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77，从看穿一切开始》 第1章 你好，1977 有的人死了，但又没有完全死。 李卫民浑浑噩噩。 亲眼看着自己被烧成灰烬…… 亲眼看着自己被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孕妇灌醉，扒光后塞进被窝…… 我去！ 李卫民的思维险些停摆。 白寡妇？ 白云？ 这不是自己的丈母娘和老婆吗，怎么这么年轻？ 好似曾相识的一幕，难道是自己年轻时酒后乱性的场景重现？ 不对啊，自己不是醉酒后钻了白云的被窝，被白寡妇带人捉奸在床，无奈之下才娶白云的吗，怎么是被母女俩塞到床上的？ 还有，白云在被自己破身之前，不是黄花大姑娘吗，怎么怀孕了？ 好奇怪，自己怎么能看到白云肚里的胚胎？ 李卫民的思维犹如一团乱麻，一时间根本理不清头绪。 大量的记忆碎片，好像走马灯一样疯狂旋转： 隔壁邻居白寡妇请自己帮忙换灯泡，然后请自己喝酒，然后…… 然后自己就被白寡妇……带着一帮村民，捉奸在床。 要么扭送公社，要么娶白寡妇的大女儿白云，两条路自选。 为了不坐牢，只好娶白云进门。 从此，鸡飞狗跳，家破人亡，李家的噩梦开始了！ …… 不等李卫民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就听白寡妇说道： “小云，你在家做好准备，我现在就去喊人！” 白云似乎很害羞：“娘，我也要脱吗？” 白寡妇冷哼一声：“连马克明的崽子都怀上了，还装什么纯！” 白云貌似生气地跺跺脚：“娘，我可是你亲生的，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呸，随便你，要是我回来的时候还没准备好，小心你的皮！” 说完，白寡妇就扭着大屁股离开了。 白云骚媚一笑，伸手在李卫民的胸口拍了拍：“瓜娃子，便宜你了！” 说完就开始宽衣解带，丝毫不带羞怯地钻进了被窝！ 感受着白云的体温，以及被褥清晰的触感，李卫民推断，自己八成不是做梦，是重生了！ 明白了。 什么都明白了！ 这一刻，李卫民总算知道了自己上辈子为什么那么悲催！ 酒后乱性是假的，就连白云生的孩子也不是自己的！ 怪不得后来母子俩那么恶毒对待自己，原来这一切早就注定！ 可悲的是，上辈子直到去世，自己依然蒙在鼓里。 如果不是重生，就算变成鬼，也是个糊涂鬼！ 想起矿难去世的大哥二哥，想起丧子之痛郁郁而终的父母，想起被白云逼走的大嫂二嫂，想起自己那些可怜的侄子侄女…… 一时间，李卫民百感交集，恨不得现在就掐死身旁的毒妇！ 突然，旁边的娇躯紧紧靠了过来。 李卫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臭不要脸，竟然想占自己的便宜！ 于是，李卫民本能地伸展手臂，让白云躺到了自己的胳膊上。 白云吓了一跳，以为李卫民醒了，连忙绷紧身子，直到发现没有异常，这才继续。 突然，白云感觉脖子一沉，原来是李卫民的胳膊环抱了过来。 “呸，喝醉了还不老实，活该吃老娘的回锅肉！” 然而，只是过了十数秒，白云就觉得一阵阵犯困，很快就晕了过去！ 用了莫大的毅力，李卫民总算把按在白云颈动脉上的手收了回来。 杀人很容易，想要善后却很困难。 上辈子，家人被自己连累，受了那么多苦，好容易重生一回，李卫民可不想刚开始就结束。 想要收拾白寡妇母女，有的是机会，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何况，按照母女俩的所作所为，直接领盒饭，实在太便宜了，李卫民可不“舍得”！ 穿好衣服，李卫民打开后窗户，纵身跃了出去。 穿过后院的菜园子，准备从后门离开。 当李卫民的手距离后门还有不到一寸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嗯，外面有人！ 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正在踩着一块石头爬墙…… 这是……村长的小儿子吴小山？ 哦，现在的村长吴彪，应该叫大队长。 回想起前世种种，李卫民牙都要咬碎了，要不是这家伙图谋不轨，自己的大侄女李梅，又怎么会连情况都没弄清楚，就匆忙嫁给一个好逸恶劳的家伙！ 王八蛋！ 想起前世大侄女的不幸，李卫民杀了吴小山的心都有。 今天就先收点利息，将来要是不让你们生不如死，我就跟你们姓！ 李卫民紧紧贴着墙壁，屏住呼吸。 别看吴小山瘦不拉机，跟个干巴鸡似的，动作还挺灵活，很快就从墙上翻了进来。 可惜，刚一落地，就感觉后脖子一疼，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卫民一拳干晕吴小山，拖着他来到白云卧室的后窗，三下五除二扒了个精光，直接塞了进去。 住过老式平房的都知道，过去的床一般都紧挨着墙。 白云的床就挨着后窗，吴小山直接掉到了她床上。 李卫民把吴小山的衣服扔了进去，还贴心地给两人关上窗户，似乎是担心他们受凉。 清理了一下地上的痕迹，李卫民微微一笑，准备从后门离开。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让你们狗咬狗，一嘴毛！ 刚走到后门，李卫民就又一次停了下来。 外面又来人了！ 嗯…… 李卫民终于反应了过来，不对啊，我怎么能隔着院墙，看到外面的人？ 刚才乍一看见墙外的吴小山，只顾着回忆前生的记忆，脑子竟然一时没转过弯。 自己不但看到了白云肚子里的胚胎，还看到了墙外的情形，难道…… 不等彻底弄明白究竟是什么情况，李卫民就听到前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转头隔着墙一看，原来是白寡妇带人回来了！ 不用问，后面的两个家伙，肯定也是白寡妇喊的人，想要堵住自己的退路！ 好歹毒的娘们，这是吃定自己了啊！ 屋门咣当一声巨响，白寡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不等看清屋里的情形，就是一声悲愤地怒吼： “，你个小畜生，老娘好心好意请你喝酒，你竟然干出这种畜生不如……呃，吴小山，怎么是你？” 李卫民可以清晰地看到，白寡妇那张充满惊愕的脸，还有一群目瞪口呆的傻老爷们！ 咕咚！ 咕咚咕咚…… 李卫民很是惊奇，自己的眼神真好，哪怕隔着墙壁，居然还能看到一帮傻老爷们吞口水！ “六哥，白寡妇的大闺女真白啊！” “嘿嘿，也不看看是谁闺女，白寡妇那么白，她闺女能不白吗！” “靠，大队长和白寡妇有一腿，他儿子又和白寡妇的闺女有一腿，真热闹啊！” “……” 第2章 好一朵白莲花 在白寡妇反应过来之前，李卫民爬上墙头，翻进了隔壁的院子。 隔壁就是自己家，家里没人，可能是都去上工了。 回头再看隔壁，白寡妇和她喊来的帮手全都傻眼。 白云和大队长的小儿子吴小山，伸胳膊撂腿，全都光着屁股睡在床上，要多好看……咳咳，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好半晌，白寡妇才算反应过来，连忙冲过去，给自己闺女盖上被子。 “看，都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赶紧……” 赶紧了半天，白寡妇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 本来是想拿捏李卫民的，没想到换成了大队长的儿子。 按说，吴小山就算长得磕碜了一些，毕竟是大队长的儿子，自家闺女嫁给他，也并不比嫁给李卫民差。 可是，吴小山这个小王八蛋，他……他他已经结婚了啊！ 还不等白寡妇想好怎么办，她的三个哥哥就冲了上来，从床上揪起吴小山，乒乓二五就是一顿胖揍： “小畜生，竟敢祸害我们白家的闺女，今天非把你的腿打折不可！” 白寡妇叫白四娘，兄妹四人，排行老四，上面有三个哥哥。 老白头从小疼闺女，当眼珠子护着。 长大后不舍得让闺女离家，干脆给她找了个上门女婿。 因此，白寡妇的女儿跟着白家姓白，管她三个哥哥不叫舅，而是喊大伯、二伯、三伯。 吴小山疼醒了，一睁眼，就发现一帮人正在围殴自己。 可惜，连什么状况都没弄明白，就又一次被打晕了！ 白寡妇家动静这么大，很快就有好事者跑去通知了生产队长吴彪。 吴彪一听，怎么着，白家人居然正在痛打自己的小儿子，这还得了，来人，召集吴家人，找白家算账！ 很快，一帮吴家人就冲进了白家。 一看到自己鼻青脸肿的小儿子，吴彪二话不说，带人就和白家人打了起来！ 向阳大队，原来叫黄家村，村里都是一个黄姓人家的田地。 日伪政府倒台的时候，黄地主害怕被清算，卷着金银细软跑路了。 后来土改的时候，新政府把村里的田地分配给了原来给黄家干活的佃户和长工。 因此，向阳大队的人姓氏很杂，和很多由家族组成的同姓村不一样。 姓氏一杂，就不容易抱团，向阳大队并没有太过强势的村霸。 白家哥仨，对上吴家哥四个，再加上各自的子侄，以及一帮亲朋好友，这一场混战打得，简直就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动静这么大，白云终于醒了。 弄明白大致情况之后，当即就傻了脸。 吴小山不但结了婚，还长得磕碜，和李卫民的长相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白云心高气傲，掐着半拉眼睛也看不上。 一想到自己这么好看的身子，竟然被这样一个畜生给拱了，白云就悲从中起，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后悔，白云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会这样，自己算计李卫民干什么，好好和他商量多好啊！ …… 李卫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来透视功能并不能无限使用，时间长了眼睛受不了。 不过，闹剧也看得差不多了，两家人打得头破血流，如果不是洪书记带人赶来阻止，很可能就要出人命！ 最后，在洪书记地调和下，白吴两家好像达成了什么共识。 可惜的是，李卫民只能看到双方的嘴在动，距离太远，并不能听到他们说的是什么。 没关系，向阳大队没有秘密，相信很快就能知道结果。 看来以后要学学唇语，才能充分发挥自己的特殊能力。 李卫民不但看了隔壁的一场闹剧，还大致试验了一下自己眼睛的功能。 在没有障碍物的前提下，眼神至少是原来的十倍。 如果有东西挡着，视线就会大幅缩短，最多能看穿地下百八十米，再远，眼睛就受不了了。 不过，李卫民已经很满足了。 不但能重活一辈子，还拥有了金手指，如果还不知足，那也太贪心了！ 也不知道是用眼过度，还是重生后遗症，一阵疲惫传来，李卫民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 “小叔，小叔，吃饭了！” 一阵稚嫩的呼唤由远及近，把李卫民的意识从沉睡中拉了回来。 睁开惺忪的双眼，一个五六岁的黄毛丫头出现在面前。 “小……兰？” 如果李卫民没有认错的话，小丫头是自己二哥的小女儿，也是自己的小侄女——李兰！ 衣服补丁摞着补丁，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一看就知道是严重的营养不良，可见小丫头平时生活的有多苦。 关于小侄女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涌了出来： 上辈子，小丫头不但从小受苦，长大了也没好到哪儿去。 男人四十来岁就出了车祸，李兰独自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孩子，不但生活困苦，和婆家也是一地鸡毛！ 见小叔直勾勾看着自己，小丫头有些害怕。 自己这个小叔可不好惹，一生气就打人！ “小……小叔，吃……吃饭了！” 想起前世最后几年，小侄女经常照顾自己，李卫民不由一阵悸动，伸手就把她搂进了怀里！ 小丫头吓坏了，小叔坏得很，不但经常骂人，还抢自己的好吃的，今天没得罪他啊，干嘛又要打自己？ “小……小叔，我不敢了，别打我……呜，呜呜……” 李卫民：“……” 见小丫头吓得直哆嗦，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呃，好像自己还真就这么可怕！ 最起码，在两个侄子和两个侄女心目中，自己好像还是挺可怕的！ …… 李父李母一共生了五个孩子，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三个，有两个生下来不久就夭折了。 李卫民的大哥叫李卫国，今年30岁。 二哥叫李卫东，今年28岁。 再往下的老三、老四都没成，只有最小的李卫民活了下来。 因此，李卫民和大哥整整相差了十二岁，和二哥相差了十岁。 可能因为上面两个哥哥都夭折的缘故，李父和李母对李卫民不是一般得偏爱。 从小到大，无论什么好东西，统统都是他的，两个哥哥只有看着的份儿！ 不但两个哥哥要让着李卫民，就连他们娶的媳妇，生的孩子，统统都要让着李卫民。 时间一长，娇生惯养的李卫民就养成了好逸恶劳的毛病，家务活几乎不干，田里的活也几乎不干！ 最后还着了隔壁白寡妇母女的道，生生把一个搅家精娶进了门！ 白寡妇母女之所以相中李卫民，主要就是冲着他在李家的地位。 刚进门的时候，白云伪装得不要太好，把李家人全都哄得团团转！ 第3章 这日子没法混了 很快，白云贤妻良母的名声就在村里传开了。 爱屋及乌，李家人把李卫民当宝贝，也就把“乖巧懂事”的白云当成了宝贝。 不但很少让她干家务，就连农活都很少让她干，哪怕不挣工分，家里也没人说三道四。 就这样，舒舒服服的过了几年，开始包产到户之后，白云担心李家人分家，影响她的好日子，就鼓动李卫民的大哥二哥，到附近的矿上挖煤。 在刻意地运作下，李卫国和李卫东挣的工钱，明面上是交给了李父李母，实际上大部分都进了白云的腰包。 后来发生矿难，李卫国和李卫东的抚恤金，也大半都成了白云的财产。 这还不算，白云还在李父李母因为丧子之痛，郁郁而终之后，逼迫李卫民的大嫂二嫂回了娘家，目的就是为了霸占兄弟俩的抚恤金，还有李家所有的财产！ 可怜，李卫民的几个侄子侄女不但痛失双亲，还要受白云地磋磨，留下了心理阴影，最后全都泯然众人。 可惜，当时的李卫民彻底被白寡妇和白云忽悠瘸了，为了不让他捣乱，干脆把他忽悠到外地去做生意。 等李卫民得知噩耗，从外地匆匆赶回来的时候，白寡妇和白云早就处理好了首尾，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李卫民不但没有怀疑白云，还被她编造出来的谎言感动得不要不要，乃至后来几个侄子侄女再说什么，他都不再相信。 不过，李卫民也没有真就不管几个侄子侄女，后来发了财，还想资助他们。 可惜，几个侄子侄女全都拒绝了，当时还惹得李卫民很不高兴。 直到后来，李卫民好容易打下的基业，无声无息被白云母子转到了自己名下，他这才感觉不对劲。 不过，鉴于是自己的亲儿子，李卫民就没有多想，反正自己的一切将来都是他的，没有必要计较那么多。 再后来，李卫民喝醉之后，莫名其妙失足从楼梯上滑了下来，摔成了截瘫。 白云母子忽悠他，说老家环境好，可能对身体康复有好处。 于是，李卫民就被扔回了老家，从此就再也没见过白云和他……不，是她的儿子！ 直到重生，觉醒了金手指，李卫民这才看到，白云肚里怀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儿子。 回想一下刚重生的时候，白寡妇说的话，白云肚里的孽种，应该是公社副主任马克明的！ 一想到马克明那张老脸，李卫民就禁不住感到一阵恶心。 自己上辈子真是昏了头，和白云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生活了半辈子，还替别人养了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甚至害了自己全家！ “小兰，别害怕，小叔以后都不再打你了！” 谁知，李卫民不说还好，不等说完，李兰哭得更大声了： “小……小叔，小兰错了，你还是打我……呜呜……” 李卫民：“……” 听见自己闺女哭，李卫民的二嫂马绣花吓坏了。 心里埋怨自家闺女，没事招惹小叔子干嘛？ 不但要被小叔子打，待会儿还可能被奶奶打，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心疼自家闺女，马绣花连忙跑了进来：“臭丫头，谁让你气你小叔的，过来，看我不打死你！” 李卫民：“……” 自己真成恶霸了！ “二……二嫂……” 李卫民想要说什么，嗓子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看到小叔子的表情，马绣花吓了一跳，坏菜，看来自家闺女真把小叔子惹急了！ “老三，别生气，我替你出气！” 李卫民：“……” 算了，还是啥也别说了，说得越多，越容易让家人误会，还是装得正常一些！ 可是，当他看到上辈子已经过世多年的父母时，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这一下，不仅是二嫂和小侄女，全家人都紧张坏了。 第一个开口的就是李母杨翠花，看到宝贝小儿子掉眼泪，心疼得简直都不行了。 “老三，怎么了，谁惹你了，说出来，娘替你出气，是不是你大哥二哥？” 李老大：“……” 李老二：“……” 李卫民吸了吸鼻子，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做好情绪管理，不然早晚被人看出异常。 “娘，我没事，刚才是沙子迷眼了，一会儿就好！” “真的？” 杨翠花将信将疑地看了看李卫民，又看向每个人……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作无辜状。 发现没有什么异常，李母这才没有继续追究：“都愣着干什么，赶紧盛饭啊！” 李卫民松了一口气，为了不再有情绪波动，干脆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今天的晚餐。 黑面窝头，红薯糊糊，萝卜条咸菜…… 呃，没有了！ 所谓黑面窝头，可不是含有麦麸的窝头，而是高粱面和红薯面混合蒸制而成的窝头。 这种窝头，刚蒸出来的时候还行，等放凉之后，就会变得又粗又硬，没有一副好牙口，根本就难以入口！ 用红薯面和红薯丝，混在一起熬的糊糊，乍喝的时候还行，一旦天天喝，胃就会受不了，反酸，很容易落下胃病！ 萝卜条咸菜就不说了，除了咸，就是咸，吃不出任何香味，因为腌菜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加香料，买不起！ 这种饭，上辈子李卫民吃着还行，毕竟习惯了。 可是，后半辈子不是大鱼大肉，就是精细的素食，乍一重生过来，根本就不适应！ 好在不等他开动，大嫂就从笸箩下面掏出一个白面和玉米面蒸的花卷，塞到了李卫民手里： “老三，吃这个，咱娘特意吩咐给你蒸的！” 李卫民：“……” 二嫂也不含糊，塞过来一个鸡蛋： “老三，刚才小兰惹你生气了，嫂子给你煮了个鸡蛋，消消气！” 李卫民：“……” 这还能吃下去吗？ 看了看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侄子侄女，李卫民剥掉蛋壳，走过去把鸡蛋捏碎，撒进了锅里。 “老三，你……” 二嫂吓坏了，以为是李卫民还在生气，当即就揪着闺女的脖领子，把她拎了起来： “臭丫头，到底怎么惹你小叔了，还不赶紧道歉！” 李卫民：“……” 这日子没法混了！ 第4章 我挖到了 李卫民好是一番解释，才让家人相信他真的没事。 于是，众人的话题这才说起今天村里的最大新闻。 这年头，女人坏了名声，几乎寸步难行，被唾沫星子淹死的说法，可不是开玩笑的。 白云和吴小山被人光着屁股按在床上，等于是彻底毁了名节，要么一口咬定是被吴小山强暴，要么承认和吴小山你情我愿，嫁给他当媳妇，否则下半辈子都抬不起头，正常人家不可能娶一个坏了名声的女人过门。 白会计虽然和吴队长不对付，但也都是斗而不破，如果真把吴小山送进去，以后两家就真成世仇了。 同为生产队的干部，会计尽管赶不上队长，但乡下的事情，并不能单纯用职务来衡量。 白家人口不少，如果总是捣乱，吴彪这个队长的工作可就不好干了。 因此，吴家和白家，几乎势均力敌，并不存在东风压倒西风的情况。 何况，传说白寡妇和吴彪还有一腿。 也不知道是出于政治考虑，还是私人关系，总之，双方最后达成了共识，吴小山和媳妇离婚，然后用两百块的彩礼，娶白云过门！ 李卫民听得眼睛珠子都快飞出来了。 这也行？ 吴小山的媳妇能同意吗？ 如果李卫民没有记错的话，那娘们可不是一般人，开放之后，跟着一个卖耗子药的跑了，后来竟然成了富婆！ 如果现在离婚回了娘家，以后还能遇到那个卖耗子药的吗？ 乖乖，以吴彪父子的精明程度，和同样精明的白寡妇母女相亲相杀，以后有热闹可看了啊！ 另外，吴白两家联合，打破了村里的势力平衡，洪书记能愿意？ 算了，这些都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社员该操心的，怎样改变家人的生活条件，才是目前自己要考虑的重中之重！ “你们几个赶紧吃，吃完带你们去找好吃的！” “小叔，什么好吃的啊？” “小叔，我也能去吗？” “小叔，我也想去？” “……” 李卫民乐了，这一招果然好使，一说有好吃的，几个侄子侄女立马就不害怕自己了。 这年头的小孩子，几乎就没有不缺嘴的，很多连黑窝头都吃不饱。 只要有好吃的，什么都不怕，哪怕现在就被小叔打一顿也没关系！ 李卫民微微一笑，给了侄子侄女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什么都没说。 见小叔如此神秘，几个侄子侄女哪里还能坐得住，三下五除二，扒拉完可怜巴巴的那点儿晚饭，随便一抹嘴，就眼巴巴看着李卫民。 得！ 侄子侄女的眼神，让李卫民想起了等着投喂的小狗，手里的花卷顿时就吃不下了，一掰两半，往李父李母手里一塞，一口气喝光红薯糊糊，不等两口子说什么，扛着铁锹就走了出去。 “都拿上挖土的工具，跟我来！” “哦哦……” 几个侄子侄女如梦方醒，拿镐头的拿镐头，拿锄头的拿锄头，就连最小的李兰，也拿了一把小铲子，屁颠屁颠地跟着往外跑！ 向阳大队的保管员比较懒，懒得每天都收发农具，干脆就让大家把农具带回家，第二天直接就可以带着上工，不用每天都收发一回。 见李卫民带着侄子侄女，扛着农具往村外走，很多村民都好奇地和他开玩笑： “卫民，天马上就要黑了，你们这是下地干活啊？” “卫民，晚上干活，可没人给你们计工分啊！” “卫民，看来是大家都误会你了，你不是不下地，是白天不下地，专门晚上干活，觉悟真高，原来是不想占公家的便宜，不要工分啊！” 李卫民：“……” 向阳大队的庄稼是一年两熟。 刚过立夏不久，距离冬小麦成熟还有大半个月，很多村民家里已经断粮，只能靠野菜充饥，李卫民他们扛着农具，一看就知道是去挖野菜的，就连几个侄子侄女也是这么想的。 刚才听到有好吃的时，那股子惊喜劲儿，早就被他们抛到了九霄云外。 对于很多后世人来说，野菜是妥妥的好东西，低脂，低糖，富含维生素和膳食纤维。 可是，对这年头的人来说，野菜和美味根本就不沾边，吃糠咽菜，说的就是野菜。 没有油，没有碳水，吃下去不但不扛饿，还可能因为粗纤维，刮掉肠胃里本来就不多的油水，只能是无奈之下的选择。 心里叫苦，几个侄子侄女却没有一个敢说什么。 开玩笑，敢和小叔理论，除非是皮痒了！ 小叔难得干一次活，好容易来了兴致，帮家人挖野菜，要是被自己搅和黄了，回去还不得被爹娘打死啊！ 得益于这年头良好的自然环境，很快，李卫民就带着侄子侄女来到了村南河边的柳树林。 “小……小叔，这里离村子不远，经常有人采野菜，咱们挖不着啊？” 大侄子叫李文，是李卫民大哥的长子，快十二了，多少敢和李卫民这个小叔说几句话。 李卫民哈哈一笑：“谁说我带你们是来挖野菜的？” 二侄子叫李武，是李卫民二哥的儿子，刚满十岁，和比较内向的李文不一样，这小子比较彪： “小叔，不挖野菜，你让我们拿农具干什么？” 李卫民也想和侄子侄女们改善一下关系，让他们不再害怕自己，就想逗逗他们： “你们四个猜一猜，谁能猜得准，好吃的加倍！” “啊？” 几个侄子侄女目瞪口呆，不但没有开动脑筋，反而还全都宕机了。 什么时候小叔说话这么客气过，难不成是想捉弄自己？ 一看几个侄子侄女的表情，李卫民就彻底泄了气： “算了算了，你们也别猜了，来，按照我做的记号，往下挖！” 说完，李卫民就在树林里转悠起来，手里的铁锹东挖一下，西挖一下…… 几个侄子侄女面面相觑，不知道小叔想要干什么。 不过，只是稍微一愣之后，他们就分头行动起来，谁也不敢捋小叔的虎须！ 不知道目的，不知道原因，几个侄子侄女挖得那叫一个难受。 见几个小家伙一脸苦相，李卫民心里好笑。 先憋着，待会儿有你们乐的时候！ 见小叔没有注意自己，李文和李武挖得越来越漫不经心，开始磨起了洋工。 和李文李武两个臭小子相比，两个侄女要认真得多。 突然，九岁的大侄女李梅一声惊呼：“啊，小叔，我挖到了！” 第5章 人形生物 一只比拇指略粗，六条腿，长着黄褐色硬壳的虫子，被李梅从土里刨了出来。 “啊，爬蚱！” “小叔，你带我们是来挖爬蚱的啊？” “小叔，我这里也有爬蚱吗？” “……” 爬蚱，又叫金蝉、爬叉、罗锅、知了龟、知了猴、知了狗，其实就是知了的若虫，也就是还没有脱壳的蝉。 现在刚到五月中旬，还不是金蝉大量羽化的季节，想要找到主动从地下钻出来的金蝉，概率并不大。 可是，自己小叔却能准确找到它们的藏身之处，李卫民几个侄子侄女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挖金蝉，对于这年头的农村孩子来说，可不仅是游戏那么简单，壳里的那一疙瘩白肉，才是他们最向往的美味！ 向阳大队有些家庭条件差的孩子，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吃一回正儿八经的肉，尚未脱壳的金蝉，树上的知了，河里的小鱼小虾，都是他们为数不多解馋的东西。 看到李梅的收获，正在磨洋工的李文李武，立马就加快了挖掘的速度。 片刻后，两个小子也一前一后惊呼起来： “挖到了！” “小叔，我也挖到了！” 见哥哥姐姐都挖到了金蝉，年纪最小的李兰都快急哭了： 小脑袋扭来扭去，一边挖，一边看几个哥哥姐姐，考虑要不要和他们换换位置。 李卫民给李兰找的金蝉，距离地表最近，小丫头年纪小，力气也小，深了她也挖不动。 于是，又挖了一会儿之后，李兰也惊喜地欢呼起来： “哇，小叔，我也挖到啦！” 正常情况下，金蝉生活的位置距离地表没有这么浅，只是现在时节到了，很多金蝉都移动到了距离地表比较近的地方，准备过几天就钻出来羽化。 何况，李卫民可以看到地下，标志的位置，也都是距离地表比较近的金蝉。 一直挖到天黑，挖出来的金蝉足足有两百多个！ 李武把他的破背心贡献了出来，兜着金蝉，嘎嘎直乐！ 李卫民摆摆手：“好了，你们先回去，我再挖一会儿！” 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后，几个侄子侄女就挖不成了。 至于用手电，或者点蜡烛？ 还是算了，李家根本就没有手电，连蜡烛都没有一根，只有一盏煤油灯，轻易还不舍得用。 “啊，小叔，这么黑，你怎么挖啊？” 天上有月亮，却照不进茂密的树林。 “小叔，你别挖了，万一被蛇咬了怎么办？” “是啊小叔，就算没有遇到蛇，被蝎子蛰一下也受不了啊！” “小叔，咱不挖了，跟兰兰回去好不好？” 李卫民很欣慰，几个侄子侄女害怕自己不假，却也是真心疼自己。 “没关系，你们都回去，回去赶紧用盐水把爬蚱泡起来，吐吐肚里的脏东西，知道吗？” “哦，知道了……” “小叔，你可要小心啊，不然爷爷奶奶肯定要打我们的！” “小叔，你被蝎子蛰了不要紧，可千万不能害兰兰挨打……呜……” 小家伙一句话没说完，嘴就被几个哥哥姐姐捂了起来。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这哪是心疼自己，是害怕他们自己挨打有没有！ “走，赶紧走，谁不走，小心我揍他！” 几个小家伙不敢违逆李卫民，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李卫民抡着膀子挖了起来…… 别人天黑看不见，李卫民却丝毫不受影响。 自己夜晚的能见度，比一般人白天看得还远，到哪儿说理去！ 冷不丁获得这么大一个金手指，谁不兴奋谁孙子！ 何况，人生还能重来，是比任何金手指都牛逼的金手指，李卫民现在体内就像是有火在燃烧一样，在家里根本就呆不住，必须好好发泄一番！ 可是，发泄了不到十分钟，李卫民就蔫儿了。 虽然重生给他带来了年轻的身体，旺盛的精力，但挖土这种活，他已经太久没干…… 哦，是压根就没怎么干过。 上辈子娇生惯养，连田都很少下，就算出工，也是拔草捡麦穗之类的轻活，根本就没锄过地，挖过土！ 空有一身力气，不会用也是白搭！ 算了，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一口气吃不成胖子，明天再来！ 对，不是我偷懒，是担心爹娘担心！ 想到这里，李卫民扛着铁锹就走…… 妈了个巴子的，天这么黑，小风再一吹，树叶哗哗响，后脖梗总觉得凉飕飕的，此地不能久留，风紧，扯乎！ 这年头的荒郊野外，和后世的灯火辉煌完全就是两种状态，谁体验过谁知道，那是真特么吓人有没有！ …… 嗯？ 走着走着，李卫民的脚步不由自主就慢了下来。 不对劲？ 很不对劲！ 不远处的一片枣树林里，呜呜咽咽是什么鬼？ 向阳大队周围的生态环境不错，还没有遭到破坏，村外的树木很多，小树林，大水坑，比比皆是。 但是，越是原生态，就越容易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李卫民从小就是听着那些吓人的故事长大的，什么一只绣花鞋，两盏红灯笼…… 一群孩子被放羊老头吓得哇哇叫，却不舍得离开，越害怕越想听！ 如果不是两世为人，听到枣树林里有类似女人的呜咽，恐怕李卫民早就撒丫子跑路了！ 马德，老子连自己的尸体都见过，怕个毛！ 强稳心神，定眼一看…… 靠！ 李卫民吓了一跳，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两个白花花的人形生物，是什么鬼？ 正常情况下，李卫民并不是一直都在使用金手指。 用眼过度，眼睛就会变得又酸又涩，相当得不舒服。 稳了稳心神，李卫民又一次动用了超能力，不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心里实在不踏实。 隔着几棵枣树，李卫民再次看到了两个人形生物…… 嗯？ 其中的一个人形生物好像是雄性，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八成就是向阳大队的生产队长吴彪！ 不用问，另一个撅在树干上的人形生物，肯定就是传说中和吴彪有一腿的白寡妇。 还真别说，白寡妇确实…… 靠！ 虽然也很白，但没有白寡妇白，竟然不是白寡妇？ 第6章 做梦都能笑醒 看清了和吴彪野合的女人之后，李卫民直接来了个目瞪口呆。 如果不是眼睛发生了变异，做梦都想不到，吴彪竟然和吴小山的媳妇之间有猫腻！ 不是传说吴彪和白寡妇有一腿吗，怎么又和吴小山的媳妇扒上灰了？ 更让李卫民惊讶的是，吴小山的媳妇这时候居然还有本事和吴彪聊天。 “嗯哼，你……你你要是敢让吴小山跟我离婚，我就……就就把咱们之间的事情说出去……” 吴彪一脑门子黑线，这时候说那些有的没的，严重影响自己的兴致。 可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媳妇的脾气，什么都干得出来，吴彪根本就不敢得罪： “燕……燕子，你放……心，离婚……只是暂时的，等小山和那个小妖精一结婚，马上……就让他们离婚，这样就不怕……白家追究……了……” “不……不行，你……你你要补偿……补偿我……嗷……” …… 李卫民下意识摸了摸口袋…… 空空如也。 这才想起来，这年头还没有能拍照的智能机。 可惜，可惜了！ 难道这就是眼神太好的副作用，以后会经常看到这些恶心人的玩意儿吗？ 两个臭不要脸的，鉴于你们严重拉低了向阳大队的道德底线，我决定，代表向阳大队的全体社员惩罚你们！ 想起前世吴彪助纣为虐，任凭他两个儿子胡作非为，吴小山更是害得自己侄女一生不幸，李卫民又岂能轻易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蹑足潜踪，绕到两个家伙身后，慢慢伸出铁锹，把他们挂在树上的衣服挑了过来。 嘿嘿，慢慢玩，待会儿看你们怎么回去！ 时间不长，一个沙哑的外地口音，若有若无地在村里响了起来： “快去村南的枣树林看看，有人搞破鞋啦！” …… 梆……梆梆…… “谁？” 和普通村民相比，吴彪家的生活条件要好得多，居然点上了油灯。 好，向阳大队到现在都还没有通上电，找谁说理去！ 吴彪的老婆正在纳鞋底，突然听见有人敲自己的后窗户，当即就吓了一跳。 好家伙！ 自从吴彪当上大队长之后，多久都没人敢敲自己的窗户了，到底是哪个混蛋，也不怕被吴彪逮着！ 因为紧张，吴彪的老婆出了一身白毛汗。 王八蛋，今天倒要瞧瞧，到底是哪个挨天刀的，居然敢撩骚老娘！ “啊……” 吴彪的老婆一抬头，正好看见一片黑影从后窗户钻了进来，当即就吓得小肚子一紧，一股热流直接散布到了四肢百骸！ 妈耶！ 难道今天老娘就要晚节不保了吗？ 一想到吴彪那个没用的东西，吴彪的老婆就忍不住蠢蠢欲动，臭不要脸的玩意儿，这么晚都没回来，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浪了！ 哼，既然是姓吴的你不要脸在先，那就别怪老娘红杏出墙在后，这都是跟你学的！ 谁知，等了半晌，居然没了动静。 好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却等来了个寂寞，不生气才怪！ 一怒之下，端着油灯就走了过去。 定睛一看…… 老娘们险些没气死！ 哪个缺德带冒烟的，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有胆子往老娘屋里扔衣裳，没胆子现身…… 嗯，不对劲，怎么好像是老吴的衣裳？ 这年头，哪怕是大队长，也没有多少衣服。 吴彪的老婆经常给他洗衣服，一眼就能认出来。 啊，这……这不是小燕的衣裳吗？ 臭不要脸的，老娘逮到你，非咬死你不可！ 原本以为是有人恶作剧，把晾在院里的衣裳扔了进来。 片刻之后就不这么想了，脸都绿了！ 不对啊，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好像老吴和自己的小儿媳妇，还穿着这两件衣裳呢，什么时候晾在院里的？ 吴彪的老婆又不傻，事到如今，如果还猜不到是怎么回事，估计早就被吴彪给卖了。 好！ 很好！ 好得很！ 老娘们咬牙切齿，还以为吴彪这个老东西经常往外跑，是去找哪家的寡妇偷腥呢，原来是偷到自己家了！ 一想到自家男人，和儿媳妇扒灰的情形，吴彪的老婆就气得胸脯子直鼓。 老王八蛋，这么搞，也不怕遭报应！ 越想就越生气。 越想就越坐不住。 不行，这口气说什么也咽不下，走，去抓破鞋！ 还不等吴彪的老婆有所行动，就听西厢房嗷呜一声：“吴彪，你个老乌龟，小爷今天要是不弄死你，以后就跟你姓！” 吴彪的老婆一拍额头，完了！ 本来她准备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抓住吴彪的把柄，以后不让他再犯就行。 家丑不可外扬，弄得人尽皆知，对谁都没有好处。 可惜，老娘们忍得了，年轻的吴小山忍不了。 李卫民把吴彪和他媳妇的衣服一分为二，吴彪老婆屋里扔了两件上衣，吴小山屋里扔了两条裤子。 哦，还有两件裤衩子！ 吴小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钻别人媳妇的被窝可以，别人要是钻他媳妇的被窝，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一看见自己媳妇和自己老爹的裤衩，吴小山就炸了。 他可以和媳妇离婚，但绝对不允许媳妇背叛自己，尤其对方还是自己老爹！ 耻辱，奇耻大辱！ 吴彪老婆追出去的时候，吴小山已经拎着洋镐，冲出了家门。 “小山，小山，你等等，别急，听我说……” 黑灯瞎火，哪里还能看到吴小山的半个影子。 今天下午，吴小山想摸到白寡妇家，看看有没有机会和白云发生点什么。 谁知，便宜没占到，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 更憋屈的是，挨了打还不算完，白家人还要送自己去蹲局子！ 当时就把吴小山吓坏了，跪在地上，梆梆给白寡妇直磕头！ 谁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最后的结果，简直出乎了吴小山的意料。 不知道白吴两家怎么商量的，居然让自己娶白云当媳妇，真是做梦都能笑醒有没有！ 嘎嘎！ 嘎嘎嘎嘎…… 自己媳妇虽然也漂亮，可惜早就玩腻了。 一想到很快自己就能娶又白又嫩的白云，吴小山就刺挠得睡不着觉！ 第7章 丑态百出 吴小山憋得五脊六兽，正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去找白云泻火，突然从后窗户飘进来几件衣裳。 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老爹和媳妇的裤子加裤衩子。 正在这时候，听到了有人喊，枣树林里有人搞破鞋。 经常琢磨如何钻别人媳妇被窝的吴小山，要是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就白混了。 不用问，肯定是自己老爹和自己媳妇扒灰了啊！ 身为一个二流子，吴小山具有几乎所有二流子的特点，浑劲一上来，管你是亲爹还是亲娘，谁特么也不好使！ 拎着媳妇的裤衩子，扛着铁锹，吴小山直奔村头而去。 时间不长，小树林里的浪叫就变成了惊叫。 “啊，快来人啊，杀人了！……” 李卫民的眼睛珠子险些没飞出来。 乖了个乖！ 吴小山尖嘴猴腮的，没想到对他自己的亲爹这么狠，大铁锹咣咣朝吴彪的光屁股上对，血口子翻得跟小孩儿嘴似的，真吓淫！ 不是吴小山心疼媳妇，主要是体位……咳咳，角度原因。 从身后发动攻击，吴彪正好挡住了吴小山的媳妇。 几铁锹下去，吴彪也反应了过来，当吴小山还想用铁锹对他媳妇的时候，被吴彪一拳干趴了！ “兔崽子，你想干什么？” 吴小山也不含糊：“老畜生，我想干你！” 吴彪更虎，咣咣就是两脚，踹得地上的吴小山直翻白眼。 捡起地上的红裤衩，吴彪抖手扔给不知所措的儿媳妇： “别害怕，你先回去！” “哦哦！” 兜上裤衩，吴小山的媳妇开始到处找衣裳。 找了半天，连根毛也没找着。 吴彪也发现了情况不对：“嗯，兔崽子，把我们的衣裳拿出来！” 吴小山气得牙都要咬碎了，早知道这样，老子就不该把小贱人的裤衩子拿过来，让你们光着腚回家！ 人要是急眼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吴小山现在就恨不得让全村人都知道，自己亲爹到底有多畜生！ 晚上九点多，很多人都还没睡觉。 先是听到有人喊抓破鞋，就已经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刚准备看热闹，就听吴小山的媳妇大喊杀人了，众村民吓了一跳，纷纷拎着各种工具冲向村南的枣树林。 看热闹是一方面，主要还是热心肠。 这年头的精致利己主义者，比后世少得多，一旦同村的人遇到了困难，大家是真上！ 谁知，跑到地方一看，一众村民集体傻眼。 大队长光着腚，屁股上好几道血口子，大队长的儿媳妇也光……哦，只有一条裤衩子，尽管小了一些，总算还有一块遮羞布。 地上还趴着一位，天黑，小树林里更黑，一时半会儿，大家也没看清是谁，只以为是坏蛋！ 不用问，肯定是有坏人打劫了吴大队长和他儿媳妇…… 不对啊，吴彪和儿媳妇在枣树林里干什么？ 来不及多想，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坏人控制起来再说！ “队长，别害怕，我们来啦！” “大家还愣着干什么，上，打死这个坏胚！” “对对对，上啊，替大队长报仇！” “……” 众村民群情激奋，吴彪瞠目结舌，吴小山试图想要解释，可惜声音被压了下去，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于是，吴小山倒霉了，不等爬起来，身上就踩上了不知道多少脚，刚开始还疼得嗷嗷直叫，不一会儿就没了声音！ 李卫民险些没乐出声，一帮牲口真有意思，跺着地上的吴小山，眼神却拼命往吴小山他媳妇身上瞟！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上辈子自己家就没少被吴家人欺负，吃了那么多亏，这才哪到哪，现在只不过才是一点点利息而已，以后有你们哭的时候！ 众村民虽然愤怒，但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跺了一会儿，就渐渐停了下来。 好，不是吴小山命大，主要是很多人都只顾看他媳妇的西洋景了，看着看着就忘跺了！ 直到这时候，大家才听清吴彪在喊什么： “助手，都助手，他不是坏人，是小山，我儿子小山……” “啥？” 一众村民不可思议，合着自己跺了半天，竟然跺错了？ 有人拿着手电，往吴小山脸上一照…… 靠，还真是这家伙！ 这一下，一众村民的脑袋瓜子就有些不够用了。 当爹的光屁股，当儿子的趴地上，媳妇只穿着一条裤衩子…… 谁能解释一下，到底是几个意思？ 好，村民只是读书少，不代表脑子笨。 事到如今，谁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肯定是吴彪和儿媳妇扒灰，被吴小山逮了个正着啊！ 看看地上的铁锹，再看看吴大队长屁股上的血口子，再瞧瞧……再瞧瞧……再瞧瞧……吴小山媳妇那个啥，事实很清楚，证据很确凿，这也太……太那啥了？ 一时间，众村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年头，搞破鞋尽管不被允许，但是，总不能拉着大队长去游街？ 向阳大队村民的荣誉感还是很强的，真要是把大队长拉去游街，以后村里人还见不见外人了？ 最关键的是，一旦有人说向阳大队的女人都是破鞋，以后村里的闺女还怎么嫁人？ 家丑不可外扬，众村民并不想把这些破事弄得人尽皆知，这样对谁都不好！ 正在一众村民犹豫的时候，吴彪的老婆和大儿子两口子赶到了。 一看吴彪和二儿媳妇的倒霉德行，吴彪的老婆险些没气得晕过去。 不要脸。 伤风败俗！ 太丢人了，以后让自己这个队长夫人在村民面前还怎么抬头？ 和吴彪的老婆相比，吴彪的大儿子吴大山，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小伙子既不吵，也不闹，相当得淡定！ 