没有事，现在看她没事，好像也冷静下来了，也就放心了一些。 大晚上的，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跟她一个单身女子待在这么狭窄昏暗的空间里。 对了，何安想起了一件事。 “渺渺，你有打算换新的住所吗？” 程渺渺心一紧，“何安哥，我……我是不方便再住这里了吗？” 何安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你别多想，只是我觉得这地方确实不适合你一个女孩子住，时间长了对身体也不好，只适合暂时过度住一下。” “你现在工作也有两个月了，手上的钱应该够租一套简单的房子了。住的地方条件好些，对你也有好处。该花的钱还是得花。” 顿了顿，他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有帮你留意，有几个我看着觉得挺合适你的。” “地方不大，就是一居室，还有阳台呢，也可以做饭，面积是小了些，但该有的都有，重要的是价格不贵。” “你要是愿意，改天我带你去看看，合适的话尽早定下来，免得被人租了去。” 程渺渺闻言松了一口气。 不是嫌弃她就好，她还以为是何安哥知道了她以前的事，心里膈应，所以不想让她住这了呢。 “那明天我们去看看！” 程渺渺确实是想省钱，住这里红姨不收她租金，她自己是挺愿意缩在这里长住的。 可她也知道这样行不通，她不能长时间占红姨便宜，人的感情不能这样消耗掉。 能租个合适的房子，只属于自己，也挺好。 就是她现在有些发愁，要是咖啡店的工作没办法一直坐下去，那她就少一份收入了……没关系，她再找就是了，实在不行，她到工地搬砖去！ 她有的是力气！ 第67章 有过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北城某个小区，其中一个单元顶楼大平层。 魏文彦从浴室走了出来，一手拿着毛巾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短发，一手走到桌子前拿起了手机，恢复了几条信息才放下手机专心擦头发。 等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他才丢开毛巾重新回到了书房，简单地处理了一下白天没有完成的工作，这才回到卧室。 临睡前照例浏览了一下各大软件上的新闻，看到某博热搜上的话题，他感兴趣地挑了挑眉，点击了进去。 也看到了网友或客观，或偏激的评论，摇了摇头。 不过这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听说她已经出狱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重新适应社会，新生活开展得顺不顺利。 算算，也快到回访的时间了。 才这么想着，自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一看号码，挑了挑眉，滑下了接听键。 “晚上好，典狱长，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手机那头传来了典狱长的声音。 “你还记得之前你来监狱治疗过的那位病人吗？叫程渺渺的，她表现良好，前两个月已经提前出狱了。” “但是鉴于她当初在监狱里的情况，我们觉得还是非常有必要了解一下她出狱之后的生活，看她是否适应。” “再者，我也是有些担心，所以希望你能抽出时间去回访一下，确认一下她现在的精神状态。” 程渺渺这个名字他当然记得了，事实上他刚刚才想起她！ “当然没问题，事实上我刚刚才想到她还有回访的事。” “那就好，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魏文彦轻笑了一声，“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不过我接下来几天有事要出国一趟，恐怕得回国之后才能回访。” “十天半个月的不影响，你先处理自己的事。到时候有什么特殊情况再联系我。” “好的，你放心。” 和典狱长的通话很快就结束了，魏文彦脑海里浮现出了一道异常瘦削的身影。 骨瘦如柴，眼睛大大的，死气沉沉，还不到二十岁，却跟迟暮的老人一样。 眼睛一眨不眨，动也不动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莫名地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因为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生气。 说她是木偶，可她会动，会说，会跳。 说她是人，那时候她身上基本没有了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要么死气沉沉，要么爆发起来就是疯狂的自虐。 她是他这几年遇到的极为极端的病例。 他费了好大的功夫和心思才将她病情稳定下来，又费了将近一年时间才将她拉回到了正常状态。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出狱之后生活正常，她的精神状态应该也能保持一个正常的状态。 可要是…… 魏文彦是一名心理医生，他开的诊所和北城的监狱有合作。 他们会定期给监狱里服刑的人进行心理筛查，出现了心理毛病的也会帮助治疗。 合作已经有几年时间了，每年监狱里出现心理问题的人都不少。 问题或大或小，一般都是服刑人员居多，偶尔也会有工作人员。 两年多前他就接触到一个病人，接触的时候她病情已经非常严重了，出现了严重的自残行为，同时伴随着长时间持续的厌世，自我怀疑和否定。 他检查过后发现她还有拘禁性精神障碍。 棘手的是她并不想配合治疗，相反，还非常的抵触。 甚至可以说她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要治疗的意愿。 他接手之后为此也是愁掉了不少头发，到最后他甚至已经动了给她催眠的冲动。 幸好后来事情出现了转机，他和其他同事到底还是将她拉了回来。 这个病人就是程渺渺。 这个案例说起来还是他的骄傲，他可不能让她出狱后毁了，她得继续好好，乐观，积极的生活才对！ 第二天程渺渺来到早餐店忙活就注意到今天似乎有不少异样的目光在打量自己。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直到有个客人明目张胆地开始刁难她。 “去去去，谁让你端过来的，一个坐过牢的人，这么晦气，你把东西端过来，万一我占上你身上的晦气怎么办？” 程渺渺顿时就僵在了原地。 原本热闹的店一下子被按了暂停键，寂静了一瞬，回过神来之后店里的客人反应不一。 “啊？坐过牢？谁？” “不是真的？请一个坐过牢的人当员工？” “天啊，真的假的，不会有什么危险？” “算了，我们快点吃完走，以后不来了，吓死人！” “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话的？坐过牢怎么了？坐过牢的人就罪该万死，就不能出来工作了？坐没坐过牢影响你什么了？碍你什么事了？”老李今天刚好在，听到这些难听的话顿时就拉下了脸。 “就是，关你什么事？有得吃还塞不住你的嘴巴！嫌弃你就别来啊，这么多早餐店，你上别家吃呗！” 刚挑起事的人不服气了，“什么关我什么事，他们既然开店了，做服务的，我就有来店消费的自由！你不能给客人提供良好的服务，你做什么服务行业？” “坐过牢怎么了？坐过牢就证明这人人品不行，要不然怎么会坐牢？谁知道她会不会哪天心理扭曲，在早餐里偷偷下毒？” 这话一下子就戳中了不少人心里的最担忧的事。 很多人下意识的不喜欢坐过牢的人其实就是觉得坐过牢的人人品道德素质不行。 虽然说出来了，可出来了不代表就真的改过自新了。 万一是没改过自新的，反而更加的反社会，哪天突然就发作了，那肯定是身边的人最先遭殃啊！ 在早餐店上班，还真的很有可能会发生这人说的事！ 万一这人在豆浆里，在粥里下了毒……那后果不敢想象！ 这么一想，除了几个熟客，其他客人都开始骂骂咧咧了起来，确定这人是程渺渺之后，有些偏激的甚至想直接动手！ 何安见状连忙走了出来，挡在了程渺渺面前。 第68章 再闹事就报警了 “如果你们还在这里闹事，我就报警了！”何安冷着脸，一点也没退缩。 一听报警，吵吵嚷嚷的人冷静些许，还是有点忌惮的。 “算了算了，这样的店以后我可不敢来了。” “就是，非要找个坐过牢的人来当服务员，这是什么臭毛病，爱好特殊，该不会这老板也是个变态？” “走走走，太可怕了，以后都不来了！” 除了几个熟客，其他人就算有迟疑的，见那么多人都走了，也坐不住跟着起身走了。 有几个还浑水摸鱼，账单都没结就跑了！ 只不过几个熟客也没了吃早餐的心情，一大早的，就来了这么一件事，谁还有心情啊，哪怕跟他们无关，可到底也被影响到了。 几个人快速吃完结完账就走了，也没说什么。 最后就剩老李还坐在那。 程渺渺愧疚不已，眼眶红红的，她侧过头飞快地伸手抹了一下眼角，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红姨，何安哥，都怪我，我不知道会闹成这样，我以为……” 赵红倒是乐观，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管他们做什么！你可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明明是这些人不辨是非。” “走就走，我还能偷偷懒，歇息会儿，不用累得跟牛马一样。” 何安也没把这事放心上。 他们是请了个刚出来的人当员工，那又怎么样？做什么坏事了吗？破坏社会稳定了吗？偷鸡摸狗了吗？ 都没有！公序良德也没有违背，既然这样，那就是他们的自由。 食客有选择来和不来消费的自由，但他们无权干涉早餐店该聘用什么人来当员工！ 他们只要不做违法，违反道德的事那就没错！ 老李倒是淡定，不慌不忙地把自己的早餐吃完，还擦了擦嘴巴，这才说道：“渺渺，你红姨说的对，这件事你用不着放心上，那些人就是闲着慌，过几天就忘记了。” 赵红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冒出了个念头，把大勺子一扔，“嘿，我看干脆我们就放假几天休息好了。” “这一年到头，忙个不停，也没个时间休息。这早餐店一做就是二十几年，我这大半生都耗费在这了。” “儿子！咱们休息几天，出去玩玩！就去你弟上学的地方怎么样，顺便看看你弟。” 提到小儿子，赵红就忍不住念叨了起来。 “你说你弟，别人家的孩子，一放假就往家里钻，你弟倒好，短的假期不回来，长假期也不回来，他是不是把这个家忘记了？小没良心的，白眼狼……” 老李一听也觉得她这个主意很不错！ “哎，这个主意好啊，你们两母子这么多年一直没怎么休息过，平时舍不得，现在既然有人闹事，那你们干脆避几天。不用闹心，还能趁机出去散散心，多好啊！” 这么一说，何安也心动了起来。 就是…… 他望向了程渺渺，“渺渺，不如你也跟我们一起！” 程渺渺有些傻了。 怎么就说到休息放假出去玩了？ 话题转得太快，她都跟不上了！ “对啊，渺渺，你也跟着一起，反正咱们都这么熟悉了。” “你留下来也上不了班，也不知道那些人会闹几天，搞不好我们一走开，他们就歇了这闹腾的心思，等我们回来一切就都正常了。” 老李在这个时候也说：“渺渺，你也跟着出去散散心！” 昨晚他也跟闺女谈过这件事，听他闺女的意思，这事一两天的估计没法搞定。 接下来几天肯定还有人抱着各种目的去咖啡店的，要是看到渺渺，难说会发生什么事。 程渺渺一听就明白过来了。 只是……也没这么奢侈，她还是个穷光蛋，连租房的钱都没有，就去玩了？ 而且说好了今天去看房子啊，也不知道租房要花多少钱呢。 租金押金什么的，交了她手上估计就没剩什么钱了，她还得吃饭呢，总不能把钱花在玩这件事上，然后饿肚子。 囊中羞涩让程渺渺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大家都知道，可直接说出来还是觉得丢脸的。 她想着要婉拒，“我就不去了，红姨你和何安哥去看亲人，一家团聚，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哎，什么一家团聚，我就是去看看那小子还活着没，一点消息没有，不回来也不打个电话。我也得看看他一个人在那边有没有背着我和他大哥做些不该做的事。” “渺渺，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和你何安哥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也穷着呢，咱们去穷游，花不了多少钱。咱们人多，分摊下来钱就花不多了。” “再说了，你不去，我和你何安哥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共同话题？搞不好一路上我还能让他气出病来！” 何安听得嘴角直抽，哭笑不得。 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妈为了哄渺渺跟着一块去也是费心了，不惜这样拉踩他这个亲儿子。 得亏他们是三兄弟，要是当年赵红女士生了个女儿，他们兄弟估计就没有任何家庭地位了。 老李也劝着，“别想了，渺渺，就一块跟着去，跟你红姨有个伴。做人嘛，就要及时行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程渺渺自己其实也是有些心动的。 她自己也知道，这件事三两天的应该平息不下来，上班上不了，这个时候她也不敢到处转，那还不如…… “那、那我也跟着一块去！” “这就对了嘛！” 说干就干，赵红当即吩咐大儿子，“阿安，你现在就买火车票，订酒店，再规划一下行程，等事情安排好了，再发个信息给你那不知道有没有消失的弟弟，跟他说一声，免得到时候我们过去找不到人。” 不说还好，一说何安也有些期待了，而且……他忍不住偷看了程渺渺几眼，悄悄红了耳垂。 程渺渺没注意到这些，说：“何安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你说，我也不太懂这些。” 以前出去玩哪里需要她费心思，她只需要人出现就好。攻略，行程，酒店，景点，甚至是行李都是佣人帮忙收拾的。 何安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微微凝了凝。 渺渺以前是千金小姐，她……能适应他们穷游的方式吗？ 第69章 把他拉黑了 暂时闭店休息出去散散心的事就这么决定下来了。 何安找了几个机会单独问程渺渺。 “渺渺，那个，就是我们出去玩……我们可能就是条件不会很好——当然了，也不至于很差，就是普普通通，可能和你以前……”何安吱吱唔唔的。 程渺渺一下子就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了，不由得有些好笑，“何安哥，你忘记了，我坐过牢的。监狱里什么条件没坐过牢的人应该都知道。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只会享福的千金小姐吗？” 何安一想也是，他挠了挠头，“对不起啊，渺渺，我不是怀疑你，就是有些担心你不习惯……” “没事的，何安哥，我明白，不用担心我，你们怎么安排我就怎么跟着你们。你们都不嫌弃我了，我哪里会不习惯？” 何安有些不高兴了，“渺渺，以后你可不许说什么嫌弃不嫌弃这样的话了。” “咱们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和我妈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也了解，你要是再这么客气，就是不把我们当自己人了。” 程渺渺在嘴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以后再也不说了。 “那你先把自己的行李收拾一下，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这么快？” 何安笑道：“既然闭店休息出去散心，当然是越快越好了。要不是今晚没票了，咱们今晚就出发。” “好，我这就收拾行李！” 其实不止程渺渺他们关注网上的事，姚子琛他们也知道了，也在关注。 时间回到前一天晚上。 姚子琛看到网上的新闻是火冒三丈，直接就破口大骂了。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程渺渺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很难过，还有那些人到咖啡店去闹事，她有没有被欺负。 他当即就拿起了手机要联系程渺渺，结果一直打不通，发信息，看到那个红色感叹号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瞪着屏幕好像不认识一样。 正好他和朋友在酒喝酒，手肘撞了撞身边的朋友，将屏幕递了过去，问：“这是什么意思？” 朋友凑上去一看，乐了，“哟，你这是被拉黑了呀！” “你确定这是被拉黑了？” “当然确定了！你就是被对方拉黑了！” “你看，上面写着呢：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要是被删了，就应该是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对方朋友，请发送朋友验证请求……你这就是被拉黑了，你被拉黑了！” 生怕他不信似的，朋友还一个劲儿地强调。 姚子琛一巴掌将他的脑袋推到一旁，瞪着眼睛看着屏幕，气得七窍生烟。 拉黑了！他被程渺渺拉、黑、了！ 哈！笑死人，他被拉黑了！ 他做错什么了？她凭什么拉黑他？ 他把她当朋友，当妹妹，一直关心她，担心她，她倒好，先是对他冷言冷语，现在更是直接把他拉黑了！ 在她心里，她到底有没有把他们这些人当朋友？她到底在矫情什么？ 当年她坐牢又不是他的错，她迁怒到他头上做什么！ 姚子琛是越想越气，狠狠灌了一杯酒，赌气地想既然这样，那他就索性不管了！ 他也不是什么很贱的人，要一直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 想是这么想，可心头上那股火气是怎么都消不下来，他直接给阮文康打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问道：“程渺渺有没有把你拉黑了？” 阮文康还以为他发什么神经，说半天也没说明白。 刚好他也在附近，他就过来了。 俩人很快就碰面了，坐下来之后阮文康听了他的话拿出自己的手机测试，发了个信息——很正常！ 虽然程渺渺没有回，但也没像姚子琛那样红色感叹号加提示。 这下姚子琛是真的气炸了。 阮文康挑着眉，“你做什么事让她把你拉黑了？” “我做什么，我也想问，我到底做什么了，让她把我拉黑了！我什么都没做过，我还一直担心她，她倒好，嘿，把我拉黑了！够绝的啊！” “这就奇怪了，没道理啊。她既然加了你，如果没发生什么，她不可能无缘无故把你拉黑？拉黑你，但是没拉黑我，证明问题出在你身上。”阮文康很冷静地分析着。 姚子琛可不承认，“胡说八道！我什么都没做过！我是无辜的，是她莫名其妙！” “要不我打电话给她问问，顺便关心一下今天的事？” 姚子琛拦住了他，绷着脸，“问什么问，人家都把我拉黑了，我还凑上去问，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关心？你可拉倒，别自作多情了，人家一点不稀罕咱们的关心！” 一听这话阮文康就知道他是真的被拉黑这事给气着了。 “那真不管了？” 姚子琛斜睨着他，“不管，人家翅膀硬着呢，用得着我们多管闲事吗？” 阮文康耸了耸肩，“我就是怕你心软，到时候又后悔。” “嗤，我后悔什么？我是人家什么人啊，好友都不是，我担心什么呀，我有这么闲吗？” 阮文康撇了他一眼，也不揭穿他。 一口一口人家，气得不轻啊！还阴阳怪气的，啧，幼稚。 依他看，还是直接问清楚的好。 不过被拉黑的人不是他，子琛自己不乐意问清楚，他也懒得管。闹得跟两小孩子似的。 正说着，姚子琛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滑下了接听键。 “茜舞，有什么事吗？” 程茜舞在手机那头说了几句，姚子琛先是蹙起了眉头，似乎不太赞成的样子，不过最后他还是嗯了一声。 等他结束了通话阮文康才问了起来。 “怎么？” 姚子琛手里拿着酒杯转着，眉头微微皱着，“茜舞让我们不要插手渺渺的事，说是正好趁此机会让渺渺明白这个社会不是那么友好的。” “等她跌跤，摔痛了，自然就会回家寻求温暖和保护了。” 阮文康想了想觉得这样也没错，不失为一个法子。 “可这样一来，渺渺岂不是要……” 阮文康知道他想说什么，他安慰道：“渺渺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就是一个寂寂无闻的普通人。公众不会对一个普通人保持多久好奇心的。不管，网上的闹剧反而会消停得更快。” 插手管了，要是激起网友的反骨，反而会越闹越大，越闹越久。 第70章 太懦弱了 姚子琛认真地思索了一番，不得不承认确实有道理。 “行，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不管了。反正她把我拉黑了。”他撇着嘴，显然心里是非常在意这件事的。 不过也是，好端端的就被人拉黑了，换谁谁不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阮文康觉得自己要不还是私下问问渺渺——其实他也挺好奇的。 “希望渺渺这次能记住教训，不要继续这么天真下去了。” “早点回程家不是挺好的吗？现在程家这态度，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有什么好计较的？” 姚子琛始终想不明白，至于程渺渺说过的那些话，乍一听挺有道理，但细想就会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上流社会圈子里的肮脏事多了去了，她这个算什么？ 只要程家不倒，她的靠山就不倒，就没人敢嘲笑她，更别提欺负她了。 依他看，就是渺渺太懦弱了！ 她没有勇气面对那些，所以选择了逃避！ 阮文康倒是挺能理解的，子琛是自己神经粗所以觉得无所谓。 男人跟女人的思维不一样，她们更细腻，也更脆弱。 “渺渺已经成年了！”阮文康强调。 所以真的用不着像担心一个孩子一样担心她。 姚子琛沉默了一下，“我总觉得她才刚十八。” 阮文康残忍地提醒他，“她在监狱里生活了将近三年，监狱那种地方，不管柏深和程家再怎么打点安排，该接触的她都会接触。她不可能一点都没有成长到的！” 所以根本不用太过担心。 他反而有点不理解程家为什么非要接她回去。 她和茜舞的关系本来就尴尬，就算茜舞自己不介意，那渺渺呢？她夹在中间多为难，不用细说。 现在渺渺自己愿意在外面生活，程家不放心，给钱就是了，非要她回去做什么？ 不过这是别人的家事，阮文康才不会多嘴。 姚子琛终于听出了点什么，扭头看着他，“不是，你什么意思啊？你到底站在哪边的？” “你三岁小孩子吗？还站在哪边。我说的是实话，你这么爱操心，赶紧结婚，生一个孩子，你就有操不完的心了。”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这能一样吗？” 阮文康瞥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渺渺呢！” 姚子琛瞪大了眼，“瞎说什么呢你！我们一起长大，我关心她很正常？你这样的才不正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讨厌她呢！” “讨厌说不上，但多喜欢也谈不上。”阮文康坦然承认，耸了耸肩，“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太喜欢脾气娇纵的女生。” 偏偏渺渺就是这种任性的女孩子。 要不是一块长大，他根本不会理睬。 姚子琛当然知道了。 “哼，我懒得跟你说！我喝酒了，你送我回去！” 阮文康：“……” 失策，自己巴巴地过来给人当司机了！ 就因为程茜舞打的这一通电话，姚子琛才没有去管这件事，没有及时联系程渺渺。 程渺渺当然也没期待过，她自己说了要撇清，不想和过去有牵扯，自然不会一出事就巴巴地想着别人能来帮自己。 她收拾好行李，第二天就随着赵红和何安早早上了火车，直奔距离北城八百公里的淮城。 他们运气不错，临时出发也买到了一起的座位，三人刚好坐了一排。 在位置上坐下来放好随身行李之后何安就打开随身的包包，将准备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都是些吃吃喝喝的，像是小零食啊，饮料之类的，还挺齐全呢！ 程渺渺瞪大了眼，“何安哥，你怎么准备了这么多呀！” 该不会是包里装的都是些吃的？ “咱们得坐好几个小时呢，不准备点吃的，怎么打发时间？” 赵红对这个儿子是很放心的，办事妥当仔细，看，还给她准备了瓜子呢！ “渺渺来，看喜欢吃什么就拿，要不是不方便，找个人咱们都能搓麻将了！”赵红有些可惜地说着。 “我不会搓麻将呢！”程渺渺也同样可惜，听说搓麻将挺好玩的，她以前只见过别人玩，自己是没玩过的。 赵红已经开始嗑起瓜子了，面前放了一个袋子，瓜子壳就吐到袋子里，一边嗑一边说：“没事，以后有机会我教你，这个很简单的！” “我也可以教你，我玩得挺好的。” 说着程渺渺都开始期待起来了，“好啊好啊，等回来有时间，红姨和何安哥就教我怎么玩搓麻将！” 赵红性子直爽，好相处，坐火车也不例外，三两下的就和对面座位上的人聊了起来，热火朝天的。 对面坐了三个大妈，和赵红年纪差不多，聊起来才发现三人原来是闺蜜。 年轻的时候忙着工作，忙着照顾孩子，照顾家庭，根本没时间出来玩。 现在年纪大了，肩上的担子轻了，总算是有机会结伴出来玩了。 “只要有心，永远不晚！你们这样才叫人羡慕呢，能和自己的老闺蜜一起出来旅游，多好的事啊！”赵红是挺羡慕的。 自己年轻时的朋友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了，天南地北，早就失去了联系。这些年她忙着赚钱，心思全放在了早餐店上，根本没什么时间去交际。 朋友也是有的，就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羡慕啥啊，你这不也挺好？这是你儿子和儿媳妇？你儿媳妇长得可真俊！” 程渺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阿姨在说什么，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急忙摇头摆手，“阿姨，您误会了，我不是……” 何安有些黝黑的脸也跟烧红的铁一样，又是尴尬又有点害羞，忍不住偷偷瞄了程渺渺一眼，又飞快地收回了视线，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却被赵红抢先了一步。 她哈哈大笑了起来，“老姐妹，你可就误会了。这大个头确实是我儿子，可这闺女却不是我儿媳妇，我这儿子怕是没这个福气娶到这么俊俏的媳妇咯！” 知道是误会一场，说话的阿姨也笑了起来，“敢情是我看走眼了，以为你们是一家人呢！” 赵红道：“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了！” 对面的阿姨听到这话就理解成了何安和程渺渺只是暂时没成事。很快就聊起了别的话题，气氛热闹而愉快。 第71章 要把程渺渺的个人信息扒出来 几个年长的压根没把这误会当回事，说清楚就过去了，愉快的聊起了其他事，唯独两个当事人，还是坐在一起的，就有些尴尬了。 程渺渺喜欢靠着窗坐，原本是打算让赵红坐中间的，可赵红却说自己喜欢坐过道，上厕所，去接水也方便。无奈，何安一个大个子就好挤在中间了。 大家都熟悉，无所谓，可偏偏刚才那个阿姨这么一说，整得俩人都尴尬不自在了起来。 程渺渺当然不会自恋地认为何安对自己有什么心思，她就是担心红姨会不会多想。 毕竟作为一个母亲——她觉得大多数母亲应该都不会希望一个坐过牢，学历又低的女人攀上自己儿子的。 她现在是没心思想这些男男女女的事，就想着好好赚钱，让自己的生活安定下来。 过了会儿程渺渺没忍住，歪了歪头，靠近何安，低声说：“何安哥，你不要把刚才那个阿姨说的话放心上，她就是……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误会了，我、我没有那个意思的！” 何安闻言表情似乎僵凝了一下，接着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渺渺，我没有放心上，我自己什么情况我知道，哪里会有女孩子看得上我啊！”他自嘲着。 程渺渺急了，“何安哥，你怎么这样想？你很好啊，真的！心善，又踏实，孝顺，还非常勤劳肯干，这都是很美好的品质！” 比有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好多了！ 别看那些人外表光鲜亮丽的，有几个不是靠家里作威作福？ 让他们靠自己，他们估计能把自己饿死！ 高不成低不就，除了吃喝玩乐，什么正经事都做不成。 “这有什么用？我没钱啊，长得又不好看。现在的女孩子都追求物质，要不就是相貌。谁愿意找个男人，跟着对方吃苦啊！” 其实他也不是没谈过，他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身边认识的人也给他介绍过对象。 有些成，有些没成。 成的那些一开始还好，可真正熟悉起来了，嫌他做早餐太忙，没时间陪她的有，觉得做早餐店油烟太重，太脏的也有。 甚至还有刚确定恋爱关系就提出要求，让他把早餐店转让出去，换到商业街做其他生意的！ 这样一来，恋爱关系肯定维持不下去了。 他总不能为了谈恋爱，生意都不做，不工作，哪里来的钱，没钱谈什么成家，养家？ 他也知道，好的女孩子也是有很多的……何安垂着头，偷偷看了眼程渺渺，肩膀耷拉了下来。 就是他没那个运气和福气，一直没碰上。 现在倒是碰上了一个，就是……估计也看不上他。 程渺渺摇了摇头，表情认真，“钱可以慢慢赚，容貌也会渐渐老去，只有品质才是最可贵的。人立于世，德行为先。” “那、那你愿意找……”何安涨红脸，将话憋了出来，“你愿意找这样的人和他在一起吗？” 程渺渺愣了一下。 她目前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 但她还是马上说道：“当然愿意了！将来我要是找男朋友，我肯定找人品好，对我好，也愿意吃苦，为人踏实的人在一起。我们有手有脚，可以一起努力赚钱！” 听到她这么说，何安的心定了下来，挠了挠头小声地说：“我也想找一个人品好，又踏实的女孩子。” “何安哥，你放心，你肯定能找到的！你还年轻着呢！” 何安眼睛都亮了不少，“你觉得我年轻？不觉得我老吗？” 程渺渺忍不住笑了，“何安哥你都还没有三十呢，怎么会老？你要是老，那三十几，四五十的怎么办？” “呵呵，也是，看来我是真的想太多了。” 坐在对面的闺蜜三人中途下车了，赵红失去了聊天的伙伴，加上已经坐了几个小时，人也开始泛起困了。 她干脆靠在座椅上打起了瞌睡。 何安注意到了，小心地扶了扶她，让她的头靠在了自己肩膀上。在这之前他还拿出来了一个颈枕给她套上，这样脖子就不会太累了。 程渺渺都看在眼里，更觉得何安人好了。 她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不断往后退的景物，眼里有着好奇。 坐火车她还是第一次，以前出远门都是坐飞机，就连坐高铁都是少数，更别提普通的火车了。 原来是这种滋味，比不上飞机高铁的舒适，可似乎烟火气息更浓厚。 以前是她看着别人，现在她已经是其中一员了。 在时不时的轰鸣声中，程渺渺的眼皮也逐渐打起了架，最后她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程渺渺三个没去看网上变成了什么样，既然决定出来散心，那就索性不管了。 就不信等他们过几天回来，健忘的网友还记得这件事，还会揪着不放！ 她倒是看得开，反而是赌气说不管她的姚子琛一早起来就拿起了手机，想看看热度是不是降下来，或者是干脆消失不见了。 可一看他就皱起了眉头，热度非但没降下来，还有网友开始喊着要把这个咖啡店员工的信息扒出来！ 他一急就直接给程茜舞打了个电话。 程茜舞一大早接到他的电话，笑盈盈地跟他道了早安，正想说什么，姚子琛就先一步将网上的事说了出来。 语气里难掩关心担忧。 隔着手机，姚子琛是没看到程茜舞脸上的笑容缓缓收了起来，眼神也冷淡了下来。 “子琛哥你先别急，我看看是怎么回事。我们程家有在盯上网上的事，不会任由事情往不可控方向发展的。” 一句话就稳住了姚子琛，有了她的保证，他很快就放下心了，没聊两句就挂了电话。很明显的这个电话就是为了程渺渺而打的。 程茜舞轻笑了一声，喃喃自语着：“程渺渺啊，我还真是小看了你的本事。没想到三年时间过去了，你还能勾得子琛哥替你操心。” 这可不行。 第72章 当初怎么不死在监狱里算了 程渺渺的事闹到了网上，程母是有些担心的，被程茜舞安抚了下来。 至于程父，心里有些不高兴。 毕竟闹大了，对程家，对公司都不好。 越是想就越是觉得程渺渺实在是任性太不懂事了，她真的要因为这点小事闹得家里鸡犬不宁，闹得公司股价下跌才满意吗？ “如果她真的不愿意回来，那就算了！由着她去！” 程茜舞听到程父这话连忙劝道：“爸，你别生气，这事也不是渺渺的错，不能怪她，只能怪那些网友太闲了。我会时刻关注这件事，不会让事情影响到公司的。” “至于渺渺，相信这次的事会让她明白的，只有回到家里才能过得安心舒适。” “姐，你管她做什么，她自己要犯贱你就由着她去呗！好好的富贵日子让她过，她不过，非得去跟那些底层人混，我看她就是在监狱里沾染上了坏习惯！” 程思远老大不高兴的，吃着早餐，把碟子弄得哐哐响，一张还略显得稚嫩的脸拉得跟驴脸似的。 程茜舞嗔了他一眼，“思远，不许这样说，渺渺也是你的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她？” 程思远直接不高兴地把叉子一扔，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往后退，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我才没有这么不自爱的姐姐，她当初怎么不死在监狱里算了！”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自己拎着书包就冲了出去。 程母忧心忡忡的，“思远这脾气是怎么回事，怎么越长大就越发暴躁了？” “妈，没事，他估计是昨晚没睡好呢。” 程父没说什么，径自吃着早餐，吃完最后一口才擦了擦嘴巴说：“茜舞，渺渺的事尽快处理了，免得影响到了公司。” “爸，你放心，我会的。” 程茜舞当然不会让这件事影响到程家，影响到公司了。 她早就安排好了，这件事只会影响到程渺渺。 但她打算再拖两天，她想看看程渺渺会怎么做。 可当她得知程渺渺和开早餐店的那对母子居然出远门，看着是去旅游了的时候，脸上轻松的表情就保持不住了。 这个时候她竟然去旅游了！是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吗？ 呵，坐过牢的人心理素质果然不同一般！ 事情没有如同自己料想的那样，程茜舞有些不高兴了，回到学校，好友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好友更加不肯轻易放弃了。 最后她被逼无奈似的将自己家里的事说了出来，最后有些低落地说：“如果当初我没有回来就好了，这样大家都好好的，不会因为我闹不愉快。” 能和程茜舞成为朋友的当然不可能是家世普通的人了，而且这人和程渺渺也算是老熟人了，还是覃家的人，覃柏深的堂妹。 “又是程渺渺是？”覃芮芯立刻沉下了俏脸。 “茜舞，你才是程家真正的千金小姐，程渺渺她不过是个小偷，偷走了你十几年的幸福生活，她还有什么脸面怪你？” “你回来之后非但没有怪她，还把她当亲妹妹，是她心胸狭窄，心思歹毒，处处为难你，嫉妒你，还陷害你，你还管她做什么？” “芮芯，你别这样说她。” 覃芮芯看着她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跟个包子似的，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还帮着她说话呢？是不是因为网上的事？这还不简单，让咖啡店把她炒掉不就行了！” 照她说，这咖啡店也是有毛病，非要请一个坐过牢的人当员工，这不膈应人吗？ 至于咖啡店老板不愿意炒掉程渺渺，覃芮芯压根没考虑过这个可能。 怎么会不愿意呢？一个员工而已，再请就是了。 一个员工能和自己的店相提并论？不可能！ 程茜舞蹙起了眉心，“这不好，毕竟是渺渺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 覃芮芯双手抱胸，“有什么不好的，你不是想让她回程家吗？” “不将她逼得走投无路她怎么会回去？你就是心太软了，这么温吞，要我说，找人去吓唬她一下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你千万别胡来啊！我也是不想让渺渺更加误会我。” “好了好了，这件事就别管了，交给我！”覃芮芯拍着胸口保证，“我一定帮你办妥了！” 程茜舞一脸的犹豫不决，覃芮芯看不惯她这瞻前顾后，又心软如泥的作风，径自决定了。 “好了，你别想这件事了，我们去看篮球赛！这两天咱们学校不是和淮城的学校有交流吗？今天安排了一场篮球赛，双方门面担当都要上场，我们去看看！” 程茜舞对这些兴趣不大。 覃芮芯回头朝着她挤眉弄眼了一番，语气暧昧，“我知道，你眼里只看得到我堂哥！” 程茜舞被她说得脸一红，满是羞涩。 覃芮芯拖着她一路狂奔到了球场，人群里，她一眼就被球场上的一道身影深深吸引住了，视线再也移不开！ 另一边淮城，程渺渺三人准时到达了站点，又换乘了两次公共交通终于顺利抵达了预定好的酒店。 这次何安订了两间房，程渺渺和赵红一间，他自己一间。 程渺渺当然不可能占他们便宜了，想着等回去之后再算算账，到时候一起把钱转给他们。 三人回到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看时间还不算晚，决定这就去学校找何睿。 何家三兄弟，老大何安，老二何智，老三何睿。 何睿现在就读于淮城大学，已经大三了，九月份就进入大四，他是何家三兄弟中最聪明，也是最会读书的一个。 而且性格上跟两个哥哥也完全不一样。 何安是憨厚老实，务实肯干，何智是性子冲动，但是十分仗义，是个非常讲情义的人。 而何睿从小就稳如老狗。 用何智的话来说，这个弟弟就跟狐狸似的，心眼子比莲蓬还多，偏脑子还特别好使，要说耍阴谋诡计，就没人干得过他！ 何睿会来淮城读大学当初就是因为淮城大学给出了他无法拒绝的奖金，要不然他能去更好的学校。 当然了，淮城大学在国内大学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淮城大学。 第73章 猎物 好不容易联系上何睿的同学，却被告知，何睿跟着辅导员还有其他同学到别的学校进行交流活动了！而且去的学校还是北城的大学！ 三人听了一阵尴尬的气氛立刻弥漫开了。 他们才刚从北城过来，何睿就去了北城……这是完美的错开了啊！ 再一问是什么时候去的，同学答曰：有两天了。 赵红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骂骂咧咧了起来。 “这个兔崽子好得很啊，都去北城两天了，愣是没跟我这个妈联系呢！长大了，翅膀也硬了，这眼里怕是没我这个妈咯！我看他以后别回去了，没良心的东西！” 何安对这个弟弟也是无语了。 平时不联系就算了，这都回北城了，怎么也不吱一声啊！ 这下好了，他们不知道他去了北城，跑来了淮城，撞了个空。 也不可能这就赶回去，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怕是要错开了。 程渺渺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脑子里一下子对红姨这个儿子就印象不太好了起来。 从红姨和何安哥的对话来看，红姨这个小儿子好像和他们的感情不怎么样，看着很像是单方面的冷漠。 平时不怎么联系，回去了也没有第一时间联系自己的家人，更别提回家看看了。 他难道不知道红姨会想念他，担心他吗？ “红姨，你别气，说不定其中有什么隐情呢。等联系上再问清楚！”程渺渺轻声安慰道。 赵红气呼呼的，“算了，不管他了，我们玩自己的！难得出来一趟，可不能让他坏了咱们的兴致！” 人不在，那就只能走了。 天已经渐渐黑了，三人品尝了一下当地的美食就决定回酒店休息，明天再去逛景点。 北城，大学里，一场篮球赛刚结束，大家都满头大汗的。 负责后勤的同学第一时间就送上了水和毛巾。 何睿一行人也不例外，得到了同样的关注和照顾。 他接过了同学递过来的水，拧开就仰头猛灌。 因为仰着头，猛地在喝水，喉结滑动得十分明显，来不及擦的汗水从额头滑落，顺着脸，下颚线又滑落到了脖子。 有几滴甚至落在了喉结上，随着他喝水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着，微微颤颤的，来回几次才不舍地继续往下。 何睿感觉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在盯着自己，他眉头一皱，将喝完的水瓶直接捏扁，扭头一看——身边站着个女同学，眼睛一眨不眨，十分大胆地注视着自己。 他嘴角扯了扯，习以为常了。 谁让他长了一张不错的脸，身材身高兼备呢？这种目光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也不断在增加。 “你好，我叫覃芮芯，是艺术学院大三学生，舞蹈专业。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系的？学的什么专业呀？”覃芮芯眼神直白地盯着何睿，毫不吝啬地表达对自己的兴趣。 何睿眼神冷漠，礼貌一笑，“不好意思同学，我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我是过来进行学习交流的。” “没关系啊，都是同学嘛，互相认识一下，我可以充当导游带你逛逛我们学校哦，逛北城也可以，我们北城有很多好玩好吃的呢！”覃芮芯非常热情。 何睿一点不为所动，“谢谢同学你的好意，但是真的不需要。” 正好有同学喊他，何睿礼貌一笑就转身走了，一记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覃芮芯。 覃芮芯有些痴痴地盯着何睿的背影，身边的朋友凑了上来，用手肘撞了撞她，“怎么，你看上他了？” 她也不害羞，大大方方的，“你不觉得他很帅吗？特别是刚才打篮球的样子！” “那你眼光可真不错！我刚给你打听过了，这人叫何睿，是淮城大学校草级的人物，堪称六边形战士！” 脑子聪明，但不是书呆子，在学校里很积极地参与各种活动，在学生会也占有一席之地。听说要不是没赶上，学生会主席都能轻松拿下！ 运动神经也很发达，学校里开展的各种运动比赛他基本都参加过，而且还都获得过奖。好像还自学了乐器和舞蹈！ 虽然不能跟专业的人相比，可也足够让人佩服了。 关键是就算是这样，人家学习也一点没落下，一直名列前茅，导师都争着抢着要带他。 听完朋友打听来的消息，覃芮芯眼里的势在必得的光芒更盛了。 “就是人家是淮城大学的学生，来咱们这里就是交流一段时间，完事就该回去了。” 覃芮芯一点没把这个问题放心上。 “怕什么，现在交通这么方便，又有手机电脑额可以随时视频，周六日，节假日坐飞机来回也很方便。” 只要她愿意，她下午坐飞机去淮城，早上又回来上课都可以！ 朋友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而且…… 她压低了声音，透露了最重要的一个信息，“这个何睿出身非常普通，当年就是冲着淮城大学给出的高额奖金才选择去淮城大学就读的。” 而芮芯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果然，覃芮芯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她还是一次有这种瞬间被击中，脸红心跳的感觉。 以往那些她当然也是产生兴趣了才会有所行动，可这次不一样。 就在她刚才一眼看到他在篮球场跳跃的身影时，甚至都没有看清他的正脸，只是看到一张侧脸而已。 她的心脏就猛烈地跳动了起来，有种被丘比特射出的爱情之箭射中的感觉。 兴奋，期待，甜蜜，冲动，还有迫不及待。 好像她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个人！ 他这么优秀，哪怕家世不显，想必家里的人也会同意的！ 只要和她在一起，他能少奋斗三十年！ 何睿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猎物。 他回到休息室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校直接回家给妈和大哥一个惊喜。 他已经跟辅导员说了，辅导员也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允许他离队和家人团聚一下。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联系家人，也是想着等忙完了正事有时间了自己再回去。 可他哪里想得到，自己回来了，妈和大哥却跑去了淮城啊！ 第74章 工于心计 何睿站在自家早餐店门口，看着上面贴着的告示陷入了沉默。 只见上面简单地写着店家休息，店主外出，几日后恢复正常营业。真是多一个字都没有！ 就在他茫然站在门口的时候，溜达过来的老李从他身边经过，走了一段路之后又掉头走了回来。 哎，他怎么瞧着刚才经过的那个小子好像赵家老三啊？可那孩子不是在淮城上大学吗？ 老李退了回来将何睿一阵打量之后确定了这人就是赵家的老三！ “哎，是阿睿啊，你怎么回来了？你妈和你大哥今天早上才刚走啊！” 何睿回过神来，辨认了半天才认出来眼前的老头是家里早餐店的熟客，姓什么来着？ 他迅速翻找记忆，很快就找到了。 “李伯，你说我妈和我大哥今天早上才刚走？他们去哪了？怎么突然休息了？” 他家里的早餐店就很少有休息的时间，也就过年的时候休息个三天左右，平时他妈和他大哥是舍不得关门不营业的。 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少干一天就少赚一天的钱！ 何睿意识到或许家里出什么事了。 难得见到何睿回来，老李干脆拉着他的手喋喋不休了起来，将最近发生的事通通说了一遍。 “就是这样了，你妈和你大哥想着多年来忙个不停，也少有休息的，干脆就趁着这机会出去散散心了。” “这不，你在淮城，也许久没回来了，所以他们就商量着去淮城了，还能顺便见见你，哪知道你怎么就回来了呢！” 看这事办的！ 出发前也不先联系一下，现在好了，他们去了淮城，阿睿自己跑回来了！ 何睿则是被老李口中的程渺渺吸引了注意力。 他可不像自己的妈和大哥，看谁都像好人。 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街上就连流浪汉都没有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无家可归？也就他妈和他大哥相信！ 何睿立刻将事情阴谋化了，同时给程渺渺扣上了一个怀疑的帽子。 虽然他们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可多年经营下来，多少也赚了一些钱。 搞不好这个叫程渺渺的就是冲着他们家这早餐店来的！ 蚊子再小那也是肉！ 至于网上的事，说不准就是她同伙干的，计划往前推动，这不，就引得他家里那两个动了恻隐之心，为了一个外人，连自家生意都不做了！ 这还是第一次见！ 还没见面，何睿就已经在心里给程渺渺打上了一个工于心计的标签。 老李可不知道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只问道：“阿睿啊，你会在北城待几天啊？要不你联系你妈他们，看是让他们回来还是让他们在淮城等你回去。” “好的李伯，我会联系他们的。我这次是和学校的老师同学过来学习交流的，待不了几天。既然他们没在，那我就先回学校了。” “哎，好好好，你一向读书厉害，好好努力，将来也能帮你妈和你大哥。特别是你妈，辛苦了一辈子，以后你们三兄弟可要好好孝顺她！” “我们会的！” 老李念念叨叨了一会儿才和何睿分开回家去，何睿则是回了学校。 回到学校暂住的宿舍他才给自己的妈和大哥打了电话。 打赵红的通了，但是没人接听，他才又给何安这个大哥打，幸好这个通了，最后也有人接听。 不等他开口问，那边何安就先将他一顿训斥，何睿老老实实地听着。 不管是赵红还是何安，他都是十分尊敬的，他也知道何安这个大哥牺牲了多少。 等何安训斥完了，他才问道：“你和妈打算在淮城那边待几天？” 何安答了，他嗯了一声，“那你们在淮城好好玩着，我过两天也回去了。我们这次过来大概也就是一个礼拜。” 他已经到北城两天了，算上今天就是三天了，不出意外的话赶回淮城还能和他们见上一面。 他倒是要看看出现在妈和大哥身边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妖魔鬼怪！ 何安在一开始知道弟弟回北城了也是有些生气的，生气他跟家人没个商量联系。 可到底是自己的弟弟，现在一打电话，听他解释了一番，心里那点气马上就消了，叮嘱了他几句。 临挂电话，何睿还是想和赵红聊聊的，可惜赵红这会儿还生气呢，何安也没办法强迫自己的妈接电话啊！ 何睿没办法了，只好挂了电话。 “妈，你看你，一把年纪了，你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和阿睿闹脾气呢？”挂了电话，何安眼神无奈地看着赵红。 赵红哼了一声，不服气了，“怎么？这就嫌弃我年纪大了？谁说年纪大就不能发脾气的？你弟那小子不给他一点教训，他都不知道改改自己身上的臭毛病！” 她也不是真的生气，就像她说的，得让他改改。 他自己一个人在外地念书，什么都不跟家人说，遇到什么事，他不说他们就不知道。 要是哪天遇到什么大麻烦呢？他也要瞒着家人自己扛过去吗？ 这老三思想有问题！ 一个人独立是没问题的，可太独立就不对了！什么事都想着自己解决，不麻烦家人，这还算什么一家人？ 将来他谈恋爱了，要结婚了，是不是也能自己一个人就去领证了，然后才把人领到他们面前，告知一声，说他结婚了？ 何安当然知道这个弟弟什么问题了，听到她这么说也不帮他辩解。 “也是，老三确实要教训一下了，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妈，你别气，气坏自己身子就不划算了。” “我哪能被他气着啊，我就是故意不接他电话，让他急！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程渺渺在一旁看破不说破，只觉得他们一家人的感情是真的好。 互相惦记，挂念，都把对方放心里，是真实的，不像她以前看到的，总感觉隔着一层纱。 第75章 上门威胁 程渺渺三人在淮城游玩了起来，是真的一点没再关注网上的事。 李容卿几个倒是每天都盯着的，也看到这件事的热度一天比一天低，心里都松了一口气，想着等程渺渺回来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上班了。 “你们老板呢？把你们老板喊来。” 胡雪拿着餐牌才走到桌前，刚落座的客人就有些傲慢的说着，带着命令的口气。 胡雪的表情立刻就变得警惕了起来，防备地盯着这人。 覃芮芯斜睨了她一眼，强调：“我要见你们老板！” “你等等！”胡雪也不好直接拒绝她，因为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想了想还是决定让老板自己来解决，估计又是因为渺渺的事。 不然的话一般的客人哪里会要求见老板，还是这种态度，让人一眼就厌烦得很。 她转身去办公室找李容卿了。 李容卿听完她说的话眉头一皱。 胡雪小心翼翼地瞧着她，“老板，这事可不能怪渺渺啊，也不是渺渺让她来的。” 李容卿横了她一眼，“瞎操心什么呢，我是喜欢迁怒的人吗？” “当然不是了，我这不是担心外面的那个人来者不善吗？”胡雪立马笑嘻嘻的。 “来者不善，我也不是什么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啊！” 讲道理的她可以听听，不讲道理的，不好意思，她不奉陪。 她只是不想惹麻烦，不代表她害怕惹麻烦。 “行了，我去看看，你忙去！” 李容卿不紧不慢地从办公室走了出去。 覃芮芯都已经不耐烦了，她觉得这咖啡店老板应该马上出来见自己才对，磨磨唧唧的，是不把她当回事吗？ 等看到李容卿，她有些许意外。 没想到这个咖啡店的老板是个女人，还是个年轻的漂亮女人！ 她看到网上那些，还真以为这咖啡店老板是个男人。 而且是那种猥琐的色狼，看中了程渺渺的相貌，垂涎她的美色，所以才不顾她坐过牢的经历让她到咖啡店上班呢。 “你就是咖啡店的老板？”覃芮芯有些怀疑。 李容卿从容地坐了下来，“我是这里的老板，我的员工说你要见我？” “请问你是对我们的店有什么建议吗？或者是我们咖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你愿意提供什么良好建议？” “哼，我就不信你猜不到我是为什么来的。”覃芮芯也不准备跟她绕弯子，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呢。 要不是为了茜舞，她才懒得浪费她的时间来处理程渺渺的事。 李容卿但笑不语。 “我要你开掉程渺渺！”她直白地要求。 李容卿佯装不解，“为什么？我觉得她在我这里上班，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困扰。” 覃芮芯没想到她还问为什么，气怒地一拍桌面，柳眉倒竖，“为什么？她一个坐过牢的，我嫌膈应，恶心，不行吗？” “当然行了，这是你个人的自由！” “但好的咖啡店有很多，如果你因为程渺渺坐过牢而心里觉得膈应，不想要她服务，甚至因为这件事不愿意进我的咖啡店，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你可以去其他咖啡店消费的。” 覃芮芯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听到了什么！ 这、这……这是一个求着消费者上门消费的老板该有的态度吗？ 她这是什么意思？她是在嘲讽她吗？ “你！你这是给脸不要脸！” 李容卿微微皱起了眉头，为了她失控而显得有些尖锐的声音，“这是哪里的话？我只是在建议你，真诚地建议你，并没有其他任何的意思！” “咖啡店千千万万，不爱来我这里消费的，我只能建议去其他咖啡店了！这有什么不对吗？” 就是明面上这话没有任何不对，所以覃芮芯才气，她就是觉得她在嘲笑讥讽自己！ “你信不信我有能力让你这店开不下去！”覃芮芯压低了声音威胁。 李容卿微微一笑，“当然，我很相信的。我猜测你的家世不低，或许也是北城什么大家族的千金小姐，想拿捏我这个小小的老百姓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但是我也希望你能明白，现在的社会已经不是以前的旧社会了，没有阶级之说。你如果要仗势欺人，闹大了，我得不到好处，你的家族也会名声受损。” “程渺渺不在这里上班，也总会在其他地方上班。她是坐过牢没错，可这个社会其实还是很有包容性的，嫌弃的人有，不嫌弃的人也有。” “你毁了她一份工作，两份工作，还能毁十份，百份？”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到时候渺渺来个直播当着镜头哭诉一番，最后倒霉的人还说不定是谁呢。 只不过不到那种地步，她也不想走这步棋，相信渺渺也不愿意。 覃芮芯气怒不已，口不择言地说：“有病你，我只不过是让你辞掉程渺渺，你照样就是！” “你不愿意是不是你自己也有过同样的经历，你这咖啡店就是罪犯的窝？还是你自己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李容卿脸上的表情都不带变一下的，“小姐，我提醒你，你这样已经涉嫌污蔑，我是可以告你的。我店里有实时监控，同步录像和声音，可以作为证据呢。” 覃芮芯一噎，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落她的脸！ 又是和程渺渺有关！ 气死她了！ “你！你给我等着！”覃芮芯甩下一句狠话，气冲冲地拎着自己的包踩着重重的脚步走了。 李容卿无奈地摇了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啊，也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小姐，真是没被社会毒打过。 真以为有钱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小心哪天栽了个大跟头，把自己的家族都连累了。 不过这一个个的怎么都想着找渺渺麻烦啊？看不出来啊，渺渺以前这人缘看着不太好呢。 她看着渺渺挺好的啊，跟小白兔似的，好看又可爱。 怎么这些人一个个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吃她的肉一样？ 李容卿有些好奇程渺渺出事前的故事了。 她起身就看到胡雪和段江哲俩人鬼鬼祟祟地在一旁想偷听又不敢的样子。 “干什么呢你们两个？别以为客人少了就可以偷懒啊！小心我扣你们工资！好好干活，过几天渺渺就能回来上班了。” 这话就像是给胡雪和段江哲吃了定心丸一样。 第76章 这是他拍过最好看的照片 程渺渺跟着赵红两母子在淮城玩，还真是体验到了以往没体验过的旅游生活。 以前她出来游玩，走的就是高端的路线。 行程有专人安排，住的是最高档的酒店，坐的车也是最豪华的，还有专门的导游，或者是专职的旅游团队，吃的都是当地最负盛名的高档餐厅，私房菜。 可这次，他们走街串巷一样。 去的是小众的景点，吃的是藏在小巷子里，只有当地人知道的美食。 住的酒店不高档，可也干净整洁，还方便，出门就是公交站。 一路上他们还遇到很多人，红姨是个热情开朗的人，什么人她都能聊上几句，没两下就和人聊成了好姐妹，好兄妹，一口一口老姐妹，老大哥地叫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伙人出来旅游。 “哇，这里的景色真好！” 程渺渺三人今天来爬山了。 一开始她和赵红还觉得这天气爬山太热了，可等到了山顶的时候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程渺渺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眼，微微仰着头，嘴角微微带笑，张开双臂。用心地感受着山上的微风从身边轻拂而过。 脸上的毛孔似乎都张开了，在呼吸着新鲜空气一样。 清新的氧气带着山间花草的气息进入鼻腔，顺着气管到了肺部，最后再扩散到血液里，整个人仿佛被洗涤过了一般，有种置身于森林中的错觉。 何安站在她身边，有些出神地看着她，觉得她此时美得让人舍不得眨眼，嘴角的笑容如同蜜一样，甜滋滋的 他鬼使神差地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对着程渺渺，将她此时此刻的神态拍摄了下来。 完事了感觉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将手机藏了起来，眼神飘忽，假装自己在看风景。 就是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当年自己参加体育考试考八百米，跑完心跳都没这么快。 “阿安，你脸怎么这么红？”刚和人聊完天回过头的赵红就注意到自己的儿子红着一张脸，她伸手一摸，还很烫呢！ “你不会是中暑了？” 听到她说话的程渺渺也连忙走了过来，关心地问着：“何安哥，你中暑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的脸真的很红哎！” 程渺渺眼神担忧地看着他，视线落在他脸上就没移开了。 何安本来就心虚，都还没有缓过来，现在又被她这样盯着，更加没办法淡定下来了。 结果就是脸上的温度非但没有下降，还越来越高了！ 赵红拍了他一下，“你这孩子，看来平时还是锻炼得太少了，就爬这么个山你就中暑了，还不如我和渺渺呢！赶紧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喝点水！” 程渺渺和赵红一人一边抓着他的手臂将他拉到了树荫下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程渺渺拧开了一瓶干净的水递给了他，“何安哥，你快喝点水。” 说完她又翻了翻随身包包，“就是咱们好像没带药出来。” 主要也是没考虑到这个问题，天气虽然是热起来了，可也不是一年最热的时候，他们也是早早就来了，哪里想到会中暑啊！ 眼看再不解释就解释不清楚了，何安连忙说道：“妈，渺渺，我没事，没有中暑，就是……可能是刚才一下子冲上来，还没有缓过来，所以……所以看着有点不正常，我坐会儿就好！” “真的？” “妈，我什么样的体质你不清楚吗？这个时候，这点高度的山，我怎么可能在中暑嘛！你看渺渺都好好的，我能比不过渺渺？” 赵红看程渺渺只是一张白净的脸微微有些红——估计也是被晒的，精神倒是很好。 心想也是，她这个儿子长得高高壮壮的，体质也相当好，平时就很少生病，今天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会中暑嘛。 她一拍自己的头，“看来我是关己则乱了！都怪你弟，害我胡思乱想了一通，影响到你身上了！” 冷静下来赵红就不管他了，“那你坐着，我随便看看！” 说完她扔下俩人自己去看风景了，难得出来一趟啊！ “渺渺，你也去看看！”何安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没事的，何安哥，我陪着你在这里等。” 何安摆着手，“不用不用，难得出来，来都来了，你光坐着多浪费啊，去到处看看！” 他一个劲的催促程渺渺到处看看，程渺渺觉得他这个态度怪怪的，但是也没多想什么，听话的去了。 何安这才放松下来，坐了会儿又忍不住拿出了手机，翻出了自己刚刚拍的照片。 越看越觉得好看，他觉得这真是自己目前为止拍到过的最好看的照片了！ 他美滋滋地欣赏着，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触摸屏幕上的人……可是手才触碰到屏幕上程渺渺的脸，他又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缩回了手。 心虚的朝着周围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赶紧把手机收了起来，直挺挺的坐在大石头上，目不斜视的。 赵红和程渺渺俩人尽情地逛了一圈，也让路人帮忙拍照留影了，最后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回来了。 刚下山就接到了何睿的电话，说他回淮城了，还有一个小时就到站。 赵红当然是高兴了。 不管嘴上怎么嫌弃，可做母亲的，心里是始终挂念着孩子的。 “既然这样，咱们就先回去，回到市区也差不多了。你让你弟找个地方，咱们见面，淮城你弟比较熟悉！” 何安一边点着头一边给何睿发信息。 “红姨，待会儿不如我先回酒店，你和何安哥去见何睿哥。”程渺渺已经知道了，何睿跟自己同年，不过比自己大上几个月。 赵红却不同意，“你自己一个人先回酒店做什么，跟着我们一块去见老三，顺便介绍你们认识，还可以一起吃个饭。” “可是……”程渺渺觉得他们一家团聚，她一个外人在不好。 赵红瞪了她一眼，“又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就是刚好来淮城了，见个面，吃个饭，多寻常的事啊！就这么说定了！” 她态度强硬，程渺渺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第77章 眼神跟刀子似的 何睿是跟辅导员请了假才提前回淮城的，除了想和自己的家人见面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被一个牛皮膏药给缠上了！ 就是那天篮球赛之后过来搭讪的女同学。 他以为那天就是个偶发事件，是对方一时兴起，没想到她还缠上他了！ 就算他明确拒绝她也听不进去，天天来堵他。 偏对方好像来头还不简单，在学校里是个有名气的人，搞得他也一下子成了名人去到哪都能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烦不胜烦。 他干脆请假提前回淮城了。 何睿将见面的地点定在了淮城美食街附近，想着吃完饭还有时间的话可以带他们去美食街逛逛。 赵红三人提前到了，找好了座位，也先下单了一些菜，等他到了就可以吃了。 相信他坐了几个小时的高铁肚子也饿了。 程渺渺和何安坐在一起，赵红身边留了一个位置给何睿。 她和何安是背对着入口方向的，也观察不到人是不是到了，还是赵红表情变得高兴才意识到人到了。 她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他们一家团聚，她一个外人掺和进来。 何睿也知道今晚他们一家吃饭还带了一个外人，就是李伯嘴里说到的那个叫程渺渺的年轻女孩子。 第一眼何睿就觉得美，这女孩子长得很好看！ 对视的瞬间，他看到了她眼底的难为情和害羞，整体看着很年轻，可是又有一种沉静之感。 何睿的视线在程渺渺身上一扫而过，并没有过多的停留，也就不会让人起疑心或者是觉得他不喜欢对方了。 坐下来之后赵红先是拉着他的手将他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眼里的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何睿也任由着她一双手在自己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捏捏，还时不时地念叨一句瘦了之类的。 “妈，我在学校的伙食好着呢，哪里会瘦了？这叫壮实，肌肉！” “倒是你，我看着你和大哥怎么好像憔悴了许多，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说着他若有似无地瞥了眼程渺渺。 程渺渺眨了眨眼，怀疑是不是自己疑心病又犯，她怎么感觉何睿意有所指？ 赵红和何安是一点没多想，更加没听出来的。 她笑呵呵的，“我们能有什么烦心事，我这几天最烦心就是你！” 她说着伸手轻戳了一下他的脑袋，“回去也不说一声，害我们那天还白跑一趟，去了你学校！” 何睿顺着她的力道故意歪斜了一下身子，“我这不是想给你和大哥一个惊喜吗？” 哪里想得到他们倒是给了他一个惊吓！ “以后你少来这一招！搞不好哪天我就被你吓出病来了！” “呸呸呸，妈，你少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一定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我以后还要赚大钱，给你买别墅，让你坐豪车呢！” 赵红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你们兄弟三人平平安安的，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程渺渺在一旁看着倒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内心很艳羡。 这种幸福，她怕是一辈子都体会不到了。 “对了，看我，一高兴就把这事给忘了。”赵红有些懊恼，“来来来，我介绍一下，渺渺，这就是我那时常失联的小儿子，叫何睿！现在在淮城大学念书，他念书可厉害了！” 赵红是从来都不吝啬夸赞自己孩子的。 “阿睿，这是渺渺，姓程，现在在咱们早餐店上班，是个勤快的孩子。平时也帮忙了许多呢！” 程渺渺连忙说道：“哪有，是红姨和何安哥帮了我忙才对！” 何睿光明正大地直视着程渺渺，表情友好，说的话也没毛病。 可是程渺渺和他的视线对上却有种想避开的感觉。那眼神跟刀子似的！ “你好，渺渺，我平时不在北城，我妈年纪大了，我大哥又是个大老粗，还拜托你平时细心些，多多照顾。” “你严重了！” “对了，你这么年轻，怎么想着到早餐店打工？”何睿佯装好奇地问。 “我……”程渺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赵红给何睿夹了菜，“先吃饭，先吃饭，你坐了几个小时的高铁，肯定肚子饿了，先吃饱再说其他的。我和你大哥也饿了。” 何安也道：“对，先吃饭，大家都饿了！” 何睿知道他妈和大哥这是在帮程渺渺转移话题呢，这么着急地护着，看来在他们心里，这程渺渺地位不低啊！ 难得见一面，何睿当然不会为了这点事就破坏气氛了，顺从地吃起了饭。 没见面的时候赵红嘴里骂骂咧咧，嫌弃得不行，见了面就哪哪都好，不停地给何睿夹菜，问着他在学校的生活。 何安作为大哥当然也会关心自己的弟弟，只不过大多数该问的都由赵红这个做母亲的问了，他就省事了。 何睿一边回答着来自妈妈的关爱，一边注意到自己的大哥时不时的给程渺渺夹菜递水的，举止之间没有什么过分亲密的动作，可也看得出来他的在意。 他隐晦的视线盯着程渺渺。 确实长了一张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脸，他大哥这些年忙着早餐店的生意，也没多少时间处理自己私人感情问题。 这一下子来了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很难保证他不会心动！ 啧，这么快就攻陷了他妈，他大哥，这程渺渺手段心机了得啊！ 程渺渺本来就对于自己掺和了他们一家的团聚而感到不好意思，吃饭的时候更是基本全程低着头，也就没注意何睿是什么反应了。 就是隐隐约约的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可每当她抬头的时候又发现根本没人看自己，坐在对面的红姨和何睿在聊着呢，俩人脸上都满是笑容，显然都很高兴。 她挠了挠头，最后觉得估计是自己太敏感了。 最后吃完饭，何安去结账，赵红喝多了饮料，想着赶紧在店里上个厕所，免得出去了待会儿满大街地找卫生间。 座位上就只剩下何睿和程渺渺了。 第78章 危险在逼近 相对无言，程渺渺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对着何睿笑了笑。 “程小姐你怎么会想着在早餐店工作？早餐店工作可是很辛苦的，不但辛苦，还要经常对着灶台，又脏又热。” “你这么年轻，大可去做其他的，以你的容貌，去当网络主播不是更好吗？”何睿突然问。 程渺渺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那种感觉又来了。 她感觉何睿好像……可能不太喜欢自己？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话语里藏着刀锋一样。 她也不太确定如果自己告诉他自己坐过牢，他会不会反对红姨和何安哥继续将她留下来。 “怎么？程小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说吗？” 何睿其实已经在李伯嘴里知道了程渺渺的事，而李伯会这么说出来也是以为赵红何安已经跟何睿说过这件事了。 他哪里知道赵红和何安压根没提过，只是在联系的时候提了一嘴，说自家早餐店招了个新员工。 何睿当时听了还挺高兴，觉得他们想通了，终于愿意请个员工来帮忙，不用自己那么辛苦了。 他也是完全不知道自家早餐店请的员工是刚从监狱坐完牢出来的！ 他要是知道，肯定会劝，甚至是反对，哪里会容得了程渺渺和自家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感情都相处出来了。 一顿饭下来他也算是看明白了，不管是自己的妈妈还是大哥，对这个程渺渺都是付出了真心，是真诚相待，把她当自己人了。 越是这样他才越担心这个程渺渺是怀着什么目的故意接近他们的。 至于坐牢，确实，坐过牢的人不一定就是坏人，也有可能是像他二哥那样的。 但是，也不能说明就是好人，世界并非黑和白两种颜色，人也不是只有好人和坏人，人心易变，财帛动人心。 对于一个穷途末路的人来说，他家早餐店赚的那点钱足够有诱惑力了。 “没什么不方便说的，只是……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对红姨和何安哥没有什么坏心思。” “红姨帮了我很大的忙，加上我情况特殊，所以我才留在了早餐店工作。辛苦是辛苦，可也踏实！” 顿了顿程渺渺忍不住道：“红姨和何安哥也很聪明的，他们对陌生人也有防备心。” 所以他也没必要把红姨和何安哥当小孩子一样保护。 何睿差点笑了。 她这是在暗示他不要把自己想得太聪明，把别人想得太蠢了吗？ 何睿没来得及多说什么何安就结账回来了，俩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在何安面前表露出什么异样，看起来非常的和谐。 赵红也很快就回来了。 “妈，现在时间还早，这附近就有一条美食街，我带你们去逛逛！”何睿说。 “好啊，去看看别人是怎么做吃的，咱们也学学！” 美食街离吃饭的地方很近，大家决定走路过去。 淮城这地方不管是赵红，何安还是程渺渺都是第一次来。 当年何睿读书的时候别人都是家长送过来，他是自己一个人拎着行李来的。 赵红忙，脱不开身，何安倒是想送他，可他自己觉得没必要。 既然没必要，那就不勉强了，所以最后是他自己来报到，什么事都是自己一个人解决安排好，从未出过差错。 这次他们过来，何睿一路上都在给他们介绍淮城，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哪些地方值得去，哪些地方是坑游客的。 三人听了都嘘声不语，这几天下来他们还真走了不少冤枉路，去了不少不值得去的地方——当然了，也不全是这样，总体来说没吃大亏，但也没赚到。 越往美食街方向走，人就越多，赵红都止不住发出了感慨：“现在的人真是不一样了，大家手上都有钱了，生活变好了，有时间就随时出来旅游。” “哪像我们以前啊，吃饱肚子都是个难题，哪有时间和闲钱出来玩啊！” 以前大家的追求就是填饱肚子，解决吃穿喝住基本的生存问题。 现在不一样了，大家开始注重精神上的需求了，证明大伙的生活真的在变好，经济条件也好了起来。 何睿搂着她的肩膀，承诺：“妈，咱们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等我毕业赚到了钱，我带你去坐飞机，坐公头等舱，带你出国玩，让你看看不同的风景，风俗人情。” “我才不要去国外看那些洋鬼子，我们国内风景不好吗？国内的地方我都没走过呢，去国外干什么，又远！” “都听你的，你想去哪就去哪！” 赵红被他哄得脸上的笑容就没收起来过，兴致一直很高。 美食街有前后两个入口，一个前，一个后。 前方的入口正前面是一个广场，广场对面就是一座商场，后面的入口挨着居民区，人更少一些，就是不太方便停车，开车。 所以较之后面的入口，前面紧邻着商场的入口人更多。 何睿领着他们走的就是前面这个入口，四人很快就走到了美食街入口，赵红停下了脚步，在一个小摊前蹲了下来。 程渺渺也心痒痒的，看到对面那些小摊，没忍住跟何安说了一声就走了过去。 何安两兄弟对自己的妈是非常了解的，见她蹲下来了就知道一时半会的她肯定不会走的。 两兄弟也索性在附近溜达了起来，想着逛逛再回来估计就差不多了。 可谁都没想到在这热闹繁华的背后，危险在步步逼近！ 第79章 意外来得太快 程渺渺站在小摊前看了会儿就准备走了，这些工艺品精致是精致，可太贵了，她现在的经济能力，不适合将钱花在这种地方。 突然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像是汽车的轰鸣声。 一开始她也没多想，这里是热闹的商业街，车子来来往往的，听到轰鸣声是也很正常。 可坏就坏在她觉得这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了，与此同时，她的心开始莫名地慌乱了起来，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程渺渺不觉得无缘无故的自己会有这种不祥的预感，就好像有什么危险马上就要来临了一样。 她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去找赵红他们母子三人。 可是她才抬起脚迈出一个脚步，耳边就传来了尖叫声和惨叫声。 她本能地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一看，顿时瞳孔一缩！ 前方的广场乱成了一片，而造成这一切的是一辆蓝色的轿车不管不顾地撞了进来！ 车子丝毫不管这里人潮拥挤，径直朝着美食街飞速冲了过来！ 像是慢动作一样，车子在瞳孔里越来越大，中间被美食街入口的数个石墩子挡了一下，暂时停顿了下来！ 可不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驾驶座上的人又重新加速踩下了油门—— 程渺渺的心脏都要跳出胸腔了，惊恐地瞪大了眼，看着失控的车子冲向了美食街一边，而赵红正站在那！ 她想也不想地冲了过去，最后奋力一扑，同时还本能地将手机观赏用的一个瓷器朝着驾驶座用力地砸了过去！ 自己堪堪地擦着车子将赵红扑倒在了地上，翻滚了几下，最后撞到了台阶上才停了下来！ 后背一痛，好像腰都被撞断了一样！ 而她刚刚本能的一砸，正好砸到了驾驶座，将车窗砸碎，司机为了躲避崩裂的玻璃，方向盘打了个转，车子歪了一下，撞上了路上的树，被迫停了下来！ 现场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刚刚的热闹繁华瞬间就成了人间惨案现场。 尖叫声，惨叫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交织成一片，让人听得心都揪成了一团。 何安和何睿察觉到异常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也是找到自己的母亲，他们也看到了失控的车子冲过来的方向，那里站着的人正是他们牵挂着的人。 他们也同时冲了过去，只是比程渺渺慢了一步，他们的位置更远一些。 “妈！” 何安和何睿扑倒在地上，跌跌撞撞地又爬起来，想冲到赵红身边，可这个时候人群早就乱了起来，大家都慌不择路，只想着逃，撞成了一团。 俩人耳边全是痛苦的哀嚎声，无助又绝望的哭声。 “妈！妈，你没事，你没事？” 好不容易两兄弟才来到了赵红身边，同时着急地问着，上下检查着，想知道她有没有受伤，最后失而复得似的紧紧抱着她，哭嚎了起来。 “吓死我们，吓死我们了！” 程渺渺的后腰撞到台阶，头磕到了地上，让她短暂的眼前发黑了一下。 而赵红则是完全丢了魂似的，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被两个儿子抱住她才缓缓的神智回笼，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是和阎王爷擦肩而过了！ 她也吓得眼泪直流，一手搂着一个儿子，即使自己也是惊魂未定，她也不忘先安慰两个儿子。 而程渺渺短暂的眼前发黑缓过来之后一手撑在地上坐了起来，发现身边不远处躺了一个人，好像受伤了！ 她想也不想地就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 发现是一名年轻的女孩子，长发散落在地上，身上有不同程度的受伤，更要命的是她看到有血不断地从她头下流出，逐渐蔓延开来。 她跪在地上，想伸手止血，又不敢触碰，生怕加重了她的伤情。 “报警啊，快报警，叫救护车！”她嘶声喊了起来。 程渺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自己身上穿着用作防晒的薄外套脱了下来，小心地塞到了女孩的头下，试图止血。 到此时也有很多人迅速反应了过来，有人趁乱将司机硬生生的从驾驶座里揪了下来，不管不顾的就是一顿狠揍！ 没有受伤的游客则是力所能及的将一些受了轻伤，但是被吓破了胆人搀扶到安全的地方席地而坐。 还有一些像是有经验的则是就地开始救援了起来。 其他帮不上救援忙的就帮忙疏散游客。 附近商家也第一时间提供了帮助，拿来了干净的毛巾，还有水，一些简单的医疗用品。 “她、她好像没呼吸了！”除了程渺渺，还有一个女孩子也跪在了一旁试图帮忙。 这个女孩子也是刚刚逃过一劫的，她躲到了一旁的商店里，看到了程渺渺的举动，所以也跑了出来，想提供点什么帮助。 程渺渺一惊，伸手探了探，发现果然是没有了呼吸！ “怎么办，怎么办，我、我不会心肺复苏啊！”女孩子慌张了起来，她朝着四周张望着，大喊了起来，“谁会心肺复苏的，快来救人啊！” 可现场受伤的人太多了，懂的人都在救助其他受伤严重的人，根本腾不出手来！ “我来！”何睿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 “你培训过吗？” 何睿诚实地摇了摇头。 女孩急了，“你没培训过怎么做啊！” 程渺渺咬了咬牙，刻不容缓，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来，我培训过！” 她在监狱的时候监狱曾经组织过，她也参加过培训。 虽然从来没有实操过，但是好歹培训过，知道怎么做。 何睿没培训过，只有理论知识，实操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她刚才犹豫也是考虑到自己没实操过，想着要是有人实操过，那更稳妥一些。 现在大家都在忙，伤者也耽误不得了！ 她冷静沉着地指挥女孩和何睿帮忙将伤者小心地放平，解开女孩子紧身的衣服。 程渺渺负责按压胸骨，她让女孩子负责人工呼吸。 程渺渺也是第一次做，她双手有些发抖，呼吸急促。 她在脑海里回忆着当初在监狱里培训时的画面，还有医生说过的话，每一个步骤，需要注意的事项。 刚按下去她还有些慌，可马上她就冷静了下来，动作和脑海里的记忆同步，每一个步骤都分毫不差。 在他们施救的时候警方也到了现场，开始接管维持现场的秩序，远远的，他们也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大家毫无防备。 结束的时间也很快，前后不过分钟，可是这分钟却成了很多人毕生的恶梦，挥之不去的阴霾。 前不久这里还热闹非凡，游客言笑晏晏，可转眼间就只有破碎和悲痛的哀嚎，一地的凌乱和狼狈。 第80章 她救了很多人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经过努力，程渺渺也终于将地上受了重伤的女孩子救了回来，她重新恢复了自主呼吸。 医护人员迅速将她抬上了担架，送上了救护车。 最先到的救护车是最近医院的，位置有限，按伤情严重程度优先救援，后续的救护车到了再一一将伤者送往医院。 警察来了，医护人员也来了，后续的事情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啊，你也受伤了！” 这个时候刚才帮忙的女孩子才注意到程渺渺也受伤了！ 她的一只手和腿都受伤了，特别是腿，整个小腿血淋淋的。 一看，是整个小腿一侧的皮肤都摩擦掉了！ 想来是刚才她扑过来的时候最后倒在了地上滚了几滚，冲击力太大，加上这里的地板也不是完全光滑的地板，以至于她小腿的皮肤都摩擦掉了！ 程渺渺也是这个时候才终于迟钝地感觉到了腿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她不由得龇牙了一下。 最后她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出了这么大的事，别说最近的医院了，怕是整个淮城排得上号的医院都得忙起来了，人满为患！ 程渺渺最后一检查，发现她不只是受了皮外伤，而且还有轻微的脑震荡，送来的途中就坚持不住地干呕了起来，陷入了半晕厥中。 所以最后她也躺在了病床上，同病房里，还有几个也是现场拉过来的伤者，有的伤情比较轻一些，有的比较重一些，但同样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这件事也迅速上了新闻，在网上发酵，登上了高位热搜！ 这几天都在关注网上信息的胡雪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热搜上的这件事，吓得她立刻就给程渺渺打了电话，结果电话还不通！ 这下她更担心了，坐立不安，最后还是通过李容卿联系上了何安，得知了他们那边的情况，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不只是网上，就连电视台也紧急插播了这条新闻。 “今晚二十点五十八分，淮城西江区美食街发生了一起自驾车故意撞人的恶劣事件，造成了十五人当场死亡，三十五人不同程度受伤……肇事者被当场控制……” 程渺渺去了淮城的事只有程茜舞知道，程家其他人都被她蒙骗着，只以为程渺渺还在早餐店那边，还在和他们犟着。 而姚子琛倒是真的关心程渺渺，可程渺渺毫无征兆地将他拉黑了，他本来就还在气着，加上程茜舞又说了那样一番话，他也就没有过问她的事了。 所以他们看到新闻也只是感慨了一声就没关注了。 这个世界每天都发生那么多不幸的事，要是每一件都要跟着悲痛一番，他们也不用过日子了。 至于覃柏深就更不用说了，他这会儿正好出国谈合作去了。 临出发前倒是跟程茜舞提到程渺渺，却是让程茜舞不要性子太柔软，过于包容程渺渺了。 程茜舞在卧室浏览网上新闻的时候看到了热搜，发出了一声感叹：“撞死的人要是程渺渺就好了，这样一来倒是省了大家的事。” 她倒是希望程渺渺也在死者名单里，但也觉得大概是不会的。 就是一种直觉，程渺渺在监狱里待了三年都好好的，怎么可能去一趟淮城避风头就被撞死了呢？ 她觉得程渺渺身上也是有些许运气在的。 看了会儿她就有些惋惜地放下了手机。 程渺渺昏睡了好几个小时，等她醒来的时候感觉已经好多了，睁开眼睛就看到何睿坐在一旁，吓了她一跳，下意识的就想坐起来。 可是一动，腿上，头上就一阵疼痛，眩晕。 “你别动！好好躺着！”何睿赶紧阻止她。 见她视线扫了一圈，他主动解释道：“我妈也受了轻伤，还受到了惊吓，加上年纪大了，有些不舒服，我哥在陪着她，在另外一个病房。” “红姨没什么大碍？”程渺渺问。 她只记得自己当时一扑，确实是躲过了致命一劫，但是后续到底有没有受伤，受的伤有多严重她就不清楚了。 当时注意力全放在了不远处受了重伤，甚至失去了呼吸心跳的人。 “放心，我妈没什么大碍，主要就是受到了惊吓，缓几天应该就能恢复过来了。” “对了，昨晚我们救的那个女孩子……她怎么样了？”程渺渺问，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何睿微微一笑，“抢救回来了，医生说了，多亏你及时做了抢救措施。就是她伤得比较严重，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医院已经通知她的家人赶过来了。二十四小时之内没有出现其他问题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 程渺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就好。” 程渺渺心情很好，可是一想到昨晚的事，嘴角的笑容马上又落了下来。 “昨晚的事……” 何睿沉默了一下才将目前的情况说了出来，“是很严重的案件，驾车的人就是故意的。” “目前警方掌握到的信息说这人是因为失业又失恋，丧失了对生活的希望，自己想死，但是又想拉人垫背，所以就开着自己的车去了美食街，他知道那里人很多。” “疯子！”程渺渺咬着牙，愤怒不已。 自己想死就去死好了，为什么要拉无辜的人一起？ 昨晚那些人，他们只是想着去美食街逛逛，品尝一下当地的美食，他们做错了什么？ 程渺渺没有追问昨晚到底死了多少人，她心里也知道，就昨晚那种情况，美食街这么多人…… 她用力的闭上了眼睛，内心一阵悲愤。 “你救了很多人。” 程渺渺睁眼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何睿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 有不解，有钦佩，有好奇。 “你还记得你拿着一件瓷器砸到了车上吗？就是因为你这么一砸，司机才歪了一下方向盘，车子也跟着歪了，撞上了路边的树。” “如果没有这么一下，车子就会径直冲向路边的一家火锅店。” 当时那家火锅店外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除了排队等着吃火锅的客人，还有路过站在过道上了解，听服务员介绍的游客。 如果那辆车冲了过去，狭窄的过道根本没有容许游客躲避的空间，可想而知伤亡会有多严重！ 极有可能会像推土机一样将站在通道上的游客往前推到底！ 第81章 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程渺渺怔住了，心里很震惊，“这……这是真的吗？可是我当时……我只是想着……” 她也没想过真的能阻止，就是下意识地将手上的东西砸了过去！ 那个时候做什么都是本能了，根本没有时间思考什么。 所以她这算是无意中阻止了事情往更严重的方向发展吗？她这是做了一件好事？ “当然是真的了，我猜稍晚一点，警方那边就会过来问话做笔录了，搞不好还会给你颁奖呢！”何睿开着玩笑。 程渺渺想摇头，可是一动就头晕，她赶紧定住了自己的脑袋，“那倒不用，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这样做的，而且这也是巧合。” 何睿没有跟她纠缠这个问题。 事实胜于雄辩，不管如何，那辆该死的车因为她那一砸有了缓冲，歪了轨道，避免了更多人伤亡是事实。 其实何睿还有很多话想问她，可是看到她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时不时闭着眼睛，眉心轻蹙，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一样，他猜是她撞到了头，还没有缓过来。 所以也就没有在这个时候追问什么了。 没关系，还有时间。 果真如何睿说的那样，得知程渺渺情况稳定了下来，警察就过来询问了。 其实美食街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那天晚上的事清清楚楚地拍了下来，但按照程序，还是要询问调查一番的。 程渺渺是别人问什么，她就老实回答什么，也没有将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过来的是两个小警察，看着很年轻，一男一女。 问话的是女警察，记录的是男警察，问话过程中女警察态度很温和，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 最后看着程渺渺由衷地说道：“程女士，你真的很勇敢！你的行为救了很多人，我替他们感谢你！” 昨晚的视频他们已经第一时间调取查看了，基本整个案件发生的过程他们都已经掌握了。 当然也就看到了昨晚很多人的善举，他们心善的举动帮助了很多人，甚至是救了不少人。 特别是这个程渺渺，不管她砸车那个举动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可事实摆在那，这就是她的功劳！ 程渺渺面对警察内心还是有些畏惧的，一直都挺紧张，只是没有显露出来。 听到女警这么夸赞她，她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连忙说道：“我也没做什么，只要大家没事我就高兴了，我只恨自己反应不够快。” 说着她表情有些失落了起来。 如果一开始她察觉到异常，在听到汽车的轰鸣声，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或许事情就是另外的样子了。 程渺渺倒不是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只是觉得如果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哪怕当时没证据，可只要她大喊一声，总会有人当真的。 相信这样一来提高警惕和注意力的人会多很多，等那辆车真的冲过来时，大家有了防备，就不至于惊慌失措，毫无准备了。 哪怕还有人伤亡，可至少比现在好些。 女警安慰道：“你不要多想，我们都不希望看到这种事发生。你已经尽到你最大的努力了。” “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何睿将两位警察送出了病房。 回到病床前，何睿说：“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说。” 程渺渺觉得他对她的态度一下子好了这么多，她还真有些不习惯，“你……要不你去照顾红姨？我这里不需要有人看着的，我没事，睡一觉就好。” 何睿不理她，还坐了下来，双手抱胸看着她：“你救了我妈，难道我就是个这么冷血的人，放着自己的恩人在病床上自己走开？” 程渺渺忍不住小心嘀咕：“哪有这么夸张，我就是推了红姨一把……再说了，红姨不也帮过我吗？” “赶紧休息你！” 