不过，李卫民看到他的反应之后，却直接笑喷了！ 吴大山张着大嘴，直勾勾盯着吴小山的媳妇，口水流了一尺多长都不知道。 两个眼睛珠子红通通的，瞪得好似两盏灯泡，死死粘着不远处的两盏大灯！ 乖乖！ 乖了个乖！ 怪不得连自己老爹都要打主意，小娘们的身材真不赖啊！ 第8章 好深的心机 半晌没有听到自家男人说话，吴大山的媳妇扭头一看，鼻子险些没气歪。 臭不要脸的，怎么不见你用这种眼神看老娘！ 吴大山的媳妇攒足力气，掐住吴大山腰里的软肉，咬牙切齿，狠狠拧了起来！ 谁知，即使疼得直吸凉气，吴大山的眼睛珠子还是一动不动。 这么好看的西洋景，一辈子都难得见几回，不趁机过瘾……嗯，不对啊？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吴大山的脑海，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既然亲爹能和老二的媳妇扒灰，是不是也能和自己的媳妇…… 想到这里，吴大山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怪吴大山多疑，同一个屋檐下，住着这么大一头饿狼……不，是色狼，是个正常的男人估计都不会安心！ 于是，吴大山的视线总算离开了那两盏大灯，在自己媳妇怀里……的儿子，和亲爹吴彪之间来回逡巡起来！ 嗯…… 越看，吴大山就越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越瞧，吴大山就越感觉自己头顶冒绿光。 老爹比较白，自己却比较黑，再看看媳妇怀里的儿子……好像也挺白的！ 还有自己儿子的鼻子，自己儿子的眼，自己儿子的眉毛，自己儿子的……妈的，这小子还是自己的儿子吗？ 疑邻盗斧，一旦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就会越来越疑心。 王八蛋，这儿子不能要了！ 媳妇也不能要了！ 就在吴大山越来越怀疑人生的时候，吴彪和吴小山，以及吴小山的媳妇，在一众村民地簇拥下，蔫头耷脑地开始往家走。 别误会，之所以众村民簇拥着他们，并不是想看吴小山媳妇的西洋景。 就算再想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能表现出来，丢不起那个人。 吴彪身上早就披上了其他村民的衣裳，吴小山的媳妇自然也有衣服穿。 现场这么多人，随便几个男人贡献出上衣，吴彪和吴小山的媳妇就不用再光着了！ 这么大的动静，半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白寡妇住的距离村头不远，自然也跑出来看热闹。 弄明白大致情况之后，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翻白眼！ 且不说和吴彪有没有一腿，单是大闺女白云的婚事，几乎就让白寡妇抓狂。 出了这种事情，还怎么把闺女嫁进吴家？ 人言可畏，既然吴彪能和二儿媳妇扒灰，为什么就不能和大儿媳妇扒灰？ 不管是谁，只要嫁到吴家，就有和吴彪这个老公爹扒灰的嫌疑，还是洗都洗不净的那种！ 何况，村民都知道，白云和吴小山没有结婚之前就钻了被窝。 本来白云就有污点，现在吴彪又扒灰，两个人都有前科，不被人戳折脊梁骨才怪！ 白云不是傻瓜，自然也能想明白。 看着一瘸一拐，蔫头耷脑的吴小山父子，白云简直欲哭无泪。 本来嫁给恶心的吴小山，就是她心里最大的痛。 现在倒好，吴家彻底臭了，恶心得白云简直都不行了……呕…… 恶心……呕…… 一眼看见了长相帅气的李卫民，白云恨得牙根直痒。 姓李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不从老娘也就算了，还弄个吴小山恶心我，给姑奶奶等着，早晚让你跪在地上求饶！ “嗯，谁在盯我？” 李卫民正在吃瓜，突然感觉似乎有人在注视自己。 转头一看…… 恰巧看到白云正在干呕。 不要脸，居然连妊娠反应都有了，真恶心！ 李卫民很想抽白寡妇母女两巴掌，这么明显的反应，自己上辈子居然都没有看出来，说自己是瓜娃子都是好听的，简直比大冤种还大冤种啊！ 突然，李卫民感觉有人拽自己的衣服，回头一看，原来是老娘杨翠花。 “娘，怎么了？” 杨翠花没有说话，朝李卫民摆摆手，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往家走。 李卫民一头雾水，不知道老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乖乖跟上去。 回到家，杨翠花先是把情况大致给正在抽旱烟的李父讲了一遍，这才对李卫民说道。 “卫民，有件事娘一直没告诉你，隔壁你白婶前几天找过我，听她话里的意思，是想把大闺女嫁给你，不过，我没同意……” 李卫民一愣，好险，幸亏老娘没有答应，不然自己很可能稀里糊涂又会步上辈子的后尘！ 当然，也可能不会，不过，如果没有被白寡妇灌醉，还会不会重生，就不太好说了啊！ 李卫民很好奇：“娘，你为什么没有同意呢？” 杨翠花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该不会这小子早就相中白云那丫头了？ 害怕被小儿子怪罪，杨翠花很紧张，当即就想告诉李卫民，不同意的原因，是害怕他拿捏不住白云。 不过，还不等杨翠花开口，一向沉默寡言的李父突然说话了： “老三，别怪你娘，是我不同意的，我……我早就听说白云那丫头可能和吴家二小子不清不楚……” 李卫民：“……” 难道你们老两口就不知道，自己撒谎会脸红的吗？ 白云和吴小山不清不楚，他们俩是我今天才塞到一张床上的好不好！ 李卫民一阵无语，老两口真是担心地莫名其妙：“爹，娘，我什么时候怪你们了，你们是怎么看出来我相中白云的？” “啊，你还真想娶白云那丫头啊？” 李卫民：“……” “不娶，我做梦都不想娶，一个不结婚就和别人上床的女人，我才不娶呢！” “老三，别伤心，娘知道你从小就喜欢白云那丫头，可惜那丫头不知道好歹，放心，娘一定给你找个更好的！” 李卫民：“……” 这个坎还过不去了是，合着你们是认定了我想娶白云啊…… 呃，好，看来了解自己的还是亲爹亲娘。 上辈子，自己可不就屁颠屁颠娶了那个臭娘们吗！ 李卫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白寡妇不直接找自己老娘提亲，而是用灌醉自己的下策，原来是被拒绝了啊！ 嗯，不对？ 李卫民一拍额头，自己把问题想简单了。 白寡妇之所以要灌醉自己，被老娘拒绝是一方面，主要还是想更好地拿捏自己，让自己和家人都觉得理亏，以后处处都让着她们母女！ 好深的心机，好歹毒的娘们！ 第9章 上辈子的小姨子 李卫民从缸里打了盆清水，刚准备洗漱，几个侄子侄女就围了过来。 “小叔，爬蚱已经用盐水泡上了，现在能吃了吗？”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明天再吃，现在都给我回去睡觉！” “哦……” 李卫民几个侄子侄女睡不着，隔壁的白寡妇母女更是无法入睡。 “娘，我不管，吴家我是不打算嫁了，你给我想办法！” 看着眼泪汪汪的大闺女，白寡妇既心疼又生气： “哼，我能有什么办法，有本事，你让马克明那个老家伙娶你！” “我……”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白云哭了起来：“娘，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我现在是不可能嫁给他的！” 白寡妇恨铁不成钢，气得直哆嗦：“真不知道你这丫头犯了哪门子邪，姓马的多大岁数了，有什么好的，既然他不能娶你，为什么不把肚里的孩子打掉？” 白云急得直跺脚：“娘，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他媳妇没用，只给他生了两个闺女，我要是能给他生个儿子，他就马上和媳妇离婚！” 白寡妇抓狂了：“你要是生个闺女呢，就白让姓马的玩了？” 白云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生气：“娘，你说话真难听，我是真喜欢他的……” 白寡妇实在听不下去了：“得得得，少装蒜，说实话！” 白云脸变得比小孩子还快：“嘻嘻，姓马的说了，就算我给他生的是个闺女，也会给我安排一个正式工作，吃商品粮的哦！” “哼！” 白寡妇如释重负地冷哼一声：“吃商品粮，这还差不多！对了，白天人多，没仔细问，你再详细说说，李老三是怎么回事，他到底动你了没有？” 提到李卫民，白云恨得咬牙切齿：“李老三不是个男人，我都那样了，他竟然能忍着不碰我，还狠心把我弄晕，这还不算，竟然还把吴小山弄过来，害我丢了那么大的人，我恨死他了！” 白寡妇直嘬牙花子：“小王八蛋看着老实，原来一肚子坏水。看来是咱们小瞧他了，闺女，以后离他远点儿，咱不和这种人打交道！” 白云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娘，我还以为你要狠狠收拾李老三呢，这口气你能忍？” 白寡妇冷哼一声：“闺女，娘是为你好，小畜生是个坏种，娘担心你吃亏！” 白云恨恨地说道：“娘，你能忍，我忍不了，李老三用吴小山恶心我，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见闺女做出了决定，白寡妇也没有阻拦：“行，有什么计划提前说一声，娘支持你！” 突然，白寡妇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有什么计划，千万别让白雪那个赔钱货知道，小心她告诉李家人！” 白云冷冷一笑：“娘，你就放心，一个拖油瓶而已，随便拿捏！” …… 李卫民睡得很香。 简直就是婴儿般的睡眠！ 上辈子自从两个哥哥出了矿难，多少年都没睡这么舒服。 第二天，当李卫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下意识用特殊能力扫视了一下。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不用问，肯定都去上工…… 哦，应该是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 今天好像是星期一，两个侄子应该是去了学校，两个侄女应该是下地干活…… 我去！ 下地干活？ 李卫民扑棱一下坐了起来。 小侄女李兰，今年刚六岁，不上学有情可原。 大侄女李梅马上就要九岁了，还没有上学啊！ 不行，今天一定要把李梅上学的事情落实下来，谁说女孩子就一定是赔钱货，没有文化，将来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上辈子，李梅后来上学了，只不过十岁才上学，小学毕业就没有继续读书。 小侄女李兰也没好到哪儿去，白云进门，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 先是两个哥哥矿难，然后两个嫂子被逼走，李卫民远走他乡去打工，白云在家里无法无天，李兰甚至连小学都没上完，就让白云叫停，下地挣工分！ 一想到白云干的那些事情，李卫民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禁不住往隔壁看去！ 白云那个臭不要脸的，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觉，太阳都特么晒屁股了，小娘们还不起床，可见懒到了何种程度！ 同时，李卫民还看到了她妹妹白雪的房间。 阴暗潮湿，非常简陋。 一张只有三条腿的小床，缺的一条腿用砖头垫着。 一张只有三条腿的桌子，靠在墙上才勉强不倒。 剩下的是各种杂物，几乎被白寡妇当成了杂货间。 不论人品，单说婚姻，白寡妇也是个不幸的人。 结过三次婚，死了三任男人，每段婚姻都不超过三年。 和第一个上门女婿生了大闺女白云之后，没两年男人就死了。 后来又招了一个上门女婿，也是个二茬，还带着一个女儿。 这个女儿就是白寡妇嘴里的赔钱货，同时也是白云说的拖油瓶，名字叫白雪。 白寡妇和第二个男人没生孩子，那家伙就嗝屁了！ 第三次结婚，白寡妇居然生了一个儿子，叫白盼来。 然而，还没等白寡妇高兴几天，她的第三个男人就掉到河里淹死了！ 从此，白寡妇再也没有结过婚…… 当然，也可能是没人敢和她结婚！ 和白寡妇这个扫把星结婚，既要当上门女婿，又要冒着死翘翘的危险，别说好男人，就是带孩子的，甚至没碰过女人的老光棍也不干啊！ 白雪既不是白寡妇亲生的，又死了亲爹，可见在白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不但连学都上不了，就连饭都吃不饱！ 上辈子如果不是李卫民看她可怜，经常偷偷给她一些吃的，还教她认字，不知道小丫头会惨成什么样子！ 当然，白雪也不是白眼狼，李卫民摔残之后回乡修养，几乎都是她在照顾。 李卫民的侄子侄女都有各自的家庭要忙，只能隔三差五过来看看，并不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可以说，李卫民上辈子的最后几年，几乎就是小姨子白雪陪着度过的！ 第10章 肆无忌惮 白雪没在家，想来是白寡妇让她下田挣工分去了。 白云比白雪大六岁，不但不下地干活，连饭都不做，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犯了哪门子毛病，才会相中这么一个懒妇！ 想到做饭，李卫民的肚子叫唤起来。 走进厨房，掀开锅盖，笼屉上还有两个窝头，想来是给自己留的。 橱柜里找了两个咸菜疙瘩，分别往两个窝头眼里一塞，一边啃窝头，一边在村里溜达起来。 不是李卫民偷懒，不下地干活，主要是不会干。 何况，重生之后有了特殊能力，李卫民想看看能不能捞点儿外快，下死力气挣那几个死工分有什么意思。 很快，李卫民就笑了。 谁家藏着钱，谁家藏着面，谁家藏着大银元，几乎一目了然，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李卫民没打算用特殊能力偷东西。 尽管他不认为自己是好人，还经过上辈子的洗礼，形成了相当灵活的道德底线，但是，靠偷窃穷乡亲的家底过日子，李卫民觉得自己似乎还沦落不到那种地步。 重生而来，知道以后的政策走向，眼睛还能透视，如果还让家人过不上好日子，甚至靠盗窃穷人过活，那还混个屁，不如买块豆腐撞死拉倒！ 村里溜达一圈，李卫民心里有了数。 看看天色，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家做饭。 田里的重活干不了，做饭没问题。 大地锅倒入清水，灶膛里塞几根柴火，用吹火筒吹出火苗，李卫民开始准备食材。 晒干的地瓜片，抓几把往锅里一扔。 家人挖的野菜，择干净后扔进锅里。 撒上一把盐，用勺子搅和搅和。 蒸好的黑窝头，放在笼屉上，盖上锅盖。 这就是李家人常规的午饭，几乎天天如此。 红薯干菜糊糊煮好，黑窝头也就熥热了，家里人正好放工回来吃饭。 不过，和往日相比，李卫民今天多做了一样东西。 昨天晚上挖的爬蚱，从盐水里捞出来，洗净。 另一个小灶台烧火，黑乎乎的铁锅刷干净，等锅烧热之后，放一点油润锅，然后把控干水的爬蚱倒进去，开始干炒。 不是李卫民小气，不舍得放油，主要是家里的油实在太少。 李家那么多人，一个月连半斤油都没有，李卫民今天要是敢像上辈子那样敞开了放，后半个月家里就天天吃水煮野菜！ 油炸金蝉是别想了，好在干炒这玩意儿也不赖。 随着时间地推移，金蝉的特殊香味开始飘散。 从厨房，一路飘到了院里。 从院里，又飘到了隔壁。 白云正在睡觉，突然闻到一股特殊的香味，立马就没了困意。 混蛋，谁家在做好吃的，想馋死姑奶奶吗！ 想到好吃的，白云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李老三那个小王八，昨天居然吃了自己家一只老母鸡！ 为了能让他吃饱喝醉，自己只啃了个鸡脖子，现在想起来就后悔！ 吃了我的，却不给我办事，李老三你等着，姑奶奶早晚要你好看！ 在院里溜了一圈，确定香味是从隔壁传过来的，白云更加抓狂。 谁知，让她更抓狂的还在后头。 李卫民一高兴，竟然一边炒着金蝉，一边唱起了歌： “咱们这个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真高兴啊真高兴……” 混蛋！ 王八蛋！ 白云气得直跳脚。 让你唱，让你唱，姑奶奶砸不死你！ 盛怒之下，白云仗着有墙挡着，李卫民发现不了自己，在后院找了一块石头，呼地一声扔到了隔壁。 李卫民正在厨房得瑟，突然听到屋顶砰的一声。 抬头一看…… 当即吓了一跳！ 我去！ 一块石头穿破屋顶，直直朝面前的铁锅砸了下来！ 来不及多想，李卫民下意识一挥手里的木铲，砰的一声，石头飞到了墙上！ 泥马！ 听说过天上掉馅饼的，没听过天上还能掉石头的…… 呃，还真听说过，难道是陨石？ 李卫民眼前一亮，瞪大眼睛，开始对石头内部进行扫描。 看了半天，锅里的金蝉都快烧糊了，也没看出来这块从天而降的石头和普通的石头有什么区别。 李卫民不是傻瓜，石头既然不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应该就是人扔的。 往周围一看，李卫民很快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隔壁的白云，正在院里气鼓鼓地朝自己这边运气。 不用问，肯定是臭娘们干的！ 好。 很好！ 李卫民气乐了。 我不找你的麻烦，你倒先找起我的麻烦来了。 行，你给我等着，今天要是不让你后悔，你妹妹以后我来养！ 不是白云力气大，扔的石头大，主要因为李家的厨房是茅屋，上面盖着一层茅草，所以才会被一块石头砸漏。 …… 白云自然不会做饭，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装模作样地去田里替换白雪。 毕竟她白云也是要人设的，昨天才被吴小山给那个，今天就去上工，村里谁会不赞自己一句好！ 李卫民每隔一会儿，就用特殊能力观察一下隔壁。 发现白云离开，二话不说就从院墙上翻了过去。 既然砸坏我家的屋顶，就必须补偿！ 有透视能力，白家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没人比李卫民更清楚，就是白寡妇和白云都比不上他。 丝毫都不夸张，不说别的，就是白雪床下藏的十来块银元，白寡妇和白云就不知道。 当然，银元也不是白雪藏的，是白雪她亲爹藏的。 可惜老家伙死得太突然，没来及给亲闺女白雪交待。 上辈子，白云拿到了李卫民两个哥哥的抚恤金，就开始给她娘家翻盖新房。 直到那时候，白雪屋里的银元才被发现，可惜全都进了白寡妇母女的腰包，和白雪这个银元的主人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有上辈子的照顾之情，李卫民当然不能看着白雪受苦，这十来块银元，就当是自己替白雪保管了！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把白寡妇的藏钱拿走？ 原因很简单，要是现在拿了白家的钱，白寡妇必定认为是白雪干的，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 有透视能力，李卫民可以清晰地知道，什么时候白家人回来。 因此，他翻墙翻得肆无忌惮，丝毫都不害怕被人逮个正着！ 第11章 偏心，真是偏心 白雪的房间阴暗潮湿，即使白天也是光线暗淡。 李卫民的视线不受丝毫影响，推门而入，直奔墙角的破床而去。 银元藏的地方并不难找，就在床下的一块半截砖下面。 李卫民用一根捅条一撬，半截砖就掀了起来。 伸手掏出下面一个小坛子，拔掉塞子，拿出里面的十二块银元，塞好口，坛子重新放回去。 盖上半截砖，清扫了一下痕迹，伸手摸了摸白雪硬邦邦的小床，李卫民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开。 刚翻回自家院子，白雪就回来了。 “喂，小雪，过来！” 白雪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一看，院墙上露出一个脑袋，不是隔壁的李老三还能是谁！ “三……三哥，有事吗？” 看着瘦不拉机的柴火妞，李卫民一时间居然恍惚起来，怎么也没办法和前世那个集妩媚和端庄于一身，身材火爆的知性大美女联系在一起！ “小雪，过来，给你几个好吃的！” 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白雪今年十二岁了，看起来却像是十来岁的小丫头，头发枯黄，似乎还没有开始青春期发育。 “啊？” 白雪愣了。 感觉很不真实。 跟着老爹来向阳大队八九年，隔壁的李老三几乎没和自己说过话。 即使走个面对面，最多也是朝自己点点头。 不过，白雪并不觉得李卫民有问题，人家是李家的大宝贝，自己是白家没人疼的小透明，看不起自己没什么奇怪的。 昨天中午李卫民来家里吃饭，白雪并不知道。 为了保密，白寡妇破天荒拿出两毛钱，让白雪带着小儿子白盼来去赶集，没在家。 白雪丝毫都不知道眼前这个李老三，险一险就成了自己的姐夫。 更不知道李老三上辈子会和自己有那么深的羁绊，甚至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因此，白雪根本就想不明白，李老三为什么会突然给自己好吃的，更没有往男女之情那方面想。 一个十二岁，尚未发育的黄毛丫头，说是丑小鸭，都是对丑小鸭的一种亵渎。 在白雪现在的世界里，根本就不存在李卫民看上自己的想法。 之所以没有去接李卫民手里散发着香味的金蝉，没有别的任何原因，完全就是不好意思。 见白雪犹豫，李卫民没打算逗她，小丫头本来胆子就小，别再把她吓着。 “接着！” 一抖手，几个金蝉就朝白雪飞了过去。 “啊……” 白雪慌忙去接，这才没让金蝉掉到地上。 等抬头再看的时候，墙上哪里还有李卫民的半个影子。 吐了吐小舌头，白雪的嘴角翘了起来。 谁说隔壁的李老三……哦，是李三哥好吃懒做，这不是挺好的吗？ 小丫头不傻，趁着白寡妇母子没回来，三下五除二，剥掉外壳，把几个金蝉吃进了肚子！ 香。 真香啊！ 太好吃了！ 闻了闻手上残留的香味，白雪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自从老爹走后，自己就很少吃过饱饭，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想着想着，白雪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 要是李三哥是我……叔叔就好了！ 李卫民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前世的小姨子抬高到了叔叔的程度，趁着家里人还没回来，爬上屋顶，把厨房上面的窟窿用茅草补了起来。 鉴于以后还要偶尔照顾一下隔壁那个黄毛丫头，李卫民现在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白云砸自己家厨房的事情，一旦两家人闹翻，有些事情就不太好干了。 屋顶刚刚补好，李家人就回来了，两个上学的侄子，也前后脚回了家。 “嗯，什么味道，好香啊？” “我知道，是昨天挖的爬蚱！” “小叔，小叔，爬蚱能吃了吗？” “……” 面对几个迫不及待的侄子侄女，李卫民直接就是一声大吼： “都给我滚去洗手，谁不洗就不准吃！” 李家的所有人都愣了。 什么时候见李卫民这么讲究过？ 不是香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的吗，怎么今天还讲起卫生来了？ 更让李家人不可思议的是，李卫民还做了午饭。 难道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见家人发呆，李卫民这才反应过来，似乎自己的变化有些大，以后要注意，慢慢来，最好不要让别人看出异常。 “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吃饭啊！” 说完，李卫民就自顾自盛饭吃了起来，就连帮爹娘盛饭的计划都取消了。 “嘘……” 看到老三恢复正常，一家人这才放心。 太好了，老三没有受刺激，还是原来的样子！ 几个侄子侄女年纪小，并不知道大人心里想什么，看到金黄的炒金蝉，闻到金蝉的香味，哪里还能忍得住，直接下手抓着就吃！ “呜……小叔，你炒的爬蚱真好吃！” “小……小叔，咱们今天还去挖好不好？” “小叔，你也吃啊！” “……” 现在并不是食物可以敞开了吃的年代，几个侄子侄女只是尝了一个，至于接下来还能吃多少，就要看爷爷奶奶如何分配了。 农家人生活清苦，有好东西不可能一顿就吃完，何况还是用油炒出来的荤腥。 这也就是李卫民，如果换个人，敢用油炒金蝉，非被杨翠花狠狠骂一顿不可！ “来，老三，你功劳最大，吃十个！” “你们几个小家伙，功劳也不小，每个人可以吃两……吃三个！” 几个侄子侄女：“……” “你们几个大人没什么功劳，看在老三的面子上，今天也让你们跟着沾沾光，就每人尝一个！” 大哥二哥：“……” 大嫂二嫂：“……”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幸亏大嫂二嫂都是厚道人，不然早就把自己恨死了啊！ “娘，几个小家伙正在长身体，就每人让他们吃五个？大哥他们干活也都累得不轻，也每人吃五个？还有你们老两口，最少也每人吃五个！” 李卫民本来想一顿就吃完的，看到老娘心疼的样子，只能改变主意，慢慢来，想要改变家人的观念，等自己有了钱再说也不迟！ 第12章 你是谁小叔 这年头，普通人一般都营养不良，身体对蛋白质地渴望，很多后世人几乎无法想象。 炒熟的金蝉，外焦里嫩，只要剥掉外壳，里面就是一疙瘩白肉，既营养，口感又好，吃起来那叫一个过瘾！ 李家人个个吃得眉开眼笑，哪怕每人只有五个金蝉，大家还是满足不已。 直到开始喝野菜地瓜粥，李家人才有工夫说起今天的八卦。 缺乏文化娱乐活动的时代，聊的也就是张家长李家短，要是谁家娶了新媳妇，大家能整整谈论一年！ 最近两天，白云被自己老娘捉奸在床的八卦，成了向阳大队一等一的娱乐头条，几乎占据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作为白家的邻居，李家人自然也不例外。 “听说吴大山昨天夜里和吴彪打起来了，闹着要分家！” “对，我听妇女队长说，吴大山怀疑自己媳妇和吴彪有一腿！” “是啊，我还听说白寡妇一大早就去找吴彪，说她闺女嫁过去可以，不过要分家，再给吴小山盖一座院子，和吴彪分开住！” “……” 李卫民摸了摸下巴，没想到昨天晚上的余波这么厉害，吴家这是要分崩离析啊！ “娘，吴彪出了那么大的丑闻……咳咳，干了那么大的丑事，还有脸干他的大队长吗？” 杨翠花白了李卫民一眼：“小孩子家家，打听那么多干什么，吴彪不当大队长，让谁当，洪家人，还是白家人？” “嘿嘿……” 李卫民挠挠头，不说话了。 在农村，干部并不是谁都能当的。 没有一定的势力，就是当上村干部，也是一个空架子，说话根本就没人听。 洪家，吴家，是向阳大队人丁最多，实力最强的两家人，其次就是白家。 再往下，才是李家、王家之类。 不过，向阳大队是杂姓村，吴家和洪家的势力，并没有那些同宗同族的单姓村那么大，而且相去甚远。 即使这样，也有不少仗势欺人的事情发生。 尤其是公社解散之后，没了约束，老百姓的地位越来越低，一些村霸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上辈子，李卫民的两个哥哥遇到了矿难，李家人丁凋零，被吴家欺负得不轻。 固然跟李卫民外出做生意，白云吃里扒外有关系，但吴家人不是什么好鸟也是真的！ 村民并不傻，吴彪哪怕犯了作风问题，也没人提议撤他的职。 总不能让洪家一家独大？ 洪家出了个支书，白家出了个会计，大队长就该让吴家人干，这样才能互相制衡。 吴彪拢共四兄弟，不让他干，难道让他三个混蛋兄弟当大队长，那几个货比吴彪更不靠谱！ 李卫民眼睛闪了闪。 自己有重生的优势，再过几年，等两个哥哥年纪稍微大一些，能镇住场子的时候，要不要推他们上位？ 是让家人留在村里种田，还是带着家人全都进城？ 算了，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过几年再说！ 李卫民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到脑后： “小梅，小兰，你们俩下午别出工了，跟我上山挖野菜！” “啊？”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小叔什么时候挖过野菜，是不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见两个妹妹发呆，大侄子李文狠狠瞪了她们一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小叔肯定是带你们去挖爬蚱！” 二侄子李武也如梦方醒：“大哥，还是你聪明！小叔，我不上学了，也跟你去挖爬蚱好不好？” 李卫民：“……” 挖爬蚱是不可能挖爬蚱的，那是昨天晚上时间有限才干的，今天李卫民有更好的计划。 至于两个侄子想趁机逃学，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两个侄女上学的事情，李卫民决定等过了暑假再说。 距离放假顶多还有一个半月，而且中间还有一个麦假——收麦子的时候，学生会放假。 现在插班，两个丫头估计什么也学不会，很容易产生厌学情绪，对以后的学习不利。 吃完饭，略作休息，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李卫民把两个侄女指使得团团转。 背篓，柴刀，麻袋，绳子…… 除了李卫民扛了一把铁锹，没有带任何挖土的工具。 跟在李卫民屁股后头，两个丫头小嘴撅得能拴驴。 小叔没让自己带挖土工具，肯定不是挖爬蚱。 不挖爬蚱，肯定就是摘野菜。 野菜自己经常摘，既不好吃，也不好玩！ 向阳大队是一个小山村，东、西、北三面环山，村南有一条小河。 田地基本都在小河两岸，只有一少部分在村庄和周围的大山之间。 李卫民带着两个侄女，去的方向是后山，也就是北山。 出乎李梅和李兰的意料，进山之后，小叔并没有带着她们摘野菜，而是到处溜达。 “小叔，那片树林里有蘑菇，我上次跟奶奶一起采过，咱们去瞧瞧？” 听姐姐说要采蘑菇，李兰高兴地拍起了小手：“采蘑菇好，我喜欢采蘑菇，不喜欢采野菜！” 李卫民摆摆手：“不用，咱们不是来摘蘑菇的！” “哦……” 李兰的小脸上写满了失望。 李梅也明白了，肯定是小叔不知道蘑菇比野菜好，所以才会这么说。 “小叔，蘑菇比野菜好吃，拿到供销社还能换钱，咱们还是去看看？”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小梅，你是不是把我当傻瓜了，觉得我什么都不懂？” 李梅偷偷翻了个白眼，嘴上不敢说，心里早就在疯狂点头。 有一次下过雨，小叔一高兴，非跟着大家进山采蘑菇。 蘑菇采了一堆，谁知都是毒蘑菇。 回去之后，差点儿没被村里人笑死！ “小叔，别害怕，我知道什么蘑菇有毒，这次绝对不会采错，更不会让大家笑你！” 李卫民：“……” “丫头片子，竟敢小瞧你小叔，跟我来，今天要是不让你们知道知道小叔的厉害，我就不是你们小叔！” 李兰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小叔，你不是我们小叔，是谁的小叔？” 李卫民：“……” 第13章 出乎意料的厉害 李卫民在一块大石头旁边停了下来。 拨开石头旁边的草丛，一个洞口露了出来。 “啊？” 大侄女李梅一声惊呼：“小叔，这是兔子洞？” 一听是兔子洞，二侄女李兰顿时就来了精神： “小叔，咱们只带了一把铁锹，怎么挖啊？” 李卫民嘿嘿一笑：“不用挖，小兰，把你的背篓扣在上面，坐上去等着！” “坐……上去？” 尽管一头雾水，李兰还是乖乖听话，取下自己的小背篓扣了上去。 李卫民带着李梅，走到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后面，另一个兔子洞出现在眼前： “小梅，你用麻袋罩着洞口，不要乱动！” “哦哦……” 李梅已经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了，万没想到，小叔这么厉害，居然能找到兔子洞！ 李卫民又往旁边走了走，在第三个兔子洞口停了下来。 这个兔子窝，一共有三个洞口，而且相距不算太远。 很多人认为，挖洞是兔子的本能。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兔子都会挖洞。 兔科共有40多种兔子，根据生态习性，大致分为会挖洞的穴兔和不会挖洞的野兔两种。 有些野生的兔子是不挖洞的，它们依靠快速的奔跑速度摆脱天敌。 以李卫民现在的本事，想要徒手抓住擅长奔跑的野兔，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仗着眼睛的特殊能力，欺负欺负住在洞穴里的兔子。 把洞里的兔子赶出来不要太简单，难的是如何找到兔子洞，李卫民偏偏擅长这个，找谁说理去！ 揪几把枯草放在洞口，用带来的火柴点着，李卫民用麻袋当扇子，把烟往洞里扇。 很快，李卫民就看到洞里的两只兔子有了反应。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两只兔子没有跑一条路，而是分别逃往李梅和李兰把守的洞口。 “小兰，别动，有兔子过去了！” “小梅注意，你那里也过去了一只！” 李兰才六岁，还是头一回抓兔子，紧张的小脸红扑扑的，汗都下来了！ 李梅尽管快九岁了，也从来没抓过兔子，两只小手按着麻袋还不放心，干脆连两只脚也用上了！ 看到两个侄女的动作，李卫民笑了，看来经常干活不见得是什么坏事，两个小丫头的动手能力还是挺强的。 片刻后，李兰感觉屁股下面的竹篓一震，隔着缝隙往里一看，当即就惊呼起来：“小叔，抓到了，我抓到兔子啦！” 几乎与此同时，李梅也惊呼起来：“哎呀，小叔快来，这只兔子力气很大，我快按不住它啦！” 李卫民老神在在，熄灭了面前的烟火，根本就不担心兔子会跑掉。 快九岁的丫头，要是还能让一只钻进麻袋的兔子逃脱，平时的活就白干了。 这年头的小孩子，很多五六岁就会烧火、做饭干家务，甚至还能干农活你敢信？ 等两只兔子蹦跶一阵，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李卫民这才从竹篓下面把兔子掏了出来，用麻绳绑住四只脚，扔进麻袋。 如法炮制，李梅麻袋里的兔子也步了同伴的后尘。 在两个侄女崇拜的目光中，李卫民豪气干云地挥了挥手：“走，继续！” 能透视地下百米，想要找几个兔子洞不要太简单。 这时候的农药还没有大规模泛滥，野生的兔子多的是。 时间不长，李卫民就又找到了一个兔子窝。 这次更简单，只有两个洞口。 李卫民让两个侄女共同把守一个洞口，自己去另一个洞口放烟。 …… “小叔，我们抓到啦！” 有了上次的经验，两个侄女老练了很多，在李卫民没有提醒的情况下，没有给兔子任何逃脱的机会。 让两个小丫头失望的是，洞里只有一只兔子，没有上一次过瘾。 “行了，逮兔子的活动到此为止，咱们现在去采蘑菇，挖野菜！” “哦……” 两个侄女蔫头耷脑，兴致缺缺。 不说兔子肉有多好吃，单是捕捉过程，就足以让两个小丫头激动不已，挖野菜有什么意思！ 不是李卫民偷懒，更不是害怕累着两个小丫头，之所以不再继续抓兔子，主要是适可而止。 现在是公社时期，向阳大队的一草一木，山上的所有物产，甚至就连河里的小鱼小虾，理论上全都归集体所有，不属于任何个人！ 不过，乡里乡亲，一般执行得并没有那么严格。 如果有人在河里摸几条小鱼，捉几只螃蟹，在山上砍几捆柴火，甚至偶尔逮一只兔子，两只山鸡，几乎没人会上纲上线，非让你把东西交给集体。 当然，仅限于小打小闹，规模大了不行。 下网捞鱼，大量狩猎，肯定不行。 性质之恶劣，和疯狂往自己家搬运集体的粮食几乎没有区别！ 以李家在村里的地位，李卫民今天进山逮了三只兔子，已经差不多了，再多就会有人说三道四。 有了透视能力，李卫民估计会经常进山淘换山货，细水长流慢慢来，没有必要急于一时。 出乎两个小丫头的意料，小叔不但找兔子洞厉害，找蘑菇和野菜的本事也是一流。 往东一指，那边可能有蘑菇！ 往西一指，那边估计有野菜！ 往南一指，那边好像有木耳！ …… 按照小叔指的方向，过去一看，必定就有收获，而且收获很多！ “小叔，你真厉害，比奶奶找野菜的本事还强！” “小叔，能教教我怎么找蘑菇吗？” “小叔，你什么时候认识毒蘑菇的？” 李卫民：“……” 丫头片子，咱以后能不再提毒蘑菇这一茬吗？ “小叔快看，那边有一只大野鸡！” 李卫民早就看见对面山头有野鸡，只是没有去抓。 一是懒得跑，二主要还是不想太招摇。 不过，既然两个侄女高兴，那就再让她们更高兴一些。 野鸡抓回去容易让人嫉妒，那就弄点儿不容易招人恨的东西。 “走，你们跟我来，小叔给你们弄点儿比野鸡还好吃的东西！” “比野鸡还好吃？” 一听有好吃的，两个侄女的眼睛比星星还亮： “小叔，是什么啊？” “我知道，肯定是鸡蛋面！小叔，毛爷爷是不是就经常吃鸡蛋面啊？” 李卫民：“……” 第14章 与有荣焉 李卫民改变主意了，本来想给两个丫头弄点儿甜食，现在看她们对鸡蛋面如此向往，准备满足她们的心愿。 “好，咱们现在就去找鸡蛋，晚上就给你们做鸡蛋面！” 两个小丫头高兴地直蹦：“太好啦，我们也要像毛爷爷一样，吃鸡蛋面啦！” 李卫民：“……” 徒手抓野鸡有难度，想要找几个野鸡蛋还是比较容易的。 李卫民用眼睛一扫，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一个高坡上，李梅和李兰看着灌木丛里简陋的野鸡窝，确切地说是看着野鸡窝里的几枚野鸡蛋，口水差一点儿流出来。 “小叔，你真厉害！” 这次进山，两个丫头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同样的话。 没有上过学，不会什么精妙的语言，这就是对她们小叔发自肺腑地称赞！ 李卫民哈哈一笑：“赶快行动，咱们还要去下一家拜访！” 两个侄女一听还有，立马拨开灌木，把几枚野鸡蛋捡了起来。 就这样，李卫民带着两个侄女，一共找到三窝野鸡蛋，拢共十五六枚！ 看了看天色，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两个丫头年纪小，时间长了顶不住。 “走，打道回府！” 李梅眼睛一亮：“小叔，你说打倒谁？” 李卫民：“……” “谁也不打倒，咱们回家！” “哦……” 一听要回家，两个侄女立马又蔫了。 可惜，这次她们小叔好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用野菜把背篓里的野鸡蛋一盖，大步流星向山下走去！ …… 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巧，李卫民回村，正好遇到一帮下工回家的村民。 看见很少干活的李老三，背着背篓从山上下来，立刻就有几个村民笑了起来： “卫民，是不是又上山采毒蘑菇了啊？” “哈哈，卫民过来，让婶子瞧瞧，今天采了多少毒蘑菇！” “小梅，小兰，你们两个丫头胆子真大，敢跟着你们小叔进山，也不怕他把你们卖了，哈哈！” “……” 李卫民挠挠头，自己的形象有这么不堪吗！ 李卫民两世为人，涵养不错，被人取笑可以暂时不生气，但他的两个侄女不行。 这两天，小叔带来的都是震撼，在两个小丫头的心目中，早就把过去那个好吃懒做的坏小叔给忘了，代之的是一个能挖爬蚱，能逮兔子，无所不能，非常厉害的小叔！ 小孩子对大人的崇拜，来得就是这么简单。 小小年纪，她们可分不清什么是玩笑，什么是嘲笑。 见大家嘲笑自己崇拜的小叔，两个小丫头立马就不乐意了： “哼，我小叔可厉害了，一个毒蘑菇也没采！” “哼，我小叔连兔子都能逮，比你们厉害得多！” “哼，我小叔还能找野鸡蛋！” “对对对，我小叔连毛爷爷吃的鸡蛋面都会做！” “……” 一众村民面面相觑，谁也不相信。 可是，看两个小丫头的样子，又似乎不像是撒谎。 唰唰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李卫民背的麻袋上。 “卫民，你真逮到兔子了？” “卫民，麻袋里是什么好东西？” “……” 李卫民压根就没有叮嘱两个侄女要保密，因为根本就没有保密的必要，也保不了密！ 越缺什么，对什么的味道就越敏感。 向阳村就这么大，家里煮肉，小半个村子的人都能闻见，根本就瞒不住！ 何况，李卫民压根就没打算隐瞒。 虽然低调是王道，但也不能过分低调，适当地展示一下自己的本事，才能让某些宵小之辈对你敬而远之。 农村人，朴实的固然很多，品质恶劣的也不少，如果太过低调，就会有某些欺软怕硬的家伙，总想从你身上占点儿便宜！ 李卫民活了两辈子，这种道理怎么可能不明白，他就是要改变村民对自己的固有印象，让别人知道，李家三兄弟不是好惹的，想打自家的主意，仔细掂量掂量再说！ 有本事的人不单是武力强，能让家人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也是能力的一种体现。 就像那些小混混，一般不会欺负学霸一样。 学霸不见得打架就厉害，学习好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本事。 像李卫民以前那样，好吃懒做，身为一个农民，却基本不会干农活，谁会把他放在眼里？ 没人看得起，就算挨了欺负，吃了大亏，村干部也会偏向对方，让你干生气没辙！ 李卫民就是要适当地展现能力，让家人在过上好日子的同时，不会被那些图谋不轨的家伙惦记！ 于是，李卫民大大方方地打开麻袋，让大家看个清楚： “哈哈，今天运气好，掏了个兔子窝，晚上大家去家喝酒啊？” “啧啧……” 看到几只肥硕的兔子，一众村民那叫一个羡慕： “哈哈，卫民你真厉害，我经常进山，连一次兔子窝也没找到过！” “上次我好容易发现一个兔子窝，谁知没把洞口找全，刚挖了不一会儿，兔子就从另外的洞口跑掉了！” “卫民，我能用粮食换你的兔子吗？” “……” 大家感兴趣的是李卫民的兔子，至于他说的去家里喝酒，没人当真。 这年头大家普遍缺吃的，谁好意思两个膀子扛个脑袋，空着手跑到别人家里吃喝。 当然，真要是想吃李卫民的兔肉，也不是不能去。 既然李卫民主动邀请在先，只要舍得买一瓶酒，或者带价值差不多的下酒菜，就可以去了。 可惜，就算再馋，不年不节的，也不舍得买酒喝啊！ 见大家都夸奖自己小叔，李梅和李兰那叫一个与有荣焉，小胸脯高高挺着，看得李卫民直想乐！ 没办法，好容易重生一回，看到家人开心，李卫民也止不住地开心。 