自己确实是有些不舒服，程渺渺也不跟他争了，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睛，没一会儿还真的睡着了。 何睿静静坐在病床前，目光落在程渺渺脸上，眼里的复杂情绪毫不遮掩地流露了出来。 这么一副瘦瘦小小的身躯是怎么迸发出那么强大的力量的？ 当时她是怎么有那种勇气冲向赵红女士的？ 她不知道一个不慎她就会死在车轮下吗？ 就因为在她困难的时候帮过她，所以她就这么毫无保留地回报了？ 何睿就算是再怎么怀疑，经历了昨晚的事也不可能再质疑程渺渺这个人了。 当时的情况那么危险，一个人再怎么假装也不可能在那种情况去冒险的。 他想或许他明白了为什么他大哥和妈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就被她俘获了。 真心换真心，只有这样才能快速走进别人的心里。 回想起昨晚，他现在都还是一阵后怕，根本不敢想象程渺渺当时要是没冲过去，没把人扑倒会有什么后果。 他走着神，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程渺渺。 见她眉心皱了皱，快速地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免得吵到了她。 走到病房外一看，是陌生号码，他顿了顿，选择了挂断。 可下一秒又响了起来，同样的号码。 这次他接听了，没想到会是一个让他意外的人。 “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何睿声音微微有些发冷。 是去北城大学交流时缠上他的女同学！ 他记得自己没有把自己的号码给她。 电话那头的覃芮芯一点没把他的这点不满放在心上，关心的话透过手机清晰地传了过来。 “我看到新闻了，你回了淮城，你应该没去美食街那边？我太担心你了，所以求着你的同学给了我号码，我只是想关心你，你别生气。” 何睿冷淡地说道：“谢谢你的关心，但我们似乎没有这么熟。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明确地拒绝过你，你这样的行为会给我带来很大的困扰。” 不等她说话，他就把电话挂了，想了想又把这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烦人！ 第1章 好心人 “出去之后踏踏实实做事做人，永远不要再来这里了。” 程渺渺双手接过警官递过来的东西，临了还深深鞠了一个躬。 警官摆了摆手，“走，出去了就不要回头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程渺渺踏出监狱大门，抬头仰望了一下湛蓝的天空，被刺目的阳光逼得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三年了，她终于离开了这个鬼地方，可是好像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 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太多了，她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烂漫又骄傲的程渺渺了。 实在是有点晒，程渺渺在阳光下站了小会儿就受不了了，她走到马路对面的树荫下，席地而坐。 她将自己随身带出来的小行李袋打开，翻了翻里面的东西。 只有两套简单的运动式衣裳，一条毛巾，零散的还有一点钱。 这些钱除了一部分是监狱发放的路费，剩下的都是她自己在监狱里劳动所得。虽然不多，但这是她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的生活开销，她得精打细算才行。 毕竟她没想过再回程家。 将钱仔仔细细收好她这才起身拎着自己的行李袋朝着和监狱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坚定的往前走。 她是提前出狱的，没让警官通知任何人。所以没人来接她，她打算慢慢走，总会走到市区的。 “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是要回市区吗？要不要我们载你一程？” 程渺渺一脸警惕的打量着突然在路边停下来的车子，车窗降下，坐在副驾驶的是一位大妈，冲着她笑着。 她防备的摇了摇头，退了几步，“不用了，谢谢。” 大妈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道：“我刚和我大儿子探监出来，我们要回市区。我看你一个人，这里也不方便打车，你怎么走呀？上来，我们载你一程，别担心，我们不是坏人。” 驾驶座上的男人探了探身子，将她打量了一下慢吞吞的说道：“上来，你自己走，走到天黑都走不到市区。我弟去年犯了事，我们隔三差五会来探监，不是什么坏人，既然碰上了，那就顺路载你一程。” 程渺渺犹豫了一下，看了眼似乎看不到头的路，最后一想自己一个刚出狱的，也没什么值得人家算计的，兜里都没几个钱。 拐卖？应该也没人会跑到监狱外面拐卖妇女？ “那、那谢谢你们了。” 大妈热情的招呼她上了车。 她规规矩矩的坐在后座上，也不敢靠着椅背，只坐了半截位置，生怕给人带来麻烦。 “小姑娘，你家住哪啊，我看顺路不，我们直接送你回去得了，省得你再麻烦。” 程渺渺垂下了眼眸，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着行李袋的提手，低声说：“我……我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你们看路上有什么便宜的旅馆就把我放下来，随便就可以。” 家？她哪里还有家啊！三年前她就没家了！ 闻言大妈顿时就目露同情之色，最后叹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最后两母子挑了个地方将程渺渺放了下来。 大妈说：“小姑娘，这片区域的住宿比较便宜一点。你一个姑娘家找地方住起码得保证安全，太便宜的你可千万不要住啊！钱可以慢慢再赚。” 说完大妈还好心的硬塞了两百块给程渺渺，不等她拒绝就示意儿子发动了车子。 程渺渺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车子都开出一段距离了，她就是跑得再快也追不上了！ 看着手里的钱，她不禁眼眶一热，对未来也多了几分信心。 大妈通过后视镜将程渺渺的反应看在眼里，不由得又叹息了一声，“可怜的小姑娘，出狱也没个人来接，可比你弟惨多了。” “妈，你就不怕她是个坏人啊，你还给她钱。” 大妈瞪了他一眼，“我接触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这点眼光还是有的。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进了监狱，万一跟你弟一样呢？” 提到弟弟，男人不说话了。 大妈瞬间红了眼，“我一看到她就想到了你弟，你弟还有我，还有你这个大哥惦记，可是你看那小姑娘，这么大的事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可想而知处境有多艰难了。” “别的咱们也帮不了，两百块说少不少，可说多也不多，再赚就是。给了她说不定就是帮了她一把，也算是我积功德了。” “我就希望将来万一你弟出来要是也遇到这种困难，也能有人愿意帮他一把。” 男人安慰道：“好了，妈，你也别伤心难过了。以后有我呢，我当大哥的，总不会不管自己弟弟的。” 而另一边，程渺渺将大妈说的话记在了心上，纵然舍不得，最后也不敢找太便宜的住宿。 挑了半天才终于找了一家暂时住了下来，一天只要几十块，公共厨房和卫浴。给证件老板也只是人工在本子上登记了一下就让入住了。 回到房间关上门，程渺渺缩在床上轻吁了一口气，暂时放松了下来，开始琢磨起了接下来要走的路。 程家她是不可能再回去的，早在三年前她和程家就恩断义绝了。 欠程家的，她已经用三年牢狱之灾还了，她不想再和过去有任何牵扯。 以后她只想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过自己的日子。 过去那些璀璨，富贵迷人，奢靡的生活在脑海里一晃而过就被程渺渺深深的压在了底下。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一份工作，再租一个便宜的房子安顿下来。 其实她想离开的，这里的生活成本太高了，不是她一个只有高中学历，又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人可以负担得起的。 可是她对这里最熟悉，她从小生活到大。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没有资本离开这里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生活。 就算要离开，也得等她存到一些钱才行。 程渺渺蜷缩在床上，在心里细细计划着自己的未来，也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直到噩梦让她惊醒，已然是一身冷汗。 她又梦到了三年前，她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第二天却被警察直接拷走了，一时间从天之娇女沦为全城笑话。 罪名是她深夜超速开车撞到了人，致人重伤，而且还有逃逸嫌疑，罪上加罪。 第2章 她已经熬过来了 可是她那天晚上根本没开车！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当时她手足无措，惊恐不安，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只知道一个劲的说自己是无辜的，自己没做过。 在拘留所里，是他们让她不要担心，让她安心等着，他们会请律师，调查清楚，会救她出去，为她洗清罪名。 她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他们的身上，对他们知而不言，言而不尽，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她都详细的说了。 在拘留所里，她想着他们会救她的，哪怕……哪怕她的身份已经揭穿，她不是程家的孩子。 哪怕当时程家真正的千金已经回到了程家，被公开了身份。哪怕当时她已经感受到了他们对她的态度逐渐变得疏远，防备，不满。 但她还是相信他们，毕竟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她也被他们捧在手心呵护疼爱了十几年啊！ 十几年的感情，怎么可能会因为血缘关系说没有就没有了呢？ 而且他们还给她办了十八岁生日宴，虽然在这个宴会上她沦为了配角，真正的主角成了程茜舞。但他们也没忘记她生日不是吗？ 她在拘留所那几天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最黑暗最无助最难熬的几天。 可是后来才知道，还有更大的苦在等着她。 程渺渺从噩梦中惊醒，出了一身汗，坐起来在昏暗的房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的眼睛直直落在前方某一点，毫无焦距。良久之后呼吸才平稳了下来。 她伸手抹了一把额头，摸到了一手汗。 起身拿起晾在一边的毛巾擦了擦，又站了会儿才重新躺回了床上，却再也睡不着，睁着眼直到天亮。 等天亮她立马就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了。 她要尽快找到工作才行，不能坐吃山空了。 她没学历，又坐过牢，工资高又体面的工作就别想了，她想着自己应该只能找些普通的，要求又不高的。 但是她心里也没底，毕竟在进去之前，她一直都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 当年她也一直觉得自己的后半生就跟圈子里的其他千金小姐没两样。 考个好的大学，规规矩矩的完成学业，再出国镀个金什么的，然后回来嫁个门当户对的。婚后要么搞点自己的小事业，要么安心当个贵妇。 她哪里知道这个社会的底层人干的都是些什么工作啊。 现在轮到自己来到这个阶层了，她只能慢慢适应。 程渺渺花了两块钱吃了个简单的早餐，然后就开始到处逛，留意招聘的信息。 可是她鼓起勇气进去询问，想要应聘，别人一听她刚出来，马上就拒绝了。 一眨眼，时间就到下午了，工作的事还是没个着落，她又是焦急又是沮丧，眉头紧锁着。 “咦，小姑娘？咱们又见面了，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呀？” 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程渺渺抬头就看到昨天好心帮了自己一把的大妈正坐在一辆三轮车驾驶座上，看着她有些惊讶的问着。 程渺渺连忙站了起来，有些拘谨，“大姐你好，我……我在找工作呢……” 大妈眉眼一弯，“找工作好啊，那你找到了吗？” 程渺渺脸上满是失落，摇了摇头，声音低着：“还没呢。” “别急，慢慢来，总会找到的。”大妈见她低着头，浑身散发出了一股沮丧低落气息，安慰道。 程渺渺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自觉的绞着手指，迟疑了一下抬眸，眼里有些期待的问道：“大姐，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工地招人吗？” 她想过了，她可能得去工地找工作，就是狱友说的搬砖什么的。 听说这种地方不看学历，也不看经历，只要肯干活。而且很多工资都是日结，正适合她。 大妈惊讶的问：“你难道是想去工地干活？这怎么行，你一个小姑娘，又这么瘦弱，哪里干得了重活啊！你——” 可是想到她昨天才出来，别说学历了，光是这一点就难找工作了。 程渺渺低着声音说：“我这样的情况应该没什么老板愿意请我干活。” 就算是工地的活她也得去尝试，拖一天她的钱就少一点，撑不了几天的。比起去当乞丐，工地干活还是好的。 她得先安定下来再考虑别的。 大妈目光怜悯的看着她，过了会儿才问：“你愿意吃苦吗？” 程渺渺愣了一下。 大妈说：“是这样的，我开了个早餐店，挺忙的，也挺辛苦，很晚才能睡，很早就要起来准备。正好我最近想请个工人帮忙，你要是不嫌弃——” 不等她说完，程渺渺就着急的说：“我愿意，我不嫌弃的，一点不嫌弃！” 她哪里还有资格嫌东嫌西，有人愿意请她工作她就要千谢万谢了！ “我什么都可以做，都愿意做，工资比别人少也没关系，我愿意做的！” 大妈笑了，“你放心，该你的我绝对不会少你！你应该还没找到住的地方，我的早餐店后面有个隔间，倒是可以睡一个人，就是环境不好，你要是愿意，可以先暂时住到那，等以后你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走。” 闻言，一股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让她都有些发晕了。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着急，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紧接着就是一股酸涩之感，喉咙像是有一团棉花堵在了那，鼻子发酸，让她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她深深的朝着大妈弯了弯腰，鞠了个躬，起身之后她注视着大妈，郑重又充满了感激，说：“谢谢你大姐，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大妈爽朗的笑了笑：“报答什么呀，我要请工人，你给我工作，我给你出工资，两不相欠。你好好干活就行了！” 程渺渺用力的握了握拳头，“我一定好好干！” 绝对不会辜负大姐对她的一番好意！ 她当然知道这大姐是可怜她，所以才给了她这个机会。要不然她想请工人，随便都能请得到，何必冒险请她这个刚出狱的人？ 而且还给她提供了栖身之地，她真的感激不尽。 大妈的心善让程渺渺的心感受到了些许温暖，对未来也多了几分信心。 第3章 开始新生活 程渺渺当即就回旅馆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坐在大妈的三轮车后随着大妈回她的早餐店。 大妈出来也是为了采购早餐店的用品，在马路对面就瞧见程渺渺了。 原本想当没看到的，可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 她一看到程渺渺就想到自己的二儿子，一想到自己的二儿子就狠不下心当没看到。她总觉得帮了程渺渺就等于是帮了自己的儿子。 赵大妈带着程渺渺回到了早餐店，拉开闸门带着她走了进去。 “这里就是我的早餐店了，每天凌晨四点开店，中午十一点半收店。一般我都会提前把第二天要卖的东西准备，光是准备这些东西就得花几个小时。” 赵大妈边走着边跟程渺渺简单说一下情况，“你刚来，还不熟悉，就先做些简单的。比如说有客人来了，你打包一下，堂食的你给端一下到桌上。客人走了，你再收拾一下。” 程渺渺认真的听着，牢牢记在心上。 最后赵大妈带着她来到了说的可以休息的隔间。 地方很小，刚好放得下一张单人床，连个厕所都没有，更别提其他了。 “你看，就是这样。平时就是我大儿子——哦，就是昨天开车那个，他在这边待的时间长累了就会在这里歇息会儿，晚上都不在这边休息。” 赵大妈回过身看着程渺渺，“你要是能接受你就先住下。” 程渺渺赶紧点头，“能的！” 赵大妈刚才跟她说了，不收她的租金。也就是说她等于是一分钱不花有了个可以住的地方，多好的事啊！ 她住了三年监狱，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住在公主房里的千金大小姐了。 放在以前，别说住了，就是叫她站一会儿她都嫌弃。可是现在，她觉得很好。 赵大妈见她脸上确实没有任何嫌弃挑剔，心里对她更多了几分怜惜。 “那好，你先安置一下，现在时间还早，你可以先休息一会儿，晚些时候我再喊你干活。” 程渺渺点着头。 “现在也快到吃饭的时间了，不如你过来跟我们一块吃！” 程渺渺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只是赵大妈已经给她提供了这么多的帮助，她不能得寸进尺。说到底她们之间不过是陌生人。 于是她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大姐，我随便吃点就行，就不打扰你们了。” 赵大妈见她语气轻柔，但表情却坚定，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哎，你这孩子不能叫我大姐啊，你喊我大姐，见到我大儿子怎么称呼？” 程渺渺愣住了。 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对哦，按理说她肯定称呼大姐的儿子叫大哥的，这样一来就乱辈分了。 “那、那我以后叫你赵姨可以吗？” “我姓赵，单名一个红字，你就喊我红姨！” 程渺渺立刻乖乖的喊了声：“红姨！” 赵红是越看眼前这姑娘，心里越喜欢，这会儿才有心思将她仔细打量一番，心里不由得暗暗啧了几声。 这小姑娘模样周正得很呐！ 收拾一下，再养养，可比网上那些网红漂亮多了！而且还是妈生的漂亮，绝对不是整容的。 就是这气色差了点，要是能红润起来，别提多讨人喜欢了。 赵红当年就是想生个娇娇软软的女儿，可惜没这个命。一连生了三个都是儿子。 儿子果然就是来讨债的，要不然怎么会有一个闯了祸进去了呢？ 想到二儿子，赵红的心情也有些难受了起来，就没有和程渺渺多说什么了，提醒了她几句自己就先走了。 对于自家老母亲做的事，作为儿子的何安也只能无奈接受了。 他心里想着就先这样，自己再观察一下看看这个叫程渺渺的，如果她真的没什么问题，也老实肯干的话，给她一个机会也不是不可以。 要是让他发现她偷奸耍滑，好逸恶劳的，那就算他母亲要留他也绝对不会答应！ 他们家不是专门干慈善的！ 不过接下来的一个月程渺渺却用行动证明了赵红没看错人，证明了自己是值得的。 一开始程渺渺确实是什么都不懂，甚至是很多简单的事也做不好，好像以前没干过活一样，显得很生疏。 可是她肯学，也愿意学，话不多，会观察别人怎么做。 慢慢上手之后动作就很麻利了，店里的事，只要她能干的，不用赵红两母子吩咐，她自己就很主动的去干了。 这样下来，何安也挑不出她任何毛病来了，对她还多了几分怜惜。 “红姨，我先去送外卖哦，很快就回来，你和何安哥先忙着。”程渺渺戴上了头盔，坐在小电驴上冲着店里正在招呼客人的赵红喊着。 赵红回头看了她一眼，照例叮嘱道：“你注意安全，慢点开啊！” 何安也探出头提醒：“现在是早高峰，你注意车流，别开太快了！” 程渺渺抿着唇笑了，比起一个月前，现在的她身上多了几分生气。 “好，我知道了。” 说完她熟练地发动电驴，根据导航的地址出发。 她也是最近才开始帮忙送外卖，因为慢慢熟悉了，红姨和何安哥也放心让她送，之前是不放心的，担心她找不到路，而且也不会开电驴。 她自己在店里结束生意之后偷偷练习了很久，又从最近的地方开始送，送了一个礼拜，都没出过错，红姨和何安哥才终于松口让她帮忙了。 骑着小电驴在清晨的北城，清爽的风扑面而来，在脸上轻拂而过，像是在亲吻，跟她道一声早安。 道路两旁已经开始渐渐热闹起来，摆摊的，赶路的，指挥交通的，送孩子上学的，出门游玩的。造出了一幅烟火画卷，而她只是这画卷中微不足道的一员。 可这却让她觉得无比的安心，充实。 现在她每天都很辛苦，很累，可是她很高兴！对自己的未来更加的有信心了！ 她打算好好干这份工作，只要红姨不炒她鱿鱼，她就一直干下去！等存到一点钱，她就先租个单间，然后再继续念书。 红姨说了，她还年轻，应该继续充实自己。现在这个社会，脑子里装的知识越多，对自己的生存就越有帮助，不能自暴自弃。 不是为了学历文凭，而是一个人不能脑袋空空，只知道埋头干活。而且她当年成绩也不差，重新捡起来想来也不难。 只要她踏踏实实，努力上进，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正好红绿灯，程渺渺停了下来，目光专注的盯着红绿灯，准备时间一到立马就走人。 他们送外卖是争分夺秒的！不能让客人久等！给差评可就糟了！ 她没注意旁边的车道上停了一辆车，坐在后座上的人不经意的往外一看，看到正停在车子不远处的小电驴。 车主目不斜视，只能看到半张侧脸。 可就是这半张侧脸让他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凑到了车窗前，正打算把车窗全降下来看个清楚—— 红绿灯换行了，小电驴的主人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第4章 那个人好像程渺渺！ 姚子琛下意识的就想让司机追上那台小电驴，理智却又在最后一刻制止了他。 应该——不，肯定是他眼花了！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看到应该在监狱里的人呢？ 不过按照时间算……程渺渺好像也快出狱了？ 他拿起手机想发信息给好友，打开好友的对话框手指又顿住了。 怎么问？ 直接问程渺渺是不是快要出狱了？ 然后呢？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多东西都没变，可也有很多东西变了。 例如，他们这个圈子，早就没有了程渺渺这个人，更加没有了她的任何位置。 就算她出狱了，重新回来，也不可能是以前那个被追捧的千金小姐了。 她的地位早就被人取而代之了。 纠结了会儿，最后姚子琛还是放弃了。 算了，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只是一个相似的侧脸而已。 程渺渺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 她一心送外卖，也顺利的将外卖送到了买家手里并且获得了一个好评。 送完外卖程渺渺也不偷懒，立马就转头回去了。 赵红的早餐店生意很好，一来是开的时间很长了，很多都是老客户。 二来她家的早餐确实好，食材新鲜，卫生，味道虽然不能说越来越好，但起码没有越来越难吃，一直保持着水准。 最后价格也不贵，十多年以来也就是涨价了块，相比其他店一年涨个块，她这店能不吸引人吗？ 加上她为人爽朗干脆，心肠也好，和周围的居民还有其他店店主关系都很好，也算是附近有名的店主了。大家也就更爱来她这里吃早餐了。 程渺渺回到店里就加入了忙碌中，表现得很勤快，让经常来店里，这个月对她也熟悉了起来的客人都不由得开起了她的玩笑。 “我说赵红，你是上哪拐骗来的小姑娘啊，年纪轻轻的，模样又端正，干活还这么勤快，少见啊！” 要知道做早餐是非常辛苦的，睡得晚，起得早，都是些体力活。现在是少有年轻人肯干这个的了，更别提娇滴滴的小姑娘了。 这个月以来他们这些老客户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渺渺这小姑娘看着娇气，实际身上没有丁点娇气的毛病，踏实能干，说得上是任劳任怨了。 关键是脾气也好，耐心十足，对老人态度很好，遇到脾气急躁的客人也耐心平和的安抚。有时候遇到不讲理的客人被臭骂一顿她也不生气，还好声好气的，最后都让人不好意思了。 其他像她这么年轻又漂亮的小姑娘早就往外跑，去闯荡了。像是做什么主播的，就她这条件，准能成！ 可她却老老实实的在一个私人早餐店干着体力活，他们是没见过的。她又不是赵红亲闺女，要是亲闺女还能说得通。 “渺渺啊，你别怕，你是不是被赵红骗回来的啊？你告诉我老李，我替你出气！” “可拉倒，老李，我看你就是看渺渺勤快，想把渺渺拐到你家女儿开的咖啡店去！” 这话一出，早餐店里顿时就哄笑了起来。 老李也不生气，乐呵呵的，“去去去，瞎说什么呢。什么叫拐，我这可是求贤若渴！” 好的员工谁不稀罕啊！ 最近他闺女开的咖啡店确实是在招人，他闺女也不知道什么要求，一直没找到合心意的。偏店里忙，她又是老板又是员工的，忙得脾气都大了不少。 哎呀，他看渺渺就很合适嘛！长得好看又勤快。 他闺女就是那个什么……什么狗？颜狗？那渺渺不就是模样好看嘛？ 老李这几天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可是又不好意思说。免得赵红两母子以为他是故意跟他们早餐店抢员工。 毕竟大家都这么熟悉了，要是为了这个事闹不愉快就不值得了。 程渺渺听到老李的话心里一动。 她知道这个老李，是住在附近小区里的，经常来这里吃早餐。 据红姨说，这都是些老客户了，而且也不仅仅是客户这么简单。 这么多年，大家的感情早就相处出来了，说是朋友一点也不过分。 老李家条件不错，他老妻几年前去世了，去世前也是早餐店的熟客，两夫妻经常一起来吃早餐。 俩人一儿一女，儿子结婚生孩子了，女儿年近三十却说喜欢单身生活，一直没考虑婚姻大事，在市中心开了一家咖啡店，生意还相当不错。 不过她想到自己的经历，那点意动的火苗立马又熄灭了。 赵红边和这些熟客谈笑着，边注意到了程渺渺的神色变化，知道她迫切的想赚钱。有机会的话，她当然不可能阻止渺渺去打工赚钱了。 不过她自己不介意请一个刚出来的人为自己工作，不代表别人也不介意。 还是私下问问老李再说！ 这么一想，她就笑着道：“去去去，当着我这个老板的面想撬我的员工，当我脾气好是？” 老李嘀咕着：“什么撬啊，你这里上到中午，我闺女那边下午，正好凑齐一天，多好！” 其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干脆直接问起了程渺渺。 “渺渺啊，要是真的，这活你愿意干不？” 程渺渺一边忙着收拾客人吃完的用餐工具，擦着桌子，闻言浅浅一笑：“有好的工作当然干啊，但还是得看老板愿不愿意聘请才行。” 她能遇到红姨和何安哥这么好的老板就已经是她天大的运气了，可不敢奢望能再遇到另外一个不介意她经历的老板。 万一戳穿了，她担心会影响红姨和老李之间的交情。 老李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心里一乐，想着等下回去就跟闺女提提这件事！ 渺渺这孩子长得这么好看，他就不信他闺女不心动！ 这个小插曲程渺渺也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很快就不抱希望了，等中午帮忙收店她就缩回到了后院自己那小小的一方天地，准备睡个午觉再起身去逛房子。 虽然她准备再厚着脸皮在这里多蹭住一段时间，但先了解一下租房这方面的情况，自己心里有个数也是好的。 这样更加有利于她规划自己的未来。 第5章 程渺渺提前出狱了 北城最繁华的商业中心，这里高楼耸立，不知道多少大小知名企业办公楼设置在了这里。 站在高楼下抬头望，依稀能看到上面宽创又明亮，还十分舒适的办公室里来回走动，忙碌不停的精英们。 与大楼下衣着简单朴素，甚至是有些邋遢狼狈的底层打工人一对比，仿佛是两个世界。 现在时间还没有正式进入炎热的夏季，特地请名师设计过的办公室里早就设置好了最适合人体的温度，让人如沐春风般的舒服。 “你在发什么呆？”正好处理完手上最后一份文件，办公桌后的阮文康抬头瞟了眼好友，就见他靠坐在沙发上，坐没坐姿的，双目无神，像丢了魂似的。 没反应，他不得不加大了声音：“姚子琛，你在想什么呢？”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姚子琛冷不丁的听到有人这么问，脱口的道：“在想渺渺是不是快要出狱了！” 话音一落，办公室里气氛似乎都变了。 原本还一脸轻松，甚至带着些许揶揄的阮文康表情一僵，回过神来若无其事的问：“好好的，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话是这么问，可他也不由得晃了晃神。 程渺渺……这个名字有多久没听到了？ 好像三年前那件事之后身边就越来越少人提到她，直到再无一人记得她。好像大家都遗忘了有这个一个人曾经出现在他们身边，和他们一起长大，嬉笑打闹。 那些鲜活的回忆如同玻璃一样，“砰”的一声碎成了一片片，随之消失不见。 姚子琛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今天在路上看到个人，侧脸很像，所以……” 说着他又沉默了起来，一手搭在沙发背上，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文康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去揶揄他了，顿了顿说：“应该是你眼花了，她……按照时间算，她还有两个月才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姚子琛才冒出了一句，让阮文康瞬间就表情凝结了。 “那万一她提前出来了呢？” 阮文康握着笔的手骤然一紧。 提前出来……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以她当年的罪名，进去之后表现好的话提前释放是极有可能的事！ 可是想到了什么，他摇了摇头：“不可能，如果她提前出来了，程家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程茜舞昨晚还参加了朋友的宴会，表现得很正常，如果程渺渺出来了，她不可能是这样的平静。 姚子琛当然也知道这件事，也想起了昨晚程茜舞在宴会上跟花蝴蝶似的，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程渺渺要是出来了，她肯定不会是这种反应。 他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算了，不想这事了。应该是我多心了。” 阮文康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自从三年前出了那件事，程渺渺就成了他们这群人不能触碰的伤口。 不是没有了感情，只是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是啊，她快出来了，然后呢？大家的生活是不是又要起波澜？ 大家……还能像过去那样吗？ 他正想着，就听到姚子琛迟疑的问道：“那你说这件事咱们要提醒柏深哥吗？” 阮文康斜睨着他，“你有胆子你就去提醒，反正我不干。” 这三年以来就没人敢在覃柏深面前提到程渺渺这个人！ 当年程渺渺进去后他们私底下还经常提起，各种心情的都有。大多数还是非常感慨，非常复杂的。 对他们来说，程渺渺虽然性子娇纵了些，但也有可爱之处。加上一起长大，情分就更加不用说了。 看到她年纪轻轻就犯了这样的大错，他们是既失望又心疼，惋惜，也曾想过要不要用点手段，走点路子让她快点出来。 谁知道有一次他们私底下又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不小心就让柏深听到了，他大发雷霆，勒令他们不许插手这件事，以后也不准再提这个人！ 否则就是以他覃柏深为敌！ 加上柏深和程茜舞还有程渺渺三人之间的关系又……大家只得闭嘴不谈这件事，这个人了。 时间一长，就真的慢慢忘记了。 一眨眼，原来已经快三年了啊！ 姚子琛当然也是不敢，知道这是件不讨好的事。 纠结了一会儿，他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故作轻松的说道：“算了，我又不是程家人。渺渺的事自然有程家操心。顶多到时候等她出来，我们给她办个聚会，当是给她迎接新生好了。以后护着她点就是了。” 当年她虽然是犯了错，可也付出代价了不是吗？ 阮文康想了想觉得也只能是这样了，他们再怎么说顶多也只能算是好友。 虽然她不是程家的亲骨肉，可是养了十几年，不可能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再说了，当年就算出了这件事，程家对外也没说过程渺渺不是程家人这种话。 她有家人在，还轮不到他们这些外人操心太多。 “去吃饭吗？”姚子琛站了起来，决定化苦恼为食欲。 阮文康看了看时间点头道：“也好，先去吃饭。” 俩人下了楼，姚子琛和阮文康没有到附近的高档餐厅吃饭，反而找了家藏在小巷子里的店。 阮文康都无语了。 开车开了半个小时，又找了二十来分钟，他还以为是什么高档的私房菜，没想到就是一家平平无奇的店！ 大概是他嫌弃的表情太明显了，姚子琛理直气壮的说：“你懂什么，藏在这种地方，又开了很多年的店才是宝藏店懂不懂！别只知道吃你那些所谓的高端菜！” 阮文康撇了他一眼，懒得跟他争辩这些。 在他看来，姚子琛上辈子就是活活饿死的，所以这辈子才这么好吃！经常往一些小地方，小巷子，小胡同钻。 不过他的品味还是很正常的，基本找到的店味道都很不错，就是环境差了些。 不出意外这次也不会例外。 不出意外的话就出意外了，姚子琛这次竟然狠狠地踩雷了！ 可很快他又庆幸自己来了这一趟，要不然他又怎么会确认程渺渺提前出狱了呢？ 第6章 看到程渺渺了 阮文康黑着一张脸走在前面，姚子琛跟在后面追。 “哎呀，别生气好吗？凡事都有例外，我偶尔出个差错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我哪里知道这次会翻车啊，明明我看网上评价都很不错的，谁知道竟然又贵又难吃，态度又不好呢？” 听到他在后面喋喋不休的，阮文康嘴角直抽搐，脚下走得更快了。 走着走着好一会儿没听到后面有动静，他奇怪了，纳闷的一回头——傻了，刚才还跟在他身后的人不见了！ “姚子琛，姚子琛！”阮文康扬着声音喊道，没听到回应，他不得不回头顺着走过来的路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着，同时喊着姚子琛的名字。 往回走了一段路还是没看到人，阮文康都纳闷了。 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不见了？还能原地消失不成？ 他拿出手机打了姚子琛的电话，居然没人接听！ 他一下子就被气笑了。 就在他想着自己要不要干脆直接走人算了，反正他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也不可能别人绑架走。 八成是又犯浑了。 虽然想是这么想，不过他还是四处张望着，又走了一段路，总算是在一条小巷子里看到了姚子琛的人。 他没好气的快步走了过去，用力一拍他的肩膀，“你到底在干什么，好好的，脑子抽风了？一声不吭的，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姚子琛回过头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没说话。 阮文康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我看到程渺渺了！”姚子琛神色认真，极其肯定的说。 阮文康愣了一下，脱口道：“大白天的你出现幻觉了？” 可惜这个时候姚子琛没心情和他开玩笑，“是真的！这次我敢肯定，那就是程渺渺！” 刚才走着的时候他不经意的往旁边一看，就看到有个身形纤瘦，戴着帽子，穿着长裙的女孩子站在巷子里，仰着头好像在看什么。 他一开始也就是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正想收回视线，对方却摘下了帽子。看到那半张侧脸的时候他的脚步就顿住了，眼睛都睁大了！ 这不就是他早上看到的那半张神似程渺渺的脸吗？ 早上是眼花，是他多想，那现在呢？ 他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脚步就已经下意识的一转朝着对方走了过去。 似乎是他的脚步声惊到了对方，女孩子先是像好奇的被声音吸引，往这边转过了脸。 可是在看到他的之后，女孩子原本的淡然，平静瞬间就被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意外和诧异，接着是惊慌失措。 下一秒她就重新戴上了帽子，转过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疾步离去。 他愣了一下当然是本能的追着上去了！ 那张脸根本就是程渺渺！ 虽然三年不见，她好像也有了些变化，可是他敢用自己的身家打赌，那就是程渺渺！ 她出狱了！ 她真的提前出来了！她居然已经出来了！ 可他就是愣了那么几秒钟，即使马上追了上去，最后到底是没追上，追丢了！ 气得他在原地直捶手，懊恼不已！ 见他一脸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阮文康也神情严肃了起来。 “她……难道她真的提前出狱了？” “显然就是。刚才我觉得她肯定也是认出我了，所以才逃得那么快！” 阮文康不解的问：“为什么？” 如果她真的提起出狱了，她为什么没有回程家？ 看到子琛为什么要避而不见？她的亲生父母不是不在了吗？她不回程家，那现在在哪？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阮文康满心的不解和困惑。 “我哪知道为什么，总之她看见我就跑了！我根本追不上！她这很明显就是在躲着我们！” 阮文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会不会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坐过牢，心里自卑，所以……” “放屁！这跟坐牢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又不是柏深哥！” 脱口而出这句话之后姚子琛静默了一下，有些不甘的望了眼巷子的尽头，最后只得垂头丧气的说：“回去再说。” 阮文康也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点了点头，脚步一转，无声的走在了前面。 程渺渺靠在墙上，闭着眼，一手捂着胸口慢慢平复着狂跳的心。 她万万没有想到会突然遇见姚子琛，更糟糕的是他还看见自己了！ 她懊悔不已。 早知道她就不应该来这一片区域，更加不应该在这个时间段出门！ 她内心有些慌乱，有些焦躁。 姚子琛刚才肯定是认出她了，不然的话不会追着过来。 他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不管程家现在对她是什么态度，知道她出狱之后肯定不会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的。他们肯定是找上门来的！ 万一他们又提出什么过分的、让她不想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的要求怎么办？ 就像三年前，明明撞人的不是她，明明他们都知道她是无辜的。可是为了偏袒另外一个人，他们还是共同决定将她推了出来当替罪羔羊。 她的三年牢狱之灾都是无妄之灾！ 知道她出来了，他们肯定不会当什么都不知道的！ 这么一想，程渺渺顿时就更加焦虑了，紧紧皱着眉头，眼里盛满了不安和抵触。 一紧张，她就不由自主的啃起了自己手指甲，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原本修剪得整齐干净的指甲已经是凹凸不平，缺一块了。 看到自己的食指指甲，她连忙将手指缩了起来，有些心虚的左右瞄了瞄。 出来这一个月她都没怎么啃过手指甲，今天又破功了。 她悄悄打了自己手指一下。 遇到这种意外，程渺渺也没有心情再继续逛了。她也不敢再继续逛了，生怕姚子琛没走还在附近，自己一出去又和他撞上。 她急急忙忙的从另外一边疾步而去，想着先赶紧回去。 回到那个狭小昏暗却给了她安全感的小地方。 她得好好想想万一、万一那些人找上门来她该怎么办。 要不她先躲几天？ 不行，她还有工作，而且她也不能给红姨带来麻烦。 怎么办，怎么办？ 第7章 要烧成傻子了 赵红忙活完原本想休息的，可是想起了早上的事。她也不是个爱拖延的，心里有事就得赶紧办了，不然这心都不踏实。 于是她把老李喊了出来，询问了一下关于他闺女招聘的事。 老李知道她肯定是帮程渺渺问的，自然没有任何隐瞒的说了。 赵红听了也觉得要真是这样，倒也挺好，确实适合渺渺干。 就是…… “老李啊，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虽然你是食客，我是老板，可我心里也是把你们这些食客当朋友，当自己人的。所以有些事我也不能瞒着你，我得老实告诉你。” 老李见她神色突然郑重了起来，也不由得表情一收，问：“怎么了？看你严肃的。” “这事我一直没跟别人提过，现在也是因为工作的事才不得不跟你提。你听了之后不管你是什么看法，这件事我都希望你放在心里，不要嚷嚷出去。” 人的偏见是毫无道理的，也是难以改变的。 有些人一旦认定了某件事，不管事实如何，也不管自己看到的，听到是什么，他们都只会觉得自己认定的才是对的。 就拿坐牢这件事来说。 并非每个坐过牢的都是坏人，不可饶恕。 可有些人就是打从心底鄙视厌恶坐过牢的人，甚至认为这些人不配重新在社会上生活，就应该彻彻底底的社死。 她自己能理解，不代表来早餐店的食客也能理解接受。 要是事情传了出去，难免会伤到渺渺这姑娘的心。 老李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 “看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嚷嚷出去，我是个大嘴巴，长舌妇吗？赵红，你少瞧不起人！” “我就是给你提个醒，没别的意思！” 老李气哼哼的说：“你有话赶紧说！别说些有的没的！” 赵红压低了声音将程渺渺一个月前刚从里面出来的事说了。 老李瞪大了眼，一脸的不敢置信，“你不会是在故意骗我？渺渺这小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犯事的人啊！” 长得好看，性格又好，人也踏实，老实，怎么就……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不好问太多。但是，我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搞不好也跟我儿子一样！” 她二儿子就是遭人陷害才进去的！ 老李紧紧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道：“我觉得很有可能，我不信渺渺这孩子会犯事。” 听到他这么说，赵红暗暗松了口气。 “唉，事情我已经跟你说了，到底行不行还得看你闺女的意思。渺渺孤身一人，出来都一个月了，也没见什么人找过她，她也从来没联系过什么人，更加没提过自己有亲人之类的。情况就算不是最糟糕的，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现在很努力的赚钱，有机会我当然是希望她能抓住的。能帮到她一点是一点。你们要是介意，那就当我没说过这件事，成吗？” 老李瞥了她一眼，倒也没有直接承诺什么，而是说道：“这件事我找个机会跟我闺女提提。你放心，不管事情成不成都不影响现在。” 赵红放心了。 程渺渺直到回到了自己住了一个月的小隔间才好像终于有了些许安全感，可内心还是无法控制的焦虑，让她坐立难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勉强平静了下来，来回深呼吸了几次，暗暗给自己打气。 没事的，那么艰难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没理由现在不行！ 现在一切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她应该对自己的未来有信心才对。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就算他们找上门那又怎么样，她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她有权利决定自己日后的生活。 她不愿意，难道他们还能强迫她回程家不成？ 而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在昏暗中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他们不见得真的会让她回程家，说不好还是她自己自作多情，太看得起自己了。 这么一想，她像是终于说服了自己，不再害怕纠结这件事。 这么一搞，她也没心思多想什么了，躺了下来，想着休息会儿，晚点再起来帮忙。 临入睡前她脑瓜子还在想着晚点起来自己要吃什么晚饭，今天她想换个口味了。 晚上要准备第二天的货时赵红没看到程渺渺，一开始还以为是她来晚了也没在意。 等忙活完一阶段之后一看时间，距离平日她来的时间都过去一个小时了！ 这下她有些担心了，转身去拿手机拨打了程渺渺的电话。 电话通倒是通了，就是没人接听！一连试了几次都一样，她直觉出事了。 “阿安，你先忙着，我去看看渺渺。” 何安这个时候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平时程渺渺都很准时过来的，从来没有晚到过。 “妈，你快去，这里有我。” 赵红火急火燎的赶到了早餐店，幸亏他们住的地方离这不远。 她三两下的就开了门，边往里走边喊着：“渺渺，渺渺，你在不？” 什么回应都没有，直到她走进了后院，去隔间一看——程渺渺人好好的躺在床上呢！ 赵红也察觉出异样来了，弯着身子进去，刚想喊她，手触碰到她的手臂，就被那灼热的温度吓了一跳！ 她赶紧伸手在她额头上一摸！ “哎呀，我的天啊，这孩子，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也来不及多想，赵红先把程渺渺抱了出来。 这么一抱才发现，这丫头轻得很！感觉还没她天天扛回来的猪肉重呢！ 将人抱到外面放在凳子上，靠着墙，她轻轻拍着程渺渺的红扑扑的脸蛋，试图唤醒她：“渺渺，醒醒，快醒醒，渺渺！” 程渺渺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有人叫自己，她想回应，可是发出来的只有两声细微的呻吟声。 她觉得很难受，整个身子非常沉重，好像背着一座山，压得她都喘不过气来了，胸腔要爆炸似的。可她说不出来，连张开嘴巴的力气都没有！ 赵红见她这样急得不行。 都烧迷糊了！得赶紧送医院才行！ 她给何安打了电话，让他赶紧开车过来送人去医院，再拖下去，怕是要烧成傻子了！ 第8章 程渺渺内心的不安 何安差点就超速行驶了，将程渺渺送到医院，护士一量体温，当即将两母子骂了一顿，以为他们跟程渺渺是一家人呢。 都高烧到四十度了，而且病人还直接烧昏厥了，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后果有多严重吗？ 一边骂着一边紧急送进了病房降温。 “阿安，这样，你先回去忙，我在这里守着。”赵红说。 店里离不开人，这里也离不开人，那就只能分头行动了。 何安也明白这个道理，点了点头：“好，我先回去，有事再联系。” 医生检查过后说幸好没有其他的并发症，眼下只要将温度降下来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挂了水让赵红在一旁守着，有什么突发情况再喊人。 赵红这么一守就守到了大半夜，程渺渺的体温虽然没有恢复到正常体温，可总算也降了一点，没那么吓人了。 赵红平时这个时间点都在休息，这会儿也有些撑不住了，坐在床边频频点着头。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我没做过，我是冤枉的……” 一阵微弱的说话声惊醒了赵红，她猛然清醒过来，以为程渺渺醒了。 可是一看，她眼睛紧闭，眉头紧皱着，根本没醒！脸上却布满了委屈！ 她愣了一下，意识到程渺渺可能是做噩梦了。 她站了起来，想安抚安抚她，就看到她脸上表情一变，委屈的梦呓也变得充满了痛苦和惊惧。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不要……你们快走开，走开……”她像是要逃脱什么一样，躺在床上就开始挣扎了起来，手臂驱赶似的胡乱挥舞着，头转来转去，脚还想蹬着什么，只是被被子压着，限制了她的行为，可这让她挣扎得越发厉害了。 “渺渺，你醒醒，你做噩梦了！渺渺，没事的，没事了，红姨在呢，有红姨保护你，没人能伤害到你的，你乖乖的，有红姨在，不怕啊……”赵红担心不已，俯着身，一手摁着她挂着水的手，一手不停的抚摸着她的头，嘴里不住的哄着她。 只是作用不大，程渺渺显然陷在了梦境中，而且越发的严重了。 “不要……救我，救救我……”程渺渺的眼睛始终紧闭着，没有任何意识，只是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声音绝望又痛苦。 而且她还抽搐了起来！ 赵红试图让她平静下来，可根本没效果！随着她不断的抽搐，好像呼吸也变得困难，张着嘴巴喘着气，看着十分吓人！ 赵红也被吓得大声叫了起来，都忘记可以按铃叫人了。 “医生，医生，快来啊，她不好了！” 医生在里面急救，赵红在病房外焦虑的来回踱着步，眉头紧锁，时不时的看一眼病房，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对程渺渺心疼不已。 可怜的孩子！ 她就知道渺渺不是那种会犯事的人，果然是被冤枉的！ 杀千刀的，这些猪狗不如，丧心病狂的东西，太目无王法了！自己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他们不能坐牢，别人就可以吗？ 不想坐牢，那就别犯事啊，犯了事就应该进去！凭什么要无辜的人替他们受罪？ 越想越气，越想越心酸，因为她又想起了自己的二儿子。 这么一搞，直到快天亮程渺渺的情况才稳定了下来。 赵红也被折腾得有些筋疲力尽了，毕竟年纪不小了，又是常年做早餐的，今晚担惊受怕了一番，等程渺渺的体温降了下来她才放心的靠在床边上眯起了眼。 程渺渺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白色的天花板，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仍在监狱里。 心头不可抑制的涌上了一股无望之感，一切都看不到头，也没有任何期待和盼头，只有日复一日的改造。 熟悉的厌倦侵袭而来，她垂下了眼眸，却看到床边一颗带着些许花白的头颅，她愣住了。 慢半拍的神智才终于彻底回笼。 她已经出狱了，并且开始了新的生活，目前一切都好，让她很满意。 心头一松，她脑子缓慢的转动了起来，再一看周围，就知道自己是在医院了。 她……怎么来医院了？她记得自己回去之后就躺下休息了啊…… 放在一旁的手动了动，赵红马上就惊醒了。 人都没有彻底清醒呢，嘴上就先着急的问：“怎么了，怎么了，渺渺是不是又烧起来了？” 等她定睛一看，看到程渺渺醒了过来，正看着她呢！ 她不由得拍着胸口喊了句阿弥陀佛。 “渺渺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好些没？”她关心的问。 “红姨，我这是怎么了？” 赵红眼神怜惜的看着她，这孩子，真是烧糊涂了，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 “你啊，连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吗？你发烧了，高烧，送来医院的时候都四十度了！要不是我觉得不妥过去看，你恐怕就要烧死在那里了！” “你让红姨怎么说你好？不舒服为什么不给我们打个电话？你既然在我店里干活，又住在店里，那就是自己人了。都生病了，你还自己犟呢！你这是把我当外人看待啊！我这一个月的感情是喂狗了吗？” 赵红气不打一处来，不客气的一顿说，还伸手虚点了一下她的脑袋。 程渺渺一看这架势就猜到事情的缘由了，也知道昨晚肯定是红姨守在这里的。 她不由得有些愧疚了起来，“红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我睡下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的就……” 她也没想到自己好好的就发起烧来了。 赵红沉默了一下，想到她梦呓时说的话，再想到医生说的，还有她自己刚才说的，问：“你昨天出去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医生说了，她身体有不少毛病，发烧也不是病毒和风寒引起的，极有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从而引发的。 程渺渺表情瞬间僵凝住了，手不由自主的握了起来，脑海里浮现出了昨天的事，眼神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丝惶恐不安。 她没法解释。 没法解释说自己因为看到了过去认识的人，勾起了她内心深处一直压抑的负面情绪。没法解释这些过去为什么让她反应这么大。 或许更准确点来说，是她不敢解释。 她怕，怕出狱之后感受的第一份温暖会就此失去，害怕看到红姨和何安哥嫌弃厌恶的眼神。 第9章 对她太好了 发着烧，程渺渺本来就显得憔悴，现在就更不用说了，一张脸白得跟白无常一样！ 赵红看她眼神惊惶，躺在床上，已经长了一点的头发凌乱的散着，些许垂落在了额头上，小脸苍白，唇无血色，整个人好像都要碎掉了一样。 她心里一软，见状也心疼不已。 “唉，我就想跟你说，没有什么坎是迈不过去的，人只有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当年你何安哥的爸爸因为意外去世了，我一个年轻的女人，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懂，还要拉扯三个孩子，最小的那个才两岁多！” “我当时是真的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有段时间我都狠心的想着要不就干脆带着三个孩子一块死了算。这样一来大家都能解脱，都不用在世间受苦了。因为真的太难熬了！” “可是我看着三个孩子又狠不下心，想着熬，熬过一天就是一天，熬不过才死。我就憋着一股气，熬着熬着我就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苦了点嘛！” “我要是肯勤奋，不放弃，我就不信我走不出一条新的路来。出事前我就跟我老公说过，一定要过上好日子，哪怕他不在了，我也不能忘记说过的话。” “我就慢慢的，一点点的。等我停下来再回头才发现，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回想过刚开始的那些苦日子了，而且再想还觉得自己那个时候有点好笑。” “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活生生的一个人有什么理由让困难，让苦楚打败？” 赵红絮絮说着，拉起了程渺渺有些冰凉的手，将它包裹在自己双掌里，还轻轻的拍了拍，带着安抚的意味。 “渺渺啊，你还这么年轻，人生还很漫长，还有无限的可能啊！我看你这个月这么努力就知道你对未来还是充满了希望和期待的。既然这样，那就继续保持这份心，记得这份心，永远都不要迷失了。” “迟早有一天，你会心想事成，否极泰来的！” 程渺渺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可是她死死的咬着嘴唇，泪水模糊了双眼。 赵红见状忙抽出了纸巾帮她擦拭着，怜爱的说着：“好了，别哭，烧才退了没多久，万一又烧起来可就麻烦了。我守了你一夜，店里的事都是你何安哥忙呢，你要是再不快点好起来回去帮忙，你何安哥可就要累死咯！” 程渺渺没忍住含泪笑了出来。 “红姨，谢谢你！”她沙哑着声音说。 说红姨是她的再生父母一点都不过分。 如果不是遇到了红姨，遇到了何安哥，她这会儿说不定还在睡桥墩，为了活下去发愁。可是现在她有了工作，有了简陋的住所，就算生病也有人彻夜守在床边。 她出狱之后的第一份温暖是红姨和何安哥给的，他们对她的好，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赵红见她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若无其事的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温水，又坐在床头扶着她起身喝了半杯才让她重新睡下。 “你再继续睡，医生说了，你身体大毛病没有，可是小毛病很多！还很虚！医生都怀疑是不是我虐待你了！等你好起来了，我可一定要盯着你好好把身体养好！” 自己什么情况程渺渺不是不知道，只是想着自己还年轻，一时半会的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有比这更着急的事，她想先忙完这些再想自己身体的事。 不过这个时候她可不会傻乎乎的直说，反而乖乖的点头：“红姨，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你先好好休息，医生说了，再观察观察，没事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红姨，不如你先回去休息，我现在烧也退了，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了。这里又是医院，不会有事的。等可以出院了，我再喊你或者何安哥过来。” 赵红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头：“我怎么能丢你一个人在医院呢？” “红姨！你就别担心了，你都说我现在退烧了，只是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哪里还用人守着？你在医院守了我一晚也累了，你先回去休息。” “万一你累出个什么问题来，我可就要愧疚死了，要是这样，我哪里还好意思继续留在店里？” 程渺渺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不然红姨哪里肯回去？ 果然，赵红表情有些纠结了起来，迟疑了一下才松口说：“那好，我先回去，有事你记得要第一时间联系我们，知道吗？” “红姨你就放心回去，没事的。” 赵红在离开前还是忍不住再三叮嘱了一番这才边走边回头的离开了。 “小姑娘，刚离开的那位是你老板还是亲戚啊？”同病房里的陪同家属忍不住问。 程渺渺礼貌的回答：“红姨是我老板。” “哎哟，居然是老板哎！我们还以为是你亲戚，你给亲戚打工，没想到只是老板啊！那你这老板是可以的，昨晚我们也在，都看到了，她可担心你了，还一直守在这里，除了上厕所都没离开过呢！” 一说就停不下来，这大妈一股脑的将昨晚的事说了出来。 她倒是没有别的意思，也没多想，只是想表达一下赵红这个老板对员工好。 可程渺渺听了却是既感动心里又满是苦楚。 她不知道自己隐藏的秘密要是哪天被揭穿了，红姨还会不会、能不能接受她。 没尝过可以不在乎，无所谓，可是体会过了，再放手就跟割肉似的。 谁不稀罕温暖，稀罕光明呢？更别说是她这种经历过无尽黑暗的人了。 说她卑鄙也好，无耻也罢，她只想紧紧握住这来之不易的温暖和光亮。 如果哪天红姨和何安哥知道了监狱里的事，嫌弃她，厌恶她，要赶她走，那……那也没关系……这也是人之常情，对于这一点，她在监狱里有了解过。 她早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不谙世事，只知道享福的千金大小姐了。 她微微一笑，很认真的说：“嗯，红姨她很好，真的很好很好！” 第10章 在里面待了几年，脾气应该改了 程渺渺在医院多观察了一上午医生说可以出院了，接下来几天多注意休息，饮食清淡，等缓过来了再适当进补，调养身体。 不要仗着年轻就不当身体当回事，觉得可以肆意挥霍，等问题严重了就后悔都来不及。 她当然是虚心接受医生的劝告了，自己摸索着办好了出院证明，之后也没打电话喊赵红或者何安过来，准备坐公交回去。 就在她拿着出院证明慢吞吞的往医院门口走的时候，大门不远处迎面走来几个人。 为首的人紧张的搂着怀里的女人，低着头说着什么，女人则是一脸的娇嗔。 程渺渺看清楚他们的时候脸色顿时一白，瞳孔微微一缩。 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双脚就已经先一步往旁边的休息区域快步走了过去，背影慌张，脚步因为过于着急而显得有些慌乱。 她坐在休息上，头往一边撇着，恨不得把自己的衣服翻过来把自己的头兜住，这样就谁都看不见她长什么模样了。 她紧紧的闭着眼，心跳如擂鼓，头皮紧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双手用力互相掐着。额头上开始慢慢渗出了冷汗，就好像被人泼了一盆冰水，让她全身都开始冰凉了起来。 那几个人也越走越近，她甚至都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我都说我没事了，只是擦伤了一点而已，不用大惊小怪，你还非要来医院，也不怕医生嘲笑我！”女声娇嗔的说着。 “伤了就是伤了，不管大伤还是小伤都要重视。而且万一留疤怎么办？”男声看似淡漠，细听的话却能听出一丝丝宠溺和重视。 “哎呀，怎么会留疤嘛，我看都不用上药，过几天就能痊愈了！你这是妨碍医护工作人员，霸占浪费医护资源！” “这里是医院，你是伤者，再小的伤，只要我愿意，那就能来，谁都没资格说三道四！” …… 程渺渺很想捂上自己的耳朵，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个两个人的声音，心里默默祈祷他们赶紧走开！ “柏深，不如我们去那边休息，让助理去取药！” 这话让程渺渺浑身一僵！ 不过幸好，覃柏深太重视程茜舞了。 “不行，你得去让医生看看，说不定要消毒。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别闹脾气，嗯？” 他一哄，程茜舞就听话了。 谈话声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程渺渺小心翼翼的瞄了眼，见他们进了电梯，电梯往上爬了，她立刻迫不及待的起身，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架势往大门的位置跑。 就是她第一次来这个医院，对医院不了解，指示牌写着出口在那边，她却绕来绕去，越心急越慌乱，脑子都跟着离家出走了一样。 等她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出口，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连额头上留下来的冷汗都顾不上擦。室外的风一吹，就感觉有股凉飕飕的感觉，风带着汗水在往身体里钻。 她不由自主的抱住了自己，埋头一个劲的走，离开了医院。 楼上普外科诊室里，程茜舞在隔帘后处理伤口，覃柏深站了会儿就走到了窗边静静注视着楼下的人来人往，内心平静。 世人的纷纷扰扰与他无关，他只在意自己在意的人和事。 就像今天，伤的人如果不是茜舞，他根本不会浪费时间亲自带着她过来处理伤口。 只是很快他的视线就被一道显得有些慌张的身影吸引了。 他眯了眯眼盯着那道身影，越看越觉得有种熟悉感，直到再也看不到他才凝神敛眉，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了一道已经有些模糊的身影。 程……渺渺？ 这三个字一浮现，他难得的晃神了一下。 有多久没想起这个名字，这个人了？ 当年虽然说狠心让她替茜舞顶罪，但他也没想着不管她。 可她却有些不识好歹，还作。不但拒绝和他们会面，连他们送进去的东西也一并拒收。 他恼了，既然如此，那就让她自己在里面尝尝苦头，不要再那么天真任性。 他想着等过些日子，让她得到教训了再处理这件事。 没想到…… 他皱起了眉头。 算算时间，好像差不多到她出狱的时间了？ 覃柏深习惯性的伸手摸口袋，想抽支烟，又想起这里是医院，不能抽烟，只得将手伸了出来，不禁揉了揉额头。 算了，都这么久了，想来在里面待了几年，她那骄纵的脾气也该改了。 既然快要出狱了，作为弥补，他给她准备一个盛大的欢迎晚宴好了。 让她重新回到程家当个娇生惯养的小姐。 哪怕她不是程家真正的骨肉，可好歹养了十几年，又替茜舞顶了罪，相信程家也会继续养着她的。 有了主意，他的心情也轻松了一些。 隔断帘后突然传出了一声轻呼，把他的神智勾了回来。 他立刻抛下了脑海里的所有，脚步一转，大步走了过去，扯开了隔断帘，眼神带着一丝谴责的看了眼医生，沉声问：“怎么了？” 医生扭头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心里有些无语。 这么紧张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重的伤呢。就擦破了点皮，自行回家处理就好，非要来医院，又嫌他们动作重。 擦伤破了皮，又出了些许血，清洁消毒会痛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程茜舞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柏深哥，我没事，你不要紧张。就是刚才消毒，我一时没准备，所以没忍住……” 这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医生手脚麻利的，三两下就处理好，并且包扎了起来。 “没什么大碍，已经处理好了，回去避免伤口直接接触到水，最近两天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纱布过两三天就能拆了。”医生例行公事的交待了一下注意事项。 程茜舞站了起来，“谢谢医生，麻烦医生了。” “这都是我们的本职工作，下一位！” “柏深哥，你刚才在窗口那边看什么？”等电梯的时候程茜舞忍不住问。 覃柏深神色淡淡：“没什么，就是随便看看。” 程茜舞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垂眸看到手臂上被包扎起来的伤口，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甜蜜的弧度。 第11章 她出狱了竟然没告诉他 赵红是睡醒了一看时间才发现不早了，想到还在医院的程渺渺，她立刻拿起手机准备给她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可谁知道电话都还没通呢，就看到程渺渺人都回到了！ 赵红差点气了一个仰倒，“你怎么自己就回来了？不是让你等我们吗？” “红姨，我现在都没事了，你和何安哥都忙，用不着专程过去接我，我自己能回来。”程渺渺浅浅的笑着。 可她不知道她一脸的苍白，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反而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赵红又气又无奈，伸手虚点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先看看你这脸色再说话！” 程渺渺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眨了眨眼，“没事的红姨，明天我就满血复活了！” 其实程渺渺这会儿确实还难受着。 她刚退烧没多久，醒来之后没胃口也就是喝了点清淡的稀饭。加上在医院看到不想看到的人，心情起伏，又在公交车上晃荡了半个多小时，她这会儿是头有点发晕，还伴随着阵阵恶心之感。 但是她强忍着没表现出来。 “你最好就是明天能满血复活了！”赵红没好气的说着，“行了，既然回来了，那就休息着，店里的事你也先别忙了。” 说完不等她说话又不容反驳的继续道：“你别着急着干活，身体没养好，你着急也没用，连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不是更加吃亏吗？养好了，才有精力赚钱！有些事急不来！” 这个道理程渺渺当然懂，她也知道赵红是一番好意，是真的为了她着想。 别人对她的好，她怎么能不珍惜呢？ 她软着声音说：“红姨，你别气，我都听你的。我先好好休息，等彻底养好身体了再重新上班。” “你知道就好。”赵红轻哼了一声，“你现在还病着，再住隔间也不好，这几天就先和我挤一个房间，小床都给你铺好了，你拒绝也没用！” 赵红一边说着一边将程渺渺领进屋，半拉半拽的将她带到了房间。 赵红轻轻一推，让她推了进去，说：“你先换件衣服躺会儿，我去给你做点清淡的。现在可能没胃口，但多少要吃点。你的随身物品我都给你收拾过来了，这几天你安心养身体。” 程渺渺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拒绝不了的，她按捺下心里的感动，在房间的小床上坐了下来，打量了一番这个房间。 房间不大，目测只有十来平，甚至都没有以前她在程家住的房间里面的卫生间大，其他的就更加不用说了。 但是这个房间收拾得很整齐，很干净，午后的阳光从窗户洒落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明亮，让人觉得舒服。 比隔间好了不知道多少呢！ 坐了会儿程渺渺还是赶紧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在小床上躺了下来。 就像红姨说的，现在要紧的就是先把身体养好，不然就是给别人增添麻烦了。 昏昏沉沉的，程渺渺很快就睡着了，不自觉的蜷缩在了小床上。 赵红进来看到的就是她跟虾米似的缩在小床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放在了角落了，生怕占了地方一样。 她没有拉上窗帘，有一部分阳光落在了她身上。手握成拳头抵在脸颊旁，腰背弯成了一张弓、走近一看脸上的皮肤好像都变得透明了，有种脆弱的可怜感。 赵红伸手悄悄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见温度还算正常，这才暗暗点了点头。又拿起了一旁的被子给她盖上，小心的把窗帘慢慢拉上，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程渺渺这才轻着脚步走了出去，还把门关上了。 覃柏深让人开车把程茜舞送回去，自己则是回到了公司继续工作。 椅子都没坐热姚子琛和阮文康就过来了。 “你们来干什么？”他抽空瞥了俩人一眼，随口问。 姚子琛和阮文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姚子琛暗暗用手肘碰了碰阮文康，示意他开口。 阮文康则是悄悄往旁边挪了挪，无声的表示拒绝。 吃力不讨好的事他自己干。 覃柏深批阅完一份文件抬头就看到沙发上的俩人在鬼鬼祟祟的，他眉峰一皱：“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姚子琛飞快的开口：“柏深哥，文康他有事情跟你说！” 阮文康用力瞪了他一眼。 姚子琛理直气壮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有事说事，没事滚！” 阮文康还真的就站了起来，一副准备走人的样子。 姚子琛急了，顾不了那么多，一边拉住他，一边看着覃柏深脱口而出：“程渺渺已经提前出狱了！” 覃柏深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在医院楼上看到的那道身影……难道他看到的那个人就是程渺渺？ “她什么时候提前出狱了？为什么没人知道？你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覃柏深微微沉下了脸，声音有些冷凝。 程渺渺竟然出狱了！ 覃柏深从来没有想过程渺渺出狱会悄无声息的，他以为她会闹脾气，闹得全部人不得安宁，大张旗鼓，告诉全世界她出狱了。 他以为她会将之视作一个为自己讨公道的机会，会揪着当年的事不放，会趁机提出各种要求，要求所有人惯着她，让着她，捧着她。 甚至更过分的要求成为他女朋友。 当年她刚进去的时候他设想过三年后她出狱会怎么闹，他都已经想好了对策，想好了要怎么安抚她。实在不行，他也不是没有别的让她屈服的手段。 只是他希望这些手段用不上。 毕竟这件事确实是她受了委屈。 可唯独没有想过她出狱了，却没有回程家，也没有找他们任何一个人！ 姚子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把打理好的发型都抓乱了，他却没有心思注意这些。 他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重重吐出了一口气，看着覃柏深：“柏深哥，你说现在这事该怎么办？” 姚子琛直觉程渺渺这样做是在刻意避开他们，但是情感上他又觉得不太可能。 按理说渺渺现在更应该扒着程家不放才对，更别说她一颗心全扑在了柏深哥身上。她应该是扒拉着柏深哥哭诉自己的委屈，嚷嚷着要补偿才对。 所以思来想去，姚子琛想到了一个可能。 那就是程渺渺在故意和他们闹脾气！ 第12章 等她在外面吃够苦头自己就巴巴的回来了 相比姚子琛的烦躁覃柏深就淡然多了。 “没想到进去三年，她还是这个臭脾气。她在程家锦衣玉食十几年，离开程家她靠什么生存，靠她自己？她有什么本领？” “那你的意思是？” 覃柏深一点没把这事放心上，“她就是在憋着气，在闹。既然这样，那就由着她，等她在外面吃够苦了，不用我们去找，她自己就巴巴的回来了。” 程渺渺他还不了解吗？ 那么娇气的一个人，虽然进去了三年，可是有他，有程家的关照，想来在里面日子过得也不差。以至于她三年了都没有丝毫的长进。 这样也好，等她被社会鞭打过，她就会明白，她以为的在监狱里的三年是受过最大的苦，和贫贱的生活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虽然他们是送她进去，可是也提前打点过。哪怕她进去之后闹脾气，不肯见他们，也不肯接受他们送进去的东西。 可不管是他还是程家都提前安排过了，她在里面的日子不会差。 否则的话她不会还这么天真任性。 姚子琛和阮文康对视了一眼，姚子琛欲言又止。 覃柏深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提醒道：“你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许去找她。她自己非要犟，那就让她犟到底！” 不让她服服帖帖，回来还得继续闹，闹得大家都不得安宁。 俩人慢慢的点了点头，只是姚子琛眼里却闪着困惑。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而程渺渺撞见姚子琛之后担心受怕了几天，一直惴惴不安的，以至于恢复起来也慢。 就这样拖着过了一个星期，见身边没有出现过不该出现的人，也没发生过什么奇怪特别的事，她的心才慢慢的放了下来，不再成日的提吊着。 她还有种尘埃落地的感觉。 他们没有做什么，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们也认同了目前这种情况，想要维持这种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程渺渺想明白，放下来之后，终于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起来才感觉自己真正的好起来了，又可以满血复活了！ 赵红这几天一直很担心她。 虽然程渺渺极力掩饰，可难免会露出些许端倪。 比如说眉头总是不自觉的皱着，有时候坐着坐着就出神了，还有种焦躁不安的情绪弥漫在她身上。时不时的注意外面，像是在警惕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她猜这肯定和她发烧的原因有关，只是她不说，她也不好追着问，只能在心里暗暗叹气。 所以看到程渺渺恢复到了往日的积极，赵红也放下心来了。 这天早餐店来了个打扮时尚的美女，程渺渺倒也不觉得惊讶，更加没多想，直把对方当普通客人一样招待。 时而在店里帮忙招呼客人，时而去送外卖，和往常一样忙得团团转。 等客人走了一批，她正准备喘一口气的时候才发现这美女居然还坐在店里！ 她下意识的看了眼墙上的钟，眨了眨眼，眼里闪着困惑。 吃个早餐吃了一个多小时？ 似乎是感受到了程渺渺的视线，美女看了过来，对上她的双眼，还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径直扫了码付款走了。 程渺渺见状更加奇怪了。 要不是她确定自己真的不认识这美女，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覃柏深他们圈子里的人准备找她麻烦来了。 她摇了摇头很快就将这人抛在了脑后。 晚上照例帮忙准备好了第二天需要的东西，程渺渺才准备回店里隔间收拾好自己就休息。 她病好之后就不顾赵红的挽留，坚持回到了隔间继续住。 赵红劝不住她，也知道她为什么会拒绝，更觉得她懂事了。 “渺渺，你等等！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赵红见她要走了，连忙叫住了她。 程渺渺停住了脚步，微微睁大了眼，伸手指着自己：“好消息？” 她能有什么好消息？总不会……红姨要给她涨工资？ 这想法一浮现，她先是一喜，接着又发愁。 她才干了一个月呢，涨工资不好？这不是占红姨便宜吗？ 可是拒绝她又舍不得……程渺渺十分纠结。 赵红可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走过来高兴的说：“上礼拜老李在店里提过的事你还记得？他闺女开了个咖啡店，一直招不到合适的人。但是现在可以让你去试试，你乐意不？” 程渺渺傻愣住了，被这个意外的惊喜砸得脑袋都有些发晕了。 “我、我吗？” 赵红被她这傻样逗笑了，“不是你还有谁？” “可是……”程渺渺一想到自己的经历，心中的欢喜马上就不见了，她低下了头，有些自卑：“红姨，李叔是不是不知道我……我不想欺骗别人。” 程渺渺觉得李叔和他闺女肯定不知道自己坐过牢，不然的话一定不会答应的。 赵红先是嗔了她一眼，“老李当然知道了，我办事还不稳妥吗？我事先就将你的事跟老李说了，不管成不成，都不许嚷嚷出去。老李也跟他闺女提过，他闺女自己来店里观察过你这才同意的！” 程渺渺被她最后一句话吸引了，抬眸有些惊讶的看着赵红：“啊？来店里观察过我？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早上，咱们店里不是来了个时尚美女吗？还在那坐了老半天，那就是老李的闺女！” 她这么一提醒，程渺渺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今天在店里坐了一个多小时的美女。 她恍然大悟。 原来她是李叔的女儿啊！难怪会在店里坐那么久！ “渺渺，你不会怪我没提前跟你说？这都是容卿那孩子要求的，说只有这样才能观察到最真实的你。” 渺渺情况特殊，想让容卿接受，那就按照她的意思来。 程渺渺摇了摇头：“当然不会，我能理解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要是愿意，我这就把容卿的联系方式给你，你自己加她好友聊聊。就是你要是接受了这份工作，那你就更忙了，也会更累，你受得住吗？” 程渺渺眼睛亮闪闪的，“红姨，我还年轻呢，这点工作不算什么的！” 这么好的机会，而且她知道，这是大家对她的善意，她怎么可能会拒绝呢？感激高兴都来不及呢！ 第13章 答应让她试试 程渺渺拿到李容卿的号回去添加了，没有回复，她还挺紧张的，担心人家是不是反悔了。时不时的就拿起手机看消息，没看到有回复就失落不已。 最后实在没办法，时候不早了，她得休息了，还得早起呢！ 临睡前她又忍不住看了眼手机，最后叹了一声，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心里有事，她睡得也不安稳，迷迷糊糊的，闹钟响的时候她睁开眼还蒙圈中。又躺了两分钟才彻底清醒了起来，连忙起床收拾准备。 收拾好了她才有时间去看手机。 一打开社交软件就发现李容卿已经添加她为好友了！ 她睁大了眼睛，还用手擦了擦屏幕，生怕是屏幕花了，自己也眼花了，最后还凑近盯着看了下，确定自己没眼花！ 李容卿还给她发了信息，让她明天有时间过去一趟，具体的她们当面再谈。 程渺渺压抑的尖叫了一声，忍不住在原地激动的跳了一下，昏暗的环境也遮不住她眼里闪烁着的光芒，熠熠生辉。 前面刚进店的赵红听到了一声很是压抑的尖叫声，吓得她以为程渺渺出事了，着急忙慌的小跑了进来：“怎么了，渺渺，出什么事了？” 听到赵红的声音，程渺渺回转过身看到跑了过来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红姨，没事，我、我是激动的，李叔的女儿她让我明天——不对，是今天，让我忙完过去一趟，说要当面聊！” 听到她这么说，赵红大喘了一口气，“哎呀，你这孩子，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又怎么了。” 见她一脸压抑不住的笑容，赵红也忍不住替她高兴，“那等中午忙完你就过去一趟。不用怕，容卿这孩子挺好的，你就当是普通面试好了，她不会故意为难你的。” 程渺渺点了点头。 她倒是不担心会被为难——再说了，就算是为难一下其实也正常，毕竟她这种经历，能考虑她就很不错了。 而且她觉得那位李小姐如果真的会为难她，那就不会让她过去面谈了。 她就是担心自己面试不过关，错失这个机会。她要是出去找工作，应该……很多老板都不会请她？ 其实这一个月以来程渺渺不是没尝试过去再找一份工作的，早餐店的工作勉强算半天，红姨给她的工资算好的了。 但再好也没一份全职工作工资高，她要多赚钱，只靠这一份工作肯定不行。 她也尝试过找其他的，学历倒不是问题，也有很多工作不需要高学历。加上她外貌上也有一定的优势。 一开始人家都很高兴的跟她聊，可一听到她说坐过牢，态度立马就变了。 好点的还能面色不变客气婉拒，脾气不好的甚至直接开口嘲笑辱骂她，说她晦气什么的。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还是难受得不行，羞耻得不行，以至于现在都没勇气再尝试了，很害怕再看到别人异样的目光。 红姨说她傻，又不是什么大公司企业，让她不用说太多太详细，隐瞒一点，修改一点。 可她不想这样。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等将来别人知道了，只会更加觉得她品性不良，觉得她就是一个坏人。到时候她只会更狼狈，更难堪。 可是现在李叔的女儿知道她的经历还愿意给她机会，那是不是说她这次成功的几率会高很多？ 因为这件事，程渺渺跟打了鸡血一样，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似的。 一早上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在店里忙进忙出，时不时的招呼一声，声音活力满满，让熟悉的食客都察觉出来了，一个个都调侃她是不是买彩票中奖了。 “渺渺，现在不怎么忙了，你打扮一下去找容卿！”临近中午，客流量慢慢减少，赵红准备让程渺渺早点过去。 程渺渺看了眼时间觉得还早，“红姨，我再待会儿。” “不用，现在人不多，我和你何安哥两个人能忙得过来。你回后面收拾一下你自己，打扮一下早点过去。你太晚过去，容卿那边估计也要忙起来，怕是没多少时间招呼你。” 程渺渺一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她也就不多说了。 “好，那我今天早一点走。” “去，不用怕，正常心对待就是。” 虽然赵红提醒程渺渺要打扮一下，实际上也就是穿了一件新衣服。 一条她和赵红去当地批发市场买的裙子，几十块钱而已。跟她进去之前那十几年穿的根本没法比，可是跟她在里面穿的一比，就崭新漂亮多了。 就是她的发型还是那个发型，她倒是想改一下的，可头发不长，不好改。她想着再流长一点，然后去剪个新发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程渺渺伸手摸了摸自己齐耳的短发，有些意动。 要不，她先去剪个头发再去面试？ 这附件好像有那种便宜的理发店，她也不讲究什么时尚了，起码……不要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在里面剪的。 看了看自己的余额，再想想新工作，程渺渺咬咬牙，决定先去剪个新发型！ 赵红一听也很赞同，还给她介绍了一个发型屋，说老板实在，手艺不错，价格也不贵。 程渺渺当然是听了，最后的结果相当的满意，这才出发去李容卿的咖啡店。 李容卿的咖啡店倒是挺好找的，位置好找，店名也好找，好像挺有名气。因为一开始她找不到，就试探性的问了个看起来像是附近商场工作人员的人，结果一问就问出来了。 程渺渺找过来的时候店门外已经挂上了营业的牌子，里面倒是暂时没看到客人，只在柜台后面隐隐约约似乎有人在走动。 她踌躇了一下，最后鼓足勇气推门走了进去。 第14章 任性的老板 在台后忙着准备工作的李容卿听到动静回头一看，扬了扬眉：“程小姐，你先坐，我马上就好。” 这话把程渺渺都弄不会了，很是拘谨的挑了个靠里面的卡座坐了下来，坐得板直板直的。 李容卿过来看到忍不住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不用紧张，放松些，就当你是来喝咖啡的。” 说着她还真的在程渺渺面前放了一杯咖啡，“尝尝看，这是我店里的招牌。” 程渺渺闻言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她就是来面试，老板怎么还亲自给她煮了一杯招牌咖啡啊！ 看着面前散发着迷人香气的咖啡，程渺渺都不受控制的悄悄深呼吸了一口气。 熟悉又陌生的香气窜入鼻中，勾起了些许不曾浮现的记忆，深埋骨子里的某些东西似乎也蠢蠢欲动了起来。 李容卿姿态放松带着一丝慵懒，手肘撑在桌上，双手交叠在下巴处，眉眼带着丝丝好奇，微笑看着程渺渺，催促道：“快尝尝我的手艺啊！” 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程渺渺。 这小姑娘确实长得好看，而且还正好长在她的审美上。 人的眼缘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同样长得好看的人，有的人一眼就喜欢，可是有的人就是喜欢不上来，甚至会讨厌。 可不是什么嫉妒，仅仅就是不合眼缘罢了。 而程渺渺恰恰是合她眼缘的人！ 她老爹跟她提这件事的时候她还有些哭笑不得。 店里招聘放出去是有一段时间了，她也的确是一直找不到合心意的。但也不至于要找一个没有学历，而且还坐过牢的人来当店员？ 可架不住她老爹嘴里一直猛夸个不停，又说是在红姨早餐店帮忙的……一通好说，让她都不由得起了一些好奇心。 谁让她是个孝顺女呢，既然她老爹这么极力推荐，她直接拒绝了伤她老爹的心，那就干脆见见好了。到时候不满意，她老爹也没话说。 想到许久没到红姨早餐店吃早餐了，她就顺道过去观察一下了。 这么一观察，发现她老爹还真没说谎，而且她对程渺渺这人也真的起好奇心了。 看着乖巧，性子也不浮躁，眼神还有一股年轻人没有的沉静。坐过牢，但是在她身上也没感受到什么愤世嫉俗，悲观之类的消极情绪。 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年纪，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才会进去？ 当然了，李容卿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第一次见面就问人家这么隐私的问题。 程渺渺有些如坐针毡了起来，实在是对面的人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放肆了。她感觉自己好像成了捕猎者的猎物，正伺机一口吞掉自己。 “快尝尝啊！”李容卿再次催促。 程渺渺都要怀疑这咖啡是不是放什么东西了，老板热情得让人不习惯！ 她伸出手端起了咖啡，斯斯文文的尝了一口，脸上就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赞叹的表情。 “好喝吗？” 程渺渺诚实的点头：“好喝。” 口感醇厚细腻，还带着一股果香味，甜度和酸度也平衡得恰到好处。品尝过后还能感受到它的余韵残留在口腔中久久不散。 而且还给人一种难言的满足之感，好像喝下这口咖啡，身边的一切都变得美好了起来。 难怪会是招牌。 “你对咖啡有了解吗？”李容卿问。 程渺渺诚实的摇了摇头：“说不上了解，我……我其实不怎么喝咖啡，只是觉得它的味道很好闻。” 以前家里当然是有咖啡的，爸爸就很喜欢，每天都要喝。妈妈偶尔也会喝。 她小时候好奇偷喝过，觉得太难喝了，以至于对咖啡一直喜欢不上来。起码不像其他人那样，一天不喝就浑身难受。 爸妈喝咖啡都有佣人，她自己没这个习惯，自然就不会特地去了解了。只是知道一些很浅浅的东西，确实谈不上了解。 李容卿听她这么说脸上也没露出什么表情，只是问道：“你要是来上班，你希望拿到的薪水是多少？” 程渺渺愣了一下，对上她含笑的双眸后回过神有些紧张的说道：“你觉得该给多少就给多少，我不贪心的！” “你就不怕我故意剥削你，压迫你？” 程渺渺没忍住挠了挠头，似乎有些困惑：“啊？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人剥削压迫的啊……” 再说了，她是李叔的闺女，她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 李容卿故意吓唬她：“可是你长得好看啊！你就不担心我利用你的外貌做点什么……嗯，那种事？” 程渺渺惊了一下，“可是你这不是咖啡店吗？咖啡店除了卖咖啡甜品之类的，难道、难道还……” 她只是进去了三年，这社会难道已经变了这么多了？咖啡店都干那种生意了？不是只有夜店那种地方才会…… 她目光惊疑的打量着李容卿，有点难以置信。 李容卿原本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她还认真起来了！ 她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笑了起来，让程渺渺都尴尬了起来，涨红了脸。。 “好了，我不逗你了。咱们说正经事！”李容卿表情一收，严肃了起来。 程渺渺下意识的正襟危坐，双手规规矩矩的搭在桌子边上，像个准备听老师训话的老实学生一样。 “你早上是在红姨早餐店帮忙的，得那边忙完才过来。我这边呢，接近中午才开店，一般都是下午开始忙起来。所以这样，你就下午两点过来上班，一直到晚上九点，我算你全班，你看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 程渺渺忙不迭的点着头，“可以，我都听你的！” 李容卿做事利落，当场就拿出了合同让程渺渺签。 程渺渺是翻都不翻一下就签了自己的名字，生怕李容卿后悔了。 “你都不看一下，就不怕合同里有坑？” 程渺渺笑了笑：“我一无所有，能坑我什么呀？” 