在一众村民羡慕嫉妒的议论声中，李卫民走进了家门。 也不知道是谁嘴快，李家人已经听说了。 刚进门，背上的麻袋就被大嫂接了过去。 二嫂拿走了李卫民肩上的铁锹。 两个侄子上蹿下跳，围着装兔子的麻袋连蹦带跳： “兔子，我要看兔子！” “兔子有什么好看的，我要吃兔子！” “兔子，你再进山逮小叔，带上我好不好？” 李卫民：“……” 第15章 你们吃的是我们家的肉 见一家子人热火朝天地讨论兔子红烧还是清炖，李母杨翠花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吃吃吃，就知道吃，老大，把兔子都关起来，赶集的时候卖了换钱！” “啊，奶奶，卖两只好不好，咱自己吃一只？” “吃什么吃，有野鸡蛋还不够，吃什么兔子！” “哦……” 几个侄子侄女瞬间就蔫了。 李卫民的几个哥嫂也直嗒嘴。 太缺肉了，馋啊！ 要说还是大孙子李文聪明： “奶奶，咱们不卖兔子，把它们养起来好不好？大兔子生小兔子，小兔子长大又生小兔子，以后咱们就有很多很多兔子吃……咳咳，卖啦！” 杨翠花哼了一声：“说得容易，哪来那么多粮食喂它们，你天天放学拔兔草吗？” 李武眼睛一亮：“奶奶，你让我吃一只兔子，我就天天拔兔子草！” 最小的李兰也不甘落后：“奶奶，我不要一只，只要能吃一条兔子腿，以后我拔草，好不好？” 很多人可能都认为，公社时期不允许个人养殖。 其实，这种说法并不正确，最起码不够全面。 刚成立公社的时候，搞大食堂，社员同吃同劳动，自然对家庭养殖管理得比较严格。 别人都把鸡鸭贡献给大食堂了，你自己养着吃独食，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大食堂停办之后，政策很快就发生了变化。 国家不但允许个人养殖家禽，而且鼓励多养，改善人民的膳食结构。 尤其是养猪，很多地方不但用麦麸之类作为补助，而且还多算工分。 甚至公家还提供小猪崽，只要长大之后卖给公家就行。 这些都有当时的报纸可查，千万不要听某些别有用心的家伙道听途说！ 农民可以养殖，自然也可以出售。 除了部分地方比较严格，只能卖给供销社或者收购站之外，很多地方的乡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开一次集市。 老百姓可以把自己养的鸡鸭，竹筐和笸箩之类的工具，拿到集市上售卖，收入归自己所有。 当然，只能卖自己生产的，更不能低买高卖，那就成投机倒把了。 这就是当时真实的现状，必须说清楚，不然很多人可能就会认为小说的逻辑有问题，感觉不符合时代。 至于为什么没人大规模养殖，私人搞养殖场？ 原因很简单，当时的生产力落后，粮食产量有限，没有那么多的饲料。 为了保证底层人民的生活，实现人人有饭吃的目标，粮食不允许倒买倒卖，只能用自己家的粮食养殖，牲畜多了根本就养不活！ 在那些人少地多，粮食产量比较高的地方，因为分的粮食比较多，就可以多养一些家禽牲畜。 如果是人多地少，土地贫瘠的地方，老百姓分到的粮食比较少，养活自己都勉强，还拿什么搞养殖。 向阳大队是山村，田地本来就有限，再加上人口比较多，所以养猪的并不多，一般都只是养几只母鸡，用鸡蛋换点针头线脑，灯油盐巴之类。 看到几个孙子孙女希冀的眼神，李母的心软了： “行行行，你们愿意养就养！不过，咱们丑话说到前头，咱家可没粮食喂它们，想要养兔子，你们自己拔草！” “好！” “太好啦！” “奶奶你真好！” “……” 见几个侄子侄女高兴得一蹦三尺高，李卫民哈哈一笑：“不行，这几只兔子必须吃掉，不能卖，也不能养！” 全体李家人：“……” 开玩笑，李卫民好容易重生一回，可不是给家里人找活干的。 本来干集体的农活，就已经够累了，再养兔子，养鸡鸭，甚至是养猪，把家人累个好歹怎么办？ 经过今天尝试，李卫民已经确定，就凭着自己的透视能力，以后根本就不会缺吃的。 野兔，野鸡，野鸡蛋，还有蘑菇、木耳之类的山货，不能说要多少有多少，最起码也不会缺嘴。 随时可以去山里捡现成的，还养个锤子，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李老三是李家的宝贝，有李父李母罩着，谁敢捋虎须？ 他说兔子要全都吃掉，那就必须统统吃掉。 其他人有意见可以，但必须保留！ 杨翠花一听自己小儿子要吃兔子肉，立马就转变了立场： “对，老三说得对，咱家的人就是缺乏营养，这几只兔子不卖了，也不养，全都杀了吃肉！” 大哥二哥：“……” 大嫂二嫂：“……” 侄子侄女：“……” 没人反对，反对也无效。 好，有兔子肉吃，傻瓜才反对！ 老大慌着磨刀，大嫂慌着烧水。 老二抢着磨刀，二嫂抢着烧水。 几个侄子侄女负责流口水！ 至于李卫民？ 人家是最大的功臣，谁敢指使他干活？ …… 听到隔壁热火朝天，白寡妇的鼻子险些没气歪。 姓李的，见老娘的闺女被人按住了屁股，故意恶心老娘是？ 老娘不信，李老三回去之后，没有把打晕老娘闺女的事情说出来！ 明知道老娘相中你们家的小王八蛋，还故意嚷嚷这么大声，这是给谁听呢？ 哼，想给老娘上眼药，让老娘心里难受？ 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 给老娘等着，早晚让你们李家人后悔！ 白寡妇生气，她闺女白云更生气，气得险些动了胎气。 李老三，你个王八蛋！ 姑奶奶脱光了，送到面前你都不要，到底哪里配不上你，让你这么作践？ 哼，现在肯定躲在被窝里偷偷嘲笑姑奶奶？ 让你笑，让你笑，早晚有你笑不出来的时候！ …… 李卫民就算再重生一回，也想不到白寡妇母女会把自己恨到这种程度。 不就是没当接盘侠吗，母女俩哪来那么大怨念？ 好，李卫民早就想到了，就是要让她们难受，不然怎么出胸中这口恶气。 “大嫂，二嫂，你们都歇着，兔子肉我来做！”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李卫民的嗓门那叫一个大，隔壁的白寡妇母女听得清清楚楚。 之前听说李卫民走狗屎运，抓了三只兔子，白家母女就已经嫉妒得不行了。 现在又听说这家伙竟然要吃兔子肉，白寡妇母女那叫一个抓狂。 混蛋，李老三要是成了自己家的女婿，这些兔子还不都是白家的，你们吃的都是我们家的肉啊！ 第16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李老三平时好吃懒做，难得下一回厨，家里人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全都反对。 开玩笑，好容易才吃一回兔子，要是让他来做，那还能吃吗？ 谁会相信，一个轻易不下厨的人能把饭做好，而且还是难得的兔子肉！ 然而，李卫民仗着李父李母的宠爱，硬是把大嫂二嫂赶离了灶台！ 李卫民知道让大嫂二嫂掌勺是什么结果，肯定是兔子肉往锅里一倒，加上清水开炖。 至于红烧兔肉，麻辣兔块，那是想都不要想。 轻易不吃一回兔肉，向阳大队的人没几个会做！ 不要以为周围有山，村民就能经常吃到野味。 野生动物世世代代繁衍到现在，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傻瓜。 想在山里抓到它们，可能性不说微乎其微，但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信的可以去一些原始大山里试试，别说打猎，运气不好，甚至连根猎物的毛都找不着！ 自然界优胜劣汰，如此残酷，野生动物要是那么好逮，早就灭绝了！ 见李卫民抢着下厨，除了李父李母高兴之外，其他人全都默默无语两眼泪。 完了。 完蛋了！ 好容易才吃一回兔子，这下很可能吃不成了！ 让几乎没有做过饭的老三下厨，后果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是糊了，就是糊了，反正好吃不到哪儿去！ “娘，快去看看，老三放了很多油！” “娘，放那么多油，咱们以后就没油吃啦！” “娘……” 听两个儿媳妇嚷嚷得烦人，杨翠花把眼睛一瞪： “都给我闭嘴，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放点儿油吗，有什么大惊小怪……你们看清楚了没有，老三放了多少油？哎哟，小王八羔子，放那么多油干什么，心疼死老娘了……” 大嫂二嫂：“……” 时间不长，一股麻辣鲜香的味道，从厨房里飘了出来。 兔肉和油脂在高温下产生化学反应，散发出来的特殊香味，让李家人全都进入了沉浸之中。 拼命抽动着鼻子，所有人都盯着厨房，不用看也能想到，兔肉现在到底是多么美味！ 呼啦！ 包括李母在内，李家人不顾李卫民地交待，把厨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侄女李兰更是翘起脚尖，伸着脖子拼命瞅。 “小叔小叔，兔兔那么可爱，现在能吃了吗？” …… 李家人馋肉。 隔壁的白寡妇母女也好不到哪儿去。 昨天为了灌醉李卫民，特意杀了一只鸡，谁知，大部分都进了他的肚子，母女俩只吃了点边角料。 今天李家做兔肉，还做得这么香，自己母女却什么也捞不着，想起来就气不顺，气得大灯疼，两只都疼！ 李卫民可不管白寡妇母女的灯疼不疼，这辈子头一回做麻辣兔块，还略微有些小兴奋。 香喷喷的兔肉端上桌的时候，李家人早就把李卫民放了多少油抛到了脑后。 李母一高兴，居然连准备过年喝的散白都拿了出来，主动给李父倒了一杯！ 李老大看着酒瓶，眼睛都在放光：“娘，给我也倒一杯呗？” 杨翠花一瞪眼：“去去去，小孩子家家，喝什么酒！” 李老大：“……” 李老二眼睛珠子转了转：“娘，给我倒一杯，我要祝贺老三本事大长！” 李母本能想拒绝，结果一听老二说话这么好听，当即就笑了： “行，既然是为老三高兴，今天就让你喝一杯！” 李老大：“……” “娘，我呢，我也替老三高兴啊？” 杨翠花继续瞪眼睛：“去去去，你那是替老三高兴吗？你是跟老二学的，不是真心！” 李老大：“……” 李卫民一边吃，一边给两个小侄女挑肉。 这时候很多地方都重男轻女，李家也不例外。 尽管李梅和李兰也能吃饱饭，但想和两个侄子有同等的待遇，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穿衣总是捡破的，吃饭总是吃剩的。 前世瘫痪之后，两个侄女经常来照顾自己，李卫民怎么会不对她们好一点？ “小梅，别光啃骨头，来，吃兔腿！” “小兰，你也吃腿，小叔专门给你们俩留的！” 大嫂：“……” 二嫂：“……” 两个嫂子惊讶得眼睛珠子都快飞出来了。 什么时候见过小叔子对自家闺女这么好过？ 以往老三不是和家里人一样，也是重男轻女，对两个侄子好过两个侄女的吗，今天怎么转性了？ 其实，李文和李武对李卫民上辈子也可以，受伤之后，也经常来看他。 不过，和两个侄女地细心照顾相比，两个侄子难免就要大大咧咧了一些。 毕竟是男的，在照顾人这方面，没有女孩子细心。 李卫民理解两个侄子的难处，老婆孩子，车代房代，压力那么大，自然没有那么多时间照顾自己。 不过，理解归理解，从感情的角度出发，当然要偏向照顾自己更多的两个侄女。 何况，两个侄女上辈子过得那么苦，自己现在给她们一些补偿，有什么大不了的！ 照顾完两个侄女，李卫民又开始给李父李母夹肉： “爹，娘，你们俩吃这个，这是兔腰，肉比较软和，好嚼！” 夹了两块之后，李卫民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就不吭声了。 一个没注意，表现得又似乎过了。 老爹老娘，大嫂二嫂，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了。 肯定是觉得自己不正常了啊！ 算了，慢慢改变，不急于一时。 吃。 我吃。 我吃吃吃吃吃！ 李卫民又恢复了以往的作风，自顾自地埋头大吃起来。 说是猛吃，其实兔肉只盛了一半。 三只兔子，加起来差不多十五六斤。 去皮，去内脏，去骨，光是净肉，至少也有七八斤。 李家人就算再馋，也不可能一顿就统统吃光。 平时很少吃肉，一下子吃得太多，很容易吃出问题。 很快，李卫民就吃饱了。 “你们慢慢吃，我出去消化消化！” 说完，李卫民就抓了两块兔肉，看样子是准备一边啃一边溜达。 正在大快朵颐的李家人不知道，李卫民这时候已经踩着凳子，脑瓜子超过了和隔壁的院墙！ 第17章 争夺资源 白雪的晚饭是在厨房吃的，白寡妇娘仨在堂屋吃饭，根本就不允许她上桌。 每次白雪把饭盛好，才能钻到厨房里吃自己的。 每顿饭用多少粮食，多少蔬菜，多少油，多少盐，都是白寡妇严格规定的，白雪就算是做饭的，也给自己剩不下多少，仅仅能吃个半饱而已！ 什么，白雪为什么不多做一些？ 开玩笑，白寡妇又不傻，凡是吃的，全都锁了起来。 白雪吃完，准备去堂屋看看。 不是小丫头犯贱，非要侍候白寡妇，主要是害怕挨打。 如果挨打还可以忍受，那挨饿就受罪了，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 十二岁的小姑娘，哪来的能力反抗，为了生存，只能默默忍受！ “嘘……” 白雪刚出门，就听身后有人吹口哨。 回头一看，墙头上露出一个脑袋，嬉皮笑脸，不是隔壁的李老三……咳咳，李三哥还能是谁？ “三……三哥……啊……” 不等说完，白雪就看见两个东西朝自己飞了过来。 下意识伸手一接，两块兔肉就到了手里。 “这……” 白雪想要说什么，墙头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李三哥的半个影子！ 正在堂屋吃饭的白寡妇，听到白雪的惊呼，不满地叫唤起来：“死丫头，你叫唤什么，被狼掏了？” “没……没有！” 白雪吓了一跳，连忙抓紧手里的兔肉，匆匆忙忙返回了厨房！ …… 投喂完小姨子……哦，是上辈子的小姨子之后，李卫民到杂物间里转了一圈。 看看天色，距离天黑已经不远。 算了，大动作来不及，就你了！ 扛着自制的劣质钓竿，李卫民大咧咧走出了院子。 刚出门，就听身后几个侄子侄女大喊大叫： “小叔，等等我！” “小叔，我也去！” “小叔，还有我！” “……”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你们不在家吃兔肉，跟着我干什么？” 李文嗓门很大：“小叔，你做的兔肉真好吃，可惜我饱了，吃不下啦！” 李武的嗓门更大：“小叔，我要跟你去钓鱼，咱们今天吃兔肉，明天吃鱼肉！” 两个侄女面面相觑，不知道李文和李武嗓门这么大干什么，害怕小叔听不见吗？ 见两个侄子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李卫民气乐了。 这俩瓜怂，摆明了是搁这儿炫耀呢！ 算了，小孩子就是这样，好容易比别人强一回，要是不让别人知道，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都是打小时候过来的，李卫民当然知道，孩子们的快乐大都来自对比。 都是同龄人，你家吃窝头，我家吃白馍，你家吃高粱米饭，我家吃白米饭，而且大家还都知道了，你说快乐不快乐？ 懒得搭理到处得瑟的两个侄子，李卫民大步流星向村南走去： “愿意就跟着！” “哦哦，好嘞小叔，去钓大鱼啦！” 在一众小伙伴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李文和李武两兄弟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还是两个侄女细心，趁着两个侄子炫耀的时候，回家拎了一个水桶，还有李卫民的专属草帽。 向阳大队的村民祖祖辈辈都没什么文化，起名的本事那叫一个稀松，村北的山叫后山，村南的河叫南河，不但不对称，连个正儿八经的名字都没有。 李卫民可不管叫什么河，只要能钓上东西就行。 一路上，凡是遇到的村民，都纷纷和他打招呼： “卫民，又去钓鱼啊？” “卫民，听说你今天掏了好几只兔子，要不要请客？” “卫民，要不要打个赌，你今天钓的鱼要是拢共不到一斤，就请我吃兔肉？” 纵使两世为人，李卫民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说起钓鱼，向阳大队有一个算一个，上自七八十岁的老人，下至七八岁的孩子，李卫民要说自己是第二……倒数第二，就没人敢说是倒数第一！ 向阳大队谁不知道，李卫民不但人菜，瘾还特别大，钓不上鱼硬鈫钓！ 其实，李卫民经常跑到河边钓鱼，是在装样子。 说是钓鱼给家人改善生活，完全就是为了逃避劳动！ 看似经常在河边一钓就是一天，其实有相当长的时间都是在睡觉。 斜斜的大柳树上一躺，破草帽往脸上一盖，小河风一吹，那叫一个惬意！ 以往，李卫民每次钓鱼，几个侄子侄女压根就不感兴趣。 跟去干什么？ 除了浪费时间，就是一无所获，还可能被村里人笑话。 今天不一样，几个侄子侄女一个比一个兴奋，跟在李卫民身后，跟刚打了鸡血似的。 听村民一如既往地嘲笑自己小叔，几个侄子侄女比李卫民还不乐意。 “哼，我小叔本事可大了，今天肯定能钓一条大鱼！” “对，我小叔今天要是钓不到大鱼，以后我就管你们叫小叔！” 李卫民：“……” 被李卫民的几个侄子侄女挑衅，大人还好，半大小子哪里能忍得住。 向阳大队谁不知道，李老三不但好吃懒做，还是个废物。 尤其是钓鱼，去十次，八次都是空着手回来。 偶尔有那么一两次不空手，钓的也都是白条或者小麦穗，连指头长都没有，喂猫都不吃！ 好，猫都不吃是夸张，不过可见大家对李卫民的垂钓技术是个什么认知。 其实，李卫民钓不上鱼，跟他的技术有关系，跟南河里的水资源严重匮乏也有关系，而且还是主要原因。 老百姓又不是傻瓜，放着河里的鱼虾不吃。 沿河的几个生产队，早就不知道把南河捞了多少遍。 你在你的河段捞，我在我的河段捞。 都怕别人占便宜，只要一有农闲，大队就会组织社员到河里捞鱼。 为此，几个生产队之间，发生了好几次冲突。 好在都被公社压了下去，这才没有发生大规模械斗！ 为了确保几个生产队的稳定，经过公社调节，以后每年只能在南河捕捞一次，而且必须统一时间，谁也不能提前占便宜！ 当然，不准大规模用渔网捕捞，村民自己钓鱼还是可以的。 只要有本事，钓出来的鱼也归自己所有！ 第18章 不讲武德 每年都有一次大规模捕捞，小小的南河里哪里还有大鱼？ 不但没有大鱼，连中不溜的鱼都很少，有的大都是一些漏网的小鱼！ 鉴于以上种种原因，村民想靠钓鱼改善生活，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付出和收获往往不成正比，大都像李卫民一样，整整一天，也不见得有什么收获，远远赶不上出工挣的那点儿工分。 久而久之，钓鱼的人就少了，除了一些年纪大的老人偶尔钓几竿，就是一些偷懒的小孩子。 没错，小孩子跑来河边钓鱼，其实也是一种偷懒的行为。 这年头，小孩子也是要跟着大人出工的。 李卫民的小侄女李兰，今年才六岁，就要在家里做饭，或者出工，哪怕挣的工分很少，也不可能让她天天在村里跑着玩。 本来，李卫民钓鱼，是不会有人围观的，因为看了也白看。 可是，谁让他的几个侄子侄女得瑟，加上刚刚闻到了李家飘香的兔肉，才会有一群孩子跟着看热闹。 李卫民对身后的一群尾巴视而不见，总不能把他们都赶走。 跟着就跟着，正好让村里人都知道，自己这个钓鱼小王子不是吹牛的！ “小文，挖条蚯蚓过来！” “哦！” 让李文钓鱼可能不行，让他挖蚯蚓，简直不要太容易。 很快，李文就在河边挖了一条载围脖的红蚯蚓。 所谓围脖，其实就是蚯蚓的卵巢，这样的蚯蚓味道重，很多鱼都喜欢。 李卫民不在乎这些，什么红蚯蚓黑蚯蚓，在自己的特殊能力面前，统统都是渣渣！ 空掌把蚯蚓震死，掐掉一截，穿在鱼钩上。 据说这样做比较人道，不像活掐蚯蚓那么残忍。 为了不那么惊世骇俗，李卫民先来到自己经常选的钓位。 鱼钩往水里一甩，人往斜柳树上一躺，眯着两只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这……” 一群半大小子面面相觑，这两天李老三又是挖爬蚱，又是逮兔子，还以为是长本事了，原来还和以前一样啊！ “走了走了，有什么好看的，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对对对，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挖爬蚱！” “拉倒，爬蚱不露头，你能挖到？” “咋不能，李老三都能挖，咱们怎么挖不到？” “……” 时间不长，人就走了个七七八八。 李卫民的几个侄子侄女也都蔫头耷脑，还指望小叔给自己长脸呢，怎么又犯老毛病啦？ 更让几个小家伙郁闷的是，来自小伙伴地嘲笑，刚才得瑟得有多很，现在就被嘲笑得有多很！ “李文，刚才说今天要是你小叔钓不到大鱼，管谁喊小叔来着？” 李文脸红脖子粗：“放屁，那不是我说的，是小武说的！” 李武：“……” “不不不，也不是我说的，是小兰说的！” 李兰：“……” “你们欺负人，哇，哇哇……” 我去！ 李卫民被一帮孩子吵得一个头两个大。 “去去去，都离我远点儿，本来能钓大鱼的，都被你们吓跑了！” 几个侄子侄女自然不敢捋李卫民的虎须，其他的小伙伴也不敢和李卫民这个毛头小伙叫板，只能全都闭上了嘴巴。 李卫民狠狠瞪了小家伙们一眼，示意他们原地呆着别动，他自己则是拎着鱼竿，往上游走去。 一帮小家伙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跟上。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李卫民已经在上游几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人往一棵大树上一靠，鱼竿随意往水里一甩。 看到李卫民的操作和刚才如出一辙，连他的几个侄子侄女，带留下来看热闹的半大小子，全都不吱声了。 还是这一招，不用问，肯定还是什么都钓不着啊…… “啊？” 出乎小家伙们的意料，李卫民的鱼竿刚甩到水里不到一分钟，好像就有东西咬钩了！ 李卫民往上一提竿，整根鱼竿当即就弯成了弓形！ “哈哈，有鱼咬钩啦，还是大鱼！” 李文和李武反应最快，一马当先就冲了过去。 其他小伙伴也纷纷跟上，今天真是见鬼了，向阳大队钓鱼技术倒数第一的李老三也能上大货！ 谁知，让小家伙们惊讶的还在后头。 “啊，是老鳖！” “真真是，还真是老鳖啊！” “哇，这么大一只老鳖，不好钓啊！” “……” “小武，你……” 李卫民眼睛珠子差点儿飞出来。 二侄子李武实在是虎，见鱼竿弯得厉害，随时都有折断的可能，当即就把两只烂鞋一甩，穿着裤子就下了水！ 李文一看老二都下了，自己身为大哥，怎么能袖手旁观？ 当着小叔的面，当着弟弟妹妹，当着这么多小伙伴，人绝对不能丢！ 和李武一样，李文也甩掉鞋子，跳进水中！ 李卫民直嘬牙花子，不过没有阻止。 甲鱼喜欢干净，呆的地方通常河沙都比较多，河底没什么淤泥。 何况，附近的河水比较浅，连一米都不到，以李文和李武的水性，根本就淹不着！ 很快，李文和李武就找到了窍门，把正在和李卫民较力的老鳖往上扒拉。 大老鳖万没想到，自己只不过贪了一下嘴，吞了一只主动送到嘴边的小虫子而已，就遇到了这么大的一场劫难！ 更让大老鳖憋屈的是，对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居然特么有帮手！ 嘴上挂着钩子，本来就吃亏，对方的帮手还直扒拉自己，啊啊啊啊，还让不让老鳖活了？ 可惜，现实往往不以个人……哦，是个鳖的意志为转移，还不等狠狠挠屁股后头两个小子几爪子，就感觉两个大腿窝被什么东西抠住了。 与此同时，身体也离开了水面！ 没有了河水借力，老鳖的挣扎立刻就成了一个笑话。 四只小爪子毫无意义地在空中抓挠，挣扎的力道连一条普通的鲤鱼都比不上！ 恐惧和慌乱浮上心头，几乎让大老鳖发疯。 啊啊啊啊，你们这帮不讲武德的两脚无毛怪，鳖爷爷跟你们拼了！ 第19章 奇耻大辱 大老鳖虽然大，离开水之后，也只能无能狂怒，四只爪子乱扑腾。 不过，大老鳖并没有绝望，随着距离河岸越来越近，心里甚至还有一丝窃喜。 哈哈，没想到，你鳖爷爷和那些臭鱼可不一样，只要能让你鳖爷爷四脚着地，立马就能给你们一个惊喜！ 谁知，让大老鳖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它的四只脚是着地了，不过，落在的不是熟悉的地面，而是一个木桶里！ 脚下是木质的桶底，四周是木质的桶壁，上方是几个两脚无毛怪盯着自己，这还跑个锤子，吾命休矣！ 除了李卫民自己，没人想到他能钓上一只大老鳖。 通常情况下，五斤来重的野生老鳖，不是李卫民的自制鱼竿能钓上来的，不是鱼线断，就是鱼竿折。 好在有两个侄子帮忙，不然李卫民就要亲自下水。 “哈哈，给你们俩纪上一功，每人多吃一条老鳖腿！” “啊？” 李文和李武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 “小叔，这么大的老鳖，不卖吗？” 李卫民心情不错： “卖什么卖，拿回去给大家补充营养，瞧你们几个瘦的，跟干巴鸡似的！” “小……小叔，真要吃啊？” “是啊小叔，这么大的老鳖，肯定能卖很多钱！” 看见侄子侄女不舍的眼神，李卫民心里一软，多懂事的孩子，虽然心里想吃得不行，最终还是打算补贴家用。 “废什么话，我说不卖就不卖，愣着干什么，赶紧抬着水桶回家！” “哦……” 几个侄子侄女心情复杂，拿着东西，跟在李卫民身后往家走。 看热闹的几个小子速度很快，李卫民不等回村，钓到一只大老鳖的消息就已经传开了。 听说钓鱼菜鸟李老三，今天终于钓上了大货，很多村民都出来看热闹。 “哎呀，卫民，我还以为是有人胡说，原来你真钓着老鳖了啊！” “卫民，这么大一只老鳖，别是已经成精了，放了算了，省得招惹麻烦！” “是啊是啊，小时候我爹就钓过一只老鳖，夜里睡觉的时候居然打呼噜，吓得我爹天不亮就把它放了！” “……” 众村民你一言我一语，中心思想只有两个。 一就是羡慕，二就是嫉妒。 羡慕的，连声称赞李卫民有本事。 嫉妒的，一个劲儿劝他把老鳖放掉，名义上是害怕有报应，实际上就是我得不到的，你最好也别有！ 李卫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爱怎么说怎么说，羡慕也好，嫉妒也罢，都是微笑以对。 五斤来重的老鳖要是能成精，世界上不知道会有多少妖怪。 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李卫民回到家的时候，家人早就知道了。 “老三，你是不是要杀鳖吃肉？” 如果是老大或者老二钓的老鳖，李母杨翠花根本就不会问，直接就是一个字）卖了换钱！ 可是，这是最心疼的小儿子钓的，那就另说了。 真要是小儿子想吃，就算再心疼，也不是不能考虑！ “娘，瞧你瘦的，一只老鳖能卖多少钱，还不如给你补补身体，教员他老人家不是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吗，你的身体好了，多少钱咱们赚不来……” 听小儿子说要给自己补身体，李母感动得险些哭出来。 都瞧瞧，说什么自己偏心小儿子，换成你们谁，能对老娘这么孝顺！ 见老娘默许，李卫民松了一口气。 一只老鳖固然能卖不少钱，但他有信心，赚钱有的是办法，根本就不用从牙缝里往外省。 身为重生者，还有特殊能力，要是还抠抠搜搜，从家人的嘴里省钱，那还混个毛线！ 知道以后几十年的发展，李卫民根本就没把卖老鳖那点钱当回事。 现在的十来块钱感觉很多，再过十几年看看，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再过几十年，这么大的野生甲鱼，多少钱才能买到？ 好东西当然是自己吃，卖掉换钱纯属二百五！ “小文，把水桶放到厨房，老鳖要是跑了，我拿你是问！” “得令！” 不用李卫民交待，李文比他还小心。 好容易逮了一只大老鳖，要是跑了，不用小叔找自己的麻烦，自己就得心疼死！ 老鳖这种东西，是真会从水桶里跑掉的，盖上普通的盖子也不一定行。 李文不但盖上了桶盖，还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老鳖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从下面把石头拱开，没办法借力！ …… 李家人欢声笑语，白寡妇和白云却在咬牙切齿。 李老三你个小王八蛋！ 以前除了长得好看，怎么就没发现你有这么大本事？ 别说大老鳖，连根鱼毛都很少钓上来！ 如果昨天成了好事，今天这只老鳖就是自己白家的了啊！ 先是爬蚱，后来又是兔子，现在又是老鳖…… 啊啊啊啊，李老三，你个小畜生，这是故意跟我们白家作对，想气死我们啊！ 李卫民过得越好，白寡妇母女就越生气。 尤其是白云，只要想到昨天和李卫民在床上的一幕，就恨得忍不住咬碎钢牙！ 即使早就不再是纯洁之身，白云也受不了李卫民对自己的无视。 脱光了主动送到嘴边，这小子都不吃，简直就是自己的耻辱。 奇耻大辱！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有些人，和他们关系太亲密，就会蹬鼻子上脸，如果疏远他们，又会有怨言。 白寡妇母女就是这样，李卫民前世把白云当成宝，却被她阴得家破人亡。 今生不搭理她，又被白云狠狠记恨。 很遗憾，白云哪怕恨得咬牙切齿，也影响不到觉醒的李卫民半分。 该吃吃，该睡睡，李卫民觉得比上辈子不知道舒坦了多少倍！ …… 第二天，李卫民依然没有上工。 与其累个半死，才挣那点儿工分，还不如想办法改善家里的生活。 昨天进山，李卫民早就想好今天要做什么。 端了一碗昨天做的兔肉，来到村尾的一座小院门前。 “家里有人吗？” “七叔，七叔在家吗？” “……” 第20章 脸红心跳的环节 李卫民喊了半晌，屋里终于有了动静。 “谁……谁啊？” 伴随着一个沙哑的痰音，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哦，是卫民啊，有事吗？” 中年男人叫赵铁柱，在赵家兄弟里排行老七，所以李卫民喊他七叔。 “七叔，我昨天进山掏了几只兔子，给你送一碗尝尝！” 一听有兔肉，赵铁柱惺忪的眼神立马就亮了。 “小子，说，有什么事找你七叔？” 李卫民貌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七叔，我想问问，你家还有以前的破蜂箱吗？” “你小子……” 赵铁柱指了指李卫民，伸手就把兔子肉接了过去。 “跟我来！” 说完转身就走，留给李卫民一个落寞的背影。 好，落寞是李卫民的感觉，如果不知道赵铁柱的身世，单纯从背影里，哪能看出得意还是落寞。 赵铁柱排行老七，但那是大排行，要说亲兄弟，这一代就他老哥一个，妥妥的单传。 赵铁柱的老爹，当年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养蜂能手，号称赵蜜蜂。 可惜命不好，有一次外出放蜂，来了个一去不还。 养过蜜蜂的都知道，想要多产蜜，就不能总是呆在一个地方，要跟着花期走。 比如偏南的地方开花，就要往南去。 偏北的地方有花，就要往北走。 赵老爷子失踪之后，赵铁柱受了打击，从此染上了酒瘾，天天和烈酒相伴。 没有了管理，家里仅剩的几箱蜜蜂，很快就死的死，逃的逃，赵家很快就落寞了。 如果不是赵老爷子兄弟多，看他可怜，经常接济，天天醉生梦死的赵铁柱，估计早就饿死了！ 对于一个酒鬼来说，没有什么比一顿酒更重要。 尽管李卫民没有酒，却送了兔肉这种不错的下酒菜，赵铁柱一高兴，直接就给他两个蜂箱！ 其实，李卫民也不算占便宜，因为两个蜂箱实在是有些破。 其中一个还有裂缝，随时都能散架的样子。 赵铁柱有些不好意思：“卫民，就这两个还算勉强能用，其它的全都烂了，你看……” 李卫民哈哈一笑：“没事七叔，这两个就挺好，你歇着，我回去了！” 木板裂了不要紧，李卫民看中的是里面方筐形的蜂巢。 不能让蜜蜂随便在蜂箱里筑巢，那样会给收割蜂蜜带来很大的麻烦。 回到家，李卫民找出工具，简单把两个蜂箱加固了一下。 蜂箱清理干净，拿了一些老娘当宝贝一样藏起来的白糖，化成糖浆，涂抹在蜂箱里。 找出一个不能再用的破蚊帐，剪开，在草帽周围加了一圈，做了一个简单的帷帽。 又准备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李卫民这才扛着蜂箱，往北山走去。 北山脚下有几个村民除草，看到李卫民的扮相，全都惊讶地停了下来。 “卫民，你这是……” 李卫民根本就没打算隐瞒：“我准备到山里抓两窝蜜蜂！” “啊，抓蜜蜂？” 几个村民面面相觑：“卫民，蜜蜂可不是好养的，老赵家的蜜蜂最后是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年头没有网络，更没有自媒体，很多村民连电视都没见过。 很多后世人尽皆知的东西，对于这时候的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谜。 比如蜜蜂，如果没人教，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养。 什么一窝蜜蜂只能有一只蜂王，蜂王一旦多了，就要立刻分箱，不然就会飞逃之类，这些后世很多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这时候的很多人压根就没有听说过！ 很多东西，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没人点破，一辈子都可能不知道。 何况，养蜂并不简单，哪怕知道了一窝蜜蜂只能有一只蜂王又有什么用，怎么分箱，怎么割蜜，没人告诉你，难道都自己琢磨不成？ 等自己琢磨清楚了，时间和精力也不知道浪费了多少，这玩意儿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之前赵铁柱把两个蜂箱交给李卫民的时候，压根就不认为他会养蜜蜂。 这小子肯定又在玩花样，就像钓鱼一样，想要逃避干活！ 不仅赵铁柱是这么想的，眼前的几个村民也是这么认为的。 见李卫民油盐不进，很快就没人再劝。 这小子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养蜂，是偷懒，自己劝什么，劝多了不是得罪人吗！ 李卫民一看几个村民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误会就误会，没关系，等自己真把蜜蜂养成了，他们自然就明白了！ 在大规模使用农药之前，山里的野蜜蜂还是很多的。 别人想找到野蜜蜂比较困难，李卫民却易如反掌。 昨天进山的时候，就已经观察好了。 很快，第一个野蜂窝就出现在李卫民眼前。 距离蜂窝十来米，李卫民就开始上装备。 穿上外罩，戴上帷帽，把帷帽四周的纱布扎进领口，最后又掏出一副破手套。 扛着一个蜂箱，李卫民走到野蜂窝下面。 这是一个建在石缝里的野蜂窝，距离地面不算太高，也就两米刚多一点点。 石缝比较宽，李卫民的两只手都可以伸进去。 打开蜂箱，戴好手套，李卫民毫不客气，直接朝蜂巢伸出了魔爪。 有透视能力，蜂王藏在哪里，李卫民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暴力掰开蜂巢，伸手就把蜂王捧了出来。 不等蜂王反应过来，就把它塞进了一个蝈蝈笼子。 蝈蝈笼子往蜂箱里一放，李卫民立马向后退去。 一直退到十米开外，这才停下来。 见自己的王离开了巢穴，很多蜜蜂都紧随而至。 有一部分没有追随蜂王，而是直奔破坏蜂巢的李卫民而去。 很可惜，李卫民整个人都罩得严严实实，根本就找不到攻击的地方！ 围着李卫民转了一会儿，见他一动不动，蜜蜂们就飞了回去，保护蜂王去了。 等了好一会儿，感觉蜜蜂集合得差不多了，李卫民迅速向前，从蝈蝈笼子里把蜂王放出来，不等它有所反应，咔嚓一下盖上了蜂箱！ 至此，捕捉野蜜蜂的行动初步结束。 只要安放好位置，过一段时间，等蜜蜂在蜂箱里筑了新巢，再打开挡板，蜜蜂就能愉快地出去采蜜啦！ 收了蜜蜂还不算完，接下来才是令人脸红心跳的环节！ 第21章 一个头两个大 捕捉野蜂就像是打怪。 打完怪，当然要收取战利品。 野蜂巢，还有蜂巢里的野蜂蜜，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绝对没有弃之不顾的道理！ 打开带来的陶罐，把蜂巢连蜂蜜一并放进去。 …… 如法炮制，李卫民很快就收了第二箱蜜蜂。 上辈子看过养蜂的视频，理论上大致明白，实践经验几乎为零。 因此，李卫民不准备多养，先弄两箱蜜蜂试试水，如果成功了，再扩大养殖规模也不迟。 退一万步讲，就算不扩大规模，养两箱蜜蜂，也可以改善家人的膳食结构。 蜂蜜可是纯天然绿色食品，不但含有多种人体不可或缺的维生素和微量元素，还…… 好，总之很好就对了！ 向阳大队三面环山，饲养蜜蜂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一年三季都有野花，蜜蜂基本不用喂，只要等着收蜜就行。 不是大规模养蜂，不追求高产，根本就不用跟着花期走，养蜜蜂比养鸡还简单，而且还简单得多！ …… 北山脚下。 看见李卫民扛着两个蜂箱回来，还是那几个除草的村民，老远就开始跟他打招呼： “卫民，逮到蜜蜂了吗？” “哈哈，卫民，过来，让婶子好好瞧瞧，有没有被蜜蜂把小白脸蜇坏！” “花花嫂，是不是看卫民长得好，又动你那花花肠子啦？” “我动你大个蛋，过来，信不信老娘弄死你！” “嘎嘎，嘎嘎嘎嘎……” 几个村民笑成一团，也不知道是笑自己开的黄腔，还是笑话李卫民。 至于为什么不看李卫民扛的蜂箱里有没有蜜蜂？ 别逗了。 谁不知道李老三是什么人，连条鱼都钓不上来的怂货，指望他能逮住蜜蜂，这不是扯淡吗？ 然而，随着李卫民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几个村民渐渐就笑不出来了。 尽管看不到蜂箱里的东西，却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两个蜂箱都在嗡嗡响，只要不是傻瓜，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卫……卫民，你还真逮着蜜蜂了啊？” “卫民，赶紧打开让我瞧瞧，成箱的蜜蜂是什么样子？” “卫民，你是怎么做到的，说说呗，赶明儿我也养两箱！” “……” 李卫民呵呵笑着，不管谁说什么，都是嘻嘻哈哈。 问蜜蜂在哪儿抓的？ 山上抓的！ 问蜜蜂怎么捉？ 用手捉！ 问蜜蜂怎么养？ 用花养！ …… 听着李卫民毫不走心的回答，几个村民恨不得把他扒个精光。 这小子滑不留手，好像什么都说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白话了半晌，结果白话了个寂寞！ …… 向阳大队地方不大，严重缺乏娱乐新闻，李卫民逮了两箱蜜蜂，就是相当大的八卦。 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唰的一下就传遍了整个向阳大队。 别人还没怎么样，赵铁柱的一帮堂兄弟就不干了。 “老七，你怎么回事，我们问你多少遍，你都不教我们怎么养蜂，为什么要教给姓李的？” “是啊老七，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平时吃我们的，喝我们的，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老七，你怎么能这样，养蜂的技术宁可教给外人，都不教给咱们赵家人，你还姓不姓赵？” “……” 赵铁柱好容易有了碗兔肉，痛痛快快地喝了一顿，刚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就被一帮堂兄弟打上门来。 兴致被人打扰，头脑已经不清醒的赵铁柱当即就恼了： “你……你们嚷嚷什么，一群……王王八羔子，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德行，还想学老子的养蜂技术，做……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 “你……” “你你……” 赵铁柱的堂兄弟们气坏了。 可惜，面对一个醉鬼，再生气也没辙，总不能冲上去打他一顿！ …… 李卫民不知道，因为自己逮了两箱蜜蜂，赵家兄弟之间会产生那么大的误会。 就算知道，李卫民也不会在乎。 养蜂技术又不是跟赵铁柱学的，身正不怕影子斜，爱谁谁！ 回到家，李卫民把两箱蜜蜂放到了后院。 后院有一个牲口棚，好多年没用了，很破。 李卫民挑了个不漏雨的地方，把两个蜂箱架了起来。 上面有牲口棚遮挡，雨水淋不着。 下面离开地面，防止有东西捕猎蜜蜂。 别看蜜蜂有刺，貌似很厉害的样子，其实有很多天敌。 大黄蜂、胡蜂、蜘蛛，还有一些鸟类，都喜欢以蜜蜂为食。 还有一种更坏的东西，叫意大利蜜蜂。 因为翅膀的振动频率和中华蜜蜂中的雄蜂差不多，经常会被中蜂误认为是同类，从而对摸进蜂巢的敌人视而不见，甚至还好吃好喝好招待。 等吃饱喝足之后，它们就接近蜂王，把蜂王杀死，从而导致整群蜜蜂死去。 好在向阳大队附近没有养蜂的，李卫民暂时还不用担心那些外来物种地入侵。 刚把蜂箱架好，李家人就下工回来了。 听到后院有动静，李梅和李兰跑得很快： “小叔，小叔，你在后院干什么？” “啊，小叔，你这是……” 其实，两个小丫头已经在干活的时候听说了，自己小叔在山里抓了两箱蜜蜂。 不说香甜香甜的蜂蜜，就是能喝上一杯普通的糖水，就足够小孩子高兴半个月的，可见甜食对这时候的小孩子吸引力有多大！ “小叔，我能尝尝蜂蜜是什么味道吗？” “小叔，我不要多，就尝一点点，好不好？” 李卫民被两个侄女吵得一个头两个大。 然而，让他更头大的还在后头。 还不等把两个叽叽喳喳的小丫头赶走，李文和李武就放学回来了。 “小叔，听说你抓了蜜蜂，我要吃蜂蜜！” “哪儿呢，哪儿呢，蜂蜜在哪儿呢，我也要吃！” 李卫民：“……” “想吃蜂蜜可以，先给我写作业，谁的作业写得好，我就给谁吃蜂蜜！” “哦……” 李文李武蔫头耷脑，两个小丫头更是没了脾气。 “小叔，我们还没上学，没作业怎么办啊？” 第22章 家丑不可外扬 趁着大嫂二嫂做饭的时候，李卫民把瓦罐里的战利品处理了一下。 用纱布把蜂蜜过滤出来，只剩下挤不出蜜的蜂巢。 “咔嚓咔嚓……” 扔了一块蜂巢进嘴里，李卫民美滋滋地嚼了起来。 “嗯，又香又甜，真好吃！” 香甜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几个小家伙哪里还忍得住。 眼睛拼命往李卫民的方向瞟，全都吞起了喉咙。 可惜，全家人就属小叔的地位最高，他不发话，没人替自己这些小孩子求情。 让几个小家伙郁闷的是，小叔不但自己吃，还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每人都吃了一块！ 啊啊啊，所有的大人都有，就是没有自己这几个小孩子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 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受到了启发。 等吃完饭，李卫民给每个小家伙每人一块蜂巢之后，他们就没在家呆着，全都跑了出去。 李卫民乐了，不用问，肯定是去外面跟小伙伴炫耀了啊！ 这种事李卫民有经验，小时候经常干。 家里人不舍得吃，不舍得喝的东西，自己拿到外面让小朋友羡慕眼馋，心里甭提多痛快！ 李卫民不知道，羡慕和眼馋的不仅是侄子侄女的小伙伴，还有隔壁的白寡妇母子。 时间不长，就听到隔壁传来了小孩子的哭声。 “哇，哇哇，娘，我要吃蜂蜜，我也要吃蜂蜜……” 一听这个哭唧唧的声音，李卫民就本能地感到一阵厌烦。 就算捂上耳朵，他也能听出来，这小子就是上辈子的小舅子白盼来！ 今年快六岁的白盼来，是白寡妇唯一的儿子。 因为是中年得子，结果被她宠上了天！ 要星星，不给月亮，不管是什么不合理的要求，白寡妇就算拼了命也要满足。 不但自己娇惯小儿子，还天天给大闺女白云洗脑，说什么将来白家全靠她兄弟，要无条件对她兄弟好！ 那么精明的白云，在白寡妇长期地洗脑下，居然中了招，真就把白盼来当成了自己的眼珠子！ 上辈子，白盼来不知道惹了多少祸，要不是李卫民替他擦屁股，要么进去蹲局子，要么被人打死！ 李卫民对他这么好，却换来一片狼心狗肺。 被白云，白云肚里的杂种，还有白盼来这个小舅子，联合起来算计，不但摔残了身体，还丢了财产！ 李卫民看了看隔壁。 等着，要是不让你们好好享受人生，我就不姓李！ …… 吃饭的时候，李卫民听说了一个消息。 明天大队要派人进城卖药。 向阳大队三面环山，山里的药材比较丰富。 农闲的时候，大队就会组织人手上山采药，晾干之后卖掉换钱。 公社的收购站，供销社，都收购药材。 不过，和城里的药店相比，收购价低了不少。 向阳大队的干部又不傻，当然知道怎样利益最大化。 “娘，我打算明天趁着骡车进城一趟，你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老三，你进城干什么？” 杨翠花实在不放心小儿子。 城里坏人那么多，小儿子这么善良，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我去溜达溜达，成天呆在村里，太闷了！” 大哥二哥：“……” 大嫂二嫂：“……” 闷你就下地干活啊，成天下田累个半死，看你还闷不闷！ 可惜，老爹和老娘罩着，没人敢对老三有意见。 有意见必须保留，不然老爹老娘就会变本加厉地对老三好！ 李富贵磕了磕烟袋锅子：“老三说得对，成天憋在村里，没什么大出息，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到处去看看。孩子他娘，给老三拿十块钱，让孩子出去见见世面！” 大哥二哥：“……” 大嫂二嫂：“……” 要说还是李文，初生牛犊不怕虎：“爷爷，我也是男子汉，我也想去见世面！” “滚！” “好嘞！” …… 第二天一大早，李卫民就起来了。 难得看见小叔子起这么早，大嫂二嫂半晌才反应过来： “老三，锅里还有俩窝头，赶紧趁热吃！” “老三，你稍等一会儿，我去给你煮个鸡蛋！” “娘，我也想吃鸡蛋！”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吃什么鸡蛋，我看你就像个鸡蛋！” 李卫民没有等着吃鸡蛋，抓着两个窝头，扛着一个麻袋就出发了。 来到村头，大队的骡车已经在等着了。 骡车等的不光是李卫民。 向阳大队距离城里三十里，如无必要，村民轻易不进城。 每次骡车进城，村民就会让车把式帮忙捎东西。 有让帮忙捎肉的，有让帮忙捎布的，还有让帮忙卖山货的，乌央乌央来了一大堆。 李卫民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让车把式帮忙，李卫民是亲自进城。 麻袋往骡车上一放，老神在在抱着膀子，等着出发。 都是老规矩，让车把式帮忙给五分钱，像李卫民这种坐车的，给一毛。 这些钱，车把式一分也不交给大队，全都是他自己的。 有意见可以不给，自己扛着东西进城卖，或者自己拿着钱进城买。 大队干部睁一眼闭一眼，方便群众的事情，谁反对就是和群众作对。 不要什么都看规定，如果所有事情都上纲上线，那日子就没法过了！ 今天进城的不多，就李卫民一个，骡车上有地方可以坐。 如果东西太多，或者进城的人太多，车上坐不下，李卫民就要掂着两条腿走路。 车把式姓赵，是赵铁柱的堂哥，李卫民管他叫赵二叔。 赵二叔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李卫民跟他打招呼，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连一句话都没说。 李卫民不以为意，老赵头就是个三棍子打不出屁的闷葫芦，平时也强不到哪儿去。 可是，等骡车出了村子，李卫民就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了。 赵老二居然破天荒主动和李卫民搭讪起来： “李老三，听说你跟我那个不成器的七兄弟学艺了？” 李卫民一愣，赵家几兄弟找赵铁柱麻烦的事情，他并不知道。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赵家兄弟并不想弄得人尽皆知，影响赵家在村里的地位！ 第23章 吃人的嘴软 尽管李卫民不知道昨晚赵家发生的事情，却不妨碍感觉出赵老二话里的不善。 “二叔，你从哪听说我和七叔学艺，我怎么不知道？” “哼！” 赵老二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小子就别装了，不和我们家老七学，你怎么收的两箱蜜蜂？” 李卫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今天赵老二看见自己就气不顺。 既然老家伙不给自己好脸色，他李卫民也没有上赶着把脸送过去让人扇的爱好： “呵呵，你可真把自己当回事，世界这么大，合着除了你们赵家，就没人会养蜂了呗？” 赵老二本来就一肚子火，见李卫民还敢顶撞自己，当即就来了脾气： “你小子长能耐了，敢和老子顶嘴，给我滚下去！” 既然老家伙要撕破脸，李卫民可不会惯着他： “赵老二，你装什么牛逼，这是咱们大队的骡车，不是你赵家的！别人能坐，我李卫民就能坐，今天你把我赶下去试试，我这就去公社揭发你假公济私，用公家的骡车给自己谋福利！” “你……” 赵老二不怕老狐狸，就怕李卫民这些年轻人。 毛头小子不知轻重，真要是急眼了跑到公社去告状，自己车把式的工作很可能就没了。 帮村民捎东西，私下收钱可以，如果摆到明面上，哪个领导也不会替自己捂盖子。 别看车把式成天和牲口打交道，但是，绝对是公社里一等一的好活计。 一是不用天天下地干农活，二就是偶尔有额外收入。 帮村民买卖东西，还能私自夹带私货，到处跑着长见识，急眼了甚至能偷吃马料，很多人争破头都抢不到！ “哼，你小子有种，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 心里把李卫民恨得咬牙切齿，赵老二却没敢真把他赶下车。 老七的养蜂技术能不能学还不一定，不能先丢了车把式的工作！ 见赵老七想偃旗息鼓，李卫民可没打算就这样轻易放他一马。 有些人就是这样，如果不一次性把他打服，以后有机会就会恶心你一下！ 别人不知道赵老二，李卫民却了解他的根脚。 老家伙看似老实巴交，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大约两年后，他的事情就会东窗事发。 每次进城给大队卖药，老家伙都从中捣鬼。 本来是二等的药材，他说药店给算了个三等。 本来该五十斤的药材，他说药店嫌太湿，扣了三斤水分。 当然，并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药店是公家的，收药材也是要开收据的。 可惜，公家的买卖不假，却是由人操作。 既然是人操作，那就可以玩猫腻。 赵老二经常卖药，和药店负责收购的人混熟了，两个人狼狈为奸，这边糊弄向阳大队，那边糊弄药店，两个家伙损公肥私，没少干对不起人民的事情！ 好在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两个家伙最终东窗事发，落了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呵呵，赵老二，今天我有时间，就跟着你看看咱们大队的药材究竟是个什么卖法，向你学习学习，将来也好帮乡亲们跑跑腿！” “你……” 赵老二心里咯噔一下，坏了，难道这小子知道什么？ 一边赶车，赵老二一边偷偷观察李卫民的表情，想看看李老三到底知不知道真相。 很遗憾，李卫民两世为人，脸上的表情不是一般淡定，赵老二观察了一路，也没有看出丝毫端倪。 眼看骡车就要进城，赵老二只能做最后地试探： “卫民，二叔今天心情不好，要是说了什么对不住你的话，千万别往心里去，走，请你吃大肉包子！” 说完，赵老二就盯着李卫民仔细看。 如果这小子发现了自己卖药的秘密，绝对不会把两个包子放在眼里，肯定要得更多！ 知道赵老二是在试探，李卫民明面上并没有不依不饶。 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没有证据，说出来作用也不大。 贸然和赵家为敌，对自己和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行，二叔，我李老三是什么人，你以后就知道了！” 赵老二把大车停在一家国营饭馆外面，让李卫民看着，他自己进去买了四个大肉包子。 “卫民，咱们一人俩，趁热吃！” 这年头，很多东西都要票，饭錧也都是公家的，几乎没有私营。 不过，还是那句话，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公家的饭馆，没有票照样能吃东西，只要多给钱就行。 赵老二就没有票，每个包子本来是五分钱外加二两粮票，他的四个包子，花了整整四毛，可见是多么豪横！ 帮一个村民捎东西，才有五分钱的好处，赵老二一下子就花了四毛，为了试探李卫民，着实下了血本！ 李卫民丝毫都没跟赵老二客气，接过包子就吃了起来。 还真别说，这年头的包子就是实在。 喧喧腾腾的包子皮，白白胖胖，里面是满满的肉馅，咬一口滋滋冒油，甭提多过瘾！ 农家饲养的土猪肉，味道不知道比后世养猪场的饲料猪香了多少倍，再加上李卫民这副严重缺乏油水的身体，吃得险些爽过去！ “二叔，下午回去的时候咱们再来一趟，我带几个包子回去！” “这……” 赵老二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这小子还不满足，难道卖药的秘密被他知道了？ 怎么办？ 要不要…… 看见纠结的赵老二，李卫民心里暗笑，果然真有猫腻。 为了避免老家伙狗急跳墙，李卫民并不打算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二叔放心，我自己掏钱，不用你请客！” “哦哦……” 赵老二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小子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不会这么客气！ 不知道就好。 不知道就好啊！ 吃人的嘴软，吃了老子的包子，看你个小畜生还有什么好说的！ 然而，赵老二的心刚放下去一半，就忽悠一下又提了起来，原因就是李卫民说了一句话： “二叔，你经常来卖药，一定和药店的人很熟？” 赵老二一激灵：“你……你你想干什么？” 第24章 反其道而行之 见赵老二吓得脸都白了，李卫民更加确定，老家伙现在就已经开始损公肥私了。 “二叔，我想买点儿宝塔糖，有熟人吗？” “哦哦……” 赵老二抹了一把冷汗：“原来是买宝塔糖啊，吓死……咳咳，我还以为你要干什么呢！” 李卫民不是开玩笑，是真想买宝塔糖。 已经看过了，几个侄子侄女肚里全都有虫，怪不得那么瘦。 这年头，因为不注意卫生，很多孩子都有寄生虫。 宝塔糖并不是糖，是一种打虫药。 因为用的人多，所以比较紧俏，有时候甚至会断货。 随着时间发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宝塔糖逐渐退出了华夏老百姓的视野，代之的是所谓世界药业巨头的特效药。 “卫民放心，不就是宝塔糖吗，求爷爷告奶奶，二叔也给你弄到手！” 李卫民撇撇嘴，老家伙还挺会落人情，实际上是害怕我去药店？ “哦，那就谢谢二叔了！” “没关系卫民，尽管去忙自己的，二叔下午在城外等你，咱们一起回去！” 既然赵老二说能买到宝塔糖，李卫民就没有非跟着不可。 侄子侄女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都无所谓。 在一个十字路口，李卫民下了骡车。 和赵老二道别，扛着麻袋走上了另一条路。 李卫民上辈子后来做生意，对城里轻车熟路，三拐两拐，很快就绕到了百货大楼背后的一条小巷子。 这里是一个黑市，说白了就是私人买卖东西的地方，即使大白天，也有不少人摆摊卖东西。 说是黑市，其实早就几乎人尽皆知，只不过相关部门睁一眼闭一眼罢了。 哪怕前些年管理最严的时候，也有黑市的存在，何况是到了现在。 只要不在大街上嚣张地摆摊，哪怕是挎着篮子沿街叫卖，一般都没人管！ 当然，沿街叫卖多少也要有些眼力见，和戴被看箍的人走个面对面，你还要大声吆喝，那纯属自己找抽！ 李卫民转了一圈，了解了一下行情，就把背上的麻袋放了下来。 打开麻袋，露出里面的野蘑菇和山木耳。 这时候的生产力还比较落后，为了尽量让广大的老百姓都能吃饱饭，采取的是配给制。 所谓配给制，简单说，就是按照人口，在一定范围内分配物资。 这样的制度看似比较死板，实际上对底层百姓的保障力度最大。 就算再有钱，也不能无限量购买物资，最大程度避免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发生！ 配给有限，一些比较富裕的人，就会想各种办法钻漏洞，黑市也就应运而生了。 时间不长，一对衣着讲究的中年夫妻停在李卫民面前。 “同志，你的黑木耳怎么卖？” 李卫民上辈子做过生意，和这时候的生意人比起来，更懂得怎样营销。 “你们好，这些都是山里的野生山珍，不是人工种植的，不上化肥，不打农药，对人体没有任何毒副作用，全都是吸收日月精华，沐浴着阳光雨露成长起来的，富含多种矿物质和微量元素……” 李卫民好是一通白话，很快就把夫妻俩忽悠懵逼了。 尽管这时候还没有大规模使用化肥和农药，也没有到谈农药化肥色变的地步，但李卫民讲的道理还是很好理解的。 尤其是矿物质和微量元素之类，这些后世司空见惯的名词，这时候的人听起来感觉格外高大上！ 李卫民和这个时代的买卖人不一样，广告打得一套一套，夫妻俩哪见过这个，被忽悠得找不着北。 什么几斤自己吃，几斤送亲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现在不买，后悔半年之类，夫妻俩一咬牙：“多少钱一斤？便宜的话我们全都要了！” 李卫民风轻云淡地伸出一根手指：“不贵，一块钱一斤。” 夫妻俩眼皮子直抽抽。 比肉还贵，这不是坑人吗！ 如果是几十年后，野蘑菇和野木耳的价格在猪牛羊肉之上，没人会有疑义。 这年头不行，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什么都不如咬一口满嘴流油的大肥肉实惠！ 可惜，李卫民把蘑菇和木耳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夫妻俩不但动了心，还不好意思拼命往下压价。 “八……八毛，八毛钱一斤，我们全都要了！” 李卫民故作为难地挠了挠头，这才似乎下定了决心： “好好，要不是看你们二位识货，害怕糟践了好东西，九毛我都不卖！” “是是是，小兄弟仗义！” “小兄弟，谢了啊！” 在夫妻俩的感谢声中，李卫民把十八块半装进了口袋。 干货不压秤，看似很多，其实也就二十多斤。 夫妻俩走后，李卫民溜溜达达，在一个手里拿着粮票的家伙面前停了下来。 掏了掏口袋，露出半个银元： “这个收吗？” 卖粮票的家伙眼睛一亮，很快就恢复了原状： “哦，袁大头啊，拿来瞧瞧，别抱太大希望，值不了几个钱！” 李卫民什么眼神，早就看到了对方眼里刚才闪过的精芒。 别人这时候都是收古董，李卫民不一样，有上辈子的经验，他知道什么比古董更挣钱。 与其现在抠抠搜搜，从牙缝里省钱玩收藏，不如先改善生活来得实在。 有上辈子的阅历，加上眼睛的特殊能力，李卫民有信心带着家人过上好日子，根本不用急于一时！ 现在日子过得紧巴巴，省吃俭用，收一堆破铜烂铁、古玩字画，等着若干年后发大财，跟金钱的奴隶有什么区别？ 李卫民好容易重生一回，是来过好日子的，不是来受罪的。 “哥们，说个实价，不然我去找别人！” “哦？” 卖粮票的家伙仔细看了看李卫民，看似这小子像个山炮，说起话来却像个内行。 “放心，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赫老五是什么人！” 李卫民撇撇嘴，心说我要是不知道你叫赫老五，根本就不会找你。 上辈子李卫民就认识赫老五这号人，只是关系一般而已！ 第25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快乐 赫老五也算是新城县的一个名人。 一开始在黑市倒腾粮票，后来又倒腾国库券。 除此之外，邮票，外汇，甚至计划外批条，只要能赚钱，这货什么都搞。 从黑市的小打小闹，到后来成为新城县的风云人物，赫老五的前半生，堪称励志的典型。 可惜，这货后来被金钱冲昏了头脑，干了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被有关部门无情地镇压了！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李卫民以每块银元十块钱的价格，把从白雪床下挖来的十二块银元，全都卖给了赫老五。 不过，一百二十块钱，李卫民只拿走了三分之二，剩下的直接和赫老五买了布票、工业券等各种票证。 前面就是百货大楼，李卫民转身就从后门走了进去。 “同志，这个棉布怎么卖？” “同志，手电给我来两个！” “同志，我要一盒雪花膏！” “……” 口袋里有了钱，李卫民直接就是一顿买买买！ 开票，交费，拿货…… 看着一个个夹票的夹子，沿着收银台和货柜之间的线绳滑来滑去，李卫民甭提多满足了。 当李卫民看到自行车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遗憾。 从向阳大队到城里，至少三十里路，如果能有一辆自行车，不知能省多少功夫！ 可惜，不但钱不够，还没有自行车票，只能想想而已。 买完东西，李卫民身上的钱，只剩下了三十不到，还要给赵老二宝塔糖的钱。 这也太不禁花了，谁说这时候的钱耐花来着！ 扛着一大堆东西，李卫民自然没有兴致在城里乱逛。 买了两个大肉包子，一边啃，一边去约定的地方等赵老二。 赵老二的速度也不慢，药店卖药，帮村民办事，居然只比李卫民晚到了半个小时。 “卫民，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看到李卫民的大包小包，赵老二目瞪口呆。 这小子也太败家了，怪不得村里人都说他是个败家子！ 李卫民懒得和赵老二解释： “二叔，宝塔糖买到了吗？” 其实，李卫民已经看到了，只是不想让赵老二感觉异常而已。 “哈哈，买到了，要不是二叔出马，这玩意儿还真不好买……” 赵老二可着劲一顿吹，直接吹了一路，听得李卫民脑瓜子嗡嗡响，几次都想把他一脚从骡车上踹下去。 马德！ 老家伙平时三棍子都打不出个屁，今天怎么这么能白话？ 哦，明白了！ 一个口袋里装的钱多，另一个口袋里装的钱少，不用问，多的是大队的，少的是损公肥私的，怪不得拼命白话，原来是赚了一笔，太兴奋了！ 十几块钱，李卫民懒得动手。 车上就两个人，一旦赵老二丢了钱，肯定怀疑自己。 李卫民有的是办法赚钱，没有必要把名声搞臭。 路况不好，颠簸了一路，等李卫民回到向阳大队的时候，屁股险些没散架。 知道大车要回来，很多让赵老二帮忙的村民已经在村头等着了。 等李卫民扛着大包小包一下车，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好家伙，卫民，不年不节的，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嚯，棉布，这么多棉布！” “卫民，你这是要娶媳妇啊？” “……” 李卫民呵呵地笑着，伸手从棉布里掏出了一个盒子。 “娘，这是我给你买的雪花膏！” “爹，这是我给你买的大前门！” 羡慕！ 嫉妒！ 恨！ 李卫民眼神好，能从大家的眼睛里看出各种情绪。 刚才还明里暗里嘲笑自己的几个娘们，脸都绿了，看着老娘手里的雪花膏，眼睛里好像在喷火！ “哎哟，卫民娘，你可算是熬出来了，你们家老三比以前懂事多了啊！” “哎哟喂，卫民娘，瞧你儿子多孝顺，我要是你，还干什么活啊，回家躺着享清福多好！” “瞧瞧，瞧瞧，你儿子多孝顺，给你买雪花膏，这是让你变年轻，好找个小白脸啊！” “……” 李卫民太了解某些人了，如果你比她还穷，她就瞧不起你。 如果你比她强，她就羡慕嫉妒恨你。 这就叫笑人无，气人有！ 李卫民就是故意气这些人。 除了过瘾，也是当着全村人的面拔份。 让某些居心不良的家伙，以后少打自己家的主意！ 没错，过得好，反倒没人敢打主意。 越是过得差，就越有人想占你的便宜。 找谁说理去？ 当然，想要人前显圣，也要有一定的实力，太拉胯了不行。 如果人丁过于单薄，三代都是单传，那就别得瑟了，低调才是王道。 “小梅，小兰，过来，瞧瞧这是什么？” “啊？” 看到李卫民手里的东西，两个小丫头的眼睛闪闪亮，堪比天上的星星。 “糖，小叔买糖啦！” 两个小丫头没见识，自然有大明白： “卫民，你这是不过了咋的，买大白兔！” “大……大白兔？” 很多人尽管没见过大白兔，却听过大白兔的名气，难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牛奶糖？ 一帮小孩子看李梅和李兰的眼神都不对了，眼睛里直冒小钩子，死死盯着她们手里的牛奶糖，眼睛连一眨都不眨！ 什么，李卫民为什么不分给其他的小孩子几个？ 别逗了，只有拉开差距，才能感觉幸福。 每个小孩子都有糖吃，还怎么体现两个侄女的优越感？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快乐，大家都一样了，还快乐个屁啊！ 李卫民重生一回，是满足家人情绪价值的，不是来拯救全人类的。 上辈子瘫痪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 让重生的李卫民忘记一切，当一个滥好人，对不起，他李卫民没有那么二！ 还不到下工的时间，李卫民和两个侄女送东西回家，其余人照常干活。 别的地方不知道，向阳大队的社员很少有磨洋工的，丢不起那个人！ 嘴里嚼着大白兔，李梅和李兰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看着两个小丫头东张西望，心不在焉的样子，李卫民接过她们手上的东西：“送到这里就行了，你们去找小朋友得瑟！” 第26章 一张张钞票 听说李卫民在城里买了很多好东西，正在拔草的白寡妇气就不打一处来，对着旁边的白雪就是一巴掌： “你个赔钱货，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家把你姐换过来！” 名义上白寡妇是说白雪干活辛苦，干到一半就让她回家休息，其实就是让自己的亲闺女白云来作秀。 母女俩在演戏这方面，在整个向阳大队都数得着，不然上辈子白云也不会把李卫民哄得团团转。 白雪干了一天活，临了还得回家干家务。 做饭，喂猪喂鸡，打扫猪圈，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她的。 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牛多，吃得比猪差，真不知道是怎么熬到现在的！ “小雪，过来！” 白雪刚进家门，就听到院墙上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姑娘嘴角扯出了一抹微笑。 根本就不用抬头看，肯定是隔壁的李三哥！ “三哥……啊！” 白雪刚一抬头，两个大白兔就迎面而来。 “谢……谢谢三哥！” 李卫民摸了摸下巴，感觉有些底气不足，大白兔似乎，好像，应该，或许是用小丫头的银元买的？ 好，李卫民就算不拿，白雪的银元也落不到小丫头手里，很可能将来还是被白家刨出来。 与其便宜白寡妇母女，还不如用在自己和白雪身上。 “喏，小雪，还有这个！” 这次李卫民没有扔，而是朝白雪招招手。 白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过去，把李卫民手里的一个布包接了过来。 如果是别人的东西，或许她根本就不会要。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面对隔壁的李三哥，白雪总是莫名其妙地感觉亲切，好像拿他的东西理所当然似的！ “啊，这这……” 打开布包一看，白雪当场就愣住了。 一沓作业本，一瓶鸵鸟牌的蓝黑墨水，一支英雄钢笔，还有几本旧课本。 钢笔和作业本是李卫民在百货大楼买的，旧课本是侄子李文的。 “拿着小雪，没事就自己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严格说起来，李卫民也是正儿八经的高中生。 不过，和那些城里的高级中学相比，李卫民在公社读的高中，实在是有些上不了台面。 有人可能不太清楚，我国七十年代，很多地方都曾经普及过高中教育。 很多乡镇，甚至大一些的村庄，都开设了高中。 可惜的是，步子迈得大了一些，教师数量没有跟上。 无奈之下，很多只有高中学历的人，赶鸭子上架，就成了高中教师。 李卫民的水平就算再菜，辅导一个只有初小水平的小丫头，应该还是没有多大的问题。 白雪只有初小毕业，也就是小学三年级的水平。 五年制的小学，一至三年级叫初小，四、五年级为高小。 如果是从一年级到五年级的一贯制小学，就叫完小。 上辈子，白雪的文化就是李卫民后来教的。 这辈子虽然没成为小丫头的姐夫，李卫民却依然准备把文化给她补起来。 就算不冲着那十二块银元，上辈子小丫头还照顾了自己七八年呢，总不能放着她不管！ 李卫民从墙头上消失之后，白雪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对于很多孩子来说，上学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对于那些喜欢学习的孩子来说，能学习文化知识，却是他们最大的梦想。 尤其是白雪这种想上学，又上不了的孩子，李卫民送给她文具和课本，比送她大白兔奶糖还激动！ 只有失去过，才懂得珍惜。 原来上学的时候，白雪也没觉得学习有什么好。 等上不了了，只能回家干活之后，白雪才明白，能坐在教室里读书，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其实，白雪上的三年学，还是白寡妇勉强咬着牙同意的。 为了贯彻上级精神，洪书记不止一次劝说白寡妇，把白雪送去读书。 身为白会计的侄女，白寡妇不好拖叔叔的后腿，只能捏着鼻子，送白雪去读了三年学。 初小一毕业，早就忍不住的白寡妇就迫不及待地把她从学校薅了回来。 一个赔钱货而已，想继续读书，门儿都没有！ 现在好了，李三哥送给自己文具和课本，自己又能偷偷读书啦！ 可惜的是，李三哥终究不是自己的亲三哥，要是白云嫁的不是吴小山就好了，那就能嫁给李三哥 不不不…… 不行不行！ 白雪拼命摇头，千万不能这么想，李三哥那么好的好人，千万不能娶白云，不然一定会倒霉的！ 没人比白雪更了解白云，这个成天和自己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女人，在外面给人的印象别提有多好。 只有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才知道，白云的内心究竟是多么恶毒！ …… 李卫民并不知道，自己只不过随手为之的事情，会给隔壁的小丫头带来那么多的联想。 此时此刻，他正在接受全家人地批判！ 别看在外面给家人长了脸，回家之后照样挨批！ 就算再惯着小儿子，这次杨翠花也不站他一边了： “老三啊老三，你让娘怎么说你好呢，不年不节的，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哎！” 看着那么多的好东西，杨翠花险些没心疼死。 这么多棉布，得花多少布票啊！ 向阳大队的社员，一年干到头，一般也才能分二三尺布票。 李卫民却一下子买了半匹，这么多，娶媳妇的彩礼都够了，杨翠花能不心疼吗！ 买布也就算了，毕竟家里人口多，可以做衣裳。 那一堆乱七八糟又算怎么回事？ 更可气的是，居然还有牛奶糖。 这玩意儿既不当饿，又贵得要死，就为了让几个小孩子甜甜嘴，实在是不值啊！ “手电，老三，你买这么多手电干什么？” 不仅是杨翠花，李卫民的老爹李富贵也忍不住数落起来： “咱家连油灯都不舍得点，你就是买回来手电，咱家也不舍得用啊！” 面对老爹的“训斥”，李卫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微微一笑： “爹，这你就不知道了，你看着是手电，可是在我眼里，它们就是一张张的钞票！” 第27章 韬光养晦 见李卫民不但不知错，反而还嬉皮笑脸，李父李母彻底没了脾气。 “哎，随便，买都买了，难道还能退货不成！” 突然，杨翠花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对啊老三，买这么多东西，你哪来的钱？卖蘑菇木耳的钱可不够啊？” 杨翠花不傻，不能让两个儿媳妇误会是自己给的钱，再心疼小儿子，这口偏心的大黑锅自己可不背！ 除了好奇，她还特别担心，小儿子不会偷钱了？ 李卫民从老娘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关心和担忧。 为了不让爹娘担心，也为了不让两个嫂子误会，李卫民赶走了几个侄子侄女： “有件事情，千万别告诉别人，我去城里的路上，捡了一百块钱……” 李卫民好是一通白话，听得李家人个个目瞪口呆。 好家伙，老三的运气这么好的吗，出个门都能捡钱？ 最近几天，李家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种感觉，老三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们也说不出来，最起码，运气比以前好了很多！ 以前老三经常钓鱼，别说大老鳖，就是小白条都很少钓上来一条！ 以前老三也进过山，别说兔子和野鸡蛋，采的蘑菇能没毒就不错了！ 至于进城，老三也不是没进过，别说捡钱，哪次都要花钱！ “大哥，二哥，别愣了，赶紧吃饭，晚上跟我上山一趟！” “啊？” 李家人全都石化了：“老三，大晚上进山干什么，太危险啦！” 李卫民莫测高深地笑了笑：“不可说，不可说，等进山之后就知道了！” 如果换个人，什么理由都不说，大晚上就让自家兄弟跟着进山，不被李父李母骂死才怪。 李卫民不一样，谁让他是李父李母最心疼的宝贝。 加上这几天李卫民近乎神奇的好运气加持，李父李母就算再是担心，最终还是默许了兄弟仨进山。 李卫民买手电，就是为了晚上进山准备的，而且还是给两个哥哥准备的。 至于他自己？ 不好意思，重生之后，眼睛发生了变异，大晚上看东西，比别人白天看得都清楚，根本就用不着！ …… 吃过晚饭。 不等天黑，兄弟仨就出发了。 几个侄子侄女想要跟着，被各自的爹娘一顿好骂，全都蔫儿了。 大晚上进山，可不是开玩笑的，先不说山里会不会有野兽，仅是崎岖的山路，就不是一般人能走的。 向阳大队周围的山，不是后世经过巨资开发的景区，只有一些勉强可以通行的羊肠小道。 走这种被人踩出来的小路，一个弄不好就会滑倒，甚至是从山上摔下来！ 村里的人从小就经常走山路，还是难免有人摔得骨断筋折，摔残甚至是摔死！ 好在李卫民早有准备，两把三节电池的大号手电，老大和老二每人一把，照得山路纤毫毕现。 再加上有李卫民这个挂逼领路，风险系数几乎降到了最低！ 具体做什么，李卫民早就有了计划。 前两天进山，他已经观察好了，直奔目标而去。 “大哥，二哥，你们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把两个哥哥带到一片小树林外面，李卫民孤身一人钻了进去。 老大老二想给他手电，结果还不等说话，李卫民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了。 两兄弟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来之前老爹老娘交待得清楚，让他们照顾好老三。 这要是老三出了意外，自己哪里还有脸回去见爹娘！ “大哥，要不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瞧瞧？” “老二，还是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 “大哥，还是我去，我速度快！” “……” “你们谁也别去了，我回来了！” 话音未落，李卫民两只手各拎着一只野鸡，施施然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不是说让你们等着就好，下次谁也不准自作主张啊！” “哦哦……” 看着李卫民手里的野鸡，兄弟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老三，这么黑，你是怎么抓到野鸡的？” 李卫民嘿嘿一笑：“我不是刚才就告诉你们了吗，我的眼神好，夜里也能看清东西！” 一路上李卫民都不用手电，老大老二问了好几次，他都说是自己眼神好，用不着。 眼神好的人，走夜路不要手电，这种情况并不稀罕，老大老二并没有多想。 可是，大晚上钻到树林里抓鸡是什么鬼，这眼神也太好了？ 野鸡晚上栖息的地方，可不是胡乱选的。 一般都是灌木丛、草丛、树上，这些很难被发现的地方。 人的夜视能力不行，野兽的夜视能力却没人怀疑。 如果野鸡休息的地方太明显，早就被捕猎绝种了！ 有夜视能力的野兽都找不着野鸡，自己家老三却能抓到，老大老二不惊奇才怪！ 如果有可能，李卫民也不想过于惊世骇俗。 可惜，手电太贵了。 不仅手电贵，电池更是消耗不起。 与其花那么多钱装样子，还不如适当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 据说有的好猎手，徒步奔跑就能抓住兔子，李卫民的夜视能力强一些，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人这玩意儿，有时候就是邪乎得没有道理。 比如有人能空手在河里摸鱼，有人却连只螃蟹也翻不出来。 有人能在山里逮着野猪，有人却连一只野鸡也找不着。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的还大，这就叫不服高人有罪，找谁说理去！ 李老大和李老二，现在就觉得自己三弟是个高人。 看来以前老三经常钓鱼并不是偷懒，是练习本事。 至于为什么总是钓不着？ 那句话说书的经常讲，是怎么说来着…… 对了，韬什么光光，养什么晦气！ “大哥，二哥，你们发什么呆啊，时间紧任务重，赶紧跟我走！” “哦哦……” 两兄弟发现，自己不但没有老三眼神好，就连走山路都有些跟不上。 即使没有手电照明，老三走山路也像是走平地，兄弟俩只要稍微一分心，很快就会被落出很远！ 第28章 老三，你受委屈了 李卫民停在一片杂草丛前，拨开草丛： “大哥，这里有一个兔子洞，用你的麻袋罩住洞口！” “嚯，还真有，老三，你的眼神真好！” 李卫民笑了笑，没有解释，带着老二，走到七八米外的一棵大树旁边： “二哥，这里也有一个洞口，用麻袋罩起来！” “哦哦，好嘞！” “老三，这么黑，你怎么发现兔子洞的啊？” 李卫民淡淡一笑：“白天早就看好了，没人帮忙，一个人不好弄！” “哦……” 兄弟俩明白了。 合着不是老三眼神好，是早就心里有数。 怪不得老三总是不上工，原来把心思都用在这儿了啊！ 兄弟俩突然就悟了： 不是爹娘偏心老三，应该是老两口眼光好，早就发现了老三的不凡！ 想到这里，老大老二不由全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看来自己和老爹老娘还差得很远，以后还要多多磨炼啊！ “大哥，二哥，有兔子过去了，小心！” “哦哦……” 兄弟俩一激灵，赶紧收摄心神。 片刻后，兄弟俩几乎同时感觉双手一震，各有一只兔子从洞口钻进了麻袋！ “二哥，别动，又有一只过去了！” “啊！” 老二刚想收起麻袋，听李卫民提醒，连忙停了下来。 扑腾腾！ 又有一只兔子钻进了麻袋，如果不是李卫民提醒，八成会跑！ 李卫民熄灭另一个洞口的烟火，摆手示意老大和老二跟上。 “老三，你是怎么知道兔子过来的？” “老三，你怎么知道我这边有两只兔子？” 李卫民摇摇头：“你们听说过狼有狼道，鼠有鼠路吗？” “老三，你是说，猎物都有自己走的道路？” “老三，你竟然会这一手，跟谁学的啊？” “哦，我明白了，肯定你是从洞口附近的痕迹，推断洞里有几只兔子的，对不对？” “老三，我也明白了，你肯定是跟山里的猎户学过！” “哈哈，老三真有你的，怪不得成天不上工，原来把功夫都用在这儿了啊！” “……” 李卫民简直无语，自己这俩哥还真是大聪明，不用自己编，就脑补得这么完美！ 于是，李卫民趁热打铁，给自己两个擅长脑补的兄长，演示了一番什么叫韬光养晦，一鸣惊人。 狼和狐狸都找不着的野鸡，在李卫民的特殊能力面前，就像是午夜的灯塔一样明显。 公野鸡，母野鸡，还有野鸡蛋，不到两个小时，李卫民就收了一大堆！ 狼和狐狸都找不到的兔子洞，李卫民一找一个准。 不但能找到所有洞口，还知道洞里有几只野兔，可见平时下了多大的功夫，才收集了这么多的信息！ 随着时间地推移，老大老二的愧疚之情越来越重。 原来是我们误会老三了！ 看似天天偷懒，其实是天天进山寻找猎物。 这叫什么来着…… 对了，忍重负辱！ “老三，你受委屈了！” 李卫民：“……” “是啊老三，都是哥的错，我们有罪，我们误会你好吃懒做……” “对对对，老三，以后你别上工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敢嚼舌头根子，屎都给他打出来！” 李卫民：“……” 兄弟俩之所以误会，认为李卫民是故意低调，并不是脑子笨，而是客观原因决定的。 任何事件，都不能抛开当时的历史环境单独分析，那是不客观的。 如果是后世，兄弟仨这种大量捉野鸡，逮兔子的行为，估计已经进去了。 可是，放在这个时代，不但不会被抓，还会被公社当成典型表扬。 没错，兄弟仨不顾危险，大晚上进山给社员们找吃的，这是什么精神，难道不值得表扬吗？ 还是那句话，山林是公社的，理论上所有在山里逮到的猎物，找到的蘑菇和木耳，包括野菜在内，统统都应该归公社所有！ 不过，理论归理论，人情是人情，在大多数情况下，没人会因为一只野鸡，或者一只野兔上纲上线。 通常谁逮到的就是谁的，没人会抢。 不过，像李家三兄弟这种，一逮就是几十只野鸡，几十只野兔，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按照新城县革某会的规定，社员在山里的收获，三分之二必须上缴公社，剩下三分之一才能归自己。 当然，理论如此，不代表大家都会照办。 实际上，只要不被公家逮个正着，没人会主动把山里的收获贡献出来。 在老大和老二看来，李卫民就是因为不想便宜了吴彪那帮王八蛋，才韬光养晦，被人误会成好吃懒做的败家子。 实际上，却是偷偷观察每一只野鸡经常出没的地方，标记好每一个兔子洞的位置，为整个李家谋福利！ 感动。 兄弟俩感动得哇哇的。 “老三，啥也别说了，以后你那俩嫂子要是再敢说你一个不是，瞧见没有，不用咱爹娘动手，俺们就沙钵大的拳头招呼！” “对对对，老三，以后要是听见两个嫂子说你的坏话，告诉俺们一声，看俺们不打得那俩娘们满地找牙！”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大哥，二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说爹娘偏心的，好像就是你们俩？” 李老大：“……” 李老二：“……” 兄弟仨一边说说笑笑，一边赶路。 “嗯……” 走在前面的李卫民突然停了下来。 “老三，怎么了？” 感觉不对，老大老二也警觉起来。 晚上进山可不是开玩笑的，山里经常有野兽出没。 野猪，野狼，甚至还有狗熊，向阳大队的人都见过！ 通常情况下，这些野兽都不会靠近人类的聚居地，一般都在深山呆着，不会跑到村里来。 不过，有个别时候除外。 比如到了冬天，尤其是下了大雪之后，山里缺少食物，有些野兽就可能跑到外围，甚至进村，偷吃鸡鸭马骡等禽畜！ 当然，如果条件具备，偶尔伤个人，甚至吃个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寡妇的三表哥的小姨子的隔壁邻居的表妹的小姑子的小孩子，就是被狼叼走的！ 第29章 东西怎么处理 李卫民之所以停下来，并不是发现有狼，而是看到了一窝野猪。 随着麦子即将成熟，这些食量惊人的大家伙，会逐渐朝山外移动。 等麦子真正成熟的时候，有些野猪就会跑出来大快朵颐，和人类争夺粮食！ 野猪之所以让人讨厌，偷吃粮食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因为它们的破坏能力。 好好吃也就算了，这帮家伙偏偏喜欢祸祸，吃一分地的麦子，它们能把整块田的庄稼都祸祸得不成样子！ 如果没注意，让一窝野猪跑到田里，一夜的时间，就能把一块好好的麦田祸祸一大半，导致严重减产！ 向阳大队这些靠山的村庄，每到庄稼成熟的时候，都会组织民兵和社员一起行动，每天晚上到田里巡逻，驱赶嘴馋的野猪！ 隔着一道弯，李卫民就看到有野猪靠近。 别说兄弟仨手里没枪，就是有，最好也别和一群野猪发生正面冲突。 野猪这玩意儿皮糙肉厚，如果打不中要害，很容易激发它们的凶性。 受伤的野兽，疯狂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不像玩游戏，失败了还有读档重来的机会！ 好容易重生一回，李卫民如果脑子没有进水的话，就不会拉着两个兄弟冒险。 为了不让两个哥哥害怕，李卫民没有把野猪的事情说出来。 “大哥二哥，我累了，咱们回去！” “哦，好好！” 兄弟俩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惭愧。 光顾着自己兴奋，竟然不顾老三会不会累，自己这两个哥哥当得真不称职啊！ 