她一个坐过牢的，李小姐一个咖啡店老板，她有什么值得别人坑的？ “你长得好看啊！要是把你卖掉，说不好我能换一家更大的店呢！” 程渺渺摇了摇头，“相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对她来说，更像是一场灾难。 如果不是这幅长相，在监狱里她或许还能过得好些。可就是长了这么一张脸，她…… 程渺渺垂下了眼眸，遮住了眼里的晦暗。 第15章 兔子不准吃窝边草 顺利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没有比这更让程渺渺高兴的了。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和赵红还有何安分享。只是可惜，赵红和何安都休息了，她只好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等傍晚了。 晚上过去帮忙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跟赵红两母子说了这件事，最后有些为难的看着赵红，很是抱歉地说：“红姨，只是这样一来，我晚上就不能过来帮忙准备了，对不起。” 赵红嗔了她一眼，笑骂道：“你这脑瓜子一天天的都在瞎想什么呢！那这么多年不都是我和你何安哥两个人在忙吗？你过来帮忙我们是轻松些，你不在，问题也不大！” “你好好工作就是了！就是你上班上到九点，等回来收拾好躺下休息就很晚了。这么一算，一天下来你没睡多少个小时啊，时间一长，你身体可吃不消！” 赵红是有些担心这个，看着程渺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算了，还是过些日子再说。要不然渺渺估计又要胡思乱想了。 程渺渺没注意到赵红的欲言又止，说：“红姨，没事的，我动作快些，收拾好也不玩手机，算下来还是能睡好几个小时的。其实只要睡眠好，不一定要睡足八个小时。” 这话赵红可不赞同，“话是这么说，但人还是要休息好了身体才能好。你不能仗着自己年轻就乱来，医生说的话你忘记了？” 程渺渺举起了手发誓：“红姨，我发誓，我会好好爱惜自己的！” 赵红瞪了她一眼没说话，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就这两天了！” “也好，早点开始上班，你早点有工资拿！” 程渺渺笑着点头。 就是这个道理！ 程渺渺心头的一块大石落了下来，等她稍微存点钱租个房子就更加完美了！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美好的将来，不大富大贵，平平淡淡，但安稳幸福。这就是她下半生所求了，而现在她离这个目标更近了一步！ 而程渺渺这个时候已经将覃柏深这些人抛在了脑后，这么多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觉得他们是放过自己了。 彼此心里有了默契，默默不打扰对方的生活，就当是陌生人。 李容卿的咖啡店除了她这个老板，另外还有一位咖啡师和店员。 李容卿偶尔也会为客人制作咖啡，但是大多数时间她都会在小办公室里忙其他的事，除了这家咖啡店，她自己另外还有事业忙。 店里生意本来就不错，两个店员，有需要的话还得帮忙送一些外卖订单，不过都是些附近的订单，稍微远的话会有骑手配送。 实在是有些订单量大，又是稳定的客源，客户至上，人家要求多少时间内送过去，骑手达不到这个要求，那就只能店里的员工去送了。 这样一来就更忙了，偏之前的一个员工辞职走了。李容卿要求高，来应聘的人不少，就是没一个看得上的。 程渺渺第一天来上班还是比较紧张的。 毕竟这是她第一份正正经经的全职工作，又是这种地方，身边全是陌生的人。 不像是在早餐店，很忙，脚不沾地，基本没时间和食客产生交流的机会，也没时间聊天，这里就不一样了。 李容卿给他们彼此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就算是认识了，然后让店里的老员工带着程渺渺。 她回去忙自己的事之前拍了拍程渺渺的肩膀，鼓励道：“不要着急，慢慢来，跟着小雪慢慢熟悉。小雪在这里上班三年了，店里的事她都清楚，有什么不懂的你直接问她。” 程渺渺点了点头，模样乖巧：“好的，老板，我知道了。” 老员工胡雪在李容卿面前一本正经，板着个脸，让程渺渺心里有些发怵，以为她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可是等李容卿一走，她马上就表情一变，十分自来熟和热情，一把捉住了程渺渺的手，一副热泪盈眶的样子，“天啊，老板终于招到人了，再不招到人，我可就要撑不住跑路了！妹子，你解救了我啊！我感谢你！” 程渺渺被胡雪的表现搞得手足无措的，一只手也不知道是该收回来还是该握起来。下意识的就想寻求帮助。 可店里这会儿除了她们两个就是另外一个咖啡师了，是个高大帅气的男生，看着很年轻。 见程渺渺求救一样的视线看过来，段江哲忍着笑说：“胡小雪，你可别把人吓跑了。你要是把人吓跑了，你可得负责重新招人。” 胡雪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我这么聪明可爱，美貌动人，怎么可能把人吓跑？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你再——” 段江哲飞快地跑过来捂住了胡雪的嘴巴，人畜无害地对程渺渺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渺渺，你先熟悉熟悉咖啡店的环境，我有话跟胡小雪说。” 作为一名新来的员工，听老员工的话这点意识程渺渺还是有的。哪怕她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外出工作过，但其实职场的关系和监狱里的关系是一样的。 所以她点了点头赶紧走开了。 胡雪伸出了尔康手。 等程渺渺走开了，段江哲才松开手无奈地看着她，“胡小姐，你这是要拆我的台啊，这可是新同事第一天来上班，你这样会毁我名声的！” 胡雪翻了个白眼，“我说的是实话，怎么能叫毁你名声，拆你台呢？我警告你啊，你最好别碰程渺渺，你要是再敢勾三搭四，我就戳瞎你的双眼！” 她恶狠狠地伸出两根手指头对着段江哲的双眼隔空戳了戳。 段江哲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高挺的鼻子，眼神飘忽，“这……也不能怪我啊……” 听到他的嘀咕声，胡雪又翻了个白眼，“总之你记住了，不许你再吃窝边草！” 店里统共就三个员工，他非要搞一个内部消化，结果又浪荡。他只想谈恋爱，及时行乐，可是人家女孩子不是啊！ 这不，一失恋，他脸皮厚倒是无所谓，人家姑娘跑了！ 第16章 熟悉的地址 胡雪警告完段江哲就屁颠屁颠地去找程渺渺了。 这新来的员工她得好好守护，让她坚持做下去，可千万不能辞职走了！高强度的工作她是一点都不想再尝试了。 而程渺渺原本还有些担心自己没办法融入其中，没想到胡雪这个老员工这么友好！把她给感动的，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工作！ 感觉她的霉运都过去了呢，从出狱到现在遇到的都是好人！ 意识到这一点，程渺渺心情更好了，充满了干劲，生机勃勃的样子让胡雪都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还是年轻人好啊，瞧瞧这劲儿，真叫人羡慕。 胡雪很热情，也很好相处，几乎是手把手地教着程渺渺。 段江哲就更不用说了，程渺渺年纪不大，才二十出头，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在异性面前当然是非常讨人喜欢的。 所以三人相处起来非常的和谐融洽，有他们的帮助，程渺渺也很快就适应了咖啡店的工作，生活往正轨上更进了一步。 有寄托，有希望，有盼头，时间会过得更快，一眨眼程渺渺到咖啡店上班就一个月了！ 李容卿没有拖欠员工工资的习惯，每个月都是准时发放。 按照自然月计算，程渺渺上个月工作时间不满一个月，差不多是干了三分之二的时间，所以这个月发的工资少了一点。 不过她有奖励！ 店里两个员工送外卖也是有一部分提成的。 程渺渺也送了好几次，虽然不多，可是看到手机收到的信息，看到上面的余额，她的心还是止不住地有些激动。 程渺渺这边正在为自己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而高兴，彻彻底底地把一个月前的事给忘了个干净。 毕竟这一个月以来身边没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人，也没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这正符合她心意，她巴不得和过去撇得干干净净的，当然不会浪费心神去怀念过去了。 而覃柏深笃定程渺渺是在闹脾气，也有心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品尝一下社会的毒打和苦楚，有意不去打听她的事。 事情一多，忙起来他也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阮文康和姚子琛也不好背着覃柏深和程家做什么。 姚子琛倒是想过偷偷去联系程渺渺的，可覃柏深的话又让他有些迟疑。 纠结得多了，他也烦躁了，索性真的不管了。 北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生活在不同阶层，不同圈子里的人只要不刻意，想要相遇其实并不容易，世间没有那么缘分。 “渺渺，这个订单你去送！”胡雪看到新接到的订单，对程渺渺说道。 程渺渺点了点头，应道：“好，等江哲准备好了你喊我，这边我还要收拾一下。” 等程渺渺忙完自己手上的事之后走了过去，顺手拿起了订单，想看看地址是在哪里。 可是看到上面的地址她的心脏猛地一缩，呼吸都窒了一下，平静的心也不由得再起了波澜。 这个地址…… 她垂着眼眸，若无其事地说：“小雪，这个订单还是你送，你比较熟悉，这个又是大客户，我担心我一紧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得罪了客户怎么办？” 胡雪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凑过去小声地说：“你确定吗？”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胡雪也知道程渺渺现在急着攒钱。 这个订单量大，下单的客人要他们送几十杯咖啡过去，而且都是他们店里比较贵的款。 这一趟下来，提成也能拿不少的。 程渺渺故意叹了一声：“虽然我很心动，可是我怕自己搞砸了嘛，我从来没送过这么大的订单，我紧张。” 她这么说胡雪倒也没怀疑，更加没多想，说：“那好，我来送。你要是不累的话，今天其他的订单就让你送了。” 程渺渺眼睛一亮，双手合十笑眯眯地说：“谢谢小雪，你真是个大好人！能和你这样的人共事，我简直太幸运了！” 胡雪哈哈笑着，“你就拍我马屁！” 段江哲一边忙着还不忘一边插嘴道：“渺渺，胡小雪是好人，难道我就不是了？和我这样的人共事就不是一件幸运的事了？” “当然也是了！你们都是我最好的同事！” 这话程渺渺是真心真意的，不管是胡雪还是段江哲，都很好，对她很照顾。也是有了他们的帮助，她才能适应得这么快。 就是有时候她会觉得愧疚，觉得自己欺骗了他们。 因为她隐瞒了自己的经历，她说自己出身不好，高考考砸了，也没钱复读，就直接出来工作了。 他们都很同情她，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也一起鼓励她，给她打气，工作中处处照顾她。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愧疚。可是她又不敢赌，只能懦弱地当个缩头乌龟，自私地藏起来。 三人说说笑笑的，几十杯的咖啡，段江哲忙得手都要断了，幸好和胡雪两人配合默契，总算是如约完成。 只是在快要完成的时候胡雪却出了点意外。 见马上就好，胡雪突然说道：“渺渺，我去一下洗手间。” 程渺渺正在打包，分神应了一下：“哦，好，你快去，我这边马上就好了。” 没一会儿程渺渺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有些诧异，“小雪，怎么了？” 胡雪不知道在手机那头说了什么，只见程渺渺神色都变了。 她挣扎着做最后的尝试：“小雪，或许你很快就好呢，再等等？” 没一会儿她就挂了通话，整个人好像都蔫了。 “怎么了你这是？”段江哲奇怪地问。 垂头丧气的。 程渺渺有气无力地说：“小雪说她好像闹肚子，没办法送订单了。” “这有什么，她不行，你就去呗！这个地址很好找，你直接送到前台，让前台签收就可以了。” 程渺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当然知道地址很好找，覃家企业的办公大楼，她对那里无比的熟悉。 第17章 电梯偶遇 最后实在没办法，不可能迟到让客户投诉的，只得是程渺渺去送了。 她心情颇有些沉重，甚至不用看导航就来到了远扬企业的办公大楼下。 停好小电驴，程渺渺来回深呼吸了好几次，做足了心理准备又再三确认自己的大口罩已经戴好了，这才费劲地抱起外卖箱子走了进去。 “你好，我是送咖啡的，你们公司有人在我们店里下单了咖啡。” 前台打电话确认了一下，程渺渺正准备将咖啡一一拿出来，就听到前台说：“不好意思，可以麻烦你将咖啡送上楼吗？我们同事现在正忙着，暂时没时间下楼取。” 程渺渺动作一顿，内心十分抗拒，有些艰难的试图婉拒：“但是我比较赶时间……” 前台可不管这个，她得守在这里，走不开，上面的人又说没时间下来，那就只能让送咖啡的人多送一程，再送上楼了。 所以前台的美女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声音甜美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说：“不差这点时间的，我们经常在你们店里下单，而且每次都是几十杯哦，你就帮我一个忙，送上去嘛，我保证很快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程渺渺还能怎么样，再拒绝就明摆着是得罪人了。 她无奈地在心里叹着气。 也罢，本来就是自己的问题。她戴着口罩，送上去马上就走，应该是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好，我送上去，你帮我按一下电梯好吗？” “没问题，这边来！” 看到前台按下的数字，程渺渺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就是普通的员工楼层，那就更加不会遇到不该遇的人了。 这个时间点没什么人上，电梯很快就到了指定的楼层。 程渺渺按照前台说的，也很快就找到了接应的人。 对比确认订单无误，签收之后程渺渺是一秒不多待立马就转身直奔电梯。 要不是怕引人注意，她都想百米冲刺了。 她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她想立刻马上离开！ 进了电梯按了一楼她就在心里默默祈祷电梯能一路下到一楼。 可有时候往往就是你越想要什么，就越是得不到什么。 才往下走了一个楼层电梯就停了！ 电梯门一开，程渺渺首先看到的就是站在电梯门外候着的人，她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扯了扯口罩，又将帽子往下拉了拉，然后自动往角楼里站，低着头。 只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了起来。 为什么姚子琛会在这里？ 电梯门一开，等待的人就蜂拥而进，除了姚子琛还有其他好几个穿着西装的男男女女。 看到角落里站着的人，大家都只是扫了一眼，看到衣服帽子上的咖啡店名字就知道是来送外卖的了。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不再关注。 姚子琛是压根没注意到电梯里还有个送外卖的，他被人簇拥着走进来的。 一开始程渺渺还庆幸自己站在角落里，可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 她站在角落里，等到了一楼，要是这些人不在一楼出，岂不是意味着她要经过这些人的身边走出电梯吗？ 她悄悄抬眸观察了一下，试图不动声色地移到一个靠近电梯口，但是又不会引人注意的位置。 姚子琛站的位置基本就是电梯中间的位置，程渺渺就站在他的右后方。她一点一点地往前移动，尽量不挤到别人，也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中间电梯停了一次，出去了两个人，又进来了三个人，然后就到了一楼。 程渺渺在心中祈祷这些人全都出去，这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跟在最后走出电梯。 可偏不，到了一楼压根没几个人出去的！ 看着缓缓关上的电梯门，程渺渺决定跟着这批人下负一楼，等他们全出去了，她再上一楼！ 可更叫她绝望的事在后面！ 到了负一楼，确实大家都出去了，最后除了她就剩一个人，可这个人是姚子琛啊！ 看样子他是准备到负二楼开车离开！ 姚子琛原本是没注意到电梯里还有一个人的，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电梯才从光亮可鉴人的电梯壁看到角落里还站着一个人，而且穿着打扮不是公司里的人。 他愣了一下，“你是……” 程渺渺：“……” 她没出声，依然低着头，但是伸手指了指自己衣服上的标识。 姚子琛一看，是个店名，像是咖啡店。 哦，原来是送咖啡的。 但是……送咖啡的，为什么会坐着电梯到负楼？难道一个送咖啡的居然还是开轿车送的？ 当然了，他的好奇心也就到此为止了。 负二楼也到了，电梯门一开，他长腿一迈就踏出了电梯。 程渺渺飞快地按下了关门键，根本等不了它自动关门，然后按了一楼，嘴里无声地催促着：快快快，快点关门走！ 电梯门缓缓关上，她吐出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吸呢，眼睛就倏地瞪大了。 原本关上的电梯门此刻又打开了！一只手伸了进来，惊得她倒退了两步，后背贴上了冰凉的电梯壁！那股冰凉之感迅速蔓延至全身。 一头扎进来的保安猛地看到电梯里还有个人，也被吓了一跳！ “哎呀我的妈，吓我一跳！”保安拍着胸口定了定神才注意到电梯里的人也被自己吓到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对不起啊，妹子，把你吓到了？我没想到电梯里还有人，我以为没人呢！” 程渺渺心脏还狂跳着呢，连忙说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都是误会，误会，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一次电梯门可算是真正的关上了，电梯开始往上爬。 保安还跟程渺渺聊了几句，主要是好奇她送外卖的怎么来负二楼了。 程渺渺搪塞了几句就糊弄了过去，一楼很快就到了。 电梯门一开，程渺渺就迫不及待地快步走了出去，背影匆匆，跟逃命似的。前台的美女看到她原本还想打个招呼的，奈何她根本没给人机会。 前台美女看着她那略显的匆忙和慌张的背影都有些纳闷了。 怎么跟见了鬼似的，他们公司有这么可怕吗？ 程渺渺是一点不知道，在负二楼，电梯门关上开始爬升的时候，已经走了一段路的姚子琛却又突然回头小跑了过来，只是跑到电梯前的时候电梯早就走了！ 他有些懊悔地捶了一下掌心，看着还在往上的电梯，一咬牙，去找楼梯了。 刚才电梯里的那个人很像程渺渺！ 第18章 他倒要看看程渺渺变成了什么样 姚子琛一边爬楼梯，还是一次跨两个阶梯的爬，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猪脑袋。都在同一个电梯里居然也没认出来！ 刚才他离开之后是越想越觉得奇怪，越想就越觉得电梯里的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一时间他也没联想到程渺渺身上，只想着自己身边也没这样的人。 直到快走到车子的位置才猛然想到了程渺渺，他立马就掉头往回跑了，可还是迟了！ 一连快速地爬了两层楼梯来到一楼大厅，他直奔前台：“刚才是不是有个送咖啡的人走了？” 前台当然认识姚子琛了，一听他这么问也没时间多想，下意识地回答道：“是，是有个咖啡店的员工来送咖啡，上面的同事没时间下来取就让她上去了。可是她很快就下来了，刚刚才走，没什么问题的！” 前台担心他是来质问为什么放闲杂人上办公楼层，虽然姚先生不是公司里管理层，甚至不是员工，但架不住他是老板的好友啊！ “走了？你确定她走了？”姚子琛不死心地问。 前台用力地点头：“走了，真的走了，还走得很快！”跟后面有鬼追着她一样！ 后半句话前台可不敢说。 一听这话姚子琛都要气笑了。 程渺渺在电梯里肯定看到他了！她就是故意的，还在躲着他们呢！ “那家咖啡店叫什么名字，位置在哪里？” 前台满头问号，但不敢多问，飞快从前台柜子里翻出了一张名片递了过去，“姚先生，这是咖啡店的名片，上面有介绍和地址。” 姚子琛接过来一看，上面就简单地印刷着店的名称，然后最下面用小的字体印着店铺的地址。翻过来上面是一句话，看起来像是法语，他没学过，看不懂。 但是这个名片虽简单，却透着一股高雅气息，很有质感，不是满大街随处可见的那种名片。看得出来是请人专门设计的。 由此可见这家咖啡店走的应该也是高端路线。 姚子琛暗暗放了心。 看来程渺渺找了一份还不错的工作。 随即他又在心里哼哼唧唧了起来。 敢情是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所以有底气跟他们闹了是？ 不过……他有些怀疑地皱起了眉头。 程渺渺真的能去给别人打工，当个普通的打工人？要知道她以前可是一点苦都不愿意吃的！ 也不知道该说姚子琛傻好，还是说他太过相信覃柏深好。 覃柏深说当初程渺渺入狱他和程家都提前打点好了，除了自由受到限制，其他的和在外面没什么区别。他这么说，姚子琛等人也就真的信了。 信程渺渺哪怕是进去了也不会受苦，只是暂时失去了自由。 看了会儿他将名片收了起来，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看着前台微微一笑：“刚发生的事谁都不要提，知道吗？” 前台明白他的意思，用力点头，“姚先生放心，我明白，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您来前台就是一时兴趣聊了几句而已。” 姚子琛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原本是准备离开的，他下午和晚上还有约。可是在车上坐了一会儿他决定还是去看看。 他一个大男人，不应该跟程渺渺一个女孩子计较。 况且……不管怎么说，她都进去待了差不多三年的时间，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件难以承受的事，哪怕柏深哥和程家打点过了。 算了，他好歹年长她几岁，算她半个兄长，先低个头也没什么。 反正他不是柏深哥。 姚子琛撇了撇嘴，做了决定。 先是打电话和朋友取消了下午和晚上的碰面，然后再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开着车过去了。 “渺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面色这么难看？” 程渺渺一回来，胡雪就发现她面色很难看，苍白，唇色也淡得很，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还没有缓过来一样。 “不会是送咖啡的时候被人欺负了？”胡雪猜测。 这也不是没可能，那地方来往的都是些高收入阶层人群。 有些人就仗着自己收入多，狗眼看人低，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逮着机会就使劲地做。 程渺渺摸了摸脸，笑着说道：“没有啊，可能……嗯，可能是我开车开得太快了，风吹的？过会儿就好，我没事，小雪你别多想，我好着呢！” “真的？” “真的！”程渺渺将签收的单子交给了胡雪。 胡雪确认没问题，加上程渺渺自己也说没事，她也就没追问了。 程渺渺回到店里也没什么多余的时间去想在公司发生的事，因为时不时就有客人进来，她也得帮忙招呼。下单，送餐，收拾餐桌，帮忙清洗咖啡杯等等。 一忙起来就什么都抛在脑后了，她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 姚子琛很快就找到了咖啡店，停好车原本他是想直接进去打程渺渺一个措手不及的。可临时又改变主意了。 他倒是要看看程渺渺变成什么样了！ 姚子琛实在是很难想象自己记忆中那个娇纵的程家千金成了一个普通打工人。 他想象不出来程渺渺作为一个服务人员在一家小小的咖啡店里服务别人的画面。 他觉得其中或许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 所以他决定先在一旁偷偷观察观察。 这么一观察就观察到了程渺渺下班。 他看到了程渺渺穿着咖啡店的员工制服在店里穿梭，招呼客人，送餐，收拾餐具，清洁餐桌，甚至清洗咖啡杯等。 也看到她临近下班收拾好店里的一切，检查无碍之后一一熄灯，离开，关门，锁门。 姚子琛没有站出来，反而是继续默默跟了上去。 结果他看到程渺渺上了公交车，公交车的路线是往返城内和城外的路线。 他来不及回去开车，只得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让出租车跟着公交车。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他只觉得时间怎么这么漫长，就在他越来越烦躁的时候，他终于看到程渺渺下车了！ 他付了钱也赶紧下车远远的跟了上去，左拐右绕的，最后看到程渺渺走进了一条巷子，从一个小门走了进去。 他呆呆地站在路口，看着那扇小门久久不动。 第19章 他们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程渺渺觉得那天送咖啡虽然碰见了姚子琛，但是他并没有发现自己。没有发现自己，那就没什么事了。 所以她很快就将那天的事抛之脑后了，依然每天规律的生活，努力存钱。 可是她不知道姚子琛跟了她几天，也将她现在的生活摸得清清楚楚！ 知道她在咖啡店上班，可是除此之外她还在一家早餐店干活！而她自己就睡在早餐店后面小小的一个隔间里！ 每天早早起床帮忙，那狭小陈旧的早餐店多两个人转身都麻烦，她就在那跟陀螺似的转着，有时候还要骑着电瓶车去送外卖！ 一直忙到中午，吃个午饭，短暂的休息一会儿就去咖啡店上班，上到晚上。下班之后坐公交回到早餐店，日复一日，她从出狱之后就是这样生活的。 姚子琛大为震惊，甚至难以接受。 要不是那张脸，他都不敢相信这个每天辛辛苦苦，每个月就拿那么一点工资的人会是记忆里那个被宠得不知道天高地厚，跋扈，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千金小姐程渺渺。 以前程家多宠爱她这个女儿啊！ 捧在手心里长大，要什么有什么，吃的是最新鲜的食材，穿的是漂亮又昂贵的衣服，甚至是定制的衣服。她的一个房间就有普通人半个家那么大。 她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吃什么，穿什么，她的柏深哥搭不搭理她。她就是一只被娇养着的金贵鸟儿。 可是现在她连多点一道菜都要犹豫不决。 他那天跟着她，看着她走进了街边的一个小餐馆，也看到她拿着菜单看了许久才下单。 等她走了之后他才进去，佯装不经意地问了老板才知道她磨蹭半天是因为舍不得，最后只点了一个酸辣土豆丝。 姚子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是他知道自己心里难受，像堵着一团棉花，喘气喘不过来，吃东西也咽不下去，憋得很！ “渺渺，你是不是招惹上什么人了？”胡雪将程渺渺拉到一旁低声问。 程渺渺很是讶异不解，“没有啊，小雪，你怎么这么问？” 胡雪紧皱着眉头，表情严肃：“最近几天好像一直有个人在跟着你！”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疑心太重了，可她发现，跟着渺渺的那个男人白天也会出现在咖啡店附近，时不时的就盯着咖啡店！ “有人跟着我？不可能，是不是你误会了？我没发现有人跟着我啊！”程渺渺有些莫名其妙。 胡雪将自己观察到的事说了出来，神色凝重，不像是在开玩笑。程渺渺也不由得慎重了起来，仔细地问了问。 她的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立刻联想到了前几天送咖啡去远扬企业办公大楼的事。 难道…… “小雪，你说的那个人长什么样？” 胡雪撇了撇嘴，“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穿着打扮也不像个普通人。可谁知道到底是人是鬼，要是没问题，他这样的行为怎么解释？渺渺，我看他就是个色狼，盯上你了！” 说到最后胡雪表情认真，语气笃定，甚至想建议程渺渺先报警。 她这么一说，程渺渺心里其实也有数了。 奇怪的，她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惧怕慌乱和担忧，反而有种尘埃落地的感觉。 果然还是逃不掉。 不过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小雪说的人应该是姚子琛。 大概还是那天在电梯被他察觉到了，再加上之前在巷子里遇到……他没有直接上来相认对她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她不希望他们的出现打破她现在平静的生活。 姚子琛现在这样倒是给她机会，她会试着说服他的。 毕竟她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没有她这个朋友对他，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既然这样，何必勉强，何必……惺惺作态呢？ 但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她分得清公和私。 “小雪，我觉得应该是你多想了，可能就是巧合。你也说他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普通人，我虽然长得还可以，但比我好看的多了去了。好好的，人家犯不着冒险，毕竟我要是报警事情就麻烦了。” “可是我真的觉得很诡异啊！”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但是你想啊，光天化日之下，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我的圈子又单一，人家图我什么啊？谁会傻乎乎地干这种蠢事？你放心，我会小心的，真有什么不对，我肯定立刻报警！” 程渺渺费了老大的劲才勉强说服了胡雪，她照样像平日那样，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直到下班，她锁好门，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在暗中观察。 果然发现自己身后不远处跟着人，距离有点远，加上是晚上，看不太清楚，可是她也认不出来了。 就是姚子琛。 最后在一个转角的位置，她故意停下了脚步，在原地等着。 不一会儿姚子琛就走了过来，猝不及防的，差点就直接撞到了程渺渺！ 程渺渺扯了扯嘴角，“子琛哥。” 姚子琛整个人都僵在了那。有点意外，有点尴尬，有点不知所措。 将近三年未见，曾经那么熟悉的人现在却变得仿若陌生人。 “子琛哥有时间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说！” 最后程渺渺带着姚子琛来到了另外一条街道，这里有繁华的夜市，每到夜晚，这里就热闹非凡，各种玩乐，吃的，喝的，应有尽有。 程渺渺随便挑了一家坐了下来。 姚子琛皱着眉头，看了看周边的环境，再看看面前的小桌子，塑胶凳，最后看到程渺渺神色如常，十分自然的坐了下来。 他犹豫了一下一咬牙也跟着坐了下来，但总感觉屁股下有东西，让他坐得不安心。 程渺渺不是没注意，只是她假装没注意。 她是故意的，故意带着姚子琛来这里。 她想让他明白，现在的她和他们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没必要再来往。 第20章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子琛哥想要吃什么吗？”程渺渺客气地问。 姚子琛不自觉地嫌弃皱了皱眉，但嘴上说道：“随便。” 程渺渺看穿不说破，随便翻了一下菜单，最后要了两份炒面。 她就当吃宵夜了。 两份炒面很快就炒好送了上来，冒着热气，还有扑面而来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 程渺渺是早习惯了这种便宜味道却一点都不差的街边炒面，但是姚子琛是看不上的，更加不会吃。 他都怀疑干不干净！ 程渺渺不管他，自己埋头就吃了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姚子琛表情一言难尽之余又有些心疼。 以往吃的都是鲍参翅肚的人，现在在街边坐着脏兮兮的塑胶凳，吃着一碟才十来块钱的炒面……她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等吃得差不多了，程渺渺擦了擦嘴巴才神情平淡地注视着姚子琛，说道：“子琛哥，你都看到了，我现在生活得很好。我不知道你这几天是什么意思，我只想说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我不想任何人任何事改变我现在的生活。” 姚子琛微微瞠大了眼，“渺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不打算回去？” 程渺渺歪了歪头，有些不解：“回去？回哪里去？” “程家啊！”姚子琛脱口道。 程渺渺微微一笑：“我回程家做什么，我本来就不是程家的孩子。一个错误，虽然发生了十几年，但总算也纠正了，对大家都好。各归其位，我现在才是回到了我应该待的位置。” “不是这样的，渺渺！你还是程家的孩子，程家从来没有说过不要你这样的话！就算你不是程家的孩子，可是程家也养了你十几年，怎么可能会因为……对程家来说，你一直都是，永远都是程家的一份子啊！”姚子琛着急地说着。 程渺渺表情平淡，眼里没有丝毫波澜，“不需要，我刚才说了，各归其位才是最正确，对大家最好的。我是成年人，可以养活我自己——” 姚子琛激动地打断了她的话，“你说的养活就是累死累活一个月赚那几千块吗？就是住在一个连程家宠物狗住的地方都比不上的阴暗窄小的隔间吗？就是凌晨起来，满身狼狈，满头大汗地在一个陈旧的早餐店忙得连汗都没时间擦吗？” 他挑剔地将她上下扫了一遍，“你看看你自己现在，你穿的是什么，你用的是什么，程家佣人的条件都比你现在好！” 程渺渺的心没有一丝波动。 知道他盯了自己几天，她就知道自己的情况他肯定了解过了。 要是以前，有人这么质问她，她肯定觉得非常羞耻，可是现在她只觉得他们果然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她温声说：“子琛哥，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活法。现在的我能活成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我没有学历，我还有坐过牢的经历，像我这种情况的人，在社会上本来就只能干体力活。” “我能在咖啡店工作都是因为我遇到了好人，所以我很珍惜。我不知道你找我是为什么，又想做什么，但是我想说的是不需要，你就当没见过我！” 她认真地说着：“就跟过去三年一样，继续过你们的富贵生活，不要想着还有一个程渺渺。我已经不是以前的程渺渺了，我也不想和过去再有任何牵扯。其实你明白的，维持现在的状态对大家都好。” “我知道，你可能因为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那点情分，觉得我现在很可怜，你在同情我，你想帮我。可是真的不需要！我对我现在的生活真的很满意，我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不被打扰。” 她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如果你真的同情我，可怜我，那以后就当不认识我！不要来打扰我，破坏我现在的平静生活，不要生事端，好吗？” 姚子琛被她的一番话说得怒气蹭蹭蹭地上来了。 他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气急而笑，伸手指了指程渺渺，“渺渺，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什么叫当不认识你，不要来打扰你？你这是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吗？” 程渺渺依然很冷静，“你要是这么想的话也可以，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姚子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眼里闪烁着怀疑。 眼前这张脸还是记忆中的那张脸，不过是成熟了一些。可是却如此的陌生！ 她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没有委屈哭诉，没有指责怨恨，没有冷漠仇视，只有……如同死水一般的毫无波澜。 好像坐在她面前的不是跟她一块长大的，以前叫着哥哥的人，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以前的程渺渺，受不了一点委屈，谁让她不高兴了，她要么找柏深哥，要么找他和文康，娇软地捉着他们的手臂，摇着，让他们帮她出气。 他们但凡表现出一点不愿意，她都能理直气壮地说他们都是她的哥哥，就应该护着她，帮着她，否则她就要闹脾气，闹得大家都去哄她为止。 以前的程渺渺是刁蛮的，是娇纵的，也是霸道的。 而不是现在这样……太过冷静，太过冷漠，也太过无所谓。 姚子琛没有想过面对的会是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程渺渺。 他怔怔地看着她，张了张嘴，“我们……至少是朋友不是吗？” 怎么能说没关系？ 程渺渺耸了耸肩，“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就当我们已经散了！” 她看了看时间，真的不早了。 看着那碗他没吃过的炒面，犹豫了一下，程渺渺还是决定让老板帮她打包。回去放冰箱，明天她还能当午餐呢，又能省一顿饭钱了！ 打包好了，她才站了起来，“子琛哥，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不是在闹脾气。为了大家好，你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们有你们的活法，我也有我的活法，我们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非要参与到对方的世界里，对彼此都不好。” “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明天还要早起呢。以后……最好就不见了！” 程渺渺说完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态度坚决。 “你也不想见柏深哥了吗？” 程渺渺脚步微微一顿，没有任何迟疑，反而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消失在了拥挤的人群里。独留下姚子琛在原地久久一动不动。 第21章 我送你回去 走远了程渺渺才停下了脚步，将手放在心口的位置，静静感受了一下。 她的心跳居然很平稳！ 她曾经以为再见到他们，她会激动，会控制不住内心的怨恨，会大发脾气，将他们狠狠怒骂一顿，发疯似的指责他们的狠心，无情，狠狠地发泄自己内心愤怒，委屈。 又或者她会害怕，会焦虑不安，跟老鼠见到了猫一样。 没想到她会这么平静。 或许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在乎。 程渺渺豁然一笑，终于放下了心头的大石。 刚才她都那样说了，子琛哥应该明白她的意思了？他们都是骄傲的，被她这样说，他们以后不会再来打扰她了？ 这样挺好的，他们本来就是两道平行线，不过是婴儿时，她阴差阳错地成了程家的小姐，他们才得以相交。 而现在，她回到了原本属于她的世界，相交的线再度平行了。这才是正确的。 了却了一件心头大事，程渺渺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她甚至有种想要哼唱一段的欲望。 可是她很快就快乐不起来了！ 因为时间太晚，她错过了最后一班公交车！ 摸出她版本老旧的手机，看了看打车需要花费的钱，她脸上露出了肉疼的表情。 打车回去的费用都够她坐两个月的公交还有剩了！ 她懊悔不已。 没想到这一点，要是早一点想到这点，就约明天中午见了。 现在可怎么办？她是绝对不要花这么多钱叫车回去的，滴也不行，太贵了！ 想来想去都没有好的办法，最后程渺渺看到了对面街上的肯德基。 她决定厚着脸皮在肯德基里待一夜！等公交营运了，她再赶第一班回去！ 姚子琛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就追了上来，结果大老远的就看到她穿过马路走进了对面街上的肯德基。 他脚步一顿，眼里闪过了困惑。 难道刚才渺渺没吃饱，所以这会儿想去吃肯德基？ 哼，他就知道街边小摊上的东西吃不得！ 这么想着，他也走了过去，想着在外面等程渺渺出来，自己开车送她回去。 这么晚肯定没公交了，与其让她打车，还不如他开车送她。 姚子琛压根没想过程渺渺会拒绝他送这个可能。 程渺渺进了肯德基根本不好意思往收银台的方向看，就怕对上员工的视线，自己撑不住又跑出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掩耳盗铃，她看不到就没有，就不存在。 她目不斜视地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虽然很晚了，但还是尽可能的不要影响到其他食客。她坐的位置是角落，一张小小的圆形桌子，适合单人坐。 这个位置也看不到外面，自己又没点东西，只能摸出手机来了。 手机版本旧是旧了点，不过还是能上网的，就是能上的网很有限。她之前在网上下载了一些学习资料，正好看看。 程渺渺在里面坐了下来，姚子琛就在外面找了个石墩子坐了下来。 可这么一等，半个小时过去了，人都没出来！ 姚子琛怀疑自己不是走神的时候没注意到她人走了，要不然她怎么可能在里面待这么久，她不是还要上早班吗？ 这个怀疑让他立马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进去，扫了一眼店里没看到人。 他正以为自己真走神让她走了的时候，眼角余光就看到角落里似乎还有人。 脚一转，他走了过去，就看到程渺渺老老实实的坐在那，手里拿着手机。而桌面上则是干干净净，她根本没点东西吃。 看着干净的桌面，他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想法。 可是他又为这个想法感到难以接受。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渺渺进来不是为了吃东西，而是为了寻找一个落脚的地方！而现在又这么晚了，按理说她应该回去，她却进了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 她错过了公交，她舍不得或者说她没钱打车回去，所以只好进了这里。她准备在这里待一夜，这样一来就不用花钱了。 曾经住的是豪宅，出入接送是豪车，睡的是定制的床，最好的床垫，房间比普通人家的客厅还要大的千金小姐，现在已经沦落到为了省钱，只能在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熬一夜的地步了吗？ 姚子琛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胀胀的，酸酸的。 程渺渺看资料看得很认真，一开始根本没察觉到身边站了一个人。直到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好像有些酸痛了，这才放下手机，抬起头准备松松脖颈。 只是头还没有开始扭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神色难辨注视着她的姚子琛。 她一手还按在后颈上，想转头的动作也一下子顿住了。 程渺渺抿了抿唇，放下手，若无其事地问：“你怎么还在这？” 姚子琛眸色晦暗难懂，“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这么晚了，你不回去，你待在这里做什么？” 程渺渺沉默了一下就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回去，你也早点走。” 姚子琛没说话，跟在她后面走了出去，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一直走，走到程渺渺脾气都控制不住的上来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就这样，行吗？” 姚子琛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程渺渺气得都想奢侈一把叫网约车回去了。 “我开了车出来，太晚了，你一个姑娘家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姚子琛语气不容拒绝，不等她说话又说道：“如果你想继续和我耗着也行，我耗得起。” 这句话堵住了程渺渺即将脱口的拒绝的话。 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说服他先走，程渺渺只得接受了他的好意。 时隔多年再坐豪车，程渺渺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只想着快点回到早餐店！ 她也不问姚子琛为什么知道她住哪，都明摆着了，不用多此一问。 一路上程渺渺不想说话，姚子琛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好像突然间就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和程渺渺相处了。 三年，不过是短短三年时间，真的改变了这么多吗？ 姚子琛有些茫然不解。 第22章 是不是要我跪下来求你 一路无事地回到了早餐店附近，下车前程渺渺跟姚子琛道了谢，客气而疏远。 “渺渺，你真的要这样吗？你是不是在怪我们，怪我们三年——” “子琛哥！”程渺渺微微扬起了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过于急切激动了，她平稳了一下呼吸，决定把该说的话再说一遍。 “子琛哥，我没有怪任何人！”她强调是任何人，“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也很好，我们都没必要揪着已经过去的事不放。”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理解我刚才在夜市说的话。可是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我不是程家的骨肉，这件事大家都知道。程家不介意再继续养着我，可是我的确不是程家的千金，而且我还坐过牢！”程渺渺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了起来。 “我是个假千金，我大学都没来得及上就进去坐牢了，你让我再回到那个圈子，你想过我会承受多少耻笑，多少羞辱吗？你不要说你们和程家会护着我，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你们不可能时时刻刻守着我，帮我抵挡别人的恶意，你们也没办法阻止别人对我的恶意！” “我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你觉得好吗？可是我现在，穷是穷了一点，但没人会瞧不起我，没人会嘲笑我，我跟他们都是平等的，我不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抬不起头。” “这是我自己深思熟虑，慎重做出的选择和决定，我没有和谁闹脾气，和谁较劲。我真心觉得现在这样是最适合我的生活方式。” “我不想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猜测我身边为什么会出现你们这样的有钱人，我不想成为别人议论的焦点。我回不去以前的圈子，这是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新的适合我的圈子，我不希望有人破坏，让我不得不又离开。” 程渺渺侧头凝视着他，语气带着些许乞求：“所以子琛哥，你就成全我！就当是看在我们相识十几年的情分上，好吗？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会生活得很好的，真的！” 见他绷着脸不说话，程渺渺有些急了，“你是不是要我跪下来求你？” 说着她作势就要在副驾驶座上跪，姚子琛大惊失色，一手拦住了她，难以置信：“渺渺！” 程渺渺倔强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他不答应就决不罢休的架势。 姚子琛只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无力。 这样的程渺渺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你走！”他深深地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程渺渺喜不自胜，只当他是答应了自己，忙不迭的开门下车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进了巷子里，消失在了昏暗的路灯中。 姚子琛见她一副好不容易从狼窝逃出来一样的背影，直接气笑了！ 她这是把他当什么了？吃人的恶鬼吗？还是杀人的恶魔？ 还说不怪他们，依他看，她不是怪他们，她是恨他们！ 姚子琛憋了一肚子的气开车走了。 至于程渺渺说的话，他听是听了，但不可能当真，更加不可能按照她说的去做！ 程渺渺不知道姚子琛在想什么，她觉得她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了，他应该不会再来打扰她了。 而其他人，她相信只要他不提，没人会想起她的。 毕竟过去三年就是这样的。 她在监狱里，像是被人遗忘了。 既然都遗忘了她，那就遗忘到底，永远都不要再想起了！ 收拾好已经是凌晨了，程渺渺躺下就睡。 由于觉得自己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程渺渺今晚就睡得特别好，特别沉。 哪怕只是睡了四个小时不到，可是醒来工作的时候她精神还是很足，肉眼可见的心情好。 赵红都打趣了一番：“渺渺，不会是容卿给你加工资了？我看你今天心情很好呢！” 程渺渺笑着说道：“红姨，我才上班没多久，哪里有资格加工资啊！我是一想到现在有稳定的工作，身边又有像你们这样的好人，我就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心情当然就好了！” 赵红听到她这么说，心中也是感慨不已。 她拍了拍程渺渺的肩膀，鼓励道：“渺渺，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其实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好自己的心态，不要因为自己曾经犯过错就消极悲观。有些人没有重来的机会，可是你有，只要有机会，那就有无限的可能！” 程渺渺点了点头，现在对未来也是充满了希望，信心十足。 她没想过要再过以前那样的生活，现在的她只想当个普普通通的人。 哪怕她要每天很辛苦，很累地上班打工，一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她以前出去吃的一顿饭钱多，可她甘之如饴。 “不过渺渺啊，工作赚钱重要，身体更重要，你可不能一心只顾着赚钱，忘记自己身体了啊！”赵红始终记得在医院时医生说过的话。 “红姨，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对了，渺渺啊，中午我要忙别的事，你看你方便不，跟你何安哥去进点货。”赵红想起了一件事，问程渺渺。 程渺渺应道：“好啊！” 忙到中午准备收店了，赵红让他们两个先走，剩下的自己收拾就好，这样也能早点把事情办完。毕竟程渺渺下午还得上班，中间也需要点时间休息。 要不是她得去找新的供应商，她也不会让渺渺跟着老大去了。 好好的突然就要涨价，一涨价就涨这么多，谁受得了。东家不行就找西家！ 赵红的早餐店看着不大，但是架不住开的时间长，食客多，而且客源很稳定，生意自然就好了。每天消耗的各种食材也不是小数目，比不上大的连锁店，可也比一般的店要多。 这么多年她都习惯和老熟人合作，现在突然说要涨价，她考虑到成本和利润问题，也不得不重新找合作商了。 第23章 她愿意和他们成为一家人 “渺渺，你现在的工作还习惯吗？有没有人欺负你？”启动汽车前，何安关心地问起了程渺渺最近的状况。 程渺渺坐在副驾驶座上摇了摇头说：“没有人欺负我，大家对我都很好，就像你和红姨，你们都是好人。” 这么说她的工作应该也是很顺利的了。 “那就好，你自己一个人，遇到什么事记得跟我们说。”何安有些不放心的叮嘱，知道她身边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朋友。 程渺渺笑了，“何安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你和红姨担心的！” 这还是程渺渺第一次跟着出来提货，看似简单的事情也有自己的门道。 何安没有念过大学，高中毕业就选择了到早餐店帮忙，当年任由赵红怎么骂，甚至都动手了，他都没改变主意。 赵红也没办法了，只能由着他。 她何尝不知道大儿子为什么这样做，就是知道才心酸。 而何安，从小就看到母亲辛辛苦苦，他作为老大，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自己的母亲还有弟弟。 况且他读书真的不在行，成绩算不上差，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从小到大，看到母亲那么辛苦赚钱供养他们兄弟，就是希望他们有出息。而自己每次考试的成绩都不怎么样，他都觉得自己是在糟蹋浪费母亲的血汗钱。 他不是不努力，可不管他怎么使劲，怎么拼命地学，成绩还是不上不下，根本没多少作用。 两个弟弟就不一样了，他们脑子灵活，读书也很在行，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 他觉得这或许就是注定的，总需要有人付出，在背后托举。 以前他还小，托举不了，长大了，有这个能力了，他愿意接替母亲成为托举的那个人。 既然他读书不行，那就早点出来赚钱，帮母亲分担！ 何安高中毕业就到早餐店，一开始也只是打打下手，做点体力活之类的，慢慢的才开始接管早餐店，到现在，大部分的事赵红都是交给了何安。 读书何安不行，但是在这方面确实做得很好。 灵活，不死脑筋，和人打交道也很圆滑，市场的变化也能及时察觉。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不好，他和老板聊几句就能摸出来了。 程渺渺跟着他感觉自己也能学到很多，新奇得很。 最后俩人手上都提了不少东西。 “我应该把小推车拿下来的。”何安有些懊恼地说着。 “没关系的何安哥，虽然是有些重，但我还是能提得动的。再说了，咱们出来就是办事的，哪有一点力气不出的？”程渺渺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何安却觉得她一个女孩子，看起来娇滴滴的，提这么多东西不好。看，手指都勒出红痕来了。 见何安一脸的愧疚，程渺渺开着玩笑：“待会儿何安哥请我吃一顿饭好了，吃完我刚好去上班。” 何安摇头失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程渺渺的头。 相识的时间也不短了，程渺渺和赵红母子的感情也一日比一日深，对于何安这种亲密的举动她也早就习惯了。 在她心里，何安就像她哥哥。 平日不会故意哄她高兴，更加不会时不时地送她什么贵重的礼物。但会无声无息地关爱她，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会不动声色地指点她，或者帮她解决困难。 她刚到早餐店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几乎每一件事都要别人教。做事速度也慢，晕头转向的。 可不管是赵红还是何安，从来没有指责过她。 何安会默默地收拾残局，会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上前接替她招呼客人，化解尴尬和矛盾。知道她在观察学习，会故意放慢动作，甚至重复，让她慢慢学习，看个仔细。 也是有他两母子的帮助，她和那些食客才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变得熟悉，相处融洽。 何安满足了程渺渺心里对于大哥所有的幻想。 她觉得如果他们不嫌弃，她是真愿意和他们成为一家人的。 程渺渺这会儿还没想过成为一家人还有另外一种方式。 “正好了，前几天有个老板送了我两张餐券，原本我是想带我妈去吃的，但是我妈说她不习惯吃那些，让我带你去。你要是不嫌弃，待会儿我们就去吃！”何安挠了挠头有些腼腆地说。 程渺渺奇怪了，“红姨说不习惯吃那些？什么餐券啊？” 红姨好像没什么不习惯吃的？她看红姨平时好像什么都吃啊！还吃得挺香的呢！ 何安一本正经地说：“是西餐。其实我也吃不惯，但是那老板都给了，我想着白嫖的，不吃那不是瞎浪费了吗？二手卖出去也不太好，万一被人知道了，以后不好合作。” 要不然他都要考虑二手卖出去赚一笔了，听说是市中心高级商场里开的一家西餐厅，最近刚开业的，餐厅老板送了不少餐券出去。 送他餐券的老板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来的餐券，只说他没时间，最近太忙了。刚好那天他过去找他，他就顺手转赠给他了。 他这么说程渺渺倒也能理解，别人赠送的东西，还是合作过的老板，肯定是不好转手卖出去的。传出去得罪人。 “红姨不去那不是便宜我了？” “说这话，我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都觉得西餐没什么好吃的，量少又贵，就故意弄个噱头卖钱。像牛排什么的，同样的价格，我自己去菜市场买，能把我吃撑了！” 程渺渺被他这话逗得直笑个不停，眉眼弯弯，白净的皮肤泛起了红晕，齐耳的短发轻拂过脸颊，轻盈又飘逸。 何安被她脸上灿烂的笑容晃了眼，古铜色的脸微微有些发烫了起来，他赶紧移开了视线，感觉心跳在加速。 他心想自己此时要是有个相机在就好了，把这一幕拍下来，不知道多好看！像极了网上说的什么……初恋脸什么的…… 初恋这个词闪入脑海，何安感觉脸上的温度更高了。 他有些慌乱地说：“我、我们赶紧走，待会儿再去吃饭……” 程渺渺不疑有他，想到等会儿就有大餐吃，心情都好了几分，声音都特别清脆：“好，听何安哥的！” 第24章 以前是不是来过 俩人办完正事就直接开车去了市中心，走进了商场，高档奢华的环境让何安显得有些拘谨，小声地问：“渺渺，咱们是不是应该换身好点的衣服，收拾收拾，打扮打扮才过来啊？那西餐厅我听那徐老板说是什么高级西餐厅，咱们这样不会被人拦住不让进？” 程渺渺虽然几年没来过这种地方了，但以前经常出入各种高档场所，早就习以为常了，听到他这么说安慰道：“何安哥，你想多了，这些地方再高级那也是公共场所，也是为了人服务的。除非它自己挂着牌子写着三六九等，否则就没权利阻拦我们，就算他们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们敢做吗？” 不得让人骂死！ 而且哪怕有些人心里真的瞧不起普通人，他们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被人捉住把柄，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 他们是普通人又怎么样，他们堂堂正正，问心无愧！ 听程渺渺这么一说，何安倒是有些羞愧了：“虽然我年长你不少，可是在这一点上却是比不上你。” 这么一比，他真是有点丢脸啊！ 程渺渺脸上的表情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可能是我心太大了。” 何安煞有其事地说：“心大点好，这样日子才能过得舒心。” 程渺渺很是赞同。 在监狱里她就是靠着不断催眠自己，让自己的心变得大些，宽些，她才能熬过来，不然的话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度过在监狱里的日子。 那餐厅很好找，俩人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 现在正是饭点，在外面也没看到什么人。 何安探头探脑地瞧了瞧，悄悄问：“怎么都没看到人，不会是不好吃，所以都没人来吃？” 程渺渺也低着声音回答道：“何安哥，这餐厅是高级餐厅，也不知道要不要先预约。要是这样的话，咱们今天可就吃不上了。” 何安恍然大悟，迟疑着说：“要不要预约我也不知道，没听徐老板提过。” “没事，咱们过去看看，要预约的话咱们就去吃别的，也一样。” 何安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吃饭，越是靠近这个餐厅就越是显得有些拘谨，不知不觉就成了他跟在程渺渺身后了。 看到他们俩人，餐厅服务员倒是没有流露出什么鄙夷的神色，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甜美笑容，知道他们是拿着餐券来的，也热情地将他们迎了进去，到了卡座上坐了下来。 餐厅环境优雅，显得格外的有格调，还透着一股奢华之感，不管是设计，还是布置，灯光，都给人一种高级感，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消费的地方。 何安坐下来打量过一遍之后如坐针毡。 他和赵红平时都是比较朴素的人，生活也简单。 虽然现在日子好了起来，可习惯还是没有变。 相比去什么高级的餐厅吃饭，他们更愿意去一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小餐馆吃，花的钱少，量多，味道还不错。 那不比花大几百甚至上千，几千去吃什么高端食材，结果塞牙缝都不够来得实惠吗？ 最多就是看到有活动，去吃个海鲜自助餐什么的。 像这种大商场里的高级餐厅，他们母子还真没来过。 何安收回打量的视线，落在了坐在对面的程渺渺身上，就看到她娴熟地翻着菜单，时不时地低声和站在一旁的服务员交谈着。 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安，拘束，扭捏，不自信，反而落落大方，自然得很。 何安愣了一下。 怎么他感觉好像渺渺对于来这种地方十分自然，家常便饭一样？渺渺……以前经常来这种地方？ 何安又想起了相处的这些时间以来他在程渺渺身上有时候发现的一些违和的地方。 例如她说自己无父无母，没有任何亲人，是个孤儿，又坐过牢，给人一种身世悲惨的感觉。让人觉得她从小生活一定非常艰苦。 但她有时候表现出来的眼界，见识，还有身上那种气质却又不像她说的那样。反倒……更像是以前生活挺富裕，在物质这方面没怎么发愁过的人。 可偏偏她现在的表现又不是，矛盾又违和。 当然了，何安只是偶尔脑海里会闪过困惑，他是没怀疑过程渺渺的。 毕竟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足以让他们母子看清，认识到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何安哥，你想吃点什么？”程渺渺和服务员沟通完之后问。 何安回过神笑了笑，摇了摇头，“我也不懂，你做主，我没什么忌口的，都可以。” “这样啊……”程渺渺看了看，想到何安平时的饮食爱好，很快就点好了要吃的菜，将菜单交还给了服务员。 何安忍了忍，没忍住，问：“渺渺，你看起来好像很熟悉，是以前来过这种地方吃饭吗？” 程渺渺借着喝水的动作垂着眼眸，眼帘遮住了眼里一闪而过的恍惚和黯然。 再抬眸时，她微微倾了倾身，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的：“何安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啊，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我是照葫芦画瓢呢！” 这个解释是何安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傻愣了一下。 “何安哥，你可千万不要嘲笑我啊，咱们输人不能输阵啊！只要咱们气势够足，这些人就看不穿咱们！”程渺渺一本正经地说着。 何安不由得有些好笑，“我还当你真这么淡定，敢情是吓唬人的啊！” “你就说我装得像不像！” “像！我差点都要被你骗过去了！” 见何安被自己糊弄过去了，程渺渺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垂眸遮住了眼里复杂的情绪。 可能她需要更多的时间和过去彻底切割。 或许三年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不足以让她遗忘那些。 有时候想想她还真是有些贱骨头，都这样了，她内心竟然还不能完全放下，可笑。 不过她有信心自己可以的！ 第25章 不回程家是因为勾搭上了其他男人？ 程渺渺下单的菜很快就一一送了上来。 散发着香气的食物，精致的摆盘，还有恰当的点缀，不像食物，倒是更像艺术品，让人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何安对于吃西餐确实是一窍不通的。 他的早餐店是纯中式早餐，来往接触到的老板也大多数都是中餐原材料供应商，就算有时候吃饭也很少去西餐厅吃饭的，他自己也没这方面的爱好。 这就导致了现在他有些无从下手，面前一堆的西餐刀叉，他根本不知道该用哪个。 程渺渺神色如常，耐心地慢慢教他，自己也做了示范。 何安觉得自己的脸一阵发烫，羞耻的。 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丢脸了，这么大的人，吃个西餐都不会，自己平时也看电视啊，怎么就不像渺渺这样呢？ 唉，他的脑瓜子果然没有两个弟弟聪明。换做是两个弟弟，肯定会表现得很好。 “何安哥，没事的，就是吃顿饭而已，怎么舒服怎么来。这些都是为人服务的，没道理反过来，让人迁就这些东西。实在不行，咱们要双筷子，用筷子吃！” 说着她就要叫服务员，何安连忙制止了她，微微涨红了脸，说：“这是西餐厅，哪能用筷子啊，不得让人笑死！” 他自己就算了，反正他脸皮厚，可是渺渺一个姑娘家可不能遭受这些。 “渺渺，我跟着你做就是了，你别喊。” 程渺渺是真打算用筷子的。 或许曾经她也觉得西餐用筷子简直就是贻笑大方，丢人，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世间那么多人，顾不了那么多，能顾好自己就很不错了。 可她也看到了何安脸上的窘迫，所以她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压低了声音再次教起了何安怎么吃西餐。 俩人都没有过多地关注餐厅里的其他食客，更加不会特地留意坐在自己后方的是什么客人了。 他们没关注别人，不代表别人也同样如此。 俩人交谈的时候虽然有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可位置靠得不远，餐厅里又安静，不免地让坐在后方的客人也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 一开始听到前面那对男女说话的内容是，程茜舞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意外这么高级的西餐厅怎么会来了这种客人，连吃西餐都不会。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钱来这种餐厅消费。 打肿脸充胖子！ 再听下去就止不住心里有些鄙夷了，最后没忍住，轻声和对面的人说道：“柏深哥，阮大嫂开的是高级西餐厅，我觉得对客人也应该筛选一下比较好，免得发生什么冲突。” 说完却没得到回应，她有些不解的抬眸就看到覃柏深眉峰轻拢着，眼底晦暗不明。 她切割牛排的动作一度，眨了眨眼，好奇地问：“柏深哥，你在想什么呢？” 覃柏深压根没听到她在说什么，注意力全放在了前面那桌的男女身上。 这个餐厅的位置并非全是一样，有些位置在座位与座位之间设置了隔断，而所谓的隔断其实就是一块蕾丝纱布，只起了装饰的作用。 说话声音稍大一些，邻座多少也能听得清楚。 而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还有一个熟悉的名字。 可是他不确定。 在覃柏深看来，离开了程家的程渺渺能不能在社会上生存下去都是个问题，她哪里有闲钱来高级餐厅吃西餐？ 难道是勾搭上了什么男人？ 想到这个可能，覃柏深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也不急着确认是不是程渺渺了，反而是不受控制地竖起了耳朵，想听听程渺渺和那个男人会聊些什么。 他想着要是聊的话题尺度太大，他少不了要去制止她。 毕竟她现在明面上还是程家人，在外面要是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只会连累程家的名声，连累茜舞的名声。 他径自陷在了自己的思维里，压根就没注意到程茜舞在跟他说话。 程茜舞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些不愉快的同时也纳闷覃柏深到底是怎么了。 他每次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注意力都是放在自己身上的，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人在这里，可是魂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何安跟着程渺渺，照葫芦画瓢一样，倒也是有惊无险地吃完了一顿。 等服务员来收走餐盘，他立马就瘫坐在了椅子上，终于泄了一口气。 “唉，这顿饭可真是吃得太辛苦了！这哪里是吃饭啊，分明就是受罪！不行，渺渺，我、我想去一趟洗手间。”何安羞窘得红了脸，视线都不好意思对上程渺渺的眼睛了。 程渺渺抿唇笑了笑，漂亮的杏眸也弯了起来，像一弯月牙。 刚出来没有二两肉的脸蛋现在也圆润了起来，血肉支撑起了白净的皮肤，光滑白皙中透着微微的红。 扬起的嘴唇如同春天的花瓣一样，水润饱满。刚吃完，没及时擦干净，上面还沾了些许油渍，却不会让人觉得脏，反而有种伸手去抹干净的冲动。 餐厅柔和的灯光洒落下来，似乎朦胧地给她罩上了一层光影的纱衣。 一手微微撑在脸颊上，眉眼柔和，红唇带笑，像极了一幅画卷。 何安看得都愣神了，呆呆的，脸上的温度不受控制地变得滚烫，心脏也越跳越快，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胸口直接蹦出来！ 他慌乱地收回了视线，脚步堪称凌乱，逃也似的离开了座位埋头朝着卫生间的位置走去。 程渺渺眼里闪过了困惑。 何安哥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吃坏肚子了？不然怎么急急忙忙的？ 可她一个女孩子也不可能跟着去男卫生间询问，只得坐在原位置上等了。 过了一会儿，程渺渺感觉有一道黑影从身边经过，然后在自己对面坐了下来，她以为是何安，不等看清楚就关心地问道：“何安哥，你不会是吃坏肚子了？你——” 待看清楚对面的人，她的瞳孔一缩，眼睛倏地睁大，脸色也刷的一下白了下来，嘴巴无声地张了张，吐不出一点声音。 覃……覃柏深！ 第26章 一声尖叫 程渺渺坐在柔软舒适的座椅上，垂放在膝上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耳朵嗡嗡嗡地叫着，脑袋发胀。 她对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感受不到了，只有一下比一下跳得更重的心脏，重重地从胸腔传导到耳里。 心跳得越重，她人就坠落得越快，让她本能地想要伸手攀附任何能阻止她坠楼的物件。 只是颤抖着的手才动，另外一只手就死死地摁住了，半短不长的指甲用力地掐进了皮肤，刺痛感让她的神智慢慢回笼，眼神重新开始聚焦。 才聚焦就对上了明明是坐在她对面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之感的覃柏深的双眼。 他眼神淡漠地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有种讥讽之意。 心脏处传来了熟悉的刺痛，程渺渺半张着嘴深喘了一口气才终于活了过来。 她忽视心脏的刺痛，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装出平静自若的模样，有些艰难的扯了扯嘴角，眼神飘忽了一下，从喉咙里挤出了声音：“柏深哥……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覃柏深的视线先是扫了一遍桌面，然后缓缓的落在了程渺渺身上，似乎嗤笑了一声，“这就是你不回程家的理由？一个连西餐都不会吃的男人？” 程渺渺愣了一下，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等她随着他的视线落在餐桌上，再回想到刚才的事，立刻就明白过来了，脸也一下子涨得通红，气的，她压抑着火气，语气有些硬邦邦的：“没有规定人就得会吃西餐！何安哥很好！” 他没资格嘲笑何安哥！ “就这样一个人也值得你叫一声哥？我看你进去了几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程渺渺脸色一变，没忍住冷笑了一声：“怎么会，我觉得自己长进了很多！” 起码不会像以前那样天真单纯了！ 程渺渺是多一秒钟都不想待！ 她捞起自己随身的帆布袋站了起来，“我吃完了，下午还要上班，你自便！” 她脚步迈得很大，只想快一点离开。可是在经过覃柏深身边时，他却突然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程渺渺仿佛被烫到了一样，尖叫了一声，用力地甩开了他，满眼惊惧。 覃柏深表情先是一僵，接着一沉，眸光晦暗不明地看着反应极大的程渺渺。 程渺渺对上他探究的双眼，眼神瑟缩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在服务员赶过来之前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何安才从卫生间出来就听到了一声尖叫声。 他脚步一顿。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好像是渺渺的声音？ 这么一想，他忙大步朝着座位快步走了过去。 远远的何安就看到原本他们坐的位置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愣了一下，捉住了一旁的服务员问：“坐在这里的女孩子呢？发生什么事了，刚才我听到有人尖叫……” 服务员先是隐晦地看了眼已经退到一旁的覃柏深，见他一脸淡漠，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明白了。 “先生，和你一起的那位女士刚刚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具体的事先生可以询问那位女士呢！” 何安一听程渺渺先走了，心里顿时就有些着急了。 他知道渺渺不是那种没有分寸，没有教养的人。 他们是一起来吃饭的，他说了去卫生间，渺渺就不可能不等他而自己先一步走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他听到的那声尖叫声极有可能就是渺渺发出来的！ 何安下意识地怀疑是不是程渺渺在餐厅里遭遇到了什么不公正的待遇。可是现在他更担心程渺渺，也没心思去和餐厅的人纠缠了。 他将优惠券拿了出来让服务员核销，确认无误之后他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压根没注意到一直在一旁的覃柏深。 何安一走，覃柏深也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前脚才刚坐下来，后脚去卫生间补妆的程茜舞就回来了。 她回来只一眼就看出来覃柏深神色有异了。 她心里一动，问道：“柏深哥，你怎么了？” 覃柏深抬眸，眸光一如以往的柔和，带着丝丝温柔，凝视着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深情宠溺的错觉。 程茜舞就很是为他这种眼神而心动，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极少数能得到他这种专注眼神凝视的人之一，异性中更可以说是唯一了。 出身良好，本人能力优秀，身材相貌更是众多富二代中的佼佼者，不管是哪一方面单独拎出来都是绝杀同龄人的。这样的男人怎么叫人不心动呢？ 幸好，她现在也是配得上他的！ 柏深哥和她约会的时候哪怕工作上有问题，也从未表现出来过。 所以是发生什么事了对吗？ 程茜舞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搅乱了他的心。 覃柏深定定注视着她，有一瞬间想要把刚才事说出来。 可话到嘴边又想到她和程渺渺之间的关系，觉得现在还没有弄清楚程渺渺的目的，还是暂时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所以他话锋一转，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 听他这么说，程茜舞也没有揪着不放追问下去，而是体贴地转移开了话题。 覃柏深满意的微微一笑，只是想到程渺渺，嘴角才扬起来的浅淡笑容顿时又落了回去。 和茜舞一比，程渺渺就显得让人烦心了。 她太过任性，刁蛮，娇纵，从来都只顾着自己开心快乐，不考虑自己的行为有没有给别人带来烦扰。好话听不进去，坏话不肯听，太过自我为中心了。 就像出狱的事。 她也是丝毫没有考虑到程家，只顾着发泄自己内心的不忿。否则的话她也不会一直到现在都还在外面不回去。 事情已经发生，再揪着不放没有任何意义。 她但凡聪明点就应该抓住机会，利用这件事，尽可能地为自己谋得更多的利益。而不是小孩子似的任性，只顾着发泄自己的脾气，等着他们低头，哄她回去！ 她再这样作下去，耗尽了程家人的愧疚，她将会一无所有！ 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第27章 她以为自己是块玉，结果是块破石头 其实对于程渺渺刚才的态度，覃柏深是有些不习惯的。 毕竟谁都知道程渺渺打小就是他的跟屁虫，就爱跟着他，追在他身后叫着柏深哥，柏深哥的，叽叽喳喳，跟麻雀一样。 不管他脾气怎么不好，怎么说她，甚至是骂她，她都不当回事，笑嘻嘻地缠着他。 小时候还行，等长大了，她更是以他青梅的身份出现在他身边，逢人就说喜欢他，以后要嫁给他，还说什么相夫教子……他都不知道这么无耻，不要脸的话她是怎么笑嘻嘻说出来的。 他都怀疑她根本就没有羞耻心。 她曾经说过，对他的喜欢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永远都不会变。 所以刚才摆出那副避之不及的样子怕不是在欲擒故纵。又或者是她在试图勾起他的愧疚之心？ 想到这，覃柏深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你吃好了吗？吃好了咱们走！我午休时间快到了，下午还有行程。” 程茜舞懂事地拿起了随身包包，“好了，我们走！” 经过方才程渺渺吃饭时的座位，覃柏深看似不经意地瞥了眼那个位置，脚步不停，和程茜舞一前一后离开了餐厅。 程渺渺小跑出大楼，在太阳底下停住了脚步，被阳光一晒，才觉得后背一片冰凉。可是阳光晒在身上又让她有种回暖的感觉，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她就这么找了个石墩坐了下来，她手脚现在还有些发软。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她才想起了何安，顿时就有些懊悔了。 她怎么能把何安哥落下了呢？ 何安哥没看到她肯定担心。 想到这，她连忙掏出了手机准备给他发个信息。不料手机先一步响了起来。 一看号码，她马上接听了，“何安哥，我没事，我现在在外面了。在……”她看了看周围，“我现在在3号门这边，我在这里等你。” 何安很快就找了过来，不等他问，程渺渺就站了起来，一脸的歉意：“何安哥，对不起啊，刚才我……我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好像透不过气来一样，所以我就跑出来了，没等你回来。让你担心了？” 听她这么说，何安马上就忘记了自己的疑问，关心地问：“那你现在好些了吗？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应该吃的东西，所以不舒服了？” 他在里面觉得空气挺好的啊，这么高级的餐厅，肯定有设备循环清新空气的，而且还有一股很自然，让人闻着很舒服的香气。 渺渺怎么会觉得透不过气来？ 程渺渺有些心虚，眼睛根本不敢对何安对视，生怕他看出自己在撒谎。 “现在没事了，我一到外面就好多了。”她开着玩笑：“看来我是没享受的命，去不惯这么高级的地方吃饭，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去小餐馆吃！” 她少来这种高级的地方，就少一点可能遇到过去的人。 何安见她还能开玩笑，也放下了心，笑道：“你的表现可比我好多了，以后咱们有机会多来，慢慢习惯就好。” “今天还得谢谢何安哥请我，不然我可舍不得花这么多钱吃西餐。等我发工资了，我请何安哥和红姨吃饭！” 何安摇头摆手的，“不用浪费，你的钱应该花在刀刃上。” 何安知道程渺渺想要租一个合适的房子，房租和押金就要去掉一大部分钱了。请客吃饭这种事实在没必要，他们都这么熟了，不用这么讲究和客气。 程渺渺可不会听他的。 红姨和何安哥帮了她这么多，她请他们吃顿饭而已，不足以表达她对他们的感激。 “何安哥，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我就不回去了，待会儿就到上班的时间了，我准备现在直接过去。”这里离咖啡店近，她自己走路过去都方便。 何安也知道她的上班时间，看了看，确实没剩多少了，他便说道：“好，那你先去上班，我回去了。” 顿了顿又说：“渺渺，你晚上下班，要是不方便你就给我一个电话，我过来接你。” 打电话让他过来接是不可能的！ 程渺渺觉得自己没这么娇弱，她也不是以前的千金大小姐了，出入还要人接。 她轻轻推了何安一把，“何安哥，你快回去休息！” 何安被她推着走，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叮嘱她，上班注意啊，别忘了吃晚饭什么的。 等何安走了，程渺渺这才收拾好心情，转身往咖啡店的方向去。 还有时间，她准备自己慢慢走路过去，大概就是半个小时左右。省了坐车的钱，也能趁机好好打量打量一下这个世界。 过去三年，她能看到的就只有那么一方小小，狭窄的天地，每天的每天，都在做着枯燥而重复的工作、改造，学习。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心思想别的，做别的，哪里也不允许。 那里只允许他们改过自新。 刚开始的时候她总是在反反复复地想，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到底需要改过什么？她想不明白，越是想不明白，越是痛苦，越是痛苦，日子越难熬。 后来啊，她终于想明白了。 她是错了。 她错在没有及时认清自己的位置和身份，她错在妄想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错在太高估了自己。 她以为自己是块玉，实际上自己就是块随处可见的破石头。 程茜舞才是那块蒙尘的玉，而覃柏深则是拂去玉上面那层尘土的人。 而现在，她端正了自己的态度和想法，她也终于再次拥有了随时可见观看这个世界的自由。 她很珍惜，她会努力生活的，绝对不会辜负那些在她绝望的时候帮助过她的人！ 程渺渺只顾着欣赏周围的一切，浑然不知一辆停在路边的车子后座上，一个人正死死地盯着她，眼神如刺刀一样锋利，夹着震惊和些许扭曲。 第28章 程渺渺真叫人不高兴 程渺渺！ 程茜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都看到了什么！ 那个人是程渺渺！她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认得！ 她竟然出狱了！ 这件事为什么她不知道？程渺渺出狱多久了？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柏深哥是不是也知道了？最近他和她见面的时候总是在不自觉的走神，是不是在想程渺渺？ 程茜舞立刻就想起了刚才在餐厅里覃柏深的异常。 难道程渺渺刚才也在那吃饭，柏深哥他看到程渺渺了？他们两个是不是还说了什么？ 柏深哥为什么撒谎欺骗她？他是不是因为当年的事对程渺渺产生了什么异样的心思？ 程茜舞既震惊又愤怒，并且开始怀疑了起来。 程渺渺出狱了，舒舒服服地在外面晃荡，而她竟然一无所知！ 她失控的用力捶了一下座椅，目光愤恨地瞪着逐渐走远的程渺渺。 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被吓了一跳，从后视镜往后看，关心地问道：“大小姐，出什么事了？” 程茜舞一记厉眼扫过去，狠厉的眼神让司机头皮一麻。 他眨眼再看，后方的大小姐明明还是平时那副温婉模样，就连语气也还是那么温和，“没事，突然想到最近的一些烦心事。这事你别跟爸妈提，我不想他们担心。” 司机只当是自己刚才看花眼了，大小姐脾气一向很好，为人又善良大方，怎么可能会出现那么可怕的眼神嘛。 “大小姐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我知道大小姐是个孝顺的孩子。” “为人子女，孝顺父母是应该的。我没在爸妈身边长大，就更应该多多孝顺他们，弥补缺失的那么多年了。” 司机点着头，张嘴就想要说什么，只是话都到了嘴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有些心虚地瞄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人，把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程茜舞似有所感，脸上表情不变，依然微微笑着，可是眼里却闪过了一道冷光。 “先送我回学校！” 司机忙不迭地启动了车辆，心里暗骂自己脑子犯抽，怎么突然就想到了程渺渺小姐呢？幸好他及时住嘴了。 要知道，程渺渺这三个字在这三年里可是程家上下不能提及的禁忌！ 以后他得注意点！ 程茜舞坐在后排，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看起来即使在牢里待了三年，程渺渺还是那么好，一点没变呢！ 这可真叫人……不高兴啊！ 程渺渺慢悠悠地走到咖啡厅离上班时间就仅剩十来分钟了。 她走到工作间换好工服收拾好自己就出来打卡上班了。 “哦豁，今天看来有得忙了，现在就来了个大单，我看看……咦，又是远扬企业的单子。哎，真羡慕在那里上班的人啊，隔三差五的就能公费喝咖啡，吃点心。”胡雪大声地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听到远扬企业这四个字程渺渺擦拭台面的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忙了起来，没说话。 “渺渺，还是你送，你比较熟悉了。” 打从上次程渺渺送过一次之后远扬企业的外卖单子就多了起来，而且还是程渺渺送过去的多。 程渺渺是能避就避的，这次也一样。 “我不送了，你去送，我在店里忙其他的事。” 胡雪突然转头盯着程渺渺：“渺渺啊，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太喜欢去远扬企业送外卖？” 程渺渺的心猛地一跳，神色如常：“有吗？你多心了？我只是觉得不能每次都是我去，一直占便宜。” 胡雪摆了摆手，“这怎么能算是占便宜呢？咱们是同事嘛！” “今天还有别的外卖订单的话我再送，这单你去好了！” 她坚持，胡雪也不多说什么了，就是心里还是有那种怪怪的感觉。 等订单做好胡雪就出门去送了，半个多小时候之后就回来了，只是脸上的表情，看着程渺渺的眼神越发的奇怪了，带着一种审视。 程渺渺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心惊胆战的，问：“小雪，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怪吓人的！ 胡雪放下东西走进，脸上故作凶狠，气势汹汹地逼近：“程渺渺，你老实交代，你和远扬企业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一瞬间，程渺渺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就是小雪知道自己的过去了，知道自己坐过牢了？怎么办？ 一旁的段江哲凑了上来，“渺渺和远扬企业能有什么关系？但凡有点关系都不可能来咱们这里打工啊！” 胡雪瞥了他一眼，“所以我这不是在问渺渺吗？” 程渺渺强作镇定：“小雪，你……你怎么这样问？搞得我都一头雾水了。” “因为我送咖啡过去，本来要走了，谁知道签收的人突然对我说：下次让你们店里的另外一位女员工送！”胡雪双手一摊，“你说，都这样了，我能不怀疑吗？” 段江哲一手横在胸前，一手托着下巴，一副思索的模样，“有道理，确实挺奇怪的……” 他望向了程渺渺，“所以，渺渺，这是怎么回事？” “这……我也不懂啊！”程渺渺一脸的茫然，“我之前送过去的时候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啊，就送过去，签收，我就回来了。为什么会这样说？难道是我无意中得罪了他们什么人，他们准备等机会收拾我？” 胡雪和段江哲也不确定了。 “渺渺，你真的不认识什么人？”胡雪狐疑着。 程渺渺一脸认真严肃地摇头：“真没有！” “我知道了！”段江哲突然激动道，激动的声音把心虚的程渺渺吓了一大跳！ “你知道什么啊，一惊一乍的！”胡雪翻了个白眼。 段江哲打了个响指，笃定地说道：“肯定是远扬企业哪个男员工看上我们渺渺了！所以想趁着送外卖的机会和渺渺多接触！” 他盯着程渺渺的脸，越看就越觉得自己猜想是正确的答案！不然没法解释啊！ 胡雪惊了：还能这样！ 程渺渺呆了：还能这样？ 第29章 渺渺，是不是有人看上你了 “有道理！” 胡雪也盯着程渺渺打量了半天才慢吞吞的点头附和段江哲的话。 程渺渺伸手摸着自己的脸，一脸的尴笑：“没、没这么夸张？” “夸张？”胡雪伸手捏住她两边脸颊上的肉，轻轻往外扯，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你自己长什么模样你自己不清楚吗？你瞧瞧你这小脸蛋……”双手往下一摸，“瞧瞧这小腰，还有……” 程渺渺在她的双手摸到自己屁股之前夺命似的从她手里挣脱了出来，退开两步，警惕地看着她，“小雪，冷静一点啊！” 别动手动脚的，江哲还在呢！ 胡雪一脸惋惜地收起了手。 她还想摸摸来着，渺渺屁股可翘了，让人看了就想伸手去摸一摸，再捏一捏。她一直没找到光明正大的机会，刚才差一点就摸到了！ 哎，真是可惜！ 程渺渺都无语了。 要不是很清楚她的性格，她都要怀疑眼前这个是不是个女色狼了。 也就是相处过，知道胡雪的为人，要不然早在胡雪上手的第一时间，程渺渺就尖叫着推开她了。 她现在已经能接受和人有稍微亲密的接触了，当然，得是她信任的人。 段江哲一本正经的对程渺渺说道：“渺渺，你可一定要坚守自己的心啊！你要记住，你是我们咖啡店的人，可不能被其他店或者公司的人勾走了！” 胡雪白了他一眼，一脸‘我已经看穿了你’的表情。 这个死江哲，八成又看上渺渺了！ 哼，这次她不管，她不准他再勾搭店里的员工，这次她一定要严防死守！ 誓要守护好渺渺！ 闻言程渺渺哭笑不得，“你们在想什么呢，我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人，你们觉得会有什么公司企业要我吗？也就李老板心善，肯给我一个机会，要不然，我连咖啡店都应聘不上。” 说到最后她表情变得苦涩了起来，满是遗憾。 如果当年她没有顶罪入狱，那现在她也会是一个青春洋溢着的大学生。或许她正在为明年的毕业烦恼，是要继续念书还是出国继续深造。 又或者白天追着导师，求导师给自己一个机会，指点自己怎么写论文。 晚上则是躲在被窝里和同寝室的同学悄悄八卦着系里有哪个帅哥，美女，临睡前再讨论一下明天学校饭堂会有什么饭菜。 她最大的烦恼应该就是成绩，到底是高标准要求自己呢还是得过且过，及时行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为了生计忙忙碌碌。 有着二十一岁的年龄，三十一岁的心态。 胡雪一把将她揽住，安慰道：“高中学历怎么了，学历又不代表一切！很多大老板还只是小学毕业呢！搞不好啊，以后咱们渺渺也能成为大老板！” 程渺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说的是以前的煤老板？” “哎呀，管他什么老板呢，现在这个社会，能赚到钱才是王道！你看很多读书很厉害，学历很高的人，毕业了连工作都找不到，在家里啃老，你说这样有什么用？” “你看我，名牌大学毕业没错，但现在不也和你一样在咖啡店工作吗？所以说，学历重要，但也不是特别重要！” 程渺渺心里暖暖的。 她当然知道胡雪这样说是为了安慰她了。 胡雪在这里上班不是因为她工作能力不行，应聘不到大公司。 在这之前她也是在大企业上班的，只是后来觉得压力太大，索性就辞职不干了！ 机缘巧合之下应聘到了这里，干了一段时间下来发现自己很喜欢，就没再挪动了。 她这样也是因为她有这样的底气。 她是本地人，独生女，父母的工作也很体面，不但有几套自己的房子，家里还有两个商铺在收租。 光是这两个商铺的租金都够养活她自己了，更别说她是独生女，父母的一切以后都会留给她。 而段江哲虽说是外地人，但据说来北城也是当年任性兴起，说要出来闯荡。结果家里上下都由着他，还时不时地私下补贴他各种花销开支。 只有她，只能靠自己。 “还有啊，渺渺，你现在还这么年轻，还有无限的可能呢！你要是想把学历提高一点，再继续学习就是了。你有毅力的话，这都不是事！” 段江哲沉思了一会儿后说：“渺渺，我有个同学现在在大学里当讲师，我帮你问问看你这种情况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程渺渺先是有些惊喜，眼睛都亮起来了。 接着想到了自己的情况，马上又黯淡了下来，扯了扯嘴角，艰涩地说：“江哲，谢谢你的好意，但是……现在先暂时不用了，等以后……” 段江哲见她拒绝也没放在心上，反而说道：“也好，等你准备好。什么时候你有想法了，你告诉我，我帮你问。” “好，谢谢你！”程渺渺很是感激，同时也庆幸他们没有追问下去，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哎哎，咱们不是在说远扬企业的事吗？怎么扯到这上面来了？”胡雪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郑重其事地拍了拍程渺渺的肩，“渺渺啊，既然咱们的大客户都提出这样的要求了，为了咱们的业绩，以后就辛苦你了。” “不过！为了预防咱们刚才讨论到的可能，你以后去送咖啡的时候一定要多加注意，看看有没有可疑的男性出现在你身边！你千万不要被他们的阴谋诡计骗到了啊！只有咱们这里才是温暖的家！” “放心，别说不可能了，就算真的是，我也不会走的！去到其他地方，同事就难保跟你们一样这么好相处了。遇到不好相处的，上班不得很煎熬吗？” 对于此话，胡雪深表赞同！ 想她以前在大公司上班的时候就是，部门里的人钩心斗角的，堪比后宫甄嬛传！她实在是心力交瘁，压力山大，每天上班都跟去上刑一样。 最后真的受不了了，辞职走人。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胡雪觉得目前的状态就很好，段江哲是熟悉了，没问题，新来的程渺渺也没问题，甚至比之前那几个还要让她满意。 遇到合拍的同事也是需要缘分的呢！ 第30章 只是坐了三年牢而已 将事情糊弄过去之后程渺渺心里也不由得升起了怀疑。 当然了，她没有怀疑这是覃柏深的意思，她不是程茜舞，覃柏深不会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和心思的。 那会是谁？姚子琛有自己的工作，并不在远扬企业上班，不然的话她肯定会怀疑姚子琛的。 百思不得其解，程渺渺索性不管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可以老老实实地去送，只要他们别出幺蛾子。 毕竟服务谁不是服务，哪有他们挑剔的资格啊！ 程渺渺现在心态很好，该见的人都见过了，该说的话也都说过了，他们不是挺骄傲的吗？应该不会来纠缠她的。 知道程渺渺提前出狱之后程茜舞的心情就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可是她又不能让人察觉出来，更加不能让人发现她知道了这件事。 在回到学校之前她就找人去查这件事了，等傍晚她回到家里，有关程渺渺现在的一切事情都被整理好发送到了她的电脑上。 程茜舞坐在桌子前，看着电脑上的资料，面无表情，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上面的内容，眼珠子随着视线的游移微微转动着。 窗户没关好，留着一条缝，楼下花园里传来了除草机工作的声音，偶尔似乎还能听到几声鸟鸣。 明明天色还亮着，可房间总给人一种置于黑暗中的感觉，寂静无声，唯独坐在桌前的人有着活人的气息。 “程渺渺……你这真是只打不死的蟑螂啊……在牢狱里经历了那么多，你居然又熬过来了，啧啧……”程茜舞将箭头移到最下方，资料最后面是一张程渺渺的照片。 她目光幽幽地盯着照片上笑得恬静的程渺渺，一眨不眨的，眼里幽冷的光几乎要化作实质射穿屏幕里的程渺渺。 “你要是老老实实地按照我安排的那样也就算了，你偏偏要跟我作对……”程茜舞喃喃自语着，最后轻叹了一声，微微一笑，平静又诡异，“那就不要怪我了。” 到了吃饭时间程茜舞才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下楼吃饭。 程家的餐桌上，一家人基本都齐了。 程家父母，程茜舞，程思远，程家老大这几年一直在国外，很少回来，程思远是程家最小的孩子，现在还在上高中。 如同往常一样，到点就开饭了，餐桌上的菜肴兼顾了一家几口人的口味，气氛温馨。 直到程茜舞开口，打破了餐桌上的平静和温馨。 “爸，妈，好像快到渺渺出狱的时间了，咱们提前准备一下！” 空气似乎都瞬间凝结住了。 除了程茜舞，在座的人都茫然了一下，似乎一下子没想起渺渺是谁。 等回过神来，程父程母脸色就一变。 程父先是紧紧地皱起了眉头，面容紧绷。接着叹息了一声。 “一眨眼都过去三年了，她……回来也好。” 程母则是微微红了眼眶，声音有些哽咽：“也不知道这孩子会不会在心里怨恨我们……” 程父冷着脸说：“她有什么资格怨恨我们？当年该做的我们都做了，需要打点的也都打点了，是她自己非要犟，跟我们闹！” 程思远埋头扒了几口饭，说：“她要是回程家，以后我们不得让人笑死？谁家女儿还坐过牢啊！” 说完还小声地嘀咕着：“她可千万不要在外面说是我姐姐，我可丢不起这个脸！” 程茜舞轻斥道：“思远，不许这样说！等渺渺回来，你不要在她面前提这三年的事，她心里肯定不好受。” 程思远翻了个白眼，“她不好受，难道我们就好受了？好端端的，她非要开车去撞人，自己进去了，还连累我们程家的名声！” “思远！”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反正我话搁在这了，别想让我把她当亲姐姐，要是非要让她回来，就当咱们家养了个闲人，别的就不要指望了！” 程母气急了，“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不管怎么说你们一起长大，没有血缘关系，不也有相处了十几年的感情吗？” 程思远对此只是撇了撇嘴。 以前是有感情的，他也是真把她当亲姐姐的，可是她呢？她却没有把他当亲弟弟！她还不如他回来没几年的亲姐姐呢！ 果然亲的就是亲的，不是亲的，养再久也没用！ “我吃完了！”这件事让程思远的心情都变得不好了起来，放下碗筷就起身离开餐桌蹭蹭地跑上楼去了。 程母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妈，没事的，思远就是青春期，闹别扭。等渺渺回来，相处几天，感情自然就回来了。不过我的想法倒是和思远相反，我们不但不能因为渺渺坐过牢就冷落她，排斥她，将她藏起来。” “我觉得我们应该高调地给渺渺办一个欢迎宴！这样一来大家只会觉得我们程家仁善，心胸宽广，值得交往。相比嘲笑我们程家出了一个坐过牢的人，称赞我们的人会更多。” 程父认真思索了起来，觉得也是道理。 不管怎么说程渺渺在程家养了十几年，要是一出事程家就撇清关系，只会让人觉得程家太冷漠，自私。 哪怕大家都是这样的人，可也希望身边的人是宽容的，仁善的。 毕竟谁都不想在交往中时刻警惕着是不是什么时候就被人捅一刀。 “茜舞说的很有道理，就这么办！这件事你和你妈妈一起办，看看要邀请什么人来。至于渺渺……”他顿了顿，“出狱那天你们去接一下！” 也就是说他不会去接了。 程茜舞懂事又体贴：“爸你放心，我会办妥这件事的。我也会找机会好好跟渺渺聊聊的，相信她会原谅我们的。” 这话让程父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脸色又阴沉了下去，不过此时他也没再多说什么。 到底是影响到了胃口，草草吃了几口，程父也离开了餐桌。 只剩下程母和程茜舞坐在那，俩人皆是沉默不语。 “茜舞，你说……渺渺她真的会原谅我们吗？” 程茜舞眼底掠过了一道讥讽，嘴上却温柔地说：“当然会了，你是她妈妈，爸是她爸爸。你们养了她十几年，疼爱了她十几年，她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件事就恨上你们，不原谅你们呢？” 她轻飘飘的，“况且只是短短三年而已！又有柏深哥的打点，她在里面除了没有那么自由，其实跟在家里没两样。有什么可怨恨的呢？” 说着她又微微一笑：“她顶替我的身份在程家享了十几年的福，我都能原谅接受她了，她又有什么不能呢？” 程母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慢慢变得坚定了起来，“是啊，都是小事，她怎么能不原谅我们呢？” 第31章 恩报完了，就是两清了 原谅…… 程渺渺也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刚进去的时候她是崩溃的，日夜闹着要见程家人，要求一个答案和解释。 后来她就恨了，无比的恨。明明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没做过，凭什么要她受这份罪？ 再后来她恨不起来了，她忙着活下去，忙着催眠自己，洗脑自己不要恨……不这样，她根本没法活下去。 慢慢地，她还真的就不恨了。她想着将来出去之后各自安好，互不打扰，就当从未相识，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虽然出了一点意外，但是程渺渺觉得影响不大。 只是这种想法在几天后下班看到站在咖啡店不远处泪眼朦胧的程母时化作了烦躁，隐隐还有种不安的感觉。 看到程母，程渺渺愣了一下，脚步迟疑着，想要当做没看到快点离开。 她现在真的不想和过去任何人和任何事扯上关系。 程家夫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谁泄了密？ 程渺渺怀疑是姚子琛，第一时间就排除了覃柏深。 因为覃柏深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更别说她已经狠狠地拒绝了他的“好意”，以他的高傲，就不可能会来管她的闲事了。 就只剩下姚子琛了。 程渺渺心里升起了一股怒火，又强硬的压了下去，最终有些不情愿地走了过来。 可是走到程母面前她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了。 叫妈？好像不太合适，毕竟她不是她的女儿，程茜舞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而且现在这样叫，会不会让人误会，觉得她舍不得程家，想要继续攀附程家？ 叫程太太或者程女士？好像也不太合适，显得她太冷漠，毕竟程家养了她十几年。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程家的司机呢？”沉默了半晌程渺渺才问。 程母含着泪将她打量了一番，捂着嘴，“渺渺……”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程母就一个大步上前，紧紧搂抱住了程渺渺，压抑地哭了出来。 程渺渺僵住了身体，任由程母抱着，一动不动。 程母抱着程渺渺，一开始还是很压抑的哭声，哭着哭着似乎就控制不住了，变成了发泄一般的痛哭，像是要把内心一直压抑着的痛苦伤心难过全都哭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程渺渺才伸手轻拍了拍程母的后背，低声劝说：“别哭了，没什么好哭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母才慢慢地止住了哭声。 她松开程渺渺，侧身拿着帕子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收拾妥当了才回过身子，目光落在程渺渺身上，既思念又愧疚，还有些许难言的复杂。 她握住了程渺渺的手：“渺渺，跟我回去！你……你出来这么久了，怎么就不联系我们呢？” 要不是茜舞说，他们都不知道她早就出来了！可是她却没有回去，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程渺渺垂眸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慢慢地抽了出来，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现在过得挺好的。我本来就不是程家人，现在又成年了，以后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 程母一僵，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话，“渺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渺渺叹了一声：“我出狱之后没去程家就表明了我的态度。程家养了我十几年我很感激，我长大了，可以靠自己养活自己，程家没有义务和责任再养着我。你回去，不要再来了，不合适。” “渺渺！你在胡说什么？你是程家的女儿，永远都是，没人赶你的！”程母激动了起来，又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你是不是在怪我们，怪我们三年前——” “我没有怪你们！”程渺渺打断了她的话，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她：“就像你们当初说的，你们养了我十几年，锦衣玉食的，我回报也是应该。这三年就当是我报答了你们的养育之恩！” 现在恩报答完了，就是两清了不是吗？ 所以程渺渺搞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 恩情已经还了，两清了，那就该当做不认识，以后互不打扰！他们还来找她做什么？她身上也没什么好值得别人图谋的？ 程母脸色一白，想起了三年前的事，脸上闪过了一抹痛楚，“渺渺，当年……我们真的是迫不得已，茜舞她……我们让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她才回来没多久，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再受苦啊！” 程渺渺了解的点了点头。 是啊，不能看看程茜舞再受苦，所以就让她代替程茜舞去受苦。因为她顶替了程茜舞，在程家享了十几年的福，理应还。 她真的能理解，她也实实在在的替程茜舞顶了罪，进去了三年不是吗？现在她也没说什么啊，一直都是他们在说而已。 他们总不能要求她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回到程家，和他们相亲相爱，无忧无虑？ 她要是做得到，她也是可以配合的，但……她真的做不到。 程渺渺点着头，脸上一片平静，眼神也无波无澜，无一不在显示着她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而非故意这么说。 程母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她，张了张嘴，问：“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程渺渺很是奇怪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回去？我本来就不是程家人啊！我亲生父母已经死了，程家是程茜舞的家，你们是程茜舞的家人，你们好好关心她，弥补她就可以了，真的不用再管我！”她强调。 “你也是我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啊，我怎么能不管你？”程母崩溃地大喊着。 程渺渺有些烦躁了，脱口道：“过去三年你们不也没管过我吗？现在只要维持着就好啊！你们就当我还没有出狱！”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匆匆说道：“很晚了，你让司机送你回去，我还要去赶公交车！” 不等程母再说话，程渺渺和她擦身而过，小跑着离开了。 程母呆愣在原地，半天没动。 刚发生的一切完全不在她的意料当中，她以为渺渺看到她会立马激动地扑到她怀里，哭诉着过去三年的委屈，哀求她带她回程家……或者是撒着娇，让她帮她出气，多少惩罚一下茜舞，让她心里出口气。 唯独没想过，她从来没有打算再回去！ 她也好像真的一点都不留恋……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第32章 越懂事，越让人心疼 程母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过来找程渺渺的。 在知道程渺渺提前出狱之后她就等不了了，急切地想要看看三年不见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也急切地想要接她回来，自己可以好好弥补。 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而程家人一开始还没发现程母不见，还是忙完了工作回到卧室准备休息的程父见妻子不在房间，也找不到人，大伙这才着急了起来。 “妈是不是去找渺渺了？”程茜舞轻蹙着眉头不太确定地问。 “不是在商量接她回来的事了吗？她怎么还大晚上的一声不吭跑过去？”程父也是不理解她的脑回路，三年都等了，还差这三两天的吗？ 程茜舞的声音还是不急不躁的，带着沉稳的安抚人的力量，“爸，妈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清楚？她心疼渺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妈大概也是按捺不住了，想要去看看渺渺过得好不好。” 说着叹了一口气，歉疚地说：“只是妈应该跟我说一声，这样我就可以跟她一块去了，毕竟是我对不起渺渺。” 程思远撇了撇嘴，对她的话很是不赞同，“姐，你哪里对不起她了，分明就是她对不起你！是她顶替你的身份在咱们家享了这么多年的福！她哪有脸说你对不起她？” 程茜舞扫了他一眼，轻斥道：“思远，你不懂，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了！是我对不起渺渺，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行！” 程父脸色有些阴沉，本来只是对妻子这种行为有些不理解，但也谈不上别的。就是大晚上的，一声不吭出去了，让人担心。 可现在程茜舞这么一说，他反倒恼怒起了程渺渺来。 莫非她也觉得是茜舞对不起她？她也不想想，茜舞才是程家的小姐，锦衣玉食的人应该是茜舞。 可事实上，茜舞却从小就吃苦，连生存下来都艰难。 而原本应该艰难生存的人是她程渺渺，是茜舞替她受罪了十几年！而她不过是替茜舞进去了三年而已！ 三年跟十几年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依他看，她就是故意拿乔，想看着他们求她回来！ 否则的话她怎么会提前出狱了既没有回来，也没有主动联系他们？ 越想程父就越生气，脸色也就越难看。 在知道程渺渺已经提前出狱有一段时间了，程家人是震惊意外非常的。甚至有些怀疑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因为这个可能性他们根本就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们从来不认为程渺渺会主动离开程家，更别提她现在还坐过牢了。 程父只怀疑程渺渺是故意的，或许她还想威胁他们！ 程思远一点没察觉到他们两父女之间的话藏着深意。三年前的事程思远只知道其一，却不知道其二。 整件事只有程氏两夫妻，覃柏深和两个当事人知道真相，在其他人眼里就是程渺渺闹脾气开车，超速出了事故撞到了人，结果还逃逸了。 不但逃逸了，被抓之后还要求程家走关系给她脱罪，最后上法庭更是死活不认罪。 本来宽大处理大概只会判两年的——因为程家积极赔偿，也取得了家属的谅解，可偏偏程渺渺不肯认罪，这就导致失去了宽大处理的资格，最终判了三年。 再加上程茜舞回程家之后，程渺渺不能接受身份的转变，闹出的事太多了，一点一点消磨耗尽了大家的耐心和感情。 程思远就是其中之一。 在程茜舞回来之前他和程渺渺的关系其实也很正常，跟其他许多家庭里的姐弟关系一样。可程茜舞回来之后慢慢的就变了。 对于现在的程思远来说，程茜舞才是他的亲姐姐！程渺渺就是个鸠占鹊巢的人！ 当然了，好歹相处了十几年，他也不至于看着程渺渺去死。接她回程家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程渺渺得摆清自己的位置了。 程家真正的小姐只有一个，那就是程茜舞！程渺渺顶多算是寄人篱下！ 三人正说着话就听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程茜舞下意识地和程父对视了一眼。 人下一秒就站了起来，望向了门口，双手不自觉的绞缠在了一起，眼睛一眨不眨地，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呼吸也跟着微微急促了起来。 门被推开，程母神情落寞地走了进来，身后空无一人。 程茜舞呼吸一松，绞缠着的手也松开了，快步上前扶住了程母，低声问：“妈，你是不是去找渺渺了，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不问还好，一问，程母的情绪立刻就上来了，红了眼眶，摇了摇头。 “怎么？大晚上的，你亲自去接她，她还在耍脾气不肯回来？是不是要我这个当爸的亲自去请她求她？” 程母眼神有些幽怨地看着他，“渺渺根本就没想过要回来，她说……两清了……” 说着又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什么？两清？ 程父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他怒道：“好啊，两清就两清！” 程茜舞赶紧劝道：“爸，你别生气，更别当真，这肯定是渺渺一气之下说的气话啊！她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心里有气也是可想而知的，咱们不要跟她计较就是了。” “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她！这样，改天我找时间去见见她，求她原谅我！” 不等程父程母说话，她又说道：“爸妈养了渺渺这么多年，娇宠了她这么多年，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爸妈舍不得，我相信渺渺心里也是舍不得的。她就是一时钻了牛角尖，给她一点时间，她会想明白的。” “到时候我们一家就能团圆了！”她感慨道。 这话成功触动了程父程母的心。 养了十几年，娇宠了十几年，确实不可能说一下子就没有感情了。 只是一个亏欠良多，而另一个白白享受了这么多年不该享受的，是个人都会偏向前者。 最后程父妥协似的叹了声：“罢了，还是按照说好的来安排。等挑好日子再去把她接回来！” 程茜舞脸上露出了笑容，“爸，你放心，我一定劝渺渺回来！” 她越懂事，程家人就越心疼她，程思远更是在心里恼怒上了程渺渺。 这三年他们家不知道多平静温馨和谐，结果程渺渺一出狱，人都还没有回来呢，就把家里搅得不得安生，她还不如一辈子不出来！ 第33章 怕她闹出笑话，又怕她没闹出笑话 程家的动静肯定瞒不过相熟的家族了，再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 程家之前养的那个假千金，几年前犯了事进去的程渺渺出狱了！ 程渺渺这个三个字让很多人都恍然了一下，觉得有些陌生。 想了想才想起了这么一个人，然后就是……哦，程家那个假千金啊，后来还犯事进去了，这可真是上层圈子里的头一份了。 现在居然要出来了吗？当年判了多少年来着？时间过得这么快的吗？一眨眼就出来了？ 更让人意外的是程家竟然还愿意接受她！ 这…… 不少人私底下都说不理解程家这么做的原因，但确实如同程茜舞说的那样，更多人则是觉得程家这举动大义，宽容，心善。 毕竟程渺渺本来就不是程家的骨肉，以前不知道养了十几年，千娇万宠的。要是没这事，继续养着，将来联姻也是件不错的事。 可问题是程渺渺犯事进去了，有案底了，连大学都没有念。 这种情况下再接回程家，对程家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就连联姻，不可能有什么好人家看得上程渺渺了。 可程家还是愿意将人接回来，还要给她办欢迎宴会。 这份心不得不让人佩服。 程父程母最近出门也会被人问起这件事，俩人都表现出了一副慈母慈父的姿态。 原本程家在谈的一个合作，对方还在观望，听闻这件事之后就爽快的签了合同！ 对程父来说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也让他更加确定要接程渺渺回来了，同时对程茜舞这个亲女儿也更多了几分看重。 程渺渺对此一无所知。 虽然她心里隐隐有种事情还没有了结的感觉，但也想着自己顶多就是再耐心点，下次谁再来找她，她就再把话说一遍好了。 万万没有想到程家人会直接道德绑架！ 在早餐店干完这一天的活之后程渺渺想起来自己出狱时买的一小包洗衣粉用完了，得去补货。 所以她准备去附近的一家小商超买点，没想到还走多远，耳边传来一声急速的刹车声，把她吓得一个激灵。 反射性地侧头一看，后座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熟悉却让程渺渺很是憎厌的脸。 “渺渺，上车！”程茜舞坐在开着空调的轿车后座，微微一笑，邀请道。 她的视线看似不经意，但带着浓浓的居高临下将程渺渺打量了一遍，眼底升起了一抹兴致。 程渺渺在看到程茜舞的那一瞬间，脑海里浮现的是当年程茜舞第一次踏入程家的画面。 当年知道自己不是程家的骨肉，而是被抱错的，她当然伤心，难过，甚至是不能接受。 可事实是事实，程家真正的骨肉另有其人。 她当时真的没有想过要霸占程家千金这个身份，她只是有些茫然，有些无助，害怕。 可也知道自己是占了别人的身份，现在真相被揭穿，各回其位也是应该的。 所以当程茜舞被领回来的时候，她对程茜舞是愧疚的，是心虚的。 当程家说以后她一样是程家小姐时，她心里想着的是她以后一定不跟程茜舞争程家的东西，以后她一定会把程茜舞当亲姐姐一样对待！ 一开始有些别扭，可后来她是真心对待程茜舞，处处维护她，礼让她，带着她熟悉圈子里的人和事。 私底下也跟她谈过自己不会霸占属于她的东西，等她再大点，她甚至可以离开程家。 程茜舞当时还反过来劝她，让她不要多想。说她很高兴有她这样一个妹妹，以后她们两姐妹都要好好的，她说她没怪她，更加不会怨她。 她信了，并且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回过神程渺渺没有上车，反而是防备地倒退了两步，眼神警惕地看着车里的程茜舞。 程茜舞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也看到了她眼神的警惕，不由得笑了，“快上车，这里不能久停，要是被交警贴了罚单搞不好会上新闻的，你不希望自己上新闻？” “而且……”她顿了顿，笑容更深了一些，“你就不怕被你现在熟悉的人看到？” 这句话倒是成功地把程渺渺给拿捏住了。 她咬了咬柔软的嘴唇内侧，看着被打开的车门，沉默了坐了上去。 程茜舞则是已经移坐到了另外一侧，对司机说：“去商场。” 程渺渺立刻眉头一皱：“我待会儿还有事，没多少时间，你有话就直说，说完在路边让我下车就行。” 不料程茜舞语出惊人，“我知道你下午还要上班，但是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帮你请假了。” 程渺渺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之后顿时就怒了，“你凭什么帮我请假？谁说要请假了？停车，我要下车！” 奈何司机根本就不听她的，朝着目的快速驶去。 程渺渺气得胸口直起伏。 “家里准备了欢迎晚宴，就在今晚，是特地为你准备的。我现在带你去做造型，今晚来的人不少，可不能出了差错，让人笑话。” 程渺渺惊呆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 程茜舞并不介意说得更清楚一些，“爸妈知道你提前出来了，知道你还在斗气，所以专门为你准备了这场晚宴，能邀请的都邀请来了。我特地过来就是为了带你去做造型。” 说着她故意顿了顿，才侧头看着她，眼底似是怜悯又似是讥笑，不明显，但又能清楚地让程渺渺看到，“毕竟你进去了三年，对外面的事应该是不够了解，不够熟悉了。今晚很重要，不能出差错了，否则的话只会让人更加笑话。” 程渺渺心中生出了一种荒谬的可笑感。 特别为她办的晚宴，她这个当事人一点都不知道。今晚就要开始，下午来接她去做造型。既怕她闹出笑话，又怕她没闹出笑话。 他们是不是都觉得她听到这个消息，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感动得痛哭流涕，荣幸不已，然后巴巴的跟条狗一样屁颠屁颠地凑上去？ 第34章 没有她拒绝的余地 程渺渺在心里冷冷地嗤笑了一番，正准备开口拒绝程茜舞。 程茜舞却好像早就料到她会拒绝，先她一步，说：“渺渺，这三年爸妈一直在惦记着你。虽然你不是亲生的，但是他们娇宠了你十几年不假？为了欢迎你出来，他们还特地准备了今晚的宴会，邀请了这么多人来，你不想看到爸妈再次因为你的事成为圈子里的笑柄？” 程渺渺要拒绝的话一下子就被堵在了嘴里。 “我知道你在为当年的事生气，甚至是怨怪，你要怪就怪我好了，爸妈也只是想弥补我。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人明明应该是我，我却吃了十几年的苦，明明应该吃十几年苦的人是你，你却享了十几年的福，换谁都会心里不平衡，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程茜舞说着伸手覆在了程渺渺的手背上，还轻轻的捏了捏。 她的手皮肤细腻光滑，白净如葱，柔软如云，却让程渺渺有种被蛇缠上了的错觉，让她后背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程茜舞却一下子就用力的捏住了，声音往下压了压，带着一丝丝压迫：“渺渺啊，咱们程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今晚要办宴会，消息早就传开了，要是搞砸了，指不定会上新闻呢。一上新闻，你我的身世，你的遭遇搞不好就会被网友挖出来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程渺渺声音有些艰涩地问。 她离开程家，不回去，对程茜舞来说不是好事吗？她不是巴不得她永远不要回去，回到那个圈子吗？那她现在又在做什么？ 程渺渺承认，她是真的看不懂程茜舞了。 程茜舞收回了自己的手，还拿出了一张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保养得完美无瑕的手，一点不觉得自己这举动有多伤人。 “我想让你今晚参加家里特地为你办的欢迎宴啊！”她无辜地看着程渺渺，“你要是不回去，爸妈会伤心难过的，我不想看到爸妈伤心难过，更加不想我们程家沦为笑柄。” 程渺渺闭了闭眼，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已经想象得到了，如果她坚决不去，程茜舞有的是法子折腾她。 虽然她也知道，今晚不可能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欢迎宴。她也知道一旦去了，要面对的会是何种困境。 她没再说话。 程茜舞带着程渺渺来到了一家自己熟悉的造型店，她一进门，店里的人就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你说今天要过来做造型，我早早就让人准备了。今天有什么想法？” 程茜舞微微往一侧让了让，将身后的程渺渺暴露了出来，“今天不是我做造型，是我妹妹。” 看到暴露出来的程渺渺，来人愣了一下，接着脸上闪过了一抹尴尬，很快又恢复了自然，热情地说道：“好，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保证让你们满意！” 程渺渺木着脸不说话。 “该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务必要光彩照人，让人眼前一亮。” “这还不简单！” 一个造型下来起码得几个小时，程茜舞当然不可能在这里干等了。 等程渺渺被领走之后她交代了一声就先离开了。 店里的工作人员领着程渺渺去挑选衣服，虽说是让她挑，可实际上根本轮不到她说话。 员工这行为让程渺渺明白，这肯定是程茜舞的意思。 挑好衣服，还有一系列事情要做，程渺渺只得催眠自己，把自己当成一头猪，任由人折腾，最后临近傍晚才终于坐到了镜子前准备开始最后一步的妆容塑造了。 等一切准备妥当，又两个小时过去了。 “好了，程小姐，看看这个效果你还满意吗？”负责造型的人站在一旁脸上吟着笑问。 程渺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不由得晃了晃神。 如此陌生的自己。 盛妆，华服，高贵，依稀能看到出事前程家娇养出来的千金小姐气质。 半长的头发做不了太多发型，只是简单的用发胶，发棒定型，刘海斜斜地定型在了额头前，半遮半掩。 脸上只是略施粉黛，重点突出了她的满脸胶原蛋白和青春气息，长而卷翘的眼睫毛轻颤着，像极了花丛中被惊到的蝴蝶。 斜肩纯色的礼服包裹着她略显得瘦弱的身材，只在腰间松松垮垮地圈着一根腰带，巧妙地突出了她的细腰。礼服从腰开始往下往两边铺开，因为坐在椅子上，裙摆堆叠在了脚边。 露出来的一边肩膀锁骨分明，灯光下，那一片皮肤显得尤其细腻。全身上下没有过多的首饰，只在耳垂上点缀着一对珍珠碎钻耳钉。 整个妆容简约中透着一股清新明亮气息，加上她姣好的容貌，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负责这次造型的anna很是满意的看着自己这次的作品。 看着镜子里有些怔怔的人，anna眼里闪过了一抹了然。 这位她当然认识了，毕竟她在北城的造型界也算个人物了，接触到的上流社会的人不知道多少。八卦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 没想到几年过去，这位已经出狱了，而且程家还愿意大张旗鼓地为她办欢迎宴。 之前还有些不理解，现在嘛，好像明白了。 长得这么好看，养了这么多年，说不要就不要的话就太亏了。 当然了，作为一个服务人员，不该多嘴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多嘴的。 “程二小姐，你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吗？” 程二小姐这个称呼让程渺渺茫然了一下，回神一想就明白了。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用了。” anna见她没意见，让人取来了配套的鞋子。 工作人员蹲下来就要替程渺渺穿鞋，她下意识地避开了。 蹲在地上的人抬头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程二小姐是对这鞋子不满意吗？我们还有其他很多选择的，二小姐可以再挑选更合心意的。” 程渺渺张了张嘴，微微苦笑了一下，将缩回的脚往前伸了伸，“没有，就这双！” 这几年都是她在跪着服伺别人，现在突然轮到她被服伺了，真是不习惯啊！ 第35章 她很想跳车逃跑 装扮好了，程渺渺却有些不知所措。 程茜舞走了，难道她要自己打车去程家？ 她正犹豫着，有人推门进来了，她闻声望去，有些意外地站了起来，“子琛哥？你怎么……” 看到收拾打扮妥当，光彩照人的程渺渺，姚子琛眼底闪过了惊艳，接着就是一丝感慨和满意。 这才是他熟悉的程渺渺嘛！ 之前那个穿着地摊货，素面朝天的程渺渺太陌生了，眼前这个才是他熟悉的程渺渺。 姚子琛心情很好，一手插兜走了过去，目光含笑，“我过来接你，茜舞临时有事没办法赶过来，她让我去程家之前顺道过来接你一块过去。” 他觉得茜舞这样安排挺好的，他虽然说比不上柏深哥，可姚家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家。 他接上渺渺一起过去，大家看到他们的关系还是很好，并没有因为坐牢的事就和渺渺疏远，嫌弃她，自然也不敢小瞧她了。 对于她重新回到程家，回到他们这个圈子也是很有帮助的。 程茜舞抛下她程渺渺一点也不意外。 事实上她来做造型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以为程茜舞会故意让造型师刁难她。比如说给她挑选不合适的礼服，做不合适的妆容发型，结果目前为止一切正常。 但唯一她能确定的是，程茜舞让她回程家，让她参加宴会，绝对不会是真心想让她回程家，重回上流社会圈子。 程渺渺没有显露内心的想法，淡淡地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呀，我自己开了车，顺路的事。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姚子琛曲起了手肘。 程渺渺顿了顿才慢吞吞地将手挽了上去。 坐在副驾驶座上，程渺渺很安静，侧着头一直盯着车窗外的风景看。此时路灯已亮，北城的夜晚如期拉开序幕，变得五彩斑斓了起来。 车子疾速前行，不断有灯光投影在车窗玻璃上，同样倒映在车窗上的程渺渺也因此变得斑驳，让人无法窥探到她眼里的情绪。 姚子琛开着车，时不时地瞄一眼程渺渺，感觉三年的时间多多少少真的改变了她。 要是以前，她绝对不会这么安静，一路上肯定叽叽喳喳的。 大概会抱怨为什么柏深哥没有来接她，而是让他来。又或者是说着其他的什么事，总之是没有一刻能安静下来的。 可是现在，从他出现在店里，到现在，她就说了那么两句话。 “渺渺，你……你不用担心，自然点就好，没人敢对你做什么的，有什么事你找我。”姚子琛这话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说的不对。 这是程家办的宴会，渺渺是主角，她要真是有什么事，轮得到他来出头吗？当程家人是死的啊？ 不过很快他又说服自己了。不是家人，但也是朋友啊，她好歹叫自己一声哥呢！ 程渺渺摇了摇头，“我不担心啊。” 担心有什么用？担心她就可以推掉，不用来了吗？担心，程茜舞就会放过她吗？既然没用，那她为什么还要担心？ 顶多就是被人嘲笑讥讽，再来点排挤，更糟糕一点的，来点陷害什么的。也就是丢丢脸，满足那些人高高在上的心理。 被欺负才是正常的，要是顺顺利利过了今晚，她才要担心？担心程茜舞是不是安排了更大的阴谋，在计划着严重的灾难给她。 姚子琛看了她一眼，觉得她肯定是在逞强！ 不过没关系，顶多今晚他多护着她一点，不让别人欺负她。 就算当年她做错了事，可是她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就有改过自新，重新来过的机会。 没有人是没犯过错的，犯了错的人都希望自己能有改过的机会，重新来过的机会，既然这样，那就不应该双标。 程渺渺尽管在心里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可是当距离程家越来越近，她还是免不了的神经变得紧绷了起来。 她甚至很想直接打开车门，跳车逃走！ 曾经程家是她的家，是让她感到安全，温暖的地方。 可是现在，看着近在眼前的程家别墅，程渺渺觉得那就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的嘴巴，正张大着，准备随时吞噬她。 程渺渺的心跳也不受控制的越跳越快，呼吸不自觉地变得加重，最后连姚子琛都听出来了。 “渺渺，你……你没事？”姚子琛有些担心地问，他赶紧将车子停好，熄火，侧过身关心地问。 程渺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姚子琛却注意到她额头上好像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迹。他愣了一下。 车里开着空调，不热是肯定的，但也不至于冷……而且冷也不是出汗……那就是…… 姚子琛有些沉默了，忽然担心了起来。 今晚这个所谓的欢迎渺渺出狱的宴会……真的有必要这么高调地办吗？就这么让渺渺暴露在大众面前，真的没问题吗？ “渺渺，如果你不舒服的话，我送你回去。我会帮你跟程叔解释的。” 程渺渺有些讶异，但这一瞬间她还真心动了。 可马上又理智了起来。 他不是程家人，如果真的让她走了，他也不好交代。 换做是另外一个人的话大伙也许不会有不满，更加不会责怪。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懦弱连累了别人。 没有今晚也会有明晚，这本来就是针对她来的。 “我没事，子琛哥，不用担心，谢谢你的好意。到了，我们下车！” 姚子琛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不为所动，只得下车，绕到了副驾驶座，打开车门，伸出手邀请她下车。 姚家虽然比不上覃家，姚子琛个人能力也不能和覃柏深相比。可跟覃柏深同一个圈子的，又是兄弟好友，不管去到哪都是招人目光的。 现在当然也不例外。 反而是大家都知道今晚是什么情况，见姚子琛走到副驾驶座伸出手，大伙的目光都不由得跟着移了过去，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却又不太确定。 如果是程渺渺，她不是应该在程家吗？又怎么会跟着姚子琛的车过来？ 第36章 她只需要配合演好戏 程渺渺看着姚子琛的手迟疑了一下才搭了上去，探身从副驾驶座下来。 她清晰的听到了周围响起了一阵细微的抽气声，显然对于她的出现确实是惊讶的多，哪怕明知道今晚她才是主角。 可谁让她是一个坐过牢的假千金呢？这buff真是叠加满了！ 程渺渺早就料到自己会成为“焦点”了，神色不变，只是一味地沉默着，看起来和三年前有天壤之别了。 谁不知道三年前的程家小姐是个娇纵闹腾的人啊！ 现在三年过去了，倒是有了一股子娴静的气质，人看着也沉稳了许多——也是，在那种地方待了三年，就没人沉稳不起来的。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程渺渺充耳不闻，反倒是姚子琛零星听到了几句，脸色都跟着阴沉了下来，忍不住狠狠地往人群瞪了一眼。 还好意思嘲笑别人，也不看看自己这长舌妇的嘴脸，比渺渺好到哪里去？ 程茜舞此时在大厅里交际着，脸上笑意盈盈，可实际上时刻都在注意大门入口处。 直到看到程渺渺挽着姚子琛的手走了进来，她才眼睛一亮，立马就撇下了自己的小伙伴，微微提着裙摆大步走了过去。 “渺渺！”刻意扬起来的声音带着惊喜和欢欣，疾走的脚步显露了她急切的心情，眼底似乎还泛着泪光。 好一副好姐姐姿态！将多年未见妹妹，终于得见时的激动，欣喜表现得淋漓尽致。 随着她这么一喊，原本有些热闹的大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随着她的身影移到到了刚进门的俩人身上，主要还是落在了程渺渺身上。 程母脸上也是一喜，反射性的就快步走了过去。 程父顿了顿，想了想最终也抬步走了过去。 落在众人眼里就是程家上下上前迎接程渺渺。 “我还以为你反悔不回来了呢！”程茜舞伸手牵起了程渺渺的手，将她打量了一番，不住地点着头，“嗯，这么一打扮好多了，还是这么好看，这一身打扮很适合你，真美！” 程渺渺微微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程茜舞眼底闪过了一抹失落。 只是程渺渺的手才空出来马上又被上前的程母给握住了，程母一脸的欣慰和欢喜，“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程父看着她也是一脸的感慨万千，最后化作一声叹息，“既然出来了，那就好好重新生活。家里永远都是你背后的支撑。” 程渺渺尝试了几次才让自己的嘴角勾起来，却没说什么。 “对了，思远呢？不是跟他说了让他在这里等着，等渺渺回来吗？”程茜舞看了看身边，没看到程思远。 提到这个弟弟，程渺渺垂下了眼眸。 曾几何时她和这个弟弟也是感情要好，他也会一声一声地叫着自己姐姐。也曾经说过长大了会保护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终究是人心易变。 更可悲的还是她连他为什么变了都不知道。难道就因为她和他不是亲姐弟？血缘关系真的有这么重要？ 她也尝试过努力，但非但没有变好，反而关系更糟糕了。 提到程思远，程母脸上闪过了一抹尴尬。 她无奈地笑了笑：“估计又不知道跟朋友上哪疯玩了，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没个定性。” 周围的人听了自然是一阵恭维的。 “男孩子嘛，就是要活泼好动一些，更何况，他年纪还小呢！” “是啊，像我家那个，整天就知道待在家里，搞得跟古代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我看着就生气！” 这话引得大家哄堂大笑，自然地就把程思远不在这事给揭过去了。 毕竟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哪有看不懂的。什么去玩了，不就是故意落程渺渺的脸嘛。 由此可见，程家这个二少爷对程渺渺这个姐姐好像不太愿意重新接纳啊！ 果然血缘关系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程渺渺跟程思远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一起长大，又怎么会比不过才回来四年不到的程茜舞呢？ 就是不知道程家的大少又是什么样的态度了。 不过应该也不怎么样？毕竟当年程渺渺进去，程家老大连国都没有回呢！ 一时间，众人的心理又发生了许多变化。 程渺渺对这些一点都不关心，她只想时间快点过去，最好她能安然度过今晚。 只可惜，宴会才刚开始。 程父程母一人拉着她，一人拉着程茜舞，也不管程思远了，站在前方，来赴宴的人呈扇形将他们围了起来。 “今晚很高兴大家能赏脸来程家参加这个宴会。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们家的事，知道我的女儿程渺渺。”程父顿了顿，“她年少犯过错，可也接受了该有的惩罚，我作为一个父亲，只希望她将来能拥有一片光明的前程！” 他有力地说道：“她虽然不是我和妻子亲生的女儿，可也胜似亲生！她永远都是程家的孩子！” 话音一落，大伙就很给面子的鼓起了掌，程母紧紧牵着程渺渺的手，还安抚地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 程茜舞接过话筒，很是俏皮地说：“渺渺是我的妹妹，大家以后不要欺负她哦，不然我可是会找你们算账的！” 这话当然是对同一代的年轻人说的了，程茜舞这几年和圈子里的人关系相当不错，加上她一直和覃柏深走得近，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怕她自己不争气，也没人看小瞧她。 这会儿她这么一说，平时和她玩得好的立马就响应了。 “茜舞你放心，你的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我们肯定不会欺负她的！” 程渺渺像个局外人一样站着，冷眼看着周围的热闹。对程家人刚才一番话心里只觉得可笑。 她不需要说什么做什么，她只需要配合他们演戏就可以了。 等表演完了，她马上就找了个安静少人的角落坐了下来，想喘口气，安静会儿。 只可惜，她的想法很美好，现实却不会如她愿。 她前脚刚坐下来，后脚就有几位千金小姐结伴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 第37章 程渺渺应该不会想要再见识到他的手段 看到几个人过来，程渺渺也想过自己要不要赶紧避开。 但又觉得如果是冲着她来的，她恐怕是避不了。 她曾经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很清楚这些人的心理。 就在她犹豫的这么一会儿，几个人就已经来到她身边了，包围似的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看来坐牢也没有外面说的那么可怕嘛！程渺渺，我还以为你坐了三年牢出来都得变个样，没想到不是。” 说话的是李家的小姐，以前就和程渺渺不太对付，见面总要说几句阴阳怪气的话，现在就更不必说了。 程渺渺没说话。 少说少错。 “程渺渺，你跟我们说说监狱里面是什么样的呗？我听说在里面要踩缝纫机是真的吗？那你现在是不是会踩缝纫机了？那你能踩着缝纫机做东西吗？”李知春装作好奇地问着，眼底闪着恶劣的光芒。 李知春想借此羞辱程渺渺，狠狠地嘲笑她。 但是可惜了，这对程渺渺来说伤害值简直可以直接被忽略。 她坐过牢是事实，如果真的是她撞了人，犯了错，她或许会觉得羞耻，丢人。 可事实上不是，她只是另外一个受害者，让她顶罪的人都不觉得丢人，羞耻，她为什么要觉得？ 她就是觉得自己大概是前十几年过得太好了，老天爷觉得不对，所以给她安排了这种劫难。 “我没有踩缝纫机，我做的是手工。”程渺渺顿了顿，故意在李知春等人身上扫视了一圈，说：“搞不好你们身上用的什么东西就是监狱里服刑的人做出来的。” 李知春几个面容顿时就一僵，霎时间就觉得身上佩戴着的首饰，包包上，手机上的挂饰有问题了，恨不得当场扯下来扔了！ 程渺渺见她们一脸吃屎的表情忍不住抿着唇无声偷笑了起来。 李知春捕捉到了她嘴边的笑，有些恼羞成怒了，口不择言地说：“程渺渺，我要是你，我就躲得远远的，找条地缝钻起来，哪里还有脸办什么欢迎宴啊，坐牢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你别以为程家还认你，你就能继续当个小姐，我告诉你，你不配！你一个坐牢过的，没人瞧得起你，你就是个下贱的东西，以后只配跪着给我们擦鞋！” “你要是表现得好，我们善心大发还会让你在我们身边当条狗，要不然……哼！” 程渺渺嘴角的笑容消失，没有狡辩什么，只是说道：“我好好一个人，没有当狗的爱好。” “你！”李知春被她这副不痛不痒的反应刺激到了，猛地站了起来。 她身边的姐妹见状赶紧拉住了她，低声劝道：“知春，你冷静点，别在这里闹事啊！刚才程家人的表现你也看到了，不管怎么说面子上咱们都得注意点。你还怕以后咱们没机会收拾她吗？” 这话让李知春冷静了下来，她狠狠地瞪了程渺渺一眼，冷哼了一声拉着自己的姐妹甩着手走了。 见她这么干脆就走了，程渺渺多少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自己有一场硬仗要打呢，李知春居然就这么走了？就嘴巴上说了几句羞辱的话，就没了？她还以为她要动手让她难堪呢。 程渺渺一脸困惑。 坐了会儿程渺渺就离开了，她倒是想一直躲着，但也知道，就算她躲起来也会被人找出来的，还不如自己识趣些。 别人想做什么，等他们做了，她就能解脱了。 程渺渺不知道她刚才的所有举动都落在了不远处一直站在暗处不动声色观察着她的人眼里。 “渺渺……咳，她好像变了许多。”阮文康轻咳了一声说。 覃柏深淡声道：“这不是应该的吗？” 任何人经历过这些都会有所成长的。 如果经历了这些程渺渺还是毫无进步，没有丝毫成长，只能证明她这个人是真的废物。 阮文康想了想觉得也是。 她一个女孩子，刚成年就进去了，别说三年了，换做其他人，待几天都够受的了。 哪怕有程家和柏深的打点，到底是监狱，身体没受什么折磨，可心灵上肯定受了不少折磨。 唉，往乐观的方向想其实这样对渺渺也好。 毕竟她现在身份尴尬，程家是还愿意接纳她。可到底不是亲骨肉，再像以前那样不懂事，任性，只会耗光程家人对她的那点感情。 到时候她日子会更难过。 这种变化或许可以让她在程家过得舒服些。搞不好最后程家会给她一门合适的婚事，嫁过去，背靠程家，日子应该也不会太难过。 就是……阮文康想到这不由得暗暗瞧了眼神色看不出丝毫异样的覃柏深。 渺渺以前就喜欢追着柏深跑，嘴里总嚷嚷着以后要嫁给他，然后当个贤妻良母。还放话谁敢跟她抢，就是以她为敌，甚至一度还以柏深女朋友自居。 现在渺渺对柏深……会不会因为经历过这些，反而更执拗，更放不下，把柏深当救命稻草？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 阮文康不禁有些担心了起来。 他也是把程渺渺当小妹妹看待的，哪怕他以前不太喜欢她任性的性子，可一起长大，总归是有些情分的。 他是真不希望渺渺再把心思耗在柏深身上，柏深这人，他没心思，任由你再努力也是白费，像对渺渺。 可他要是有心思，不用你努力，他自己就会主动出击，像对茜舞。 察觉到阮文康略微有些复杂的视线，覃柏深只是轻轻瞟了他一眼就拿着酒杯走开了。 他知道文康在想什么，但他说过，会补偿程渺渺，除了感情，其他都好说。 程渺渺最好就识趣点，不要再肖想什么不属于她的东西，否则的话，他这点愧疚之心坚持不了多久。 耗尽了，她不会想再次见识到他的手段的。 第38章 狼狈不堪 “渺渺，你上哪去了，我一直找你呢！” 程渺渺还没走回大厅迎面就碰上了来找她的程茜舞。 程渺渺眉心一蹙：“你找我做什么？” 程茜舞嗔了她一眼：“今晚这个宴会可是为了你办的，你是主角，你不在，我当然要找你了。” 她说着就伸手过来要牵程渺渺的手，“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个人。我想着你当年刚高考完就进去了，也没念过大学，现在出来了，还年轻，还是继续念书的好。刚好我一个导师也在，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程渺渺眉头皱得更紧了，试图挣开她的手，同时拒绝道：“不用了，我暂时没有重新念书的打算。” 她是真心拒绝，可程茜舞却不愿意就这么放过她，手上更用力了，牢牢地握着她的手腕不松，回头冲着她温柔地笑着，“胡说什么呢，你还这么年轻，不继续念书能干什么？” 她脸上的笑容落在程渺渺眼里无疑跟拿着毒苹果哄白雪公主吃下去的巫婆脸上的笑容一样。 程茜舞到底想做什么，她还不知道。可她知道的是程茜舞绝对没有这么好心！ “我真的不需要！”程渺渺几乎是被她半拖着往前挪的。 在经过高高的香槟塔时，原本还牢牢抓着程渺渺的程茜舞突然就松手了！而一直在试图用力挣脱开她的程渺渺就遭殃了！ 一个用力挣脱，一个突然松手，程渺渺毫无防备，惯性之下她脚步趔趄了一下。 又因为太久没穿过高跟鞋了，很不适应，这么一趔趄，她一只高跟鞋的脚跟就踩在了微微拖地的裙摆上，另外一只脚在惯性后退，如此一来，导致她整个身形都无法保持平衡，只得跟随着惯性往侧一扑—— 哇啦啦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接着是玻璃摔碎的声音，程渺渺也狠狠地砸到了摔了个粉碎的香槟杯碎渣堆上！香槟浇了她满身！ 砸到地上的时候程渺渺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只感觉裸露在外的皮肤还有脸上传来一阵阵疼意还有液体在皮肤上流过的冰凉感。 她也不知道这些是泼到身上的香槟还是划伤流出来的血。 喧闹的大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有中央位置一片狼藉。 程茜舞眼底飞快地闪过了一抹痛快之色，欣赏了一番程渺渺的狼狈之后她才装作刚惊醒一般，失声叫道：“渺渺！” 她心急地想要上去将程渺渺扶起来，可摔了的香槟流得到处都是，地板又是光滑的材质。才走了两步，她就脚下一滑，一声惊呼之后她也不受控制的滑倒，摔倒在了程渺渺身上。 将原本已经准备爬起来的程渺渺又重新压回到了玻璃碴上，再加上她体重一压，程渺渺闷哼了一声，只觉得后背压了一块大石，几乎让她无法喘息。 大家好像都因为这一连串的意外惊呆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快快，快让人来收拾，将人扶起来啊！” 周围的人正要上前，一道身影最快，脚上定制的真皮皮鞋毫不迟疑地踩在了流淌着的香槟酒上，细碎的玻璃碴被碾压得更加支离破碎。 弯腰，膝盖也微微弯曲，裤脚也不可避免的被酒水沾湿，有力的手臂穿过程茜舞的膝盖窝，一手揽住她的腰身，将人稳稳地抱了起来！ 程茜舞轻呼了一声，抬眸对上了一双暗沉的黑眸，黑眸里闪烁着担心和轻微的责备。 覃柏深将人抱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快请医生过来！” 他脚步匆匆地抱着程茜舞直接上了楼，直奔她的卧室。 徒留程渺渺在原地，既狼狈又难堪，还无比的可怜。 程渺渺能听到周围传来的私语声还有其中藏着的怜悯叹息声。 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双掌直接撑在了地上，也不管玻璃碴会不会扎伤她的手掌，缓慢的想要从地上起来，小心翼翼地稳住自己的身体，不要再被滑倒。 一只手伸了过来，程渺渺没有犹豫，伸手搭了上去。 这个时候骨气没什么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起身，不然只会更丢脸。 等她站稳了，抬头才看清楚扶自己一把的人是阮文康。 “渺渺，你……” 程渺渺微微一笑，“谢谢你，文康哥！” 而姚子琛听到这边闹出来的动静赶过来看到的就是一身狼狈的程渺渺，还有她满身的伤，惊呆了，一个大步冲了过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渺渺，怎么回事！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程渺渺轻抽了一口气，手臂也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姚子琛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正握到了她受伤的位置，他吓得赶紧松了手。 还没来得及细问，程母也终于姗姗来迟！ 她被自己平时交好的一位太太拉到了一旁说事，她心想宴会厅里一切正常，暂时走开一会儿也没什么事。 哪里想到聊着聊着就听到了一声巨响，一开始还以为是外面有人放什么烟火爆竹之类的，还和那位太太说今晚附近谁家还办宴会不成？ 直到有另外一位太太过来提醒她，她才知道原来是自家宴会厅出事了！ 她这才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 看到程渺渺这副从战场上下来的模样愣了一下，然后才注意到地上的一片狼藉，立马就猜到了什么，连忙走了过去，眉头因为担心而皱了起来，语气有些着急：“渺渺，快，先上楼收拾一下，我让医生过来！” 旁边有人提醒程茜舞也受伤了，但已经被覃柏深抱上楼时，程母下意识地看了程渺渺一眼，眼底闪烁着怀疑。 程渺渺捕捉到了，心中顿时一冷，反应过来又不由得自嘲了一番。 她难道还在期待什么吗？怎么不长记性啊！ 姚子琛想送程渺渺上楼，李知春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对程母说道：“程伯母，我扶渺渺上去！” 程母忙不迭地点着头：“好，麻烦你了。” 李知春笑眯眯的，“不麻烦，不麻烦，我和渺渺也是朋友嘛！” 程渺渺拧着眉头不解地看着李知春。 她想干什么？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找她麻烦？ 第39章 明明受伤更重，却无人在意 李知春扶着程渺渺上了楼，“你现在住哪个房间？” 程渺渺沉默了一下，不太确定地指着其中一间说：“应该是这间？” 如果在过去的三年里，程家人没有把这房间收拾出来用作其他用途，那就是她的房间。 李知春扶着她走了过去，推开门一看，啧了一声，“看来你在程家确实是身份尴尬啊，就住这么个小房间，比我的衣帽间还小。” 程渺渺扫了一眼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对于她的话不置可否。 其实她一直住的房间并不是这间，这间房是程茜舞回来之后她主动将从小到大住的大房间让了出来之后才住的新房间。 当时她觉得自己占了程茜舞的身份，心里觉得愧疚自责。所以主动让出了那个大卧室，搬到了这个客房。 确实比不得之前那个大卧室，可跟她现在住的地方比，那就是天堂一样了。 “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干净明亮才是最重要的。” 李知春很是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程渺渺不想多说什么，只想赶紧去浴室收拾一下自己，李知春拦住了她。 “需要帮忙吗？”李知春问。 “谢谢，不用了。” 程渺渺进了卫生间就反锁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脱掉脏污的礼服，光裸的后背暴露在了镜子里，只见白净的后背赫然是数道狰狞的伤疤，其中一道更是直接从左上肩到右臀上，横跨过整个后背！ 也就是今晚她穿的礼服刚好是露出右肩的，要不然根本遮挡不住这伤疤。 她转过身，胸前和腹部也有几道旧伤疤。 而今晚新添的细小伤口有的只是红了起来，有的却划破了皮肤，渗出了鲜血。小的，这会儿血已经止住了，只残留下半干涸的血污。 严重一些的，还在不停地往下淌着鲜血，被她用水一冲，顿时就化作血水从身上流到地板上，又顺着水流流进了浴室的地漏里。 冲洗的时候程渺渺才发现有些碎玻璃还扎在自己身上，一开始她没注意，直接上手一摸，反倒是把手也给划伤了。 她看着一眨眼就弄出了几道伤口的掌心，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冲洗干净之后她才想起来自己把脏了的礼服换了下来，那换穿的干净的衣服呢？ 她不觉得程家其他人在这个时候还会想起她。 程渺渺站在沐浴区有些无措了起来。 直到敲门声响起才惊醒了她。 “程渺渺，开门，我给你拿了换洗的衣服，你先穿着！” 程渺渺找了一下，连块毛巾都没有，更别说浴袍了。 她只得湿漉漉着身体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打开一条缝，伸出一只手将衣服接了过来，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你能再帮我要条浴巾吗？” 有门挡着，她也没看到李知春是什么表情，她都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可李知春却嗯了一声，转身走开了。 程渺渺松了口气，对李知春很是感激。 她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是李知春对她伸出了援手，毕竟以前俩人的关系真说不上好，一见面就要吵，小时候更是直接动手打的。 还是长大后知道要脸了，这才将动手改成了动口。 李知春给程渺渺拿来的是一套宽松的便服，倒是方便处理身上的伤口。 她在卫生间里收拾好了才走了出去。 李知春撇了撇嘴说：“你等等，医生在程茜舞那呢。” 程渺渺对此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没事，都是小伤口，我自己处理就行。” 说处理，程渺渺其实就是想着直接用纸巾先把血止了，等晚点再擦点药就好。其实只要把血止住就不怕了，只要血止住了，伤口就会慢慢愈合，不上药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她还是上班，上药会愈合得更快，不然耽误了她的工作就不好了。 李知春看着程渺渺将纸巾盒拿了过来，坐下就扯着纸巾往还在渗血的伤口就摁，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下意识地就伸手拦住了她。 “怎么了？”程渺渺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你……”李知春眼神有些怪异地看着她，“你就打算这样处理你的伤口？” 程渺渺点了点头，“对啊，用纸巾压一会儿血应该就能止住了。” 李知春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程渺渺有些莫名其妙，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管她了，埋头自己处理了起来。 李知春看着眼前这个安静，忍耐，沉默处理伤口的人，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当年和自己打闹，嚣张跋扈的程渺渺。 当年的程渺渺是何等的肆意！ 程家在本地也是赫赫有名的家族了，她作为程家千金，父母娇宠，兄弟维护，从来只有她让人受委屈的，哪有她受委屈的份？ 一丁点不顺她的意，她就能闹起来，哭着嚷着，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隐忍，退让。 别说是受伤流血了，哪怕只是让她不舒服，都能闹得跟天大的事一样。 她当年就是看不惯她这么娇生惯养的才处处和她作对，觉得她就是矫情！ 可现在……李知春盯着程渺渺，看到她神色平静，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垂着眼眸，她看不清楚她眼神到底是什么样的。 可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纸巾压在伤口上没有任何感觉。 李知春恍惚了一下。 她记忆中那个娇娇滴滴的程渺渺去哪了？ 坐个牢真的能让一个人发生如此大的改变吗？ 程渺渺专心处理着伤口，纸巾不太禁用，不大一会儿桌子上就堆了一团沾了血的纸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是勉强止住血了，程渺渺刚把那些染了血的纸巾收拾好，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程母走了进来，看到显然是收拾过了的程渺渺，面上闪过了一丝愧疚，但还是赶紧说道：“渺渺，赶紧让医生看看！” 程渺渺摇了摇头，很是客气：“不用了，我已经处理过了，不必再麻烦医生。” 李知春觉得她那样的处理可不叫处理，立马拆台道：“不是的，她就是用纸巾止血了而已，并没有做过任何专业的处理！医生，你还是快点给她看看，有些伤口她刚刚才止住血！” 说完她顿了顿，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的，有些阴阳怪气的味道：“我都想着要不要送她去医院了，不然我都担心她的血要流光！” 第40章 不给任何人指责她的机会 李知春确实是在阴阳怪气，而程母也听出来了，脸上一阵尴尬。 因为医生一到就被叫到了程茜舞的房间去！ 程茜舞也就是摔倒在程渺渺身上时，手肘磕碰到了地板，虽然也被玻璃碴划到，可就是破了点皮，血都没有流。 医生却被勒令在房间里给她处理，还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其他伤口大伙才放心。 直到医生处理好，问还有没有其他伤者，程母才想起程渺渺受的伤更严重！ 这才急急忙忙带着医生过来。 李知春虽然一直陪着程渺渺，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医生肯定是先去了程茜舞那里，所以才拖到现在才过来。 明明受的伤更重的是程渺渺，程茜舞甚至还摔到了程渺渺身上，让她二次受伤。 结果所有人都只看见程茜舞受了伤，火急火燎的，反倒把受伤更严重的程渺渺给忽略个彻底。 也得亏只是一些皮外伤，不然等他们想起程渺渺……切，程渺渺估计半条命都没了！ 医生朝着程渺渺走了过来，程渺渺原本还想拒绝。可想着自己再拒绝，搞不好又让人觉得自己是在故意闹脾气，又在作。 这么一想她就作罢了，重新坐了下来，“多谢医生，麻烦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 医生一开始以为程渺渺只是单纯的皮肤划伤，可是检查下来发现她的伤口比自己料想中的要严重得多了！ 几处较严重较大的伤口中还残留着碎玻璃，而且她擅自处理，方法不得当，导致碎玻璃更深地陷入到了皮肤里，得用镊子夹出来才行！ 程母看医生的脸色有些凝重，心一跳，问道：“医生，我女儿的伤没什么大碍？” 医生头也不抬，直白地说：“比刚才那位严重多了！我现在重新帮她清理，消毒，上药，如果后续有其他问题就要去医院重新检查了。” 医生也是担心程渺渺先前处理不当，导致后续伤口会发脓。 一听这话程母脸上既担心又有些懊悔。 她原本是想带医生过来的，可一听茜舞也受伤了，她一着急就先让医生过去了，没想到…… 在场的人程渺渺反应最平淡正常了，还能开玩笑，“其实也没多严重，就是流点血，我多吃点红枣就补回来了。” 医生板着脸训道：“胡闹！受伤了就应该让医生来处理，况且你这也不是小伤口，有几处伤口表皮已经外翻，伤口长度目测也达到了五厘米，显然已经伤到了真皮层！” 医生指着其中一处又重新渗出了血的伤口，眉头紧皱：“这处伤最严重，愈合后很有可能会留下疤痕！” 李知春和程母闻言都脸色一变。 程渺渺却是神色平静，“没关系。” 多这一道疤不多，少这一道疤不少，再丑也丑不过她后背那一道疤。 医生埋头给她处理伤口，越处理眉头就皱得越紧。 因为他发现程渺渺身上的伤口不但多，严重的也有好几道，“我建议明天还是去医院看看，除了肉眼可见的这些，你身上还有其他伤吗？” “没有了。” 医生随口嘀咕了一句：“在室内怎么会受伤，还这么多伤口……” 伤口还没有处理好，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过来了，包括程茜舞和覃柏深。 程渺渺觉得很难受，她忽然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她很想让他们全部出去，她不需要这房间有除了医生之外的人在。 可是她不敢，她一说，又要被人指责她矫情，故意闹脾气，借此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她又得挨一顿莫名其妙的骂。 她不敢让所有人离开，只越发觉得医生动作太慢了。她都想直接夺走医生手里的纱布，消毒药，自己随便弄一弄完事。 程茜舞红了眼，“渺渺，对不起，我……刚才在大厅我不是故意摔倒在你身上的，我不知道你受伤这么严重——” 不等她说完，程渺渺就急急地打断了她的话：“没关系，是我的问题，不关你的事！” 有错也是她的错，怎么会是别人错，怎么会是她程茜舞的错呢？ 程茜舞张了张嘴，眼神幽幽地看着程渺渺，“渺渺，你是不是在怪我？” 程渺渺听到这，不得不抬起了头，直视着程茜舞，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真诚，表明自己说的话是发自内心的，是真心的。 “没有，我真的没有怪你！是我自己太笨没站稳摔倒了，还连累了你。你不怪我就好，我又怎么会怪你？” 她怎么敢怪她？ 程渺渺的表现无可挑剔，她的每个字，每句话，她的任何一个表情，一个眼神都在表达她真的没有怪程茜舞。 在场没人能借题发挥指责她，毕竟她都那么真诚了！ 可就是这样才让人觉得奇怪！ 因为这根本不像是程渺渺会说的话！ 李知春见鬼似的瞪着她，怀疑她内芯是不是被换了！ 这根本不是她认识的程渺渺！ 程茜舞也是意外不已，不由得挑了挑眉，但很快就收起了那点诧异，取而代之的是感动。 “渺渺，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真担心你会怪我，怪我连累你出丑了。” 程渺渺摇了摇头：“应该怪我连累了你，连累了大家，给大家带来了麻烦。” 大伙心中那股怪异之感更重了。 覃柏深眸色沉沉，黑眸沉静的注视着程渺渺，眼底满是打量，眼眸微微眯了眯又松开，心里暗嗤了一声。 算她识趣，总算是懂事了。 他还以为她当真那么有骨气，原来是变聪明了，知道要装乖巧了。 这样也好，就不怕她留在程家会欺负茜舞，和茜舞争夺程家的东西了。 “我先下去应酬。”覃柏深微微低头在程茜舞耳边低声说。 程茜舞抬眸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覃柏深和程母打了声招呼就转身朝着门口走了过去，转身之际眼角余光往后扫了一眼，程渺渺垂着头，半长的头发往两边垂落，遮住了她的脸，只看到一截脖颈，呈现出了一个脆弱的弧度。 她静静地坐在那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注意到房间里有人离开。 覃柏深收回了视线，随手关上了门。 第41章 她觉得程茜舞不是什么好人 程渺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点多，等处理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中间程母也下楼去了，毕竟是程家太太，她总在楼上也不是个事。后面程茜舞也下楼去了，两姐妹总得有一个在楼下招呼客人。 医生处理完伤口之后看着程渺渺欲言又止。 程渺渺以为他是在担心她的态度，说道：“医生，你放心，我会上心注意的，一旦有什么异样，我立马就去医院。” 医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开始收拾东西。 李知春将医生送出门的时候低声问：“医生，你刚才是不是还有话想说？” 医生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眼房内的程渺渺，低声说：“我是看她身上好像还有其他伤疤……” 可是那伤疤看着不像是新的，时间应该挺久远了，至少也得有个两三年了？不是新伤疤，伤者自己没提及，他就没问了。 李知春皱起了眉头，对医生说：“麻烦了。” 李知春送走医生之后又重新回到了房间了，程渺渺都有些意外了，脱口道：“你怎么还没走？”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良心？利用完我就想一脚踹了我？” 程渺渺噎了一下。 说的什么话啊，她哪里利用她了，又哪里一脚踹了她了？ 她们的关系没有好到这种程度？ 还是她在琢磨着什么坏主意？ 这么一想，程渺渺看着李知春的眼神就有些暴露内心的想法了。 李知春看到她警惕的眼神顿时就气笑了，“就你现在有什么值得我对付的？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程渺渺愣了一下。 李知春眼底闪过了一丝懊悔。 唉，她不是故意的，她就是……习惯了，以前她和程渺渺总是这样，话没说两句就开始互怼。 她一下子没改过来！ 程渺渺其实没有什么感觉，反而让她的话点醒了。 是啊，她现在有什么好值得李知春对付她的，她一个假千金，又坐过牢，哪里值得人放在心上？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想太多了，你别放在心上，我……没有误会你的意思。” 李知春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口像是堵上了一团棉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难受了起来。 她想要的是那个会和她斗嘴互骂，嚣张得意的程渺渺，不是眼前这个，有种迟暮老人气息的程渺渺。 程渺渺……她身上好像没有了以往的生气。 “你还是快下楼去，我这个样子也不太适合下去了，你还有朋友也来了，你赶紧去陪她们！” 程渺渺看了眼时间，心里想着待会儿自己要怎么回去。 有些发愁，程家估计是不愿意让司机送她的，打车太贵了，她舍不得。 叫其他人送？她不好麻烦别人。叫何安哥来接她的话，那就什么都暴露了。 唉，真是麻烦。 李知春这会儿心情很是复杂低落，一时间也没整理好情绪，干脆就先走。 走到门口，她回头看着程渺渺，忍不住问：“你和程茜舞关系很好吗？” 程渺渺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但她当然不可能说老实话了：“还好，怎么了？” 李知春苦恼地皱了皱眉，最后有些垂头丧气的说：“算了，以后再说。” 她想提醒一下程渺渺的，她觉得程茜舞这人很假，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周围的人都在夸她，说她哪里哪里都好，可她就是觉得程茜舞这人很假，套着面具似的。 而且她才不信程茜舞对程渺渺就真的一点都不介怀，是真心接纳程渺渺继续留在程家。 八成是憋了什么坏招呢！ 但是听程渺渺这么说，她再说让她小心程茜舞的话就成挑拨离间了。被她反过来觉得是她要故意害她在程家没好日子过怎么办？ 等下次有机会她再提醒一下！ 李知春下楼之后没多久程母又上来了，走近的脚步顿了顿才若无其事地笑着说：“渺渺，怎么还不下去呀？大家都在等你呢。” 程渺渺摇了摇头：“我就不下去了，也不合适。” 程母正想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就看到她身上穿着一身宽松的便服，脸上刻意摆出来的笑容一僵。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忽略，竟然没有另外再准备一条新的礼服。 没有新的礼服，就这么穿着肯定不适合下去继续参加宴会。 可是今晚这个宴会名义上是为了欢迎她回来…… 不等她说话，程渺渺就说道：“我现在这样也不好下去，伤口容易重新裂开出血。有你们在就可以了。” 程渺渺想着要不趁机跟程母说待会儿她离开的事，程母却突然眼睛一红，“渺渺，你是不是在怪妈刚才先顾着茜舞那边，没顾上你？妈真不知道你也受了伤，妈以为你只是……” 以为她只是摔倒，弄脏了礼服而已。 程渺渺没拆穿这拙劣的谎言，毕竟在楼下的时候但凡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她受了伤，伤口还不少。 她只是知道程茜舞也受了伤，心急，眼里心里只记得这么一个人，忽略了她而已。 其实没有什么的，根本不用解释，她能理解，真的能理解。 “我没有怪你，也没有怪别人啊，都是我自己不小心，而且现在伤口处理好了，过几天就能愈合了。我不下去一来是没有合适的礼服，二来就这样下去，这么多客人看见了也不好。” 顿了顿，生怕不够清楚，她又说道：“刚才在楼下大家都看到了，能理解的。” 说完终究是没忍住，试探地问：“还有，时候也不早了，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离开？上哪去？”程母的注意力从刚才的事转移过来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微微睁大了眼，“你……渺渺，难道你……你难道还想回到那个窄小肮脏的早餐店隔间去住？” 程渺渺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脱口道：“当然了，我现在就住在那，那就是我的家啊！” 程母闻言身形都不稳地晃了晃，被她这话伤到了心。 第42章 给她一笔钱当补偿吧 “渺渺，这里就是你的家啊！你到底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啊，你……你就非要和我们犟吗？”程母捂着心口痛心疾首地说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你不做，你非要去遭罪，学那些低贱的人，做低贱的事，就算你和我们怄气，你也没必要这样作践自己啊！” 程渺渺皱起了眉头，很不喜欢听到她这样形容普通人。 没有什么高贵低贱之分，都是凭借自己的努力赚钱，过日子，只要堂堂正正，脚踏实地，就都是值得敬佩的人。 往上数数，没有谁的先祖生来就是有钱的，不都是先祖一代一代努力奋斗，积攒家业才有了今天子孙后代的富贵吗？ 现在还是普通打工人，谁敢保证将来这个普通打工人不会成为大老板，大富豪？ 没必要瞧不起别人。 “我没有要做什么，我只是跟大多数普通人一样，想通过自己的双手赚钱养活自己。该说的话那天我已经说过了，都是我的真心话！”程渺渺耐着性子慢慢说道。 程母根本不相信，认定了她就是不肯原谅他们，哽咽着说：“渺渺，我知道当年的事是我们不对，可是我们也没办法……现在你出来了，我们可以补偿你的！你要相信我们啊！” 程渺渺很想摇头，说自己不敢再信他们。 可理智告诉她，说出这些话对她恐怕没有任何好处。 “你们一定要补偿我吗？”她问。 程母抽泣的声音一顿，眼神急切地看着她，不住的点着头。 程渺渺缓缓吐出了一口气，直视着程母，平静地说：“那你们给我一笔钱！给我一笔钱，就当是补偿我了！” 她拿了钱，相当于是受了他们的补偿，他们就能心安了？就能放过她了？ 程母怔怔地看着她，难以接受她说出了这样的话，眼里闪着哀痛。 程渺渺有些不耐烦了。 又是他们自己说要补偿她的，现在她提出补偿方案了，又不同意。 说白了什么补偿她都是假的，都是为了他们自己心安，心里高兴，根本不管她感受。 既然这样，那又假惺惺地做什么？ 算了。 “我明天还要上班，真的不能留，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太晚了就不好打车回去了，我先回去好吗？”程渺渺好声好气地商量。 程母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再说拒绝的话，反而点了点头同意了。 程渺渺大大松了一口气，当即就站了起来，就连语气都轻松了许多，整个人的状态肉眼可见的放松，她甚至还对程母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我先回去了，很感谢你们今晚为了我操的这份心。”她还鞠了一个躬。 程母却觉得心更痛了。 她更加无法理解了。 她的女儿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没人告诉她，坐牢出来的人会跟换了个人似的啊！ 她一直想的都是渺渺出来或许会闹得天翻地覆，狠狠指责他们当年做的事，会提出各种无理过分的要求，只为出一口气。 唯独没有想过现在面对的这种可能。 一个人怎么能变化这么大呢？ 程渺渺不管程母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她可以走了！ 她也没什么可带的，先前随身带着的包包也是礼服配的，现在她只要拿着自己的破手机就能走了！ 她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地走向了房门，直接打开——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她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消失了。 程思远也被吓了一跳，看到她立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爸让我上来喊你们下去！” 说完就走，还嘟囔个不停：“现在知道丢人了躲在楼上，以前犯错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丢人，还要人上来请，真是不改大小姐脾气……” 看着他的背影，程渺渺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 他们姐弟曾经也有过和谐的关系，他也会维护她这个姐姐，拍着胸口说长大后会保护她。 可等他长大，他却忘记了曾经说过的话，他要保护的对象也换了一个人。 突然间程渺渺发现，自己二十一年的生命里，好像什么都没留住。 她是孑然一身啊！ “渺渺，你是改变主意了，要留下来吗？”程母见她站在门口，以为她改变主意了，有些欢喜。 程渺渺回过神来赶紧摇了摇头，“我这就走了！” 她直奔楼梯，走到一半又拐了个弯，从另外一边悄悄下楼，从后门绕了出去，一路都没有回头，更加没有停过脚步，生怕出了什么意外走不成。 直到来到了别墅外她才彻底的放松了下来，感觉空气都好了不少！ 她拿起自己的旧手机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人是出来了，可怎么回去？ 打开导航看了看，程渺渺嘴角都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最近的一个公交站，走路的话她得走一个小时！等她走到公交站，车都停运了！ 不管了，还是先走出这里再说！ 程渺渺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步朝着前方走去，她可以靠自己的双脚走出这里的！ 她确实是可以靠自己的双脚走出去，问题是这里面很大，基本都是独栋的别墅，每栋别墅间隔的距离也不近，别墅的区域路灯也密集一点，反之隔好长一段路才有一个路灯。 周围都是树木，大片的草地，静悄悄的。可是偶尔又能听到几声诡异的响声，也不知道是什么夜行动物发出来的，让人的心一突一突的。 走着走着，一道黑影从一旁的黑暗树影下窜了出来！ 程渺渺本能地发出了一声尖叫！ “喵！” 原来是一只猫！ 程渺渺惊魂未定，看着前方又是一片黑暗，没有路灯，她脚下迟疑了起来。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身后突然射来了一道光，她反射性地转身，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却被强光刺得根本看不清，只得伸手挡在眼睛前。 汽车行驶的声音传入耳中——原来是有车来了。 她没多想，赶紧退到了一旁，侧过身，免得被人认出来。 她但凡再晚个两三秒就能看到车牌了，看到车牌她就会知道车主人是谁。 第43章 覃柏深让她上车 周围的黑暗被车灯照亮，程渺渺慢半拍的才反应过来，这车子停了下来。 她愣了一下反射性地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醒目的车牌，瞳孔顿时一缩，脚步也下意识地倒退了两步。 覃柏深的车！ 怎么会是覃柏深的车？ 宴会结束了吗？ 程渺渺脑子有些乱哄哄的，就在她纠结是上前打个招呼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转身就跑时，车窗降了下来，不甚明亮的车内，覃柏深坐在驾驶座上，冷峻的眉眼看似随意的一扫，下巴微抬，“上车。” 程渺渺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不但没有上前，双脚又往后退了两步，小声地拒绝：“不用了，咱们不同路，我就不麻烦你了。我……我已经叫了车，待会儿就到。” 覃柏深似乎侧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地问：“你确定？” “确定！”程渺渺飞快地点头，生怕慢了一秒就被误会。 覃柏深啧了一声，干脆利落升上车窗，一秒不耽搁就直接驱车走了！ 看到车子走了，程渺渺反倒是松了口气。 她加快了脚步，担心还会遇到其他人。 可她没走多久，前方又来车了，这次她看到了车牌号。 是刚刚才离开的覃柏深的车。 车子最后又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上车，别让我说第三次。” 程渺渺沉默了一瞬之后选择了服从。 她走向了后座，覃柏深气笑了，“你把我当司机？” 程渺渺开车门的动作一顿，诚实地说：“我只是觉得我不太适合坐副驾驶这个位置而已。” 覃柏深懒得和她多说，锁上了后座的车门，打开了副驾驶座车门。 “快点，别浪费我的时间。” 程渺渺沉默地爬了上去，系好安全带。 覃柏深这才脸色稍缓，车子掉了个头重新驶离。 程渺渺目不斜视地直视着前方，没有开口的打算。 “你准备闹到什么时候？”冷不丁的覃柏深说道。 “什么？”程渺渺走着神没听清。 覃柏深直视着前方，语气淡淡：“你要是聪明就应该趁着程家人现在对你还有愧疚之情，尽可能地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而不是任性地不顾后果做些幼稚的事。”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覃柏深施舍了她一眼，“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你不听，有什么后果你自负。” 程渺渺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她发现他们这些人啊，明明长了耳朵，听力正常，可就是听不懂别人说的话。她说过很多遍了，他们就跟聋了一样，她真的很累。 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她只是想远离他们而已！ 等车子到了市区，程渺渺瞧准了位置就喊道：“你前面停车！” 覃柏深挑了挑眉。 他记得子琛说过她现在住在靠近郊区的位置。 不过他没问，停了车。 等覃柏深一停车，程渺渺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覃柏深愕然了一下气笑了。 行，她有志气，他倒要看看她能闹到什么时候！ 程渺渺回到早餐店发现赵红这个时候居然在！ 程茜舞擅作主张给程渺渺请了假，李容卿倒也没多想，爽快的就批准了。 就是不巧，老李今天给自己闺女打电话唠嗑，聊着聊着就问起了程渺渺，关心地问了一下她在店里习惯不习惯，自家闺女有没有欺负人什么的。 李容卿说着说着就无意中透露了程渺渺今天请假的事。 老李一听就奇怪了。 渺渺这孩子居然会请假？ 而且他听赵红两母子说渺渺在北城没有亲人朋友啊，就没见过她和什么人接触，每天除了上班就是上班，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请假？ 