李卫民之所以敢大晚上进山，就是仗着透视能力。 不管是野猪还是野狼，即便是狗熊和老虎，只要他够小心，经常用透视能力观察周围的环境，也能在野兽靠近之前，提前撤退！ 有李卫民带路，回家的路相当顺利。 连去带回，大晚上跑那么远的山路，老大老二甚至连跤都没摔一个，找谁说理去！ 兄弟仨回到家的时候，发现爹娘屋里的油灯居然破天荒亮着。 担心三个儿子的安全，老两口连灯油都顾不上省了！ 听见动静，李富贵和杨翠花很快就走了出来。 谁知，两个儿媳妇比他们出来得还快。 为了让家人安心，不等有人问，李卫民就呵呵一笑：“都还没睡呢？” 听老三语气轻松，李家人一下子就全都把心放进了肚子。 “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晚，怎么样，有没有……摔着？” 杨翠花本来是想问有没有危险的，可是觉得不吉利。 李富贵也害怕她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争着说道： “行了，孩子们折腾一晚上也累了，让他们赶紧回去睡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李大李二兴奋了一个晚上，哪里能等到明天，不得憋出毛病啊。 “爹，娘，你们看，这是什么？” 几个麻袋摆到了李家人面前。 里面的野鸡兔子受到惊吓，几乎全都扑腾起来。 “这这……” 几个麻袋鼓鼓囊囊，拼命乱动，里面还有咯咯咯的叫声，难道…… 见家人震惊，李大李二那叫一个得瑟，尤其是看到自己媳妇的小嘴震惊成了可爱的o形，不由食指大动，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瞧，野鸡，这里都是野鸡！” “看这个，兔子，里面装的都是兔子！” “往这里看，猴头菇，灵芝草，还有一根人参，都是好东西！” “……” 随着一个个麻袋打开，李父李母，李卫民的两个嫂子，全都不吱声了。 兄弟仨在山里的收获，远远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原本认为，李卫民神神秘秘带着两个哥哥进山，无非就是发现了两个兔子洞，或者是一两窝的野鸡。 谁知，三个家伙竟然扛着这么多的好东西回来，这是把山神爷的家给偷了吗？ “老……老三，这么多东西，你准备怎么办？” 要说还是李父，姜是老的辣，第一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没有问老大，也没有问老二，直接就征求李卫民的意见。 这一次，无论是大哥还是二哥，无论是大嫂还是二嫂，再也没人说老两口偏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李卫民身上，等着他拿主意！ 可能连李卫民都没有察觉，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已经真正成了李家人的核心，而不是靠父母的偏心护着！ “这么多东西，咱们一下子不可能吃完，放在家里也不是事，万一被人发现也是麻烦。这样，老爹，你明天一早就去和洪书记借自行车，我到矿区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把这些东西卖掉……” 李卫民说得井井有条，一下子就让李家人理出了头绪。 李富贵皱了皱眉： “老三，听说矿区挺乱的，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去，不太安全？” 杨翠花连忙跟着说道： “是啊，要不让你大哥二哥去，你累了一晚上，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李老大：“……” 李老二：“……” 为了让父母安心，李卫民自信地一笑： “爹，娘，你们放心，矿区我有熟人，乱不到我头上，去的人多了反而不好！” 城北有一个煤矿，矿工带家属，形成了一个比较大的矿区。 矿区的人比较有钱，不像城市里管理那么严格，一些周围的村民，喜欢把东西送到那里去卖，这样不容易发生意外。 然而，事物都有两面性。 正是因为矿区有钱，才会滋生出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黑射会！ 当然，现在还是公社时期，所谓的黑射会还没有正式成型，要再过几年，等开始放开之后，矿区才会变得混乱起来。 去矿区卖东西，尽管要冒一些危险，但因为那里的人普遍比较富裕，或许能比进城多赚一大笔。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重生带来的福利。 李卫民这几天总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 不但力气变大了，反应速度，精神头，好像也都变得很强。 再加上眼睛的特殊功能，李卫民有信心，即使遇到了麻烦，也能从矿区安全脱身！ 第30章 掉链子 向阳大队在城西，煤矿在城北，两地之间相隔将近四十里，没有交通工具可不行。 大队的牲口都是宝贝，在某种意义上，甚至比人还值钱。 想以私人的名义动用大车，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别说李卫民，就是洪支书和吴大队长，使用大车之前也要仔细掂量掂量。 不过，李卫民让李父借的并不是生产队的大车，是洪支书自己的自行车。 向阳大队千把口人，自行车超不过一手之数。 洪支书有一辆，而且比较好说话，如果谁真有急事，找他还是能借出来的。 李富贵的行动力很强，李卫民起床的时候，自行车已经停在院子里了。 不光是自行车，后倚架两边还分别绑着一个大竹筐。 竹筐里，野鸡和兔子已经装好，上面还盖上了盖子，如果鸡不叫，兔子不扑腾，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 李母心疼小儿子出远门，早早就带着两个儿媳妇起床做饭。 金黄的小米粥，喷香的葱油饼，拌了香油的咸菜丝，比过节吃得还好！ 李卫民没客气，洗漱完毕，在几个侄子侄女眼巴巴地注视下，开始大快朵颐。 不过，李卫民没有吃独食，李父李母，几个侄子侄女，每人掰了一块油饼，让他们配着小米粥过过瘾！ 没错，尽管大家都有小米粥，但只有李卫民有油饼。 白面和菜油都是金贵玩意，不是可以敞开吃的。 李卫民嘴上没说，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这种精打细算的日子就到此为止，过几天就让家人天天吃白面，顿顿大米饭！ 饱餐之后，李卫民精神抖擞地出发了，带着全家人的希望和担忧，蹬上自行车，直奔城北而去！ 为了避免麻烦，李卫民特意早出发了一会儿，众社员还没有上工，基本都在家吃饭，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人。 偶尔遇到一两个，李卫民也用进城买东西为借口，随便应付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身体好，还是精神足，一辆破二八大杠，居然被李卫民蹬出了后世高级公路自行车的赶脚。 可惜，路况着实差了一些，哪怕李卫民还有余力，也只敢把时速压在十来公里。 然而，越害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蹬着蹬着，咔的一声，链子真就断了！ 一阵滑行之后，二八大杠停了下来，趴窝了！ 我去！ 李卫民看着断开的链条，简直欲哭无泪。 这时候的东西虽然皮实，可是使用率太高。 就拿洪支书这辆破自行车来说，经常被人骑不算，还要驮着好几百斤的东西，走的还是坑洼不平的山路，不出毛病才怪！ 距离煤矿还有十几里，掉头回去明显是不可能了，李卫民只能推着往前走。 农村人，不娇气，别说推着自行车，就是挑着一两百斤的东西，还不是照样一走几十里！ 很遗憾，李卫民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身体好，不代表就能走远路。 李卫民虽然是农民出身，但走的路还真不多，最多也就是从村里到公社，何况还推着一辆自行车。 只走了三四里，两条腿就像是灌了铅，沉得拖不动！ 咦？ 李卫民的眼睛突然一亮，前方居然停着一辆拖拉机。 车斗里只装了一少半白面，还有空余的地方，跟司机说说好话，或许能搭个便车！ 走了没几步，李卫民就乐不出来了。 刚才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瞧，原来是拖拉机坏了，司机正撅着屁股吭哧吭哧修理！ 如果是以前，李卫民对拖拉机的故障，完全就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重生之后，李卫民对拖拉机，简直就是…… 好，还是一窍不通。 不过，谁说修理拖拉机，就一定要懂拖拉机的？ 最起码，李卫民就知道这辆拖拉机的毛病出在哪里。 “师傅，需要帮忙吗？” 拖拉机司机忙得一身大汗，急得头顶直冒小人，有人问自己要不要帮忙，就像是遇到了救命稻草。 “同志，你会修拖拉机吗？” 李卫民会修个蛋，不过坚决不能承认，拖拉机可是金贵玩意，要是说自己不会修，估计人家连碰都不让碰。 “哈哈，大话不敢说，小毛病还是能鼓捣两下滴！” 李卫民的语气尽管谦虚，但只要情商没有毛病，就能听出他话里的一股子得瑟劲儿。 司机的眼睛更亮了，不用问，敢这样说话，肯定是高手啊！ “同志，麻烦你帮帮忙好吗，我实在搞不定了！” “行，没问题，先让我瞧瞧是哪里的毛病！” 李卫民示意司机让到一旁，他自己围着拖拉机转悠起来。 左边敲一敲，右边拍一拍，车头摸一摸，车尾瞧一瞧…… 拖拉机司机一头雾水，不知道李卫民在干什么，自己见过的老师傅，没人这样修车啊？ 可惜，司机是个二把刀，技术也就勉强能开而已，对修车不说是一无所知，也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荡，根本就看不出李卫民的真正用意。 好，李卫民有个屁的用意，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别人或许找不出毛病，他早就发现了，有个螺丝松了，导致一个零件接触不良。 至于这个零件叫什么？ 不好意思，李卫民也不知道。 见李卫民迟迟不出手，拖拉机司机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完了，看来这小子也玩不转，这可怎么办？ 李卫民丝毫都不着急，有些东西得到的太容易，就不会被人重视。 正好蹬自行车有些累，趁机歇歇腿。 直到拖拉机司机脑门子的黑线越来越多，李卫民这才微微一笑： “好了，我已经知道拖拉机的毛病出在哪里了！” 乍一听到好消息，司机的脑子居然宕机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真……真的，真的能修？” 李卫民没有说话，直接朝司机伸出一只手。 激动之下，司机的手都开始哆嗦起来：“哦哦，给你，这是工具！” 接过司机递来的工具箱，李卫民挑挑捡捡，最后从里面拿出一把大号改锥。 想了想，又拎了一把扳手！ 第31章 全国最大的连锁店 为了不显得那么惊世骇俗，李卫民特意在好几个地方都鼓捣了一阵。 尤其是螺丝，这个拧两下，那个拧两下，拖拉机司机根本就没看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 不过，让司机知道自己出力就行了，没有必要敝帚自珍，为了避免以后再发生今天的状况，李卫民最后还是提点了拖拉机司机一句：“你看，这里有个螺丝松了！” “哦哦……” 因为水平有限，司机最终还是一知半解，如果下次松的是另一个螺丝，很可能依然会照样抓瞎。 见司机仍然是一副愚蠢而又清澈的小眼神，李卫民终于确定，这货修车的水平不比自己强多少。 不是说这年头的司机都是开车修车一把抓吗，这货怎么这么菜？ 算了算了，管他那么多干什么，赶紧修好自己的车才是关键。 “同志，我能借你的工具用用吗，车链子断了？” 李卫民本来是想搭车的，看到拖拉机司机有工具，就想着试试能不能把断掉的链条接起来。 司机似乎才发现李卫民的自行车断了链子，尴尬地一笑： “不好意思啊同志，刚才没看见，你修拖拉机累了，歇会儿，我来帮你接链子！” 李卫民没想到，这位还是个热心肠：“成，那就谢谢你啦！” 不是李卫民使唤傻小子，主要是真的没有接过链子。 上辈子有自行车的时候，大街上已经到处都是修理自行车的了，根本就不用自己动手。 现在的私人买卖还没有放开，公家的修车铺很少。 不但少，而且服务态度很一般，收费相对来说也算不上便宜。 家里如果有自行车，一般的小毛病都是自己修理。 补车胎，接链子，甚至换辐条，大都是自己动手！ 司机修理拖拉机的水平一般，修理自行车却很在行，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接好了。 “同志，好了，试试看！” 李卫民摆摆手：“不用了，谢谢啊，你忙，我还要赶时间！” 说完，就往车上重新绑竹筐。 刚才为了修理方便，李卫民和司机一起把两个竹筐卸了下来。 “同志，能问一下，你筐里是什么吗？” 其实，不用问司机也知道，一筐鸡，一筐兔子，而且还是野鸡。 家鸡和野鸡的叫声不一样，有经验的一听就知道。 新城附近多山，很多人都见过野鸡，甚至还吃过，能听出野鸡的叫声并不稀罕。 李卫民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野鸡和兔子。” 司机欲言又止，犹豫了半晌才说道： “同志，能问一下，你这些东西卖吗？” 李卫民点点头：“卖，家人在山里抓的，想去矿区看看有没有人买。” 一听野鸡和兔子是从山里抓的，不是倒买倒卖，拖拉机司机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同志，你准备怎么卖，要是便宜的话，我全都要了！” 李卫民没有说话，直接打开了竹筐的盖子，让司机先看货。 “好家伙，全都是活的，同志，开个价，我全要了！” 拖拉机司机震撼得不要不要，原本以为有几只活的就不错了，没想到连一只死的都没有！ 这么热的天，活物和死物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活的不但新鲜，而且能放，几天不吃都不会臭！ 这年头的冰箱很少，冷柜也不多，肉类根本就放不长久。 因此，活物和死物的价值相差很大。 李卫民没有马上开价：“能问一下，你买这么多的野鸡和兔子是干什么的吗？” 司机害怕李卫民倒买倒卖，李卫民还害怕他投机倒把呢。 个人买回去吃喝没关系，要是这货拿到市场上去卖，万一出了事情，很可能会连累自己。 李卫民的东西活蹦乱跳，根本就不愁卖，没有必要冒险卖给二道贩子！ 拖拉机司机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猜出李卫民担心什么。 “同志你放心，我叫王大鹏，在煤矿后勤处工作，瞧见没有，车斗里的面粉就是我刚拉回来的……” 李卫民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 拖拉机的车轮粘着煤粉，车斗里拉着面粉，早就猜到和煤矿有关系，而且很可能还是跟煤矿的食堂有关系，没想到还真猜对了。 “哎呀，今天遇到贵人了，你要是全都能买走，就不用我再往矿区跑啦！开个价，我也不懂行情，合适我就卖啦！” 王大鹏的眼皮子直抽抽。 这小子嘴上说着不懂行情，脸上的表情却哪里有不懂的样子，左脸写着你别骗我，右脸写着开价低了我不卖！ 不是李卫民演戏不行，是压根就没打算装憨厚。 两世为人的经验告诉他，千万别小看一个采购的脸皮厚度。 除了采购，还有业务员。 不管是现在还是五十年后，凡是和这些人讲情义的，大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开放之后，很多企业都栽在这种人手里。 花着钱，开着工资，请业务员和采购挖自己的墙角。 等他们把路铺好之后，就会一脚踹开老东家，要么和别人合伙，要么自己亲自上阵！ 吃了这头吃那头，两头拿“回扣”，有时候一年干到头，企业还没有采购和业务员挣得多！ 很多国营企业，就是被这些人吃垮的。 有些私营企业也没落着好，辛辛苦苦，最后给手下的白眼狼做了嫁衣裳！ 王大鹏见李卫民坚持让自己开价，无奈之下，只好貌似硬着头皮说道： “同志你帮了我大忙，我就给你一个我们后勤处的最高报价，野鸡一块五一只，兔子两块钱一只，怎么样？” 这次轮到李卫民的眼皮子抽抽了。 就算这时候的野鸡没有后世那么珍贵，也不至于贱到一块半一只。 还有兔子，自己都是挑着又肥又大地抓，这家伙一只才肯出两块钱，你当自己是供销社啊！ 没错，如果拿到供销社去卖，差不多就是这个价。 不过，人家供销社是收购，还要加价往外卖，所以价格不会能太高。 你一个食堂是什么鬼？ 能跟供销社这个全国最大的超级连锁店比吗？ 第32章 和你相好的打起来啦 拿到供销社去卖的野味，基本都是死物，就算被套子套住的，也是半死不拉活。 像李卫民这种活蹦乱跳的猎物，收购价就会相对高一些。 见李卫民不为所动，王大鹏确定他的确知道行情，不是轻易能忽悠的。 “老弟，不是老哥诓你，不信你去我们矿上打听打听，给我们送东西的猎户多了，都是这个价……” 李卫民没等王大鹏把话说完，就踢开支架，准备骑车离开。 “没关系，我现在去城里的饭店问问，看有没有人要，听说新城招待所的饭菜质量不错，想来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见李卫民要来真的，王大鹏终于慌了。 这年头的采购，和后世的采购，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地位。 生产力落后的时候，通常是卖方市场，想要买到一些紧俏的东西，要么有关系，要么求爷爷告奶奶。 再过些年，就会供大于求，成了买方市场，采购成了香饽饽，卖东西的业务员反倒成了三孙子。 王大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危险重重的井下，调到后勤当采购，很想短时间内拿出好成绩，堵住别人的闲言碎语。 因为技术落后，这时候的井下工人，危险系数不是一般得高，一个弄不好，连尸体都找不着！ 不过，和其它单位相比，矿工的工资也是比较高的，一般都有四五十块，而且还有各种福利。 可惜，工资再高，也要有命花。 一个穷得快要饿死的人，即使拼命也敢下井挣钱。 如果生活变得富裕，吃喝不愁，想法就不一样了。 很多矿工干上一段时间，尤其是亲眼看到同事丧命之后，就会想方设法调到井上工作。 反正已经有了正式编制，挣得少点就少点，只要每天能搂着媳妇睡觉就行！ 王大鹏调动工作，不知道被多少双眼睛盯着，如果干不好，很可能会被重新踢回井下！ 这年头，并不是关系硬就能为所欲为。 有个副厂长，就因为让食堂的大师傅多打了半碗菜，就被撤职处分你敢信？ “兄弟，兄弟，别急啊，我是真想买你的东西，你就开个价！” 李卫民懒得再和王大鹏啰嗦，这货不实诚，真要是实诚人，直接说出底线不就行了吗！ “兔子四块，野鸡三块！” 王大鹏：“……” 如果不是真想买李卫民的东西，王大鹏非骂人不可。 当是家养的肥鸡啊，三块钱一只，你怎么不去抢？ 这年头，没什么肉的野鸡，还真没有家养的肥鸡受欢迎。 野兔也差不多，因为脂肪含量低，处理不好的话，还有一股子草腥气，和后世野兔的价格根本就没法比。 最终，两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王大鹏捏着鼻子，勉强报出了每只野鸡两块钱，每只野兔三块钱的高价！ 别觉得李卫民卖便宜了，这个价格已经相当可以了。 现在的猪肉才七八毛一斤，哪怕没有票，每斤也才一块二三。 按照平均每只兔子五斤计算，三块钱一只，平均就是六毛钱一斤。 六毛钱一斤的兔子，和一块二一斤的猪肉比起来，是不是感觉很便宜？ 其实不然，兔子是毛重，猪肉是净重，两者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野兔的出肉率比较低，通常也就是一半左右。 五斤兔子，开剥干净，也就是两斤半的净肉。 三块钱一只，平均每斤净肉一块二，并不比猪肉卖得便宜！ 这时候的兔肉，还真就没有猪肉贵。 就连牛肉，羊肉，也没有猪肉贵，到哪儿说理去？ 猪肉大降价，要等大规模引进国外的高产猪，化肥大量使用，粮食丰产之后。 大约到了九十年代初，猪肉的价格才逐渐被牛羊肉超过。 等大家猪肉吃烦了，肚里的油水也够了，才会逐渐开始追求猎奇，把野味的地位捧得越来越高！ “卫民兄弟，既然你同意，那就算一算总共多少钱？” 买卖谈成，李卫民也很高兴，省得自己再费劲找销路： “兔子和野鸡加在一起，一共有四十九个脑袋，一百四十二条腿，王哥，你说该给我多少钱呢？” 王大鹏：“……” …… 提前完成任务，李卫民高高兴兴往家走。 回到向阳大队的时候，距离出发的时间，还不到四个小时。 有些田里干活的社员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载着两个大筐的李卫民。 “卫民，卫民，骑那么快干什么，过来聊聊呗！” “卫民，竹筐里是啥啊，你骑车去干什么了？” “靠，这小子骑那么快，肯定筐里有好东西！” “可不是咋的，最近李老三好像跟变了个人似的，李家人也不管管，照这样下去，早晚把家败光！” “嘿嘿，就李老三这德行，看谁家的闺女肯嫁给他！” 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看见李卫民往家弄东西，白寡妇就有一种心痛的赶脚，好像跟自己失去了什么似的。 一想到大闺女如果和李卫民成就好事，这些好东西全都归自家所有，白寡妇咬死李老三的心都有！ “哼，败家子一个，还想娶媳妇，下辈子还差不多……不，下辈子他也是个老光棍的命！” “白寡妇，好像你最近对李老三意见很大啊，怎么了，该不会是想老牛吃嫩草，没吃成，把嘴扎了？” “放屁，你放屁！” 一听有人一语双关地骂自己，白寡妇当场就爆了。 “花婆子，放你娘的狗臭屁，你才想让李老三扎你，你是咱们大队最不要脸的臭破鞋！” “白寡妇，老娘看你是不想活了，看今天老娘不撕烂你个老骚货！” “大队长，大队长，不好了，花娘们和你相好的打起来啦！” 吴彪：“……” 不得不说，向阳大队这种杂姓村，老百姓活得大都比较滋润。 尤其是地位方面，在吴彪这些大队干部面前，不像有些宗族村那么低下。 只要掌握好分寸，别太过分，偶尔和大队干部开开玩笑，也不会被穿小鞋，更不会被报复。 当然，这种情况，只持续到一两年后，随着公社解散，失去了束缚的吴彪之流，迅速觉醒了村霸属性！ 第33章 霸王别姬 李卫民回到家，先是把两个大筐里的东西卸到厨房，见家人还没回来，就开始做饭。 和王大鹏的交易，李卫民并没有全都要成钱，其中一部分换成了粮食。 二十三只兔子，每只三块钱，二十六只野鸡，每只两块钱，拢共一百二十一。 李卫民只要了八十，剩下的钱换成了两袋白面。 王大鹏拉了小半拖拉机面粉，每袋面粉都是五十斤。 李卫民没有粮票，王大鹏给他算四毛钱一斤，五十斤就是二十块，两袋面粉就是四十。 一百二十一，扣除四十就是八十一，李卫民拿了八十，剩下的一块钱李卫民给王大鹏免了，总要让这小子得点儿蝇头小利，以后才好进一步打交道。 想了想，李卫民准备做一道霸王别姬。 先用温水把老酵头化开，面缸来了一次大清底。 距离麦收还有大半个月，李家的面缸却已经见底，找谁说理去！ 两三斤白面，全家人敞开吃，连一顿都不够。 李卫民把新买的面粉倒进面缸，又结结实实挖了两大瓢！ 和好面团，放在灶台上发酵。 大老鳖从水桶里捞出来，准备按坑放血！ 不等开杀，两个侄女就欢呼着跑了回来： “小叔，你买什么好东西啦？” “小叔，我要吃……啊，小小叔，你要杀老鳖吗？” 李卫民一只脚踏着老鳖盖，另一只手举着菜刀，造型那叫一个匪气，吓了两个小丫头一大跳！ 大老鳖已经放弃了挣扎，缩着头一动不动，老子不出头，看你能拿老子怎么办！ 看到两个侄女好奇的眼神，李卫民嘿嘿一笑：“你们知道怎么杀老鳖吗？” 两个丫头摇摇头：“不知道！” 说实在的，老鳖的造型，的确不怎么讨喜。 尤其是对小女孩来说，青色的背甲，锋利的爪子，着实显得狰狞了一些。 另外，民间还有很多关于老鳖可怕的传闻： 如果被星星边的老鳖咬了，就要等到星星出来之后才能松嘴； 如果被月亮边的老鳖咬了，就要等到月亮出来才能松嘴； 如果不巧遇到了阴天，那就倒霉了，只能等天晴之后，星星和月亮出来再说！ 自从李卫民抓了一只大老鳖，两个小侄女只敢远远看着，连靠近都不敢，生怕被咬。 现在见小叔要杀老鳖，两个小家伙好奇得不行，这么可怕的大家伙，小叔要怎么杀呢？ “好，你们看好了，今天我杀一次，下次就轮到你们动手了哦！” “啊，小……小叔，我不杀老鳖，干别的活行吗？” “小……小叔，我也干别的活，我不杀老鳖！” 李卫民没有再逗两个小丫头，万一吓哭了，还得自己哄。 这年头，乡下孩子可没那么娇贵，大人最喜欢的就是逗小孩。 男孩子弹鸡鸡，拔萝卜。 女孩子稍微好一些，一般都是只吓唬，不动手。 某些无良的家伙，甚至以吓哭小孩子为乐，要多没品就有多没品！ 呃，好像以前李卫民也是这种家伙，在家吓唬自己的侄子侄女，在外面吓唬别人的孩子，特别没溜！ 轻轻用脚一挑，李卫民把老鳖翻了个肚皮朝天。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李卫民尴尬了。 正常情况下，老鳖一旦肚皮朝天，就会伸长脖子，用脑袋顶地面，借力把身子翻过来。 李卫民准备等老鳖伸出头的时候，一刀剁断它的脖子！ 可惜，不知道是被李卫民吓住了，还是知道李卫民的伎俩，老鳖居然来了个一动不动，老子就是不出头，你能耐我何？ 哟呵，小样，今天我还整不了你了！ 李卫民捡了一根小木棍，开始捅老鳖头。 谁知，老鳖仿佛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李卫民怎么逗弄，都是一副爱咋咋滴的倒霉德行，老子就是不咬，有种捅死你鳖爷爷！ 就在这时候，李文和李武放学回来了。 两个家伙一看小叔正在杀鳖，当即就来了精神。 “小叔，让我来！” “小叔，还是让我来！” 见两个侄子看自己的眼神不屑，李卫民气就不打一处来。 好小子，竟敢小瞧本叔！ 李卫民扔掉木棍，重新把老鳖翻了过来。 呀呀个呸的，不给面子是，给我死来！ 吭哧一脚，李卫民重重在老鳖背上一踏。 背上突然传来剧痛，大老鳖下意识就想逃跑！ 很遗憾，老鳖还没有练成缩着脖子逃跑的绝技，只能先把脖子伸出来再跑路！ 谁知，脖子刚伸出来，就感觉脖子一凉，在几个小家伙的惊呼声中，一颗大好的鳖头，咕噜噜滚落在地！ “去，杀一只野鸡，中午小叔给你们做霸王别姬！” 昨天抓的野鸡和兔子，李卫民特意留了几只，好东西不能只便宜别人，自己家人也要享受。 老鳖洗净剁块，野鸡退毛开膛…… 再放一对猴头菇，李卫民来了一个霸王别姬，好，其实就是鸡鳖乱炖。 这时候，刚才和好的面团也发起来了。 李卫民闻了闻，感觉还行，就稍微放了一点点碱，开始蒸馒头。 可惜，王大鹏这一批买的全都是面粉，不然李卫民高低得整一袋子大米回来。 白面馒头好吃，大米饭吃起来也不错，什么东西都不能一直吃，营养要搭配起来才丰富。 馒头揉好，放在蒸笼上稍微醒发十分钟，然后开始烧火蒸。 经过二次醒发的馒头，比直接蒸要喧腾得多。 等大火上汽之后，改成中火，再蒸半个小时，一锅热气腾腾，香甜可口的大馒头就新鲜出笼啦！ 自己蒸过馒头的都知道，刚出锅的热馒头，和街上卖的馒头，完全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口感。 麦粉发酵产生的多糖，和麦粉本身的麦香结合在一起，在数千年华夏农业文明地传承中，形成了基因深处本能的记忆。 华夏人为什么对碳水情有独钟，原因是根植在骨子里的！ 蒸馒头有个小窍门，蒸好之后，不能马上揭开盖子，必须等两三分钟。 如果刚一撤火就掀盖子，蒸笼里又白又胖的大馒头，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缩，变硬！ 第34章 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了 白面馒头的特殊香味，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飘飘悠悠，很快就来到了隔壁。 和人在田里撕了一阵逼，白寡妇哪里还有心情干活。 为了避免两个娘们再打架，小队长干脆让她回家休息。 谁知，刚进家门，就闻到了白面馍馍的香气。 白面馒头，很多后世人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可是，这年头，却是正儿八经的好东西！ 别说天天吃，很多人就是一个月也吃不上一次。 可以说，这年头的白面馒头，对很多人来说，和后世的山珍海味不遑多让，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闻到白面馒头的甜香，不仅是白寡妇生气，就连她的大闺女也睡不着了。 白云今天又没有上工，躺在家里一直睡到现在。 听到院里有动静，以为是异父异母的赔钱货妹妹回家做饭，刚想骂她几句，结果是老娘走了进来。 看到老娘脸上的血道子，刚想问问怎么回事，就闻到了隔壁飘过来的馍香，顿时就把老娘的伤势抛到了脑后。 “娘，隔壁是不是不过了，不年不节的，做什么白面馍！” 听大闺女提到隔壁，白寡妇更是生气： “哼，李老三个败家子，早晚把自己作死！” 一听又是李卫民搞鬼，白云就恨得咬牙切齿：“娘，别提李老三，听见恶心！” 白云生气，白寡妇比她还生气：“哼，你还有脸说，要不是李老三那个败家子，你娘能和花婆子那个骚货打一架！” “咋了，李老三又咋了？” “小败家子用自行车载了两个大筐回来，也不知道筐里是什么……” “什么？” 白云震惊得从床上蹦了起来，连衣服都没顾上穿： “李老三买自行车了？” 看见大闺女失态，白寡妇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瞧瞧你像什么样子，光着屁股睡觉，也不嫌丢人！自行车是洪书记的，就李家那副穷德行，能买得起吗！” 白云丝毫没感觉不好意思，一边兜裤衩，一边恨恨地说道： “李老三载回来的肯定是白面，你闻闻，肯定是纯白面馒头，不然不会这么香！” 白寡妇不想闻，免得生气，可是她又不得不闻，不由自主，越闻越想闻…… “嗯，不对，不对不对，老娘的鼻子肯定是被花婆子那个骚货打坏了，怎么还闻出肉香了？” 白云翻着白眼：“娘，你的鼻子没毛病，刚才是白面馒头的香味，现在是肉香，李老三个挨天刀的，不仅蒸白馍，还炖肉！” “小云，咱能不能想想办法，把李老三勾搭过来，别嫁给吴小山那个猴崽子了？” 白云恨恨地说道：“娘，有办法你勾搭啊，我当时都那样了，李老三还能忍着不碰，肯定是那方面有问题，没用的死太监！” 白寡妇：“……” 李卫民尽管眼神不错，却不懂唇语，只看到白寡妇娘俩光屁股蹦跶，不知道具体说的是什么。 不过，从她们咬牙切齿的表情可以判断，母女俩绝对没说什么好话。 有时间，一定要想办法学学唇语，不能浪费自己的特殊能力！ “老三，又做什么好吃的了，这么香？” 不管是李父还是李母，不管是两个哥哥还是两个嫂子，凡是回来的李家人，全都是抽着鼻子进门的。 “好家伙，老三，你是不是蒸白馍了？” “老三，你炖鸡汤了，我闻出来了！” “小叔，我一放学，就知道咱家又是你做饭，太香啦！” “……” 丝毫都不夸张，这年头，如果有人炖鸡熬鱼，小半条街的人都能闻到。 李卫民又是炖野鸡，又是炖老鳖，附近的村民的鼻子全都跟着占了便宜。 不过，鼻子是占便宜，肚子却是受罪。 没有真正缺过油水的人，是不知道挨饿是什么感觉的，那是一种连自己的肉也想啃两口的感觉，用狼掏的来形容，一点儿都不为过！ 李卫民这一折腾，简直就是四邻不安，李家人欢天喜地地流口水，邻居们却是痛苦地流口水！ 看到小儿子蒸了整整两笼屉的白面馒头，李富贵和杨翠花两口子心疼得险些没背过气。 “我的个老天爷，老三，你这是不过了咋的？” “老三，炖一只野鸡就够了，你怎么把那么大一只老鳖也给炖了，多浪费啊？” 让李卫民郁闷的是，爹娘节俭惯了，心疼还有情可原，老大老二也凑热闹是什么鬼： “哎呀，还有两个猴头菇，这玩意儿拿到收购站，能卖不少钱呢！” “是啊，我听说，城里的有钱人，最稀罕这些稀罕玩意儿，遇到好买主，一个猴头菇，能换一只下蛋的老母鸡哩！” “老三，别吃了，赶紧趁热拿到公社，或许还能卖出去！” 李卫民：“……” 李卫民没有说话，抱着膀子嘿嘿直乐。 不出所料，不用自己开口，老大老二的报应就来了。 李富贵眼睛一亮：“老二，你说得对，老三，就按你二哥说的办，现在就去公社，看看有人买没有！” 李母杨翠花也一个劲儿点头：“对，老三，就按你爹说得办，现在就送到公社，这么香的东西，我就不信没人要！” 李老大：“……” 李老二：“……” 兄弟俩欲哭无泪，老三做什么都行，我们只不过开个玩笑，你们还当真了啊！ 再看自己的媳妇和儿女，老大老二直起鸡皮疙瘩。 坏了，媳妇、孩子，全都在瞪自己，我们真是开玩笑，不是说真的啊！ 因为犯了错误，中午吃饭的时候，杨翠花只给李富贵倒酒，李大李二两兄弟，只有看着眼馋的份儿。 而且，两兄弟碗里的肉还特别少，两人的媳妇害怕挨骂，丝毫没敢违拗婆婆的命令，必须给两个胆敢拿老三开玩笑的家伙一个深刻的教训！ 兄弟俩默默无语两眼泪，老三从小到大，哪次闯了祸，不是我们兄弟背黑锅。 这么多白面馍，这么大一锅老鳖炖野鸡，不是老三浪费的吗，怎么怪到我们兄弟俩头上了？ 第35章 你怎么不去死 李父和李母心疼东西，有气没地方出，只能拿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撒气。 为什么不收拾老三？ 他是心疼自己老两口干活辛苦，一片孝心，就算浪费一点点，又有什么错呢？ 其实，李卫民不仅知道爹娘偏心自己，也知道两个哥哥和嫂子都偏心自己，只是偏心得没有老两口那么明显罢了。 李卫民比大哥小十二岁，比二哥也小十岁，大嫂二嫂嫁到李家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 刚结婚，大嫂二嫂自己没有孩子，几乎就把李卫民当成了孩子一样照顾。 因此，在大嫂二嫂的心目中，李卫民既是自己的小叔子，又是自己半个儿子，不心疼才怪！ 当然，这也跟李卫民从小就会来事有关系。 很多好吃懒做的人，都有一个特点，嘴特别甜，能说会道。 如果李卫民是个愣头青，也不会被李父李母当成眼珠子一样呵护，大嫂二嫂也不会容忍他只吃饭不干活。 嘴甜，有眼色，大部分人都喜欢！ …… 王八很大，野鸡也够肥。 可是，对于李家的十一口人来说，分到每个人头上还真没有多少肉，只能以喝汤为主。 有白面馒头当主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三个一斤的大白馒头，李老大一顿就吃了四个。 李老二也不含糊，也是四个馒头，两碗野鸡老鳖汤。 正在长身体的李文和李武也差不多，就连最小的李兰都喝了一大碗汤，吃了一个大馒头，还包括汤里那么多肉！ 听着隔壁的欢声笑语，白寡妇和白云脸都气绿了，小儿子白盼来也是拼命哭闹。 “我要吃白馍，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白寡妇一生气，后果很严重，站起来就往外走！ “娘，你去干什么？” 白云吓了一跳：“冷静，隔壁姓李的那么多人，咱过去肯定吃亏！” 白寡妇直翻白眼：“放手，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去找隔壁姓李的打架？” “你不找他们打架，气呼呼过去干什么？” 白寡妇气哼哼地说道：“我找他们要肉！天天吃香喝辣，咱们娘仨吃糠咽菜，敢不给咱们，老娘就去告他们！” 这次轮到白云翻白眼了：“得了，你去哪里告他们，谁会管这种闲事！” “那……那就算不告他们，老娘找他们给孩子要点肉总可以，都是隔壁邻居，这点面子他们能不给？” 白云冷哼一声：“要是以前应该还行，你忘了，上次咱们才把李老三灌醉，想要那啥来着？” “这……” 白寡妇这才想起来，如果李卫民把自己灌醉他的事情说出去，现在过去绝对是自取其辱，非被杨翠花骂死不可！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吃肉，咱们自己啃窝头？” 白云嘿嘿一笑：“娘，你怎么把那个赔钱货忘了，让她去啊，能要回来固然好，要不回来，挨骂也跟咱没关系！” 白寡妇眼睛一亮：“对啊，小云，还是你有办法，怪不得马克明那个老色鬼会看上你，还要给你安排工作呢！” 白云一跺脚：“娘，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 片刻后，白寡妇拿着一个大号的搪瓷盆，找到了正在厨房啃黑窝头的白雪。 “小贱……小雪，现在交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去隔壁找姓李的，就说你弟弟身体不好，找他们借点儿肉吃！” 白雪：“……” 不等小丫头说什么，白寡妇就把眼一瞪：“怎么，你弟弟想吃肉，你这个当姐的跑跑腿怎么了？光养着你，让你干一点点活都不行？” 白雪才十二岁，哪有反抗的力量，现在白寡妇还是骂人，如果不按她说的做，很快就会变成挨打。 荆条抽在身上的感觉，谁体验过谁知道，让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怎么反抗！ 无奈之下，白雪只好硬着头皮，接过白寡妇的搪瓷盆，犹犹豫豫向隔壁走去。 李卫民已经吃饱了，正在院里逗两个侄女，突然听到院门口有个怯怯的声音叫自己。 “三……三哥……” 扭头一看，李卫民当即就乐了：“哎呀，原来是小雪啊，赶紧进来，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小妮子的人品，李卫民是用时间印证过的，上辈子老婆孩子统统背叛，只有这个便宜小姨子一直照顾自己。 用时间证明过的小姨子，就算在她身上付出多少，李卫民都不会有一丁一点的心疼！ 谁知，李卫民的热情，反而让白雪更加惭愧。 “不……不不，三哥，我没事，正好路过，和你打个招呼！” 白雪羞愧极了，三哥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却来找他要肉，真是没良心啊！ 不就是回去之后挨打吗，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还是三天下不来床，怕什么！ 来之前，白雪还特别害怕白寡妇打自己。 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一看见李三哥的笑容，顿时就什么都不怕了。 在小丫头一眼看不到边的黑暗生活中，李卫民的几个金蝉，几个大白兔，几本作业本，就像是一道光，咔嚓一声，照进了她的内心深处！ 白雪咬了咬牙，自己就是被活活打死，也不能在三哥面前丢人。 连小丫头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她的内心深处，是不愿意让李卫民瞧不起的，就算做不到，也要努力去做，坚决不能让三哥看不起！ 白雪走了，李卫民愣了。 和自己打个招呼，以前小丫头没这么主动啊？ 哦，看来是不害怕自己了。 见面打招呼，属于正常操作，李卫民并没有多想。 李卫民也看到了白雪手里的搪瓷盆，却没想到是白寡妇让她来要肉的。 让一个小丫头找隔壁邻居要肉，这个邻居前几天才被她们陷害过，没有二十年的神经病，谁能干出这么没品的事情！ 然而，时间不长，李卫民就听到了隔壁的打骂声。 “你个赔钱货，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老娘养你还有什么用，你怎么不去死……” “嗯……” 李卫民目光一凛，看到了隔壁正在发生的一幕！ 第36章 催婚 白雪手里拿着搪瓷盆，直挺挺站在白寡妇面前。 白寡妇手里拿着笤帚疙瘩，砰砰往白雪身上猛抽！ “废物，赔钱货，养你有什么用，连点肉都要不回来，今天就打死你……” 被笤帚疙瘩抽得砰砰响，小丫头却咬着牙一声不吭，好像挨打的是别人，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马的！ 李卫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白寡妇个老毒妇，竟然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真是该死！ 李卫民一生气，后果很严重，抓着一块石头就甩到了隔壁！ 砰……哐……哗啦…… 之前白云就用石头砸过李卫民家的厨房，李卫民现在给她来了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不过，和白云扔的石头相比，李卫民扔的石头更大，也更准。 不但砸透了房顶的茅草，还精准地砸漏了灶台上的铁锅！ 现在的铁锅都是生铁做的，质地比较脆，质量也一般，很难扛住从天而降的大石头。 听到厨房的动静，白寡妇吓了一跳，连忙跑去察看情况。 这年头的铁锅，绝对算是家里的大物件。 烧过地锅的都知道，农村的大地锅普遍都比较大，价值绝非城里人用的小锅能比。 看到锅底漏了一个大洞，白寡妇眼前一黑，心疼得险些背过气。 “哪个挨天刀的，黑心肝的王八蛋，老娘的锅啊……” 白寡妇哪里还顾得上打白雪，一声哭嚎惊天动地，两边隔壁的邻居全都惊动了，连忙跑来看怎么回事。 李卫民家住在白寡妇的西隔壁，白寡妇的东隔壁住着一家姓吴的，和大队长吴彪是亲戚。 坐北朝南的老式院子，厨房一般都在东边，西边通常是厕所。 李卫民有特殊能力，能看到隔壁的景物，所以石头是跨过院子上空，扔到东边厨房屋顶的。 因此，白寡妇的第一怀疑对象，并不是西隔壁的李家人，而是东隔壁的吴家人。 吴家本来和白家就不怎么对付，现在自家的厨房被砸，白寡妇不怀疑对方才怪！ 不过，怀疑归怀疑，白寡妇也不傻，没有证据，贸然指责对方，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于是，白寡妇开始了泼妇骂街模式。 这种模式对于向阳大队的妇女来说，属于正常操作，算不上丢人。 家里丢了鸡，站在门口骂街； 自留地里少了蒜，站在地头骂街； 男人和别家的女人撩骚，站在对方门口骂街…… 效果大致和后世在自媒体上发短视频有异曲同工之妙！ 吴家人是第一怀疑对象，白寡妇话里话外自然就开始指桑骂槐。 吴家人听了一阵，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后，就表面同情，实则乐呵呵地回去了。 反正不是自己干的，你随便骂，平时白寡妇坏事干多了，这都是报应，活该！ 见吴家人走了，白寡妇话锋一转，又开始指桑骂槐地针对起了李家人。 两边的邻居都是怀疑对象，管是谁干的，先骂几句出出气再说！ 杨翠花也不是省油的灯，听白寡妇语气不善，也是扭头就走。 