该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 他一担心就没忍住跟赵红提了提，赵红也很意外，更加没听程渺渺提过这事！上午在早餐店还好好的呢！ 她想打电话问问，又想着没证据，光凭这一点就问东问西的，监视人一样。 想着等一等，后来就干脆在店里等了。 “哎呀，你这孩子，吓死我了，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真出什么事了！” 看到她回来，赵红就放心了。 程渺渺心里有些愧疚，“红姨，对不起啊，我忘记跟你说一声了。我……突然遇到了点事，所以——” “哎，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还受伤了？”赵红眼尖的发现了她手臂上有伤，走过去一看，还不是一道，是好几道！ 赵红急了，直接上手，拉着程渺渺转了一圈，见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好些伤口，大大小小不一，有些只是简单的擦了药，有些还上了纱布！ “怎么出去一下午晚上，回来就弄得都是伤的，谁欺负你了？” 赵红语气里满是焦急担忧，还有心疼。 “哎呀，我的天啊，你、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程渺渺见赵红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的一样，好笑之余又感动，忙按住了她的手，笑着说：“红姨，别急，都是些小伤口，没什么大碍，就是看着吓人，其实没事的！” “我不小心撞到了玻璃，所以被划伤了。我都让医生处理过了，医生也说了没大碍，过几天就愈合结疤了。” “红姨，这个时候你怎么还在店里？”程渺渺怕她追问，赶紧转移开了话题。 结果赵红一说，这话题又扯了回来。 赵红嗔了她一眼，“我在老李那听说你请假了，我心想好端端的你怎么请假了呢？担心你有什么事，放心不下，就过来等你回来了，没想到还真出事了！” “你倒是说话看，你干什么去了？” 程渺渺沉默了起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说的话又该从何说起。 赵红看出了她的纠结为难，知道她心里肯定藏着什么秘密呢。 “不说也没事，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和你何安哥呢！遇到什么事别一个人憋在心里，年纪轻轻的，小心把自己给憋坏了！” “先不说这些了，快坐下来，我看看你身上这些伤！这么多伤，我看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怎么就能弄成这样呢？渺渺，你该不会是遇到什么霸凌事件了？” 赵红拉着程渺渺坐下来，嘴里不放心的念叨个不停，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第44章 原来她也是觉得委屈的 程渺渺心里酸酸涩涩的，眼睛有些发热。 红姨一眼就发现她受伤了，可是她坐在覃柏深的车子里那么久，他却始终没注意到她受伤了，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只认定了她还在闹脾气。 多可笑啊！ 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一起长大，可红姨呢，他们才认识多久？ 原来有些感情真的不是时间长了就一定深厚。 她任由赵红拉着她坐下仔细检查。 越是看赵红越是心疼，看得程渺渺都开始愧疚让她担心了。 “红姨，真的没事，都是些小伤，让碎玻璃划的。” 程渺渺顿了顿，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说一下。 “红姨，其实……其实我不是孤儿，但也跟孤儿差不多了。我是别人抱错的孩子，养了十几年才发现了真相。我的养父母找回了自己亲生的女儿，把所有的一切都弥补给了她。” 她低垂着头慢慢说着。 “我也知道自己占了她的位置享受了十几年的福，我对她也感到十分愧疚，愿意把属于她的东西都还给她。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和她争什么，可是……” 这些事程渺渺以为再提起的时候自己能平静地对待，可原来她还是感到委屈的。 被抱错不是她造成的，当年她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她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程茜舞凭什么怪她？她凭什么恨她？ 是，她是利益的既得者，可这不是她抢来的，不是她偷来的，是大人的疏忽造成的！她不是受害者，可她也不是加害者啊！ 况且程茜舞回来之后她已经处处让着她，避着她，甚至主动提出成年之后可以离开程家了。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程茜舞还不满意。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养父母的女儿回来之后不是很喜欢我，后来她闯了祸，我的养父母都觉得这个祸不能让她背，因为她吃了太多苦。而我……我顶替了她的身份，享了原本该属于她的福，我应该报恩。” 赵红听得睁大了眼，“所以……他们让你顶罪了？” 程渺渺点了点头。 赵红震惊不已。 原来这才是渺渺坐牢的原因！果然是另有隐情，竟然真的是顶罪！跟她那儿子一样！ 可怜呐！ 赵红怜惜地抱住了程渺渺，“孩子，你受委屈了！” 就这么一句话，程渺渺的眼泪突然就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滚落了下来。 他们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切从来没有安慰过她，还反过来指责她小心眼，埋怨她闹脾气，不肯乖乖回去。 多可笑啊！ 一开始还只是低低的抽噎声，逐渐地，程渺渺的哭声就控制不住了。 她用力地抱着赵红，埋在她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将积压了几年的委屈，无奈，愤怒，失望通通哭了出来。 哭得赵红也跟着红了眼睛，一只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头，后背，一下一下，带着安抚和慈爱。 详细的程渺渺没说，可是也不妨碍赵红窥见她在其中受到的种种煎熬。 十几年突然发现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养父母还把亲生的孩子接了回来，自然是各种补偿。她看在眼里，落在心里肯定不好受。 偏还出了这种事，这不等于是被自己最信任，最亲近的人出卖，牺牲了吗？ 三年前她才多大啊，就吃了这样的苦，难为她自己一个人撑了过来，出来后也一直努力地想要重新开始新生活。 “没事了，都过去了，你熬过来了，以后都会好好的！你做得很好，是个很棒的姑娘！”赵红像个母亲一样的安慰着她，声音里有一股温暖的力量，慢慢地渗透到了程渺渺的身体里，心里，让她感受到了爱。 她贪恋般的紧紧抱着赵红，放任自己在这个时候软弱。 新梅一直告诉她，让她要勇敢，要坚强，出来之后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她的软弱。否则别人一旦拿捏住了她的软肋，她就会再次陷入深渊。 她一直牢牢记着，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勇敢。可是现在……她想暂时忘记这些，她好希望有个人能护着她，相信她啊！ 程渺渺最后哭得差点喘不过气来，让赵红既心疼又有些好笑。 平时看着沉稳，到底还是个孩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渺渺情绪才慢慢的平复了下来，她低着头绞着自己的手指，“红姨，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骗你们的，我只是怕……” “这怎么算是骗我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说不说全在个人。我当初帮你，一来是看你可怜，二来……其实是想到了我儿子，想到了他的遭遇。最后嘛，你合我眼缘！” 对赵红一家的事程渺渺多少也是听说了一些的，她试探地问道：“红姨，何安哥的弟弟难道也是……” “没错，他也是被人陷害顶罪进去的！不过这事说起来复杂，以后有时间再跟你说！” 程渺渺闻言也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记在了心上，想着有机会再问清楚，说不定自己还能帮到什么忙呢。 只是才这么想着，她马上又丧气了起来。 她哪里有什么能力帮别人啊，如果是以前，她还是程家娇宠的千金当然是有这个能力的。 现在嘛，她能自保就很不错了！ 赵红现在已经想开许多了，倒也不是说放弃了，只是不像一开始那样想着硬碰硬。 “生活中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困难，避无可避的时候我们就接受它，化解它，征服它！我们活生生的人，没有理由被困难打倒了！打不倒，熬过来就是新生！” 程渺渺不由得笑了，“红姨，你跟新梅说的话都一样！” 赵红好奇地问：“新梅是谁？” “新梅是我在狱中认识的一位狱友。” “那她……” 程渺渺表情有些沉重：“她还要很久才能出来。” 新梅被判了十五年，现在不过才五年，就算表现良好，她也还有好多年才能出来。 赵红轻叹了一声，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等你稳定下来，以后多去看看她，给她送些衣物什么的！” 程渺渺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也是这么想的。 等她手头上存的钱多一些，稳定下来，她就去看新梅，给她带些好看的衣服，好吃的，再给她一点钱，让她在里面可以生活得更好一些！ 第45章 让程渺渺过来服务 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程渺渺心头上的压力一下子就少了很多，不用时时愧疚心虚自己的隐瞒，觉得对不起他们母子。 虽然今晚的经历不太好，可因为卸下了心头的重石，程渺渺睡得还是挺好的。 第二天她照常开始新的一天。 “哎，今天的外卖好像比以往多了一些，渺渺，要辛苦你多跑几趟了。”赵红将刚准备好的早餐递给了程渺渺，有些后悔自己没和平台开通外卖服务了。 她这店一直都是自家人做，以前没有什么外卖的。后来有了，她想着自己做的基本都是熟人邻居生意，也没想过再做大，就没有加入外卖平台。 毕竟平时熟人需要送，他们自己也能搞定，不多嘛。 可最近她隐隐有种忙不过来的感觉。 “红姨，没事，我开车呢，谈不上辛苦。”程渺渺接过打包好的早餐，看了看地址，不远。 “红姨，我走了啊！”她喊了一声一拧把手，电驴很快就消失在了街头。 程渺渺这一趟要送三份，她按照距离的远近来送，可是等她送完最后一份，手机叮咚地响了一声。 她拿出来一看，是有人评价了早餐店，她乐滋滋地想着肯定又是一个好评。 可她打开一看却傻了，差评！ 差评？怎么会出现了一个差评？ 她急忙打开最新的评价，看完之后又气又委屈。 【这家店是自己员工送的外卖，难怪不参与平台外卖，敢情是知道自己做得太糟糕，上了平台得天天挨差评，所以才不上啊！又贵又难吃，送外卖的员工还态度恶劣！】 程渺渺回想了一下自己送餐时的表现，很确定自己态度没问题！她哪里态度恶劣了，她就跟点头哈腰差不多了！ 还有啊，他们早餐店虽然不能说是附近最便宜的早餐店，但也绝对不是最贵的！ 难吃，难吃还能开这么多年吗？ 这还是程渺渺收到的第一个差评！看时间，应该是今天她第一个送到的那个客人。 她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发现挺正常的，客人也没表现出不满啊！ 程渺渺很想打电话问问，可她的理智制止了她。 因为这件事，她有些焉哒哒的。 回到早餐店赵红一眼就看出来她情绪低落了，一问，顿时就哈哈的笑了起来。 “就一个差评而已，不用放在心上，我们自己问心无愧就好！再说了，我们做服务行业的，是不可能做到每个客人都对我们满意的！” 程渺渺抿了抿唇，“道理我明白的，就是……” 赵红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慢慢你就习惯了。” 也只能这样了。 忙起来之后程渺渺很快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下午照常到咖啡厅上班，她一来，段江哲和胡雪就关心地询问起了她昨天请假的事。 “其实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感觉有点不舒服，我担心硬撑着过来上班，非但帮不上忙，还要连累你们照顾担心我，所以就干脆请假了。” 俩人没有怀疑她说的话。 “那就好，我们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哎，你手臂上的伤怎么回事？”胡雪注意到了她两条手臂上都多了些大小不一的伤，顿时就惊呼了起来，握住她的手将人扯过来一阵细看。 程渺渺轻轻挣脱了她的手，笑着道：“没事，昨天骑车不小心滑到了，在地上磨蹭到的。都是些小伤，过两天就伤疤都看不见了！” 说完她扯开了话题，问：“昨天你们是不是忙坏了？” 一提到这个，胡雪就忍不住要开始吐槽了。 “忙倒是不忙，就是昨天我们店里来了个奇葩……”她噼里啪啦地一顿说，狠狠吐槽了一番昨天遇到的奇葩客人，完了心中那股恶气才算是真正出了，身心都舒爽了起来。 胡雪狠狠吐出了一口气，“幸好昨天渺渺你没来，要不然连你都得被气得半死。” 程渺渺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回过神来之后不由得一脸怜惜地看着胡雪，“小雪，昨天真是太辛苦你了。” “哎，没办法啦，干我们这一行的，说不好什么时候就遇到个奇葩客人了，我们不但不能骂，还得好好招呼着，要不然人家一个差评或者是投诉，我们可就麻烦了。” 听到差评两个字，程渺渺也有话要说了，连忙把今天自己送早餐的事也说了。 俩人一打开这个话题就有点刹不住了，段江哲在一旁好笑地摇着头，先一步去做准备工作，让她们慢慢聊。 咖啡店和往常一样，程渺渺几个各司其职，一直到傍晚，有几个年轻人推开了咖啡店的门走了进来。 “欢迎光临！” 程渺渺刚好进了工作间没出来，胡雪见状自然地迎了上去，准备接待。 几个人坐下来先是扫视了一圈咖啡店，接着其中一个伸手挡住了胡雪递餐牌的动作，近乎命令地开口：“让你们店里的另外一位店员过来招呼我们！” 胡雪愣了一下，眉心蹙了蹙，看了几人一眼，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另外一位店员，指的是渺渺？这几个人是冲着渺渺来的？看这架势像是来找麻烦的啊！ 胡雪端起了标准的笑容，“我们另外一位店员现在在忙着别的事，一时半会恐怕没时间。为了不耽误你们的时间，还是让我来服务你们！”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们就要她服务！” “你怕耽误我们时间，你去替代她，让她过来服务我们不就解决问题了吗？还是说我们不配让她服务？” 这话就严重了！ 胡雪也没办法了，再说下去就得罪人了。 她只好含笑点了点头：“请几位稍等，我去喊她。” 一转身，她脸上的笑容就收了起来，和段江哲对视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胡雪在工作间找到了程渺渺，将外面的事说了一遍，提醒道：“渺渺，她们八成就是冲着你来的，估计是要找你麻烦，你待会儿小心些。自己别吃亏，也尽量别让她们找到机会为难你。” 程渺渺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心里很快就有了怀疑。 她没得罪过什么人，要非得说有，那只能是以前认识的人。 大概是昨晚的事让大家知道她出狱了，也知道她在这里上班，所以才故意过来看她笑话。 她看着胡雪笑了笑，“上门都是客人，我正常招待她们就好。只要我没做错，她们也不好太过为难我。” 胡雪想的可没这么简单，不过她没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只叮嘱道：“量力而为，虽然我们总把顾客是上帝这句话挂在嘴边，但也不是真的说客人要怎么样都随着他们，我们也有我们的底线和原则。” “放心，我有分寸。” 第46章 要么赔一条新的，要么跪下来擦干净 程渺渺从工作间出来，看到了那几个客人。 果然是熟面孔。 她脚步不停地走了过去，端起了标准的服务式笑容，“你们好，欢迎光临我们的咖啡店，请问几位想喝点什么？另外我们店里的甜品也很不错，是我们老板亲手做的，你们可以尝尝！” “哈哈哈，真的是程渺渺！她还真的来一家名不经传的咖啡店当服务员了！”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好笑的话一样哄笑了起来。 程渺渺神色不变，连嘴角笑容的弧度都没有变化一下。 可是下一秒她就脸色倏地变了，一下子白了下来。 “程渺渺，你的老板知道，你的同事知道你坐过牢吗？知道你撞死过人吗？” “哎，你说这些做什么？咱们是来喝咖啡的，渺渺，你别管她，有什么好介绍的吗？” “就是就是，我们是来喝咖啡的，快点单！” 程渺渺苍白着脸，极力维持着该有的礼貌和笑容，有些生硬地将店里的招牌介绍了一番。 几个人很快就点了一通，明明只有四个人，却点了六杯咖啡，五份甜品。 点完餐，几个人也没有说什么，程渺渺的心却没有因此放松下来，反而更紧绷了。 “渺渺，怎么回事？她们是不是为难你了？”胡雪有些担心地问，见程渺渺脸色不对劲。 程渺渺摇了摇头，“没事，我能应付，你别管，她们让我来招待就行。” 她担心小雪掺和进来，那几个人会更加过分。 如果是冲着她来的，她受着就是了，没必要牵连其他人。本来就是她招来的祸事。 段江哲也看出这几个客人来者不善，免得让她们找到机会趁机刁难，所以他也加快了速度，缩短了出品时间。 程渺渺拦住了胡雪让要送餐的举动，将做好的咖啡放到托盘里送了过去。 咖啡加上甜品，她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趟才终于上齐了。 将最后一份甜品送上来，程渺渺照例说道：“你们点的餐已经全部上完了，请慢用。” 她收起托盘，准备转身离开。 才侧身要走，坐在过道的人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一起响起的还有咖啡杯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程渺渺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的突然一痛，她的头也不由自主地侧向了一边。 她慢半拍的才反应过来。 自己被打了！ “你干什么？！” 一直密切关注着这边情况的胡雪第一时间就冲了过来，到底是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程渺渺被扇了一巴掌。 “我干什么？你还有脸问我干什么？我才要问你们要干什么呢！你们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吗？你知道我这身衣服多少钱吗？这还是我第一次穿，全毁了，你赔得起吗？” 胡雪这才注意到这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这会儿因为咖啡倒了，一部分洒在了她身前，白色的衣服沾上了咖啡，变得斑驳脏污。 落到地上的咖啡因为飞溅，零星的落在了她的裙摆上，连带鞋子也湿了不少。 胡雪气得火冒三丈，“我都看见了，明明就是——” 程渺渺用力地拉扯了一下胡雪的手，制止了她，抢在她之前说：“真是对不起，是我们的失误，请你们见谅。衣服的干洗我们可以负责，一定将你的衣服洗干净。” “渺渺！”胡雪瞪大了眼。 程渺渺暗暗朝着她摇了摇头。 没用的，她们就是冲着她来的，就是想找她麻烦，看她笑话，趁机作弄她，刁难她。他们就算找出监控她们也能倒打一耙，只会闹得更大，让事情变得更麻烦。 还不如满足她们的需要。 不就是想借此羞辱她吗？ 她越反抗她们越不高兴，顺着她们，目的达到，她们自然就走了。 “干洗？你觉得弄到了咖啡，还能干洗得了吗？再说了，干洗过了那能一样吗？” “就是啊，这可是c家最新款，今晚我们敏儿还要约会的。现在好了，你们不是毁了她的衣服，是毁了她的约会啊！” “你知道今晚的约会我期待了多久吗？现在约会的衣服让你给毁了，你怎么赔？” “那你们想怎么样？”胡雪忍不住问。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眼珠子一转，为首的袁敏端着高姿态，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程渺渺和胡雪，慢条斯理地说：“要么你们赔我一条新的，要么……”她伸手指着程渺渺，“你，跪下来替我把鞋子擦干净，这件事就算了！” 胡雪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即将爆发的脾气，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客人，你这要求未免太过分了。哪怕是c家的衣服，相信也是可以干洗的。我们愿意承担干洗的费用！” 笑话，赔一条新的，c家新款的裙子，他们一年工资都未必买得了一条！而且这明明就是她们的错，她刚才看得很清楚，就是这个人故意打翻咖啡的！ 他们有监控可以证明！ “你这个穷逼难道不知道有些衣服是不能干洗的吗？要么赔一条新的，要么跪下来把我的鞋子擦干净！” 胡雪冷笑一声，“明明是你自己打翻的咖啡！我们有监控！” 袁明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笑了，耸了耸肩，双手一摊，“啊，就算是我自己打翻的又怎么样？谁让你们送上来的咖啡太烫了？你们的服务员也不提醒一下。” “啊，对了，我还能再索赔一项，你们的咖啡太烫，把我烫伤了！我要验伤，我要告你们！” “对对对！看把我们敏儿都烫伤了！万一留疤怎么办？知道我们保养我们的皮肤花了多少时间和金钱吗？” “我劝你们啊，还是听她的，二选一，快点把问题解决了。不然的话，越扯皮越麻烦！她要真告你们，这官司打起来多费时间和金钱啊！她可不差好律师，她家里养着一个律师团呢！” “你们……我要报警！” 袁敏倒是一点不怕，“好啊，报警，可一旦报警，我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到时候我会把所有事都交给我的律师，我要告到底！” 第47章 她没得选 “是不是我们二选一，今天的事就作罢，你们就不会再拿这件事做文章？”沉默着的程渺渺突然问。 袁敏几个眼里闪过了得逞的光芒。 “当然了，这点信誉我还是有的。我说到做到，二选一，不管你选什么，做到了我就不计较今天的事了。” 程渺渺点了点头，“好。” “渺渺！” 程渺渺将胡雪拉到一旁垂着眼眸，低着声音说：“小雪，你还不明白吗？她们就是故意的，她们都是有身份有权势的人，我们得罪不起。就算拿出监控，你也听到了，她们一样能把事情推到我们头上。” “难道我们真的要跟他们打官司不成？就算我们能打，等官司打完，咖啡店的声誉也跟着没有了，以后谁还敢来？” 打官司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咖啡店的生意怎么办？ 再说了，打官司难道就不用花钱吗？ 说白了，袁敏根本没有给她选择。 “可是……可是咱们哪里有钱赔她一条新的啊！”胡雪发愁。 程渺渺拍了拍她的手，走了回去，沉声道：“我选第二个。” 袁敏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端的是风情万种，眼里却闪着恶劣的笑意，“这才对嘛。” 袁敏重新坐了下来，翘起了腿。 程渺渺掏出干净的布，深吸了一口气就要按照她说的跪下来…… “渺渺！” 胡雪睁大了眼，愣了一下之后飞快地拉住了她。 程渺渺用力挣脱开了她的手，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小雪，没关系的，我又不会少一块肉。” 至于尊严，有时候根本不值一提。 段江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暗暗拉住了不死心要阻止程渺渺的胡雪。 他目光沉沉，紧抿着嘴唇，一手紧握着，一眨不眨地看着程渺渺先是单膝下跪，袁敏不满意，她顿了顿又改成了双膝，跪在地上，微微弯着腰，用白色干净的布仔细擦拭着袁敏脚上穿着的鞋。 袁敏的鞋确实沾了一些咖啡，但脏污的面积不大，加上鞋子材质的关系，用半湿的布轻轻擦拭一下就能擦干净了。 但袁敏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揪着不放，一会儿说这里没擦干净，一会儿那里没擦干净的。 半分钟就能搞定的事，她非要拖了五分钟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了程渺渺。 程渺渺还跪在地上，袁敏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啧啧，没想到啊，程渺渺你也有今天。算了，今天你的服务我很满意。果然卑贱的人骨子都是卑贱的，哪怕在凤凰窝里养了十几年，也改不掉！” 胡雪第一时间上前将程渺渺扶了起来，狠狠瞪了袁敏一眼。 袁敏心情好，懒得和她计较。 程渺渺也不搭理她，只是看着其中一个人说：“我劝你把刚才拍的视频删了，否则程家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将程家的脸面踩在地上，有些事你们应该比我更懂。” 刚才拿着手机录视频的人面容一僵，看了眼袁敏。 袁敏眉头皱了起来，暗暗瞪了她一眼，她赶紧将视频删了，心中很是可惜，但同时又有些后怕。 是啊，不管怎么样，明面上程家还没有把程渺渺赶出去，她们今天这样做也是想替茜舞出口气。可刚才的视频要是被人看到了，她们几个也讨不了任何好，茜舞那关就过不了。 袁敏从小挎包里掏出了几张红钞直接扔到了地上，“不用找了，剩下的算是给你的安慰费了！” 几个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几个人一走，程渺渺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一松，身体也跟着一软，要不是胡雪扶着她，她估计都要身形不稳的后退两步靠餐桌才能撑住自己。 胡雪赶紧扶着她到一旁坐下，又气又急，微微红了眼眶。 程渺渺叹了一声，“小雪，她们是冲着我来的，她们知道我没钱，不可能赔一条新的。” 段江哲默默地拿来了工具收拾狼藉的地面。 “渺渺，她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找你的麻烦？” 段江哲也停下了动作，沉默地看着她，无声的问着同样的问题。 程渺渺张了张嘴，“她们……她们是我以前认识的人，我……” 她正犹豫着要说什么，又来了客人，只是推门进来，看到这阵势，有些被吓到了。 “啊，这……你们店……还做生意吗？” 三人脸上同时露出了笑容，异口同声，“做啊！” 程渺渺也站了起来，“你们先坐，看看要点些什么，我们店里有各式咖啡，还有甜品！” 胡雪将他们引到另一边的卡座，段江哲飞快地将地面收拾干净后回到工作台后准备制作咖啡。程渺渺则是进了工作间收拾一下自己。 等她再出来又是一位合格的咖啡店员工了。 这么一打岔，胡雪和段江哲也没揪着刚才的事问程渺渺了。 俩人就算是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了，渺渺不是他们以为的这么简单。 他们倒也没怪程渺渺瞒着他们，也没觉得她是在欺骗他们。只是有些担心。 看那几个人非富即贵，渺渺以前认识她们，那是不是说明渺渺以前生活的圈子跟她们是一样的？如果是这样，那渺渺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家里出事了？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家里破产了，父母亲人全死了？ 也不对，要是这样，渺渺最后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俩人越想就越觉得复杂，差点都没心思干正事了。 也幸好除了那几个人，后面来的客人都是很正常的客人，今天的外卖也不多，不然他们恐怕都要出什么差错了。 俩人控制不住探究的目光，时不时地盯着程渺渺一阵打量。 程渺渺当然察觉到了，但她全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察觉到，专心干自己的事。 临近下班，程渺渺给李容卿打了个电话，将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李容卿今天刚好不在店里，做好甜品她就离开了。没多久袁敏几个就上门了。 李容卿倒是没怪她，反而训了她一顿。 最后程渺渺征求了一下她的意见。 “渺渺，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决定就好，我无权干涉的。” 第48章 不想再欺骗他们了 程渺渺想趁机把自己的事告诉胡雪和段江哲。 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想继续隐瞒下去不是不行，可这样一来，势必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 感情都是相互的，别人对她付出了真心，她却只想着防备别人。是人都会伤心，她不想这样伤害对她抱有善意的人。 至于说了之后，如果他们接受不了，那……以后他们就当普通的同事，她会尽量不和他们打交道，只安分做自己的工作。 至于辞职，抱歉，除非容卿姐主动辞掉她，否则的话，她是不可能离开的。 她太需要这份工作了！ 知道李容卿的意思之后程渺渺临近下班才对胡雪和段江哲说道：“待会儿晚点走，我有事想跟你们说。” 胡雪和段江哲对视了一眼，都猜到了她要说的大概跟今天发生的事有关。 俩人都有些好奇，又有些莫名的沉重。 等挂上了休息的牌子，拉下了闸门，三人才坐了下来。 胡雪和段江哲坐在一边，程渺渺自己坐一边，俩人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程渺渺。 莫名的像嗷嗷待哺的小猫小狗，让原本心情有些沉重的程渺渺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沉重的心情也一扫而空。 既来之则安之！ 属于她的缘分不管怎么样都是她的，不属于她的，无论她怎么努力，怎么强求都没用，这件事她不是早就清楚了吗？ “我知道你们肯定很好奇今天的事，那几个人为什么要为难我，我怎么会认识她们。”程渺渺笑了笑，故作轻松，“其实我之前是豪门千金，不过我是被抱错的——没错，就是现在短视频，小说里很流行的真假千金桥段。” “我快成年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真千金回来之后和我的关系不太好——其实这也可以理解的对，毕竟我占了她的身份，享了十几年的福。今天那几个人就是跟真千金关系好，看我落魄了，专门过来替真千金出气的。” 胡雪和段江哲听得一愣一愣的，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故事！ “所以你的养父母找回亲生的女儿之后就把你赶出来了？”胡雪问着，一脸的气愤，“可是你也是无辜的啊，当年你也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不是吗？这是大人的责任，又不是你造成的，凭什么怪你？” “而且既然是豪门，多养一个女儿也不碍事，用得着把你赶出来吗？” 段江哲也皱着眉头，一脸的不理解，“是啊，十几年的感情总不能是假的？说不要就不要了？” “把你赶出来就算了，还要欺负你，太过分了！”胡雪气愤不过，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段江哲很快又想到了新问题，眉头皱得更紧了，“渺渺，我记得你没念大学……” 胡雪瞪大了眼，“天啊，你的养父母竟然这么狠心无情，就这么把你赶出来了，连大学都不愿意供你读？！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 “他们也太过分了，怎么样都不能将事情怪到你头上啊，你和那个真千金都是什么都不懂的婴儿，她无辜，你也无辜，就算要补偿，也用不着将你赶出来，连大学都不让你读……”段江哲也摇着头很是不理解。 听到他们这样说，程渺渺有那么一瞬间想着要么干脆就这样，继续隐瞒下去，就让他们继续这样误会下去好了。 可理智马上又给了她一棒。 事情总有揭穿的一天，要是今天她继续隐瞒欺骗，将来真相被揭穿就越伤人。 她有机会坦白，却还是选择了继续欺骗。和一开始迫不得已隐瞒着是两码子的事。 “不是的，事情不是你们想的这样，我没有念大学不是他们不供我念，而是……”程渺渺垂下了眼眸，不敢看他们，生怕从他们眼里看到震惊，鄙夷，嫌弃。 她低着声音，“是我进去了，我去坐牢了，前不久才出来。我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是老板可怜我，才让我来这里上班。如果你们……你们不能接受，那以后……我离你们远点就是了，只是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所以很抱歉她不能辞职。 程渺渺低着头没看到胡雪和段江哲俩人脸上眼里确实布满了震惊，但没有鄙夷，嫌弃。 反应过来之后胡雪紧紧皱起了眉头，眼里闪着怀疑，“渺渺，你说你去坐牢了？你犯什么事了？你不要告诉我，说你做了什么伤害那个真千金的事，所以被你养父母送进去了啊，我不信！” 她绝对不信渺渺会因为嫉妒什么的做出伤害人的事！ 程渺渺缓慢地摇了摇头，“这件事很复杂，一时半会的说不清楚。坐牢的事并非我的过错，我只是……无能为力。” 她觉得这件事小雪他们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发生了什么，牵扯到他们。 “这么说你是被陷害的咯！”胡雪又气愤不过地用力拍了一下桌面，眼睛因为愤怒而睁得圆圆，大大的，眼瞳里燃烧着两束火苗。 段江哲没说话，猜测这件事八成跟那个真千金有关，搞不好就是她陷害的渺渺，因为记恨渺渺代替她当了十几年的千金小姐。 而渺渺的养父母，显然是更加偏向自己亲生女儿的。 其实也可以理解，只是渺渺也是他们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哪怕找回了亲生的女儿，要补偿她，就一定要牺牲渺渺这个非亲生的吗？ 胡雪见程渺渺一直低着头，微微倾身，伸出手捧住她的脸，轻轻一抬，认真地凝视着她，真诚地说：“渺渺，我们是朋友啊！既然是朋友，又怎么会因为这件事就看不起你，嫌弃你呢？有些错不能原谅，有些错却可以，我相信你！” 既然渺渺是无辜的，是受害者，那她又怎么可能会嫌弃她，看不起她呢？ 她不是当年事情的受害者，她没有那么宽广的心胸，无私的爱。她只知道她和渺渺是朋友，她喜欢这个朋友，她愿意接纳她，希望她重新来过！ 别人她管不着！ 第49章 都不知道被人跟踪了 段江哲也说道：“每个人都会犯错，每个人犯错之后都希望自己有机会重新来过，能得到别人的原谅。我和小雪不是受害者，无法替受害者说什么，可我们自己并不介意你的过去。” “再说了，你的意思不是说你是无辜的吗？既然是无辜的，那你何必为了这段经历而感到羞耻？” 道理是这样，可经历过的人却未必能贯彻，坦然面对。 “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的，只是……” “现在说开就没关系啦！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你的过去我们没有参与过，现在也没有资格说三道四。我们认识的是现在的你，愿意做朋友的也是现在的你！” 并不会因为她的过去就背弃她，放弃她这个朋友。 气氛有点太沉重，胡雪突然夸张地哎了一声，“这么说还是咱们老板最好人啊！遇到这么好的老板，作为员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干活了！” 胡雪伸出手，“以后就让我们继续努力！” 段江哲好笑地摇了摇头，将手放到了胡雪的手上，她马上就握住了。 程渺渺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豁然地笑，也将自己的手放到了胡雪的手上，和她紧紧相握，“加油！” “渺渺，今天的事是不是你养父母那个亲生女儿搞的鬼？”临分别时，胡雪问。 程渺渺愣了一下。 这个她还真没办法确定。 程茜舞这个人……程渺渺觉得自己真的不了解她。 有时候表现得很温婉善良，大度不计较，进退得宜，比她更像是豪门从小培养出来的千金小姐。 可有时候她又觉得程茜舞有些疯，是精神，心理上的那种疯。可是她没证据，这或许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唯一能确定的是，程茜舞不喜欢她，很不喜欢。 “我也不太清楚，也有可能是那几个人本身就不喜欢我，不过是借着替她出气故意找我麻烦罢了。” 胡雪抱了抱她，安慰，“今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 程渺渺不由得笑了，“我没有放在心上。” 在看到她们几个的时候她就猜想到自己会遭遇到什么了。 跪下来擦鞋而已，在监狱，更过分的事她都遭遇过。 跪着擦鞋算什么呀！ 胡雪也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下，然后佯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笑嘻嘻的和程渺渺打闹了几句，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道：“对了，渺渺，你现在住哪啊？我一直不知道你现在住哪里呢，现在这么晚了，回去还方便不？” 程渺渺说了个大概的位置。 胡雪一听顿时就皱起了眉头：“这么远！” 程渺渺还没说什么，她又眼珠子一转，说：“渺渺，要不今晚你上我那去睡！就是我那里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你要是过去，得和我睡一张床，不知道你习惯不习惯。” “我还担心你会嫌弃我呢！”程渺渺急声说，脸上露出了一抹为难，“只是小雪，我……我明天一大早还有一份工作，不回去的话明天早上就赶不及了。” 胡雪是一直都知道程渺渺还有另外一份工作，但是具体是做什么的，她却从来没有问过。 现在她忍不住问道：“你另外一份工作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一直没问过你呢。” “是在一家早餐店帮忙！早餐店的老板帮了我很多，我很感激他们的！” 早餐店！ 难怪了！ 胡雪看着程渺渺还略显的稚嫩的脸，很是心疼怜惜她。 其他像她这般年纪的女孩子都还在上大学，可是渺渺却起早摸黑的。 都怪她养父母一家，心太狠了！ 胡雪在心里狠狠地诅咒了一顿。 “可是现在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啊？” 程渺渺撒着谎，“我叫网约车。” 其实她是准备扫个共享车骑回去！ 虽然这么一来需要花费很长时间，不过省钱啊！而且还能锻炼身体呢！一举两得！ 程渺渺觉得这个主意太妙了！ 胡雪完全没有怀疑程渺渺，“对哦，还能叫网约车，网约车也挺便宜的。” 程渺渺看了看时间，催促胡雪赶紧回去。 “渺渺，我住得比较近，我等你叫的车来了我再走！” 这怎么行！ 程渺渺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用，不用，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我叫的车马上就来了，你不用浪费时间陪我一块在这里等的！” 胡雪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最后只得挠了挠头和程渺渺挥手说再见了。 直到胡雪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程渺渺才拍了拍胸口，逃过一劫的模样。 她走到路边挑了一辆共享自行车，扫码开锁，坐上去，脚一蹬，车子就往前走了。 这个时间段，越是往郊区的方向走，越是少人，有时候好长一段路都看不到一个人，甚至车都没有一辆经过。 程渺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发虚的，不停在心里安慰自己，一边使劲地踩，恨不得把车子踩成风火轮了。 她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快点骑这件事上，又要留意路上的情况，压根就没注意身后，也就没有注意身后不远始终跟着一辆车，低调的黑色，不远不近地跟着。 换做是一个敏锐一点的人怕是早就发现自己身后跟着一辆车了，程渺渺倒好，只顾前不顾后，骑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幸好她在监狱里的时候经常劳动，也算是锻炼了。要不然像以前那样，她估计骑一百米就踩不动了，现在累归累，可还不至于骑不动。 骑一段路她就得停下来拿出手机看看导航。 毕竟坐公交跟踩车是不太一样的。 确定自己方向没错，路线没错才又继续往前，依然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情况。 覃柏深坐在车后座就这样看着程渺渺一个人踩着满大街随处可见的共享自行车一路骑骑停停，中途休息了十来分钟，一共费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终于回到了那家早餐店。 覃柏深的车停在了对面，他降下车窗，隔着一条街看着程渺渺停好了共享车，胡乱地擦了一把脸就埋头走进了巷子。 第50章 有劲没地方使 司机坐在驾驶座上，大气不敢喘一声。 他总觉得老板现在的心情不怎么好。 原本他载着老板办完正事准备送老板回去的，半路不知道怎么的，老板就让他转了个弯去了市中心的大商场，在路边等着。 直到看到程渺渺小姐他才明白过来。 可是接下来老板的举动他又不懂了。 程渺渺小姐没车，老板不叫她上车送她一程，偏又要跟着她开了一路，也看着程渺渺小姐骑了一路！ 这……有钱人的世界他真不懂！ 现在程渺渺小姐都进去了，老板也没说要回去……司机又忍不住偷偷瞄了眼自家老板。 “你说她是不是没苦硬吃？她是不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们愧疚，想折磨我们？”覃柏深冷不丁地问。 司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车里就两个人，老板应该是在问自己。 他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谨慎地回答道：“程渺渺小姐可能是一直没想通？她还年轻，年轻人嘛，性子都比较冲动，有股劲，等这股劲用完，她大概就懂事了。” 覃柏深嗤了一声，“是啊，我看她就是有劲没地方使！” 这话司机不敢接。 “回去！” 有劲没地方使是，行！ 第二天，咖啡店。 又接到了外卖单子，看着上面的地址，胡雪一阵沉默。 这个地方……她没记错的话，离他们这里有将近二十公里，哪个傻逼叫的外卖？ 他们咖啡店倒是没有什么限制，因为按照正常逻辑思维，距离太远的都不会叫。可真架不住有些人他脑子就是不正常！ 段江哲看胡雪拿着订单久久一动不动，觉得奇怪，走了过去，顺手就将订单拿了过来，“你看什么呢，这——不是，这都是什么订单？确定没错吗？这地方……” 段江哲拿出手机打开软件输入地址，显示距离他们二十五公里！ “这会不会是下错单了？”段江哲只能这么怀疑了。 “有可能，要不咱们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打，应该是下错单了！” 胡雪拿起店里的座机照着订单留下来的电话拨打了过去，“您好，这边是夏日咖啡店，我们有接到您的一个订单……啊，哦，是先生您下的订单是？但是我们店离您提供的地址比较远呢……哦哦，按照订单送过去就行是？好的，好的，我们这就开始准备！” 挂了电话，胡雪一阵咬牙。 段江哲已经把电话内容听清楚了，也是一阵无语。 “没办法了，客人下了订单，我们不能不接，只能按照要求送了。就是这么一来，咱们这单可就亏损了！”段江哲摇着头。 就算加上配送费，这么一来一回耗费的时间也太久了，人工费更贵啊！他们店员工本来就不多。 “等老板回来得跟老板提提才行，虽然说大多数人都是挺正常的，但是架不住偶尔冒出来一两个脑子有坑的啊！” 谁会叫这么远的外卖啊，他们家的咖啡是好喝不假，但也没好喝到非要喝的地步？附近肯定也有咖啡店啊，叫附近不是更划算吗？ 程渺渺刚送完附近办公楼的一单子，回来就看到俩人神色不对，一问也觉得奇怪。 她心里一动，拿过单子一看，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沉。 “让我去送！” 胡雪讶异了一下，“你才刚回来！” 程渺渺知道她误会了，以为自己是想多拿提成。 她没多解释，只是坚持道：“小雪，听我的，让我去送。” 胡雪可不是什么缺心眼粗神经的人，一看她这反应就隐隐猜到了。 “渺渺，你不要告诉我，这又是冲着你来的啊！” “怎么回事？又是冲着渺渺来的？难道是昨天那几个人？”段江哲放下手上的东西走了过来问。 程渺渺摇了摇头：“我也不太确定，只是这么怀疑。我送过去就知道了。” 段江哲和胡雪对视了一眼，既生气又无奈。 他们当然不可能坐车送外卖了，还是得开电驴。也幸亏这电驴电池容量够大，不然这一来一回都不够电！ 程渺渺戴着头盔，顶着烈日，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整个后背都是汗了，头盔下的头发也都被汗水打湿了，即便隔着头盔，一张脸也被烘得通红。 保安过来拿咖啡的时候，程渺渺不经意地问：“大哥，你们怎么大老远地喊这个咖啡喝啊？” 来接应的保安什么都不知道，她这么一问，他就老实地回答了。 “我也不知道，是我们老大叫的，说是请我们喝咖啡。” “那你们老大人还挺好，我们店里的咖啡可不便宜！” “嘻嘻，是啊，也不知道老大是不是心情太好了，今天这么大方，平时最多就是请我们喝杯奶茶，还是最便宜的那种。”最后一句保安压低了声音。 “那也总好过没有。” “这倒也是。” “麻烦你们给个好评啊！” “一定一定！” 程渺渺戴好头盔转头往回赶。 心里十分确定这事就是冲着她来的！ 估计她要是不送，这些人也总会有办法让她来送的！ 程渺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送哪里不是送，她还能多拿点提成呢！ 顶着烈日，她苦中作乐地想着。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汗水太多的缘故，渗到了身上那些细小的伤口里，又痒又痛的。 等她满身汗水回到店里，胡雪和段江哲都有些黑脸了。 因为在程渺渺出去送外卖的时候店里又陆陆续续地接到了几个订单，还指定要程渺渺送，地址离得都挺远的！ 瞧，他们还在猜，人家已经摆到明面上来了！ 程渺渺愣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这是好事啊，单子多，营业额多，说不定月底老板能多给我们一点奖励呢！” 看着程渺渺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脖子上的汗水都没擦干净，胡雪心疼又无奈。 她只是员工，不能拒绝客户的订单。倒是可以装傻充愣让她去送，就怕送过去，发现不是渺渺，这些人又借题发挥，投诉渺渺。 这样一来，吃亏的还是渺渺！ 看出了胡雪眼底里的气愤，程渺渺安慰道：“没事，有电驴呢，也很方便的，又不用我出力气踩车。” 她小声地对胡雪说：“你偷偷给我准备一杯冰果汁，我待会儿回来喝，解解渴！” 胡雪好笑地点了点她的头：“别说一杯了，一桶都给你喝！” 第51章 屡屡给她台阶下，她却不领情 就这样，程渺渺来来回回的，一下午就跑了五六单，基本没停下来休息过！ 好不容易等到吃晚饭的时间，她以为终于可以休息会儿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又来了一单，看到熟悉的地址，她已经完全生不出丁点的情绪了。 “太过分了！”胡雪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打电话过去狠狠问候一下下单的人。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非得这么折腾人？ 渺渺现在不是离开了吗？那些人怎么还不放过她？非要找一个普通打工人的麻烦，这样会让他们比较有成就感是不是？ 程渺渺都没时间说话了，只顾着往嘴里扒饭，含糊不清地说着：“小雪，没必要生气，人家这是给咱们送钱呢，咱们要高兴！” 确实很累，可说实在的，她挺高兴的，今天这么一下来，她能拿到不少提成呢！ 他们要是天天这么干，她也是乐意陪他们玩的。 胡雪嗔了她一眼，“你说的倒是轻松，看你自己累的，脸上都看不到一丝血色了！” 程渺渺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她太夸张了，开着玩笑说：“估计是饿的，等我吃饱饭就满血复活了！” 胡雪嘴里叨叨个不停，手上倒是实诚，一个劲地往程渺渺的碗里扒拉菜，让她多吃点，还把自己碗里的红烧肉也全给她了。 “多吃点，我今天不怎么饿。” 程渺渺说了声谢谢就不跟她客气了。 还不知道这些人会折腾她到什么时候，她得保持体力。 吃完饭她擦了个嘴巴就拎起外卖单子的餐品出发了。 按照地址送到了远扬企业，惯例送到了前台，找前台签收。 前台现在都熟悉程渺渺了，一看她送外卖过来，不等她说话就道：“你直接送上去！” 程渺渺动作一顿，“你不能签收吗？我……我还有其他订单要送呢，而且，我不是你们公司的人，上去不方便？” 前台笑眯眯的，“没关系，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说你可以拿上去。” 程渺渺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担心会遇到不该遇到的人。 可她试图让前台签收不成功，只能自己送上去了。 站在电梯里，她有些忐忑不安，把脸上的口罩拉了拉，确保不会发生口罩突然掉下来这种事。 可惜是傍晚了，不好再戴帽子，不然的话她肯定是要把帽子戴上的，这样让她有安全感。 到了指定楼层，倒是很快就有人来签收了，可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人喊住了。 “哎，送咖啡的，等等！” 程渺渺停住脚步回头，不解地看着对方。 “你顺便把这一份送到我们总裁办公室！” 程渺渺吓得本能地倒退了两步，摇头加摆手，“这不合适……我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不能乱走，万一……万一出什么意外，我、我洗不清的，你们……你们自己送！” 说话的人翻了个白眼，不管她的拒绝，硬是把那一份塞到了她手里，嘴里嘟囔着：“让你去就去，要不是上面的人说要你送上去，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轮得到你？赶紧的，要是害我们挨骂，我们就给你差评！” 程渺渺听得不是很清楚，倒是差评两个字听得很清楚。 她耷拉下了肩膀。 干他们这行的，真是被差评两个字拿捏得死死的！ 她沉默地拎着那份咖啡走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 她前脚一走，刚刚说话的女员工眼珠子一转，在座位下掏出了手机，发出了一条短信。 哼哼，总裁夫人只能是程茜舞小姐，其他的阿猫阿狗想勾引他们总裁，妄想！她是绝对不会给这些妖精任何机会的！ 程渺渺还不知道有人跟程茜舞告状了，她站在电梯前脚步踌躇着不肯往前走。 她想着自己要是直接把东西放地上就走，惹怒人的几率有多大，会有什么后果。 只是想到覃柏深的脾气，她到底还是不敢冒这个险。 其他员工也不知道上哪去了，一个人没看到，周围安静得不得了，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微微回响着，让她的神经都不由得紧绷了起来。 总裁办公室在哪里她当然知道了，当年她缠覃柏深缠得紧的时候也来过他的公司。 只是他不喜欢，后来明确勒令她不准私自来公司找他，影响他公事。 当时他脸色太严肃，太冷峻，她根本不敢反驳，只能乖乖照做，安慰自己说他只是太过公私分明而已。 可后来她才知道，什么公私分明，就是单纯不喜欢她，烦她罢了。 换做程茜舞还不是照样想来就来，而且还不用通报！ 想着想着，她人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总裁办公室前。 她盯着上面的字看了会儿，终于还是抬起了手敲了敲门。 没回应。 换做以前，她早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可现在，她有自知之明了，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外。 过了会儿她又敲了敲门，依然没有回应。 程渺渺倒是松了一口气，颇有些迫不及待转身就走。 不是她不送，是她送过来了没人，这就不能怪她了！ 她就是个送外卖的，不可能为了这一单在这里瞎浪费时间啊！ 她将咖啡放在了电梯不远处的办公桌上，想了想，扯下了一张便签，写了句话贴在了上面，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 在办公室里的覃柏深当然听到了敲门声，可他没出声，就是等着程渺渺像以前那样不请自进。 可敲了两次门之后却迟迟没有看到人进来，他眉峰一皱，屈尊降贵地起身走了过去，打开门—— 看着空无一人的过道，他沉默了一瞬之后气笑了。 等他发现咖啡放在电梯不远处的办公桌上，还贴心地贴了个便签，说明了情况之后，他突然就气不打一处来，拎起那袋咖啡就扔进了垃圾桶！ 看来那三年是一点没让她长点记性，吸取教训，还是这么的任性，还是这么的犟。 覃柏深有种被人扇了一巴掌的感觉。 亏他还念着旧情，屡屡给她台阶，她却一点不领情！ 第52章 程渺渺过得不好，她就开心 程茜舞收到远扬企业员工发来的信息之后想了想还是出门了。 倒不是她没信心，怀疑覃柏深对程渺渺的心思。 只是她不想让程渺渺有任何的机会翻身！ 她来到的时候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员工该走的都走了，剩下一部分还在加班。 前台正准备走人，就看到了她，连忙站了起来，“程小姐。” 程茜舞停住脚步微微一笑，温声问：“柏深哥下班了吗？” “没呢，总裁还在楼上。” “好，我上去看看。” “好的，程小姐慢走！” 程茜舞来这里从来不需要通报，都是直接上楼的。 总裁办公楼层加班的人更多一些，看到她大家也不意外，纷纷熟稔地跟她打招呼，她也一一回应，态度自然，大方又自信。 等她走远了，才有人忍不住八卦了起来。 “哎，你们说咱们总裁什么时候和程小姐结婚啊？” “应该没这么快，程小姐大学还没有毕业呢！” “倒也是，不过也可以先订婚嘛。要是总裁订婚了，咱们作为员工，应该也能蹭点喜气？” “看你这点出息！要是真订婚了或者是结婚了，两家都是豪门，排场肯定很大，咱们肯定能蹭一蹭的！” “不过程小姐和总裁确实很般配，虽然说以前——” “嘘！要死啊你，敢提这事！” “别说了，快干活，下班了！” 程茜舞来到总裁办公室前，敲了敲门，得到回应才推门走了进去。 “柏深哥！”她从门后探出头，俏皮地喊了一声。 覃柏深蹙着的眉头看到她顿时一松，眉眼都松缓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程茜舞脚步轻快的走了进来，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交叠放在下巴，眨巴着眼睛含笑看着他，“来找柏深哥吃饭，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与你共进晚餐呢？” 覃柏深看了看时间，干脆合上了文件夹，“既然这样，那就去吃饭！” 程茜舞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眼底闪过了一抹得意。 瞧，只有她，只有她可以这样，只有她能做到这样。基本她想做什么，柏深哥都会陪着，从来不会拒绝。 程渺渺连作为情敌的资格都没有！ 员工看到自家说要加班的总裁在程家小姐过来之后就撒腿走人的行径已经见惯不怪了。 也就是程小姐，换做其他异性，怕是走进办公室都做不到——当然了，合作方除外。 “对了，渺渺工作的咖啡厅我记得就在附近，我打电话喊她过来，咱们一起吃个饭！”刚坐下，程茜舞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刚一路脸色都挺好的覃柏深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用不着！我只答应陪你吃饭，没说其他人也可以。” 程茜舞立刻软下了嗓音，“你别生气，我就是突然想起渺渺在这附近上班，想着也是吃饭时间，让她顺便过来一趟而已，你不高兴那就算了。” “你一心想着她，她未必领情！你不必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程茜舞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哀伤愧疚了起来，眼里一下子就没有光，黯淡了下来，“可不管怎么说三年前都是我对不起她，她吃了这么多苦归根究底都是因为我。” 覃柏深皱起了眉头，不喜欢她一再提起当年的事。 事情已经发生，再纠结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不是说了当她还你的吗？她霸占了你的身份，享了十几年的福。十几年锦衣玉食换短短三年牢狱之灾，怎么算都划算，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程茜舞渐渐红了眼眶，“不，都怪我，三年前我就不应该让她替我……” 说着她突然伸出手握住了覃柏深放在桌面上的手，殷切地看着他，“柏深哥，你帮帮我，我知道渺渺最听你的话了，现在她还不肯回程家，我们也没办法绑她回去，可是我实在没办法看着她在外面吃苦……” 覃柏深淡淡地看着她，“你希望我怎么做？” 她弯唇一笑，眼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像是在为自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而开心。 “你在公司给渺渺安排一个职位，工资多给一点，可以从我这里出！这样一来，渺渺就不用在外面吃苦了！” 覃柏深无情地提醒她，“程渺渺只有高中学历！” 远扬企业的员工，哪怕是前台，也是从重点大学出来的。 “我知道，可这不是情况特殊吗？你就给她安排一个轻松，不重要的职位，就当是我们程家把人养在你公司。等渺渺什么时候想通了，我再让爸爸处理。” 她担忧地皱起眉头，“要不然渺渺这样在外面，不只是爸妈，我也始终放不下心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渺渺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呢？” 覃柏深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先吃饭！” 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但是程茜舞知道他心里已经松动了，最后一定会答应自己的。 程渺渺越不想做的事，她偏要她做！ 这一辈子，程渺渺都休想过自在日子！ 另一边程渺渺看着出现在店里的姚子琛和阮文康，极力压下了心中涌上来的烦躁之情。 胡雪一开始看到两个帅哥，眼睛都放光了，屁颠屁颠地就上前去，想趁机搭讪。 哪知道还没有开口呢，就听到其中一个问道：“程渺渺呢？” 胡雪脸上灿烂的笑容顿时就僵硬在了脸上，接着变成了警惕，“你们找渺渺的？” “对，我们找她，让她过来！” 胡雪动心忍气，脸上挤出了假笑，“渺渺今天跑了太多外卖订单，这会儿在休息，你们需要什么，我同样可以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所以用不着特地让渺渺过来！ 这些人有完没完！一波接着一波来找茬是？别以为他们真的怕了他们，再闹，她打电话投诉了！看最后谁倒霉！他们是做服务行业的，不是奴隶行业！ “不用，我们就要程渺渺！” 胡雪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紧紧捏着手里的菜单，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兜头打下去！ 第53章 闲着没事干 胡雪忍了又忍，脸上跟调色盘似的变了又变，最后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踩着重重的脚步转身去叫在工作室休息的程渺渺。 程渺渺对于工作是毫无怨言的，可是对于找上门的麻烦还是相当不乐意的。 “你们怎么来了？”她不自觉地皱着眉头问，表情语气都生疏，还有一丝戒备。 姚子琛大大咧咧地没察觉出来，阮文康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程渺渺。 “渺渺，你什么时候辞职啊，还要在这里上班吗？你也不嫌丢人！”姚子琛说。 程渺渺觉得他们的思想不一样，再怎么沟通都是没用的，她也不想浪费时间去解释去辩解什么了。 “你们要喝点什么吗？”她拿着手机问。 “来一杯你们的招牌！”阮文康说。 程渺渺在手机上下单，“好，各一杯招牌，需要甜品吗？不过今天的甜品基本已经卖完了，只剩下摩卡咖啡慕斯蛋糕了。” “也来一份！” “好的，两杯招牌，一份摩卡咖啡慕斯，请两位稍等片刻。”程渺渺下完单就要走人。 “等等！渺渺，你上哪去，不陪陪我们吗？”姚子琛喊住了她。 程渺渺侧身回头，面容淡淡，公事公办，“我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不处理个人私事。有什么事的话等我下班再说，或者信息说也一样。” 看着她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开，姚子琛目瞪口呆的，伸手指指程渺渺，又看着阮文康，一脸的不确定，“渺渺这是……她好像还没有恢复正常啊！不是，不是说好了吗？她不是都回程家了吗？怎么还……” 阮文康盯着姚子琛的脑袋同情地看了一眼。 好友这智商真是令人担忧。 谁说渺渺回程家了，就因为那天的晚宴？渺渺中途都走人了，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还有啊，谁说好了，谁跟谁说好了？都是他自己在那瞎想！ 他到现在都还看不清楚，渺渺不像是闹脾气，反而像是下定了决心要和过去切割。 但不只是子琛，就连柏深好像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渺渺在闹脾气。 这就让阮文康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难道是他想多了？ “你别多管闲事了，程家人自己会操心的。你只要做好一个朋友该做的事就行。”阮文康提醒。 “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多管闲事？不正是因为把渺渺当朋友，当妹妹，所以才担心她，操心她的事吗？要不然你以为我真的闲得慌，没事找事啊？” 阮文康叹了口气，“但是你没办法勉强别人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渺渺自己不愿意，其他人做再多都是勉强，甚至是强迫。 姚子琛脸色变换了几次，最后强撑着说：“她还小，不懂事，我们年长她几岁，理应为她考虑！” 阮文康摇了摇头，懒得说了，都是犟种！ 程渺渺很快就将甜品送了上来，“请慢用！” 过了会儿又端上来了咖啡，照样留下一句请慢用。 “啧，看来渺渺是要公私分明到底了。”姚子琛吃了一口甜品，“咦，这蛋糕挺好吃的！”说着又挖了一大口，一块蛋糕被他挖了两口就没了一大半。 阮文康赶紧在他吃光之前尝了一口，也有些意外，“确实挺好吃的。” 再喝一口咖啡，细品了一番暗暗点了点头。 这咖啡店的出品倒是不错，看环境布局也很有格调，看得出老板是个有情调的人。就是店面太小了，要不是渺渺，他们还真不会来这种小店。 一块蛋糕三两下就吃完了，姚子琛竟然有些意犹未尽。 原本只是随便点个东西，压根就没想过要吃多少。但是口味意外的不错。 姚子琛当机立断再要了一份。 在程渺渺放下蛋糕要走人的时候姚子琛赶紧叫住了她，“渺渺，这是什么蛋糕，我吃着挺好吃的，你能跟我们说说吗？” 程渺渺看着姚子琛，拿不准他到底是真好奇还是想找机会为难她。 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这是我们老板亲手做的蛋糕，是一款以我们招牌咖啡为主要风味的甜品，用的蛋黄是无菌鸡蛋的蛋黄，纯动物奶油……” 姚子琛对于做蛋糕当然是没有兴趣的，也没有了解过，更别提自己亲手做了。 听了整个过程也就是耳边风一样，吹过就算，不过有一句话倒是听进去了，随口夸道：“你们老板的手艺不错！” 程渺渺下意识地昂首挺胸，下巴微抬，与有荣焉的模样，“当然了，我们老板煮咖啡的手艺也很不错，不过现在她很少自己动手了。” 听说老板当年还特地出国学习过一段时间，经常到处跑，就是为了找好的咖啡。工作台上方的柜子陈列着的咖啡好多都是现在比较难买到的昂贵品种。 “下次有机会我们得尝尝你们老板亲手煮的咖啡！” 程渺渺闻言瞥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还需要其他服务吗？” 姚子琛笑了笑，“你再给我们介绍介绍你们店里的咖啡呗！” 程渺渺点了点头，虽然没办法介绍得太详细，但该知道的她现在也知道了，说个基本的就差不多了。想了解更深就不会来咖啡店了解了。 最后实在没借口了，姚子琛只能让程渺渺走了。 “你不会想要在这里等渺渺下班？”阮文康突然问。 姚子琛懒洋洋的，“等就等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哪待着不是待？” “那你自己慢慢等好了，我今晚还有约会。”阮文康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姚子琛摆了摆手，“走走，见色忘友的家伙！” “乱用什么成语！”阮文康瞥了他一眼，站起来扯了扯衣袖，“那我走了。” 阮文康想跟程渺渺打声招呼的，可是不见她人，只好自己先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手机刚好响了一下，他低头看手机，一手拉开了门，也没注意正好有人要进来，他和来人撞了个正着！ 只听轻呼一声，有东西撞落到了地上，有类似于罐的东西在地上滚动。 第54章 这个杀千刀的 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淘来的宝贝就这么被人撞翻到了地上，还滚了几滚，李容卿火爆的脾气就要爆发了。 可在即将爆发出来的瞬间，她想起这是在自己店门口呢！ 从里面出来的九成是咖啡店的客人，她作为老板，怎么能因为客人的无心之过就发脾气大骂客人呢？ 所以她把要喷发的怒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还扯出了一抹礼貌的微笑，“对不起，我不小心撞到了你，你没事？” 说完她赶紧蹲了下来要捡自己的东西。 撞到人，阮文康当然不可能当没事发生一样了，而且这也是自己低头看手机没注意有人要进门，所以才撞到了。还撞翻了别人的东西，实在是太失礼了。 “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是我走路低头没注意，真是抱歉。”他也跟着蹲了下来，想帮忙把东西捡起来。 阮文康把装着咖啡豆的罐子捡了起来，一边站起来，一边还给李容卿。 李容卿伸手准备接过来，但她还没有真正接住，阮文康就松手了！ 刚才侥幸逃过一劫的罐子这次没有那么幸运了，重新落在了地上，罐子摔破了，里面的咖啡豆撒了一地！ 李容卿倒抽了一口气，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里全是自己心爱的咖啡豆滚了一地的画面。 更糟糕的是，咖啡店临街，挨着马路，出门往旁边一点就有一个下水道口。 罐子摔破，里面的咖啡豆四处蹦，有不少就蹦进了下水道去！ 李容卿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咖啡豆蹦进了下水道，她的心就感觉像是被人用刀割了好几块一样！ “我的豆子！”她发出了一声悲惨的叫声，不管不顾地跪趴在地上飞快地将地上的咖啡豆捡起来。 阮文康也是尴尬不已，见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重新蹲了下来，麻利地帮忙把地上的咖啡豆捡起来。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没接住，我以为你接住了，所以我就松手了。” 李容卿这会儿已经顾不得他是不是自己店里的客人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埋头捡咖啡豆。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了，地上铺着的砖块是暗灰色的，咖啡豆又是颜色暗沉，又小，捡起来就十分麻烦。 好一会儿俩人才终于把能捡回来的咖啡豆都捡了回来。 李容卿依依不舍地看着下水道口，恨不得钻下去把掉下去的那些都捡回来！ 阮文康注意到了她的神情举动，心中有些愧疚，说道：“那个，你这些是什么品种的咖啡豆，我赔你一罐！” 闻言李容卿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意识到了之后她又变脸似的，摆出了不计较的面孔，温温柔柔，客客气气地道：“不用了，这些咖啡豆是我专门淘来的陈豆，保存得相当好，可遇不可求。你也不是故意的，我自己也有问题，不能全怪你。” 阮文康挑了挑眉。 这话说的有意思，说了不计较，不用他赔，却又有意无意地说明了这些咖啡豆的难得。说他不是故意的，看似原谅他的冒失，却又说不能全怪他。 不能全怪他，那就是他至少有一半的责任咯？ 李容卿要是知道他是这么想的，肯定大喊一声冤枉！ 她这么说也就是心里有气，所以故意阴阳怪气了一下而已，真的没有想过要他赔！ 但是作为在商场上打滚的人，阮文康习惯性地把问题想得复杂化。简单的一句话他也能分析出一百种意思。 “这样，小姐你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回头我找找，或许我也有这个缘分，找到了这种咖啡豆也说不准。”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李容卿干脆就配合他。 她腾出一只手翻出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这是我的名片。” 阮文康接过来就着路灯一看，眉头一挑。 原来她就是这家咖啡店的老板，就是渺渺嘴里说的那个老板！ 想到刚才吃的蛋糕，他心里一动，将名片收了起来，“真是非常抱歉，后续有消息我会联系你的。” “可以！” 阮文康点了点头就走了。 他一走李容卿立刻就冷下了脸，看着手里不少了不少的咖啡豆肉疼得不行，苦着脸进了店。 “欢迎光临！”程渺渺听到开门声，以为有客人，习惯性地喊了出来，扭头一看，惊喜地叫道：“容卿姐，你回来了！” 看到李容卿，程渺渺立刻抛下了姚子琛走了过去，将李容卿怀里抱着的东西接了过来。 “咦，这个罐子怎么破了？” 李容卿磨了磨牙，“刚才撞到了个人，撞到我了。” 程渺渺整理的动作一顿，眨了眨眼。 刚才……好像文康哥刚刚出去……容卿姐撞到的人不会是文康哥？他把容卿姐装咖啡豆的罐子撞到了地上，摔破了？那咖啡豆岂不是撒了一地？容卿姐岂不是…… 她偷偷瞄了一眼李容卿，发现她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 容卿姐现在的心情估计不太好，可千万别让她知道店里的事！ 她暗暗给姚子琛递了个眼色，暗示他喝完咖啡赶紧走，别在这里给她惹麻烦。 姚子琛：？？？ 渺渺眼睛抽筋了？ 他正想要关心一下呢，程渺渺赶紧拉着李容卿往里走，就怕露馅了！ 要是让容卿姐知道在门口撞翻了她咖啡豆的人是她招惹来了，她的皮恐怕都得让容卿姐削一层！ 胡雪和段江哲看到李容卿回来也露出了笑容，热情得很。让李容卿都有些纳闷不解了。 “你们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干什么坏事了？”李容卿眯了眯眼问。 一个个，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老板，你这样说我们可就要伤心了！这两天我们店里的生意可好了，我们是……是等着你回来给我们奖励呢！” “生意很好？” 胡雪用力点着头。 可不是，光是今天一天的外卖订单就比以往三天的加起来还要多，不是好是什么？ 就是渺渺遭罪了。 她这么一说，李容卿反倒起疑心了。 她这咖啡店开了也有几年时间了，生意一直挺稳定的。 突然间生意就好了起来？ 第55章 我要等的人是程渺渺 “你们做什么了？生意为什么会突然就好多了？” 呃……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被问住了。 程渺渺是不敢说，胡雪和段江哲是不知道要怎么说。而且也觉得这事最好还是别让老板知道。 “老板，这会儿还有客人呢，咱们有事以后再说呗！而且生意好了是好事啊，这样不就代表你多赚钱了吗？你不高兴啊？”胡雪凑了上去，眨巴着眼睛问。 “高兴，当然高兴了！” 谁赚了钱不高兴啊？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她就担心她的这几个员工趁她不在，不知道搞了什么。 程渺渺她是信得过的，乖着呢，剩下这两个……不好说。 成了老员工，就变成老油条了，还真说不准他们两个背着她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你高兴比什么都重要！” “你这马屁拍得不错啊！”李容卿好笑地睨着胡雪。 “这怎么是拍马屁呢，都是我发自肺腑的真心话！老板，你刚回来，累，赶紧去休息休息，这里有我们，你就放心！”胡雪接过程渺渺手里的东西，一边催促着李容卿去休息。 李容卿还是很信任自己员工的，自己也确实挺累的，也就没有再跟他们拌嘴，进了休息间。 “渺渺，我觉得你还是赶紧把你那个朋友赶走，万一他跟昨天那几个一样突然发癫怎么办？”胡雪走到程渺渺身边小声的说。 程渺渺很是赞同的点点头，同样的小声，“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快去！” 程渺渺赶紧走了过去，开门见山地说：“子琛哥，你甜品吃了，咖啡也喝得差不多了，要不你今天还是先走！” “你赶我走？！”姚子琛指着自己难以置信。 “……不是赶你走，只是觉得没必要！你是个大忙人啊，文康哥都走了，你自己留在这里也没意思。我还在上班，还要上几个小时呢。你难道要在这里干坐着发呆吗？” “要是让我老板看到，误以为我在上班时间做私人事情，扣我工资怎么办？” “扣你工资，我补给你就是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看你这工资本来就没多少！”估计都不够他上会所点的一瓶酒。 程渺渺俏脸一沉，“子琛哥，请你尊重我的工作！” 见她不高兴了，姚子琛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你喝完结账就赶紧走！”程渺渺没好气地扔下一句转身去忙了。 话是这么说，可姚子琛是这么听话的人吗？ 当然不是了！ 所以他还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那，一杯咖啡愣是让他喝出了喝酒的架势。 他不走，程渺渺作为咖啡店的员工也不能真的把他赶走，只能由着他了。 李容卿休息了会儿又忙会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走了出来。 “差不多就该收拾了，不用忙得太晚。”李容卿说。 她扫了一遍店里的情况，很快就注意到了姚子琛这位客人。 她扬了扬眉。 她记得她回来的时候这位客人就在了。 从她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什么客人大晚上的在咖啡店待几个小时？而且也没什么打发时间的工具，更加不像是来咖啡店工作的。 这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看李容卿注意到了姚子琛，程渺渺和胡雪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收拾，想加班啊？”李容卿一回头就看到俩人跟鹌鹑似的站在那，眼巴巴地看着她，好像还挺紧张？ “哦哦，我们这就去！老板，你……你先回去呗，店里我们会搞定的，你早点回去休息！” 李容卿本来想点头说自己这就走了，可是看到胡雪和程渺渺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她又改变主意了。 她倒是要看看这俩人在搞什么。 “哦，我不急，难得，我也留下来一起，我看看你们平时都是怎么收拾的。” 程渺渺和胡雪：“……” 没办法，三人只好按照往常那样，到点就开始收拾，准备关门下班了。 看到都这个时候了，姚子琛还坐在那，李容卿就猜到他肯定是跟店里这三人中的谁是认识的。 她立刻怀疑到了胡雪身上，怀疑是不是胡雪的桃花。 搞不好是人家小情侣的情趣，专门过来等胡雪下班的！ 如果是这样，其实也没什么，她这是咖啡店，又不是初中学校，还禁止学生谈恋爱。她作为老板，自认也是个开明大方的老板，员工谈恋爱是好事，不影响正常工作就行。 李容卿以为刚才胡雪和程渺渺一脸紧张是担心自己作为老板会不高兴员工带着自己的男朋友到店里，心里不由得有些好笑。 好笑之余决定自己还是先好了，免得把人吓到了。 “算了，我先走，你们收拾好准时下班，锁好门窗，电源设备记得检查。” 一听她要先走，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好的，老板，你放心，我们办事，谨慎认真着呢！每天我们都会仔细检查过才走的！” 李容卿带上自己的私人物品，和他们三个交代了几句就准备走人了。 她经过姚子琛那桌时，不由得看了一眼。 姚子琛的视线也刚好看了过来，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点了点头以示友好。 李容卿脚步一停，微笑地问：“你是小雪的男朋友吗？等她下班去约会？约完会要记得把小雪安全送回家哦！” 姚子琛愣住了，“谁？小雪？小雪是谁？” 李容卿表情一收，“你不是胡雪的男朋友？” “我不认识胡雪啊，我是来找渺渺的，我等的人是程渺渺！”姚子琛皱着眉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谁是小雪啊！ 李容卿意外了，震惊了。 什么？找渺渺的？！ 不是……她老爹不是说渺渺是孤儿，在这里没有亲人朋友吗？这人哪里冒出来的？ 该不会是看渺渺长得好看，所以想勾搭她？ 李容卿的双眼立刻雷达似的将姚子琛扫了一遍，并且得出了结论。 这人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务正业的公子哥，这种人的真心少之又少，真看上渺渺大概率也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不可能认真的。 这可不行！ 人来她店里工作，她就得保证她不被人欺负！ 第56章 真的想帮她就不要再来打扰她 李容卿双手抱胸，站在姚子琛面前，睥睨着他，气势一点不输人，质问道：“你跟渺渺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认识的，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别以为渺渺孤身一人你就可以随意欺负，她也是有靠山的人！” 姚子琛听得一头雾水，“不是，你在说什么？谁欺负渺渺了，我可是渺渺的朋友！她也是喊我一声哥的！” 一时激动，姚子琛不自觉地扬起了声音，让在另外一边收拾的程渺渺几个也听到了。 三人对视了一眼，同时撇下手上的事快步走了过来，一看面前这阵势，心里顿时就暗叫完了。 特别是程渺渺，她觉得事情很有可能瞒不住了！ 想到这，她气恼地瞪了姚子琛一眼。 让他早点走不走，现在好了！ 为什么他们总是听不懂人话啊，她就想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过自己的日子，这都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来打扰她？ 李容卿看到程渺渺，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渺渺，你来说，这人是谁，你认识吗？” 说完又微微侧头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怕，不管这人是谁，有我在，就不会让人欺负你。” 程渺渺听到这话心里一阵感动，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内疚。 从她出狱到现在，遇到的人都是温暖的人，她很幸运。这些人就算知道她的经历也从来没有嫌弃过她，没有瞧不起她，还处处帮助她。 可是她好像一直在给他们带来麻烦。 而且她还隐瞒了很多事，她欺骗了他们。 程渺渺的头埋得低低的，声如蚊蝇，“老板，他……我认识他，他是我以前认识的人。” 以前认识的人？ 李容卿皱起了眉头，再次将姚子琛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很确定自己没看走眼，这人就是个公子哥，浑身上下都是名牌，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金钱堆砌出来的气息不是一般人穿上名牌就能模仿得出来的。 渺渺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她不是孤儿吗？ 脑子冷静下来之后李容卿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 “原来是认识的人啊，这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你年纪小，受不住诱惑，被人骗身又骗心。” 姚子琛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什么意思？骗身又骗心？ 不是，他交过的女朋友虽然很多，但每一个都是正经交往，双方自愿的好吗！他花心不代表他没良心！ 程渺渺羞愧得根本不敢抬头看李容卿。 确定姚子琛是程渺渺认识的人，李容卿就没有揪着这事不放了。 临走前她还拍了拍程渺渺的脑袋，“自己的私事你自己处理好就行，只要不耽误工作，我是不管的。”她意有所指。 程渺渺听出了她话里的深意，心里越发的不好受了。 段江哲和胡雪都走了之后，程渺渺就在街头随便找了个石墩坐了下来。 姚子琛很是嫌弃地左右看了看，最后不得不跟着坐了下来，就是脸上的表情跟有人要玷污他似的。 “你来找我做什么？以后没事就不要来找我了，我要上班，要工作，真的没有多余的时间应付你们。” 姚子琛刚坐下就被她这话刺激得蹦了起来，表情愤怒又受伤，“程渺渺，你有良心吗？你管和我们见面叫应付？” 亏得他还担心她那天晚上摔倒了，发信息她没回，他只好亲自过来了。想关心关心她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结果呢，她就是这种态度？ 程渺渺没说话。 姚子琛气得在原地来回走着，想骂又不知道该怎么骂，不骂，他又真的是气！ 程渺渺是真的心累，决定再说一次，“我知道你是好心，或许你还想帮我，但我真的不需要。我不会再回程家，我本来就不是程家的孩子，现在我也成年了，有能力自己养活自己。” “我现在不过是回到了原本属于我的世界，我回到了正轨！你明白吗？我们在不同的世界了，不应该勉强互相交集。你们有你们的富贵荣华，我有我的简单平淡。” “你们要是真想帮我，不打扰我现在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帮我！” 姚子琛却不赞同，他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双手捉着她的手臂，双目认真地看着她，试图说服她，“渺渺，不是这样的，你可以继续回程家当个千金小姐的！程家不是给你办了欢迎宴会吗？伯父伯母没有放弃过你，他们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啊！” 他就不明白了，回程家不好吗？渺渺为什么非得在外面吃苦啊？ 程渺渺目光沉沉地回视着他，“然后呢？我顶着个坐过牢，连大学都没念过的名声成为圈子里的笑话，时不时地被人拎出来当反面教材？有宴会，聚会，一旦我出现都会成为别人眼里的笑话，明着暗着被人嘲笑讥讽？” “等年纪差不多了，爸妈再努力给我挑一个不嫌弃我坐过牢，只有高中学历的人家，或许是年纪比我大很多，二婚有孩子的，又或者是身体有隐疾的，黄赌毒全占了的纨绔子弟，匆匆嫁进去，一辈子抬不起头，卑贱如泥。你觉得这样才是好的？” 姚子琛被噎住了，完全找不到话反驳。 他想说不是这样的，可理智却告诉他，她说的这些极有可能发生。 圈子里的人都喜欢捧高踩低，他们嘴上说的再动听也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他们没办法强迫旁人心无芥蒂地接纳渺渺。 可是…… 姚子琛觉得还是有办法的，起码……起码程家会护着她啊！不管怎么样都比她现在好？ “程家……程家会护着你的，有程家在，你……不会有人欺负你的，不是还有我们吗？” 程渺渺苦笑了一下，“我不是程家的亲骨肉，程家能护我多久？要是哪天程家不再护着我了呢？至于你们……只是朋友而已，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一直护着我的。” 她满眼疲倦地看着他，“子琛哥，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你们要是真的还顾念我们之间的那点情分就成全我，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姚子琛愣怔地看着她，她眼里除了厌倦还有冷漠。 这一刻，他终于清晰地意识到，她真的变了。 第57章 口蜜腹剑 姚子琛态度强硬的将程渺渺送回去之后自己一个人开着车在寂静的街道乱转了一圈才回家了。 “你这是又上哪浪到这个时候才回来？”被吵醒的姚夫人穿着睡衣就走了出来，看到回来的儿子一脸的无奈。 “妈，你怎么还不睡？” 姚夫人嗔了他一眼，“我是睡了又被你吵醒了！” 姚子琛将自己重重抛在了沙发上，仰头盯着天花板久久一动不动。 见状姚夫人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怎么了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跟妈说说。” 良久之后姚子琛突然问：“妈，你还记得程渺渺吗？” 姚夫人愣了一下，“当然记得了，我记得她跟你们几个玩得挺好的。” “妈，我以后能继续和她来往吗？” “当然可以了，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想交什么朋友都是你的自由，只要不过分都可以。” 姚子琛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想到了什么又问：“那以后我要是想娶她呢？” 姚夫人脸色倏地一变，脱口反对：“这可不行！” “为什么不行？”姚子琛脸上的笑收了起来，人也跟着坐直，侧头直视着她。 姚夫人语气缓了缓，也不跟他兜圈子，很直白地说道：“咱们姚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又是长子，以后要继承家业。你的妻子就得门当户对，再不济也得有良好的出身，高学历，优秀的能力，不然以后怎么成为你的贤内助？” 程渺渺有什么？ 以前也就罢，可现在大伙都知道她不是程家的孩子，父母也早死了，普普通通的底层人。更别说她现在还坐过牢，大学都没读过，这样的女人，他们这个圈子，是不可能有人愿意正正经经娶她回来的。 姚子琛瞪大了眼，“妈，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门当户对！出身，学历不能代表一切！” “是，出身和学历不能代表一切，可却是重要加分项。”姚夫人完全没把他的反驳当回事，安慰道：“你要和什么人来往妈不反对，但是娶回家的女人不能马虎随便。” 姚子琛不死心地问：“那我不行，你说其他人家，有人愿意让渺渺进门吗？” 姚夫人闻言不由得眯了眼，探究地看着他，“今天怎么突然问这些了？” 难道是程家这就开始急了，想替程渺渺找婆家了？程渺渺该不会是盯上了子琛？ 想到这，姚夫人心里立刻升起了危机感，对程渺渺也不由得生出了一抹淡淡的厌恶之情。 如此没有自知之明！ 姚子琛摇了摇头，“就是突然想到了。妈，你别问了，你老实回答我啊！” 姚夫人微微一笑，伸出手慈爱地理了理姚子琛有些凌乱的头发，语气温柔，话里却毫不掩饰对程渺渺的贬低，“子琛，渺渺她坐过牢，光是这一点就不可能有人真心接纳她，她永远不可能再踏进我们这个圈子了。越是有地位的人家越在乎脸面，谁家愿意领着个坐过牢的夫人出去交际，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她坐过牢，这是她永远洗不掉的污点。她不应该想着再往上爬，而是应该往低处走，这才是最适合她的路。” 姚子琛挺直的背脊立刻弯了下来，垂着头，耷拉着肩膀，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姚夫人皱起了眉头。 她一向不怎么管这个儿子，但也多少知道一些。知道他和程渺渺有来往。 原本她是没有放在心上的，可是现在看来，她似乎太过乐观了。 “妈，我上楼去了，你也早点睡。”姚子琛有气无力地说着，拖着脚步上楼了。 姚夫人过了会儿才慢慢上楼，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来到了姚子琛的房间。 她轻轻打开门，听到了浴室里传来的水声，脚上柔软的拖鞋踩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她径直走到床边，在床头柜上拿起了儿子的手机，熟练地打开，翻找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将号码记下来之后她将手机放回了原位，转身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没一会儿姚子琛就裹着浴巾，裸着上半身，一边擦着湿头发，一边走了出来，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房间进来过人。 第二天临近中午，程渺渺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看到信息她愣了一下，有些疑惑，但还是回了信息。 帮忙收拾好店里的东西之后程渺渺就跟赵红说了一声，急匆匆的往市中心赶。 紧赶慢赶的，到底还是晚了一些，她满头大汗地来到了和人约好的地方。 面对迎宾小姐有些异样的目光，程渺渺只得当没看到。 她知道自己此时有些狼狈，一看就不是能来这种地方消费的人。可是没办法，黄阿姨约的地方就是在这里，她总不能让黄阿姨换一个小餐馆。 就是她不明白，黄阿姨为什么会突然想见她，难道是子琛哥回去之后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程渺渺收到姚夫人的信息也是意外又疑惑，又不能拒绝，只得忙完就赶紧过来了。 被领到包厢前，程渺渺敲了敲才推开门—— “黄阿姨，你好！” 