好心好意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好端端挨顿骂，爱咋咋滴。 砸锅？就算你白寡妇被人砸死，老娘也不过来了！ 见吴、李两家人全都走了，白寡妇更加生气。 哼，不是你们干的，走什么走，心虚了？ 越想，白寡妇就越怀疑。 越想，白寡妇的气就越不顺。 不过，除了隔壁两家邻居，也不能排除是过路人干的。 更有嫌疑的，还是前几天才和自己家打过架的吴彪几兄弟。 对了，还有那个花婆子！ 好，白寡妇得罪的人不少，嫌疑对象太多，实在确定不了是谁干的。 除了仇人，白寡妇还怀疑村里那些老光棍。 身为一个寡妇，平时没少被有些老光棍撩骚。 自己守身如玉，很少和男人……咳咳，从来不和男人勾勾搭搭，有些吃不到肉的老光棍，难免怀恨在心，干出一些不着调的事情！ 无论是城市还是农村，踹寡妇门的说法多少有些夸张，但敲寡妇窗的，绝对不在少数。 锅被人砸了，白寡妇可不会善罢甘休，直接就去找她的老相好……咳咳，是未来亲家——吴彪。 吴彪一听就炸了，怎么着，有人竟敢砸自己老……亲家的锅，这是摆明了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于是，带着民兵队长，气势汹汹杀到了白家。 两个人察看了一阵之后，什么蛛丝马迹也没找到，只能悻悻作罢。 至于跑到隔壁两家邻居查案？ 别开玩笑了，东边是自己亲戚，西边是老李家，哪一家也不是好惹的。 这年头，平白无故怀疑三代雇农，一旦闹大，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当然，这也跟隔壁两家都不好惹有关系，如果是那种三代单传，没什么男丁的家伙，怀疑就怀疑了，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见吴彪屁也没发现，白寡妇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说老吴，这都几天了，孩子们的婚事什么时候办？你怎么还没决定，是不是想耍赖？” 和大闺女的肚子相比，一口锅还真算不上什么。 闺女都开始吐了，再耽误下去，万一被人看出毛病怎么办？ 你可以小看农村人的文化，绝对不能小瞧农村人的精明。 是肠胃不舒服，还是怀孕反应，多的是人能看出来。 何况，结婚一旦晚了，总不能嫁过去七个月就生？ 就算说是两个人早就勾搭成奸，能瞒得过别人，也瞒不过吴小山啊。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干，媳妇却七个月就生孩子，吴小山又不是傻瓜，不把天捅破才怪！ 被白寡妇催婚，吴彪并没有怀疑，毕竟自己小儿子把人家闺女睡了，两个人一天不结婚，白家的脊梁骨就被人多戳一天，这种事要是换在自己头上，说不定比白寡妇还急。 “放心，这几天我正做二儿媳妇的工作，等她和小山离婚，立马就娶丫头过门！” 白寡妇翻了翻白眼，有民兵队长在，有些话不好说，你做个屁儿媳妇的工作，去村头枣树林里做吗？ 第37章 脑补怪 发愁大闺女肚里的孩子，白寡妇哪里还有心思管锅漏不漏。 “老吴，最多给你一个星期，要是还不娶我们家白云，我就去找公社！” “嗯……” 吴彪皱了皱眉，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 再着急，也不能急成这样，一个星期就让闺女出门，是不是稍微反常了一些？ “行，你就放心，我一定尽快办好！” …… 冲到隔壁，胖揍白寡妇一顿很爽，但两世为人的阅历告诉李卫民，这种方法看似很解气，却最不可取！ 自己是痛快了，以后让白雪怎么办？ 老百姓现在可没什么虐待的概念，最多就是谴责一下白寡妇不是东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白雪名义上是白寡妇的闺女，就算上升到法律的高度，白寡妇对她也有监护权。 人家教训自己“闺女”，你李卫民一个外人插什么手，多管闲事，狗拿耗子！ 就算是大队干部出面，又有什么用？ 清官难断家务事，以后白雪还要跟着白寡妇过日子，你李卫民难道还能把白雪领回家养着不成？ 别说李卫民没有那个能力，就算有，也不会有人让他干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一个没有结婚的大小伙子，领着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过日子，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想搞童养媳那一套吗？ 不能让白雪脱离苦海，李卫民现在过去，就是火上浇油，即使白寡妇暂时停手，以后白雪的日子也会更加难过！ 因此，李卫民只能智取，不能强求。 最起码，不能让白寡妇看出来！ …… 梆梆梆！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李卫民敲响了隔壁的院门！ “谁啊？” 白寡妇正在骂白雪，突然听到院门咚咚直响，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就蹿了上来。 哪个王八蛋，这时候敲门，是想来蹭饭吃吗？ 白寡妇万没想到，当她气势汹汹，准备出去狠狠骂对方一顿的时候，看到的却是隔壁李老三那张可恶的俊脸！ “小王……咳咳，是卫民啊，有什么事吗？” 明面上，现在李、白两家还没有撕破脸，白寡妇也不想弄得太难堪，免得以后日子不好过。 她一个寡妇娘们，带着几个孩子，就算有三个哥哥，毕竟李家就住在隔壁，而且势力也不弱，和李家撕破脸，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何况，她灌醉李卫民，想要生米煮成熟饭的做法着实有些不地道，一旦传出去，对自家的名声影响很不好。 寡妇通常有两种发展方向。 一种是破罐子破摔，老娘就不要脸了，老娘就用身子换吃喝了，你们能拿老娘咋的？ 另一种就是立人设，守身如玉，含辛茹苦，别说勾搭男人，连跟男人说句话都不肯，绝对的贞洁烈妇！ 白寡妇虽然没有那么极端，名义上还是要脸的，毕竟和吴彪的猫腻，只是私下里的谣言，没有人真正按住两个人的屁股。 寡妇门前是非多，哪怕再守身如玉的寡妇，也会有人传闲话，并不稀罕，相信的有，不信的更多。 因此，在李家人没有主动找自己麻烦之前，白寡妇并不想把两家人的关系闹僵。 前几天灌醉李老三，白寡妇是抱着希望的，万一小王八蛋脸皮薄，没好意思给家里人说呢？ 如果说了，为什么李家人这么久都不找自己的麻烦？ 还别说，真被白寡妇猜对了。 李卫民还就真没有告诉家人。 不是维护白家母女的名声，主要是不想把关系闹僵，影响自己投喂白雪那个小丫头。 上辈子，李卫民成了白家的女婿，太知道白寡妇母女是怎么对待小丫头的。 不是打，就是骂，如果不是母女俩害怕人设崩塌，当着自己的面总是装成贤妻良母，白雪受的罪很可能还要大好几倍！ 现在自己没有上当，估计白雪的日子会更加难过，和上辈子相比，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有撕破脸的好处，现在就显现出来了，为了让白雪少受罪，李卫民可以和白家母女虚与委蛇。 “婶子，我听着你们这边有动静，担心有坏人，过来瞧瞧，有事吗？” “没……没有！” 白寡妇心里咯噔一下，好家伙，刚才自己咋呼那么大声音，李老三不会听见了？ 光顾着骂赔钱货，竟然把隔墙有耳忘了，看来以后还是要多注意，眼看马克明就要给自家闺女安排正式工作，最好不要坏了名声。 后怕之余，白寡妇还是很高兴的。 从李老三的表现可以看出来，这小子应该没把灌醉他的事情说出去。 哦，明白了！ 白寡妇一拍额头，并不是李老三瞧不上自家闺女，肯定是毛头小子没见过世面，乍一看见光溜溜的大姑娘，吓跑啦！ 嗯，不对，小云不是说她是被李卫民搂着脖子搂晕的吗？ 哦，是了，八成是瓜娃子没经验，一激动，搂得太狠，这才把小云搂晕了！ 废物，送到嘴边的鸭子都吃不好，让吴小山个王八蛋捡了个现成的，真特么没用！ 白寡妇终于解开了多日以来的困惑。 肯定是李卫民搂晕了自家闺女之后，一害怕就跑了，正好吴小山个王八蛋来自己家不知道干什么，看见自家闺女衣衫不整，就想占便宜，结果一激动，直接抽过去了！ 不得不说，白寡妇的脑洞绝对可以，根本就不用李卫民解释，就脑补出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卫民啊，谢谢你了，刚才是小雪那丫头不懂事，我正在教育她呢！” “哦哦……” 李卫民点点头：“没事就好，那个……什么，婶子，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不知道……” 不等李卫民说完，白寡妇的眼睛就是一亮，似乎有门儿！ “卫民啊，别听那些喜欢嚼舌头根子的人胡咧咧，我们家小云和那个吴小山真没什么，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还不知道小云是什么人吗？实话告诉你，小云是真相中你了，你要是也对小云有意思，就回家跟你娘说说，婶子绝对支持你！“ 李卫民：“……” 第38章 开什么玩笑 李卫民没想到，白寡妇的脸皮居然厚到了这种程度。 自家闺女明明都被人按住屁股了，还想洗白白，这种话是怎么说出口的？ “婶子，真的吗？” 李卫民脸上的惊喜，糊三层面膜都遮不住： “太好了！那就让小云等两年，等我一满二十岁，马上就娶她过门！” 白寡妇：“……” 这时候的法定结婚年龄，男的是二十岁，要到八十年代，才改为二十二岁。 白寡妇的脸都绿了，惨绿惨绿。 等你两年，自己的外孙都特么会跑路了！ “卫民啊，咱们农村人没那么多讲究，十八岁结婚的多的是，不要紧，只要你愿意，年龄的事情婶子帮你解决！” 李卫民笑得很憨厚：“不行啊婶子，上学的时候老师说过，不到年龄就结婚是犯法的，咱不能犯错误啊！” 白寡妇鼻子都快气歪了： “卫民，你怎么这么犟呢，我说没事就没事！” “不行啊婶子，我不能害了你和小云，就让小云等我两年，年龄一到，我马上就找人提亲，好不好？” 白寡妇都快气疯了，好你个大头鬼： “卫民，给句痛快话，你要是再啰嗦，我就不让小云和你好了啊！” 李卫民貌似为难地直挠头：“婶子，我这几天找同学咨询一下法律，万一有什么漏洞可钻呢，咱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白寡妇：“……” 见白寡妇的脸越来越黑，李卫民感觉差不多了，再逗下去，老娘们非翻脸不可： “婶子，我和小云的事情先不着急，我这次来，是想找你商量另一件事情，你看……” “什么事？” “婶子，我准备送小梅和小兰去上学，担心她们跟不上，想让小云帮她们补补课，反正小云成天在家呆着，也不下地干活，每天管她一顿晚饭，两个黑窝头，一碗糊糊哦！” 白寡妇：“……” 白寡妇气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每天两个黑窝头，一碗糊糊，你当老娘的闺女是猪啊？ 自己家就算再穷，宝贝闺女也不吃黑窝头好不好！ 还有，你竟然说我们家小云不下地干活，先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自己干了吗？ 心里恼火，白寡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自家闺女如果给李老三的侄女补习，多多和他接触，是不是两个人还有戏呢？ 说心里话，白寡妇并不想把白云嫁给吴小山，一是那家伙长得磕碜，二就是吴家人太精明，自家闺女肚里有孩子，一个弄不好就会露馅！ “这样卫民，我回去和小云商量商量，好不好？” …… 白寡妇回去一说，白云当即就炸了： “娘，你想什么呢，李老三绝对没安好心，他要是真想娶我，早就屁颠屁颠同意了，哪会和你啰嗦那么多！” 白寡妇也感觉闺女说的有道理： “那怎么办，直接说你不同意给他侄女补课，那不是把关系彻底搞僵了吗？” “这……” 白云眼珠子一转，顿时就有了主意： “不是还有个赔钱货吗，白天让她下地干活，晚上给李老三侄女补课，这样既不用和李家把关系搞僵，又能省一顿晚饭，怎么样？” 白寡妇一愣：“赔钱货行吗，她才上了几年学，要是教不好怎么办？” 白云嘿嘿一笑：“教不好就教不好呗，你还打算把李老三的两个侄女教成材啊？教坏了又不是咱们的责任，让李老三找赔钱货算账！” 白寡妇一拍大腿：“好，就按你说的办！不愧是老娘的闺女，还是你够坏啊！” 白云：“……” …… 当天晚上，白寡妇就找到李卫民： “卫民啊，小云的学习一般，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样，小雪学习好，让她教你两个侄女，怎么样？” “嗯……” 李卫民脸上犹豫，心里却乐开了花。 “婶子，小雪好像才初小毕业，能行吗？” 白寡妇一拍手：“那绝对行啊，卫民你就放心，要是教不好，你就狠狠抽她！” 李卫民：“……” 见李卫民没有拒绝，白寡妇连忙趁热打铁： “卫民，有个事情，我需要说一下，小雪白天要上工，等晚上才能抽时间教小梅和小兰！” 李卫民一听，头就摇成了拨浪鼓： “不行不行，晚上学习，不但费眼，还费灯油，我娘不会同意的，还是算了！” 说完，李卫民转身就走，丝毫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眼看到手的两个黑窝头要飞，白寡妇好像跟丢了二斤肉似的： “卫民，别急啊，咱们再商量商量……” “诶诶诶，好，那就晚饭前，晚饭前补课！” 白寡妇一咬牙，为了省白雪的一顿饭，决定让她下午放工给李梅和李兰补课，晚饭反正不复杂，自己随便就能做，碗就等白雪回来之后刷，费不了多少力气。 向阳大队，即便是村里的富裕人家，晚饭也都是稀饭和馍馍，只不过质量不一样而已。 有人吃红薯高粱黑窝头，有人吃白面玉米二合面馒头，最好的也不过偶尔吃个白面馍，做起来非常简单。 菜糊糊或者地瓜稀饭一煮，提前蒸好的馒头或者窝头一熥，配上自己腌的咸菜，不仅是晚饭，早饭也基本差不多。 …… 回家之后，李卫民找到李父李母： “爹，娘，有件事跟你们商量一下，我准备暑假后送小梅小兰上学，害怕她们跟不上，想让隔壁的小雪每天给她们补补课！” 李富贵和杨翠花全都愣了，做梦都想不到，小儿子会提出这种要求。 “老三，送小梅和小兰上学我们不反对，女孩子多少学几个字，不当睁眼瞎就行，用得着找人补课吗？” 这也就是李卫民，如果换成其他人这么说，非被李父李母打出去不可。 开什么玩笑，女孩子都是赔钱货，能送去上几年学就已经不错了，还找人补课，听都没听说过好不好！ 别说女孩子，就是男孩子，看看整个向阳大队，有没有找人补习的？ “爹、娘，现在时代变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小梅和小兰耽误的工分我来想办法，你们就别管了！” 第39章 为什么不说清楚 李卫民就是李父李母的眼珠子，就算老两口再不情愿，见小儿子一意孤行，最终还是捏着鼻子同意了。 不就是让隔壁的二丫头多吃顿饭吗，一顿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哎呀妈啊，心疼死啦！ 家里多一个人吃饭，哪怕每天只吃一顿，也是相当大的一笔开销。 何况，按照李卫民的意思，两个侄女下午就不去上工了，这又要少挣一些工分！ 至于为什么不让李卫民这个高中生补课？ 原因很简单，老两口害怕宝贝儿子累着，不舍得！ 其实，李卫民对两个侄女的要求并没有那么高。 下午不去上工，只是不想两个小丫头那么累而已。 一个才六岁，一个还不到九岁，这么小的年纪，力所能及就行，还用不着过度透支。 过去的人为什么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那么多，除了营养跟不上之外，就是过早地开始重体力劳动，从而透支了身体。 两个侄女是上辈子经过时间印证的，对自己这个小叔绝对没得说，李卫民可不舍得她们吃苦。 好容易重生一回，上辈子凡是对得起自己的，就等着享福！ …… 听说小叔让自己学习，李梅和李兰高兴坏了。 每天眼巴巴看着别的孩子去上学，自己却要下地干活，两个小丫头早就羡慕得不要不要。 没有上过学的孩子，大部分对上学都是渴望的，何况李梅和李兰本来就喜欢学习。 上辈子，两个丫头的学习就不差，硬是被白云耽误了。 吃过午饭，李卫民准备休息一会儿，睡个午觉。 谁知，两个小丫头搬着小板凳，坐在屋里眼巴巴看着自己，看得李卫民直发毛。 “去去去，要么去睡觉，要么去玩！” “小叔，你不是说下午让我们跟着你学习吗？” “小叔，什么时候你给我们上课啊？” 李卫民：“……” 赶走两个侄女，李卫民美美地睡了一觉。 直到白雪放工过来，这才被两个侄女叫醒。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那啥那啥啥，算了，说了你们也听不懂！” 不仅是李梅和李兰，白雪也被李卫民的“文采”惊呆了，尽管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却不妨碍感觉很厉害很厉害！ “来，开始上课之前，每人先补充补充能量，补补脑子！” 李卫民不容分说，到厨房煮了几个野鸡蛋，每人扔了两个过去。 “吃，都给我吃完，谁也不准剩！” 李梅和李兰还好，最近几天没少吃小叔煮的野鸡蛋，已经不像原来那么嘴馋了。 白雪不一样，自从亲爹死了之后，好几年都没吃过煮鸡蛋了，手里握着两个热乎乎的野鸡蛋，不由自主就想起了过世的老爹，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 “小雪姑姑，你为什么哭啊？” “小雪姑姑，你是不是嫌小叔煮的鸡蛋不好吃啊？” 白雪吓了一跳，她可不想让李卫民误会。 倒不是害怕以后李卫民不再给她东西吃，主要是害怕李三哥不理自己！ “不是不是，是沙子迷眼了！” 见小丫头落泪，李卫民知道是什么原因，成天生活在白寡妇母女地霸凌之下，日子过得比黄连还苦，精神没有崩溃，心理没有扭曲，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心疼地摸摸白雪的头：“赶紧吃，吃完了你们一起学习！” “嗯嗯……” 生怕李卫民误会，白雪拼命点头，剥开蛋壳，眯着眼睛，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 大大出乎白雪的意料，李家的晚饭竟然不是黑窝头配糊糊！ 李卫民亲自下厨，炒了一大盘韭菜鸡蛋，还用芝麻香油调了一碟咸菜。 稀饭也不是地瓜糊糊，而是金黄金黄，香喷喷的小米粥。 主食就更不得了了，没有黑窝头，居然是雪白雪白的大白馒头！ 馒头是之前蒸好的，放在笼屉上熥一下就行。 小米凉水下锅，熬上半个小时就黏糊了，只要注意别溢出来就成，不费什么事。 晚饭这么丰盛，白雪哪里好意思留下来吃饭，拿着学习用具就准备离开。 李母杨翠花不管怎么劝，白雪都执意要走。 最后，还是李卫民一瞪眼，小丫头这才乖乖留了下来。 杨翠花象征性打了李卫民一下：“老三，你干什么，瞧把小雪吓的！” 见李三哥为了自己挨打，白雪差点儿急哭： “大娘，别打三哥好吗，我……” 杨翠花：“……” 狐疑地在李卫民和白雪身上打量了半天，杨翠花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至于具体是哪里有问题，杨翠花也说不好，反正觉得怪怪的。 十二岁的柴火妞，杨翠花根本就不认为自家的宝贝儿子能看上她。 做梦杨翠花都想不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和白雪竟然是上辈子的姐夫和小姨子，神奇不神奇？ …… 晚饭很好吃，白雪却没好意思多吃。 小丫头用莫大的毅力，总算克制住了来自本能的食欲，只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一个白面馒头。 杨翠花还想劝她多吃点儿，被李卫民摆摆手阻止了。 小丫头脸皮薄，头一回过来吃饭，不宜过于热情，免得把她吓坏。 “给，拿着这个！” 白雪离开的时候，李卫民塞给她半个黑窝头。 手里拿着窝头，白雪一头雾水地向家走去。 尽管小丫头文化水平不高，生活阅历也极其有限，却不认为李三哥给自己黑窝头，不给白面馒头，是因为小气。 …… 白雪走后，杨翠花好奇地问李卫民： “老三，你怎么不给小雪说清楚，她知道你为什么给半个硬窝头吗？” 李卫民哈哈一笑：“娘，这你就别管了，小雪那丫头聪明着呢。” 杨翠花撇撇嘴：“老三，好像你挺了解那丫头啊，万一说漏嘴了，看你怎么办？” 李卫民丝毫都不在意：“说漏嘴算她自己倒霉，大不了以后白寡妇不让她过来呗，谁让她笨呢！” 杨翠花一瞪眼：“怎么说话呢，别人叫白寡妇也就算了，你一个当小辈的也跟着叫，让人听见了笑话！” 第40章 假公济私 果然不出李卫民所料。 白雪一回家，就被白寡妇和白云母女好是一番盘问。 在李家都干了什么，晚饭吃的是什么之类，比审查犯人还仔细。 好在白雪不是笨蛋，大致把辅导李卫民两个侄女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拿出了半个黑窝头。 直到看见硬邦邦的半拉窝头，白寡妇母女才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白雪的晚饭吃得越不好，她们似乎就越高兴。 “哼，李家人真抠门，你费那么大力气给他们家两个丫头补课，他们竟然让你啃硬窝头，这下知道究竟是谁对你好了！” 不等白雪说什么，白寡妇就像是赶苍蝇般挥挥手： “去去去，回来这么晚，不赶紧去刷锅，还在这里愣什么，想偷懒啊？” 白雪刚一转身，就听白寡妇说道： “对了，那半个窝头晚上别吃啊，明天就是你的早饭，听见没有？” 背对着白寡妇母女，白雪撇了撇小嘴，怪不得三哥给自己半个窝头，原来知道每天早上自己都只能喝稀的，三哥对自己真好！ 突然，白云不满地说道： “娘，你怎么回事，明天早上让她吃什么窝头啊，早饭不都是喝稀的吗，应该说让她明天中午吃！” 白寡妇一拍大腿，十分懊恼：“哎呀，忘了！那个谁，半个窝头明天早上别吃，等中午再吃！” 白雪：“……” 白雪走后，李卫民一直在暗暗关注隔壁的动静。 为了让白雪听清楚，白寡妇母女的对话声音特别大，隔着墙李卫民都能听见。 卧泥马！ 李卫民是真愤怒了。 不能再让白寡妇和白云呆在一起，必须赶紧把她们分开，这俩货联手的破坏力太强，实在是恶心人！ 想到这里，李卫民再不犹豫，回屋写起了举报信。 本来看在白雪年纪小的份儿上，还想让白寡妇多养她一段时间。 现在李卫民不想等了，再被白寡妇母女折磨下去，他担心白雪的心理会出现问题。 其实，上辈子李卫民就认为白雪的心理出问题了。 终生未嫁，一辈子都没有结婚。 一辈子都不结婚的大龄圣女，要说心理一点儿毛病都没有，打死李卫民也不相信！ 举报信一写就是好几封。 为了不留下蛛丝马迹，第二天一大早，李卫民就徒步出发了。 没有去公社，李卫民直接进城。 三十里路，李卫民硬是生生走了三个小时。 等看见邮局门口的绿色信箱时，李卫民觉得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弄辆自行车，天天靠两条腿蹦跶，实在费劲！ 举报信写给哪的都有。 新城县的革某会，管辖新城的地区革某会，报社等等。 就连向阳大队所在的红星公社也有。 不过，不是写给公社正主任的，而是马克明之外的另一个副主任。 谁知道马克明和正主任是不是一伙的？ 就算不是一伙的，正主任如果调走，也可能不在乎谁接班。 如果是另一个副主任拿到马克明的黑材料就不一样了，同为竞争对手，谁最希望马克明倒台还用说吗！ 除此之外，还有吴彪，以及吴小山。 不让吴家人知道真相，以白云的精明程度，很大概率能蒙混过关！ 寄完信，李卫民先是在一家叫为民饭店的公家餐馆，吃了一碗羊肉汤，加两个芝麻烧饼，这才溜溜达达，找到了一个巷子里的修车铺。 这个面积不大的修车铺，李卫民上辈子来过。 那时候已经是八十年代了，个人已经允许做生意了。 不过，当时的修车铺，性质还是街道的集体企业。 之所以李卫民上辈子来这里，是因为有人介绍，说可以用低价购买二手自行车。 说白了，就是修车的师傅利用收来的旧车，配上各种零件，重新攒一辆能骑的二手自行车，卖的钱估计也是进了个人的腰包。 和那些商店里卖的二手自行车相比，修车铺里的二手车，不但价格便宜，质量还比较好，毕竟修车师傅也怕出事，不敢弄太次。 可惜，现在才77年，不知道那个修车师傅开始鼓捣二手车没有！ 不等走到跟前，李卫民就笑了。 和自己上辈子来的时候差不多，修车铺还是那个样子，几乎没什么变化。 内外间的小门脸，一个身上沾着机油的中年人，一屋子的自行车零件，里屋还放着一辆七八成新的大永久！ “王哥，这么早就开门了啊？” 说着，李卫民递过去一根大前门。 王建中看了一眼李卫民，硬是没想起来面前的年轻人是谁。 和自己打招呼这么热情，八成应该是哪个熟人，最起码也是找自己修过车的。 “啊哈，为人民服务吗，哈哈！” 想不起来李卫民是谁，只能嘴上打着哈哈。 这种情况很尴尬，说不认识对方，或者问对方是谁，都会得罪人，身为一个老油条，他王建中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李卫民故作神秘地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 “王哥，听卫国说，你最近攒了一辆永久？” 王建中神色一凛，自己前天才组装的自行车，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哦，你说的是火车站那个卫国吗？” 李卫民摇摇头，拉着长音说道：“不～是，是五金厂的卫国啊！” “哦哦！” 王建中好像如梦方醒：“原来是五金厂的卫国啊，我还以为是火车站的呢，怎么了老弟，你对自行车有兴趣？” 李卫民认识个毛的五金厂卫国，从王建中迷茫的小眼神可以看出来，这货压根就没想起来五金厂的卫国是谁。 想不起来没关系，李卫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王哥，老弟能不能问问，多少钱？” 王建中越是想不起来五金厂的卫国是谁，心里就越没底。 他私下里攒自行车，很多配件都是从五金厂进的货。 在想不起来卫国是谁的情况下，王建中根本就不敢把价格报得太高，万一这小子说的卫国是五金厂哪个关键人物，自己以后再想进便宜配件肯定有麻烦！ 第41章 手续齐全 不愧是敢私下里鼓捣自行车的主儿，王建军的应变能力不是一般强，哪怕想不起来五金厂的卫国是谁，还是貌似关系很铁地说道： “老弟，卫国不是外人，既然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啥也别说了，一百块钱拿走！” 李卫民心里好笑，这货够精明的，只说价格，不让看货，分明还是在试探自己。 王建中很得意，那个五金厂的卫国不是知道我手里有辆大永久吗，肯定应该知道是什么成色？ 我现在价格报出来了，看你接不接？ 如果是别人，还真忽悠不住王建中这种聪明人。 在不了解是什么品质的情况下，谁敢轻易就答应？ 一百块钱，这年头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就像后世买二手汽车一样，不看货谁敢轻易就买？ 可惜，王建中遇到的是李卫民，有透视能力，早就看到了里屋翻新的大永久。 “行啊，我要了，王哥你是这个！” 李卫民朝王建中竖起一根大拇指，看货的事情提都不提，直接就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 卖银元，卖蘑菇木耳，卖野鸡野兔，除去花掉的一部分，李卫民手里还剩下一百出头，正好买自行车。 有前生的经历，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一百块钱根本就不放在李卫民眼里。 现在是普通工人三个月的工资，过不了多少年，连喝顿酒都不够！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花一百块钱，就能买一辆既能代步，又能载货的二八大杠，李卫民觉得特别值！ “这……” 王建中万没想到，李卫民钱掏得这么痛快。 货都不看就掏钱，这不是二傻子吗？ 难道这小子真知道自己的自行车是什么情况？ 靠，五金厂的卫国，到底是谁啊？ 心里没底，王建中脸上却不好表现出来。 害怕得罪那个所谓的五金厂卫国，本来报的价格就不高，以为李卫民不会要，谁知这小子还真掏钱，还能怎么办，捏着鼻子卖！ 于是，王建中从里屋把翻新的大永久推了出来。 “老弟，你看这辆车怎么样，能相中吗？要是看不上，就再等一段时间，老哥给你想办法再攒一辆！” 李卫民早就看清楚了，尽管很多零件都重新换过，大架子还可以，即便质量不如外表看起来好，实际上也能将就。 现在买辆新车，除了自行车票，还要一百七八十块。 眼前这辆看似八成新，实际上只有七成新的大永久，才一百块钱绝对值！ 李卫民笑得很灿烂：“谁不知道王哥你办事敞亮，车我就不看了，信不过谁，也不能信不过王哥你啊！” 说完，钱往王建中手里一塞，推着自行车就走。 王建中下意识接过钱，人都傻了，直到李卫民准备上车走人，这才反应过来： “老弟等一下，票给你，放心骑，钢印我已经打好了……” 李卫民接过王建中手里的票据，摆摆手：“谢了啊王哥，再见！” 如果不是王建中提醒，李卫民还真就把票的事情给忘了。 王建中给的票，并不是买自行车的票，而是卖车的手续，相当于后世的发票。 在后世，买辆二手自行车，还要个屁的手续。 这年头不行，自行车可是妥妥的大件，哪怕是一辆二手的，一旦有人查，没有手续会很麻烦。 李卫民回头看了一眼，怪不得王建中这货倒卖了那么多年自行车都没有出事，做事确实够谨慎，钢印，票据，弄得还挺全！ 当然，李卫民也知道，这些手续都是假的。 不过，假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这个没有大数据的时代，谁会为了验证一辆自行车手续的真伪，跑到不知道多远的派出所翻找档案？ 退一万步讲，就算去查，也不一定能查出来。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很多程序也就是那么回事，自行车的钢印盖上去，谁能保证就一定有备案？ 十八线的小县城而已，真当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啊？ 一份假手续算什么，有人连粮票、布票之类的票证也能画，画出来的票证完全能以假乱真，多少年都没有东窗事发你敢信？ …… 李卫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找到卖土特产的供销社。 “同志，最结实的鱼竿，多少钱一副？” 服务员的态度没有传说中那么恶劣，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并没有给李卫民看鱼竿，坐着一动不动地说道：“三块八！” 出乎服务员的意料，本来以为这个乡下打扮的土包子要看货，谁知直接就掏钱了。 “行，给我来一副！对了，再给我来个大号网兜！” 李卫民什么眼神，早在走进供销社之前，已经看到鱼竿了。 上次钓大老鳖的经验告诉他，鱼竿太刺根本不行，想要钓上大货，难度实在太大。 有透视能力，李卫民对那些白条、撅嘴之类的小型鱼类根本就不屑一顾。 为了不让人怀疑，李卫民不好频频出手，既然出一次手，至少也要弄条三斤以上的大鱼上来！ 这年头，大部分人钓鱼都用自制鱼竿，不但质量差，还因为技术有限，导致各种问题。 自己做过鱼竿的都知道，钓大鱼和钓小鱼的鱼竿是不一样的。 竹竿就不说了，单说鱼线，如果太粗，就容易引起小鱼的警觉，不太能咬钩。 如果太细，就容易被大鱼扯断。 野生的鱼类，和鱼塘里养的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一两斤的野生鲤鱼，挣扎的力气之大，鱼塘里三四斤的鲤鱼也比不上！ 扛着鱼竿，李卫民骑车出了县城。 沿着大沙河，慢慢往家溜达。 向阳大队南边有一条小河，叫南河，由西向东，注入的河就叫大沙河。 大沙河继续向东，从新城南边流过。 因此，李卫民只要沿着大沙河，就能回到向阳大队。 沿着河回家，李卫民并不是不认识路，是要试试刚买的鱼竿好不好用。 时间不长，李卫民就在一个四下没人的小河湾停了下来。 不管是哪里的河道，都有人管理，钓鱼可以，但不能让人看见，不然没收鱼竿是小，送去学习班就麻烦了！ 第42章 骚包装蒜 自行车往河边一锁，李卫民扛着鱼竿下了河堤。 挖一条大蚯蚓，往鱼钩上一穿。 唰的一声，李卫民毫不犹豫就把鱼钩甩进了水里。 李卫民甩钩的地方，是一片芦苇丛旁边。 芦苇丛里，栖息着一条大黑鱼。 大黑鱼正在蹲守猎物，突然，一条活蹦乱跳的虫子主动送到了自己面前。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尽管咬丫的就是！ 从记事开始，大黑鱼就不知道自己在这条大沙河里有什么天敌！ 黑鱼喜欢捕捉鲜活的食物，既然有虫子送到嘴边，就没有犹豫不决的道理，要是那种婆婆妈妈的性子，不知道会放走多少猎物。 嗷呜！ 略带腥味的美食吞进嘴里，大黑鱼险些没爽死。 可是，还不等它好好享受，突然就感觉一阵剧痛，嘴巴被什么东西死死钩住了！ 靠，这什么破虫子，居然身上长钩子！ 大黑鱼又惊又怒，刚想发火，就感觉一股大力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开始往前移动！ 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大黑鱼开始拼命挣扎。 很快，大黑鱼就麻了。 泥马，自己挣扎得力气大，钩住自己的东西就松一松。 自己刚想休息一下，钩住自己的东西力气就会变大。 一紧一松，一松一紧，还让不让鱼活了？ 几分钟后，大黑鱼几乎没了力气，绝望地被拖离了水面！ 李卫民一把抠住鱼腮，哈哈大笑： “黑鱼兄，别来无恙呼？” 大黑鱼：“……” …… 把大黑鱼往网兜里一装，李卫民回头一看。 靠！ 这么快就有人来了，风紧，扯呼！ 蹬上河堤，网兜往自行车把上一挂，踢开支架，闪人！ 自行车刚启动，两个人就远远朝李卫民大喊大叫。 不用听也知道，肯定是把鱼放下，站住别跑之类的脏话，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 …… 来的时候两条腿，回去的时候两个轮，李卫民的速度直接提升了两倍，一个小时就回到了向阳大队。 当然，这也是因为李卫民年轻，每小时十五公里的时速，对于新城到向阳大队的路况来说，已经相当够意思了！ 早上出发的时候，李卫民本来想的是低调一些，尽量不让人知道自己进城。 谁知走路太累，一冲动，就买了一辆自行车回来，这下想低调也低调不了了。 不过没关系，举报信寄出去，不是马上就有回应的。 就连寄给吴家父子的信，也不是一两天能到的。 向阳大队可不是什么繁华所在，有时候多少天也不见得有一封信。 农村的邮递员送信，不可能天天跑，一般都是积攒到一定数量，集中投送一次。 今天去这几个村子，明天去那几个大队，哪怕只是从县城到大队，没有两三天也到不了，长的甚至要一个多星期。 至于寄给公社副主任，甚至是县城和地区的信，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等那些信发挥效力的时候，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 想通其中的关窍，李卫民再不犹豫，两条腿一用力，耳边生风，风驰电掣就进了村！ 即便村里人不多，骑着一辆新自行车的李卫民还是引起了轰动。 “卫民，这是买自行车了？” “卫民，你的自行车多少钱啊？” “卫民，哪来这么大一条黑鱼？” “……” 凡是遇到的人，都对李卫民的自行车表示了震惊。 和自行车相比，车把上那条五六斤重的大黑鱼，居然被大多数人都忽视了！ 李卫民本来想趁着村里人不多，一口气冲到家的，谁知大白天也能遇到这么多人。 有人和自己打招呼，李卫民就不能骑着自行车猛冲。 别说猛冲，遇到长辈，还必须下车说话。 这是基本礼貌，尤其是骑着新车头一回进村，如果一溜烟冲过去，人家跟你说话，却连车都不停，那非被人说四六不懂不可！ 别看农村人没文化，但农村人也是最讲究礼节的。 尤其是这年头的人，大部分都要脸。 为什么华夏文明能一直传承数千年不断绝，难道靠的都是上层精英吗？ 非也，是因为千千万万的普通百姓，世世代代都要脸的缘故！ 所谓要脸，就是讲究礼仪。 连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普通百姓都讲礼仪，这个民族就是想不兴盛都难！ 退一万步讲，就算一时落后了，只要基本道德素质不丢，这个民族早晚还会有复兴的那一天！ 其实，李卫民并不排斥有人和自己打招呼。 向阳大队拢共也没有几辆自行车，自己买了一辆，必定会成为头条新闻。 必须解释清楚，而且是越早解释越好，省得谣言乱飞。 “花婶，这辆车可不是我买的，是借朋友的！” …… “刘婶，这辆车不是买的，是朋友借的！” …… “王叔，你可别误会，我哪买得起自行车，是借朋友的！” ……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李卫民自己是信了。 无论是谁问，都是一句话，自行车是借的，不是买的，买不起！ 尽管王建中的翻新技术不错，但因为材料和设备的原因，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新车，李卫民说是和朋友借的，一般人还真不会怀疑。 开玩笑，自行车是谁都能买起的吗？ 李家又不比其他人富裕，李老三又是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凭什么买得起自行车，肯定是借朋友的，骚包！ 不知道哪个朋友这么大方，竟然肯把这么新的自行车借给李老三，肯定也不是什么正干的货。 哼，狐朋狗友！ 李卫民可不管个别人怎么想，自己又不是人民币，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喜欢自己。 对得起那些愿意亲近自己的人就行了，对那些盼着自己倒霉的家伙，随便他们去死！ 至于网兜里的大黑鱼？ 别问，问就是自己钓的。 可惜，没几个人相信。 谁不知道你李老三，这么多年也没见你钓过一次大鱼。 尤其是白寡妇听说之后，脸上的鄙夷简直都能溢出来： “吹，连条小杂鱼都钓不上来，还钓大黑鱼，肯定是买回来装蒜的！” 第43章 极度抓狂 黑鱼的生命力确实顽强，李卫民骑了一路，这货还没有死。 院里有口装着雨水的破缸，往里面一扔，立马就开始摇头摆尾。 “今天累了，让你多活两天，有功夫再收拾你！” 谁知道这货都吃了什么，李卫民准备让它吐净肚里的脏东西再说。 听说自己的宝贝小儿子骑了一辆自行车回来，李父李母不等放工，就和队长请假，提前回家查看情况。 这年头，自行车可是绝对的宝贝东西，尤其是在向阳大队这样的穷山村，万一小儿子不知轻重，玩坏了可赔不起！ 李卫民丝毫都没有瞒着老两口的意思：“爹，娘，别担心，骑坏了也没关系，因为这辆车压根就是我买的！” “什么？” 李父李母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老三，你……你你把身上的钱全都花了？” 想着野鸡和兔子都是李卫民抓的，李父李母就没有急着让他把卖货的钱交工，想等他稀罕几天，再说上交的事情。 没想到，这小子速度这么快，一个上午的工夫，就把那么多钱全都造了！ “老三，说实话，这辆自行车你花多少钱买的，你身上满打满算，也超不过一百二？” 李卫民脸皮之厚堪比城墙拐弯：“嘿嘿，爹，娘，你们消消气，不是我乱花钱，实在是这个钱不花不行啊！” “咋了，有人拿刀逼着你买不成？” “老三，谁干的，别怕，咱找他算账！” “没人逼我，一百块钱的自行车，跟白捡的似的，你们说我要不要买？对了，还不要票哦！” “什么，才一百块钱？” “这么便宜，老三，会不会有问题啊？” 老两口万没想到，自家宝贝儿子居然用一百块钱就买了这么新的一辆自行车回来。 因为对自行车不够了解，所以在老两口看来，李卫民买的是一辆九成新的车，一百块钱，还不要票，这不赚大发了啊！ “爹，娘，你们放心，这是我朋友自己用零件攒的，不是赃车，一点问题都没有！” “哦，没问题就好，没问题就好！” “哈哈，老三，说实话，急着买车，是不是想找媳妇啦？” 李卫民：“……” 很快，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回来了。 李梅，李兰，还有放学的李文和李武，围着自行车，稀罕得不要不要，连饭都顾不上吃！ “小叔，我能学骑车吗？” “小叔，我也想学！” “小叔……”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一辆自行车而已，有这么稀罕吗？ 那边还有一条大黑鱼呢，你们难道就不怕冷落它吗？ 大黑鱼：“……” 除了爹娘之外，李卫民并没有告诉其他人，自行车是自己买的。 一是容易传出去，二就是容易让大嫂二嫂误会。 爹娘刚才说了，自己买车是急着找媳妇。 大哥二哥娶媳妇都没有买车，自己没娶媳妇就先买辆自行车，就算大嫂二嫂再大度，心里也难免不舒服。 李卫民重生一世，这点情商还是有的，等将来有了钱，给大哥和二哥全都买一辆再说！ 上辈子，是因为听了白云的馊主意，大哥二哥才英年早逝的。 这辈子自己有信息差，还有外挂，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应该不算圣母？ 让大黑鱼郁闷的是，自己已经尽量低调再低调了，还是被几个小家伙发现了。 “哇，小叔，这么大一条黑鱼，是你上午钓的吗？” “小叔，咱们什么时候吃黑鱼啊？” 大黑鱼：“……” 见几个侄子侄女嘴馋，李卫民干脆也不等大黑鱼吐脏东西了： “晚上就做，怎么样？反对的举手！” 大黑鱼：“坚决反对，老子举双手双脚反对！” …… 李卫民这人有个优点，说到做到。 中午说晚上吃黑鱼，晚上就真做了。 趁着白雪给李梅李兰讲课的时候，李卫民把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大黑鱼捞了出来。 根本就不给大黑鱼求饶的机会，一下子就摔晕了！ 杀鱼，切片，李卫民拿出了自己的绝活。 一道爆炒黑鱼片，一道鱼头鱼尾鱼骨汤，李卫民做了一个一鱼两吃！ 吃过大黑鱼的都知道，黑鱼这东西刺少，片成鱼片，无论是爆炒，还是涮火锅，做酸菜鱼，吃起来都特别好。 尤其是爆炒，谁吃过谁知道，肉片滑嫩，入口即化，吃了还想吃！ 别人不知道，最起码李卫民自己是吃美了。 鱼片配着大白馒头，吃一口肉，喝一口汤，再吃几根咸菜利利口，甭提有多惬意！ 见白雪不好意思，李卫民直接用馒头给她夹了一层鱼片。 盛了一碗鱼汤，气势汹汹地摆在白雪面前： “给我喝，喝不完小心我揍你！” 李家人全都释怀了。 昨天见老三对隔壁二丫头这么好，还以为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谁知才坚持了一天，老三就原形毕露啦！ 