姚夫人看到她顿时就露出了笑容，冲着她招了招手，“渺渺来了，快进来坐！” 程渺渺有些拘束地坐了下来。 姚夫人早已经第一时间将她观察打量了一番，面上却不动声色，“吃午饭了吗？这里的菜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程渺渺摇了摇头，“我吃过了。” “这样啊……没关系，多少吃点，就当是陪阿姨吃顿饭了。”姚夫人说着，熟练地点了几道菜。 上菜的速度很快，姚夫人用公筷给程渺渺夹了菜，慈和地催促，“快尝尝，你应该许久没吃过了。” 接着态度温和亲近，问起了她出狱之后的生活，做足了一个长辈关心晚辈的姿态，让程渺渺不知不觉中就放松了心情，谈话间也稍微自在了一些，不再那么拘谨。 “渺渺，你知道的，子琛他是我们家的长子，他将来要娶的妻子势必是门当户对，家族和我们姚家旗鼓相当。他平时在外面怎么玩都无所谓，但就是不能动真格。” “阿姨现在就是担心他会遇到一些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东西的年轻女孩子，利用他心软达成自己的目的。” 第58章 羞辱 程渺渺有那么一瞬间没明白过来，等她脑子转动，明白她话里的意有所指之后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下来，感觉被人在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又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什、什么意思？ 是她听错了还是她太敏感理解错了黄阿姨的意思？ 她有些不太自然地笑了笑，“阿姨，子琛哥不是这样的人，他聪明着呢，不会被人利用的。” 程渺渺忽然觉得刚咽下去的菜苦涩得让人想落泪。 姚夫人微微一笑，“我也相信你子琛哥，但是也架不住外面那些妖精。要是遇到个仗着可怜，又会博同情，心思还多，和他又有点旧情的，那就不好说了。” 程渺渺早放下了筷子，手在桌下绞成了一团，觉得包厢里的空气突然间变得异常的稀薄，让她很难受。脸皮发烫，身体却感觉很冰冷。 说着，姚夫人打开了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信封。 她将信封推到了程渺渺面前，语气温柔还带着些许怜惜，“有些事阿姨也不能做得太过，得顾及程家的脸面，就只能帮你一点点了。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密码我写在里面了，上面钱不多，但足够你安定下来了。” “以后你自己要好好努力，知道吗？” 程渺渺用力地睁着眼睛，不敢眨，生怕自己一眨眼，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下来，那样会更丢人。 “阿姨，多谢你的好意，但是我自己能赚钱。我不——” 姚夫人轻轻打断了她的话，语调从头到尾都没变过，还是那么的温柔，可话语里却掩饰不住的高高在上，“我都知道，你现在在一家早餐店帮忙，下午会到咖啡店上班，哪怕你打两份工，可那点工资有什么用？连你以前吃一顿饭的钱都不够！” “做人啊，还是不要太高估自己的好。既然你现在还不想回程家，那这点钱就拿着，其实子琛手里也没多少钱，他还不如我呢！” 程渺渺强忍着心中的耻辱感，死死咬着牙关，极力不让自己出丑，她一字一句，从牙缝里将话逼出来，“阿姨，子琛哥只是基于我们曾经相识一场，想要帮帮我而已！” “我已经跟他说过了，让他专注自己的事，不用操心我的事。阿姨你也不用太担心他，子琛哥只是心肠好，就算是路边的流浪猫流浪狗他都会救助，更别说是我了。他只是在可怜我而已。” 姚夫人轻叹了一声，“是啊，他现在是在可怜你，可是男人啊，总是可怜着可怜着，就生出不该有的感情来了。” 程渺渺用力扣着自己的双手，“阿姨放心，不会的。” 姚夫人适可而止，脸上的笑容始终没变过，看上去就是一位脾气温和又亲近的温柔长辈。 她又给程渺渺夹了菜，怜爱地催促着：“快吃啊，多吃点，你要是不回程家，以后可就少有机会吃到这里的菜了。” 要不是先前的一番话，程渺渺听了当真会以为她在暗示自己早点回程家，不用在外面吃苦，她是在心疼自己。 可现在，她知道这个以前每次见到她都会慈爱关心她，夸赞她的阿姨不过是在拐着弯提醒她不要痴心妄想攀上她的儿子。 “快吃啊，是不喜欢吗？要不要换几道菜？” 程渺渺伸出手微微有些颤抖地夹起碗里的菜迟缓地放到嘴里，麻木的咀嚼着，味同嚼蜡，还伴随着一阵恶心感。 她另外一只手按压着自己的胃部，强迫自己吞咽下去，扯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喜欢，阿姨点的菜都很好。” 姚夫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喜欢就多吃点，吃不完可以打包带走，不要浪费！” 看着坐在对面的人，面孔依然是那张熟悉的面孔，三年的时光似乎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还是那么的雍容华贵，那么的优雅可亲。 可这一瞬间，程渺渺觉得自己又似乎回到了监狱里，里面的大姐头狰狞地笑着，咧着嘴，将她按在地上，扒光了她的衣服，对着她极尽羞辱。 她以为离开了监狱就能摆脱这种羞辱，原来不是。 最后是怎么吃完那顿饭，又是怎么走出来的，程渺渺已经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她踉跄地走出来，站在门外，明明阳光猛烈，晒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热，只觉得浑身冰凉。 她开着电驴往咖啡店走，一路上总觉得视线模糊，中途还差点撞到了人，浑浑噩噩地想要道歉，可被撞的人看到她却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什么都没说，扭头就跑了。 好不容易来到上班的时候，她呆愣着坐在电驴上，久久一动不动。 “咦，渺渺？你把车停在这里做什么？” 胡雪准时过来，大老远的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等走近了才确定还真的是程渺渺。 她从背后过来，一巴掌拍在了程渺渺肩上，然后把头凑了过去，想逗她一下。 可看到她的脸色自己倒是被吓了一跳。 “渺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胡雪被吓到了。 渺渺脸上看不到一丝血气，眼神也呆呆的，茫然又空洞。 “渺渺，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胡雪焦急不已，一手扶着程渺渺，一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手上感觉到的不是温热，而是冰凉。 她反手贴到了程渺渺的额头上，“你该不会是病了，怎么摸起来这么冰凉？是不是中暑了？快快，你先下来……” 胡雪扶着她下了车，见她自己能站稳，自己赶紧把车停好了再过来扶着她走到一旁，就地坐了下来，眼神焦灼的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双手也摸来摸去的，就是想确认她这会儿是不是好的。 不好的话就得赶紧去医院了。 程渺渺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溺水求救一般地看着她，“小雪，我没有……我没有妄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真的没有，我没有这么想过，我只想好好活着……” 她早就不想了，她什么都不想，她只想好好活着，这都不对吗？ 胡雪看到她脆弱的眼神，心里不由得一酸，下意识的伸手将她紧紧搂抱住，不停地安抚着她：“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我信你，我相信你没有。我们都一样，只是想好好活着而已。” 胡雪的怀抱让程渺渺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她本能地紧紧回抱着她。 第59章 只要自己问心无愧 胡雪半搂抱半钳扶地将程渺渺带到了咖啡店，段江哲还没来，她赶紧将人送进了工作间，让她坐着。 然后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弯腰伸手理了理她湿润凌乱的头发，轻声说：“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准备开店的事。没事的啊，我在呢，我会陪着你的，别担心，有我呢。” 程渺渺听到开店两个字马上就要起身，人都还没有回魂却还惦记着自己的工作。 “哦，哦，要开店了，对，上班了，我得好好工作，不能偷懒了……”不工作就赚不到钱，没钱，下次又会是谁拿钱来羞辱她，觉得她想攀附？ 胡雪看她魂不守舍的，眼神也变得小心翼翼，像极了一只刚受惊过的小兔子，还在忐忑不安着。 她不由得心疼了起来，将她重新按回在椅子上，直视着她，铿锵有力地说着：“渺渺！你听着！你很好，你一直有在好好工作，没有谁比你更努力了！你有在堂堂正正的赚钱，其他人没有资格说你！” 程渺渺抬眸和胡雪对视着，慢慢地，她看到了胡雪眼里的清明，对她的信任和支持。她没有瞧不起她，没有怀疑她，她相信她呢！ “渺渺，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我们不可能让每个人都了解咱们，相信咱们。” “咱们只要问心无愧就好，那么多人，世界那么大，我们只是芸芸众生中再普通不过的一员，哪有那么大的能力去让每个人接纳我们呢？” “所以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堂堂正正做人做事，那我们就能理直气壮，问心无愧了！” 胡雪猜肯定是有人对渺渺说了什么话严重刺激到她了。要是让她知道是谁这么缺德，她一定狠狠臭骂对方一顿！ 程渺渺似乎将她说的话听进去了，眼神终于聚焦了一些，不再像刚才那样茫然空洞了。 她定定看着胡雪，“真的吗？” 胡雪重重地点头：“当然了！不信你到外面随便找个路人问问，他们肯定也是这么说的！因为这就是道理啊！至于有些人不认同，那是因为他们都不是讲道理的人！咱们不跟这些蛮横没素质的人一般见识！” 程渺渺缓慢地点了点头，视线落在某一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渺渺，你先休息会儿，我去忙。待会儿你再出来帮忙好吗？” “好。” 胡雪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工作间。 段江哲见她从里面出来随口就问道：“你在里面做什么，渺渺来了吗？马上就到点了哦！” 胡雪将他拉到一旁低声将程渺渺的事说了一遍。 段江哲紧紧皱起了眉头，“我看八成又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些人来找麻烦了。这些人有病，我都看得出来渺渺压根没想过再和以前有什么牵扯，他们做什么还要来找麻烦？” 胡雪撇了撇嘴，“显摆他们的高高在上呗。” “哼，下次再看到那些人，我们把他们赶出去得了！”段江哲负气地说着。 胡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我成为老板再说！” 俩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事，面面相觑。 “待会儿老板要是来了的话怎么办？” 渺渺这状态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啊！ 段江哲也不知道啊！ “咱们祈祷老板今天不会过来？” “你们干什么亏心事了，要祈祷我不会过来？” 胡雪和段江哲瞬间就僵硬住身体了，然后跟木偶似的慢慢转过身，看到李容卿就站在他们身后，双手抱胸，审视着他们。 “呵呵，老板，早啊！” “不早了，现在都下午了。” 尴尬！ 胡雪和段江哲正绞尽脑汁呢，就听到身后不远处的工作间传来了声响，俩人不约而同地同时扭头，就看到程渺渺走了出来。 “咦，老板，你来了！”程渺渺神色自然地打着招呼。 胡雪和段江哲同时松了口气，暗暗庆幸程渺渺及时调整了过来。 俩人只顾着庆幸，一点没注意自己的异样全落在李容卿眼里了。 李容卿眸光一转，突然在三人额头上飞快的一人来了一下，一点不客气，敲在他们额头上哐哐响！ 毫无准备的，三人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老板！” “清醒了吗？我看你们几个是太松懈懒惰了，今天就把店里里外外都擦一遍，务必擦得干干净净，能当镜子用！不擦干净扣工资！”最后她威胁道。 扣工资！这算是狠狠拿捏到他们的软肋了。 三人敢怒不敢言，也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东西了，赶紧散开干活去了！ 李容卿轻哼了一声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当然了，她自己也没多余的时间想别的，她还得做甜品呢！ 新学了一道，今天就试试，反正有三只小白鼠。 一忙起来果然就没什么心思去想别的了，程渺渺忙得脚不沾地的，干完这个干那个。 李容卿说要把店里里外外弄得干干净净，那就真的要把里里外外弄得干干净净，她可不是嘴上说说，然后睁只眼闭只眼的。 有客人来，胡雪和程渺渺就一个人负责招待，一个人继续忙其他的，过会儿就换着来。至于段江哲也逃脱不掉，照样得擦擦抹抹。不说别的，就说柜台上那些杯子都够他擦半天的了。 等傍晚的时候，三人都累得腰肢酸麻，两只手都微微颤抖了。 “来来来，休息一下，正好来尝尝我新开发的甜品。”李容卿忙了半天也终于把自己新开发出来的甜品做出来了。 三人坐了下来，看着李容卿嘴里说的新品，瞧了半天愣是没瞧出是什么东西。 最后胡雪大着胆子问：“老板，这是什么？” 她实在是看不出来这是什么。 “嗯，暂时就叫冰雪丸子！” “快尝尝！”李容卿催促着，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是什么评价。 胡雪和段江哲已经很有经验了，每次李容卿这个老板琢磨出了什么新品，总是他两个试吃的，很少会翻车。 所以这次俩人也是毫无压力，拿起一旁的银勺子，挖起了一颗圆溜溜的丸子就放进了嘴巴。 第60章 程渺渺最听覃柏深的话了 谁知道俩人下一秒就表情扭曲了起来。 吓得程渺渺赶紧把准备送到嘴边的勺子放了下来，不敢吃了。 “怎么这表情，很难吃吗？”李容卿问。 难道翻车了？ 胡雪赶紧抓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把嘴里奇奇怪怪的味道压了下去。 “老板，你这都做的什么呀，又苦又涩，好像又有点甜，又有点咸……”这到底是什么味道的食物？ 老板手艺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段江哲一脸便秘的表情。 李容卿单手托着下巴，“嗯，应该是我在做的时候没把握好量，调味放多了。” 胡雪和段江哲默默对视了一眼，什么也不敢说。 “行，我再改进一下。”李容卿端起盘子扭身回了工作间继续琢磨自己的新品了。 “哎，让渺渺逃过一劫了。”胡雪眼神幽幽地看着程渺渺。 程渺渺抿唇笑了笑，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老板可是很少有翻车的时候啊，这次她到底想做什么呀，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谁知道呢？等她做出来咱们就知道了。而且你别忘记了，这新品一天没做好，咱们就得继续当小白鼠！”胡雪说着双手合十举了举，嘴里喃喃自语着：“希望老板的新品下次是完成的状态，而不是试验状态。” 段江哲则是安慰程渺渺，“渺渺，你别怕，老板手艺很好的，基本不会出错。这次……嗯，估计是意外。” 胡雪也赶紧放下了手，郑重地点着头：“对，这次是意外，下次肯定不会这样，你大胆的试！” 程渺渺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说了，心里一暖，心头的阴霾消散了些许，沉重感也减轻了一些。 是啊，其实没关系的，就像小雪说的，他们做好自己的事，问心无愧就好。世界这么大，人这么多，怎么能奢望每个人都能理解自己，了解自己，信任自己呢？ 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来往了，她就当……就当是被狗咬一口了！ 程渺渺趁着休息的时间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到姚子琛的对话框，顿了顿，然后选择了删除拉黑。 黄阿姨这样做说起来也是帮了她，她本来就不想和过去有牵扯，他们还总不听，现在好了。 “欢迎光临！” 程渺渺听到声音，连忙收拾好心情，脸上扬起笑容，去招呼客人了。 程茜舞则是将自己的打算跟父母说了。 程父程母听完她的话，看着她，眼神欣慰，想到让他们忧心不已的程渺渺，眼里又染上了愁色。 程母心想，渺渺为什么就不能像茜舞这样懂事贴心呢？要是她能像茜舞这样，那他们一家就能和和睦睦，幸福快乐的一家团聚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唉，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些呢？ “你想好了？真的决定这样做吗？”程父看着女儿问，眼神带着深意。 程茜舞看出来了，不过她没放在心上，扬唇笑着，“爸，我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了。我们总不能真的由着渺渺在外面胡闹。以她现在的态度，想让她回来怕是不太可能，我们又不能绑着她回来是？” 顿了顿，她才又说道：“渺渺最听柏深哥的话了，只要柏深哥出面，她不会不听的。” 程母听到这脸上多了几分纠结迟疑，“茜舞，可是万一渺渺她……影响到你和柏深怎么办？” 这几年，柏深和茜舞的关系，大家都肉眼可见，私底下几乎都是已经默认他们是一对，只等待合适的机会就官宣了。 渺渺以前对柏深的心思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茜舞现在让柏深把渺渺弄到他公司去，这不是近水楼台吗？万一渺渺又做出什么难看的事情来，影响到她和柏深的感情怎么办？ 程茜舞伸手握了握程母的手，柔声说：“妈，我相信柏深哥，也相信渺渺，经历过这么多事，我相信渺渺已经成熟起来了。她不会的。” 程母欣慰又心怜。 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什么都想着别人，她该多想想自己才是。 “这事柏深同意吗？”程父问。 “爸，我已经和柏深哥商量过了，柏深哥一开始确实不太愿意，不过后来我说服了他。另外我也想借此机会让柏深哥好好劝劝渺渺，她现在还年轻，其实可以回学校继续念书的。” 提到这件事程父突然问：“她的学籍还在，我记得当年她高考成绩还可以，让她重新学习，再考一次是不是也可以？” 程茜舞微微一笑，“当然可以了。” “这件事就交到你去办，柏深如果愿意费些心思说服渺渺也是好事。”他叹了一声，“反正现在我们说什么她都不肯听，是怨怪上我们了。” 程茜舞满脸愧疚，“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那我理应纠正。爸妈，你们放心，我会把渺渺拉回正轨上的。” 想到现在程渺渺的性子，程母有些心疼程茜舞了，“只是这样一来你就辛苦了，渺渺这孩子估计会说很多难听的话……” “妈，没关系，我不会当真的。” 程母再次庆幸自己找回了亲生女儿。 当年刚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她心里说实在的，是有些抵触的。特别是了解到亲生的女儿成长的经历之后。 可没想到这个女儿倒是给了自己很大的惊喜，反而是养在身边的渺渺让她失望了。 正说着，程思远回来了。 一看到他程父就不由得眉头一皱：“你又上哪玩去了？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现在是念书的阶段，把心思放在读书上，别一天到晚地跟你那些所谓的朋友的朋友到处闹！” “哎呀，爸，你又来了！我就是出去玩玩而已，又没有干别的。” “你看看你头上那头发，明天给我染回来！”程父看到他满头的绿色头发就头疼。 “我不！我才刚染的！”不等程父骂人，程思远就冲上楼了，根本不给他教育的机会。 程父气得伸着手指着他离开的方向一阵哆嗦，最后把气撒在了程母身上，“都是你惯出来的毛病，你看他身上哪里像一个学生了？” 他甩袖而去。 程母委屈得很。 每个孩子都有叛逆期，这能怪她吗？ 程茜舞连忙安慰道：“妈，爸就是一时生气，你别把他说的话放心上。思远那，我会去说说的。” “好好好，现在他就还稍微听听你的话，我跟你爸是管不了他了。” 第61章 把程渺渺安排进总裁秘书室 程茜舞来到程思远的房间，敲了敲门，得到允许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果然就看到程思远躺在床上捧着手机在玩游戏。 程茜舞也不打扰他，而是在一旁坐了下来，直到程思远打完一局游戏。 “姐，你看到我玩游戏怎么不说我，怎么不制止我？” 程茜舞好笑地说：“这有什么好说的？你这个年纪，谁不爱玩？现在这个时代，谁家男孩子不玩游戏的？” 这话可真是说到程思远的心坎上了。 “就是啊，现在谁不玩游戏啊！可爸妈就是穷紧张！连我染个头发都要说！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 “爸妈只是担心你，他们做父母的，担心自己的孩子是人之常情。你要是不想听，当着他们的面你答应着就是了。” “你现在长大了，爸妈也不可能拿你当个三岁的孩子那样管教，你跟他们顶嘴有什么用？”程茜舞伸出食指轻点了一下程思远的额头，嗔着说道。 “哼，我就是烦他们什么都要说！他们不让我染头发，我就要染，多好看啊！” 程茜舞盯着他满头的绿发看了会儿，建议道：“绿色的太扎眼了，而且寓意也不好，你明天换个颜色。” “换个颜色爸就不会说了？” “总比你染个绿色好，你染了个绿色的，你又是个男孩子，你希望别人说你喜欢戴绿帽子啊？” 她这么一说，程思远好像才想起绿帽子这回事，顿时也觉得不太好了。 “那、那我干脆染回黑色好了。” 程茜舞莞尔一笑，“倒也不用，既然都染了，那就染过瘾。反正爸都骂你了，要不然下次你染，还得再挨骂。” 程思远一听，哎，是这个理！ 他高兴地一拍双手，“就这么办了，还是姐你最好了！” 程茜舞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是我弟，我不对你对谁好？” “好了，我先回房了，你不要玩太晚了。”她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我再玩两局就收手！” 程茜舞也不再说什么，离开了他房间。 覃柏深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既然答应了程茜舞在公司里给程渺渺暂时安排一个职位，他第二天就让特助去办这件事了。 特助有些发愁。 安排职位，程渺渺小姐那样的情况安排什么职位合适，这是个大难题啊！ 他们这里，就算是前台，学历最低也是重点大学出来的，再往上就更不用说了。 职位高了不合适，低了也不合适，重要的不行，太过没有存在感的也不行……发愁。 特助想得头都要秃了，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就是……他担心自己会被削。 覃柏深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特助，“啪”的一声合上了文件，冷声问：“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好主意？” 秦特助眼观鼻，鼻观心，“是的，我觉得这是最适合程渺渺小姐的职位了。” 总裁特助秘书！ 看，总裁特助秘书，重点是总裁的，凸显出了这个职位的重要性！ 再者，特助秘书，说白了就是负责一些非常日常杂碎的事情，基本接触不到重点项目和工作，说难听点就是打杂的。 只不过打杂的对象是总裁秘书室，总好过在下面其他部门当小妹。 起码在秘书室没人敢欺负她，嘲笑她。再下面就不好说了。 这样一来不就完美完成程茜舞小姐拜托总裁办的事了吗？ 任何人都挑剔不出来毛病啊！ 他觉得总裁应该褒奖他才对！ 覃柏深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了，冷笑了一声，“怎么，你还想我夸你做得好不成？” 秦特助很是谦虚，“不敢不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覃柏深眉心跳了跳，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将秦皓提拔上来当特助不是为了帮助自己处理公事，让自己更舒心的。相反，有时候感觉更糟心了。 像现在。 但他又不能指责他做的不对。 感觉老板对这个安排似乎并不满意，秦特助试探地问：“那我再想想？” 覃柏深往后一靠，手里把玩着钢笔，垂着眼眸，“算了，就这样安排！你尽快办好这件事。” 秦特助点了点头，准备退出去了。 刚走出门又想起了一个问题。 总裁刚才的意思是让他去跟程渺渺小姐说这件事吗？ 秦特助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安排，并且表示理解。 总裁让他尽快办好这件事，他当天下班就来到了咖啡店。 程渺渺不认识他——他是当年程渺渺进去之后才应聘进远扬企业，成为覃柏深特助的。 对于程渺渺这个人仅限于知道她是程茜舞小姐的妹妹，但貌似不是亲生的，和他们总裁过去关系似乎也还行。 更多的他就不清楚了，也不觉得自己需要特别了解，这不是他的工作范围。 程渺渺把他当普通客人对待了，他来也没着急着一坐下就说正经事，也把自己当普通客人，点了一杯咖啡，一份甜品，慢慢品尝。 等咖啡喝得差不多，甜品吃完，程渺渺过来收碟子的时候他才冷不丁地介绍起了自己。 “你好，程小姐，我姓秦，是覃总的特助。今天过来是有一件正事想要跟你谈，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给我一点时间？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等你下班之后再联系你。” 一听到覃这个姓，程渺渺就有些生理性的抵触，再听到他说自己是覃总的特助，她就知道他是谁了。 态度一下子就冷淡了下来。 “如果是和你们总裁有关的，那我觉得没必要说。我和你们总裁其实并不熟。” “程小姐，这件事和你有关。” 程渺渺轻蹙了眉头，不解地看着他。 “是关于你工作的事。” 秦皓的意思是关于让她去远扬企业上班的事，但是程渺渺就理解成了覃柏深有威胁她现在这份工作的意思。 她知道，只要他想，他有一百种办法搅和她现在的工作和生活。 于是她彻底冷下了脸，“你结账之后先出去，我在外面跟你说。” 秦皓点了点头，很快就结账起身走了出去。 程渺渺跟胡雪说了一声，也走了出去。 第62章 出事了 程渺渺推开门走了出来，秦皓站在咖啡店屋檐下，见她出来，转了个身面对她站着：“程小姐。” 知道他是覃柏深的人程渺渺就没办法对他有好脸色了，特别是知道他又是来打扰她平静生活的，就更加不会有好脸色了。 “说，有什么事。” 秦皓也不是没眼力劲的，当然看出来她脸色不好了，也不多废话，直奔主题。 “是这样的，覃总让我在公司给你安排了一个职位，希望你能辞掉咖啡店和早餐店的工作，到公司上班。” “待遇方面你不用担心，基本和公司中层管理员工资持平，其他的福利该有的也都有。” 程渺渺听了之后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冷笑着：“我一个坐过牢，只有高中学历的人，何德何能进远扬企业，拿的还和中层管理员一样的工资？” 不等秦皓说话，程渺渺又说道：“我实在是没资格，不配进远扬企业这样的大公司上班，劳覃总费心了，我心里感激不尽。” “但是我觉得我还是适合做些普普通通的工作，所以我不会辞职，也不会到远扬企业上班的。” 她会拒绝这倒是有些出乎秦皓意料之外了！ 他以为只要他提出这个建议，程小姐会很高兴的接受。 毕竟就像她说的，她这种经历，能到远扬企业上班还真的是托了和覃总还有程茜舞小姐的福。 没有这俩人的开口，她还真没资格，更加不可能拿到这么好的工资，还直接进秘书室。 现在她不仅拒绝了，听刚才她的语气，他怎么有种她在嘲讽他们的感觉？ 秦皓很快就把自己这点讶异收了起来，表情认真，“覃总觉得你有资格，你就有。” “谢谢覃总的好意，但我不需要，我觉得我现在的工作很好，我很喜欢，很满意。” “所以？” 程渺渺扯出了一抹假笑，“所以我很感激覃总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心领了。” 也就是说她不接受这个工作的安排了。 秦皓有些为难了。 老板让他办妥此事，程小姐不接受这个安排，那他就没办法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啊！ “程小姐是对哪里不满意吗？你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我是覃总的特助，一般情况下我也能做主。” 程渺渺发现他们这些人真的听不懂别人的话，是不是这些人都这样，面对不如自己的人时，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永远不会考虑到别人？ 她以前也是这样吗？ 程渺渺反思了一下。 “我没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我说了，我对我现在的工作很满意，我也很喜欢，我没有换工作的打算。” “覃总的心意我心领了，我真的很感激，但也真的不必麻烦了。你回去照实说，覃总会明白的。” 她不知道覃柏深突然发什么疯想让她去他公司上班，但她相信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主动退让了。 结果她还这么不识好歹，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再在这件事上费心神。 她这么说秦皓就没办法了，他总不能强迫她接受。 所以他很快就冲着程渺渺点了点头，“好的，这件事我会跟覃总汇报的。抱歉，今天打扰你了。” “没关系。” 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她就行。 程渺渺看到秦皓上了车这才转身走回了咖啡店。 “渺渺，那人是来找你麻烦的？”程渺渺一进门，胡雪立马就凑了上来问。 “不是，他就是过来问我点事情，我都跟他说清楚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 胡雪虽然挺好奇的，但也没有追着问，“那就好。” 程渺渺没有太过把这件事放心上，她对覃柏深的了解确实没错，可就是她没想到这件事背后的主谋是程茜舞。 如果只是覃柏深自己动了这心思，程渺渺不识好歹地拒绝了，以他的性子确实是不会给程渺渺第二次机会。 可这是程茜舞拜托他的事，而他答应了。那他就容不得事情出差错了。 程渺渺安心日子才过没几天就又起波澜。 这天她照常来咖啡店上班，还没有走到咖啡店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店前好像围了人，她的心猛地一突，小跑了起来。 “请问出什么事了，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程渺渺没有直接进店，而是在问围在外面的一个女孩子，假装自己是路人。 被问的女孩子其实也是凑热闹的，听到有人问，以为是自己一样，立马跟找到了同盟似的，叭叭叭说了起来：“就是这家咖啡店啊，这店挺有名的呢，最近听说他们店招了个新员工……” 听到新员工这三个字，程渺渺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一颗心不由得突突了起来。 “新员工怎么了？” 说得正兴起的女孩瞥了她一眼，“你怎么比我还八卦，别急，我正要说呢。” 她神秘兮兮的，“听说这个新员工是刚出来的！你知道刚出来是什么意思吗？” 女孩表情夸张了起来，“就是刚坐完牢出来！我的天啊，这咖啡店看着这么时尚有品位，竟然聘请了一个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人当员工，这太可怕了！” 程渺渺就跟被人兜头用铁锤狠狠敲了一下，脑袋开始胀痛，嗡嗡嗡的叫了起来，眼前漆黑了一瞬间，她就什么都听不见，看不清了，脑子来来回回地响着一件事。 她坐过牢的事被人发现了！ 旁边的女孩子说着说着扭头就看到她神色不对，还以为她和自己一样是在同仇敌忾呢。 “是，你也觉得这店太过分了对？怎么能聘请一个刚坐过牢的人当员工呢？谁知道这个员工到处犯的什么事进去的？” “谁知道这员工有没有改过自新，万一没有呢？万一在上班的时候她突然发癫，伤了客人怎么办？” “这多可怕啊，这种人怎么能到这种地方工作呢？万一她还是个反社会的人，那就更可怕了，这里可是商业中心啊！” 女孩喋喋不休地说着，程渺渺张着嘴，想大声反驳，她不是，她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伤害别人！ 可她就跟条搁浅了的鱼一样，徒劳地张着嘴巴，拼命地想活下去，可离开了水，只有死路一条，任凭怎么努力都是白费功夫。 第63章 必须给一个交代 程渺渺想离开，双脚却跟被钉在了地上一样，挪动不了半分。 她想反驳，辩解，喉咙却紧缩着，嘴巴无声地来回张着，发不出一点声音。 周围都是人，可周围好像又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她一个人被遗忘在世间，孤独，彷徨，无助，惊恐。 她无法自救，也无人可救她。 恐惧如潮水一般朝着她汹涌袭来，眼看着就要吞噬掉她…… 关着门躲在店里的胡雪和段江哲也被这突发的情况打乱了节奏。 一开始只是一两个，在店外鬼鬼祟祟的，他们也没放心上。 慢慢地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因为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有些直接进店一点不客气的直接质问起了他们。 他们听到这些人的质问是又惊又疑惑。 外人怎么会知道渺渺的事？ 刚开始他们还能应付，镇定地敷衍了过去。 可人一多，质问的声音也跟着多了起来，不讲道理的人也是，非逼着他们给一个明确的答复，逼着他们承诺要辞退渺渺！ 这简直就是笑话！ 最后没办法，他们只能重新挂上休息的牌子了，也通知了老板，现在就等着老板过来再处理了。 胡雪和段江哲也一直在担心程渺渺，俩人反应过来之后就给程渺渺发了信息，却一直没收到回复。 等俩人打电话过去又没人接，都开始担心程渺渺是不是已经过来了。 所以胡雪在店里也一直注意着外面的情况，只是程渺渺刚来的时候在那些人后面，胡雪在店里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身影。 等有些人觉得没意思，离开了，这才将程渺渺的身影暴露了出来。 段江哲冲了出去，冲到程渺渺身边一手搂着她，一手将她的头埋在怀里，然后护着她不管周围的人重新回到了店里，关起了门。 回到店里段江哲才将程渺渺松开，“对不起啊，渺渺，刚才是事情紧急我才迫不得已对你做出这种动作的，你别在意。” 程渺渺缓缓地摇了摇头，有些木讷。 胡雪担忧地看着她，“渺渺，你别把那些人说的话放心上。我觉得这事有古怪。咱们这店虽然是有些名气，但也不是什么网红店。而且我们店自己的事，外面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觉得奇怪，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闹起来了？” 程渺渺浆糊一样的脑子听到他们的对话总算是重新开始转动了。 她几乎是立刻地就联想到了覃柏深身上，可是又不太确定。 程渺渺脸色苍白，眼神痛苦又无助，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抱着自己，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好像这样就能感受到些许力量和温暖了。 胡雪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开解她了，半晌才干巴巴地说：“渺渺，没事的，咱们不用管那些人，嗯……等过段时间就忘记了。” 程渺渺在脑海里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轻易被打败了，让自己使劲地往好的方向，往乐观的方向想，可作用微乎其微。 她都不敢想象这会儿有多少人知道了她坐过牢的事。 而且她更害怕的是，那些人万一往深处探究，查出了她在监狱里……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牙齿都止不住地开始打架了。 不会的，不会的，她就是个普通人，不会有人好奇她这些事的，更加不会闲得没事干去八卦她在监狱里过得怎么样了……对，她是自己吓自己了。 程渺渺闭上眼，在心里拼命地催眠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慌乱的心才稍稍的定了下来。 接到消息的李容卿也赶了过来，她过来的时候，咖啡店外已经没什么人了，加上她绷着脸警告了一番，再在外面纠缠她就报警，那些看热闹的人才散开了。 她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三人看到她连忙站了起来，程渺渺更是心虚愧疚得不行，头低着，恨不得埋起来。 “小雪，江哲，你们先去忙，我和渺渺要谈谈。” 胡雪和段江哲偷偷瞄了眼程渺渺，听话地去忙了。 “你跟我来！”李容卿扔下一句话就径直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了去。 程渺渺赶紧跟了上去。 “坐。”李容卿自己在办公桌后坐了下来，招呼程渺渺也坐下来。 程渺渺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慢慢坐了下来。 李容卿表情严肃，双手交握着放在桌上，直视着程渺渺，“渺渺，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相信你自己心里也已经有个数了。” “这件事因你而起，现在看来已经影响到咖啡店的正常经营了。” 程渺渺来工作的时间还不算长，不过李容卿确实是挺喜欢她的。 她工作态度认真负责，不管让她做什么她都没有二话，完成度也很好，关键是稳得住性子，不急不躁，她很喜欢这样的员工。 “对不起，老板，我……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程渺渺想替自己辩解，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这件事的的确确是因她而起。 是她给咖啡店，给大家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我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这种事发生，但事情的确发生了。再加上之前的事，我觉得你身上的麻烦好像不会就此终结。” 李容卿探究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带着深深的打量。 当初决定聘用程渺渺的时候她还真没想过事情会变得这样复杂。 她以为她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曾经服过刑的人，她也没细究过她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进去的。 她只是觉得一来她合自己的眼缘，二来她相信自己的判断，最后她觉得她这么年轻，应该有来过的机会。 她有这个能力，所以愿意给她这么一个机会。 可现在看来，她也有大意的时候，不应该没问清楚就招了她。 “渺渺，如果你还想继续在店里上班工作，那就要解决眼前这个麻烦。” “我作为老板，我得先知道在你身上的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得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我才能想办法，你觉得呢？” 第64章 不得不辞退你 事情到了这地步，已经不是程渺渺觉得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了。 她过去三年的经历不是什么值得人骄傲的事，她不愿意提是人之常情。可也不是什么要命的秘密。 她现在说了极有可能会失去这份工作，不说也同样有可能会失去这份工作。 或许说了还有一丝希望，不说，她应该今天就能拿工资走人了。 程渺渺垂着头，又开始绞缠起了自己的手指，视线落在地板上，盯着某一处就不移动了。 “今天的事……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有可能是。” “我也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我都这样避开他们了……”程渺渺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好，漫无目标地胡乱说了起来。 “程家，你知道程家吗？就是搞食品发家，后来又涉及房地产，现在以医疗医药和器械为主的那个程家……” 李容卿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个程家她当然知道，在北城生活的人，多少也了解这些本地大企业。 程家，程渺渺……她不会是和程家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是程家的养女——哦，一开始不是的，我以程家千金的身份生活了将近十八年。” “可几年前偶然发现我原来不是程家亲骨肉，是当年医院出了差错，导致我和程家真正的女儿错换了。” “我养父母找回了自己的亲骨肉，也没把我这个假千金赶走。我以为他们还是爱我的，就算他们更爱刚找回来的亲女儿也没关系，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程渺渺抬起了头，看着李容卿淡淡的笑了笑，眼里似乎有水光闪过，“可他们哄骗我，把我推了出来给他们亲生女儿顶罪。” “犯了错的人明明是他们的亲女儿，可他们不舍得，他们就把我推了出来，用养育之恩要挟我，你说我能怎么办？” 李容卿心里微微一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故事。 渺渺竟然是替人顶罪才坐的牢！ “他们说是就是，我就当是还了他们的养育之恩。我出来后我就没想过要回程家，我想重新开始生活，苦一点，累一点也没关系，我只想安安稳稳的。” “可他们好像不太愿意，可能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李容卿紧紧皱起了眉头，不太理解：“他们是想逼你回去？”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李容卿细想一下大概也能猜到这些人的心理了。 说是愧疚，想弥补，其实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 伤害的人总希望被伤害到的人接受自己的道歉，补偿，这样一来，伤害的人就能心安理得了。 “你不想回去？”李容卿忍不住问。 程家，真正的上流社会人家，就算不是亲生的女儿，可养了这么多年，总不至于会亏待——呃，想到顶罪的事，李容卿又不确定了。 程渺渺歪了歪头不解的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回去？我本来就不是程家的亲生骨肉，现在我也成年了，我可以自己独立生活。” 李容卿沉默了。 确实是这个道理。 李容卿想了想直白的说道：“渺渺，现在我还能再给你机会，让你继续留在店里，但是我希望你能自己解决这件事。” “当然了，我也会留意事态的发展，如果事情可以到此为此，那皆大欢喜。” “可如果你最后没办法解决，事情反而越闹越大，影响到咖啡店的经营，那到时候我就不得不辞退你了。” 她是挺喜欢渺渺的，可是她们的交情还没到让她为了程渺渺惹出来的麻烦竭尽全力帮她解决的程度。 这些事因她而起，就该由她去解决和负责。 程渺渺既高兴又不安。 高兴的是她还有机会继续留在店里上班，不安的是她其实没什么信心解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解决，该说的话她都说了，还说了很多遍。 该做的——她自认从她出狱到现在，她做的一切都足以表明她的态度了。 可根本没人把她当回事，她还能怎么办？ 让她就这么放弃这份工作，她也不甘心。 程渺渺缓缓的点了点头，眼神闪烁了一下，带着不确定，“好，我会试试的。” 李容卿也看出来她的不自信了，但这件事她真的帮不上她。 她也不是什么背景强大的人，只是一家咖啡店的老板，另外还有一点自己的事业，是没资格跟本地豪门硬刚的。 想了想她建议道：“你要是有朋友有这个能力的话，你去寻求帮助或许也可以。” 程渺渺闻言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朋友，谁愿意为了帮她得罪覃柏深啊！ 这么想想，自己前半生也挺可笑的，有那么好的资源她不好好利用，充实自己，提升自己的能力。 反而一天天就知道玩，逛街购物，追着覃柏深跑。 但凡她以前把放在覃柏深身上的心思用来经营自己的交际圈，今天或许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连个求助的对象都找不到。 想奚落嘲笑她的对象倒是一抓一大把。 “今天不如你先休息一天，顺便静下心来想想办法。” 李容卿建议，她继续留下来工作，万一遇到什么激愤的人冲动之下做出了伤害她的事就麻烦了。 程渺渺想了想很快就点了点头，明白她的顾虑。 她自己也不想给店里，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趁着现在外面恢复正常了，程渺渺低着头离开了。 她也不敢让赵红两母子知道这件事，躲回到了隔间，缩在单人床上，也不开灯，任由黑暗包裹着自己。 想来想去她也没能想到什么好办法，最后自欺欺人地跟自己说今天的事或许只是例外，明天或者过两天就没人记得这件事了。 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是，哪会有人惦记着她啊。 最后她成功说服自己了。 可事情的发展哪里会如她想的这样，下午这件事就被人捅到了网络上！ 上了网络的事，一经发酵，马上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第65章 无人理解 程渺渺是接到胡雪的电话才知道这件事的。 她走了之后咖啡店就慢慢恢复营业了，后来确实也是有人过来。 但胡雪和段江哲俩人在咖啡店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十天半个月的，而是有几年了，是老员工，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 那他们肯定不是那个据说是刚从监狱里面的员工了，自然也不会被刁难，倒也相安无事。 不过今天的生意确实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胡雪闲着，加上心里烦闷就拿了手机出来，想暂时放松一下，没想到上网才发现，咖啡店的事已经传到网上了！ 她第一时间就给程渺渺打电话了，这事可瞒不住！ 而且越早知道，越有时间做好准备，去想应对的法子啊！ 程渺渺知道闹到网上的时候也慌了，结束通话之后就赶紧上网去看了。 可她这破手机，转半天才打开软件，又转半天她才终于看到了，一打开热搜进去，顿时就两眼一黑！ 显然这个话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也能引发大规模的讨论。 话题下的评论，随便一拉，入眼看到的几乎都是抵触，偶尔有几条客观的评论也很快就被淹没在众多批判评论中。 【这咖啡店老板脑子有坑？这么多人找不到工作，偏要请一个刚坐完牢出来的人？没点猫腻我不信！】 【盲猜这个咖啡店老板是个猥琐男人，看上这个刚坐完牢出来的女人了。搞不好就是用身体换的机会！】 【天啊，这是真的吗？我前几天才刚去这咖啡店消费了，当时给我服务的该不会就是那个刚坐完牢出来的人？】 【晦气！恶心！谁要一个坐过牢的人服务啊，谁知道哪天这人是不是突然就发疯，逮着上门的客人就砍谁负责任？】 【大家一起来抵制这个咖啡店！】 【坐过牢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好人能去坐牢？坚决抵制！】 【坐过牢的都罪该万死，犯罪进去的人就不应该再出来！】 程渺渺颤抖着手将手机翻了过来，没有勇气再看网友的评论。 那些话跟用刀子刻在了她脑子里一样，怎么都擦不掉，每看清一个字，她的脑袋就疼一下，疼得她的视线都开始模糊了。 她倒在了自己的小床上，将自己的手塞进了嘴巴里，用力地咬着，睁大了眼睛，泪水凝聚在眼眶迟迟不肯落下，只发出了小兽嘶鸣一般的呜咽声。 程渺渺双手抱着双腿，极力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头深深地埋在其中。 黑暗中只看到她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偶尔传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悲鸣。 何安也在网上看到了这件事，一开始他也没联想到程渺渺身上，刚看到标题的时候还想着这人的经历倒是和渺渺很相似。 可点进去看到咖啡店他才明白过来，不是相似，说的根本就是渺渺，这咖啡店分明就是容卿开的那家！ 他给容卿打了电话，知道了今天咖啡店发生的事。 他心里很担心，瞒着自己的妈妈跑了过来。 “渺渺，渺渺……你在吗？”何安开门进了早餐店，边往后面小院走，边试探地叫着。 在隔间的程渺渺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吓得她赶紧坐了起来。 她胡乱的擦拭了一把自己的脸，红肿着眼先是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接着才真正回过神，猜测是何安哥过来了。 “何安哥，我在呢，你怎么过来了？” 程渺渺一边回应着，一边胡乱地用双手顺了顺头发，又扯了扯衣服，抹了一把脸，觉得自己应该看不出来什么来了，这才走了出去。 何安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脸上虽然在笑着，可是眼睛却像是在哭，盛满了伤痛。 何安也跟着难受了起来，在心里狠狠地将网上那些不明真相就随意下定论的人臭骂了一顿。 他们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却在网上大放厥词，丝毫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给别人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他们自诩正义的使者，实则却是暴力者。 “网上的事我也看到了，你……那些人根本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你不用把他们说的话放心上。我们都相信你为人的。”何安眼神真挚地看着她，语气真诚。 朴实无华的安慰让好不容易才勉强稳住自己情绪的程渺渺突然一下子就崩溃了，委屈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何安哥……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啊……” “他们要我报恩，我报了，我现在只想安稳的生活也不行吗？我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他们要这样对我？他们是不是非要逼死我才肯罢休？” 何安迟疑了一下才走了过去，心无杂念地伸手将她抱入怀里，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无声安慰着。 程渺渺双手揪着何安胸前的衣服，将头埋在他怀里大哭了起来，狠狠发泄着内心的痛苦，愤怒和不甘。 何安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安慰开解她，现在他才觉得自己嘴巴实在是太过笨拙了，连安慰人都不会。 要是老三在这，他肯定有办法，不然老二也行，他嘴巴最会说话了，三兄弟就他嘴巴笨，脑子也笨。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在这个时候给予程渺渺一丝温暖和支持。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一手抱着她，一手缓缓的、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头，没说话，只是动作间却带着浓浓的安抚的意味。 哭着哭着，程渺渺神智都有些恍惚了起来，好像自己回到了身份还没有被揭穿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不缺爱，她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有疼爱自己的爸妈，大哥虽然经常在国外，可打电话回来的时候也不忘关心她。 弟弟有时候很调皮，可也算乖巧。 可后来她失去了所有，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新生活，是不是马上又要失去了？ 她连这点温暖都留不住是吗？ 想到这，程渺渺更悲观了，不过好歹不再哭得那么伤心了，慢慢停了下来，就是止不住地直打嗝。 第66章 想过澄清这件事吗 何安给她倒了一杯水，在一旁的矮凳上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就是静静地陪着她。 这种时候有个人在身边心里确实会感觉踏实一些，无关其他。 人在脆弱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汲取旁人提供的安全和支持，不管这个人是谁，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程渺渺哭得太厉害，一直在打嗝，最后搞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何安哥，你怎么过来……呃，你怎么过来了？”程渺渺声音有些沙哑地问。 “我看到了网上的新闻。”何安倒也没有隐瞒什么。 程渺渺又沉默了起来。 何安想了想安慰道：“网上的那些话你不用太过在意的，本来就是互不认识的人，管他们说什么。我们都是相信你的，我和我妈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辞掉你的。” 程渺渺苦笑了一下，“何安哥，我是怕我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店是我们开的，我们想聘请什么人当员工是我们的自由。要是觉得膈应，那他们可以不来，我们又不会勉强他们。” 何安是有这样的底气的。 一来他们早餐店开很久了，基本都是熟客，彼此之间很了解，而且都是年纪偏大的人群。 这些人根本就不会管这些事，只要东西干净卫生，好吃不贵，他们就来！ 二来，和他们熟悉的都知道他们家也有一个现在在牢里，要是嫌弃早就嫌弃了！ 就只有那些闲着没事干的年轻人整天在网上拨弄是非，兴风作浪。 房子买了吗？车子买了？工资涨了吗？存款有多少了？自己想要买的东西买到了吗？男女朋友找到了没？家庭和睦不？ 生活中那么多事，那么多目标没实现，不知道把心思花在上面，努力实现，让自己过得更好，反倒在网上隔着屏幕上蹿下跳。 这对自己的生活有什么改善？ 在网上对着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破口大骂自己就能好起来了？ 何安是想不明白这些人的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脑回路又是怎样的。 别人的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坐过牢的人就不能重新来过了，就只能跟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躲起来不见人？ 那他们应该建议国家修改法律，把犯了错要进去的人通通判无期！ 有些错不可饶恕，不能原谅，可有些错是可以被原谅的。 “渺渺，你……有没有想过澄清这件事？”何安问。 程渺渺愣了一下之后很快就摇头了，“他们不会让我澄清的。” 她不想洗清自己的罪名吗？她想，她做梦都想让大家知道当年撞了人逃逸的人不是她，是程茜舞！ 可她说出来有人信吗？她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是程茜舞做的吗？ 哈，别说信了，他们只会觉得她恶劣，程茜舞都不计较她替她在程家享了十几年的福，还愿意接纳她了，她不但不感激，还要给程茜舞泼脏水。 简直就是不可救药。 他们只会觉得是她在嫉妒程茜舞，胡乱攀咬，然后会更加厌恶她，更加怜惜同情程茜舞。 更别说，程家和覃柏深能让她把事情说出来？ 不可能的！ 而她拿什么跟程家，跟覃柏深斗？ 她现在连好好生活都没办法做到，还谈什么洗清自己的罪名啊！ 何安紧紧皱起了眉头，他也了解一下这个程家，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他们不想自己的亲生女儿坏了名声，就肯定会拦着渺渺，继续隐瞒真相的。 这样一来渺渺想澄清确实很难。 有钱人，钱一花，制造舆论，普通人根本比不过。 “那你想到要怎么办了吗？” 程渺渺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再不济咱们就当没事发生过一样，反正网上这些热闹，他们看看就算了，不会关注太久的。” 何安想了想也说道：“倒也是，网上天天不知道有多少事呢，网友忘性也大，或许过两天就忘记这件事了。” “何安哥，我没事的，你回去忙！” 何安过来就是想确认一下她人有没有事，现在看她没事，好像也冷静下来了，也就放心了一些。 大晚上的，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跟她一个单身女子待在这么狭窄昏暗的空间里。 对了，何安想起了一件事。 “渺渺，你有打算换新的住所吗？” 程渺渺心一紧，“何安哥，我……我是不方便再住这里了吗？” 何安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你别多想，只是我觉得这地方确实不适合你一个女孩子住，时间长了对身体也不好，只适合暂时过度住一下。” “你现在工作也有两个月了，手上的钱应该够租一套简单的房子了。住的地方条件好些，对你也有好处。该花的钱还是得花。” 顿了顿，他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有帮你留意，有几个我看着觉得挺合适你的。” “地方不大，就是一居室，还有阳台呢，也可以做饭，面积是小了些，但该有的都有，重要的是价格不贵。” “你要是愿意，改天我带你去看看，合适的话尽早定下来，免得被人租了去。” 程渺渺闻言松了一口气。 不是嫌弃她就好，她还以为是何安哥知道了她以前的事，心里膈应，所以不想让她住这了呢。 “那明天我们去看看！” 程渺渺确实是想省钱，住这里红姨不收她租金，她自己是挺愿意缩在这里长住的。 可她也知道这样行不通，她不能长时间占红姨便宜，人的感情不能这样消耗掉。 能租个合适的房子，只属于自己，也挺好。 就是她现在有些发愁，要是咖啡店的工作没办法一直坐下去，那她就少一份收入了……没关系，她再找就是了，实在不行，她到工地搬砖去！ 她有的是力气！ 第67章 有过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北城某个小区，其中一个单元顶楼大平层。 魏文彦从浴室走了出来，一手拿着毛巾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短发，一手走到桌子前拿起了手机，恢复了几条信息才放下手机专心擦头发。 等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他才丢开毛巾重新回到了书房，简单地处理了一下白天没有完成的工作，这才回到卧室。 临睡前照例浏览了一下各大软件上的新闻，看到某博热搜上的话题，他感兴趣地挑了挑眉，点击了进去。 也看到了网友或客观，或偏激的评论，摇了摇头。 不过这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听说她已经出狱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重新适应社会，新生活开展得顺不顺利。 算算，也快到回访的时间了。 才这么想着，自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一看号码，挑了挑眉，滑下了接听键。 “晚上好，典狱长，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手机那头传来了典狱长的声音。 “你还记得之前你来监狱治疗过的那位病人吗？叫程渺渺的，她表现良好，前两个月已经提前出狱了。” “但是鉴于她当初在监狱里的情况，我们觉得还是非常有必要了解一下她出狱之后的生活，看她是否适应。” “再者，我也是有些担心，所以希望你能抽出时间去回访一下，确认一下她现在的精神状态。” 程渺渺这个名字他当然记得了，事实上他刚刚才想起她！ “当然没问题，事实上我刚刚才想到她还有回访的事。” “那就好，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魏文彦轻笑了一声，“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不过我接下来几天有事要出国一趟，恐怕得回国之后才能回访。” “十天半个月的不影响，你先处理自己的事。到时候有什么特殊情况再联系我。” “好的，你放心。” 和典狱长的通话很快就结束了，魏文彦脑海里浮现出了一道异常瘦削的身影。 骨瘦如柴，眼睛大大的，死气沉沉，还不到二十岁，却跟迟暮的老人一样。 眼睛一眨不眨，动也不动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莫名地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因为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生气。 说她是木偶，可她会动，会说，会跳。 说她是人，那时候她身上基本没有了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要么死气沉沉，要么爆发起来就是疯狂的自虐。 她是他这几年遇到的极为极端的病例。 他费了好大的功夫和心思才将她病情稳定下来，又费了将近一年时间才将她拉回到了正常状态。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出狱之后生活正常，她的精神状态应该也能保持一个正常的状态。 可要是…… 魏文彦是一名心理医生，他开的诊所和北城的监狱有合作。 他们会定期给监狱里服刑的人进行心理筛查，出现了心理毛病的也会帮助治疗。 合作已经有几年时间了，每年监狱里出现心理问题的人都不少。 问题或大或小，一般都是服刑人员居多，偶尔也会有工作人员。 两年多前他就接触到一个病人，接触的时候她病情已经非常严重了，出现了严重的自残行为，同时伴随着长时间持续的厌世，自我怀疑和否定。 他检查过后发现她还有拘禁性精神障碍。 棘手的是她并不想配合治疗，相反，还非常的抵触。 甚至可以说她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要治疗的意愿。 他接手之后为此也是愁掉了不少头发，到最后他甚至已经动了给她催眠的冲动。 幸好后来事情出现了转机，他和其他同事到底还是将她拉了回来。 这个病人就是程渺渺。 这个案例说起来还是他的骄傲，他可不能让她出狱后毁了，她得继续好好，乐观，积极的生活才对！ 第二天程渺渺来到早餐店忙活就注意到今天似乎有不少异样的目光在打量自己。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直到有个客人明目张胆地开始刁难她。 “去去去，谁让你端过来的，一个坐过牢的人，这么晦气，你把东西端过来，万一我占上你身上的晦气怎么办？” 程渺渺顿时就僵在了原地。 原本热闹的店一下子被按了暂停键，寂静了一瞬，回过神来之后店里的客人反应不一。 “啊？坐过牢？谁？” “不是真的？请一个坐过牢的人当员工？” “天啊，真的假的，不会有什么危险？” “算了，我们快点吃完走，以后不来了，吓死人！” “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话的？坐过牢怎么了？坐过牢的人就罪该万死，就不能出来工作了？坐没坐过牢影响你什么了？碍你什么事了？”老李今天刚好在，听到这些难听的话顿时就拉下了脸。 “就是，关你什么事？有得吃还塞不住你的嘴巴！嫌弃你就别来啊，这么多早餐店，你上别家吃呗！” 刚挑起事的人不服气了，“什么关我什么事，他们既然开店了，做服务的，我就有来店消费的自由！你不能给客人提供良好的服务，你做什么服务行业？” “坐过牢怎么了？坐过牢就证明这人人品不行，要不然怎么会坐牢？谁知道她会不会哪天心理扭曲，在早餐里偷偷下毒？” 这话一下子就戳中了不少人心里的最担忧的事。 很多人下意识的不喜欢坐过牢的人其实就是觉得坐过牢的人人品道德素质不行。 虽然说出来了，可出来了不代表就真的改过自新了。 万一是没改过自新的，反而更加的反社会，哪天突然就发作了，那肯定是身边的人最先遭殃啊！ 在早餐店上班，还真的很有可能会发生这人说的事！ 万一这人在豆浆里，在粥里下了毒……那后果不敢想象！ 这么一想，除了几个熟客，其他客人都开始骂骂咧咧了起来，确定这人是程渺渺之后，有些偏激的甚至想直接动手！ 何安见状连忙走了出来，挡在了程渺渺面前。 第68章 再闹事就报警了 “如果你们还在这里闹事，我就报警了！”何安冷着脸，一点也没退缩。 一听报警，吵吵嚷嚷的人冷静些许，还是有点忌惮的。 “算了算了，这样的店以后我可不敢来了。” “就是，非要找个坐过牢的人来当服务员，这是什么臭毛病，爱好特殊，该不会这老板也是个变态？” “走走走，太可怕了，以后都不来了！” 除了几个熟客，其他人就算有迟疑的，见那么多人都走了，也坐不住跟着起身走了。 有几个还浑水摸鱼，账单都没结就跑了！ 只不过几个熟客也没了吃早餐的心情，一大早的，就来了这么一件事，谁还有心情啊，哪怕跟他们无关，可到底也被影响到了。 几个人快速吃完结完账就走了，也没说什么。 最后就剩老李还坐在那。 程渺渺愧疚不已，眼眶红红的，她侧过头飞快地伸手抹了一下眼角，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红姨，何安哥，都怪我，我不知道会闹成这样，我以为……” 赵红倒是乐观，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管他们做什么！你可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明明是这些人不辨是非。” “走就走，我还能偷偷懒，歇息会儿，不用累得跟牛马一样。” 何安也没把这事放心上。 他们是请了个刚出来的人当员工，那又怎么样？做什么坏事了吗？破坏社会稳定了吗？偷鸡摸狗了吗？ 都没有！公序良德也没有违背，既然这样，那就是他们的自由。 食客有选择来和不来消费的自由，但他们无权干涉早餐店该聘用什么人来当员工！ 他们只要不做违法，违反道德的事那就没错！ 老李倒是淡定，不慌不忙地把自己的早餐吃完，还擦了擦嘴巴，这才说道：“渺渺，你红姨说的对，这件事你用不着放心上，那些人就是闲着慌，过几天就忘记了。” 赵红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冒出了个念头，把大勺子一扔，“嘿，我看干脆我们就放假几天休息好了。” “这一年到头，忙个不停，也没个时间休息。这早餐店一做就是二十几年，我这大半生都耗费在这了。” “儿子！咱们休息几天，出去玩玩！就去你弟上学的地方怎么样，顺便看看你弟。” 提到小儿子，赵红就忍不住念叨了起来。 “你说你弟，别人家的孩子，一放假就往家里钻，你弟倒好，短的假期不回来，长假期也不回来，他是不是把这个家忘记了？小没良心的，白眼狼……” 老李一听也觉得她这个主意很不错！ “哎，这个主意好啊，你们两母子这么多年一直没怎么休息过，平时舍不得，现在既然有人闹事，那你们干脆避几天。不用闹心，还能趁机出去散散心，多好啊！” 这么一说，何安也心动了起来。 就是…… 他望向了程渺渺，“渺渺，不如你也跟我们一起！” 程渺渺有些傻了。 怎么就说到休息放假出去玩了？ 话题转得太快，她都跟不上了！ “对啊，渺渺，你也跟着一起，反正咱们都这么熟悉了。” “你留下来也上不了班，也不知道那些人会闹几天，搞不好我们一走开，他们就歇了这闹腾的心思，等我们回来一切就都正常了。” 老李在这个时候也说：“渺渺，你也跟着出去散散心！” 昨晚他也跟闺女谈过这件事，听他闺女的意思，这事一两天的估计没法搞定。 接下来几天肯定还有人抱着各种目的去咖啡店的，要是看到渺渺，难说会发生什么事。 程渺渺一听就明白过来了。 只是……也没这么奢侈，她还是个穷光蛋，连租房的钱都没有，就去玩了？ 而且说好了今天去看房子啊，也不知道租房要花多少钱呢。 租金押金什么的，交了她手上估计就没剩什么钱了，她还得吃饭呢，总不能把钱花在玩这件事上，然后饿肚子。 囊中羞涩让程渺渺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大家都知道，可直接说出来还是觉得丢脸的。 她想着要婉拒，“我就不去了，红姨你和何安哥去看亲人，一家团聚，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哎，什么一家团聚，我就是去看看那小子还活着没，一点消息没有，不回来也不打个电话。我也得看看他一个人在那边有没有背着我和他大哥做些不该做的事。” “渺渺，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和你何安哥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也穷着呢，咱们去穷游，花不了多少钱。咱们人多，分摊下来钱就花不多了。” “再说了，你不去，我和你何安哥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共同话题？搞不好一路上我还能让他气出病来！” 何安听得嘴角直抽，哭笑不得。 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妈为了哄渺渺跟着一块去也是费心了，不惜这样拉踩他这个亲儿子。 得亏他们是三兄弟，要是当年赵红女士生了个女儿，他们兄弟估计就没有任何家庭地位了。 老李也劝着，“别想了，渺渺，就一块跟着去，跟你红姨有个伴。做人嘛，就要及时行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程渺渺自己其实也是有些心动的。 她自己也知道，这件事三两天的应该平息不下来，上班上不了，这个时候她也不敢到处转，那还不如…… “那、那我也跟着一块去！” “这就对了嘛！” 说干就干，赵红当即吩咐大儿子，“阿安，你现在就买火车票，订酒店，再规划一下行程，等事情安排好了，再发个信息给你那不知道有没有消失的弟弟，跟他说一声，免得到时候我们过去找不到人。” 不说还好，一说何安也有些期待了，而且……他忍不住偷看了程渺渺几眼，悄悄红了耳垂。 程渺渺没注意到这些，说：“何安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你说，我也不太懂这些。” 以前出去玩哪里需要她费心思，她只需要人出现就好。攻略，行程，酒店，景点，甚至是行李都是佣人帮忙收拾的。 何安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微微凝了凝。 渺渺以前是千金小姐，她……能适应他们穷游的方式吗？ 第69章 把他拉黑了 暂时闭店休息出去散散心的事就这么决定下来了。 何安找了几个机会单独问程渺渺。 “渺渺，那个，就是我们出去玩……我们可能就是条件不会很好——当然了，也不至于很差，就是普普通通，可能和你以前……”何安吱吱唔唔的。 程渺渺一下子就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了，不由得有些好笑，“何安哥，你忘记了，我坐过牢的。监狱里什么条件没坐过牢的人应该都知道。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只会享福的千金小姐吗？” 何安一想也是，他挠了挠头，“对不起啊，渺渺，我不是怀疑你，就是有些担心你不习惯……” “没事的，何安哥，我明白，不用担心我，你们怎么安排我就怎么跟着你们。你们都不嫌弃我了，我哪里会不习惯？” 何安有些不高兴了，“渺渺，以后你可不许说什么嫌弃不嫌弃这样的话了。” “咱们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和我妈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也了解，你要是再这么客气，就是不把我们当自己人了。” 程渺渺在嘴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以后再也不说了。 “那你先把自己的行李收拾一下，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这么快？” 何安笑道：“既然闭店休息出去散心，当然是越快越好了。要不是今晚没票了，咱们今晚就出发。” “好，我这就收拾行李！” 其实不止程渺渺他们关注网上的事，姚子琛他们也知道了，也在关注。 时间回到前一天晚上。 姚子琛看到网上的新闻是火冒三丈，直接就破口大骂了。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程渺渺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很难过，还有那些人到咖啡店去闹事，她有没有被欺负。 他当即就拿起了手机要联系程渺渺，结果一直打不通，发信息，看到那个红色感叹号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瞪着屏幕好像不认识一样。 正好他和朋友在酒喝酒，手肘撞了撞身边的朋友，将屏幕递了过去，问：“这是什么意思？” 朋友凑上去一看，乐了，“哟，你这是被拉黑了呀！” “你确定这是被拉黑了？” “当然确定了！你就是被对方拉黑了！” “你看，上面写着呢：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要是被删了，就应该是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对方朋友，请发送朋友验证请求……你这就是被拉黑了，你被拉黑了！” 生怕他不信似的，朋友还一个劲儿地强调。 姚子琛一巴掌将他的脑袋推到一旁，瞪着眼睛看着屏幕，气得七窍生烟。 拉黑了！他被程渺渺拉、黑、了！ 哈！笑死人，他被拉黑了！ 他做错什么了？她凭什么拉黑他？ 他把她当朋友，当妹妹，一直关心她，担心她，她倒好，先是对他冷言冷语，现在更是直接把他拉黑了！ 在她心里，她到底有没有把他们这些人当朋友？她到底在矫情什么？ 当年她坐牢又不是他的错，她迁怒到他头上做什么！ 姚子琛是越想越气，狠狠灌了一杯酒，赌气地想既然这样，那他就索性不管了！ 他也不是什么很贱的人，要一直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 想是这么想，可心头上那股火气是怎么都消不下来，他直接给阮文康打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问道：“程渺渺有没有把你拉黑了？” 阮文康还以为他发什么神经，说半天也没说明白。 刚好他也在附近，他就过来了。 俩人很快就碰面了，坐下来之后阮文康听了他的话拿出自己的手机测试，发了个信息——很正常！ 虽然程渺渺没有回，但也没像姚子琛那样红色感叹号加提示。 这下姚子琛是真的气炸了。 阮文康挑着眉，“你做什么事让她把你拉黑了？” “我做什么，我也想问，我到底做什么了，让她把我拉黑了！我什么都没做过，我还一直担心她，她倒好，嘿，把我拉黑了！够绝的啊！” “这就奇怪了，没道理啊。她既然加了你，如果没发生什么，她不可能无缘无故把你拉黑？拉黑你，但是没拉黑我，证明问题出在你身上。”阮文康很冷静地分析着。 姚子琛可不承认，“胡说八道！我什么都没做过！我是无辜的，是她莫名其妙！” “要不我打电话给她问问，顺便关心一下今天的事？” 姚子琛拦住了他，绷着脸，“问什么问，人家都把我拉黑了，我还凑上去问，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关心？你可拉倒，别自作多情了，人家一点不稀罕咱们的关心！” 一听这话阮文康就知道他是真的被拉黑这事给气着了。 “那真不管了？” 姚子琛斜睨着他，“不管，人家翅膀硬着呢，用得着我们多管闲事吗？” 阮文康耸了耸肩，“我就是怕你心软，到时候又后悔。” “嗤，我后悔什么？我是人家什么人啊，好友都不是，我担心什么呀，我有这么闲吗？” 阮文康撇了他一眼，也不揭穿他。 一口一口人家，气得不轻啊！还阴阳怪气的，啧，幼稚。 依他看，还是直接问清楚的好。 不过被拉黑的人不是他，子琛自己不乐意问清楚，他也懒得管。闹得跟两小孩子似的。 正说着，姚子琛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滑下了接听键。 “茜舞，有什么事吗？” 程茜舞在手机那头说了几句，姚子琛先是蹙起了眉头，似乎不太赞成的样子，不过最后他还是嗯了一声。 等他结束了通话阮文康才问了起来。 “怎么？” 姚子琛手里拿着酒杯转着，眉头微微皱着，“茜舞让我们不要插手渺渺的事，说是正好趁此机会让渺渺明白这个社会不是那么友好的。” “等她跌跤，摔痛了，自然就会回家寻求温暖和保护了。” 阮文康想了想觉得这样也没错，不失为一个法子。 “可这样一来，渺渺岂不是要……” 阮文康知道他想说什么，他安慰道：“渺渺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就是一个寂寂无闻的普通人。公众不会对一个普通人保持多久好奇心的。不管，网上的闹剧反而会消停得更快。” 插手管了，要是激起网友的反骨，反而会越闹越大，越闹越久。 第70章 太懦弱了 姚子琛认真地思索了一番，不得不承认确实有道理。 “行，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不管了。反正她把我拉黑了。”他撇着嘴，显然心里是非常在意这件事的。 不过也是，好端端的就被人拉黑了，换谁谁不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阮文康觉得自己要不还是私下问问渺渺——其实他也挺好奇的。 “希望渺渺这次能记住教训，不要继续这么天真下去了。” “早点回程家不是挺好的吗？现在程家这态度，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有什么好计较的？” 姚子琛始终想不明白，至于程渺渺说过的那些话，乍一听挺有道理，但细想就会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上流社会圈子里的肮脏事多了去了，她这个算什么？ 只要程家不倒，她的靠山就不倒，就没人敢嘲笑她，更别提欺负她了。 依他看，就是渺渺太懦弱了！ 她没有勇气面对那些，所以选择了逃避！ 阮文康倒是挺能理解的，子琛是自己神经粗所以觉得无所谓。 男人跟女人的思维不一样，她们更细腻，也更脆弱。 “渺渺已经成年了！”阮文康强调。 所以真的用不着像担心一个孩子一样担心她。 姚子琛沉默了一下，“我总觉得她才刚十八。” 阮文康残忍地提醒他，“她在监狱里生活了将近三年，监狱那种地方，不管柏深和程家再怎么打点安排，该接触的她都会接触。她不可能一点都没有成长到的！” 所以根本不用太过担心。 他反而有点不理解程家为什么非要接她回去。 她和茜舞的关系本来就尴尬，就算茜舞自己不介意，那渺渺呢？她夹在中间多为难，不用细说。 现在渺渺自己愿意在外面生活，程家不放心，给钱就是了，非要她回去做什么？ 不过这是别人的家事，阮文康才不会多嘴。 姚子琛终于听出了点什么，扭头看着他，“不是，你什么意思啊？你到底站在哪边的？” “你三岁小孩子吗？还站在哪边。我说的是实话，你这么爱操心，赶紧结婚，生一个孩子，你就有操不完的心了。”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这能一样吗？” 阮文康瞥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渺渺呢！” 姚子琛瞪大了眼，“瞎说什么呢你！我们一起长大，我关心她很正常？你这样的才不正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讨厌她呢！” “讨厌说不上，但多喜欢也谈不上。”阮文康坦然承认，耸了耸肩，“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太喜欢脾气娇纵的女生。” 偏偏渺渺就是这种任性的女孩子。 要不是一块长大，他根本不会理睬。 姚子琛当然知道了。 “哼，我懒得跟你说！我喝酒了，你送我回去！” 阮文康：“……” 失策，自己巴巴地过来给人当司机了！ 就因为程茜舞打的这一通电话，姚子琛才没有去管这件事，没有及时联系程渺渺。 程渺渺当然也没期待过，她自己说了要撇清，不想和过去有牵扯，自然不会一出事就巴巴地想着别人能来帮自己。 她收拾好行李，第二天就随着赵红和何安早早上了火车，直奔距离北城八百公里的淮城。 他们运气不错，临时出发也买到了一起的座位，三人刚好坐了一排。 在位置上坐下来放好随身行李之后何安就打开随身的包包，将准备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都是些吃吃喝喝的，像是小零食啊，饮料之类的，还挺齐全呢！ 程渺渺瞪大了眼，“何安哥，你怎么准备了这么多呀！” 该不会是包里装的都是些吃的？ “咱们得坐好几个小时呢，不准备点吃的，怎么打发时间？” 赵红对这个儿子是很放心的，办事妥当仔细，看，还给她准备了瓜子呢！ “渺渺来，看喜欢吃什么就拿，要不是不方便，找个人咱们都能搓麻将了！”赵红有些可惜地说着。 “我不会搓麻将呢！”程渺渺也同样可惜，听说搓麻将挺好玩的，她以前只见过别人玩，自己是没玩过的。 赵红已经开始嗑起瓜子了，面前放了一个袋子，瓜子壳就吐到袋子里，一边嗑一边说：“没事，以后有机会我教你，这个很简单的！” “我也可以教你，我玩得挺好的。” 说着程渺渺都开始期待起来了，“好啊好啊，等回来有时间，红姨和何安哥就教我怎么玩搓麻将！” 赵红性子直爽，好相处，坐火车也不例外，三两下的就和对面座位上的人聊了起来，热火朝天的。 对面坐了三个大妈，和赵红年纪差不多，聊起来才发现三人原来是闺蜜。 年轻的时候忙着工作，忙着照顾孩子，照顾家庭，根本没时间出来玩。 现在年纪大了，肩上的担子轻了，总算是有机会结伴出来玩了。 “只要有心，永远不晚！你们这样才叫人羡慕呢，能和自己的老闺蜜一起出来旅游，多好的事啊！”赵红是挺羡慕的。 自己年轻时的朋友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了，天南地北，早就失去了联系。这些年她忙着赚钱，心思全放在了早餐店上，根本没什么时间去交际。 朋友也是有的，就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羡慕啥啊，你这不也挺好？这是你儿子和儿媳妇？你儿媳妇长得可真俊！” 程渺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阿姨在说什么，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急忙摇头摆手，“阿姨，您误会了，我不是……” 何安有些黝黑的脸也跟烧红的铁一样，又是尴尬又有点害羞，忍不住偷偷瞄了程渺渺一眼，又飞快地收回了视线，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却被赵红抢先了一步。 她哈哈大笑了起来，“老姐妹，你可就误会了。这大个头确实是我儿子，可这闺女却不是我儿媳妇，我这儿子怕是没这个福气娶到这么俊俏的媳妇咯！” 知道是误会一场，说话的阿姨也笑了起来，“敢情是我看走眼了，以为你们是一家人呢！” 赵红道：“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了！” 对面的阿姨听到这话就理解成了何安和程渺渺只是暂时没成事。很快就聊起了别的话题，气氛热闹而愉快。 第71章 要把程渺渺的个人信息扒出来 几个年长的压根没把这误会当回事，说清楚就过去了，愉快的聊起了其他事，唯独两个当事人，还是坐在一起的，就有些尴尬了。 程渺渺喜欢靠着窗坐，原本是打算让赵红坐中间的，可赵红却说自己喜欢坐过道，上厕所，去接水也方便。无奈，何安一个大个子就好挤在中间了。 大家都熟悉，无所谓，可偏偏刚才那个阿姨这么一说，整得俩人都尴尬不自在了起来。 程渺渺当然不会自恋地认为何安对自己有什么心思，她就是担心红姨会不会多想。 毕竟作为一个母亲——她觉得大多数母亲应该都不会希望一个坐过牢，学历又低的女人攀上自己儿子的。 她现在是没心思想这些男男女女的事，就想着好好赚钱，让自己的生活安定下来。 过了会儿程渺渺没忍住，歪了歪头，靠近何安，低声说：“何安哥，你不要把刚才那个阿姨说的话放心上，她就是……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误会了，我、我没有那个意思的！” 何安闻言表情似乎僵凝了一下，接着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渺渺，我没有放心上，我自己什么情况我知道，哪里会有女孩子看得上我啊！”他自嘲着。 程渺渺急了，“何安哥，你怎么这样想？你很好啊，真的！心善，又踏实，孝顺，还非常勤劳肯干，这都是很美好的品质！” 比有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好多了！ 别看那些人外表光鲜亮丽的，有几个不是靠家里作威作福？ 让他们靠自己，他们估计能把自己饿死！ 高不成低不就，除了吃喝玩乐，什么正经事都做不成。 “这有什么用？我没钱啊，长得又不好看。现在的女孩子都追求物质，要不就是相貌。谁愿意找个男人，跟着对方吃苦啊！” 其实他也不是没谈过，他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身边认识的人也给他介绍过对象。 有些成，有些没成。 成的那些一开始还好，可真正熟悉起来了，嫌他做早餐太忙，没时间陪她的有，觉得做早餐店油烟太重，太脏的也有。 甚至还有刚确定恋爱关系就提出要求，让他把早餐店转让出去，换到商业街做其他生意的！ 这样一来，恋爱关系肯定维持不下去了。 他总不能为了谈恋爱，生意都不做，不工作，哪里来的钱，没钱谈什么成家，养家？ 他也知道，好的女孩子也是有很多的……何安垂着头，偷偷看了眼程渺渺，肩膀耷拉了下来。 就是他没那个运气和福气，一直没碰上。 现在倒是碰上了一个，就是……估计也看不上他。 程渺渺摇了摇头，表情认真，“钱可以慢慢赚，容貌也会渐渐老去，只有品质才是最可贵的。人立于世，德行为先。” “那、那你愿意找……”何安涨红脸，将话憋了出来，“你愿意找这样的人和他在一起吗？” 程渺渺愣了一下。 她目前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 但她还是马上说道：“当然愿意了！将来我要是找男朋友，我肯定找人品好，对我好，也愿意吃苦，为人踏实的人在一起。我们有手有脚，可以一起努力赚钱！” 听到她这么说，何安的心定了下来，挠了挠头小声地说：“我也想找一个人品好，又踏实的女孩子。” “何安哥，你放心，你肯定能找到的！你还年轻着呢！” 何安眼睛都亮了不少，“你觉得我年轻？不觉得我老吗？” 程渺渺忍不住笑了，“何安哥你都还没有三十呢，怎么会老？你要是老，那三十几，四五十的怎么办？” “呵呵，也是，看来我是真的想太多了。” 坐在对面的闺蜜三人中途下车了，赵红失去了聊天的伙伴，加上已经坐了几个小时，人也开始泛起困了。 她干脆靠在座椅上打起了瞌睡。 何安注意到了，小心地扶了扶她，让她的头靠在了自己肩膀上。在这之前他还拿出来了一个颈枕给她套上，这样脖子就不会太累了。 程渺渺都看在眼里，更觉得何安人好了。 她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不断往后退的景物，眼里有着好奇。 坐火车她还是第一次，以前出远门都是坐飞机，就连坐高铁都是少数，更别提普通的火车了。 原来是这种滋味，比不上飞机高铁的舒适，可似乎烟火气息更浓厚。 以前是她看着别人，现在她已经是其中一员了。 在时不时的轰鸣声中，程渺渺的眼皮也逐渐打起了架，最后她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程渺渺三个没去看网上变成了什么样，既然决定出来散心，那就索性不管了。 就不信等他们过几天回来，健忘的网友还记得这件事，还会揪着不放！ 她倒是看得开，反而是赌气说不管她的姚子琛一早起来就拿起了手机，想看看热度是不是降下来，或者是干脆消失不见了。 可一看他就皱起了眉头，热度非但没降下来，还有网友开始喊着要把这个咖啡店员工的信息扒出来！ 他一急就直接给程茜舞打了个电话。 程茜舞一大早接到他的电话，笑盈盈地跟他道了早安，正想说什么，姚子琛就先一步将网上的事说了出来。 语气里难掩关心担忧。 隔着手机，姚子琛是没看到程茜舞脸上的笑容缓缓收了起来，眼神也冷淡了下来。 “子琛哥你先别急，我看看是怎么回事。我们程家有在盯上网上的事，不会任由事情往不可控方向发展的。” 一句话就稳住了姚子琛，有了她的保证，他很快就放下心了，没聊两句就挂了电话。很明显的这个电话就是为了程渺渺而打的。 程茜舞轻笑了一声，喃喃自语着：“程渺渺啊，我还真是小看了你的本事。没想到三年时间过去了，你还能勾得子琛哥替你操心。” 这可不行。 第72章 当初怎么不死在监狱里算了 程渺渺的事闹到了网上，程母是有些担心的，被程茜舞安抚了下来。 至于程父，心里有些不高兴。 毕竟闹大了，对程家，对公司都不好。 越是想就越是觉得程渺渺实在是任性太不懂事了，她真的要因为这点小事闹得家里鸡犬不宁，闹得公司股价下跌才满意吗？ “如果她真的不愿意回来，那就算了！由着她去！” 程茜舞听到程父这话连忙劝道：“爸，你别生气，这事也不是渺渺的错，不能怪她，只能怪那些网友太闲了。我会时刻关注这件事，不会让事情影响到公司的。” “至于渺渺，相信这次的事会让她明白的，只有回到家里才能过得安心舒适。” “姐，你管她做什么，她自己要犯贱你就由着她去呗！好好的富贵日子让她过，她不过，非得去跟那些底层人混，我看她就是在监狱里沾染上了坏习惯！” 程思远老大不高兴的，吃着早餐，把碟子弄得哐哐响，一张还略显得稚嫩的脸拉得跟驴脸似的。 程茜舞嗔了他一眼，“思远，不许这样说，渺渺也是你的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她？” 程思远直接不高兴地把叉子一扔，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往后退，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我才没有这么不自爱的姐姐，她当初怎么不死在监狱里算了！”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自己拎着书包就冲了出去。 程母忧心忡忡的，“思远这脾气是怎么回事，怎么越长大就越发暴躁了？” “妈，没事，他估计是昨晚没睡好呢。” 程父没说什么，径自吃着早餐，吃完最后一口才擦了擦嘴巴说：“茜舞，渺渺的事尽快处理了，免得影响到了公司。” “爸，你放心，我会的。” 程茜舞当然不会让这件事影响到程家，影响到公司了。 她早就安排好了，这件事只会影响到程渺渺。 但她打算再拖两天，她想看看程渺渺会怎么做。 可当她得知程渺渺和开早餐店的那对母子居然出远门，看着是去旅游了的时候，脸上轻松的表情就保持不住了。 这个时候她竟然去旅游了！是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吗？ 呵，坐过牢的人心理素质果然不同一般！ 事情没有如同自己料想的那样，程茜舞有些不高兴了，回到学校，好友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好友更加不肯轻易放弃了。 最后她被逼无奈似的将自己家里的事说了出来，最后有些低落地说：“如果当初我没有回来就好了，这样大家都好好的，不会因为我闹不愉快。” 能和程茜舞成为朋友的当然不可能是家世普通的人了，而且这人和程渺渺也算是老熟人了，还是覃家的人，覃柏深的堂妹。 “又是程渺渺是？”覃芮芯立刻沉下了俏脸。 “茜舞，你才是程家真正的千金小姐，程渺渺她不过是个小偷，偷走了你十几年的幸福生活，她还有什么脸面怪你？” “你回来之后非但没有怪她，还把她当亲妹妹，是她心胸狭窄，心思歹毒，处处为难你，嫉妒你，还陷害你，你还管她做什么？” “芮芯，你别这样说她。” 覃芮芯看着她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跟个包子似的，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还帮着她说话呢？是不是因为网上的事？这还不简单，让咖啡店把她炒掉不就行了！” 照她说，这咖啡店也是有毛病，非要请一个坐过牢的人当员工，这不膈应人吗？ 至于咖啡店老板不愿意炒掉程渺渺，覃芮芯压根没考虑过这个可能。 怎么会不愿意呢？一个员工而已，再请就是了。 一个员工能和自己的店相提并论？不可能！ 程茜舞蹙起了眉心，“这不好，毕竟是渺渺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 覃芮芯双手抱胸，“有什么不好的，你不是想让她回程家吗？” “不将她逼得走投无路她怎么会回去？你就是心太软了，这么温吞，要我说，找人去吓唬她一下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你千万别胡来啊！我也是不想让渺渺更加误会我。” “好了好了，这件事就别管了，交给我！”覃芮芯拍着胸口保证，“我一定帮你办妥了！” 程茜舞一脸的犹豫不决，覃芮芯看不惯她这瞻前顾后，又心软如泥的作风，径自决定了。 “好了，你别想这件事了，我们去看篮球赛！这两天咱们学校不是和淮城的学校有交流吗？今天安排了一场篮球赛，双方门面担当都要上场，我们去看看！” 程茜舞对这些兴趣不大。 覃芮芯回头朝着她挤眉弄眼了一番，语气暧昧，“我知道，你眼里只看得到我堂哥！” 程茜舞被她说得脸一红，满是羞涩。 覃芮芯拖着她一路狂奔到了球场，人群里，她一眼就被球场上的一道身影深深吸引住了，视线再也移不开！ 另一边淮城，程渺渺三人准时到达了站点，又换乘了两次公共交通终于顺利抵达了预定好的酒店。 这次何安订了两间房，程渺渺和赵红一间，他自己一间。 程渺渺当然不可能占他们便宜了，想着等回去之后再算算账，到时候一起把钱转给他们。 三人回到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看时间还不算晚，决定这就去学校找何睿。 何家三兄弟，老大何安，老二何智，老三何睿。 何睿现在就读于淮城大学，已经大三了，九月份就进入大四，他是何家三兄弟中最聪明，也是最会读书的一个。 而且性格上跟两个哥哥也完全不一样。 何安是憨厚老实，务实肯干，何智是性子冲动，但是十分仗义，是个非常讲情义的人。 而何睿从小就稳如老狗。 用何智的话来说，这个弟弟就跟狐狸似的，心眼子比莲蓬还多，偏脑子还特别好使，要说耍阴谋诡计，就没人干得过他！ 何睿会来淮城读大学当初就是因为淮城大学给出了他无法拒绝的奖金，要不然他能去更好的学校。 当然了，淮城大学在国内大学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淮城大学。 第73章 猎物 好不容易联系上何睿的同学，却被告知，何睿跟着辅导员还有其他同学到别的学校进行交流活动了！而且去的学校还是北城的大学！ 三人听了一阵尴尬的气氛立刻弥漫开了。 他们才刚从北城过来，何睿就去了北城……这是完美的错开了啊！ 再一问是什么时候去的，同学答曰：有两天了。 赵红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骂骂咧咧了起来。 “这个兔崽子好得很啊，都去北城两天了，愣是没跟我这个妈联系呢！长大了，翅膀也硬了，这眼里怕是没我这个妈咯！我看他以后别回去了，没良心的东西！” 何安对这个弟弟也是无语了。 平时不联系就算了，这都回北城了，怎么也不吱一声啊！ 这下好了，他们不知道他去了北城，跑来了淮城，撞了个空。 也不可能这就赶回去，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怕是要错开了。 程渺渺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脑子里一下子对红姨这个儿子就印象不太好了起来。 从红姨和何安哥的对话来看，红姨这个小儿子好像和他们的感情不怎么样，看着很像是单方面的冷漠。 平时不怎么联系，回去了也没有第一时间联系自己的家人，更别提回家看看了。 他难道不知道红姨会想念他，担心他吗？ “红姨，你别气，说不定其中有什么隐情呢。等联系上再问清楚！”程渺渺轻声安慰道。 赵红气呼呼的，“算了，不管他了，我们玩自己的！难得出来一趟，可不能让他坏了咱们的兴致！” 人不在，那就只能走了。 天已经渐渐黑了，三人品尝了一下当地的美食就决定回酒店休息，明天再去逛景点。 北城，大学里，一场篮球赛刚结束，大家都满头大汗的。 负责后勤的同学第一时间就送上了水和毛巾。 何睿一行人也不例外，得到了同样的关注和照顾。 他接过了同学递过来的水，拧开就仰头猛灌。 因为仰着头，猛地在喝水，喉结滑动得十分明显，来不及擦的汗水从额头滑落，顺着脸，下颚线又滑落到了脖子。 有几滴甚至落在了喉结上，随着他喝水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着，微微颤颤的，来回几次才不舍地继续往下。 何睿感觉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在盯着自己，他眉头一皱，将喝完的水瓶直接捏扁，扭头一看——身边站着个女同学，眼睛一眨不眨，十分大胆地注视着自己。 他嘴角扯了扯，习以为常了。 谁让他长了一张不错的脸，身材身高兼备呢？这种目光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也不断在增加。 “你好，我叫覃芮芯，是艺术学院大三学生，舞蹈专业。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系的？学的什么专业呀？”覃芮芯眼神直白地盯着何睿，毫不吝啬地表达对自己的兴趣。 何睿眼神冷漠，礼貌一笑，“不好意思同学，我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我是过来进行学习交流的。” “没关系啊，都是同学嘛，互相认识一下，我可以充当导游带你逛逛我们学校哦，逛北城也可以，我们北城有很多好玩好吃的呢！”覃芮芯非常热情。 何睿一点不为所动，“谢谢同学你的好意，但是真的不需要。” 正好有同学喊他，何睿礼貌一笑就转身走了，一记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覃芮芯。 覃芮芯有些痴痴地盯着何睿的背影，身边的朋友凑了上来，用手肘撞了撞她，“怎么，你看上他了？” 她也不害羞，大大方方的，“你不觉得他很帅吗？特别是刚才打篮球的样子！” “那你眼光可真不错！我刚给你打听过了，这人叫何睿，是淮城大学校草级的人物，堪称六边形战士！” 脑子聪明，但不是书呆子，在学校里很积极地参与各种活动，在学生会也占有一席之地。听说要不是没赶上，学生会主席都能轻松拿下！ 运动神经也很发达，学校里开展的各种运动比赛他基本都参加过，而且还都获得过奖。好像还自学了乐器和舞蹈！ 虽然不能跟专业的人相比，可也足够让人佩服了。 关键是就算是这样，人家学习也一点没落下，一直名列前茅，导师都争着抢着要带他。 听完朋友打听来的消息，覃芮芯眼里的势在必得的光芒更盛了。 “就是人家是淮城大学的学生，来咱们这里就是交流一段时间，完事就该回去了。” 覃芮芯一点没把这个问题放心上。 “怕什么，现在交通这么方便，又有手机电脑额可以随时视频，周六日，节假日坐飞机来回也很方便。” 只要她愿意，她下午坐飞机去淮城，早上又回来上课都可以！ 朋友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而且…… 她压低了声音，透露了最重要的一个信息，“这个何睿出身非常普通，当年就是冲着淮城大学给出的高额奖金才选择去淮城大学就读的。” 而芮芯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果然，覃芮芯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她还是一次有这种瞬间被击中，脸红心跳的感觉。 以往那些她当然也是产生兴趣了才会有所行动，可这次不一样。 就在她刚才一眼看到他在篮球场跳跃的身影时，甚至都没有看清他的正脸，只是看到一张侧脸而已。 她的心脏就猛烈地跳动了起来，有种被丘比特射出的爱情之箭射中的感觉。 兴奋，期待，甜蜜，冲动，还有迫不及待。 好像她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个人！ 他这么优秀，哪怕家世不显，想必家里的人也会同意的！ 只要和她在一起，他能少奋斗三十年！ 何睿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猎物。 他回到休息室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校直接回家给妈和大哥一个惊喜。 他已经跟辅导员说了，辅导员也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允许他离队和家人团聚一下。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联系家人，也是想着等忙完了正事有时间了自己再回去。 可他哪里想得到，自己回来了，妈和大哥却跑去了淮城啊！ 第74章 工于心计 何睿站在自家早餐店门口，看着上面贴着的告示陷入了沉默。 只见上面简单地写着店家休息，店主外出，几日后恢复正常营业。真是多一个字都没有！ 就在他茫然站在门口的时候，溜达过来的老李从他身边经过，走了一段路之后又掉头走了回来。 哎，他怎么瞧着刚才经过的那个小子好像赵家老三啊？可那孩子不是在淮城上大学吗？ 老李退了回来将何睿一阵打量之后确定了这人就是赵家的老三！ “哎，是阿睿啊，你怎么回来了？你妈和你大哥今天早上才刚走啊！” 何睿回过神来，辨认了半天才认出来眼前的老头是家里早餐店的熟客，姓什么来着？ 他迅速翻找记忆，很快就找到了。 “李伯，你说我妈和我大哥今天早上才刚走？他们去哪了？怎么突然休息了？” 他家里的早餐店就很少有休息的时间，也就过年的时候休息个三天左右，平时他妈和他大哥是舍不得关门不营业的。 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少干一天就少赚一天的钱！ 何睿意识到或许家里出什么事了。 难得见到何睿回来，老李干脆拉着他的手喋喋不休了起来，将最近发生的事通通说了一遍。 “就是这样了，你妈和你大哥想着多年来忙个不停，也少有休息的，干脆就趁着这机会出去散散心了。” “这不，你在淮城，也许久没回来了，所以他们就商量着去淮城了，还能顺便见见你，哪知道你怎么就回来了呢！” 看这事办的！ 出发前也不先联系一下，现在好了，他们去了淮城，阿睿自己跑回来了！ 何睿则是被老李口中的程渺渺吸引了注意力。 他可不像自己的妈和大哥，看谁都像好人。 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街上就连流浪汉都没有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无家可归？也就他妈和他大哥相信！ 何睿立刻将事情阴谋化了，同时给程渺渺扣上了一个怀疑的帽子。 虽然他们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可多年经营下来，多少也赚了一些钱。 搞不好这个叫程渺渺的就是冲着他们家这早餐店来的！ 蚊子再小那也是肉！ 至于网上的事，说不准就是她同伙干的，计划往前推动，这不，就引得他家里那两个动了恻隐之心，为了一个外人，连自家生意都不做了！ 这还是第一次见！ 还没见面，何睿就已经在心里给程渺渺打上了一个工于心计的标签。 老李可不知道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只问道：“阿睿啊，你会在北城待几天啊？要不你联系你妈他们，看是让他们回来还是让他们在淮城等你回去。” “好的李伯，我会联系他们的。我这次是和学校的老师同学过来学习交流的，待不了几天。既然他们没在，那我就先回学校了。” “哎，好好好，你一向读书厉害，好好努力，将来也能帮你妈和你大哥。特别是你妈，辛苦了一辈子，以后你们三兄弟可要好好孝顺她！” “我们会的！” 老李念念叨叨了一会儿才和何睿分开回家去，何睿则是回了学校。 回到学校暂住的宿舍他才给自己的妈和大哥打了电话。 打赵红的通了，但是没人接听，他才又给何安这个大哥打，幸好这个通了，最后也有人接听。 不等他开口问，那边何安就先将他一顿训斥，何睿老老实实地听着。 不管是赵红还是何安，他都是十分尊敬的，他也知道何安这个大哥牺牲了多少。 等何安训斥完了，他才问道：“你和妈打算在淮城那边待几天？” 何安答了，他嗯了一声，“那你们在淮城好好玩着，我过两天也回去了。我们这次过来大概也就是一个礼拜。” 他已经到北城两天了，算上今天就是三天了，不出意外的话赶回淮城还能和他们见上一面。 他倒是要看看出现在妈和大哥身边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妖魔鬼怪！ 何安在一开始知道弟弟回北城了也是有些生气的，生气他跟家人没个商量联系。 可到底是自己的弟弟，现在一打电话，听他解释了一番，心里那点气马上就消了，叮嘱了他几句。 临挂电话，何睿还是想和赵红聊聊的，可惜赵红这会儿还生气呢，何安也没办法强迫自己的妈接电话啊！ 何睿没办法了，只好挂了电话。 “妈，你看你，一把年纪了，你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和阿睿闹脾气呢？”挂了电话，何安眼神无奈地看着赵红。 赵红哼了一声，不服气了，“怎么？这就嫌弃我年纪大了？谁说年纪大就不能发脾气的？你弟那小子不给他一点教训，他都不知道改改自己身上的臭毛病！” 她也不是真的生气，就像她说的，得让他改改。 他自己一个人在外地念书，什么都不跟家人说，遇到什么事，他不说他们就不知道。 要是哪天遇到什么大麻烦呢？他也要瞒着家人自己扛过去吗？ 这老三思想有问题！ 一个人独立是没问题的，可太独立就不对了！什么事都想着自己解决，不麻烦家人，这还算什么一家人？ 将来他谈恋爱了，要结婚了，是不是也能自己一个人就去领证了，然后才把人领到他们面前，告知一声，说他结婚了？ 何安当然知道这个弟弟什么问题了，听到她这么说也不帮他辩解。 “也是，老三确实要教训一下了，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妈，你别气，气坏自己身子就不划算了。” “我哪能被他气着啊，我就是故意不接他电话，让他急！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程渺渺在一旁看破不说破，只觉得他们一家人的感情是真的好。 互相惦记，挂念，都把对方放心里，是真实的，不像她以前看到的，总感觉隔着一层纱。 第75章 上门威胁 程渺渺三人在淮城游玩了起来，是真的一点没再关注网上的事。 李容卿几个倒是每天都盯着的，也看到这件事的热度一天比一天低，心里都松了一口气，想着等程渺渺回来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上班了。 “你们老板呢？把你们老板喊来。” 胡雪拿着餐牌才走到桌前，刚落座的客人就有些傲慢的说着，带着命令的口气。 胡雪的表情立刻就变得警惕了起来，防备地盯着这人。 覃芮芯斜睨了她一眼，强调：“我要见你们老板！” “你等等！”胡雪也不好直接拒绝她，因为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想了想还是决定让老板自己来解决，估计又是因为渺渺的事。 不然的话一般的客人哪里会要求见老板，还是这种态度，让人一眼就厌烦得很。 她转身去办公室找李容卿了。 李容卿听完她说的话眉头一皱。 胡雪小心翼翼地瞧着她，“老板，这事可不能怪渺渺啊，也不是渺渺让她来的。” 李容卿横了她一眼，“瞎操心什么呢，我是喜欢迁怒的人吗？” “当然不是了，我这不是担心外面的那个人来者不善吗？”胡雪立马笑嘻嘻的。 “来者不善，我也不是什么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啊！” 讲道理的她可以听听，不讲道理的，不好意思，她不奉陪。 她只是不想惹麻烦，不代表她害怕惹麻烦。 “行了，我去看看，你忙去！” 李容卿不紧不慢地从办公室走了出去。 覃芮芯都已经不耐烦了，她觉得这咖啡店老板应该马上出来见自己才对，磨磨唧唧的，是不把她当回事吗？ 等看到李容卿，她有些许意外。 没想到这个咖啡店的老板是个女人，还是个年轻的漂亮女人！ 她看到网上那些，还真以为这咖啡店老板是个男人。 而且是那种猥琐的色狼，看中了程渺渺的相貌，垂涎她的美色，所以才不顾她坐过牢的经历让她到咖啡店上班呢。 “你就是咖啡店的老板？”覃芮芯有些怀疑。 李容卿从容地坐了下来，“我是这里的老板，我的员工说你要见我？” “请问你是对我们的店有什么建议吗？或者是我们咖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你愿意提供什么良好建议？” “哼，我就不信你猜不到我是为什么来的。”覃芮芯也不准备跟她绕弯子，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呢。 要不是为了茜舞，她才懒得浪费她的时间来处理程渺渺的事。 李容卿但笑不语。 “我要你开掉程渺渺！”她直白地要求。 李容卿佯装不解，“为什么？我觉得她在我这里上班，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困扰。” 覃芮芯没想到她还问为什么，气怒地一拍桌面，柳眉倒竖，“为什么？她一个坐过牢的，我嫌膈应，恶心，不行吗？” “当然行了，这是你个人的自由！” “但好的咖啡店有很多，如果你因为程渺渺坐过牢而心里觉得膈应，不想要她服务，甚至因为这件事不愿意进我的咖啡店，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你可以去其他咖啡店消费的。” 覃芮芯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听到了什么！ 这、这……这是一个求着消费者上门消费的老板该有的态度吗？ 她这是什么意思？她是在嘲讽她吗？ “你！你这是给脸不要脸！” 李容卿微微皱起了眉头，为了她失控而显得有些尖锐的声音，“这是哪里的话？我只是在建议你，真诚地建议你，并没有其他任何的意思！” “咖啡店千千万万，不爱来我这里消费的，我只能建议去其他咖啡店了！这有什么不对吗？” 就是明面上这话没有任何不对，所以覃芮芯才气，她就是觉得她在嘲笑讥讽自己！ “你信不信我有能力让你这店开不下去！”覃芮芯压低了声音威胁。 李容卿微微一笑，“当然，我很相信的。我猜测你的家世不低，或许也是北城什么大家族的千金小姐，想拿捏我这个小小的老百姓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但是我也希望你能明白，现在的社会已经不是以前的旧社会了，没有阶级之说。你如果要仗势欺人，闹大了，我得不到好处，你的家族也会名声受损。” “程渺渺不在这里上班，也总会在其他地方上班。她是坐过牢没错，可这个社会其实还是很有包容性的，嫌弃的人有，不嫌弃的人也有。” “你毁了她一份工作，两份工作，还能毁十份，百份？”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到时候渺渺来个直播当着镜头哭诉一番，最后倒霉的人还说不定是谁呢。 只不过不到那种地步，她也不想走这步棋，相信渺渺也不愿意。 覃芮芯气怒不已，口不择言地说：“有病你，我只不过是让你辞掉程渺渺，你照样就是！” “你不愿意是不是你自己也有过同样的经历，你这咖啡店就是罪犯的窝？还是你自己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李容卿脸上的表情都不带变一下的，“小姐，我提醒你，你这样已经涉嫌污蔑，我是可以告你的。我店里有实时监控，同步录像和声音，可以作为证据呢。” 覃芮芯一噎，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落她的脸！ 又是和程渺渺有关！ 气死她了！ “你！你给我等着！”覃芮芯甩下一句狠话，气冲冲地拎着自己的包踩着重重的脚步走了。 李容卿无奈地摇了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啊，也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小姐，真是没被社会毒打过。 真以为有钱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小心哪天栽了个大跟头，把自己的家族都连累了。 不过这一个个的怎么都想着找渺渺麻烦啊？看不出来啊，渺渺以前这人缘看着不太好呢。 她看着渺渺挺好的啊，跟小白兔似的，好看又可爱。 怎么这些人一个个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吃她的肉一样？ 李容卿有些好奇程渺渺出事前的故事了。 她起身就看到胡雪和段江哲俩人鬼鬼祟祟地在一旁想偷听又不敢的样子。 “干什么呢你们两个？别以为客人少了就可以偷懒啊！小心我扣你们工资！好好干活，过几天渺渺就能回来上班了。” 这话就像是给胡雪和段江哲吃了定心丸一样。 第76章 这是他拍过最好看的照片 程渺渺跟着赵红两母子在淮城玩，还真是体验到了以往没体验过的旅游生活。 以前她出来游玩，走的就是高端的路线。 行程有专人安排，住的是最高档的酒店，坐的车也是最豪华的，还有专门的导游，或者是专职的旅游团队，吃的都是当地最负盛名的高档餐厅，私房菜。 可这次，他们走街串巷一样。 去的是小众的景点，吃的是藏在小巷子里，只有当地人知道的美食。 住的酒店不高档，可也干净整洁，还方便，出门就是公交站。 一路上他们还遇到很多人，红姨是个热情开朗的人，什么人她都能聊上几句，没两下就和人聊成了好姐妹，好兄妹，一口一口老姐妹，老大哥地叫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伙人出来旅游。 “哇，这里的景色真好！” 程渺渺三人今天来爬山了。 一开始她和赵红还觉得这天气爬山太热了，可等到了山顶的时候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程渺渺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眼，微微仰着头，嘴角微微带笑，张开双臂。用心地感受着山上的微风从身边轻拂而过。 脸上的毛孔似乎都张开了，在呼吸着新鲜空气一样。 清新的氧气带着山间花草的气息进入鼻腔，顺着气管到了肺部，最后再扩散到血液里，整个人仿佛被洗涤过了一般，有种置身于森林中的错觉。 何安站在她身边，有些出神地看着她，觉得她此时美得让人舍不得眨眼，嘴角的笑容如同蜜一样，甜滋滋的 他鬼使神差地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对着程渺渺，将她此时此刻的神态拍摄了下来。 完事了感觉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将手机藏了起来，眼神飘忽，假装自己在看风景。 就是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当年自己参加体育考试考八百米，跑完心跳都没这么快。 “阿安，你脸怎么这么红？”刚和人聊完天回过头的赵红就注意到自己的儿子红着一张脸，她伸手一摸，还很烫呢！ “你不会是中暑了？” 听到她说话的程渺渺也连忙走了过来，关心地问着：“何安哥，你中暑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的脸真的很红哎！” 程渺渺眼神担忧地看着他，视线落在他脸上就没移开了。 何安本来就心虚，都还没有缓过来，现在又被她这样盯着，更加没办法淡定下来了。 结果就是脸上的温度非但没有下降，还越来越高了！ 赵红拍了他一下，“你这孩子，看来平时还是锻炼得太少了，就爬这么个山你就中暑了，还不如我和渺渺呢！赶紧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喝点水！” 程渺渺和赵红一人一边抓着他的手臂将他拉到了树荫下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程渺渺拧开了一瓶干净的水递给了他，“何安哥，你快喝点水。” 说完她又翻了翻随身包包，“就是咱们好像没带药出来。” 主要也是没考虑到这个问题，天气虽然是热起来了，可也不是一年最热的时候，他们也是早早就来了，哪里想到会中暑啊！ 眼看再不解释就解释不清楚了，何安连忙说道：“妈，渺渺，我没事，没有中暑，就是……可能是刚才一下子冲上来，还没有缓过来，所以……所以看着有点不正常，我坐会儿就好！” “真的？” “妈，我什么样的体质你不清楚吗？这个时候，这点高度的山，我怎么可能在中暑嘛！你看渺渺都好好的，我能比不过渺渺？” 赵红看程渺渺只是一张白净的脸微微有些红——估计也是被晒的，精神倒是很好。 心想也是，她这个儿子长得高高壮壮的，体质也相当好，平时就很少生病，今天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会中暑嘛。 她一拍自己的头，“看来我是关己则乱了！都怪你弟，害我胡思乱想了一通，影响到你身上了！” 冷静下来赵红就不管他了，“那你坐着，我随便看看！” 说完她扔下俩人自己去看风景了，难得出来一趟啊！ “渺渺，你也去看看！”何安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没事的，何安哥，我陪着你在这里等。” 何安摆着手，“不用不用，难得出来，来都来了，你光坐着多浪费啊，去到处看看！” 他一个劲的催促程渺渺到处看看，程渺渺觉得他这个态度怪怪的，但是也没多想什么，听话的去了。 何安这才放松下来，坐了会儿又忍不住拿出了手机，翻出了自己刚刚拍的照片。 越看越觉得好看，他觉得这真是自己目前为止拍到过的最好看的照片了！ 他美滋滋地欣赏着，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触摸屏幕上的人……可是手才触碰到屏幕上程渺渺的脸，他又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缩回了手。 心虚的朝着周围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赶紧把手机收了起来，直挺挺的坐在大石头上，目不斜视的。 赵红和程渺渺俩人尽情地逛了一圈，也让路人帮忙拍照留影了，最后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回来了。 刚下山就接到了何睿的电话，说他回淮城了，还有一个小时就到站。 赵红当然是高兴了。 不管嘴上怎么嫌弃，可做母亲的，心里是始终挂念着孩子的。 “既然这样，咱们就先回去，回到市区也差不多了。你让你弟找个地方，咱们见面，淮城你弟比较熟悉！” 何安一边点着头一边给何睿发信息。 “红姨，待会儿不如我先回酒店，你和何安哥去见何睿哥。”程渺渺已经知道了，何睿跟自己同年，不过比自己大上几个月。 赵红却不同意，“你自己一个人先回酒店做什么，跟着我们一块去见老三，顺便介绍你们认识，还可以一起吃个饭。” “可是……”程渺渺觉得他们一家团聚，她一个外人在不好。 赵红瞪了她一眼，“又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就是刚好来淮城了，见个面，吃个饭，多寻常的事啊！就这么说定了！” 她态度强硬，程渺渺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第77章 眼神跟刀子似的 何睿是跟辅导员请了假才提前回淮城的，除了想和自己的家人见面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被一个牛皮膏药给缠上了！ 就是那天篮球赛之后过来搭讪的女同学。 他以为那天就是个偶发事件，是对方一时兴起，没想到她还缠上他了！ 就算他明确拒绝她也听不进去，天天来堵他。 偏对方好像来头还不简单，在学校里是个有名气的人，搞得他也一下子成了名人去到哪都能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烦不胜烦。 他干脆请假提前回淮城了。 何睿将见面的地点定在了淮城美食街附近，想着吃完饭还有时间的话可以带他们去美食街逛逛。 赵红三人提前到了，找好了座位，也先下单了一些菜，等他到了就可以吃了。 相信他坐了几个小时的高铁肚子也饿了。 程渺渺和何安坐在一起，赵红身边留了一个位置给何睿。 她和何安是背对着入口方向的，也观察不到人是不是到了，还是赵红表情变得高兴才意识到人到了。 她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他们一家团聚，她一个外人掺和进来。 何睿也知道今晚他们一家吃饭还带了一个外人，就是李伯嘴里说到的那个叫程渺渺的年轻女孩子。 第一眼何睿就觉得美，这女孩子长得很好看！ 对视的瞬间，他看到了她眼底的难为情和害羞，整体看着很年轻，可是又有一种沉静之感。 何睿的视线在程渺渺身上一扫而过，并没有过多的停留，也就不会让人起疑心或者是觉得他不喜欢对方了。 坐下来之后赵红先是拉着他的手将他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眼里的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何睿也任由着她一双手在自己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捏捏，还时不时地念叨一句瘦了之类的。 “妈，我在学校的伙食好着呢，哪里会瘦了？这叫壮实，肌肉！” “倒是你，我看着你和大哥怎么好像憔悴了许多，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说着他若有似无地瞥了眼程渺渺。 程渺渺眨了眨眼，怀疑是不是自己疑心病又犯，她怎么感觉何睿意有所指？ 赵红和何安是一点没多想，更加没听出来的。 她笑呵呵的，“我们能有什么烦心事，我这几天最烦心就是你！” 她说着伸手轻戳了一下他的脑袋，“回去也不说一声，害我们那天还白跑一趟，去了你学校！” 何睿顺着她的力道故意歪斜了一下身子，“我这不是想给你和大哥一个惊喜吗？” 哪里想得到他们倒是给了他一个惊吓！ “以后你少来这一招！搞不好哪天我就被你吓出病来了！” “呸呸呸，妈，你少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一定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我以后还要赚大钱，给你买别墅，让你坐豪车呢！” 赵红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你们兄弟三人平平安安的，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程渺渺在一旁看着倒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内心很艳羡。 这种幸福，她怕是一辈子都体会不到了。 “对了，看我，一高兴就把这事给忘了。”赵红有些懊恼，“来来来，我介绍一下，渺渺，这就是我那时常失联的小儿子，叫何睿！现在在淮城大学念书，他念书可厉害了！” 赵红是从来都不吝啬夸赞自己孩子的。 “阿睿，这是渺渺，姓程，现在在咱们早餐店上班，是个勤快的孩子。平时也帮忙了许多呢！” 程渺渺连忙说道：“哪有，是红姨和何安哥帮了我忙才对！” 何睿光明正大地直视着程渺渺，表情友好，说的话也没毛病。 可是程渺渺和他的视线对上却有种想避开的感觉。那眼神跟刀子似的！ “你好，渺渺，我平时不在北城，我妈年纪大了，我大哥又是个大老粗，还拜托你平时细心些，多多照顾。” “你严重了！” “对了，你这么年轻，怎么想着到早餐店打工？”何睿佯装好奇地问。 “我……”程渺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赵红给何睿夹了菜，“先吃饭，先吃饭，你坐了几个小时的高铁，肯定肚子饿了，先吃饱再说其他的。我和你大哥也饿了。” 何安也道：“对，先吃饭，大家都饿了！” 何睿知道他妈和大哥这是在帮程渺渺转移话题呢，这么着急地护着，看来在他们心里，这程渺渺地位不低啊！ 难得见一面，何睿当然不会为了这点事就破坏气氛了，顺从地吃起了饭。 没见面的时候赵红嘴里骂骂咧咧，嫌弃得不行，见了面就哪哪都好，不停地给何睿夹菜，问着他在学校的生活。 何安作为大哥当然也会关心自己的弟弟，只不过大多数该问的都由赵红这个做母亲的问了，他就省事了。 何睿一边回答着来自妈妈的关爱，一边注意到自己的大哥时不时的给程渺渺夹菜递水的，举止之间没有什么过分亲密的动作，可也看得出来他的在意。 他隐晦的视线盯着程渺渺。 确实长了一张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脸，他大哥这些年忙着早餐店的生意，也没多少时间处理自己私人感情问题。 这一下子来了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很难保证他不会心动！ 啧，这么快就攻陷了他妈，他大哥，这程渺渺手段心机了得啊！ 程渺渺本来就对于自己掺和了他们一家的团聚而感到不好意思，吃饭的时候更是基本全程低着头，也就没注意何睿是什么反应了。 就是隐隐约约的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可每当她抬头的时候又发现根本没人看自己，坐在对面的红姨和何睿在聊着呢，俩人脸上都满是笑容，显然都很高兴。 她挠了挠头，最后觉得估计是自己太敏感了。 最后吃完饭，何安去结账，赵红喝多了饮料，想着赶紧在店里上个厕所，免得出去了待会儿满大街地找卫生间。 座位上就只剩下何睿和程渺渺了。 第78章 危险在逼近 相对无言，程渺渺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对着何睿笑了笑。 “程小姐你怎么会想着在早餐店工作？早餐店工作可是很辛苦的，不但辛苦，还要经常对着灶台，又脏又热。” “你这么年轻，大可去做其他的，以你的容貌，去当网络主播不是更好吗？”何睿突然问。 程渺渺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那种感觉又来了。 她感觉何睿好像……可能不太喜欢自己？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话语里藏着刀锋一样。 她也不太确定如果自己告诉他自己坐过牢，他会不会反对红姨和何安哥继续将她留下来。 “怎么？程小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说吗？” 何睿其实已经在李伯嘴里知道了程渺渺的事，而李伯会这么说出来也是以为赵红何安已经跟何睿说过这件事了。 他哪里知道赵红和何安压根没提过，只是在联系的时候提了一嘴，说自家早餐店招了个新员工。 何睿当时听了还挺高兴，觉得他们想通了，终于愿意请个员工来帮忙，不用自己那么辛苦了。 他也是完全不知道自家早餐店请的员工是刚从监狱坐完牢出来的！ 他要是知道，肯定会劝，甚至是反对，哪里会容得了程渺渺和自家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感情都相处出来了。 一顿饭下来他也算是看明白了，不管是自己的妈妈还是大哥，对这个程渺渺都是付出了真心，是真诚相待，把她当自己人了。 越是这样他才越担心这个程渺渺是怀着什么目的故意接近他们的。 至于坐牢，确实，坐过牢的人不一定就是坏人，也有可能是像他二哥那样的。 但是，也不能说明就是好人，世界并非黑和白两种颜色，人也不是只有好人和坏人，人心易变，财帛动人心。 对于一个穷途末路的人来说，他家早餐店赚的那点钱足够有诱惑力了。 “没什么不方便说的，只是……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对红姨和何安哥没有什么坏心思。” “红姨帮了我很大的忙，加上我情况特殊，所以我才留在了早餐店工作。辛苦是辛苦，可也踏实！” 顿了顿程渺渺忍不住道：“红姨和何安哥也很聪明的，他们对陌生人也有防备心。” 所以他也没必要把红姨和何安哥当小孩子一样保护。 何睿差点笑了。 她这是在暗示他不要把自己想得太聪明，把别人想得太蠢了吗？ 何睿没来得及多说什么何安就结账回来了，俩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在何安面前表露出什么异样，看起来非常的和谐。 赵红也很快就回来了。 “妈，现在时间还早，这附近就有一条美食街，我带你们去逛逛！”何睿说。 “好啊，去看看别人是怎么做吃的，咱们也学学！” 美食街离吃饭的地方很近，大家决定走路过去。 淮城这地方不管是赵红，何安还是程渺渺都是第一次来。 当年何睿读书的时候别人都是家长送过来，他是自己一个人拎着行李来的。 赵红忙，脱不开身，何安倒是想送他，可他自己觉得没必要。 既然没必要，那就不勉强了，所以最后是他自己来报到，什么事都是自己一个人解决安排好，从未出过差错。 这次他们过来，何睿一路上都在给他们介绍淮城，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哪些地方值得去，哪些地方是坑游客的。 三人听了都嘘声不语，这几天下来他们还真走了不少冤枉路，去了不少不值得去的地方——当然了，也不全是这样，总体来说没吃大亏，但也没赚到。 越往美食街方向走，人就越多，赵红都止不住发出了感慨：“现在的人真是不一样了，大家手上都有钱了，生活变好了，有时间就随时出来旅游。” “哪像我们以前啊，吃饱肚子都是个难题，哪有时间和闲钱出来玩啊！” 以前大家的追求就是填饱肚子，解决吃穿喝住基本的生存问题。 现在不一样了，大家开始注重精神上的需求了，证明大伙的生活真的在变好，经济条件也好了起来。 何睿搂着她的肩膀，承诺：“妈，咱们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等我毕业赚到了钱，我带你去坐飞机，坐公头等舱，带你出国玩，让你看看不同的风景，风俗人情。” “我才不要去国外看那些洋鬼子，我们国内风景不好吗？国内的地方我都没走过呢，去国外干什么，又远！” “都听你的，你想去哪就去哪！” 赵红被他哄得脸上的笑容就没收起来过，兴致一直很高。 美食街有前后两个入口，一个前，一个后。 前方的入口正前面是一个广场，广场对面就是一座商场，后面的入口挨着居民区，人更少一些，就是不太方便停车，开车。 所以较之后面的入口，前面紧邻着商场的入口人更多。 何睿领着他们走的就是前面这个入口，四人很快就走到了美食街入口，赵红停下了脚步，在一个小摊前蹲了下来。 程渺渺也心痒痒的，看到对面那些小摊，没忍住跟何安说了一声就走了过去。 何安两兄弟对自己的妈是非常了解的，见她蹲下来了就知道一时半会的她肯定不会走的。 两兄弟也索性在附近溜达了起来，想着逛逛再回来估计就差不多了。 可谁都没想到在这热闹繁华的背后，危险在步步逼近！ 第78章 危险在逼近 相对无言，程渺渺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对着何睿笑了笑。 “程小姐你怎么会想着在早餐店工作？早餐店工作可是很辛苦的，不但辛苦，还要经常对着灶台，又脏又热。” “你这么年轻，大可去做其他的，以你的容貌，去当网络主播不是更好吗？”何睿突然问。 程渺渺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那种感觉又来了。 她感觉何睿好像……可能不太喜欢自己？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话语里藏着刀锋一样。 她也不太确定如果自己告诉他自己坐过牢，他会不会反对红姨和何安哥继续将她留下来。 “怎么？程小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说吗？” 何睿其实已经在李伯嘴里知道了程渺渺的事，而李伯会这么说出来也是以为赵红何安已经跟何睿说过这件事了。 他哪里知道赵红和何安压根没提过，只是在联系的时候提了一嘴，说自家早餐店招了个新员工。 何睿当时听了还挺高兴，觉得他们想通了，终于愿意请个员工来帮忙，不用自己那么辛苦了。 他也是完全不知道自家早餐店请的员工是刚从监狱坐完牢出来的！ 他要是知道，肯定会劝，甚至是反对，哪里会容得了程渺渺和自家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感情都相处出来了。 一顿饭下来他也算是看明白了，不管是自己的妈妈还是大哥，对这个程渺渺都是付出了真心，是真诚相待，把她当自己人了。 越是这样他才越担心这个程渺渺是怀着什么目的故意接近他们的。 至于坐牢，确实，坐过牢的人不一定就是坏人，也有可能是像他二哥那样的。 但是，也不能说明就是好人，世界并非黑和白两种颜色，人也不是只有好人和坏人，人心易变，财帛动人心。 对于一个穷途末路的人来说，他家早餐店赚的那点钱足够有诱惑力了。 “没什么不方便说的，只是……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对红姨和何安哥没有什么坏心思。” “红姨帮了我很大的忙，加上我情况特殊，所以我才留在了早餐店工作。辛苦是辛苦，可也踏实！” 顿了顿程渺渺忍不住道：“红姨和何安哥也很聪明的，他们对陌生人也有防备心。” 所以他也没必要把红姨和何安哥当小孩子一样保护。 何睿差点笑了。 她这是在暗示他不要把自己想得太聪明，把别人想得太蠢了吗？ 何睿没来得及多说什么何安就结账回来了，俩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在何安面前表露出什么异样，看起来非常的和谐。 赵红也很快就回来了。 “妈，现在时间还早，这附近就有一条美食街，我带你们去逛逛！”何睿说。 “好啊，去看看别人是怎么做吃的，咱们也学学！” 美食街离吃饭的地方很近，大家决定走路过去。 淮城这地方不管是赵红，何安还是程渺渺都是第一次来。 当年何睿读书的时候别人都是家长送过来，他是自己一个人拎着行李来的。 赵红忙，脱不开身，何安倒是想送他，可他自己觉得没必要。 既然没必要，那就不勉强了，所以最后是他自己来报到，什么事都是自己一个人解决安排好，从未出过差错。 这次他们过来，何睿一路上都在给他们介绍淮城，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哪些地方值得去，哪些地方是坑游客的。 三人听了都嘘声不语，这几天下来他们还真走了不少冤枉路，去了不少不值得去的地方——当然了，也不全是这样，总体来说没吃大亏，但也没赚到。 越往美食街方向走，人就越多，赵红都止不住发出了感慨：“现在的人真是不一样了，大家手上都有钱了，生活变好了，有时间就随时出来旅游。” “哪像我们以前啊，吃饱肚子都是个难题，哪有时间和闲钱出来玩啊！” 以前大家的追求就是填饱肚子，解决吃穿喝住基本的生存问题。 现在不一样了，大家开始注重精神上的需求了，证明大伙的生活真的在变好，经济条件也好了起来。 何睿搂着她的肩膀，承诺：“妈，咱们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等我毕业赚到了钱，我带你去坐飞机，坐公头等舱，带你出国玩，让你看看不同的风景，风俗人情。” “我才不要去国外看那些洋鬼子，我们国内风景不好吗？国内的地方我都没走过呢，去国外干什么，又远！” “都听你的，你想去哪就去哪！” 赵红被他哄得脸上的笑容就没收起来过，兴致一直很高。 美食街有前后两个入口，一个前，一个后。 前方的入口正前面是一个广场，广场对面就是一座商场，后面的入口挨着居民区，人更少一些，就是不太方便停车，开车。 所以较之后面的入口，前面紧邻着商场的入口人更多。 何睿领着他们走的就是前面这个入口，四人很快就走到了美食街入口，赵红停下了脚步，在一个小摊前蹲了下来。 程渺渺也心痒痒的，看到对面那些小摊，没忍住跟何安说了一声就走了过去。 何安两兄弟对自己的妈是非常了解的，见她蹲下来了就知道一时半会的她肯定不会走的。 两兄弟也索性在附近溜达了起来，想着逛逛再回来估计就差不多了。 可谁都没想到在这热闹繁华的背后，危险在步步逼近！ 第79章 意外来得太快 程渺渺站在小摊前看了会儿就准备走了，这些工艺品精致是精致，可太贵了，她现在的经济能力，不适合将钱花在这种地方。 突然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像是汽车的轰鸣声。 一开始她也没多想，这里是热闹的商业街，车子来来往往的，听到轰鸣声是也很正常。 可坏就坏在她觉得这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了，与此同时，她的心开始莫名地慌乱了起来，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程渺渺不觉得无缘无故的自己会有这种不祥的预感，就好像有什么危险马上就要来临了一样。 她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去找赵红他们母子三人。 可是她才抬起脚迈出一个脚步，耳边就传来了尖叫声和惨叫声。 她本能地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一看，顿时瞳孔一缩！ 前方的广场乱成了一片，而造成这一切的是一辆蓝色的轿车不管不顾地撞了进来！ 车子丝毫不管这里人潮拥挤，径直朝着美食街飞速冲了过来！ 像是慢动作一样，车子在瞳孔里越来越大，中间被美食街入口的数个石墩子挡了一下，暂时停顿了下来！ 可不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驾驶座上的人又重新加速踩下了油门—— 程渺渺的心脏都要跳出胸腔了，惊恐地瞪大了眼，看着失控的车子冲向了美食街一边，而赵红正站在那！ 她想也不想地冲了过去，最后奋力一扑，同时还本能地将手机观赏用的一个瓷器朝着驾驶座用力地砸了过去！ 自己堪堪地擦着车子将赵红扑倒在了地上，翻滚了几下，最后撞到了台阶上才停了下来！ 后背一痛，好像腰都被撞断了一样！ 而她刚刚本能的一砸，正好砸到了驾驶座，将车窗砸碎，司机为了躲避崩裂的玻璃，方向盘打了个转，车子歪了一下，撞上了路上的树，被迫停了下来！ 现场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刚刚的热闹繁华瞬间就成了人间惨案现场。 尖叫声，惨叫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交织成一片，让人听得心都揪成了一团。 何安和何睿察觉到异常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也是找到自己的母亲，他们也看到了失控的车子冲过来的方向，那里站着的人正是他们牵挂着的人。 他们也同时冲了过去，只是比程渺渺慢了一步，他们的位置更远一些。 “妈！” 何安和何睿扑倒在地上，跌跌撞撞地又爬起来，想冲到赵红身边，可这个时候人群早就乱了起来，大家都慌不择路，只想着逃，撞成了一团。 俩人耳边全是痛苦的哀嚎声，无助又绝望的哭声。 “妈！妈，你没事，你没事？” 好不容易两兄弟才来到了赵红身边，同时着急地问着，上下检查着，想知道她有没有受伤，最后失而复得似的紧紧抱着她，哭嚎了起来。 “吓死我们，吓死我们了！” 程渺渺的后腰撞到台阶，头磕到了地上，让她短暂的眼前发黑了一下。 而赵红则是完全丢了魂似的，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被两个儿子抱住她才缓缓的神智回笼，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是和阎王爷擦肩而过了！ 她也吓得眼泪直流，一手搂着一个儿子，即使自己也是惊魂未定，她也不忘先安慰两个儿子。 而程渺渺短暂的眼前发黑缓过来之后一手撑在地上坐了起来，发现身边不远处躺了一个人，好像受伤了！ 她想也不想地就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 发现是一名年轻的女孩子，长发散落在地上，身上有不同程度的受伤，更要命的是她看到有血不断地从她头下流出，逐渐蔓延开来。 她跪在地上，想伸手止血，又不敢触碰，生怕加重了她的伤情。 “报警啊，快报警，叫救护车！”她嘶声喊了起来。 程渺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自己身上穿着用作防晒的薄外套脱了下来，小心地塞到了女孩的头下，试图止血。 到此时也有很多人迅速反应了过来，有人趁乱将司机硬生生的从驾驶座里揪了下来，不管不顾的就是一顿狠揍！ 没有受伤的游客则是力所能及的将一些受了轻伤，但是被吓破了胆人搀扶到安全的地方席地而坐。 还有一些像是有经验的则是就地开始救援了起来。 其他帮不上救援忙的就帮忙疏散游客。 附近商家也第一时间提供了帮助，拿来了干净的毛巾，还有水，一些简单的医疗用品。 “她、她好像没呼吸了！”除了程渺渺，还有一个女孩子也跪在了一旁试图帮忙。 这个女孩子也是刚刚逃过一劫的，她躲到了一旁的商店里，看到了程渺渺的举动，所以也跑了出来，想提供点什么帮助。 程渺渺一惊，伸手探了探，发现果然是没有了呼吸！ “怎么办，怎么办，我、我不会心肺复苏啊！”女孩子慌张了起来，她朝着四周张望着，大喊了起来，“谁会心肺复苏的，快来救人啊！” 可现场受伤的人太多了，懂的人都在救助其他受伤严重的人，根本腾不出手来！ “我来！”何睿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 “你培训过吗？” 何睿诚实地摇了摇头。 女孩急了，“你没培训过怎么做啊！” 程渺渺咬了咬牙，刻不容缓，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来，我培训过！” 她在监狱的时候监狱曾经组织过，她也参加过培训。 虽然从来没有实操过，但是好歹培训过，知道怎么做。 何睿没培训过，只有理论知识，实操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她刚才犹豫也是考虑到自己没实操过，想着要是有人实操过，那更稳妥一些。 现在大家都在忙，伤者也耽误不得了！ 她冷静沉着地指挥女孩和何睿帮忙将伤者小心地放平，解开女孩子紧身的衣服。 程渺渺负责按压胸骨，她让女孩子负责人工呼吸。 程渺渺也是第一次做，她双手有些发抖，呼吸急促。 她在脑海里回忆着当初在监狱里培训时的画面，还有医生说过的话，每一个步骤，需要注意的事项。 刚按下去她还有些慌，可马上她就冷静了下来，动作和脑海里的记忆同步，每一个步骤都分毫不差。 在他们施救的时候警方也到了现场，开始接管维持现场的秩序，远远的，他们也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大家毫无防备。 结束的时间也很快，前后不过分钟，可是这分钟却成了很多人毕生的恶梦，挥之不去的阴霾。 前不久这里还热闹非凡，游客言笑晏晏，可转眼间就只有破碎和悲痛的哀嚎，一地的凌乱和狼狈。 第79章 意外来得太快 程渺渺站在小摊前看了会儿就准备走了，这些工艺品精致是精致，可太贵了，她现在的经济能力，不适合将钱花在这种地方。 突然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像是汽车的轰鸣声。 一开始她也没多想，这里是热闹的商业街，车子来来往往的，听到轰鸣声是也很正常。 可坏就坏在她觉得这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了，与此同时，她的心开始莫名地慌乱了起来，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程渺渺不觉得无缘无故的自己会有这种不祥的预感，就好像有什么危险马上就要来临了一样。 她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去找赵红他们母子三人。 可是她才抬起脚迈出一个脚步，耳边就传来了尖叫声和惨叫声。 她本能地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一看，顿时瞳孔一缩！ 前方的广场乱成了一片，而造成这一切的是一辆蓝色的轿车不管不顾地撞了进来！ 车子丝毫不管这里人潮拥挤，径直朝着美食街飞速冲了过来！ 像是慢动作一样，车子在瞳孔里越来越大，中间被美食街入口的数个石墩子挡了一下，暂时停顿了下来！ 可不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驾驶座上的人又重新加速踩下了油门—— 程渺渺的心脏都要跳出胸腔了，惊恐地瞪大了眼，看着失控的车子冲向了美食街一边，而赵红正站在那！ 她想也不想地冲了过去，最后奋力一扑，同时还本能地将手机观赏用的一个瓷器朝着驾驶座用力地砸了过去！ 自己堪堪地擦着车子将赵红扑倒在了地上，翻滚了几下，最后撞到了台阶上才停了下来！ 后背一痛，好像腰都被撞断了一样！ 而她刚刚本能的一砸，正好砸到了驾驶座，将车窗砸碎，司机为了躲避崩裂的玻璃，方向盘打了个转，车子歪了一下，撞上了路上的树，被迫停了下来！ 现场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刚刚的热闹繁华瞬间就成了人间惨案现场。 尖叫声，惨叫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交织成一片，让人听得心都揪成了一团。 何安和何睿察觉到异常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也是找到自己的母亲，他们也看到了失控的车子冲过来的方向，那里站着的人正是他们牵挂着的人。 他们也同时冲了过去，只是比程渺渺慢了一步，他们的位置更远一些。 “妈！” 何安和何睿扑倒在地上，跌跌撞撞地又爬起来，想冲到赵红身边，可这个时候人群早就乱了起来，大家都慌不择路，只想着逃，撞成了一团。 俩人耳边全是痛苦的哀嚎声，无助又绝望的哭声。 “妈！妈，你没事，你没事？” 好不容易两兄弟才来到了赵红身边，同时着急地问着，上下检查着，想知道她有没有受伤，最后失而复得似的紧紧抱着她，哭嚎了起来。 “吓死我们，吓死我们了！” 程渺渺的后腰撞到台阶，头磕到了地上，让她短暂的眼前发黑了一下。 而赵红则是完全丢了魂似的，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被两个儿子抱住她才缓缓的神智回笼，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是和阎王爷擦肩而过了！ 她也吓得眼泪直流，一手搂着一个儿子，即使自己也是惊魂未定，她也不忘先安慰两个儿子。 而程渺渺短暂的眼前发黑缓过来之后一手撑在地上坐了起来，发现身边不远处躺了一个人，好像受伤了！ 她想也不想地就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 发现是一名年轻的女孩子，长发散落在地上，身上有不同程度的受伤，更要命的是她看到有血不断地从她头下流出，逐渐蔓延开来。 她跪在地上，想伸手止血，又不敢触碰，生怕加重了她的伤情。 “报警啊，快报警，叫救护车！”她嘶声喊了起来。 程渺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自己身上穿着用作防晒的薄外套脱了下来，小心地塞到了女孩的头下，试图止血。 到此时也有很多人迅速反应了过来，有人趁乱将司机硬生生的从驾驶座里揪了下来，不管不顾的就是一顿狠揍！ 没有受伤的游客则是力所能及的将一些受了轻伤，但是被吓破了胆人搀扶到安全的地方席地而坐。 还有一些像是有经验的则是就地开始救援了起来。 其他帮不上救援忙的就帮忙疏散游客。 附近商家也第一时间提供了帮助，拿来了干净的毛巾，还有水，一些简单的医疗用品。 “她、她好像没呼吸了！”除了程渺渺，还有一个女孩子也跪在了一旁试图帮忙。 这个女孩子也是刚刚逃过一劫的，她躲到了一旁的商店里，看到了程渺渺的举动，所以也跑了出来，想提供点什么帮助。 程渺渺一惊，伸手探了探，发现果然是没有了呼吸！ “怎么办，怎么办，我、我不会心肺复苏啊！”女孩子慌张了起来，她朝着四周张望着，大喊了起来，“谁会心肺复苏的，快来救人啊！” 可现场受伤的人太多了，懂的人都在救助其他受伤严重的人，根本腾不出手来！ “我来！”何睿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 “你培训过吗？” 何睿诚实地摇了摇头。 女孩急了，“你没培训过怎么做啊！” 程渺渺咬了咬牙，刻不容缓，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来，我培训过！” 她在监狱的时候监狱曾经组织过，她也参加过培训。 虽然从来没有实操过，但是好歹培训过，知道怎么做。 何睿没培训过，只有理论知识，实操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她刚才犹豫也是考虑到自己没实操过，想着要是有人实操过，那更稳妥一些。 现在大家都在忙，伤者也耽误不得了！ 她冷静沉着地指挥女孩和何睿帮忙将伤者小心地放平，解开女孩子紧身的衣服。 程渺渺负责按压胸骨，她让女孩子负责人工呼吸。 程渺渺也是第一次做，她双手有些发抖，呼吸急促。 她在脑海里回忆着当初在监狱里培训时的画面，还有医生说过的话，每一个步骤，需要注意的事项。 刚按下去她还有些慌，可马上她就冷静了下来，动作和脑海里的记忆同步，每一个步骤都分毫不差。 在他们施救的时候警方也到了现场，开始接管维持现场的秩序，远远的，他们也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大家毫无防备。 结束的时间也很快，前后不过分钟，可是这分钟却成了很多人毕生的恶梦，挥之不去的阴霾。 前不久这里还热闹非凡，游客言笑晏晏，可转眼间就只有破碎和悲痛的哀嚎，一地的凌乱和狼狈。 第80章 她救了很多人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经过努力，程渺渺也终于将地上受了重伤的女孩子救了回来，她重新恢复了自主呼吸。 医护人员迅速将她抬上了担架，送上了救护车。 最先到的救护车是最近医院的，位置有限，按伤情严重程度优先救援，后续的救护车到了再一一将伤者送往医院。 警察来了，医护人员也来了，后续的事情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啊，你也受伤了！” 这个时候刚才帮忙的女孩子才注意到程渺渺也受伤了！ 她的一只手和腿都受伤了，特别是腿，整个小腿血淋淋的。 一看，是整个小腿一侧的皮肤都摩擦掉了！ 想来是刚才她扑过来的时候最后倒在了地上滚了几滚，冲击力太大，加上这里的地板也不是完全光滑的地板，以至于她小腿的皮肤都摩擦掉了！ 程渺渺也是这个时候才终于迟钝地感觉到了腿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她不由得龇牙了一下。 最后她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出了这么大的事，别说最近的医院了，怕是整个淮城排得上号的医院都得忙起来了，人满为患！ 程渺渺最后一检查，发现她不只是受了皮外伤，而且还有轻微的脑震荡，送来的途中就坚持不住地干呕了起来，陷入了半晕厥中。 所以最后她也躺在了病床上，同病房里，还有几个也是现场拉过来的伤者，有的伤情比较轻一些，有的比较重一些，但同样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这件事也迅速上了新闻，在网上发酵，登上了高位热搜！ 这几天都在关注网上信息的胡雪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热搜上的这件事，吓得她立刻就给程渺渺打了电话，结果电话还不通！ 这下她更担心了，坐立不安，最后还是通过李容卿联系上了何安，得知了他们那边的情况，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不只是网上，就连电视台也紧急插播了这条新闻。 “今晚二十点五十八分，淮城西江区美食街发生了一起自驾车故意撞人的恶劣事件，造成了十五人当场死亡，三十五人不同程度受伤……肇事者被当场控制……” 程渺渺去了淮城的事只有程茜舞知道，程家其他人都被她蒙骗着，只以为程渺渺还在早餐店那边，还在和他们犟着。 而姚子琛倒是真的关心程渺渺，可程渺渺毫无征兆地将他拉黑了，他本来就还在气着，加上程茜舞又说了那样一番话，他也就没有过问她的事了。 所以他们看到新闻也只是感慨了一声就没关注了。 这个世界每天都发生那么多不幸的事，要是每一件都要跟着悲痛一番，他们也不用过日子了。 至于覃柏深就更不用说了，他这会儿正好出国谈合作去了。 临出发前倒是跟程茜舞提到程渺渺，却是让程茜舞不要性子太柔软，过于包容程渺渺了。 程茜舞在卧室浏览网上新闻的时候看到了热搜，发出了一声感叹：“撞死的人要是程渺渺就好了，这样一来倒是省了大家的事。” 她倒是希望程渺渺也在死者名单里，但也觉得大概是不会的。 就是一种直觉，程渺渺在监狱里待了三年都好好的，怎么可能去一趟淮城避风头就被撞死了呢？ 她觉得程渺渺身上也是有些许运气在的。 看了会儿她就有些惋惜地放下了手机。 程渺渺昏睡了好几个小时，等她醒来的时候感觉已经好多了，睁开眼睛就看到何睿坐在一旁，吓了她一跳，下意识的就想坐起来。 可是一动，腿上，头上就一阵疼痛，眩晕。 “你别动！好好躺着！”何睿赶紧阻止她。 见她视线扫了一圈，他主动解释道：“我妈也受了轻伤，还受到了惊吓，加上年纪大了，有些不舒服，我哥在陪着她，在另外一个病房。” “红姨没什么大碍？”程渺渺问。 她只记得自己当时一扑，确实是躲过了致命一劫，但是后续到底有没有受伤，受的伤有多严重她就不清楚了。 当时注意力全放在了不远处受了重伤，甚至失去了呼吸心跳的人。 “放心，我妈没什么大碍，主要就是受到了惊吓，缓几天应该就能恢复过来了。” “对了，昨晚我们救的那个女孩子……她怎么样了？”程渺渺问，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何睿微微一笑，“抢救回来了，医生说了，多亏你及时做了抢救措施。就是她伤得比较严重，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医院已经通知她的家人赶过来了。二十四小时之内没有出现其他问题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 程渺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就好。” 程渺渺心情很好，可是一想到昨晚的事，嘴角的笑容马上又落了下来。 “昨晚的事……” 何睿沉默了一下才将目前的情况说了出来，“是很严重的案件，驾车的人就是故意的。” “目前警方掌握到的信息说这人是因为失业又失恋，丧失了对生活的希望，自己想死，但是又想拉人垫背，所以就开着自己的车去了美食街，他知道那里人很多。” “疯子！”程渺渺咬着牙，愤怒不已。 自己想死就去死好了，为什么要拉无辜的人一起？ 昨晚那些人，他们只是想着去美食街逛逛，品尝一下当地的美食，他们做错了什么？ 程渺渺没有追问昨晚到底死了多少人，她心里也知道，就昨晚那种情况，美食街这么多人…… 她用力的闭上了眼睛，内心一阵悲愤。 “你救了很多人。” 程渺渺睁眼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何睿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 有不解，有钦佩，有好奇。 “你还记得你拿着一件瓷器砸到了车上吗？就是因为你这么一砸，司机才歪了一下方向盘，车子也跟着歪了，撞上了路边的树。” “如果没有这么一下，车子就会径直冲向路边的一家火锅店。” 当时那家火锅店外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除了排队等着吃火锅的客人，还有路过站在过道上了解，听服务员介绍的游客。 如果那辆车冲了过去，狭窄的过道根本没有容许游客躲避的空间，可想而知伤亡会有多严重！ 极有可能会像推土机一样将站在通道上的游客往前推到底！ 第80章 她救了很多人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经过努力，程渺渺也终于将地上受了重伤的女孩子救了回来，她重新恢复了自主呼吸。 医护人员迅速将她抬上了担架，送上了救护车。 最先到的救护车是最近医院的，位置有限，按伤情严重程度优先救援，后续的救护车到了再一一将伤者送往医院。 警察来了，医护人员也来了，后续的事情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啊，你也受伤了！” 这个时候刚才帮忙的女孩子才注意到程渺渺也受伤了！ 她的一只手和腿都受伤了，特别是腿，整个小腿血淋淋的。 一看，是整个小腿一侧的皮肤都摩擦掉了！ 想来是刚才她扑过来的时候最后倒在了地上滚了几滚，冲击力太大，加上这里的地板也不是完全光滑的地板，以至于她小腿的皮肤都摩擦掉了！ 程渺渺也是这个时候才终于迟钝地感觉到了腿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她不由得龇牙了一下。 最后她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出了这么大的事，别说最近的医院了，怕是整个淮城排得上号的医院都得忙起来了，人满为患！ 程渺渺最后一检查，发现她不只是受了皮外伤，而且还有轻微的脑震荡，送来的途中就坚持不住地干呕了起来，陷入了半晕厥中。 所以最后她也躺在了病床上，同病房里，还有几个也是现场拉过来的伤者，有的伤情比较轻一些，有的比较重一些，但同样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这件事也迅速上了新闻，在网上发酵，登上了高位热搜！ 这几天都在关注网上信息的胡雪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热搜上的这件事，吓得她立刻就给程渺渺打了电话，结果电话还不通！ 这下她更担心了，坐立不安，最后还是通过李容卿联系上了何安，得知了他们那边的情况，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不只是网上，就连电视台也紧急插播了这条新闻。 “今晚二十点五十八分，淮城西江区美食街发生了一起自驾车故意撞人的恶劣事件，造成了十五人当场死亡，三十五人不同程度受伤……肇事者被当场控制……” 程渺渺去了淮城的事只有程茜舞知道，程家其他人都被她蒙骗着，只以为程渺渺还在早餐店那边，还在和他们犟着。 而姚子琛倒是真的关心程渺渺，可程渺渺毫无征兆地将他拉黑了，他本来就还在气着，加上程茜舞又说了那样一番话，他也就没有过问她的事了。 所以他们看到新闻也只是感慨了一声就没关注了。 这个世界每天都发生那么多不幸的事，要是每一件都要跟着悲痛一番，他们也不用过日子了。 至于覃柏深就更不用说了，他这会儿正好出国谈合作去了。 临出发前倒是跟程茜舞提到程渺渺，却是让程茜舞不要性子太柔软，过于包容程渺渺了。 程茜舞在卧室浏览网上新闻的时候看到了热搜，发出了一声感叹：“撞死的人要是程渺渺就好了，这样一来倒是省了大家的事。” 她倒是希望程渺渺也在死者名单里，但也觉得大概是不会的。 就是一种直觉，程渺渺在监狱里待了三年都好好的，怎么可能去一趟淮城避风头就被撞死了呢？ 她觉得程渺渺身上也是有些许运气在的。 看了会儿她就有些惋惜地放下了手机。 程渺渺昏睡了好几个小时，等她醒来的时候感觉已经好多了，睁开眼睛就看到何睿坐在一旁，吓了她一跳，下意识的就想坐起来。 可是一动，腿上，头上就一阵疼痛，眩晕。 “你别动！好好躺着！”何睿赶紧阻止她。 见她视线扫了一圈，他主动解释道：“我妈也受了轻伤，还受到了惊吓，加上年纪大了，有些不舒服，我哥在陪着她，在另外一个病房。” “红姨没什么大碍？”程渺渺问。 她只记得自己当时一扑，确实是躲过了致命一劫，但是后续到底有没有受伤，受的伤有多严重她就不清楚了。 当时注意力全放在了不远处受了重伤，甚至失去了呼吸心跳的人。 “放心，我妈没什么大碍，主要就是受到了惊吓，缓几天应该就能恢复过来了。” “对了，昨晚我们救的那个女孩子……她怎么样了？”程渺渺问，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何睿微微一笑，“抢救回来了，医生说了，多亏你及时做了抢救措施。就是她伤得比较严重，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医院已经通知她的家人赶过来了。二十四小时之内没有出现其他问题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 程渺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就好。” 程渺渺心情很好，可是一想到昨晚的事，嘴角的笑容马上又落了下来。 “昨晚的事……” 何睿沉默了一下才将目前的情况说了出来，“是很严重的案件，驾车的人就是故意的。” “目前警方掌握到的信息说这人是因为失业又失恋，丧失了对生活的希望，自己想死，但是又想拉人垫背，所以就开着自己的车去了美食街，他知道那里人很多。” “疯子！”程渺渺咬着牙，愤怒不已。 自己想死就去死好了，为什么要拉无辜的人一起？ 昨晚那些人，他们只是想着去美食街逛逛，品尝一下当地的美食，他们做错了什么？ 程渺渺没有追问昨晚到底死了多少人，她心里也知道，就昨晚那种情况，美食街这么多人…… 她用力的闭上了眼睛，内心一阵悲愤。 “你救了很多人。” 程渺渺睁眼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何睿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 有不解，有钦佩，有好奇。 “你还记得你拿着一件瓷器砸到了车上吗？就是因为你这么一砸，司机才歪了一下方向盘，车子也跟着歪了，撞上了路边的树。” “如果没有这么一下，车子就会径直冲向路边的一家火锅店。” 当时那家火锅店外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除了排队等着吃火锅的客人，还有路过站在过道上了解，听服务员介绍的游客。 如果那辆车冲了过去，狭窄的过道根本没有容许游客躲避的空间，可想而知伤亡会有多严重！ 极有可能会像推土机一样将站在通道上的游客往前推到底！ 第81章 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程渺渺怔住了，心里很震惊，“这……这是真的吗？可是我当时……我只是想着……” 她也没想过真的能阻止，就是下意识地将手上的东西砸了过去！ 那个时候做什么都是本能了，根本没有时间思考什么。 所以她这算是无意中阻止了事情往更严重的方向发展吗？她这是做了一件好事？ “当然是真的了，我猜稍晚一点，警方那边就会过来问话做笔录了，搞不好还会给你颁奖呢！”何睿开着玩笑。 程渺渺想摇头，可是一动就头晕，她赶紧定住了自己的脑袋，“那倒不用，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这样做的，而且这也是巧合。” 何睿没有跟她纠缠这个问题。 事实胜于雄辩，不管如何，那辆该死的车因为她那一砸有了缓冲，歪了轨道，避免了更多人伤亡是事实。 其实何睿还有很多话想问她，可是看到她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时不时闭着眼睛，眉心轻蹙，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一样，他猜是她撞到了头，还没有缓过来。 所以也就没有在这个时候追问什么了。 没关系，还有时间。 果真如何睿说的那样，得知程渺渺情况稳定了下来，警察就过来询问了。 其实美食街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那天晚上的事清清楚楚地拍了下来，但按照程序，还是要询问调查一番的。 程渺渺是别人问什么，她就老实回答什么，也没有将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过来的是两个小警察，看着很年轻，一男一女。 问话的是女警察，记录的是男警察，问话过程中女警察态度很温和，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 最后看着程渺渺由衷地说道：“程女士，你真的很勇敢！你的行为救了很多人，我替他们感谢你！” 昨晚的视频他们已经第一时间调取查看了，基本整个案件发生的过程他们都已经掌握了。 当然也就看到了昨晚很多人的善举，他们心善的举动帮助了很多人，甚至是救了不少人。 特别是这个程渺渺，不管她砸车那个举动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可事实摆在那，这就是她的功劳！ 程渺渺面对警察内心还是有些畏惧的，一直都挺紧张，只是没有显露出来。 听到女警这么夸赞她，她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连忙说道：“我也没做什么，只要大家没事我就高兴了，我只恨自己反应不够快。” 说着她表情有些失落了起来。 如果一开始她察觉到异常，在听到汽车的轰鸣声，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或许事情就是另外的样子了。 程渺渺倒不是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只是觉得如果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哪怕当时没证据，可只要她大喊一声，总会有人当真的。 相信这样一来提高警惕和注意力的人会多很多，等那辆车真的冲过来时，大家有了防备，就不至于惊慌失措，毫无准备了。 哪怕还有人伤亡，可至少比现在好些。 女警安慰道：“你不要多想，我们都不希望看到这种事发生。你已经尽到你最大的努力了。” “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何睿将两位警察送出了病房。 回到病床前，何睿说：“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说。” 程渺渺觉得他对她的态度一下子好了这么多，她还真有些不习惯，“你……要不你去照顾红姨？我这里不需要有人看着的，我没事，睡一觉就好。” 何睿不理她，还坐了下来，双手抱胸看着她：“你救了我妈，难道我就是个这么冷血的人，放着自己的恩人在病床上自己走开？” 程渺渺忍不住小心嘀咕：“哪有这么夸张，我就是推了红姨一把……再说了，红姨不也帮过我吗？” “赶紧休息你！” 自己确实是有些不舒服，程渺渺也不跟他争了，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睛，没一会儿还真的睡着了。 何睿静静坐在病床前，目光落在程渺渺脸上，眼里的复杂情绪毫不遮掩地流露了出来。 这么一副瘦瘦小小的身躯是怎么迸发出那么强大的力量的？ 当时她是怎么有那种勇气冲向赵红女士的？ 她不知道一个不慎她就会死在车轮下吗？ 就因为在她困难的时候帮过她，所以她就这么毫无保留地回报了？ 何睿就算是再怎么怀疑，经历了昨晚的事也不可能再质疑程渺渺这个人了。 当时的情况那么危险，一个人再怎么假装也不可能在那种情况去冒险的。 他想或许他明白了为什么他大哥和妈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就被她俘获了。 真心换真心，只有这样才能快速走进别人的心里。 回想起昨晚，他现在都还是一阵后怕，根本不敢想象程渺渺当时要是没冲过去，没把人扑倒会有什么后果。 他走着神，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程渺渺。 见她眉心皱了皱，快速地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免得吵到了她。 走到病房外一看，是陌生号码，他顿了顿，选择了挂断。 可下一秒又响了起来，同样的号码。 这次他接听了，没想到会是一个让他意外的人。 “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何睿声音微微有些发冷。 是去北城大学交流时缠上他的女同学！ 他记得自己没有把自己的号码给她。 电话那头的覃芮芯一点没把他的这点不满放在心上，关心的话透过手机清晰地传了过来。 “我看到新闻了，你回了淮城，你应该没去美食街那边？我太担心你了，所以求着你的同学给了我号码，我只是想关心你，你别生气。” 何睿冷淡地说道：“谢谢你的关心，但我们似乎没有这么熟。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明确地拒绝过你，你这样的行为会给我带来很大的困扰。” 不等她说话，他就把电话挂了，想了想又把这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烦人！ 第81章 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程渺渺怔住了，心里很震惊，“这……这是真的吗？可是我当时……我只是想着……” 她也没想过真的能阻止，就是下意识地将手上的东西砸了过去！ 那个时候做什么都是本能了，根本没有时间思考什么。 所以她这算是无意中阻止了事情往更严重的方向发展吗？她这是做了一件好事？ “当然是真的了，我猜稍晚一点，警方那边就会过来问话做笔录了，搞不好还会给你颁奖呢！”何睿开着玩笑。 程渺渺想摇头，可是一动就头晕，她赶紧定住了自己的脑袋，“那倒不用，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这样做的，而且这也是巧合。” 何睿没有跟她纠缠这个问题。 事实胜于雄辩，不管如何，那辆该死的车因为她那一砸有了缓冲，歪了轨道，避免了更多人伤亡是事实。 其实何睿还有很多话想问她，可是看到她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时不时闭着眼睛，眉心轻蹙，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一样，他猜是她撞到了头，还没有缓过来。 所以也就没有在这个时候追问什么了。 没关系，还有时间。 果真如何睿说的那样，得知程渺渺情况稳定了下来，警察就过来询问了。 其实美食街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那天晚上的事清清楚楚地拍了下来，但按照程序，还是要询问调查一番的。 程渺渺是别人问什么，她就老实回答什么，也没有将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过来的是两个小警察，看着很年轻，一男一女。 问话的是女警察，记录的是男警察，问话过程中女警察态度很温和，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 最后看着程渺渺由衷地说道：“程女士，你真的很勇敢！你的行为救了很多人，我替他们感谢你！” 昨晚的视频他们已经第一时间调取查看了，基本整个案件发生的过程他们都已经掌握了。 当然也就看到了昨晚很多人的善举，他们心善的举动帮助了很多人，甚至是救了不少人。 特别是这个程渺渺，不管她砸车那个举动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可事实摆在那，这就是她的功劳！ 程渺渺面对警察内心还是有些畏惧的，一直都挺紧张，只是没有显露出来。 听到女警这么夸赞她，她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连忙说道：“我也没做什么，只要大家没事我就高兴了，我只恨自己反应不够快。” 说着她表情有些失落了起来。 如果一开始她察觉到异常，在听到汽车的轰鸣声，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或许事情就是另外的样子了。 程渺渺倒不是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只是觉得如果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哪怕当时没证据，可只要她大喊一声，总会有人当真的。 相信这样一来提高警惕和注意力的人会多很多，等那辆车真的冲过来时，大家有了防备，就不至于惊慌失措，毫无准备了。 哪怕还有人伤亡，可至少比现在好些。 女警安慰道：“你不要多想，我们都不希望看到这种事发生。你已经尽到你最大的努力了。” “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何睿将两位警察送出了病房。 回到病床前，何睿说：“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说。” 程渺渺觉得他对她的态度一下子好了这么多，她还真有些不习惯，“你……要不你去照顾红姨？我这里不需要有人看着的，我没事，睡一觉就好。” 何睿不理她，还坐了下来，双手抱胸看着她：“你救了我妈，难道我就是个这么冷血的人，放着自己的恩人在病床上自己走开？” 程渺渺忍不住小心嘀咕：“哪有这么夸张，我就是推了红姨一把……再说了，红姨不也帮过我吗？” “赶紧休息你！” 自己确实是有些不舒服，程渺渺也不跟他争了，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睛，没一会儿还真的睡着了。 何睿静静坐在病床前，目光落在程渺渺脸上，眼里的复杂情绪毫不遮掩地流露了出来。 这么一副瘦瘦小小的身躯是怎么迸发出那么强大的力量的？ 当时她是怎么有那种勇气冲向赵红女士的？ 她不知道一个不慎她就会死在车轮下吗？ 就因为在她困难的时候帮过她，所以她就这么毫无保留地回报了？ 何睿就算是再怎么怀疑，经历了昨晚的事也不可能再质疑程渺渺这个人了。 当时的情况那么危险，一个人再怎么假装也不可能在那种情况去冒险的。 他想或许他明白了为什么他大哥和妈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就被她俘获了。 真心换真心，只有这样才能快速走进别人的心里。 回想起昨晚，他现在都还是一阵后怕，根本不敢想象程渺渺当时要是没冲过去，没把人扑倒会有什么后果。 他走着神，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程渺渺。 见她眉心皱了皱，快速地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免得吵到了她。 走到病房外一看，是陌生号码，他顿了顿，选择了挂断。 可下一秒又响了起来，同样的号码。 这次他接听了，没想到会是一个让他意外的人。 “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何睿声音微微有些发冷。 是去北城大学交流时缠上他的女同学！ 他记得自己没有把自己的号码给她。 电话那头的覃芮芯一点没把他的这点不满放在心上，关心的话透过手机清晰地传了过来。 “我看到新闻了，你回了淮城，你应该没去美食街那边？我太担心你了，所以求着你的同学给了我号码，我只是想关心你，你别生气。” 何睿冷淡地说道：“谢谢你的关心，但我们似乎没有这么熟。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明确地拒绝过你，你这样的行为会给我带来很大的困扰。” 不等她说话，他就把电话挂了，想了想又把这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烦人！ 第82章 雪中送炭难 按照原计划，程渺渺三人今天就准备回北城了，可眼下出了这样的事，赵红受到了惊吓，程渺渺受伤，肯定是走不了了，只能改变计划。 而这件事发酵了两天才慢慢落下帷幕。 嫌疑人当晚被众人揍了一顿，也拉到了医院，但都是外伤，第二天公安局就把人带走了。 等程渺渺和赵红出院的时候事情也调查清楚了，淮城公安局也迅速发布了警情通报。 案件最终造成十五人当场死亡，三人重伤送医后抢救无效死亡，另外还有二十人不同程度受伤在院治疗（暂无生命危险）。是一起重大恶性案件，公安机关已经立案侦查，并依法对孙某予以刑事拘留。 这件事可谓是全国轰动，网上讨论的热度也很高，网友几乎是一边倒的谴责这个司机。 也有极少数一些不知道是为了博出彩还是怎么的，竟然还把责任扯到了孙某前女友头上，说是因为她非要分手刺激到了孙某才导致他犯下如此大错。 发表这些评论的网友当然是让正义的网友喷了个狗血淋头了。 同时网上也出现了很多当晚案发现场时的视频，有些是店家监控拍到的，有些是游客拿着手机拍的。 很快就有眼尖的网友发现了其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这个救人的女生我怎么看着很是眼熟？】 【该不会是身边熟悉的人？】 【真是要感谢当晚帮忙施救的人，他们是真正的天使！】 【对，应该感谢他们，他们也救了好几个人！】 【等等！那个跪地做心肺复苏的女孩子不就是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咖啡店女员工吗！】 这评论一出，瞬间就炸翻了。 网友纷纷跟帖求证，质疑的有，不敢相信的有，沉默不语的也有。 程渺渺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他们准备回北城了。 出院当然是得到了医生允许的，医生也叮嘱过她注意事项了。 因为受伤的受伤，受到惊吓的受到惊吓，回程何安订了高铁票，而且订的还是一等座。 何睿将他们送到了高铁站。 他还找机会问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当晚为什么能这么豁出去地救我妈？你就不怕来不及自己反而死在车轮下吗？” “因为红姨帮过我啊！” 何睿皱着眉头，显然不太相信，“就因为我妈帮了你一点小忙，你就能豁出性命地救她？” 这根本就不对等！ 据他所知，她在早餐店领的工资是正常水平的工资，并没有什么优待的地方。 虽然让她住在隔间，但那个地方空着也是空着，他们平时本来就没有怎么利用。 说起来，她得到的都是她自己用汗水付出换来的，是公平交易。 程渺渺淡淡一笑，“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或许你觉得红姨和何安哥做的都是再寻常不过的小事，根本没什么值得人放在心上的。” “可是对我来说，那就是冰天雪地里的一件厚外套，是沙漠里救命的水，是漫天黑暗中的烛火。是他们的善意给了我重生的勇气和信心。” 如果出狱那天没有遇到红姨，或者是红姨没有帮她，按照她自己计划的，她会用双脚走到居民区，然后花最少的钱租一个房间住一晚。 第二天她会去找工作，八成是找不到的。 如此几天下来，她走投无路就真的只能去工地了。可就算是去了，别人也不一定要她。 她看不到任何希望，她兜里的钱花光了，她会连住宿的费用都付不起。而她又实在不想回程家，最后她可能会选择堕入深渊。 什么时候承受不住了，走上绝路也说不准。 红姨对她伸出了援手，也是间接地挽救了她的人生，她的生命。 何睿沉默了。 程渺渺不喜欢这种沉重压抑的气氛，故意俏皮地问：“现在你还担心我会伤害红姨和何安哥吗？” 闻言何睿苦笑了一下，然后郑重地给她道歉，“对不起，之前是我小人之心了，是我误会了你。你是个好人，是个很好的人！” 程渺渺捂嘴笑了起来，“没想到我还有收到好人卡的一天。” “你们两个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呢？”赵红发现他们两个落后了几步，不知道在那说什么呢。 “妈，我们没说什么，我只是跟渺渺说下次来淮城记得找我，我给她当的导游。” 赵红瞪了他一眼，“她救了你娘一条命，只是当个导游怎么够？” 何睿连忙举起了手投降，“是是是，肯定不够，以后我一定好好报答！” “这还差不多！” 何安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弟弟。 感觉老三对渺渺的态度变了不少……不过一想到渺渺救了他们的妈，老三态度转变也是应该的，要不是岂不是成白眼狼了？ “好了，老三，你回去，不用送了，有你哥在呢！”到进站口了，赵红停下脚步，让何睿回去。 短暂的相聚，眼下又要分别，真是舍不得。 “还有啊，你啊你，以后放假就多回来，现在咱们又不是以前了，经济没有那么紧张了。” “你总是待在外面，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情况，你这不是让我担心吗？”赵红忍不住念叨了起来。 这次何睿倒是答应得很爽快，“妈，我知道了，以后放长假我就回去。” 何安听他这么说也很高兴，“下次回去提前说，我开车到车站接你！” 何睿心里也很不舍，上前拥抱了一下自己的大哥，然后又抱了抱自己的母亲，“妈，好好照顾自己，别那么累了，你的儿子都长大了，你可以停下来休息享福了。” 赵红原本好好的，他这么一说，顿时就红了眼眶，声音也有些哽咽了起来，“等你们兄弟都娶妻生子，我就能享福了！” 何睿顿时就哭笑不得了。 何安忍不住偷看了程渺渺一眼，不由得红了脸。 依依不舍了一番，三人一边挥着手一边进了站。 何睿看着他们消失在人流中，这才转身回了学校。 第82章 雪中送炭难 按照原计划，程渺渺三人今天就准备回北城了，可眼下出了这样的事，赵红受到了惊吓，程渺渺受伤，肯定是走不了了，只能改变计划。 而这件事发酵了两天才慢慢落下帷幕。 嫌疑人当晚被众人揍了一顿，也拉到了医院，但都是外伤，第二天公安局就把人带走了。 等程渺渺和赵红出院的时候事情也调查清楚了，淮城公安局也迅速发布了警情通报。 案件最终造成十五人当场死亡，三人重伤送医后抢救无效死亡，另外还有二十人不同程度受伤在院治疗（暂无生命危险）。是一起重大恶性案件，公安机关已经立案侦查，并依法对孙某予以刑事拘留。 这件事可谓是全国轰动，网上讨论的热度也很高，网友几乎是一边倒的谴责这个司机。 也有极少数一些不知道是为了博出彩还是怎么的，竟然还把责任扯到了孙某前女友头上，说是因为她非要分手刺激到了孙某才导致他犯下如此大错。 