以前的李卫民，对几个侄子侄女就是这么说话的，不听话就训，再不听话就打，没有丝毫耐心。 现在那个李老三又回来了，看来昨天对白雪的态度，都是装出来的！ 果然，李卫民这一招相当好用。 见他瞪眼睛，白雪哪里还敢推辞，立马就接过馒头夹鱼片吃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李卫民一凶，白雪刚才还有的难为情，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吃得不但香，还特别心安理得！ 李家人吃得欢实，可馋坏了隔壁的白家人。 白寡妇哗哗流口水，白云也跟着哗哗地流！ 白寡妇的小儿子白盼来更是过分，不但流口水，就连眼泪也止不住地流！ “我要吃肉，我要喝鱼汤……” 白云嫉妒得抓狂：“娘，那个赔钱货，不会也跟着吃好的？” 白寡妇心里也没底：“不会……？一个毛丫头而已，姓李的凭什么对她这么好？” 白盼来眼珠子叽里咕噜一阵乱转： “娘，姐，你们等着，我过去瞧瞧！” 白寡妇吓了一跳：“臭小子，给我回来！” 白寡妇刚想拉住宝贝儿子，伸出去的手就被白云拽了回来： “娘，小孩子懂什么，让小弟过去看看呗！” 第44章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几分钟后。 白盼来哭唧唧地回来了。 “小弟，怎么样，隔壁什么情况？” “哼，大门关着，啥也看不见！” 白寡妇拍案而起：“过分，太过分了！大白天吃东西关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李家连大门都进不去，白家人只能无能狂怒。 “哼，白雪那个小贱人，回来看老娘怎么收拾她！” …… 吃完饭，白雪主动收拾起了桌子。 杨翠花和两个嫂子刚想阻拦，被李卫民偷偷阻止。 小丫头的脾气，没人比李卫民更了解，越是对她客气，她就越不好意思，不如让她干点活，或许她还能心安一些。 洗完碗筷，白雪刚想回家，就被李卫民拦了下来： “这么早回去干什么，吃了我的东西，就要帮忙干活！” 说着，李卫民就扛起一把铁锹，对几个小家伙大声吼道： “都还愣着干什么，走啊，挖野菜！” 几个侄子侄女兴奋得一蹦三尺高： “太好啦，小叔又要带我们去挖野菜啦！” “小叔你真好，小叔万岁！” “……” 白雪对李卫民的敬佩之情，犹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瞧人家李三哥，把侄子侄女教育得多好。 别家的小孩子一听挖野菜，脸拉得比苦瓜还长，这几个孩子的劳动热情真是高啊！ 回去晚了可能要挨骂，但自己吃了李三哥的好东西，帮忙是应该的，挨打就挨打！ 于是，白雪一咬牙，一跺脚，拿着工具就跟了上去！ 时间不长，李卫民带着一帮小家伙，来到了南河边的树林。 嚓嚓嚓嚓…… 二话不说，李卫民直接在地上挖了起来。 白雪当场傻眼，不是挖野菜吗，三哥在空地上挖什么？ 让白雪更加奇怪的是，李卫民这边挖一下，那边挖一下，就算下面有野菜，这也挖不出来？ 然而，让白雪更加奇怪的还在后头，李卫民的侄子侄女，不但没有丝毫质疑，反而还在他挖出来的一个个坑里继续挖了起来！ 想不明白，白雪就没有多想，反正三哥不会害自己，跟着挖！ 前几天李卫民挖金蝉的时候，白雪正在家里干活，根本就不知道李卫民的神奇本事。 直到李文和李武兴奋地大呼小叫，说自己挖到了爬蚱，白雪这才知道自己前几天吃的炒金蝉是从哪里来的！ 随着时间地推移，白雪越来越震惊。 只要是李卫民挖过的地方，下面必定有一只金蝉。 怪不得三哥的侄子侄女那么高兴，原来挖野菜是假，挖金蝉才是真啊！ …… 白雪跟着李卫民挖金蝉的时候，白云正在家里庆幸。 “娘，刚才听见没有，李老三让赔钱货去挖野菜啦？” 白寡妇朝白云竖起一根大拇指： “闺女，还是你聪明，幸亏你没去给李老三的侄女补课，不然还不得被李老三当傻小子使唤啊！” 白云心有余悸地扒拉了扒拉胸口： “娘，幸亏我没嫁给李老三，那小子看起来老实巴交，原来这么不是东西，这要是嫁给他，以后还不得天天让他使唤啊！” “对对对，娘以后再也不提和李老三的婚事了，咱说啥也不能嫁给他！” …… 有了白雪的加入，这次一共挖了三百来只金蝉。 一是人多力量大，二就是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即将成熟的金蝉越来越接近地表活动。 三百来只金蝉，李卫民一只也没给白雪，让她到河边洗手洗脸之后，摆摆手让她回家。 刚一到家，白雪就被白寡妇和白云叫了过去： “说，今天晚上吃的是什么？” 白雪一声不吱，直接掏出半拉黑窝头。 好，还是李卫民给的，主打的就是一个迷惑敌人。 “哼，还想瞒我们，过来，让我闻闻！” 白雪终于知道，为什么三哥让自己回家之前洗白白了，早就预料到了一切！ 白雪先是挖了半晌金蝉，又洗漱了一遍，身上的味道淡了很多。 白寡妇和白云轮番闻了半晌，也没闻出个子丑寅卯。 “嗯，不对，我怎么闻着有股子鱼腥味呢？” “嗯，我也觉得有鱼腥味，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雪不傻，脑子反应很快： “李三哥让我帮忙杀鱼了！” “哼，让你帮忙杀鱼，没让你吃，我咋就不信呢？” 白雪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在白寡妇母女看来，白雪这就是委屈的一种表现。 不用问，肯定是帮忙干了活，最后却没吃到鱼，这是心里不好受了呗？ 嘎嘎！ 嘎嘎嘎嘎！ 看见赔钱货难受，自己心里咋就这么好受咩！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洗碗！ 天都黑了，白寡妇的碗还没刷，可见母女俩懒到了何种程度！ 至于白雪跟着去挖野菜的事情，白寡妇母女连提都没提，省得赔钱货叫屈，以后要是不去给李卫民的侄女补课，晚上这顿饭到哪里去省！ …… 翌日一大早，李卫民就骑着自行车出发了。 现在有了交通工具，不用再找别人借车，李卫民自然不会在家闲着。 两个大筐往自行车后倚架上一绑，扛着昨天刚买的鱼竿，李卫民沿着南河往城里骑去。 从南河，到大沙河，一路上，凡是看见河里有三斤以上的大鱼，只要四下没人，只要是能够得着，李卫民就会停下来。 自行车往河岸上一支，蚯蚓往鱼钩上一穿，直接就送到河里的鱼嘴前面。 无论是黑鱼还是鲶鱼，无论是鲤鱼还是草鱼，哪怕就是传说中不吃蚯蚓的鲢鱼，李卫民也是一钓一个准，找谁说理去！ 可惜，不是每个有大鱼的地方都没人，也不是所有有大鱼的地方都适合钓鱼。 凡是见过野河的都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河边都可以站人。 很多处河岸，都有厚厚的淤泥，根本就没办法接近河水。 鱼竿长度有限，连水都无法靠近，还钓个毛的鱼！ 何况，为了不引来麻烦，李卫民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每次下钩，和上次钓鱼的地方至少相隔数百米。 因此，等李卫民进城的时候，车后的两个竹筐里才装了三十来条大鱼！ 第45章 招待所 李卫民既然载着大鱼进城，自然有他的计划。 新城县第一招待所，是当下新城县最好的“宾馆”，集住宿和餐饮于一身，代表着新城县的最高标准！ 李卫民上辈子在新城做过买卖，不能说是轻车熟路，最起码也知道大致情况。 骑着自行车三拐两拐，很快就找到了位于小巷子里的后门。 后门都是招待所自己的工作人员进出，几乎没有什么防御力量，李卫民直接就骑车进了后院。 锅炉房，职工餐厅，职工澡堂，洗衣房，后勤仓库…… 李卫民把自行车停在后勤仓库外面，对一个工作人员说道： “我是来送鱼的，应该找谁？” 工作人员丝毫没有怀疑，李卫民车后的两个大筐散发着一股鱼腥味。 很快，一个负责人就被工作人员叫了过来。 “这是我们采购科的江科长，有话跟他说！” 江科长拼命回忆，也没能在脑海里找出和李卫民相符的信息。 无奈之下，只能略显尴尬地问道： “同志，不好意思，我这人记性不好，你是哪个单位的来着？” 身为新城最好的“宾馆”，有业务关系的单位绝对不止一家。 什么蔬菜公司，副食品公司，供销社，肉联厂，鱼联社等等，还有不少下面的公社，都经常给招待所供货。 李卫民笑得很憨厚：“我姓李，是红星公社向阳大队的，前几天，有个姓王的同志找到我，说他是二所的采购，让我给二所送一批鱼……” 李卫民的话还没说完，江科长就明白了。 哪里来的乡巴佬，给二所送的货，竟然送到一所来了！ 新城有两个招待所，一个第一招待所，一个叫第二招待所。 革某会成立之前，第一招待所归县委所有，二所在政府名下。 虽然现在名义上都归革某会管理，但两个招待所之间也是有竞争的。 哪个所长干得好，哪个所长能干出成绩，就有希望上调到革某会任职。 和后世的宾馆酒店不同，这时候的招待所长，是妥妥的正科干部，行政级别岗岗的，甚至比下面的公社主任还牛！ 心里鄙视，江科长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哎呀，瞧我这记性，来来来，老乡，累了，赶紧进屋，喝口茶，歇会儿再说！” 看到江科长的态度，李卫民知道今天这笔买卖应该是做成了。 现在是卖方市场，自己手里的几十条大鱼，应该算是比较稀缺的资源，只要这个江科长不是死脑筋，就不会把送到嘴边的肥肉往外推！ 果然，在寒暄了一番之后，江科长说出了实情： “老弟，实话告诉你，你的鱼送错地方了，我们是一所，不是二所……” 江科长态度很诚恳，并没有忽悠李卫民把鱼留下，而是把事实说了出来。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给公家办事，谁敢胡来，一旦东窗事发，他一个小小的科长，可不一定能兜得住！ 说是科长，其实只不过是名义上的科长，真要是论行政级别，顶多也就是个股级，连副科都算不上。 最终，经过江科长一番情真意切地表演，李卫民貌似深深地感动，答应把这批鱼卖给新城第一招待所。 其实，和李卫民喝茶的时候，江科长已经派人偷偷看过李卫民的两筐鱼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热情。 手下人偷偷告诉他，李卫民的全都是大鱼，至少三斤往上的那种，而且还特别新鲜！ 为了保持鲜活，李卫民用了上辈子在短视频上看过的弓鱼术。 所谓弓鱼术，就是用绳子把鱼的头尾绑起来，让鱼呈一个弯曲的弓形。 在这种状态下，一侧的鱼腮就会暴露出来，便于和空气中的氧气进行交换。 何况，一路上，李卫民还经常往鱼身上淋水。 因此，哪怕有些鱼已经离开水长达一两个小时，还是活到了现在。 李卫民记得短视频上说过，弓鱼术可以让有些鱼离水后活上十几个小时，因为没有实验过，所以并不知道是真是假。 其实，李卫民的有些鱼，哪怕不用所谓的弓鱼术，也能活十几个小时不死。 比如那四条大黑鱼，还有三条大鲶鱼，这些鱼生命力不是一般顽强，哪怕离开水，短时间内也死不了。 有些黑鱼，甚至能在池塘干旱的情况下，跑到岸上，用身体和鱼鳍在地面滑动，迁徙到别的水域，你说神奇不神奇！ 除了黑鱼和鲶鱼，李卫民还钓了两只大老鳖，这玩意儿是两栖动物，就更死不了了。 “老弟，那两只老鳖，你说啥也要卖给老哥，就算帮老哥个忙，好不好？” 江科长急得脑门冒小人，想让人把李卫民吊起来打。 这小子油盐不进，自己白话了半天，那两只老鳖说啥也不卖，说是要送给城里的亲戚！ 四五斤的大老鳖可不好找，江科长用屁股都能想到，自己要是一次性弄两只，所长会多么得意自己！ 就算不讨好所长，等哪位领导来吃饭的时候，也能私下里拉拉关系。 一旦自己能入某位领导的法眼，说不定就能继续进步啦！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江科长的嘴皮子不亚于一位老政工，差一点儿就把李卫民说得无地自容，好像不答应卖他老鳖，就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好，无地自容是不可能无地自容的，如果是上辈子或许还可以，经历了向死而生之后，再想用这一套忽悠李卫民，不说是比登天还难，最起码难度也在五个加号以上！ 最终，江科长的报价一涨再涨，两只加在一起九斤八两的老鳖，硬是卖了三十块钱整！ 三块钱一斤野生甲鱼，如果放在后世，那是便宜得不能再便宜。 可惜，现在可卖不了那么贵，三块钱一斤，已经是相当高的价格了。 不要票的猪肉才一块二，在大部分人眼里，老鳖的性价比根本就没办法和猪肉相提并论。 如果不是在新城招待所这种地方，拿到黑市去卖，就李卫民这两只老鳖，能卖两块钱一斤就到头了！ 当然，这么大的老鳖，黑市也很难见到，不然江科长也不会这么稀罕！ 第46章 家人的担忧 老鳖三块钱一斤。 草鱼六毛。 这年头，鲤鱼比草鱼贵，六毛五一斤。 有些人认为黑鱼和鲶鱼不吉利，稍微便宜一些，五毛五。 鲢鱼刺多，在这些鱼里最是便宜，五毛钱一斤。 大鱼才有这么高的价格，鱼小了可不行。 别看李卫民的鱼不多，才三十来条，但个子大，加在一起，分量可不轻，拢共卖了一百零五！ 鉴于很多东西都要票，招待所规定，三分之一的货款可以换成票证。 李卫民丝毫都没有浪费，凡是能换票的，统统都换成了票。 当然，招待所不可能各种票都提供，只有粮票和肉票两种。 李卫民还通过江科长的关系，买了五斤卤好的猪头肉！ 新城第一招待所的食堂，卤肉是一绝。 第二招待所食堂的招牌菜是红烧肉。 新城的政策很有意思，猪肉要票，卤好的牛肉也要票，但是，猪头肉，猪尾巴，猪大肠之类的下水却不要票。 不过，卤下水虽然不要票，却很难买到，因为数量不多。 要么排很长时间的队，要么有关系。 尤其是第一招待所的卤肉，几乎不可能通过排队买到，要么在食堂用餐，要么托人情。 李卫民本来想多买一些，可惜江科长的指标也不多，能匀给他五斤猪头肉，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之所以这么紧俏，不要票和味道好只是一部分原因，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价格便宜。 不要票的生猪肉，至少也要一块一一斤，卤好的猪头肉，却只要七毛你敢信？ 现在很多人都认为吃下水不健康，所以不如净肉值钱。 卤好的鸡爪，一分钱一个。 又肥又大的猪尾巴，一毛钱一根。 上好的熟牛肉，也不过八毛钱而已……当然，这个要肉票。 至于为什么大部分人宁可用同样的价格买生猪肉，而不是熟牛肉，自己琢磨！ 李卫民还通过江科长的关系，在招待所食堂买了一大堆的包子，油条，烧饼，还有桃酥。 没错，食堂不仅做菜，还做点心。 这就是这个年代的特色，哪怕是一家县里的招待所，也有相当不错的大师傅坐镇！ 买完东西，李卫民开始返程，并没有在招待所食堂吃饭。 一个人享受，不如让全家人跟着一起尝鲜。 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李卫民在返回向阳大队的路上，又钓了一条大鲤鱼。 本来还能多钓几条的，李卫民没那么干。 昨天就弄了一条大黑鱼回去，今天又弄一条大鲤鱼，已经够可以了，如果弄一大堆鱼回去，很容易惹麻烦。 即便如此，当李卫民出现在村里的时候，还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卫民，又骑车出去逛啊？” “卫民，今天又弄什么好东西回来？” “卫民，拿着鱼竿出去，今天没钓到鱼啊？” “……” 不管和自己打招呼的人是什么目的，李卫民都是嘻嘻哈哈。 好在在招待所的时候，李卫民冲洗了竹筐，鱼腥味已经没有那么浓了。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闻到了味道，毕竟现在竹筐里有一条大鲤鱼。 “卫民，你这筐怎么这么腥，该不会真又钓到鱼了？” “哈哈，七哥，你猜对了，我今天又钓了一条大鲤鱼，怎么样，厉不厉害？” 李卫民得意洋洋，躲开了伸向竹筐的咸猪手，笑着向家跑去。 …… “哼，吹什么牛逼，就算钓了鱼，肯定也是小杂鱼，不然跑什么！” “是啊，谁不知道李老三，有大的不说小的，真要是钓了一条大鲤鱼，早就满村得瑟了！” “哈哈，啧啧……” 现在的李卫民，已经不是上辈子的毛头小子了，没逼也要硬装。 适当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就行，没有必要过于扎眼。 不过，在自己家人面前，李卫民还是喜欢装一装的，谁不想让家里人称赞。 “爹，娘，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小文小武，小梅小兰，你们都过来，下面是鉴证奇迹的时刻！” 关上大门，李卫民把全家人叫到跟前： “噔噔噔噔，你们看这是什么？” “啊……” 竹筐的盖子打开的一刹那，李家的所有人全都惊呆了！ “老三，你哪来的猪头肉？” “乖乖，老三，这么多油条烧饼，你把饭店打劫了？” “哇，还有一条大鲤鱼，小叔，今天中午能吃鱼吗？” “……” 要说还是李父，老头子不是一般淡定，别人都大呼小叫，就他一声没吭。 李卫民刚想给老爹竖一根大拇指，赞一声每逢大事有静气，扭头一看，当即就乐了。 老头子直勾勾盯着竹筐里的两瓶酒，哈喇子足足流了半尺长！ 这时候，老大老二的注意力也从猪头肉，转移到了两瓶酒上。 “哎呀，汾酒，好东西啊！” “老三，这两瓶酒是给我和大哥买的，我们俩一人一瓶是吗？” 李富贵：“……” 兴奋了一阵，李父李母很快就淡定了下来。 这次是真淡定了，不是呆若木鸡。 “老三，说实话，你最近是不是在倒腾东西？” “是啊老三，现在虽然没有以前管得严了，私人做买卖还是会被抓的！” 听老爹老娘说得郑重，李大李二也忧心忡忡起来： “老三，听哥一句话，这种事情以后还是别干了，万一出事怎么办？” “是啊老三，别干了，要是实在想干，非干不可，那就交给我，二哥保证完成任务！” 李富贵：“滚！” 李老二：“好嘞！” 见家人担心，李卫民就准备多少交交底。 不过，交底之前，先用几个包子，打发走了一帮小家伙。 小孩子嘴没把门的，有些事情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然早晚露馅。 “爹，娘，大哥二哥，大嫂二嫂，你们就放心，出不了一点问题，这些东西都是我在新城招待所换的……” “什么，新城招待所，你认识里面的人？” 李卫民点点头：“对，我认识后勤的江科长。” “老三，就算你认识人家，哪来的钱换这些东西？” 第47章 轻步兵之王 李卫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稍微透露一些自己的本事，不然实在不好解释。 “我最近钓鱼技术突然大长，这些东西都是用钓来的鱼换的！” “什么，都是用鱼换的，你钓了多少鱼啊？” 李卫民想了想，没有把剩下的钱拿出来。 “运气好，摸了个老鳖窝，城里人稀罕这玩意儿！” 如果说自己只是进城的路上，钓的鱼就能卖一百多块钱，别说家人，就是自己在不知道有外挂的情况下，也根本不会相信。 与其让家人感觉自己不靠谱，还不如多少收敛一些，就说钓的鱼只换了这些东西就好。 听说几只老鳖就能换这么多好东西，几乎所有李家人都心疼得不行： “啊，老鳖原来这么值钱，早知道咱们那只大老鳖就不吃了，拿到城里换东西多好！” “是啊老三，你带回来那条大鲤鱼就别吃了，赶明儿进城打听打听，看看谁要，肯定能卖不少钱！” “对对对，老三，明天就进城！” 李卫民：“……” 按照新城一带的规矩，说成姻缘之后，男方要请媒人吃大鲤鱼。 因此，新城的大鲤鱼，售价比一般的鱼都要高一些。 尤其是大沙河里的活水鱼，生长缓慢，几乎没有土腥味，味道鲜美，肉质紧实，非常受人欢迎，和热带地区的鲤鱼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 吃晚饭的时候，李卫民听说一条消息，向阳大队要组织巡逻队。 麦子即将成熟，山里的动物越来越蠢蠢欲动。 像什么野猪，獾子之类，都是破坏庄稼的老贼！ 尤其是野猪，喜欢拖家带口，成群结队。 最可恶的是，野猪不仅自己吃，还连吃带拱，浪费的远远没有吃的多！ 为了保住辛勤的劳动果实，几乎每到庄稼成熟的时候，各个生产队都会组织巡逻队。 夜里防野猪，白天防麻雀。 白天还好，野兽一般不出来，一些妇女儿童就可以驱赶麻雀。 夜里就不行了，对付成群结队的野猪，人少了可不行。 何况，夜里出没的可不光是野猪，还有被野猪吸引来的野兽。 最常见的就是野狼。 早年间据说还有豹子和老虎。 只不过，公社成立之后，组织民兵进山清剿了好几次，从此就很少见除了野狼之外的大型猛兽。 千万别说什么保护动物，这么说是因为没有生活在猛兽出没的区域。 当有人半夜上厕所，出门遇到一头“大猫”的时候，估计就没人再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三道四了！ 保护集体的劳动果实，每家每户都要出人参加巡逻队。 除非像隔壁的白寡妇那样，家里没有成年男丁。 李家除了李父之外，还有李卫民三兄弟，自然不可能坐享其成，至少也要出一个人夜里巡逻。 “大哥，二哥，你们都别争了，我白天不忙，可以休息，就让我去！” 李卫民了解大哥二哥的脾气，为了多挣工分，无论是谁夜里巡逻，白天肯定还会跑去上工。 先不说身体受不受得了，万一因为休息不好，遇到野兽的时候发生意外怎么办？ 虽然夜里巡逻也是有工分的，而且还是满工分，但危险系数绝对不低。 野猪，野狼，哪个也不好惹。 人类的夜视能力是公认的拉胯，和这些专门在夜里出没的野兽相比，实在不占优势。 如果是李卫民就不一样了，不管打不打得过野猪和野狼，最起码，可以早早发现它们，只要稍微注意一些，就不容易受到偷袭！ 既然李卫民主动提出来，老两口也不好反对。 毕竟他说的是事实，白天不上工，可以睡觉。 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算再偏心小儿子，当着两个儿媳妇，换人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老大老二倒是和李卫民争着去，不过都被他怼了回去。 “你们要是不让我参加巡逻队，我就自己一个人进山打猎！” 全体李家人：“……” 明白了。 所有人都明白了。 合着这货争着守夜，担心家人辛苦是一方面，想打猎好像才是主要原因！ “老三，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能打过野猪吗？” “是啊老三，别胡闹，还是让我去！” “老三……” 李卫民一拍巴掌：“我意已决，你们要是害怕我打不过野猪，就想办法给我弄支枪，我远远用枪打，不就安全了吗！” “你你……” 全家人都目瞪口呆，合着你搁这儿等着我们呢，说一千道一万，主要还是想玩枪啊！ 这年头，生产队是有枪的，而且有些地方的生产队还有很多枪。 有些过分的，甚至连大炮都有！ 公社有民兵，生产队也有民兵，曾经有一个阶段，为了防御来自北方的某熊，差一点儿就全民皆兵！ 这时候要是东边的鬼子再打过来，不用正规军，光是千千万万的民兵，就能让丫知道什么是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几乎每个县都有民兵师，而且还是那种比正规师多了很多倍的民兵师。 接受的也都是正规训练，教官很多都是从半岛战场上下来的精锐。 丝毫都不夸张，这时候的种花军，绝对是毫无争议的世界轻步兵之王。 不管对手号称多么强大，让你滚到三十八度线以南，你就得滚回去； 让你别过十七度线，你就不敢过！ 这种教官训练出来的部队，哪怕名义上只是民兵，也能吊打世界上绝大部分的正规军！ 可惜，李卫民不是民兵。 这货以前连下地挣工分都懒得去，又哪里会参加更加艰苦地民兵训练。 不是民兵，就没有拿枪的资格，即便参加了巡逻队，也是拿着铁锹棍棒跟在后面咋呼的货。 当然，除了参加民兵，还有合法持枪的办法，就是成为猎户。 不过，猎户并不是哪里都有，一般都是山区、林区之类猎物资源比较丰富的地区。 按照新城的规定，每个猎户，每年需要给集体上交三百斤的猎物，剩下的猎户才能归自己支配。 自己吃也好，卖给收购站或者供销社也行！ 第48章 想弄一支枪 听起来似乎猎户很不错，只要每年上交一定的猎物就好，既不用下地干活，也不用集体劳动。 可惜，现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每年三百斤猎物的指标，并不是那么好完成的。 凡是打过猎的都知道，哪怕是动物资源丰富的原始山林，想要打到猎物也不容易。 运气好，或许进山一次就能打几只山鸡野兔，甚至是打到山羊和野鹿。 运气不好，打不到猎物还是轻的，命都可能丢在山里！ 山里可不光有大型猛兽，危害最大的还是复杂的环境。 还有各种毒虫蛇蚁之类，给猎人造成的伤害也比猛兽多。 山路难行，一个弄不好就会摔伤，甚至是摔死摔残。 一旦受伤，在山里出不来，很可能就会死在里面！ 因此，只要是村里的田地够种，可以养活家人，愿意成为猎户的并不多。 每次打猎，都要进山好几天，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辛苦程度，绝对没办法和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农户相比！ 什么，才区区三百斤猎物，打一头大野猪就够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真当现实是影视剧，野猪说打就打？ 可以问问现实中的猎人，看看有几个打过野猪？ 几十年后，因为动物保护，导致一些地区野猪泛滥，地方政府没有办法，只得花钱请专业的猎猪队消灭猪害。 结果如何？ 消灭一头野猪，代价比一头野猪本身的价值不知道大多少倍，政府花了巨资，收效却是寥寥！ …… 李卫民主动要求参加巡逻队，除了担心之外，李家人都感觉很欣慰，老三看来是开窍啦！ “老三，你想当民兵吗？” 李卫民摇摇头：“民兵没意思，要当就当猎户！” 李家人：“……” 刚感觉这小子要走正路，没想到就整了这么一出！ “不可能，老三，你趁早断了这种念想！” “是啊老三，猎户可不是好当的，咱大队以前那几个猎户是什么下场，你又不是不知道！” “哼，这件事以后提也别提，不然老子揍死你！” “……” 李卫民早知道就是这种结果，猎户既然当不成，怎么也要弄一支枪，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不让我当猎户，我就自己进山，古代不都是用猎叉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 李家人都慌了，这家伙脾气犟得很，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越干什么。 腿长在他自己身上，他要是非得进山，谁还能天天看着他不成！ “老三，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咱家想办法给你买条猎枪，你高兴了在山脚下转转，打打兔子野鸡，好不好？” 不是猎户，想打猎就要自己花钱买枪，而且一半的猎物还要上交集体，毕竟山林都是集体财产。 李父李母心疼坏了，一条猎枪可不便宜。 现在玩猎枪的很少有普通人，几乎都是纨绔子弟！ 其实，李卫民对猎枪并不感冒。 猎枪一般打的都是散弹，对于普通的猎人来说，散弹或许比较合适。 但是，对于有特殊能力的李卫民来说，散弹射程有限，很难发挥他的优势。 而且散弹还有个缺点，操作不好，会把猎物的皮毛打得一片稀碎。 当然，猎枪也能装独头弹，只不过打一枪就要重新装填，连发的并不多，非常麻烦，还容易给猎物可乘之机。 李卫民上辈子做生意，为了搞定一些客户，需要干一些投其所好的事情。 客户一多，什么奇葩都有，其中就有不少喜欢打枪的。 为了拉近关系，李卫民没少陪客户去靶场。 手枪，步枪，甚至就连机枪都玩过。 李卫民现在想要的是步枪，那玩意精度高，射程远，能连发，还能点射，配合李卫民的透视能力，绝对是一等一的大杀器！ “爹，我不想要猎枪，你想办法给我弄条步枪，最好要五六半！” “你你……” 李富贵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好，李富贵没有当过兵，更没有战友是牛逼的军队大佬，根本就没地方给他淘换步枪。 “哎，老三，算了，你还是当民兵，要是你当了民兵，我找洪支书说说，让他给你发条步枪！” 李卫民当然知道，老百姓想弄一条步枪有多难。 尽管这年头没有禁枪，但步枪也不是谁都能弄的。 感觉差不多了，李卫民这才图穷匕见：“老爹，这样，我要是能找路子弄到步枪，你们可不能拦着！” 上辈子的李卫民，根本就考虑不了那么全面，想弄枪，自己就尽管去弄，想打猎，自己就进山，也不管爹娘担不担心。 这辈子不一样，不做通爹娘的工作，和他们对着干，李卫民实在于心不忍。 “什么，你能弄到步枪？” “老三，犯法的事咱可不能干啊！” “老三……” 不等家人说完，李卫民就摆摆手：“你们放心，我不偷不抢，保证不会出事！” “老三，你说的是真的？” “老三，你不会是忽悠我们？” 李卫民知道，在自己弄到枪之前，家人的担心不会停止。 没关系，今天等于是打个预防针，等枪弄到手，他们自然就放心了！ 其实，能不能弄到手续齐全的步枪，李卫民心里也没底。 如果不要手续，李卫民有的是办法，可是手续齐全就难了。 别说他不是民兵，就算是民兵，也不可能让李卫民扛着步枪到处溜达。 训练的时候可以拿枪，执行任务的时候也能拿枪，平时可不会让民兵把枪拿回家。 当然，有些管理不严的地方除外。 可惜，向阳大队不行，吴彪也好，洪支书也罢，在这方面都比较谨慎，根本就不允许民兵拿着枪械胡来。 别说把枪拿回家，就是民兵想集体进山打猎，他们也轻易不会批准！ 初步做通父母的工作，李卫民第二天晚上就和老大老二进了山。 步枪可不是好弄的，李卫民准备多抓一些山鸡野兔，作为突破口，看看能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第49章 左右为难 得益于尚未遭到破坏的自然环境，山里的动物不知道比后世多了多少倍。 李卫民带着两个哥哥，利用夜视和透视能力，一晚上又抓了几十只山鸡野兔，还顺手采了不少山珍和药材。 翌日一早，李卫民就又一次出发，目标依然是新城县。 故技重施，一路上，李卫民沿着大沙河，钓了将近三十条大鱼。 不过，这次进城之后，李卫民没有去第一招待所，而是去了第二招待所。 如法炮制，找到二所的采购科长，说一所的江科长让自己来送鱼。 在第一招待所好用的招数，在第二招待所同样好用，采购科长杨得水，一看两个大竹筐里的东西，鼻涕泡险些没乐出来！ 这两天，一所那边进了一批大鱼，吸引了不少领导就餐，让一所的所长大有面子。 二所的所长听说之后，勃然大怒，把杨得水叫去狠批了一顿，命令他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弄一批大鱼回来，一所有的东西，二所也必须有！ 新城县挨着大沙河，想弄些鱼并不困难。 可是，渔业部门有计划，每年都有定期捕捞的时间。 现在还不到渔业部门统一捕捞的时候，就算有鱼，也都是沙河两岸的公社偷偷钓的，小鱼居多，大鱼很少。 而且，很多人钓了鱼，也不会送到城里卖，就算来卖，也不一定会送到第二招待所。 第二招待所的档次太高，不了解情况的前提下，一般人并不愿意和这样的公家机关打交道。 万一被人扣上一顶什么帽子，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 今天不知道刮了什么妖风，竟然把一个傻小子送到了自己面前。 “啊哈，小兄弟，大老远跑过来，累了？赶紧赶紧，进来喝杯茶！” 和之前李卫民去一所的时候一样，两个人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杨得水很快就步入了正题。 “老弟，不瞒你说，你大概是送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是第二招待所，不是你要去的第一招待所！” 李卫民一听就慌了：“那……那怎么办？” 不等杨得水说什么，李卫民就站了起来，作势欲走。 一看李卫民要走，杨得水哪里还顾得上摆谱。 “老弟老弟，别急，一所要你的鱼，我们二所也可以收啊！对了，还有你那些野鸡和兔子，我们也可以帮忙收下来！” 李卫民心里暗笑，都是千年的狐狸，你搁我这儿玩什么聊斋！ 那么多活蹦乱跳的山鸡野兔，不信你不想要，还装出一副勉强的样子，得了好处还想落人情，真是虚伪！ 于是，李卫民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不行不行，已经和江科长说好了，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见李卫民不上道，杨得水貌似把牙一咬：“老弟，一所用什么价格收你的鱼，我们二所加半成，怎么样？” 说完之后，杨得水就胸有成竹地等着李卫民答应。 土包子，乡巴佬，不信你不动心！ “这……” 李卫民好像有些心动。 可惜，让杨得水失望了。 只是稍微一犹豫，李卫民就再次摇起了头：“不行不行，做人要讲诚信，既然我已经答应了江科长，就不能放他的鸽子，这样，等下次，下次要是运气好，还能抓到鱼，我一定给你送过来，好不好？” 杨得水心里暗骂，行个蛋，下次谁知道是什么时候，等你再来，说不定老子已经靠边站了！ 尽管这年头领导不能随便开除职工，尤其是像采购科长这样的所谓干部，但是，真要是把领导惹急眼了，让你靠边站还是能做到的。 杨得水刚三十出头，还不想躺平，还想进步，进一步为广大人民群众发光发热。 年纪轻轻就能当上采购科长，杨得水的脑子并不白给。 感觉李卫民不好忽悠，立马就改变了策略。 这小子既然能这么快就弄来第二批货，九成的概率还能有下一批，下下一批…… 如果能独霸李卫民的货源，就等于是断了一所的进货途径，到时候现状就会反过来，自己二所有好东西，一所却没有。 自己给所长挣了面子，所长还不得把自己当心腹啊！ “老弟，老弟，别急啊，来都来了，先坐下来，把这杯茶喝完再走也不迟！咱们买卖做不成，交个朋友总可以！” 李卫民貌似很无奈地重新坐了回去，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杨得水聊天。 杨得水是什么人，能在二所这种地方当科长，眼睫毛都是空的，三侃两不侃，就把李卫民的底细套了出来。 哦，明白了！ 怪不得这小子放着更高的收购价都不卖，原来是一所那个姓江的答应给他弄条步枪，让他挂名编外采购！ 所谓编外采购，就是连临时工都算不上的采购，目的就是为了方便走手续。 比如跑到乡下收购东西，如果有招待所编外采购的身份，就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这年头，是不允许私人走街串巷收购东西的，乡下也不行。 赶集的时候，你可以卖自己家生产加工的，但不能收别人的再卖，这叫倒买倒卖，往大里说就是投机倒把！ 投机倒把是犯罪，严重了是要蹲号子的。 但是，新城招待所是公家单位，而且隶属革某会，下面的公社也好，相关部门也罢，谁敢轻易招惹！ 开玩笑，得罪了革某会，还想不想进步了，还想不想为人民服务了？ 说句犯忌讳的话，如今的革某会，权力比后世的一委一府加起来还大，而且还是大得多！ 当然，现在已经到了77年，革某会估计是存在不了多长时间了。 不过，眼下还是革某会说了算，也很少有人预料到，正是如日中天的革某会，会在两年后发生巨变！ 杨得水陷入了深深地纠结之中。 想要李卫民这条稳定的货源，就要付出一定代价。 编外采购的身份好弄，挂个名而已，反正又不用公家开工资，甚至连临时工都算不上。 可是，那条步枪……可不太好办啊！ 第50章 承担责任 考虑再三，杨得水最终也没能下定决心。 今天是头一回和李卫民打交道，谁知道这货是个什么脾气秉性。 万一拿着自己给他弄的步枪，打家劫舍，责任还得由自己来负！ “老弟，江大兴答应你的事情，我二所也能办到，只不过，老哥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没有那么大的权力，需要向领导汇报，给老哥几天时间，过几天你再来，好不好？” “多谢杨科长，那你先忙着，我就先走了！” 说完，李卫民起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这一下，杨得水终于确定，李卫民不是忽悠自己。 如果姓江的没有给他承诺，这小子绝对不会走这么干脆。 “老弟老弟，别急啊，那些鱼你可以卖给我们一部分，反正江大兴又不知道你有多少，价格好说……” 杨得水还想试着努力一下，可惜李卫民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摆摆手拒绝了。 “不好意思啊杨科长，做人要讲诚信，既然这批货是给江科长送的，就不能反悔。我要是那种反复小人，你也不敢和我打交道不是？” 杨得水：“……” 李卫民一番话，说得杨得水哑口无言。 他想让保卫把李卫民扣下来，强行留下这批货，可惜最终还是没敢。 如果李卫民的鱼不是给一所送的，扣下来就扣下来了，别说自己花钱买，就算给他扣上一顶投机倒把的帽子，估计也没人敢跑到二所找麻烦！ 哎，可惜了！ 眼睁睁看着李卫民骑车离开，杨得水也没能下定决心。 无论是扣鱼，还是给枪，杨得水都拿不定主意。 稍微一犹豫的工夫，李卫民已经不见了，杨得水后悔地一拍大腿，娘个腿，自己干的叫什么事啊！ …… 离开第二招待所，李卫民直奔第一招待所而去。 先去二所转一圈，李卫民可不是做无用功。 一是探探二所的底线，二就是接下来在和江科长地谈判中，好占据主动权。 没错，在二所没有弄到枪，李卫民就把主意打到了第一招待所。 如果一所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李卫民上辈子做过生意，经验丰富，早就做好了到处碰壁的心理准备。 经常做生意的都知道，找人办事，碰钉子才是常态，成功的几率能有一成就已经很难得了！ …… 新城第一招待所。 一看见李卫民，江大兴的脸就笑成了菊花。 “老弟，我说怎么一大早就听见喜鹊叫唤，原来是你来了啊！” 李卫民也笑得很灿烂：“江大哥，你今天气色看起来不错，应该是有什么好事？” 江大兴心情着实不错，这几天没少被领导表扬。 只要有领导来吃饭，所长就会上一条大鱼。 领导吃得高兴，所长的心情自然就好。 所长心情一好，江大兴就跟着受表扬！ 两个人一番寒暄，李卫民率先步入正题：“江大哥，我这次不但有鱼，还捉了一些山鸡野兔，你这里收吗？” 一听有野味，江大兴笑得更加合不拢嘴： “收，必须收啊！” 在普通老百姓的心目中，瘦不拉机的山鸡，赶不上家里养的肥鸡。 不过，对那些已经不稀罕家鸡的人来说，野鸡的吸引力更大！ 当江大兴看到李卫民的山鸡野兔全都活着的时候，兴奋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老弟，以后只要是野味，不管有多少，尽管送到老哥这里，哪怕我们一所暂时用不上，老哥也做主给你收下来！” 李卫民很高兴，不过，高兴之余，似乎还有心事。 江科长什么人，一眼就看出李卫民有事。 “老弟，有什么尽管说，能办的老哥一定给你办！” 短时间内连续弄来两批货，李卫民已经证明了他的价值，江大兴觉得有必要和他交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 陌生人交朋友，缘分什么的都是胡扯，最主要的还是价值。 你能给我带来利益，我也能给你带来利益，这种朋友交起来就比较容易，因为大家都有用得着对方的时候，不是单方面付出。 李卫民挠挠头，略显尴尬地说道： “江大哥，不瞒你说，第二招待所的杨科长，想让我当他们二所的采购……” “什么？” 李卫民话音未落，江大兴就跳了起来： “老弟，你没答应姓杨的？” 李卫民尴尬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见李卫民不说话，江科长真急了： “老弟，你可别上姓杨的当，他说的采购，可不是真采购，只不过是挂个名而已，连临时工都算不上！” 李卫民依然不说话。 江大兴哪里还能坐得住：“老弟，你可别犯糊涂啊，不就是一个编外采购吗，他杨得水能给你，我也能！” 李卫民：“……” 江科长头都要炸了： “老弟，说实话，姓杨的是不是还许诺你别的条件？” 李卫民终于开口了，吱吱唔唔地说道： “不……不好意思啊江大哥，不是我不仗义，实在是……实在是杨哥给得太多了……” 江大兴的一颗心忽悠忽悠往下沉，这都叫上杨哥了，看来姓杨的真是下了血本啊！ “老弟，咱哥俩虽然认识不久，老哥却觉得和你特别投缘，你给老哥说实话，姓杨的到底承诺了什么？” 李卫民似乎被江大兴一番话感动了，两只眼睛格外明亮： “江大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杨哥答应给我弄条步枪，帮他们收购东西的同时，让我进山帮他们打猎……” 江大兴：“……” 好你个姓杨的，为了挖老子的墙角，竟然下这么大的血本！ 一条步枪，你也真敢给，万一这个乡巴佬干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你负得起责任吗？ 心里把杨得水骂了一万遍，江大兴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老弟，有咱们一所的采购证，新城境内随便收东西，还进山打猎干什么，多危险啊？” 李卫民只是嘿嘿笑了笑，意思很明白，我就是喜欢进山打猎，步枪对我的吸引力就是大！ 第51章 改变命运轨迹 见李卫民油盐不进，江大兴很想狠狠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可惜，这小子已经和二所的杨得水搭上了关系，实在不好动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到底是冒险给李卫民弄支枪，还是眼睁睁看着这条货源和自己失之交臂？ 只是犹豫了几分钟，江大兴就做出了决定。 杨得水都不怕，自己又怕什么，难道连杨得水也不如？ 最近，一些感觉比较敏锐的人，已经感觉似乎要有什么变化。 江大兴就是其中之一。 一旦发生变革，自己熟悉的一些领导说不定就会有变动。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等自己熟悉的领导都调走之后，再想进步，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江大兴好容易爬到这个位置，眼看就差一步就能当上真正的副科级干部，实在不愿意停在最后一步！ 与其碌碌无为蹉跎半生，还不如放手一搏！ 别看江大兴现在是科长，但此科长非彼科长，行政级别不到副科，这个干部就没什么含金量。 说句不好听的，所长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他从科长的位置上滚下去！ 如果行政级别提拔到副科，那就不一样了。 