发表这些评论的网友当然是让正义的网友喷了个狗血淋头了。 同时网上也出现了很多当晚案发现场时的视频，有些是店家监控拍到的，有些是游客拿着手机拍的。 很快就有眼尖的网友发现了其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这个救人的女生我怎么看着很是眼熟？】 【该不会是身边熟悉的人？】 【真是要感谢当晚帮忙施救的人，他们是真正的天使！】 【对，应该感谢他们，他们也救了好几个人！】 【等等！那个跪地做心肺复苏的女孩子不就是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咖啡店女员工吗！】 这评论一出，瞬间就炸翻了。 网友纷纷跟帖求证，质疑的有，不敢相信的有，沉默不语的也有。 程渺渺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他们准备回北城了。 出院当然是得到了医生允许的，医生也叮嘱过她注意事项了。 因为受伤的受伤，受到惊吓的受到惊吓，回程何安订了高铁票，而且订的还是一等座。 何睿将他们送到了高铁站。 他还找机会问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当晚为什么能这么豁出去地救我妈？你就不怕来不及自己反而死在车轮下吗？” “因为红姨帮过我啊！” 何睿皱着眉头，显然不太相信，“就因为我妈帮了你一点小忙，你就能豁出性命地救她？” 这根本就不对等！ 据他所知，她在早餐店领的工资是正常水平的工资，并没有什么优待的地方。 虽然让她住在隔间，但那个地方空着也是空着，他们平时本来就没有怎么利用。 说起来，她得到的都是她自己用汗水付出换来的，是公平交易。 程渺渺淡淡一笑，“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或许你觉得红姨和何安哥做的都是再寻常不过的小事，根本没什么值得人放在心上的。” “可是对我来说，那就是冰天雪地里的一件厚外套，是沙漠里救命的水，是漫天黑暗中的烛火。是他们的善意给了我重生的勇气和信心。” 如果出狱那天没有遇到红姨，或者是红姨没有帮她，按照她自己计划的，她会用双脚走到居民区，然后花最少的钱租一个房间住一晚。 第二天她会去找工作，八成是找不到的。 如此几天下来，她走投无路就真的只能去工地了。可就算是去了，别人也不一定要她。 她看不到任何希望，她兜里的钱花光了，她会连住宿的费用都付不起。而她又实在不想回程家，最后她可能会选择堕入深渊。 什么时候承受不住了，走上绝路也说不准。 红姨对她伸出了援手，也是间接地挽救了她的人生，她的生命。 何睿沉默了。 程渺渺不喜欢这种沉重压抑的气氛，故意俏皮地问：“现在你还担心我会伤害红姨和何安哥吗？” 闻言何睿苦笑了一下，然后郑重地给她道歉，“对不起，之前是我小人之心了，是我误会了你。你是个好人，是个很好的人！” 程渺渺捂嘴笑了起来，“没想到我还有收到好人卡的一天。” “你们两个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呢？”赵红发现他们两个落后了几步，不知道在那说什么呢。 “妈，我们没说什么，我只是跟渺渺说下次来淮城记得找我，我给她当的导游。” 赵红瞪了他一眼，“她救了你娘一条命，只是当个导游怎么够？” 何睿连忙举起了手投降，“是是是，肯定不够，以后我一定好好报答！” “这还差不多！” 何安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弟弟。 感觉老三对渺渺的态度变了不少……不过一想到渺渺救了他们的妈，老三态度转变也是应该的，要不是岂不是成白眼狼了？ “好了，老三，你回去，不用送了，有你哥在呢！”到进站口了，赵红停下脚步，让何睿回去。 短暂的相聚，眼下又要分别，真是舍不得。 “还有啊，你啊你，以后放假就多回来，现在咱们又不是以前了，经济没有那么紧张了。” “你总是待在外面，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情况，你这不是让我担心吗？”赵红忍不住念叨了起来。 这次何睿倒是答应得很爽快，“妈，我知道了，以后放长假我就回去。” 何安听他这么说也很高兴，“下次回去提前说，我开车到车站接你！” 何睿心里也很不舍，上前拥抱了一下自己的大哥，然后又抱了抱自己的母亲，“妈，好好照顾自己，别那么累了，你的儿子都长大了，你可以停下来休息享福了。” 赵红原本好好的，他这么一说，顿时就红了眼眶，声音也有些哽咽了起来，“等你们兄弟都娶妻生子，我就能享福了！” 何睿顿时就哭笑不得了。 何安忍不住偷看了程渺渺一眼，不由得红了脸。 依依不舍了一番，三人一边挥着手一边进了站。 何睿看着他们消失在人流中，这才转身回了学校。 第83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在车上，程渺渺接到了一个电话，接听了才发现原来是那天晚上她救的那个女孩子的母亲，说是她女儿醒了，想见她。 程渺渺有些抱歉地说：“阿姨，对不起，我这会儿已经不在淮城了，我在回北城的高铁上……” “没事的，知道她现在没有性命危险了，我也感到很高兴。你让她不要想太多，好好修养，健康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手机那头照样都是对程渺渺一番感激，再聊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渺渺，是那天晚上你救的那个女孩子醒了？” 这女孩子伤得比较重，昏迷了两天，中间短暂地苏醒了一次，后来又昏了过去。 程渺渺出院前也去看过她的。 她点了点头，“刚才是她妈妈给我打的电话，说她醒了，精神还不错，想见见我，当面感谢我。”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赵红心中也是感慨不已。 谁都没有想到不过是寻常的一次旅行，却遭遇到了这样可怕的事。 一想到那晚丢掉性命的人，赵红也是心中难过不已。 她情不自禁握住了程渺渺的手，“多亏了渺渺，要不是你豁出性命的救了我，我恐怕……” 程渺渺摇着头：“红姨，事情都过去了，刚才你也说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相信我们都是有福之人，福气在后头呢！” “我只是做了我觉得应该做的事，换做其他人相信也一定会奋不顾身去救人的。” 赵红也不多说什么，感激不是嘴巴说说而已，这份恩情她记在心里了，将来有机会再报答。 她是帮过渺渺，可是那点忙跟渺渺救了她性命一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赵红此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的，但她还得好好想想，而且也得跟儿子商量一下才行。 等确定下来了，她再问问渺渺的意思。 坐高铁可比坐火车要快多了，节省了一半多的时间。 三人回到北城刚好赶上了吃饭的时间，干脆又在外面吃了饭——长途跋涉的，谁也不想回家做饭了，只想躺下来休息。 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事，不是三两天就能缓过来的，特别是赵红，现在晚上都睡不好了。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感觉心也安稳一些。 知道程渺渺回来了，李容卿第一时间给她打了电话问她什么时候能回来上班。 程渺渺当然是说明天了，多休息一天工资就少一天啊！ 听她说明天就要开始恢复上班，赵红和何安都有些沉默了。 感觉他们两母子还闭上渺渺心性坚定呢！ 原本还打算休息两天的两母子见状当即也决定明天开工！ 忙起来就什么都忘记了！ “渺渺，你能上班吗？医生可是说了让你好好静养休息的。”赵红有些担心。 “红姨，没事的，咖啡店的工作本来也不累。我现在也没什么不舒服的。” 就是时不时的还觉得脑袋有点晕晕的，但是问题不大。 赵红见她坚持也知道是说服不了她休息的，只得作罢了。 但没让她到早餐店上班，毕竟早餐店活多还累。 第二天早餐店恢复了正常营业。 之前没说到底会休息几天，有些熟客只能天天经过，看有没有开了。去别家吃，吃着感觉味道也没差多少，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今天一看开门了！ 不一会儿店里的位置就坐满了！ “哎呀，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把我给想的！” “我这几天吃早餐都觉得不香了，没胃口了！” “可不是，我都让我老伴在家里做，我老伴做了一天就不想干了，让我出来吃。吃别家的感觉就是差点味道。” 赵红听了这些话也是感慨不已。 这么多年下来，感情早就相处出来了，都像老朋友一样。 几天没见，她心里也怪想念的。 “哈哈哈，我也想念你们啊，这不，昨天才回来，我今天就赶紧把店开了！为了感谢大家对早餐店的支持，今天来吃早餐的送油条一根！” “哟，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啊！” “客气什么呀！” 下午到了咖啡店她都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胡雪看到她一把就将她抱住了，“你可回来了！这是想死我了！” 段江哲也凑了上来，张开双手想要抱一抱程渺渺。 胡雪当然不会让他得逞了，护犊子似的挡在了程渺渺面前，“去去去，我们女生之间的拥抱关你男生什么事？别想着趁机占便宜啊！” 段江哲伸手指着胡雪，一副被气到了，但是又拿她毫无办法的样子。 胡雪才不怕他，她趁着还没有营业将程渺渺拉到了一旁询问起了在淮城的事。 程渺渺简单地说了说，省去了很多惊险的地方。 可就算是这样，胡雪和段江哲听了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简直不敢想象，万一…… “太吓人了，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那司机也太变态太恶毒了？自己想死就去死啊，去祸害别人做什么！”胡雪忍不住骂骂咧咧了起来。 照她说，这种人想死，就该让他千刀万剐，这样都不足以泄愤！ 那些被他害死的无辜之人，他们的家人该多痛苦难过啊！ 这得毁了多少幸福家庭啊！ 这种人该下十八层地狱！ 程渺渺已经不想再提这件事了，作为现场经历过的人，想起这件事心情都是很沉重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先去准备开店的事！” 时间一到，门口就挂上了营业中的牌子。 程渺渺挂好牌子才转身回店里，就来了几个人，结伴一起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目光灼灼地盯着程渺渺，伸手指着她有些兴奋地叫道：“是她，是她，就是她！我就说我没认错人！” 程渺渺怔在了原地，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就是找麻烦的人来了！ 她以为经过淮城的新闻之后，网友应该会忘了咖啡店这件事小事，不会再将注意力放在这件事上，毕竟相比之下，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了。 没想到才刚营业就有人上门找麻烦了！ 第83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在车上，程渺渺接到了一个电话，接听了才发现原来是那天晚上她救的那个女孩子的母亲，说是她女儿醒了，想见她。 程渺渺有些抱歉地说：“阿姨，对不起，我这会儿已经不在淮城了，我在回北城的高铁上……” “没事的，知道她现在没有性命危险了，我也感到很高兴。你让她不要想太多，好好修养，健康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手机那头照样都是对程渺渺一番感激，再聊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渺渺，是那天晚上你救的那个女孩子醒了？” 这女孩子伤得比较重，昏迷了两天，中间短暂地苏醒了一次，后来又昏了过去。 程渺渺出院前也去看过她的。 她点了点头，“刚才是她妈妈给我打的电话，说她醒了，精神还不错，想见见我，当面感谢我。”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赵红心中也是感慨不已。 谁都没有想到不过是寻常的一次旅行，却遭遇到了这样可怕的事。 一想到那晚丢掉性命的人，赵红也是心中难过不已。 她情不自禁握住了程渺渺的手，“多亏了渺渺，要不是你豁出性命的救了我，我恐怕……” 程渺渺摇着头：“红姨，事情都过去了，刚才你也说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相信我们都是有福之人，福气在后头呢！” “我只是做了我觉得应该做的事，换做其他人相信也一定会奋不顾身去救人的。” 赵红也不多说什么，感激不是嘴巴说说而已，这份恩情她记在心里了，将来有机会再报答。 她是帮过渺渺，可是那点忙跟渺渺救了她性命一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赵红此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的，但她还得好好想想，而且也得跟儿子商量一下才行。 等确定下来了，她再问问渺渺的意思。 坐高铁可比坐火车要快多了，节省了一半多的时间。 三人回到北城刚好赶上了吃饭的时间，干脆又在外面吃了饭——长途跋涉的，谁也不想回家做饭了，只想躺下来休息。 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事，不是三两天就能缓过来的，特别是赵红，现在晚上都睡不好了。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感觉心也安稳一些。 知道程渺渺回来了，李容卿第一时间给她打了电话问她什么时候能回来上班。 程渺渺当然是说明天了，多休息一天工资就少一天啊！ 听她说明天就要开始恢复上班，赵红和何安都有些沉默了。 感觉他们两母子还闭上渺渺心性坚定呢！ 原本还打算休息两天的两母子见状当即也决定明天开工！ 忙起来就什么都忘记了！ “渺渺，你能上班吗？医生可是说了让你好好静养休息的。”赵红有些担心。 “红姨，没事的，咖啡店的工作本来也不累。我现在也没什么不舒服的。” 就是时不时的还觉得脑袋有点晕晕的，但是问题不大。 赵红见她坚持也知道是说服不了她休息的，只得作罢了。 但没让她到早餐店上班，毕竟早餐店活多还累。 第二天早餐店恢复了正常营业。 之前没说到底会休息几天，有些熟客只能天天经过，看有没有开了。去别家吃，吃着感觉味道也没差多少，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今天一看开门了！ 不一会儿店里的位置就坐满了！ “哎呀，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把我给想的！” “我这几天吃早餐都觉得不香了，没胃口了！” “可不是，我都让我老伴在家里做，我老伴做了一天就不想干了，让我出来吃。吃别家的感觉就是差点味道。” 赵红听了这些话也是感慨不已。 这么多年下来，感情早就相处出来了，都像老朋友一样。 几天没见，她心里也怪想念的。 “哈哈哈，我也想念你们啊，这不，昨天才回来，我今天就赶紧把店开了！为了感谢大家对早餐店的支持，今天来吃早餐的送油条一根！” “哟，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啊！” “客气什么呀！” 下午到了咖啡店她都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胡雪看到她一把就将她抱住了，“你可回来了！这是想死我了！” 段江哲也凑了上来，张开双手想要抱一抱程渺渺。 胡雪当然不会让他得逞了，护犊子似的挡在了程渺渺面前，“去去去，我们女生之间的拥抱关你男生什么事？别想着趁机占便宜啊！” 段江哲伸手指着胡雪，一副被气到了，但是又拿她毫无办法的样子。 胡雪才不怕他，她趁着还没有营业将程渺渺拉到了一旁询问起了在淮城的事。 程渺渺简单地说了说，省去了很多惊险的地方。 可就算是这样，胡雪和段江哲听了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简直不敢想象，万一…… “太吓人了，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那司机也太变态太恶毒了？自己想死就去死啊，去祸害别人做什么！”胡雪忍不住骂骂咧咧了起来。 照她说，这种人想死，就该让他千刀万剐，这样都不足以泄愤！ 那些被他害死的无辜之人，他们的家人该多痛苦难过啊！ 这得毁了多少幸福家庭啊！ 这种人该下十八层地狱！ 程渺渺已经不想再提这件事了，作为现场经历过的人，想起这件事心情都是很沉重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先去准备开店的事！” 时间一到，门口就挂上了营业中的牌子。 程渺渺挂好牌子才转身回店里，就来了几个人，结伴一起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目光灼灼地盯着程渺渺，伸手指着她有些兴奋地叫道：“是她，是她，就是她！我就说我没认错人！” 程渺渺怔在了原地，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就是找麻烦的人来了！ 她以为经过淮城的新闻之后，网友应该会忘了咖啡店这件事小事，不会再将注意力放在这件事上，毕竟相比之下，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了。 没想到才刚营业就有人上门找麻烦了！ 第84章 把他训成一条狗 “你们是干什么的？” 胡雪听到声音快步走了过来，警惕地看着他们几个人。 几个人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其中一个女孩子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一顿捣弄，然后将手机屏幕朝向程渺渺，激动地问：“这个是你？视频里的人是你对不对？” 程渺渺和胡雪定睛一看—— “咦，渺渺，这个好像真的是你哎！” 程渺渺一眼就认出来了，是美食街那晚自己跪地救人的视频。 看样子应该是当时已经脱险了的人用手机拍的，不是很清晰，像是拉近放大再拍摄的，镜头一开始还有些晃。 但是也能很清楚地看到视频里的人长什么样！ 这视频是昨天被人发到网上的，一开始大家都只是在夸赞跪地救人的人。 后来就有曾经来过咖啡店消费的人认出来了，视频里跪地救人的人不就是北城那家咖啡店的员工吗？ 有人认出来了，也说了，可大家根本不信，只说是她认错了。 认出来的人看大家言之凿凿的，都跟着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了。 可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没错，就是同一个人，为此她还去找证据了——她在咖啡店拍的一张照片，虽然是和朋友的自拍，但是镜头里也有程渺渺的身影！ 这下信了！ 眼前这几个就是特地来求证的！ “这个确实是我。”程渺渺觉得也没必要否认。 “我的天啊，真的是你，很多网友都不信，他们说你坐过牢——唔！”女孩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同伴给捂住了嘴。 程渺渺不在意地笑了笑，“没关系，我确实坐过牢。但我想说的是，坐过牢不代表这个人就是坏的，不能光凭这一点就断定这个人是好还是坏。” 女孩挣脱了朋友的手，表情认真，“对不起啊，一开始我也误会了你，跟着那些人在网上乱说话。一个人是好还是坏不是由她的经历来决定的。” 程渺渺有些意外她对跟自己道歉，她讶异了一下，然后轻快地说：“没关系，我接受你的道歉。” “你们要喝咖啡吗？”程渺渺问。 “要的，要的！” 几个人坐了下来，各自点了东西，程渺渺一一给他们送了上来。 刚才说话的女孩子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开了位置共享，然后发到了社交软件上。 “我来求证了，是她！之前是我错了，误会了这位小姐姐，其实小姐姐人很温柔，态度也很好，一点也没怪我在网上说过她坏话……” “呜呜呜，以后我再也不随便评价别人了！” 这个女孩子倒不是什么大博主，粉丝就那十几个，但是架不住现在程渺渺救人的视频热度高，话题高啊！ 再加上前些天关于坐过牢的人到底能不能跟普通人一样生活工作这个话题，她这个帖子一发，很快就引来了众多网友的关注。 上了热搜之后陆陆续续的也有不少当晚在现场亲眼看到案件发生的人跟着发帖说了那晚的情况，热度很快就升了起来！ 覃芮芯因为何睿的关系这几天一直在关注淮城美食街的事。 倒不是她有多关心这件事，她就是单纯地想了解一下，然后用这件事当借口找何睿。 她就不信她提到这件事，他还是一样的不理睬她！ 何睿将她的号码拉黑了这件事非但没有让覃芮芯受挫，就此罢手，反而更加激起了她的征服欲，让她觉得拿下何睿更加有挑战性了！ 试想一下，现在的何睿姿态端得那么高，对她那么的冷漠，甚至是不屑一顾。 等将来她成功将他拿下，他对她百般温柔，任她予取予求。 她让他往东他就不会往西，她让他坐下他就不会站着，将他训成一条狗一样。 这样不就更有成就感吗？ 他现在可是淮城大学的高岭之花，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女生能站到他身边，霸占他女朋友的名分和位置呢！ 她一定要成为他的初恋，并且是他毕生最难忘，也最无法忘怀的女人！ 所以覃芮芯很快就看到了和咖啡店有关的那个帖子，当即她俏脸一沉，想也不想的就去找程茜舞，将这件事告诉了她。 程茜舞有些莫名地接过了覃芮芯的手机，低着头将帖子看完了。 她坐在椅子上，覃芮芯则是坐在了课桌上，比她高出了一截，她又低着头，以至于覃芮芯也看不到她此时脸上的表情，是阴鸷的。 “茜舞，我就说这程渺渺有心机，看，洗白手段来了！她能救人，笑死，我才不信！” 程茜舞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抬起头微微一笑：“怎么没可能，这个网友言之凿凿的，应该是真的。” “我知道渺渺去了淮城，那天看到新闻的时候还担心过她，现在知道她没事，我就放心了。” 覃芮芯恨铁不成钢，“茜舞，你怎么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假如这件事是真的，那她说不定就能洗白了！” “她要是洗白了，回到程家，不就是和你抢资源吗？”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再说了，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说什么抢不抢的呀！” 程茜舞不想聊这件事，扯开了话题，“对了，你不是看上了过来交流的那个淮城大学的男生吗？现在进展怎么样？” 覃芮芯胸有成竹，“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那同学的情况你都了解过了吗？” “当然了，他的事我都查清楚了！至于他的家庭，这个无所谓，我看上的是他的人，他的家庭如何我不在意。” 程茜舞提醒她：“你如果只是想玩玩，那自然是无需在意太多，可你要是认真了，你就得考虑清楚了。” 覃芮芯摆了摆手，不以为意，“现在才哪哪啊，谈什么认真不认真，等我把人搞到手再说。” 不过依她现在对他的兴趣，等追到手，他们的关系应该能维持相当长一段时间。 等那时候再看，要是她还没有腻的话再考虑其他的。 第84章 把他训成一条狗 “你们是干什么的？” 胡雪听到声音快步走了过来，警惕地看着他们几个人。 几个人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其中一个女孩子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一顿捣弄，然后将手机屏幕朝向程渺渺，激动地问：“这个是你？视频里的人是你对不对？” 程渺渺和胡雪定睛一看—— “咦，渺渺，这个好像真的是你哎！” 程渺渺一眼就认出来了，是美食街那晚自己跪地救人的视频。 看样子应该是当时已经脱险了的人用手机拍的，不是很清晰，像是拉近放大再拍摄的，镜头一开始还有些晃。 但是也能很清楚地看到视频里的人长什么样！ 这视频是昨天被人发到网上的，一开始大家都只是在夸赞跪地救人的人。 后来就有曾经来过咖啡店消费的人认出来了，视频里跪地救人的人不就是北城那家咖啡店的员工吗？ 有人认出来了，也说了，可大家根本不信，只说是她认错了。 认出来的人看大家言之凿凿的，都跟着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了。 可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没错，就是同一个人，为此她还去找证据了——她在咖啡店拍的一张照片，虽然是和朋友的自拍，但是镜头里也有程渺渺的身影！ 这下信了！ 眼前这几个就是特地来求证的！ “这个确实是我。”程渺渺觉得也没必要否认。 “我的天啊，真的是你，很多网友都不信，他们说你坐过牢——唔！”女孩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同伴给捂住了嘴。 程渺渺不在意地笑了笑，“没关系，我确实坐过牢。但我想说的是，坐过牢不代表这个人就是坏的，不能光凭这一点就断定这个人是好还是坏。” 女孩挣脱了朋友的手，表情认真，“对不起啊，一开始我也误会了你，跟着那些人在网上乱说话。一个人是好还是坏不是由她的经历来决定的。” 程渺渺有些意外她对跟自己道歉，她讶异了一下，然后轻快地说：“没关系，我接受你的道歉。” “你们要喝咖啡吗？”程渺渺问。 “要的，要的！” 几个人坐了下来，各自点了东西，程渺渺一一给他们送了上来。 刚才说话的女孩子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开了位置共享，然后发到了社交软件上。 “我来求证了，是她！之前是我错了，误会了这位小姐姐，其实小姐姐人很温柔，态度也很好，一点也没怪我在网上说过她坏话……” “呜呜呜，以后我再也不随便评价别人了！” 这个女孩子倒不是什么大博主，粉丝就那十几个，但是架不住现在程渺渺救人的视频热度高，话题高啊！ 再加上前些天关于坐过牢的人到底能不能跟普通人一样生活工作这个话题，她这个帖子一发，很快就引来了众多网友的关注。 上了热搜之后陆陆续续的也有不少当晚在现场亲眼看到案件发生的人跟着发帖说了那晚的情况，热度很快就升了起来！ 覃芮芯因为何睿的关系这几天一直在关注淮城美食街的事。 倒不是她有多关心这件事，她就是单纯地想了解一下，然后用这件事当借口找何睿。 她就不信她提到这件事，他还是一样的不理睬她！ 何睿将她的号码拉黑了这件事非但没有让覃芮芯受挫，就此罢手，反而更加激起了她的征服欲，让她觉得拿下何睿更加有挑战性了！ 试想一下，现在的何睿姿态端得那么高，对她那么的冷漠，甚至是不屑一顾。 等将来她成功将他拿下，他对她百般温柔，任她予取予求。 她让他往东他就不会往西，她让他坐下他就不会站着，将他训成一条狗一样。 这样不就更有成就感吗？ 他现在可是淮城大学的高岭之花，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女生能站到他身边，霸占他女朋友的名分和位置呢！ 她一定要成为他的初恋，并且是他毕生最难忘，也最无法忘怀的女人！ 所以覃芮芯很快就看到了和咖啡店有关的那个帖子，当即她俏脸一沉，想也不想的就去找程茜舞，将这件事告诉了她。 程茜舞有些莫名地接过了覃芮芯的手机，低着头将帖子看完了。 她坐在椅子上，覃芮芯则是坐在了课桌上，比她高出了一截，她又低着头，以至于覃芮芯也看不到她此时脸上的表情，是阴鸷的。 “茜舞，我就说这程渺渺有心机，看，洗白手段来了！她能救人，笑死，我才不信！” 程茜舞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抬起头微微一笑：“怎么没可能，这个网友言之凿凿的，应该是真的。” “我知道渺渺去了淮城，那天看到新闻的时候还担心过她，现在知道她没事，我就放心了。” 覃芮芯恨铁不成钢，“茜舞，你怎么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假如这件事是真的，那她说不定就能洗白了！” “她要是洗白了，回到程家，不就是和你抢资源吗？”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再说了，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说什么抢不抢的呀！” 程茜舞不想聊这件事，扯开了话题，“对了，你不是看上了过来交流的那个淮城大学的男生吗？现在进展怎么样？” 覃芮芯胸有成竹，“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那同学的情况你都了解过了吗？” “当然了，他的事我都查清楚了！至于他的家庭，这个无所谓，我看上的是他的人，他的家庭如何我不在意。” 程茜舞提醒她：“你如果只是想玩玩，那自然是无需在意太多，可你要是认真了，你就得考虑清楚了。” 覃芮芯摆了摆手，不以为意，“现在才哪哪啊，谈什么认真不认真，等我把人搞到手再说。” 不过依她现在对他的兴趣，等追到手，他们的关系应该能维持相当长一段时间。 等那时候再看，要是她还没有腻的话再考虑其他的。 第85章 最好的代言人 晚饭过后，程茜舞来到了书房，先是敲了敲门，等到允许才打开门走了进去。 在里面处理白天没忙完的公事的程父看到是她，脸上露出了一抹慈爱的笑容，放下了手上的笔，问：“是茜舞啊，怎么来书房了，是有什么事吗？” 程茜舞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爸，你先看看这个！” 她将自己的手机放到了桌子上，推到程父面前。 程父有些不解地拿起了手机，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程茜舞给他看的就是网上发出来的关于程渺渺救人的视频。 程父当然也知道这个新闻了，事实上，但凡有浏览新闻习惯的人就没一个不知道这件事的。 好好的一条美食街变成了惨案现场，当场死了这么多人，又伤了这么多人，实属罕见。 只是他看到这样的视频，知道程渺渺当晚就在案发现场，他首先关心的却不是程渺渺的安危。 “简直胡闹！”他低声怒斥着，“她又不是学医的，怎么敢贸然去救人？万一人没救回来反而死了，她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被人拍到传到网上，再翻出她坐过牢的事，会给我们程家和公司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她知不知道？” 程茜舞微微一笑，“爸，你别生气，我相信渺渺也只是好心，一时情急，着急救人才没有考虑那么多而已。” 程父冷哼，对程渺渺这种行为嗤之以鼻，“用得着她操这个心？她以为自己是谁？自己都顾不了自己，还妄想着当救世主不成？” “爸，我觉得现在这样对我们来说倒是一个好机会。” 程父抬眸看着她，眼神暗含鼓励，“怎么说？” 程茜舞侃侃而谈了起来，“爸，我们家一年前成立的基金会，正好趁此机会好好宣传一波！” “我想好了，让渺渺成为这个基金会法人，她会是最好的代言人！这样一来不但能让渺渺有机会重新来过，同时也能借这次事件的热度为程家的公司宣传！” “更重要的事以后就不用担心我们的对家会利用渺渺这件事来针对公司了，相当于是把一个不定时的炸弹提前挖出来处理了！” 程父心里一动，马上就理解了她话里的深意。 他细想一番，脸上的表情和缓了下来，看着程茜舞的眼神充满了赞赏，“不愧是我的女儿！” 程茜舞谦虚地笑着，“我也是看爸处理的事情多了，自己琢磨学习了一点，跟爸比还差远了。以后爸可得继续教导我才行。” 程父闻言哈哈地笑了起来，“你这么聪明，不用人教，相信你也能成长得很快。你这样，爸感到很欣慰啊！” 欣慰的同时也不由得有些惋惜。 如果当初没有被抱错，这个女儿从小在程家长大，接受最好的教育，说不好比大儿子更…… 不过在程父心里，家业将来还是得交给大儿子的。 小儿子就不指望了，作为老幺，他只需要吃喝玩乐，免得跟老大争权夺势，搞得家中不宁。 至于这个女儿倒是可以好好培养，将来成为老大的左臂右膀，两兄妹齐心协力，程家定能更上一层楼！ 想到这，程父看着程茜舞的眼神更柔和了一些，“当初成立这个基金会也是你的意思，那就全权交给你了。只是你说让渺渺当法人……” “爸，你放心，只是让渺渺挂个名而已，其他的事我会盯着的。” “当然了，我也会好好教导渺渺的，要是她想学，等她上手之后接管基金会也算是有个事情忙活，不用像现在这样……” 一提到程渺渺现在干的事，程父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用管她，她既然想吃苦，那就让她吃个够！” 办宴会那天程渺渺竟然一声不吭地就提前离场了，这件事让程父大为恼火。 觉得她进去三年，反倒把他们从小到大培养她的教养全都丢弃了。 宴会是为她办的，她是宴会的主角，结果却不招呼客人，不交际，反而一声不吭，上不了台面的私下偷偷从后面离开了！ 幸好茜舞最后完美的将事情遮掩了过去，不然的话，程家岂不是要沦为笑柄？ 越是对比，程父就越是对程渺渺不满意，对自己的亲女儿越是欣赏，心中不知道多少次恼恨当年将两个孩子无意中抱错的护士。 只可惜那护士也是个短命的，早几年就因病去世，否则的话他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程父是一点不记得那天晚上程渺渺也受了伤。 程茜舞再和程父商讨了一会儿才离开了书房。 程渺渺还不知道自己又被人盯上了。 她这两天也是挺烦的，因为她这身份，美食街救人的举动就被人无限地放大了。 这两天一直有人来咖啡店，不是喝咖啡，而是来看她。 是的，就是“看”她。 让她觉得自己成了一只猴子。 程渺渺正苦恼着，胡雪就用手肘撞了撞她，下巴抬了抬，示意她看。 她顺着一看，顿时就眉头一皱。 是阮文康和姚子琛。 他们来做什么。 胡雪知道是她认识的人，就将她推了过去，让她自己招呼。 “两位要喝点什么？”程渺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姚子琛忍不住了，“程渺渺，你是不是太没有良心了？” “你突然把我拉黑，我都没找你算账，知道美食街的事之后我们就过来了，担心你。你倒好，一副我们欠了你几千万不还一样！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渺渺表情凝了凝，微微和缓了下来，“我真心感谢你们对我的关心。只是……” 她叹了一声，“重复的话我不想多说，我现在只想好好打我的工，你们频繁地出现在我身边确实带给带来了困扰。” “而且我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重要，没有了我这个朋友，你们还会有其他朋友。” 所以她也不是很明白他们在纠结什么，在想什么。 她也实在不想再被人安上攀高枝的罪名了。 至于为什么没跟姚子琛说……说了又怎么样，他回去跟他妈妈吵一架，然后他妈妈又将责任推到她身上，认定是她唆使了她儿子和她作对，又来找她麻烦，没完没了。 所以就让他误会是她不识好歹！ 第85章 最好的代言人 晚饭过后，程茜舞来到了书房，先是敲了敲门，等到允许才打开门走了进去。 在里面处理白天没忙完的公事的程父看到是她，脸上露出了一抹慈爱的笑容，放下了手上的笔，问：“是茜舞啊，怎么来书房了，是有什么事吗？” 程茜舞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爸，你先看看这个！” 她将自己的手机放到了桌子上，推到程父面前。 程父有些不解地拿起了手机，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程茜舞给他看的就是网上发出来的关于程渺渺救人的视频。 程父当然也知道这个新闻了，事实上，但凡有浏览新闻习惯的人就没一个不知道这件事的。 好好的一条美食街变成了惨案现场，当场死了这么多人，又伤了这么多人，实属罕见。 只是他看到这样的视频，知道程渺渺当晚就在案发现场，他首先关心的却不是程渺渺的安危。 “简直胡闹！”他低声怒斥着，“她又不是学医的，怎么敢贸然去救人？万一人没救回来反而死了，她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被人拍到传到网上，再翻出她坐过牢的事，会给我们程家和公司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她知不知道？” 程茜舞微微一笑，“爸，你别生气，我相信渺渺也只是好心，一时情急，着急救人才没有考虑那么多而已。” 程父冷哼，对程渺渺这种行为嗤之以鼻，“用得着她操这个心？她以为自己是谁？自己都顾不了自己，还妄想着当救世主不成？” “爸，我觉得现在这样对我们来说倒是一个好机会。” 程父抬眸看着她，眼神暗含鼓励，“怎么说？” 程茜舞侃侃而谈了起来，“爸，我们家一年前成立的基金会，正好趁此机会好好宣传一波！” “我想好了，让渺渺成为这个基金会法人，她会是最好的代言人！这样一来不但能让渺渺有机会重新来过，同时也能借这次事件的热度为程家的公司宣传！” “更重要的事以后就不用担心我们的对家会利用渺渺这件事来针对公司了，相当于是把一个不定时的炸弹提前挖出来处理了！” 程父心里一动，马上就理解了她话里的深意。 他细想一番，脸上的表情和缓了下来，看着程茜舞的眼神充满了赞赏，“不愧是我的女儿！” 程茜舞谦虚地笑着，“我也是看爸处理的事情多了，自己琢磨学习了一点，跟爸比还差远了。以后爸可得继续教导我才行。” 程父闻言哈哈地笑了起来，“你这么聪明，不用人教，相信你也能成长得很快。你这样，爸感到很欣慰啊！” 欣慰的同时也不由得有些惋惜。 如果当初没有被抱错，这个女儿从小在程家长大，接受最好的教育，说不好比大儿子更…… 不过在程父心里，家业将来还是得交给大儿子的。 小儿子就不指望了，作为老幺，他只需要吃喝玩乐，免得跟老大争权夺势，搞得家中不宁。 至于这个女儿倒是可以好好培养，将来成为老大的左臂右膀，两兄妹齐心协力，程家定能更上一层楼！ 想到这，程父看着程茜舞的眼神更柔和了一些，“当初成立这个基金会也是你的意思，那就全权交给你了。只是你说让渺渺当法人……” “爸，你放心，只是让渺渺挂个名而已，其他的事我会盯着的。” “当然了，我也会好好教导渺渺的，要是她想学，等她上手之后接管基金会也算是有个事情忙活，不用像现在这样……” 一提到程渺渺现在干的事，程父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用管她，她既然想吃苦，那就让她吃个够！” 办宴会那天程渺渺竟然一声不吭地就提前离场了，这件事让程父大为恼火。 觉得她进去三年，反倒把他们从小到大培养她的教养全都丢弃了。 宴会是为她办的，她是宴会的主角，结果却不招呼客人，不交际，反而一声不吭，上不了台面的私下偷偷从后面离开了！ 幸好茜舞最后完美的将事情遮掩了过去，不然的话，程家岂不是要沦为笑柄？ 越是对比，程父就越是对程渺渺不满意，对自己的亲女儿越是欣赏，心中不知道多少次恼恨当年将两个孩子无意中抱错的护士。 只可惜那护士也是个短命的，早几年就因病去世，否则的话他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程父是一点不记得那天晚上程渺渺也受了伤。 程茜舞再和程父商讨了一会儿才离开了书房。 程渺渺还不知道自己又被人盯上了。 她这两天也是挺烦的，因为她这身份，美食街救人的举动就被人无限地放大了。 这两天一直有人来咖啡店，不是喝咖啡，而是来看她。 是的，就是“看”她。 让她觉得自己成了一只猴子。 程渺渺正苦恼着，胡雪就用手肘撞了撞她，下巴抬了抬，示意她看。 她顺着一看，顿时就眉头一皱。 是阮文康和姚子琛。 他们来做什么。 胡雪知道是她认识的人，就将她推了过去，让她自己招呼。 “两位要喝点什么？”程渺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姚子琛忍不住了，“程渺渺，你是不是太没有良心了？” “你突然把我拉黑，我都没找你算账，知道美食街的事之后我们就过来了，担心你。你倒好，一副我们欠了你几千万不还一样！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渺渺表情凝了凝，微微和缓了下来，“我真心感谢你们对我的关心。只是……” 她叹了一声，“重复的话我不想多说，我现在只想好好打我的工，你们频繁地出现在我身边确实带给带来了困扰。” “而且我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重要，没有了我这个朋友，你们还会有其他朋友。” 所以她也不是很明白他们在纠结什么，在想什么。 她也实在不想再被人安上攀高枝的罪名了。 至于为什么没跟姚子琛说……说了又怎么样，他回去跟他妈妈吵一架，然后他妈妈又将责任推到她身上，认定是她唆使了她儿子和她作对，又来找她麻烦，没完没了。 所以就让他误会是她不识好歹！ 第86章 算我犯贱 姚子琛成功地被她这番话气到了。 他气急而笑，猛地站了起来，伸手指着程渺渺，眼底布满了失望，“好好好，算我犯贱！” 这次他是真失望了，甩袖而去，也不管一开始其实是他拉着阮文康过来的。 程渺渺神色不变，看着阮文康，“文康哥，你不走吗？” 阮文康挑了挑眉，“我为什么要走，你刚才伤害的人又不是我，被你拉黑的人也不是我。来都来了，怎么说都得喝杯咖啡再走。” 程渺渺沉默了。 实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这是不是太冷漠无情了？文康哥和子琛哥关系不是很好吗？ 阮文康点了一杯咖啡，临了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再来一份上次那个蛋糕！” 确实很不错，让平时不怎么吃甜品的他都有些念念不忘了。 程渺渺歪了歪头回想了一下上次他们过来吃了什么，然后说：“不好意思，那款蛋糕今天没有。” 想起刚上新的甜品，程渺渺建议道：“但是我们上新了一款新甜品，你要不要试试？” 阮文康不疑有他，“也好，那就来一份！” 程渺渺很快就将东西送了上来，准备要走，阮文康喊住了她，“渺渺，陪我说说话！” “文康哥，我在上班。” 阮文康二话不说，直接拿出了一叠钱。 倒不是羞辱，就是她这么说了，那他就当是花钱买了她上班的时间。 这咖啡店生意再好，一时半会的也挣不到这么多营业额？ 所以他没有影响耽误了咖啡店的营业收入，那就没问题了，对？ 程渺渺看了眼桌上的钞票，怀疑他是不是过来前就已经计划好了，要不然现在谁出门随身带这么多现金啊。 “好的，你稍等。”她不客气地将钱拿走，交给了胡雪，“就当是他给的小费！” 胡雪都惊了。 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手这么大方，这里面得有好几千块？ 程渺渺转头回去陪聊天了。 “你突然拉黑子琛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阮文康问。 程渺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不管什么原因，我就是把他拉黑了，再追究原因没什么意义。” “这倒是，我就是看子琛好像挺受伤的，他是真关心你。” “我知道子琛哥是真关心我。”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要远离。 阮文康基本可以确定她拉黑姚子琛是有苦衷的了。 他用自己聪明的脑瓜子想一想基本就猜到了，倒也不意外。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程渺渺忍不住说：“我以为文康哥你也会……” 阮文康笑道：“以为我也会百般劝你？就像你自己说的，你都是成年人了，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活。” “我认为好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好。我觉得只要是你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我都会尊重。” 这话让程渺渺总算是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还是文康哥看得通透。子琛哥那里，你有时间就多劝劝他！” 阮文康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正说着，外出办事的李容卿回来了。 她径自推开门走了进来，一开始也没注意到旁边坐着的人，直到看到站起来的程渺渺才被吸引了注意力，看了过去。 结果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虽然只见过一次，但因为这人，自己好不容易淘来的咖啡没了大半，她记不住他长什么样才怪！ 所以看到阮文康，她有些讶异地挑高了眉。 阮文康则是颔首算是打了声招呼。 李容卿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视线在他和程渺渺身上扫了一圈，然后望向了程渺渺，“你朋友？” 程渺渺连忙解释道：“是我以前认识的人，他过来是喝咖啡的！” 李容卿慢悠悠地点着头：“哦，朋友啊……” 程渺渺的头皮都紧绷了起来，一下子就想起了上次她淘来的咖啡豆被人撞了，撒了大半的事。 她有些紧张地瞄了眼阮文康，巴不得他赶紧走。 谁知道阮文康弯身从一旁的卡座拿起了一个袋子——这个袋子是他带来的，坐下之后就随手放在一旁了，程渺渺刚才也注意到了。 阮文康略抱歉地笑着：“上次由于我不小心撞翻了你的东西，害得你好不容易淘来的咖啡豆撒了大半。” “我试了一下没找到同样的，但是发现了另外一款还不错的，所以托朋友带了点回来，就当是我的赔礼了，请你一定收下。” 边说着他边将手上显得小巧精致的手提袋子递了过去，态度真诚，语气用词也无可挑剔，让人无法拒绝。 一眼看到这人的时候李容卿确实是没什么好感的，可也没想过要找麻烦，就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番。 可阮文康这样一说，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那晚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她却一直在心里揪着不放……咳咳，显得她小心眼，还小气。 “咳，那晚的事是意外，其实你不必放在心上，赔礼就不用了，你说得太严重了。”李容卿话是这么说，可眼神就有些控制不住地往袋子瞟，鼻翼也情不自禁地耸动了一下。 哎，是她的错觉吗？她为什么好像嗅到了咖啡豆的香味？ 他说的是什么咖啡？要不她看看？就看看，她不收，应该也没什么影响？ 李容卿在心里纠结着，眼神根本不受控制，又往装着咖啡豆的袋子瞟了几眼。 阮文康将她细微的动作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一阵好笑。 “渺渺，你先去忙，我和你老板有些私人恩怨要解决。” 程渺渺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家老板，却发现她的注意力早就被文康哥说的咖啡豆吸引了，压根就没再注意身边的其他事和人。 想着在自己的地盘，程渺渺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阮文康则是邀请李容卿坐了下来，看这架势是准备跟她说说赔礼的事。 李容卿觉得自己可以拒绝他这个人，但是完全拒绝不了他手里的咖啡豆啊！ 于是她看似犹豫，实则飞快地坐了下来。 阮文康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第86章 算我犯贱 姚子琛成功地被她这番话气到了。 他气急而笑，猛地站了起来，伸手指着程渺渺，眼底布满了失望，“好好好，算我犯贱！” 这次他是真失望了，甩袖而去，也不管一开始其实是他拉着阮文康过来的。 程渺渺神色不变，看着阮文康，“文康哥，你不走吗？” 阮文康挑了挑眉，“我为什么要走，你刚才伤害的人又不是我，被你拉黑的人也不是我。来都来了，怎么说都得喝杯咖啡再走。” 程渺渺沉默了。 实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这是不是太冷漠无情了？文康哥和子琛哥关系不是很好吗？ 阮文康点了一杯咖啡，临了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再来一份上次那个蛋糕！” 确实很不错，让平时不怎么吃甜品的他都有些念念不忘了。 程渺渺歪了歪头回想了一下上次他们过来吃了什么，然后说：“不好意思，那款蛋糕今天没有。” 想起刚上新的甜品，程渺渺建议道：“但是我们上新了一款新甜品，你要不要试试？” 阮文康不疑有他，“也好，那就来一份！” 程渺渺很快就将东西送了上来，准备要走，阮文康喊住了她，“渺渺，陪我说说话！” “文康哥，我在上班。” 阮文康二话不说，直接拿出了一叠钱。 倒不是羞辱，就是她这么说了，那他就当是花钱买了她上班的时间。 这咖啡店生意再好，一时半会的也挣不到这么多营业额？ 所以他没有影响耽误了咖啡店的营业收入，那就没问题了，对？ 程渺渺看了眼桌上的钞票，怀疑他是不是过来前就已经计划好了，要不然现在谁出门随身带这么多现金啊。 “好的，你稍等。”她不客气地将钱拿走，交给了胡雪，“就当是他给的小费！” 胡雪都惊了。 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手这么大方，这里面得有好几千块？ 程渺渺转头回去陪聊天了。 “你突然拉黑子琛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阮文康问。 程渺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不管什么原因，我就是把他拉黑了，再追究原因没什么意义。” “这倒是，我就是看子琛好像挺受伤的，他是真关心你。” “我知道子琛哥是真关心我。”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要远离。 阮文康基本可以确定她拉黑姚子琛是有苦衷的了。 他用自己聪明的脑瓜子想一想基本就猜到了，倒也不意外。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程渺渺忍不住说：“我以为文康哥你也会……” 阮文康笑道：“以为我也会百般劝你？就像你自己说的，你都是成年人了，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活。” “我认为好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好。我觉得只要是你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我都会尊重。” 这话让程渺渺总算是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还是文康哥看得通透。子琛哥那里，你有时间就多劝劝他！” 阮文康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正说着，外出办事的李容卿回来了。 她径自推开门走了进来，一开始也没注意到旁边坐着的人，直到看到站起来的程渺渺才被吸引了注意力，看了过去。 结果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虽然只见过一次，但因为这人，自己好不容易淘来的咖啡没了大半，她记不住他长什么样才怪！ 所以看到阮文康，她有些讶异地挑高了眉。 阮文康则是颔首算是打了声招呼。 李容卿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视线在他和程渺渺身上扫了一圈，然后望向了程渺渺，“你朋友？” 程渺渺连忙解释道：“是我以前认识的人，他过来是喝咖啡的！” 李容卿慢悠悠地点着头：“哦，朋友啊……” 程渺渺的头皮都紧绷了起来，一下子就想起了上次她淘来的咖啡豆被人撞了，撒了大半的事。 她有些紧张地瞄了眼阮文康，巴不得他赶紧走。 谁知道阮文康弯身从一旁的卡座拿起了一个袋子——这个袋子是他带来的，坐下之后就随手放在一旁了，程渺渺刚才也注意到了。 阮文康略抱歉地笑着：“上次由于我不小心撞翻了你的东西，害得你好不容易淘来的咖啡豆撒了大半。” “我试了一下没找到同样的，但是发现了另外一款还不错的，所以托朋友带了点回来，就当是我的赔礼了，请你一定收下。” 边说着他边将手上显得小巧精致的手提袋子递了过去，态度真诚，语气用词也无可挑剔，让人无法拒绝。 一眼看到这人的时候李容卿确实是没什么好感的，可也没想过要找麻烦，就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番。 可阮文康这样一说，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那晚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她却一直在心里揪着不放……咳咳，显得她小心眼，还小气。 “咳，那晚的事是意外，其实你不必放在心上，赔礼就不用了，你说得太严重了。”李容卿话是这么说，可眼神就有些控制不住地往袋子瞟，鼻翼也情不自禁地耸动了一下。 哎，是她的错觉吗？她为什么好像嗅到了咖啡豆的香味？ 他说的是什么咖啡？要不她看看？就看看，她不收，应该也没什么影响？ 李容卿在心里纠结着，眼神根本不受控制，又往装着咖啡豆的袋子瞟了几眼。 阮文康将她细微的动作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一阵好笑。 “渺渺，你先去忙，我和你老板有些私人恩怨要解决。” 程渺渺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家老板，却发现她的注意力早就被文康哥说的咖啡豆吸引了，压根就没再注意身边的其他事和人。 想着在自己的地盘，程渺渺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阮文康则是邀请李容卿坐了下来，看这架势是准备跟她说说赔礼的事。 李容卿觉得自己可以拒绝他这个人，但是完全拒绝不了他手里的咖啡豆啊！ 于是她看似犹豫，实则飞快地坐了下来。 阮文康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第87章 想采访程渺渺 程渺渺三人就在另一边的台上看着自家老板和一个男人聊得嗨起。 “这真是少见啊！”胡雪感叹道。 “什么少见？” “就咱们老板啊！我在这里工作了几年，还是第一次见她和一个男人聊得这么开心的。” 程渺渺看了那边一眼，“我猜他们应该是在聊有关咖啡的事。” “肯定了！除了这个，咱们老板就没别的兴趣了。渺渺，你知道容卿姐说过的一句名言是什么吗？” 程渺渺好奇地问：“是什么？” 胡雪绷着脸，一脸严肃地说：“男人？还不如我的咖啡豆有意思！” 说完她自己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回过神来之后程渺渺也好笑地摇了摇头。 看来容卿姐只爱咖啡豆啊！ 难怪李伯经常在吃早餐的时候满脸无奈地说自己的女儿一直不考虑婚姻大事，偏她主意大，他当爸还拿她没办法。 “不过从外形来看，咱们老板和渺渺你的这个朋友还真般配！”胡雪当众嗑起了cp。 程渺渺擦杯子的动作一顿，看了眼就收回了视线。 确实是挺般配的，男俊女俏，赏心悦目。 一时兴起嗑一下cp没关系，只要不认真。 程渺渺觉得自家老板是不太可能会和文康哥发展出什么来的。 容卿姐是个成熟理智的人，相信她对爱情也有自己的独特见解和坚持。 年纪阅历摆在这，不太可能像二十出头的女孩子，爱幻想，爱浪漫，会轻易地被一个男人俊美的外表所吸引。 至于文康哥就更不用说了。 他交往过的女朋友无不例外全是圈子里的人，要么就是拥有着同等出身的人。 “长成这样怎么不进娱乐圈呢？” 程渺渺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小雪你是小说看多了？” 真正有底蕴有实力的家族，其实是很少进娱乐圈的。 这边跟港城不一样，说到底这些大家族心底里还是瞧不上娱乐圈的。管你在娱乐圈混成什么样，什么影帝影后的，在他们眼里那都是戏子，就是逗别人开心的。 哪可能让自己的孩子进娱乐圈。 但凡进了娱乐圈的，要么是不受重视的旁支，要么是早就被摒弃在继承权之外的。 她认识的人里面，哪怕是李知春，再不受宠，当年她想进娱乐圈，李家也是不允许的。 胡雪眨了眨眼，不明白她的意思。 程渺渺给她简单的说了说。 “豪门真是复杂！” “是啊，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可内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只有生活中在其中的人才明白。” 胡雪沉默了一下，哀嚎了一声，“可他们有钱啊！我愿意吃这种苦也不愿意吃没钱的苦！” 对于她的话程渺渺没说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别人不要去勉强改变。 忙起来程渺渺也不知道阮文康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也没放心上。 只是临近下班，却来了几个人，点名说是找她的。 她第一反应就是又有人来找她麻烦了。 但是对方表明身份之后她却愣了。 “你们说……你们是淮城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我？”程渺渺一脸的懵逼。 “对的！”为首的是一名女记者，穿着干练，留着利落的短发，微微一笑。 “我们是为了前不久美食街案件而来，想采访了解一下当晚的情况，也想了解一下你当时救人的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接受我们的采访？” 对于淮城人来说，那天晚上的事是一个巨大的伤痛，哪怕已经过去好些天了，可一提起来依然是止不住的眼眶一热。 这…… 程渺渺犹豫了。 说真的，她不太想接受。 接受采访就意味着会曝光。 本来她现在在网上也算是一个小名人了，再接受采访就等于是增加了曝光率，她所希望的，事情慢慢沉静下来，被网友遗忘，那就不存在了。 到时候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她也不确定。 程渺渺有些为难地把自己的思虑说了出来。 “这个没问题，你可以选择不出境采访，我们只进行录音和虚化容貌采访，这样一来你就不用担心暴露身份的问题了。” “你放心，我们只会询问你一些有关于当年案发时的情况，还有你救人时的一些具体细节问题，不会有任何不恰当的提问，更加不会刻意引导什么。” 她强调，“我们是淮城电视台正经的记者！” 绝对不是那种利用提问制造话题和矛盾的记者！ 程渺渺还在挣扎，“可是我不知道被我救的那位伤者她是不是愿意……” “这个问题你就更加不用担心了，我们已经事先征询过那位伤者的意见了，她说只要你没问题，她也没问题。” 面对着几个人略带乞求似的眼神，程渺渺心硬不起来，在心里叹了一声，“好，不过今天太晚了，我现在还在上班，你们方便的话，明天中午，在我上班之前。” “没问题！” 记者连忙掏出了自己的工作名片递了过去，“这是我的名片，有问题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得到允许，几个人也没多逗留，转身就走了。 胡雪和段江哲知道这件事都觉得很新奇，毕竟他们平时也没接触过这些。 不过俩人也没表现出什么过于高兴的情绪，淮城美食街的惨剧还没过去多久呢。 哪怕不是他们经历过的，伤亡的也不是他们的亲人，可他们对待这件事也应该是严肃的。 这个小插曲并不影响他们的工作，到点三人就准备下班了。 程渺渺今天是最后走的，负责关门，锁门。 她刚把门锁好自己的手机就响了，她掏出手机一看，顿时眉头一皱。 看着来电提示一会儿，在来电即将挂断的时候她才有些不情不愿地接了电话。 对面的人似乎也并不想等她开口就径自说：“渺渺，我听说淮城电视台的记者想采访你，我看不如就把采访的地方定在家里！家里环境好些，我们也在，可以陪着你。” “他们什么时候要采访你，你回来一趟！” 第87章 想采访程渺渺 程渺渺三人就在另一边的台上看着自家老板和一个男人聊得嗨起。 “这真是少见啊！”胡雪感叹道。 “什么少见？” “就咱们老板啊！我在这里工作了几年，还是第一次见她和一个男人聊得这么开心的。” 程渺渺看了那边一眼，“我猜他们应该是在聊有关咖啡的事。” “肯定了！除了这个，咱们老板就没别的兴趣了。渺渺，你知道容卿姐说过的一句名言是什么吗？” 程渺渺好奇地问：“是什么？” 胡雪绷着脸，一脸严肃地说：“男人？还不如我的咖啡豆有意思！” 说完她自己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回过神来之后程渺渺也好笑地摇了摇头。 看来容卿姐只爱咖啡豆啊！ 难怪李伯经常在吃早餐的时候满脸无奈地说自己的女儿一直不考虑婚姻大事，偏她主意大，他当爸还拿她没办法。 “不过从外形来看，咱们老板和渺渺你的这个朋友还真般配！”胡雪当众嗑起了cp。 程渺渺擦杯子的动作一顿，看了眼就收回了视线。 确实是挺般配的，男俊女俏，赏心悦目。 一时兴起嗑一下cp没关系，只要不认真。 程渺渺觉得自家老板是不太可能会和文康哥发展出什么来的。 容卿姐是个成熟理智的人，相信她对爱情也有自己的独特见解和坚持。 年纪阅历摆在这，不太可能像二十出头的女孩子，爱幻想，爱浪漫，会轻易地被一个男人俊美的外表所吸引。 至于文康哥就更不用说了。 他交往过的女朋友无不例外全是圈子里的人，要么就是拥有着同等出身的人。 “长成这样怎么不进娱乐圈呢？” 程渺渺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小雪你是小说看多了？” 真正有底蕴有实力的家族，其实是很少进娱乐圈的。 这边跟港城不一样，说到底这些大家族心底里还是瞧不上娱乐圈的。管你在娱乐圈混成什么样，什么影帝影后的，在他们眼里那都是戏子，就是逗别人开心的。 哪可能让自己的孩子进娱乐圈。 但凡进了娱乐圈的，要么是不受重视的旁支，要么是早就被摒弃在继承权之外的。 她认识的人里面，哪怕是李知春，再不受宠，当年她想进娱乐圈，李家也是不允许的。 胡雪眨了眨眼，不明白她的意思。 程渺渺给她简单的说了说。 “豪门真是复杂！” “是啊，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可内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只有生活中在其中的人才明白。” 胡雪沉默了一下，哀嚎了一声，“可他们有钱啊！我愿意吃这种苦也不愿意吃没钱的苦！” 对于她的话程渺渺没说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别人不要去勉强改变。 忙起来程渺渺也不知道阮文康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也没放心上。 只是临近下班，却来了几个人，点名说是找她的。 她第一反应就是又有人来找她麻烦了。 但是对方表明身份之后她却愣了。 “你们说……你们是淮城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我？”程渺渺一脸的懵逼。 “对的！”为首的是一名女记者，穿着干练，留着利落的短发，微微一笑。 “我们是为了前不久美食街案件而来，想采访了解一下当晚的情况，也想了解一下你当时救人的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接受我们的采访？” 对于淮城人来说，那天晚上的事是一个巨大的伤痛，哪怕已经过去好些天了，可一提起来依然是止不住的眼眶一热。 这…… 程渺渺犹豫了。 说真的，她不太想接受。 接受采访就意味着会曝光。 本来她现在在网上也算是一个小名人了，再接受采访就等于是增加了曝光率，她所希望的，事情慢慢沉静下来，被网友遗忘，那就不存在了。 到时候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她也不确定。 程渺渺有些为难地把自己的思虑说了出来。 “这个没问题，你可以选择不出境采访，我们只进行录音和虚化容貌采访，这样一来你就不用担心暴露身份的问题了。” “你放心，我们只会询问你一些有关于当年案发时的情况，还有你救人时的一些具体细节问题，不会有任何不恰当的提问，更加不会刻意引导什么。” 她强调，“我们是淮城电视台正经的记者！” 绝对不是那种利用提问制造话题和矛盾的记者！ 程渺渺还在挣扎，“可是我不知道被我救的那位伤者她是不是愿意……” “这个问题你就更加不用担心了，我们已经事先征询过那位伤者的意见了，她说只要你没问题，她也没问题。” 面对着几个人略带乞求似的眼神，程渺渺心硬不起来，在心里叹了一声，“好，不过今天太晚了，我现在还在上班，你们方便的话，明天中午，在我上班之前。” “没问题！” 记者连忙掏出了自己的工作名片递了过去，“这是我的名片，有问题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得到允许，几个人也没多逗留，转身就走了。 胡雪和段江哲知道这件事都觉得很新奇，毕竟他们平时也没接触过这些。 不过俩人也没表现出什么过于高兴的情绪，淮城美食街的惨剧还没过去多久呢。 哪怕不是他们经历过的，伤亡的也不是他们的亲人，可他们对待这件事也应该是严肃的。 这个小插曲并不影响他们的工作，到点三人就准备下班了。 程渺渺今天是最后走的，负责关门，锁门。 她刚把门锁好自己的手机就响了，她掏出手机一看，顿时眉头一皱。 看着来电提示一会儿，在来电即将挂断的时候她才有些不情不愿地接了电话。 对面的人似乎也并不想等她开口就径自说：“渺渺，我听说淮城电视台的记者想采访你，我看不如就把采访的地方定在家里！家里环境好些，我们也在，可以陪着你。” “他们什么时候要采访你，你回来一趟！” 第88章 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程父看似商量询问，实则命令的语气让程渺渺沉默了一会儿，直到程父说完久久没有听到她的回应，在手机那头立马就不高兴了。 “你又在闹什么，说话！进去三年哑巴了是不是？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作为父亲，已经主动给你打电话了，你还想怎么样？” 程渺渺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想怎么样，我也没在闹。” “我只是在想你刚才说的事，我觉得不需要这样。” “只是一个简单的采访而已，我已经约了人，明天中午就在我上班的咖啡店进行。就不回去了。” 程父一听她要把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掉顿时就火冒三丈，隔着手机狠狠训斥道：“谁让你自作主张的？你怎么还是这么自私？” “你现在就联系人，更改采访的地方，改成家里！明天我会让司机去接你回来！” 你怎么还这么自私！ 程渺渺心里不由得一阵酸胀，心脏传来了熟悉的疼痛。 打从程茜舞回来之后，这句话她就听过无数次！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问一问，她到底是哪里自私了？她做什么让他们觉得她自私了？ 程茜舞回来之后她就处处避让，忍让，从来没有和她争过什么，哪怕是她的东西，只要程茜舞表现出一丁点想要的想法，她二话不说就立刻双手奉上。 最后她甚至替程茜舞顶罪，去坐了三年的牢，这还不够吗？ 她还要无私到什么程度他们才满意？ 可程父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径自安排好就挂了电话。 程渺渺的手用力握着手机，过了会儿平复了情绪才重新抬步离开。 她并不打算听程父的话。 可她想得还是太天真了。 第二天中午，程家的车就直接停到了早餐店前。 也幸亏这个时候店里已经没客人了，只剩下赵红两母子和程渺渺在收拾。 一开始谁都没注意到这车子，直到司机下车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啊，我们的早餐已经卖完了，你到别家去看看！”赵红见有人走了进来，直起腰朗声说。 “我不是来吃早餐的，我是来接程渺渺小姐回去的。” 忙碌中的三人闻言都停下了动作，赵红两母子下意识地望向了程渺渺。 程渺渺俏脸微沉，手里还拿着抹布就从厨房工作间里走了出来，走到司机面前问：“谁让你来的？我没说过我要回去。” “程渺渺小姐，是先生让我来的，他说昨晚他已经跟你说过这件事了。而且记者那边他已经事先联系过了，采访的地方在程家别墅。” 程渺渺一听这话，只觉得一股火气直窜头顶，手里一用力，抹布就差点让她撕了。 这分明就是先斩后奏！ 他根本不管她是不是答应了，是不是愿意，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昨晚打电话也只是在通知她！ 她早就该想到的！ 司机看了看手表，“程渺渺小姐，我们快点动身，晚了我担心不能赶在记者到程家之前回到。先生说了，毕竟是电视台的记者，要是迟到就不好了。” 赵红和何安站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记者，什么采访？ 都到这地步了，程渺渺也知道事情已经不是她说了算的。 她是去得去，不去也得去！ 她冷着脸，“你先上车等我。” 司机点了点头，回到了车上。 “渺渺，这是怎么回事？这司机说的是什么事？”赵红连忙问。 程渺渺将淮城电视台想采访她的事说了一遍。 赵红和何安面面相觑，一会儿后何安说：“你要是不想，那……干脆拒绝算了？” 程渺渺摇了摇头，“昨晚我已经答应过了，现在反悔不好。” 何安一想也是道理，答应了别人的事临时又反悔，那就是人品问题了。 她扯出一抹笑，“红姨，何安哥，我回去一趟。事情都这样了，说再多也没用。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采访，应该很快就能搞定。” “我到时候会直接过去咖啡店上班，就不回来了。” 赵红有些不放心，但她养父母接她回去，她一个外人也不好拦着，只得拍拍她的手，说：“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别忍着，直接发泄出来。” 她的话让程渺渺不由得笑了出来，“红姨，你放心，不会的。” 直到看到程渺渺上车离开了，何安还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问：“妈，我看渺渺根本就不想回去，他们为什么非要强迫她回去啊？” 赵红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啊，这事看着简单，可牵扯到的利益可太多了。” 豪门的事她虽然不懂，可也看得出来，那个所谓的程家之所以想让渺渺回去，根本不是舍不得，更加不是为了渺渺好，估计是怕被圈子里的人诟病！ 说白了就是为了自己的名声！ 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拿这次的事做什么文章。 何安有些明白，又不太明白，只是更担心程渺渺了。 回到程家，程母已经在等着了，程思远和程茜舞倒是不在，也不知道是故意躲出去了还是有别的事不在。 看到她，程母满脸笑容的，“快，先上去换身衣服，最好再简单地画个淡妆，这样采访时上镜也好看一些。” 但程渺渺拒绝了，“不用了，只是一个简单的采访而已，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用特地收拾。” 程母嗔了她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说呢？这事爸妈已经问过记者了，他们说了，你的采访到时候是会放到节目里播放的！也就是说你会出现在电视上，会被许多观众看到！” “这当然要收拾得好一些了！” 机会难得，既能让渺渺露脸，也能趁机暗地宣传程家，一举两得！ 程母正高兴着呢，一点没注意到程渺渺绷着脸，没有丝毫高兴之意。 最后程渺渺还是让程母半拖半拉地带上楼去换衣服，做妆容了。 等她收拾好下来，要采访的人也正好到了，正在客厅里。 听到动静，坐在沙发上的人闻声看了过来，就看到妆容淡雅，衣着得体奢华的程渺渺缓步从楼梯走了下来。 第88章 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程父看似商量询问，实则命令的语气让程渺渺沉默了一会儿，直到程父说完久久没有听到她的回应，在手机那头立马就不高兴了。 “你又在闹什么，说话！进去三年哑巴了是不是？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作为父亲，已经主动给你打电话了，你还想怎么样？” 程渺渺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想怎么样，我也没在闹。” “我只是在想你刚才说的事，我觉得不需要这样。” “只是一个简单的采访而已，我已经约了人，明天中午就在我上班的咖啡店进行。就不回去了。” 程父一听她要把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掉顿时就火冒三丈，隔着手机狠狠训斥道：“谁让你自作主张的？你怎么还是这么自私？” “你现在就联系人，更改采访的地方，改成家里！明天我会让司机去接你回来！” 你怎么还这么自私！ 程渺渺心里不由得一阵酸胀，心脏传来了熟悉的疼痛。 打从程茜舞回来之后，这句话她就听过无数次！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问一问，她到底是哪里自私了？她做什么让他们觉得她自私了？ 程茜舞回来之后她就处处避让，忍让，从来没有和她争过什么，哪怕是她的东西，只要程茜舞表现出一丁点想要的想法，她二话不说就立刻双手奉上。 最后她甚至替程茜舞顶罪，去坐了三年的牢，这还不够吗？ 她还要无私到什么程度他们才满意？ 可程父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径自安排好就挂了电话。 程渺渺的手用力握着手机，过了会儿平复了情绪才重新抬步离开。 她并不打算听程父的话。 可她想得还是太天真了。 第二天中午，程家的车就直接停到了早餐店前。 也幸亏这个时候店里已经没客人了，只剩下赵红两母子和程渺渺在收拾。 一开始谁都没注意到这车子，直到司机下车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啊，我们的早餐已经卖完了，你到别家去看看！”赵红见有人走了进来，直起腰朗声说。 “我不是来吃早餐的，我是来接程渺渺小姐回去的。” 忙碌中的三人闻言都停下了动作，赵红两母子下意识地望向了程渺渺。 程渺渺俏脸微沉，手里还拿着抹布就从厨房工作间里走了出来，走到司机面前问：“谁让你来的？我没说过我要回去。” “程渺渺小姐，是先生让我来的，他说昨晚他已经跟你说过这件事了。而且记者那边他已经事先联系过了，采访的地方在程家别墅。” 程渺渺一听这话，只觉得一股火气直窜头顶，手里一用力，抹布就差点让她撕了。 这分明就是先斩后奏！ 他根本不管她是不是答应了，是不是愿意，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昨晚打电话也只是在通知她！ 她早就该想到的！ 司机看了看手表，“程渺渺小姐，我们快点动身，晚了我担心不能赶在记者到程家之前回到。先生说了，毕竟是电视台的记者，要是迟到就不好了。” 赵红和何安站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记者，什么采访？ 都到这地步了，程渺渺也知道事情已经不是她说了算的。 她是去得去，不去也得去！ 她冷着脸，“你先上车等我。” 司机点了点头，回到了车上。 “渺渺，这是怎么回事？这司机说的是什么事？”赵红连忙问。 程渺渺将淮城电视台想采访她的事说了一遍。 赵红和何安面面相觑，一会儿后何安说：“你要是不想，那……干脆拒绝算了？” 程渺渺摇了摇头，“昨晚我已经答应过了，现在反悔不好。” 何安一想也是道理，答应了别人的事临时又反悔，那就是人品问题了。 她扯出一抹笑，“红姨，何安哥，我回去一趟。事情都这样了，说再多也没用。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采访，应该很快就能搞定。” “我到时候会直接过去咖啡店上班，就不回来了。” 赵红有些不放心，但她养父母接她回去，她一个外人也不好拦着，只得拍拍她的手，说：“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别忍着，直接发泄出来。” 她的话让程渺渺不由得笑了出来，“红姨，你放心，不会的。” 直到看到程渺渺上车离开了，何安还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问：“妈，我看渺渺根本就不想回去，他们为什么非要强迫她回去啊？” 赵红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啊，这事看着简单，可牵扯到的利益可太多了。” 豪门的事她虽然不懂，可也看得出来，那个所谓的程家之所以想让渺渺回去，根本不是舍不得，更加不是为了渺渺好，估计是怕被圈子里的人诟病！ 说白了就是为了自己的名声！ 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拿这次的事做什么文章。 何安有些明白，又不太明白，只是更担心程渺渺了。 回到程家，程母已经在等着了，程思远和程茜舞倒是不在，也不知道是故意躲出去了还是有别的事不在。 看到她，程母满脸笑容的，“快，先上去换身衣服，最好再简单地画个淡妆，这样采访时上镜也好看一些。” 但程渺渺拒绝了，“不用了，只是一个简单的采访而已，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用特地收拾。” 程母嗔了她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说呢？这事爸妈已经问过记者了，他们说了，你的采访到时候是会放到节目里播放的！也就是说你会出现在电视上，会被许多观众看到！” “这当然要收拾得好一些了！” 机会难得，既能让渺渺露脸，也能趁机暗地宣传程家，一举两得！ 程母正高兴着呢，一点没注意到程渺渺绷着脸，没有丝毫高兴之意。 最后程渺渺还是让程母半拖半拉地带上楼去换衣服，做妆容了。 等她收拾好下来，要采访的人也正好到了，正在客厅里。 听到动静，坐在沙发上的人闻声看了过来，就看到妆容淡雅，衣着得体奢华的程渺渺缓步从楼梯走了下来。 第89章 刻意针对 看到客厅里的人程渺渺眉心一蹙。 这个人不是昨晚去咖啡厅说想要采访她的人！ 但是她却没什么机会发出疑问。 程父这会儿也从书房出来了，简单地和记者聊了几句。 “程总放心，该问什么问题，如何问，我们都已经安排妥当了，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的。程小姐只需要配合我们，回答我们提出的问题就好。” 刘姓记者说着瞥了眼程渺渺，飞快地将她上下扫了一遍，鄙视和轻蔑在眼底一闪而过。 脸上看着像是素颜的，但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是特地化的淡妆，每一处都精致到恰到好处。 至于衣服就更不用说了，看着简单，可都是名牌，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都是国际一线大牌！ 还说在外面小咖啡店，早餐店打工，怕不是做做样子。 否则的话那点工资怎么支撑得起她这种高消费？ 装模作样！ “如果程小姐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准备开始了。” 问是这么问，但根本不给程渺渺说话的机会，他自己说完就吩咐其他同事准备开始了。 “等等！”程渺渺喊了出来。 程父脸色微微一沉，“渺渺，不要胡闹！” 刘记者也似笑非笑地睨着她，“程小姐，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程渺渺沉声问：“昨晚联系我的人并不是你，那位女记者呢？” “哦，你说她啊，她已经回淮城了，这次的采访交由我负责。” 说着他瞟了眼程渺渺，带着些许讽刺意味地说：“程小姐放心，我的资质比我那位同事好，我这几年采访过的都是商场上有名的大人物。” 程渺渺就是再迟钝都听出来了，只是她有些不明白。 她很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所以这个人对自己的不满，敌意是来自哪里？ “程小姐，你准备好了吗？我们珍惜时间，尽快完成这次的采访！”刘记者看了看手表，显得有些不耐烦。 程父只当没看到，反而是催促程渺渺，“渺渺，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程渺渺深深地看了眼刘记者，“我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开始。” 她有种预感，今天的采访不会那么顺利。 起码不会像自己以为的那样顺利。 别墅里的佣人都提前叮嘱过了，没事不要到客厅乱窜。 找了个挑不出错的背景，程渺渺坐下，刘记者坐在她对面，一切准备就绪。 同事打了个手势，刘记者就开始提问了。 “程小姐，你能具体说说那天晚上的事吗？你当时在现场，你跟其他游客一样，也是去美食街那边游玩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程渺渺心里定了定，“我当时在附近吃完饭，同行的人说美食街离得很近，可以过去看看。我们才走到美食街没多久……” 她仔细说了一遍那天晚上案件发生的经过。 “从网上的视频来看，程小姐的心肺复苏做得相当标准，请问程小姐以前是接受过专业的培训过吗？” 程渺渺顿了顿，“是，我是接受过专业的培训。” “哦，据我所知，程小姐并没有就读任何一家大学，而程小姐在读高中的时候，心肺复苏也还没有列为必修课程。那我能问问程小姐是在哪里接受的专业培训呢？” 程渺渺淡淡地看着他，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挑衅，“这个问题似乎和这次的采访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我相信很多网友也很好奇，你并非医学专业，但是又说接受过专业的培训。” “据我了解，日常生活中，除了医学生和相关专业学生，人员，其他的最多就是简单地学习一下，远说不上是专业培训。” 刘记者言辞逐渐犀利了起来，逼问着程渺渺，势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当晚情况十分危急，程小姐救人当然是善举。可网友也很关心这个问题，毕竟一不小心，操作不当就很有可能会弄巧成拙，那就是一条人命的事了！” 程渺渺的目光落在了记者身后不远处的程氏夫妻身上。 程母眼神闪躲了一下，程父一副理直气壮。 程渺渺瞬间就明白了。 记者会提这样的问题，是得到了允许的。他们同意了，他就问。 程渺渺在心里自嘲了一下。 早该想到的，他们非逼着她回来，在家里接受采访，当然不会是为了她好了。 好，她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她看着刘记者微微一笑：“在监狱啊！之前网友不是把我的经历翻出来了吗？我在监狱里待了差不多三年，前两个多月才出来的。监狱里有这种课，我就是在监狱里学的。” 这下刘记者反倒是一愣了，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就承认了，还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他以为她会躲躲闪闪，支支吾吾，羞于提到自己坐过牢的事。 “所以我才敢救人，毕竟是一条人命，当时情况又那么紧急，我不敢也不会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 “那你当时有考虑过万一出现了意外怎么办吗？” 程渺渺讶异地看着刘记者，“当时那种情况，换做任何人都只会想着救人，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和心思考虑别的？” 刘记者：感觉自己被内涵了！ “程小姐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这种经历而对生活产生什么负面的情绪，例如怨恨之类的？有产生过想要报复社会或者是某个人的念头吗？” 程渺渺直觉这个问题是个坑，可是一时间她又琢磨不透，只得很官方地回答：“没有。” “真的没有吗？程小姐想起以前的事难道就不会心理不平衡？” 这次不等程渺渺回答，旁边就突然传来了一声咳嗽声。 刘记者表情凝了凝，若无其事地笑了笑，“看得出来程小姐是个心理很强大的人，希望你接下来可以更好地回馈社会，为社会做贡献。” “当然，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在需要的时候帮助更多的人。” 刘记者突然夸赞道：“难怪程小姐年纪轻轻就能成为程氏公益基金理事长！相信以程小姐的心性，以后定能利用这个基金会帮助到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第89章 刻意针对 看到客厅里的人程渺渺眉心一蹙。 这个人不是昨晚去咖啡厅说想要采访她的人！ 但是她却没什么机会发出疑问。 程父这会儿也从书房出来了，简单地和记者聊了几句。 “程总放心，该问什么问题，如何问，我们都已经安排妥当了，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的。程小姐只需要配合我们，回答我们提出的问题就好。” 刘姓记者说着瞥了眼程渺渺，飞快地将她上下扫了一遍，鄙视和轻蔑在眼底一闪而过。 脸上看着像是素颜的，但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是特地化的淡妆，每一处都精致到恰到好处。 至于衣服就更不用说了，看着简单，可都是名牌，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都是国际一线大牌！ 还说在外面小咖啡店，早餐店打工，怕不是做做样子。 否则的话那点工资怎么支撑得起她这种高消费？ 装模作样！ “如果程小姐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准备开始了。” 问是这么问，但根本不给程渺渺说话的机会，他自己说完就吩咐其他同事准备开始了。 “等等！”程渺渺喊了出来。 程父脸色微微一沉，“渺渺，不要胡闹！” 刘记者也似笑非笑地睨着她，“程小姐，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程渺渺沉声问：“昨晚联系我的人并不是你，那位女记者呢？” “哦，你说她啊，她已经回淮城了，这次的采访交由我负责。” 说着他瞟了眼程渺渺，带着些许讽刺意味地说：“程小姐放心，我的资质比我那位同事好，我这几年采访过的都是商场上有名的大人物。” 程渺渺就是再迟钝都听出来了，只是她有些不明白。 她很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所以这个人对自己的不满，敌意是来自哪里？ “程小姐，你准备好了吗？我们珍惜时间，尽快完成这次的采访！”刘记者看了看手表，显得有些不耐烦。 程父只当没看到，反而是催促程渺渺，“渺渺，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程渺渺深深地看了眼刘记者，“我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开始。” 她有种预感，今天的采访不会那么顺利。 起码不会像自己以为的那样顺利。 别墅里的佣人都提前叮嘱过了，没事不要到客厅乱窜。 找了个挑不出错的背景，程渺渺坐下，刘记者坐在她对面，一切准备就绪。 同事打了个手势，刘记者就开始提问了。 “程小姐，你能具体说说那天晚上的事吗？你当时在现场，你跟其他游客一样，也是去美食街那边游玩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程渺渺心里定了定，“我当时在附近吃完饭，同行的人说美食街离得很近，可以过去看看。我们才走到美食街没多久……” 她仔细说了一遍那天晚上案件发生的经过。 “从网上的视频来看，程小姐的心肺复苏做得相当标准，请问程小姐以前是接受过专业的培训过吗？” 程渺渺顿了顿，“是，我是接受过专业的培训。” “哦，据我所知，程小姐并没有就读任何一家大学，而程小姐在读高中的时候，心肺复苏也还没有列为必修课程。那我能问问程小姐是在哪里接受的专业培训呢？” 程渺渺淡淡地看着他，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挑衅，“这个问题似乎和这次的采访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我相信很多网友也很好奇，你并非医学专业，但是又说接受过专业的培训。” “据我了解，日常生活中，除了医学生和相关专业学生，人员，其他的最多就是简单地学习一下，远说不上是专业培训。” 刘记者言辞逐渐犀利了起来，逼问着程渺渺，势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当晚情况十分危急，程小姐救人当然是善举。可网友也很关心这个问题，毕竟一不小心，操作不当就很有可能会弄巧成拙，那就是一条人命的事了！” 程渺渺的目光落在了记者身后不远处的程氏夫妻身上。 程母眼神闪躲了一下，程父一副理直气壮。 程渺渺瞬间就明白了。 记者会提这样的问题，是得到了允许的。他们同意了，他就问。 程渺渺在心里自嘲了一下。 早该想到的，他们非逼着她回来，在家里接受采访，当然不会是为了她好了。 好，她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她看着刘记者微微一笑：“在监狱啊！之前网友不是把我的经历翻出来了吗？我在监狱里待了差不多三年，前两个多月才出来的。监狱里有这种课，我就是在监狱里学的。” 这下刘记者反倒是一愣了，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就承认了，还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他以为她会躲躲闪闪，支支吾吾，羞于提到自己坐过牢的事。 “所以我才敢救人，毕竟是一条人命，当时情况又那么紧急，我不敢也不会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 “那你当时有考虑过万一出现了意外怎么办吗？” 程渺渺讶异地看着刘记者，“当时那种情况，换做任何人都只会想着救人，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和心思考虑别的？” 刘记者：感觉自己被内涵了！ “程小姐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这种经历而对生活产生什么负面的情绪，例如怨恨之类的？有产生过想要报复社会或者是某个人的念头吗？” 程渺渺直觉这个问题是个坑，可是一时间她又琢磨不透，只得很官方地回答：“没有。” “真的没有吗？程小姐想起以前的事难道就不会心理不平衡？” 这次不等程渺渺回答，旁边就突然传来了一声咳嗽声。 刘记者表情凝了凝，若无其事地笑了笑，“看得出来程小姐是个心理很强大的人，希望你接下来可以更好地回馈社会，为社会做贡献。” “当然，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在需要的时候帮助更多的人。” 刘记者突然夸赞道：“难怪程小姐年纪轻轻就能成为程氏公益基金理事长！相信以程小姐的心性，以后定能利用这个基金会帮助到更多需要帮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