副科级干部的任免，是由上级部门决定的，所长可就说了不算啦！ 衡量了利弊得失之后，江大兴一咬牙，一跺脚，终于下定了决心： “老弟，杨得水能给你的，老哥我同样也能，一个编外采购算什么，我能给你弄个临时工的指标，再给你配一支枪，就说是防备坏人和野兽，怎么样？” 李卫民万没想到，江大兴魄力这么大，不但答应给自己配支枪，还给了一个临时工指标！ 这年头，一个临时工指标可不好弄，尤其还是新城第一招待所的临时工，没有几百块钱外加一定的关系，想都不要想！ 当然，关系硬到一定程度，钱也是可以减免的，比如革某会主任的小舅子。 不过，高兴之余，李卫民也看穿了江大兴的小九九。 一旦成了他手下的临时工，就再也不用害怕自己把东西送到二所去了！ “江大哥，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下，那个临时工指标，能让我哥来吗？” 江大兴：“……” 江大兴万没想到，面对城里的工作，尤其还是自己第一招待所的工作，李卫民居然能不动心，把指标让出去！ 尽管让出去的对象是他哥，但也算是很不容易了。 江大兴什么奇葩没见过，为了一个工作指标，为了不上山下乡，兄弟反目成仇的不知道有多少！ 这小子倒好，面对进城的诱惑，居然能扛得住，可见是个有情义的！ 本来想拒绝，转念一想，江大兴还是点头同意了。 和李卫民想得差不多，之所以要拿出一个临时工指标，就是为了拴住李卫民。 现在李卫民把指标让给他哥，也等于是达到了目的，他哥都在一所上班了，不信这小子还会把东西送到二所。 江大兴经过思考，觉得李卫民不当这个临时工也好。 临时工配一支枪，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容易落人口实。 编外采购就不一样了，没有人事关系，不怕别的临时工有意见。 因为经常进山收山货，为了防止被山里的大型猛兽袭击，给李卫民配一支枪合情合理，谅谁也说不出什么！ 江大兴之所以敢这么操作，并不是一味胡来。 这年头，有些地方的采购，是真配枪的。 不过，配枪的一般都在老少边穷地区，比如西北戈壁，东北森林，北方草原之类。 新城县一带的采购，除了十几年前那场大饥荒的时候，最近还真没听说有配枪的。 好在江大兴给李卫民的是编外身份，不入档案的那种，就算上面有人检查，也发现不了什么猫腻。 只要自己将来调任之前，把李卫民的枪收回来，处理干净手脚就行！ 想到这里，江大兴再不犹豫，语重心长地对李卫民说道： “老弟，既然你是个痛快人，老哥也就冒一次险，回家让你哥准备准备，过两天就来报到！对了，枪的事情，也要等几天再说，另外就是不要到处宣扬，一旦有人眼红，举报到上面，估计咱们俩都有麻烦！” 如果是一般单位的科长，还真没办法让李卫民合法配枪。 但江大兴不一样，作为新城第一招待所的采购科长，无论是人脉，还是关系，都不是一般单位的科长能比！ 说句拿不到明面上的话，江大兴这个科长，比这个局，那个院的科长都厉害，而且还厉害很多！ 最起码，在认识的领导层次上，两者就不能同日而语！ 既然江大兴都承诺到这种地步了，李卫民就没再说什么。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像这种擦边球，的确要有一定的运作时间。 手续办不全，很容易留下隐患！ 鱼和山鸡野兔留了下来，该收的钱李卫民一分也没少收。 现在可是妥妥的卖方市场，是江大兴上赶着求他留下，不是李卫民送礼找工作。 谁主动，谁被动，这一点必须弄清楚，李卫民可不会被人轻易拿捏！ 至于自己哥哥将来要在江大兴手下工作，李卫民丝毫都不担心。 别人挤破头也争不到的工作，在李卫民眼里还真就没那么重要。 之所以要让自己哥哥来当临时工，不是李卫民有多看重那层身份，是想在允许个人做生意之前，让自己的哥哥轻松些。 其实，更重要的理由，李卫民不好说出口，就是上辈子几年后发生的矿难。 有些东西，很难说得清楚。 重生之后，李卫民就改变了上辈子不信邪的驴脾气，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过于头铁比较好。 江大兴一提到临时工的指标，李卫民瞬间就冒出了一个想法，尽量让两个哥哥的命运轨迹和上辈子有所不同。 不是有一种说法，叫什么外出避难吗，李卫民就准备让两个哥哥尽量远离煤矿，远离原本的生活环境，远离白云那个搅家精！ 第52章 荡然无存 人逢喜事精神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一回到家，李卫民就把自己弄到一个临时工指标的事情告诉了家人。 尽管江大兴有临时变卦的可能，李卫民还是打算让家人做好心理准备，不提前商量好，到时候临时决定，很容易产生矛盾，好事反倒变成坏事。 “老三，真有你的，没想到游手好闲，天天乱逛，还真被你逛出好运来了！” 李卫民：“……” “老三，以后到城里上班，可不敢再吊儿郎当了，一定要好好干，知道吗？” “老三，临时工一个月多少钱工资，你问了吗？” “……” 看到家人都很兴奋，李卫民感到很欣慰。 自己有一个临时工指标，两个哥哥居然没有羡慕嫉妒。 “爹，娘，大哥二哥，你们听我说，这个临时工，我根本就看不上，压根就不打算去……” “什么？” 李家人要疯： “老三，你搞什么鬼，那可是进城工作啊，连吴彪和洪支书的孩子都弄不来，你竟然看不上，你你……” “是啊老三，这种事情可不能犯糊涂啊！” “老三……” 李卫民摆摆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爹，娘，你们听我说完好不好，我自己不去，可以让大哥或者二哥去啊！” “啊？” 李老大和李老二惊呆了，大嫂和二嫂也石化了，就连李父李母都陷入了迷茫之中。 “老三，你……” 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老三的想法真是神出鬼没，做梦都猜不到！ 李卫民嘿嘿笑了笑：“大哥，二哥，你们别高兴得太早，现在只有一个名额，谁能去还不一定哦！” 李老大：“……” 李老二：“……” 兄弟俩交换了一下眼神，斩钉截铁地说道： “老三，我们谁也不去，临时工指标是人家给你的，还是你去！” “对，你弄的指标，我们去算怎么回事，让人知道我们抢你的工作，还不被人笑话死！” 大嫂二嫂在短暂地错愕之后，也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悸动： “是啊老三，还是你去，你从小身体就弱，干不动农活，城里上班没那么累！” “老三，你去，有了好工作，才能找个好媳妇！” 啪！ 李卫民把桌子一拍：“你们都别劝了，我意已决，你们现在就商量好，到底是大哥去还是二哥去，你们要是都不去，我就告诉人家，这个指标不要了！” “这……” 见李卫民态度坚决，李家人全都沉默了。 他们了解李卫民的脾气，向来都是说一不二，而且不顾后果，说不去，真就敢不去！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李父李母没有办法，只好按李卫民说的办。 不过，到底是让老大去，还是让老二去，老两口又陷入了深深地纠结之中。 本来有个工作指标是好事，一旦处理不好，反而成了坏事，兄弟俩反目成仇怎么办？ “我就不去了，让大哥去！” “老二，还是你去，我这人嘴笨，到城里上班不会说话！” “大哥，嘴笨算什么，我不但嘴笨，手脚也笨，到城里上班肯定干不好！” “不行不行，还是老二你去，我要是被人开除，指标就浪费了！” “我也不行，大哥还是你去，我要是去了，估计不到三天就会被人赶回来！” “老二，还是你……” 啪！ 李卫民又是狠狠一拍桌子：“抓阄，谁抓到谁去！” 大嫂二嫂全都松了一口气，不管是兄弟俩争起来，还是推来推去，都容易产生矛盾。 现在好了，谁抓到谁去，全看运气，谁心里也不会有疙瘩。 要么说，还是老三聪明呢！ 其实，李卫民早就想好要怎么做。 不能为了一个破指标，让两个哥哥心里产生芥蒂。 有句话他没说，这才哪到哪。 等着，过几年，说不定把正式工的名额放在你们面前，你们都不带看一眼的！ 当然，看不上正式工的前提，是李卫民能崛起。 新城招待所的正式工名额，对普通人来说，至少还能香二三十年没问题！ 李卫民亲自执笔，写了两张纸条。 团成纸团，分别攥到了两只手里。 “来，大哥先来！” 看着李卫民伸在空中的两个拳头，李卫国丝毫都没犹豫，一指距离自己最近的左手：“就这个！” 李卫民没有马上伸开拳头，而是举着右拳朝二哥晃了晃： “二哥，该你了！” 李卫东：“……” 李富贵重重哼了一声： “老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玩，赶紧伸开手看看！” 杨翠花也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李卫民，没看你两个嫂子都紧张得冒汗了吗，这种事也能开玩笑，真没个正行！ 李卫民哈哈一笑，两只拳头同时伸开，一个纸团交给李富贵，另一个交给杨翠花。 “爹，娘，你们亲自打开，省得说我作弊！” “这孩子……” 老两口实在拿李卫民没办法，只能各自打开了纸条。 “嗯……” 李富贵亮了亮手里的纸条：“老大，你抽中了，你去！” “老头子，你看看我这张纸条上写的是什么？” 杨翠花狠狠瞪了李卫民一眼，老娘不认识字，你不知道吗？ 李富贵哭笑不得，接过老伴手里的纸条念道：“谢谢惠顾，下次还有机会！” 李家人：“……” 二嫂欲言又止，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老三，真的还有机会吗？” 李卫民微微一笑，就知道会是这样，不管大嫂二嫂再贤惠，最终还是要为各自的男人着想，这是人之常情，和人品好坏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句不好听的，眼睁睁看着好处和自家男人擦肩而过，心里不失落的才是坏女人！ “二嫂，你就放心，今年不好说，最多明年，我一定让二哥混得不比大哥差，你信不信？” “信，我信，我就是不信谁，也不能不信老三你啊！” 二嫂脸上乐开了花，最近老三的变化实在太大，有了他的保证，心里的失落立马就荡然无存了！ 第53章 屁股开花 敲定了谁去工作，李卫民立马下达命令： “大哥，从明天起，你抓紧时间学习骑车！” “啊？” 李老大一愣：“老三，你的自行车要给我吗？” 李卫民翻了两个大大的白眼： “大哥你想什么呢，我打算再给你买一辆！” 李家人：“……” 所有人都惊呆了： “老三，你……你还要买自行车啊？” “老三，你哪来那么多钱？” “老三，我就不用骑车了，才三十里路，随便走几步就到了！” “……” 李卫民抬抬手，示意众人不要说话： “我打算最近再买两辆自行车，大哥一辆，二哥一辆。不过，丑话说到前头，买车的钱是我借给你们的，以后挣了工资，每个月还我五块钱，直到还完为止！我说完了，谁不要举手？” 老大老二都想举手，毕竟买自行车的钱可不是小数目，就算每个月才还五块钱，也…… 哎！ 可惜，兄弟俩运了半天气，最终也没能把手举起来。 没办法，自行车实在太诱人了，兄弟俩早就不知道眼馋了多少年，好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实在不舍得错过！ 李老大一咬牙，管他呢，不就是每个月五块钱吗，大不了以后不在城里吃饭，天天自己带窝头，喝凉水！ 李老二抓瞎了，自己可没有工资，每个月去哪里找五块钱。 可能是猜到二哥想什么，李卫民强调道： “听清楚，是有工资的时候再还我，要是没有工资就先欠着！” “这……” 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全都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李父李母本来想反对，可是一看宝贝小儿子的表情，就知道反对也没用。 哎，反正小儿子最近长本事了，就任由他折腾，什么时候把手里那点钱折腾完拉倒！ 砰砰砰！ 老大用力拍了拍胸脯： “老三，还愣着干什么，趁着时间还早，咱们现在就进山啊！” 李老二也把胸脯拍得咚咚响： “老三，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找鸡！” 李卫民：“……” 就在两兄弟兴奋不已的时候，李父兜头给他们浇了一瓢凉水： “老大，先别高兴得太早，你就算进城当了临时工，工资也要上交咱们大队，你忘了？” “啊？” 包括李卫民在内，兄弟仨全都呆若木鸡。 这年头有个政策，叫以工代干…… 哦，不对，应该是亦工亦农。 以农民的身份，外出务工。 既然身份是农民，关系在生产队，挣的钱也自然归生产队所有。 这种情况，在很多地方都曾经出现过。 农闲的时候，生产队派人外出务工，挣的钱归生产队，生产队给那些外出务工的社员算工分。 也就是说，李老大和李老二，包括李卫民在内，都是向阳大队的社员，他们挣的每一分钱，原则上也该归向阳大队集体所有！ 当然，理论是理论，实际执行起来并没有那么苛刻。 尤其是像李卫民这种不通过大队，自己在外面找的临时工，一般都是象征性给生产队交一部分钱，剩下的工资归自己支配。 至于给生产队交多少，自己留多少，那就要看生产队干部的决定了，没有一定之规。 有的地方挣十八，就要交十五。 也有的地方挣三十，只需要交五块。 甚至还有更极端的，挣十八就要交十八，一分钱也不能留！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极端，就是一分钱不用交，挣多少都可以自己留着，只不过工分就没有了。 没错，如果给生产队交一部分工资，是有工分的，同样和其他社员一样分粮食。 这里头的具体操作非常复杂，因为临时工是没有商品粮可以吃的，如果生产队不给分粮食，就要吃高价粮，谁也受不了！ 当然，有些单位比较牛逼，也会给临时工发些补助粮票。 各地的政策不同，情况也都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向阳大队因为最近几年都没有自己找临时工的人，李家三兄弟一时竟然把政策给忽略了。 “爹，娘，不用担心，我想洪书记不会让咱们交太多，本来临时工就挣不了多少工资，顶多也就是交个五块八块的！” 听李卫民说很可能每个月要交五块八块，李家人全都心疼得不要不要。 不是一个月，而是每个月都要交，加在一起，相当于多少工分啊？ 见家人愁眉苦脸的样子，李卫民忍不住一阵好笑： “行了行了，发什么愁啊，不就是几块钱吗！” 所有人都狂翻白眼。 说得轻巧，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几块钱不是钱啊！ “老三，不图那几块钱，你大哥天天起早贪黑，到底图个啥啊？” 李卫民微微一笑：“天机不可泄露，等大哥什么时候正式工作了，我自然会告诉他答案！” 开玩笑，一个月十几块钱算什么，李卫民让大哥去工作，图得又不是这个！ …… 三天后。 李卫民驮着大哥，载着两个大筐，又一次出发了。 坐在大梁上，李老大一脸的生无可恋。 “老三，还是我来戴你，看你骑车怪累的！” 李卫民撇撇嘴，压根就没管老大说什么。 后倚架上绑了两个大筐，让你坐大梁怎么了，为了工作，你就憋屈一会儿！ 因为有老大在，李卫民这次没有停下来钓鱼。 自己钓鱼的速度实在太快，谁看了都会起疑心。 …… 也不知道是最近营养跟得上，还是重生的原因，李卫民觉得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好。 从向阳大队到县城，三十里路，戴着两个大筐，前梁上还窝着一个大活人，李卫民硬是把二八大杠，又一次骑出了公路赛车的赶脚！ 意气风发，李卫民很想高歌一曲： “大哥，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风驰电掣，爽不爽？” 屁股即将墩开花的李卫国：“……” …… 兄弟俩来到新城招待所的时候，李老大车都快下不来了。 两条腿麻得不敢挨地，一下车差点儿趴地上。 坐过自行车大梁的都知道，感觉不要太爽，难受得锯腿的心都有！ “老三，回去的时候我就是走断腿，也不坐你的自行车了！” 第54章 不见兔子不撒鹰 一看见李卫民，江大兴就像是找到了大救星： “卫民，你总算来了，让老哥等得好苦！” 李卫民：“……” 江大兴这几天急坏了。 本来想拖李卫民几天，让他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少，别以为临时工的名额很好弄。 谁知，李卫民前脚刚走，所长大人后脚就找到江大兴。 先是一番表扬，然后话锋一转，暗示他抓紧时间再弄两只老鳖！ 要说老鳖，身为政府机关的第一招待所，不可能弄不到。 江大兴信心满满，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可是，当他把超额一倍的四只老鳖送到所长面前的时候，却看到了所长那张比黑面神还黑的脸！ “小江啊，昨天才夸你工作认真，怎么才过了一天，就开始欺上瞒下了啊？” 听所长和自己打起了官腔，江大兴脸都绿了。 一是气的，二就是吓的。 妈了个巴子！ 老子跑到渔联社求爷爷告奶奶，才给你弄了几只老鳖，你不但不感恩，还阴阳怪气，真特么不是东西！ 当然，生气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害怕。 有了上次的功劳，眼看最近就可能提拔，这下又回到解放前了啊！ 不用问，江大兴也知道所长为什么不满意。 不就是嫌老子这几只老鳖小吗，有本事你自己找渔联社要啊！ 其实，江大兴找这几只老鳖，还真不能算小，哪一只都在两斤往上。 不过，和李卫民的两只大老鳖相比，就算不了什么了，整整小了将近一半！ 心里有怨气，江大兴脸上可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捏着鼻子承认错误，并且郑重地向领导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可惜，无论江大兴怎么托关系，找人情，渔联社那边也弄不来四斤以上的大老鳖。 或许真没有，也或许有，但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股级科长能弄到的！ 无奈之下，江大兴只好找李卫民。 可是，当他准备找李卫民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李卫民是哪的人了！ 妈了个巴子，那小子到底是红星大队，还是红旗大队来着？ 不怪江大兴脑子笨，一是当时真没留意，二就是这年头叫这种名字的地方太多。 什么红星公社，向阳公社，红星大队，向阳大队，都是后来改的名字，如果统计一下，全国没有一千，至少也有八百你敢信！ 没有网络，没有大数据，江大兴只好找人打听。 全县那么多公社，下面那么多生产大队，不是一时半会能打听清楚的。 就在江大兴一筹莫展的时候，李卫民突然出现了！ “老弟，我还以为你去找二所姓杨的了！” 江大兴说的是真心话，如果换成别人，有一个临时工指标，估计第二天就屁颠屁颠跑来了。 李卫民倒好，一走就是好几天，别说送礼了，连个面都不露，在江大兴想来，肯定就是另攀高枝了呗！ 李卫民笑得很憨厚：“江科长，我想着怎么也不能空着手来，这不是进山给你抓野味了吗！” “哦，老弟有心了。对了，老鳖呢，老鳖有吗？” 说着，江大兴放开李卫民，直奔两个大筐而去。 可惜，两个盖子全都揭开，看到的不是野鸡，就是野兔，唯独没有大老鳖！ 经过再三确认，反复询问，江大兴最后得到了一个让他近乎绝望的答案，这次还真没老鳖！ “老鳖……不对，是老弟，你可要帮帮老哥啊……” 李卫民：“……” “老哥，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我又跑不了！” 李卫民这么一说，江大兴才冷静下来。 经过江大兴一番诉苦，李卫民这才知道，自己之前带来的大老鳖，究竟有多么难得。 当然，这是李卫民自己猜的，江大兴可不会说太清楚，免得这小子骄傲，更不能让他奇货可居！ “老弟，一定要帮帮老哥，现在就回去找老鳖，老哥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已经好几天了，如果再不给所长把老鳖送过去，江大兴感觉自己要凉！ 李卫民貌似很为难，咔咔直挠头： “江科长，我都把大哥带来了，总不能驮着他到处找老鳖？” “哦！” 江大兴似乎才看见李卫国，貌似恍然大悟地一拍额头： “老弟，你放心，只要你能找来大老鳖，工作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哦？” 李卫民看了江大兴一眼，老小子不地道，这是跟自己讲条件啊！ “成，江科长你就放心，我现在就回去给你找老鳖！” 说完，拍了拍李老大，示意他跟自己走。 李卫国感觉似乎情况不对，但什么也没说，出门就去推自行车。 看到大哥的反应，李卫民很欣慰，看来自己大哥还是很聪明的，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见李卫民两兄弟说走就走，而且连带来的山鸡野兔也准备带走，好像丝毫没有卖给自己的意思，江大兴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子。 坏了，刚才太着急，竟然把对付普通人那一套拿了出来。 经过几次和李卫民打交道，江大兴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跟那些土包子乡巴佬不一样！ “老弟，别急啊，老哥已经把工作名额安排好了，等办完手续再走啊！” 李卫民一拍额头：“哎呀，瞧我这记性，要不是江科长你提醒，都把临时工的事情给忘了！” 江大兴：“……” 知道拿捏不住李卫民，江大兴干脆也不摆谱了，连临时工名额，带步枪手续，一股脑儿全都给李卫民办好了。 这小子不见兔子不撒鹰，不给他点甜头，还真不好办！ 不过，手续办好之后，江大兴也放心多了。 李卫民的大哥成了自己手下的兵，他自己也挂了个编外采购的名额，还拿了我们第一招待所的步枪，不信你小子还能不老老实实给老子办事！ 摸着七成新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李卫民笑得很灿烂： “江科长，你就放心，有了这支枪，我有八成的把握，能把大老鳖给你打回来！” 江大兴：“……” 第55章 刚上班就旷工 李卫民尽管信誓旦旦地做了保证，却没有具体承诺弄来大老鳖的时间。 这货刚才还给自己画大饼，开空头支票，想哄着自己先办事，再根据情况给好处。 你能做初一，就要允许别人做十五。 这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既然是你先玩心眼，就不能怪我不实诚！ “江科长，你就放心，快则一天，慢则十日，我一定给你弄来老鳖，还是两只哦！” 江大兴的脸都绿了，惨绿惨绿。 慢则十日，你干脆杀了我算了！ “老弟，我的好老弟，你一定要快啊，要是时间长了，你很可能就见不到老哥啦！” 李卫民吓了一跳：“咋了江科长，是不是有人威胁你，要不要报公安？” 江大兴的鼻子都气歪了：“没有人威胁我，老弟，你赶紧去找老鳖！” 李卫民似乎恍然大悟，朝江大兴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说道： “科长，我明白，是不是附近有人监视你，如果是的话，就眨眨眼，我偷偷去找公安？” 江大兴“……” …… 李卫国刚入职，就给单位进了一批活蹦乱跳的野味。 二十三只兔子，二十六只山鸡。 至于为什么和上次李卫民去黑市卖的数量一样，原因很简单，两个大筐差不多就只能装这么多，再多就要压摞摞了。 这一下，李卫国就完成了本月的任务，下半个月可以随便溜达。 当然，如果超额完成任务，还可以拿奖金。 不过，李卫国是个临时工，每个月的工资只有十八块钱，无论基本工资，还是奖金，都没办法和正式工相比。 这还不是和正式工差距最大的地方，最大的差距，就是人家正式工每个月都有定量的供应粮，而李卫国这个临时工却没有。 好在江科长有求于人，答应按照招待所临时工最高的待遇，每个月都允许李卫国平价换一部分饭票、菜票。 向阳大队距离县城三十里，李卫国只能早上来，晚上走。 除非自带干粮，不然只能在招待所吃午饭。 不管是正式工，还是临时工，在单位食堂吃饭都要掏钱…… 确切地说是用钱换的饭票、菜票。 正式工标准宽松，临时工不行，按照等级，每个月换的饭票和菜票都有一定的限度，不能敞开了随便换。 李卫国打算中午不在单位吃饭，自己带两个窝头就行。 李卫民是让大哥来享福的，不是来受罪的，当然不会同意。 按照最高标准，帮李卫国换了饭票菜票，省得老大不舍得吃。 然后和江大兴告辞，说是抓紧时间找老鳖，其实是去买自行车。 如果是正式工，采购是会配自行车的，临时工不行，编外采购更不行，没有那么高的待遇。 带着老大三拐两拐，到了上次来过的修车铺。 “王大哥，忙着呢？” 远远的，李卫民就和王建中打起了招呼，因为他看到了里屋有一辆攒好的二手车。 李卫民前几天才买过自己一辆自行车，而且还整出了一个五金厂的卫国，给王建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想忘都忘不掉。 “哦，原来是卫民老弟，怎么了，是不是车子出毛病了？” 李卫民笑着摇摇头：“不是不是，王大哥的自行车很好，我这次来，是还想再买一辆！” “啊？” 王建中没想到，这个乡下小子居然这么有钱，一连能买两辆自行车！ 看他身上穿的衣裳，也不像有钱人啊？ 开饭店的，没有怕大肚汉的，既然李卫民要买车，王建中就没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 不过，王建中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卫民老弟，这次你是怎么知道我手里有车的，不会又是听五金厂卫国说的？” 李卫国：“……” 李卫民丝毫都不尴尬：“不是，我这几天都没见五金厂的卫国，我就是来碰碰运气，要是没有就算了！” 没能得到答案，王建中险些憋死。 这几天，他一直都在琢磨，到底五金厂的卫国是谁！ 好容易等来了李卫民，却还是没能知道卫国是哪个，想问清楚，又害怕失礼，实在是难受，难受之极！ 于是，在心不在焉的情况下，王建中也懒得和李卫民搞价，有之前那辆自行车做参照，就算想报个高价都不行，实在不好意思。 何况，万一那个五金厂的卫国是什么重要人物，自己可得罪不起，毕竟自行车配件还要在五金厂进货！ 妈的，到底五金厂的卫国是谁啊？ …… 胯下骑着刚刚买来的自行车，李卫国脑袋晕晕的，半晌都没能缓过来。 这么简单，自己就骑上自行车了？ 简直不敢相信有没有？ 九十八块钱啊，就这样被自己骑到了屁股下头，这是真的吗？ 不都说一辆自行车将近两百块，还要自行车票吗，老三才花了九十八，自行车就到手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李卫国是一个自行车小白，哪知道翻新车的猫腻。 看似八九成新，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只不过是王建中挑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破自行车大架，自己配了一堆零件而已。 当然，尽管是翻新车，九十八块钱也算不上亏，在李卫民地忽悠下，多少还占了些便宜。 …… “老三，咱们去哪里给江科长找老鳖啊？” 李卫民心里好笑，这都骑车回到半路了，大哥才想起来找老鳖的事情，可见刚才兴奋成啥了，如果不是自己带路，是不是连怎么回家都忘了！ “大哥，这你就别管了，山人自有妙计！对了，明天你不用去上班，先休息一天，后天开始骑车收购鸡蛋，等鸡蛋收得差不多了，再进城交差也不迟！” “啊？” 李卫国的眼睛惊得比铜铃还大： “这这……刚上班就旷工，会不会被开除啊？” 李卫民瞥了老大一眼：“大哥，你要搞清楚，你的任务是采购。能按时完成任务，就算天天不去上班都没事。如果任务完不成，就算天天呆在招待所也不行，明白吗？” “哦……” 李卫国哪上过班，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头的猫腻： “老三，你刚才说让我骑车去收鸡蛋，这样不是投机倒把吗，不会出事？” 第56章 懂的都懂 一进村，李卫国屁股下面的自行车就引起了重点关注。 按照事先李卫民的交待，李卫国说是单位给配的，没说是买的。 这一下，引起的反响更大了。 “单位，什么单位啊？” “卫国，你有单位上班了？” “哈哈，卫国你真有意思，跟着你们家老三，也学会开玩笑啦！” “……” 兄弟俩只是呵呵笑，并没有说太多。 尤其是李老大，急着和家人分享快乐，哪有工夫和一帮吃瓜群众啰嗦！ 回到家，等家里人对新自行车新鲜了一阵之后，李卫民把全家人召集到一起，大致说了一下当采购的好处。 不仅是李老大，几乎所有李家人都听明白了，原来给招待所当采购还有这么多好处。 最起码，以后可以走村窜乡收购东西，而不用怕有关部门找麻烦！ 就算再笨，也知道意味着什么。 除了可以趁机收购自己需要的东西之外，还可以捡漏。 说白了，就是可以利用信息差，适当给自己捞些好处。 比如三分钱收的鸡蛋，拿到供销社卖五分，从中可以落两分钱的差价。 当然，这只是打个比方，老百姓又不傻，明明拿到供销社就可以卖五分钱，谁会三分钱卖给你？ 现在不是后世，为了省事，根本就不在乎块儿八毛。 穷到一定程度，很多人把一分钱看得比磨盘都大，宁可走十几里去供销社，也不可能为了省那一点力气便宜把鸡蛋卖掉。 不过，事情没有绝对，只要操作得好，照样有可以运作的空间。 李卫民没有说太多，准备让老大自己悟。 “爹，大哥当临时工的事情，你准备什么时候找大队干部说清楚？” 李富贵嗒嗒抽了两袋烟，这才一咬牙：“吃完晚饭就去！” 老头脸皮薄，实在不愿意和大队干部打交道。 这件事李卫民帮不上忙，不管他再精明，不管再能说会道，农村自然有农村的规矩，李富贵现在是一家之主，有什么事情就应该他出头，李卫民出面不合适。 身为一个小辈，一是说话没力量，二就是有瞧不起大队干部的嫌疑。 不过，李卫民还是跟着一起去了，一起去的还有大哥李卫国，毕竟关乎到他的个人利益。 “娘，把我这个东西收起来，别打开啊，等我回来再说！” 李卫民从背上取下一个长条盒子，交给杨翠花保管。 …… 出乎李卫民的意料，昨天老爹本来说要找洪支书，今天竟然变卦了。 用报纸裹着李卫民买的两瓶汾酒，去找大队长吴彪。 李卫民眼皮子抽了抽，看来老爹的智慧不容小觑，洪支书虽然正直，却不适合找他办事，懂的都懂！ 吴彪家门口，李富贵让兄弟俩在外面等着，他自己进去。 送礼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是李卫民这种小年轻，一旦对方感觉不靠谱，很可能会拒绝。 …… 时间不长，也就是两三袋烟的功夫，李富贵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狠狠瞪了兄弟俩一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回去！” 李老大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看老爹的脸色，肯定是事情不顺利！ 妈的，不办事，还收了两瓶酒，姓吴的真特么不是东西！ 父子仨一到家，所有人立马就围了上来，并且把几个小家伙赶了出去。 “怎么样，事情办成了吗？” 李富贵没有回答，而是转头问三个儿子： “你们觉得吴彪会怎么说？” 李卫民翻了两个大大的白眼，没有说话，老头子还考起自己哥几个来了。 关乎到自身利益，李老大第一个忍不住：“是不是姓吴的不给面子，让咱们全都把工资交给大队？” 李富贵摇摇头：“不是。老二，你来说？” 李老二盯着李父的眼睛，挠了挠头说道： “我猜吴彪让咱们每个月交十块钱，对不对？” 李富贵依然不置可否，看向李卫民：“老三，该你了！” 李卫民无语，别人猜不到，自己早就知道了好不好！ 你在吴彪家里乐得脸都快抽筋了，当我没看见吗！ “我猜，吴队长本来说一分钱不要，你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吴队长象征性每个月只收咱们五……不，应该是三块钱，对不对？” 李卫民觉得自己可以摆摊算命了。 一边说，一边可以通过观察老爹的眼神变化，大概判断是什么情况。 眼神好居然有这么多用处，看来以后还要继续开发自己的特殊能力！ “老三，你……你是怎么猜到的？” 李富贵惊讶得目瞪口呆。 小儿子果然不是一般人，不怪自己两口子从小就疼爱，就是比其余两个儿子强！ 看到李父的表情，李家人全都惊呆了。 老三的本事也太大了，竟然猜得这么准！ 然而，让李富贵没想到的是，李卫民竟然来了个反客为主： “爹，既然你问了我们兄弟仨，我也问问你，为什么吴队长这么好说话？” 李富贵横了李卫民一眼：“哼，还用说吗，肯定是你爹面子大！” 李卫民哈哈一笑：“爹，你问问大哥二哥，他们信吗？” 李富贵一瞪眼：“你们俩说，到底是不是我面子大？” 李大李二拼命点头：“对对对，爹你说得太对了！” 说完，兄弟俩又齐齐转向李卫民：“老三，你问得也太简单了，谁不知道咱爹面子大！” 李富贵：“两只白眼狼，看我不揍你们！” 害怕挨揍，李大李二赶紧转移话题： “老三，说说呗，为什么吴彪今天这么给面子，以往他可没这么好说话啊？” 李富贵：“……” 见所有人都用探求的目光看着自己，李卫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笨，还用问吗，肯定是冲着大哥你的单位来的！你们到现在是不是都还没弄清楚，能在新城第一招待所上班，哪怕是当个临时工，在普通人眼里到底有多牛逼？” “啊？” 众人这才意识到，新城第一招待所好像和别的单位不一样，一个临时工，就能让一个大队长这么给面子，看来还是咱们家老三本事大啊！ “老……老三，那吴彪要是让我帮他儿子找工作，怎么办？” 意识到自己的单位不简单，李老大有些慌。 没办法，这年头很多人就是这么朴实，生怕哪里做得不好，被人说三道四。 “老三，要不我这个临时工的指标，还是你来，我怕找咱帮忙的人太多，招架不住啊！” 杨翠花也忧心忡忡：“是啊老三，就算你有本事，帮了吴彪，还有洪支书，帮了洪支书，还有白会计，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李卫民：“……” 第57章 提前适应 李卫民哭笑不得，家里人居然害怕本事太大，满足不了那些跑来要好处的人，这也太老实巴交了！ “放心，不管是谁找你们，你们都推到我头上，让我来应付，这下可以了？” “呃……” 李大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太仗义：“老三，这样不好，你把工作指标给了我，还要替我挡枪，我是不是……” 李卫民哼了一声：“知道不好你还前怕狼后怕虎，真要是不想麻烦，干脆别上班了，把工作让给二哥！” 李二一听就开始摇头：“不行不行不行，就算大哥上不了台面，我也不能抢他的工作啊！” 李老大：“……” 李卫民懒得听两个哥哥啰嗦： “娘，刚才我给你的盒子呢？” “在里屋，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 李卫民接过杨翠花拿来的长条盒子，当着家人的面打开。 除了李大，所有人都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老三，你……你真弄到枪了？” 李卫民微微一笑：“对，都过来瞧瞧，漂亮不？” 出乎李卫民的意料，除了二哥，其他人也只是刚开始的时候震惊了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似乎根本就不怎么感兴趣。 李卫民一拍额头，明白了！ 这年头，民兵训练属于常态，而且很多都是实弹训练，老百姓早就见怪不怪了。 向阳大队还算一般的，有些牛逼的公社和大队，甚至有女民兵，近身格斗，远程狙杀，样样都行，你敢信！ 算了，你们不感兴趣，我自己玩！ 为了让村里人有个适应的过程，李卫民拎着五六半走了出去。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晚饭后在户外出没的人越来越多。 严重缺乏娱乐活动，晚上又不舍得点灯，很多村民就跑到晒谷场凑热闹。 有些喜欢白话的，就连吃饭也是端到外面，凑在一起边吃边聊！ 李卫民拎着步枪，一到晒谷场就被人发现了。 有对枪械不感兴趣的，就有感兴趣的，比如李文李武，还有比他们略大一些的半大小子。 当然，还有李卫民的一帮同龄人。 “小叔，你从哪弄的枪啊，你当民兵啦？” “小叔，我能玩玩你的枪吗？” “卫民卫民，赶紧过来，让我瞧瞧你的枪！” “嘎嘎嘎嘎，卫民过来，我要玩你的枪！” 李卫民：“……” 懒得搭理这帮无良青年，更懒得搭理自己两个侄子： “去去去，一边玩去，玩坏了你们赔不起！” “嘎嘎，枪还有玩坏的，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是啊卫民，你就放心，枪是玩不坏滴，除非你的枪本来就不管用！” “嘎嘎，嘎嘎嘎嘎……” 听说李老三拿着一把步枪到处溜达，民兵队长黄连虎连忙前来察看情况： “卫民，你这枪是哪来的？” 身为民兵队长，黄连虎有理由怀疑，李卫民的枪是从大队部偷的！ 面对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把自己拿下的黄连虎，李卫民一脸的风轻云淡。 唰！ 毫无烟火气地掏出一个小本本，送到了黄连虎眼前。 黄连虎的眼皮子抽了抽，借助月光，看清了小本本是什么： “持枪证？卫民，这是谁的？” 唰！ 李卫民还是什么都没说，直接打开了小本本。 黄连虎的瞳孔一缩，看到了上面的名字：“卫民，是你的？” 李卫民微微翘了翘嘴角，淡淡点了点头。 看见李卫民得瑟，黄连虎想打人：“老三，别卖关子，赶紧说！” 李卫民不是装逼，是在等，等大家聚拢过来，免得还要重复解释。 感觉吃瓜群众的规模差不多了，李卫民这才说道： “有人看我能力强，非让我帮他们单位采购东西。我不愿意，他们不依不饶，我说害怕被坏人抢，他们就给我配了一支枪，大家给我评评理，这年头还有强迫人上班的，是不是太过分啦？” 一众吃瓜群众：“……” 是过分。 太特么过分了。 过分得我们都想掐死你！ 一时间，羡慕，嫉妒，甚至是恨，各种情绪铺天盖地，差一点儿把李卫民冲个跟斗！ 如果李卫民获得的是情绪值收集系统，估计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可以腾飞了！ 黄连虎的眼皮子直抽抽，心里直骂娘，合着自己风风火火跑来，居然成了李老三得瑟的垫脚石，这小子……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黄连虎干脆直接赶人： “散了散了，都挤在这里干什么，一支枪有什么好看的，喜欢就参加民兵，我每人给你们发一杆！” 一众吃瓜群众立马响应： “对对对，不就是一支枪吗，我哥就是民兵，我早就玩烦了！” “我也玩烦了，上次训练我还打了一只野鸡呢，没什么可看的！” “走走走，没意思，咱们继续讲刚才的鬼故事！” “……” 李卫民：“……” 几乎是片刻之间，李卫民周围就从里三层外三层，变成了空空如也…… 哦，也不能说空空如也，最起码，还有李文和李武几个小崽子。 李卫民一脸诧异，一副装逼没装好，装成傻逼的倒霉德行，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最好谁都别注意自己才好…… 嗯，怎么还有一帮小崽子？ “李文、李武，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作业写完了吗？” “小叔，都写完了，我们能看看你的枪吗？” “哼，写完就没事了吗，全文背诵一下老三篇！” 李文李武：“……” 尽管一众村民不想看李卫民装逼，好像对他所谓的编外采购很是不屑一顾，其实，内心深处早就羡慕嫉妒到抓狂。 尤其是消息传到大队干部的子女耳中之后，几个向阳村官二代当场就破了防！ 这些人里，以吴彪的小儿子吴小山为最。 吴小山这两天心情不错，自己那个扒灰的老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做通了自己那个破鞋媳妇的工作，让她同意和自己离婚。 白寡妇那边已经说好了，只要自己一离婚，就把她闺女白云嫁给自己。 一想到白白嫩嫩的白云，还有前凸后翘的白寡妇，吴小山就觉得身体一阵燥热，恨不得马上就和……咳咳，是和白云洞房！ 第58章 出师未捷 有些人就是不知足，吴小山如愿以偿娶白云过门还不拉倒，还羡慕嫉妒李卫民的编外采购。 听说李老大也去当了临时工，吴小山更加不平衡！ 王八蛋！ 老子才是向阳大队最出挑的年轻人，李老三算什么，人憎狗嫌的玩意儿，凭什么好事落在他头上！ 一个李老三就算了，李老大又是什么鬼，啥都不懂的庄稼汉，也能进城当工人，真是没有天理！ 羡慕嫉妒恨无处发泄，吴小山黑着脸找到他的扒灰老爹：“姓吴的，我要李老大的工作，你给我弄过来！” 吴彪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妈了个巴子，早知道小畜生这么不孝顺，当初就该把你射到墙上！ 不就是利用了一下你的闲置资源吗，有什么大惊小怪，当年人家李隆基都能娶儿媳妇杨贵妃，老子为什么就不能？ 何况，老子压根就没打算娶你的败家媳妇。 跟老子横这么多天还不拉倒，你这是不打算继承大好江山了啊！ “滚！不然不让你娶白云！” 吴小山：“……” 刚骂跑小儿子，大儿子又来了： “爹，老二说得对，凭什么李大一个庄稼汉都能进城工作，你这个大队长的儿子却要面朝黄土背朝天？” 吴彪脸都气绿了： “老大，你是不是和老二一样，也想把李大的指标弄过来？” 听老爹语气不善，吴大山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爹，哪能呢，我是你儿子，咱们吴家行得正，坐得端，干不出那种抢人工作的事情。我是想让你找李家人问问，李大的工作是怎么来的，也给我弄一个指标！” 吴彪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老二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也不想想，能去新城招待所上班，李家人的关系能简单吗，想夺人家的指标，也不怕引火烧身！” 吴大山拼命点头，表示和吴彪英雄所见略同： “爹，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先和李家人搞好关系，再托他们办事，不然你也不会只让李大每个月只交三块钱的劳务费，对不对？” 吴彪欣慰地点点头：“老大，好好干，我看好你，争取过两年接我的班！” 吴大山：“……” “爹，我不想接你的班，我想去城里工作！” 吴彪一拍额头：“对，瞧我这记性，先别急，李大才刚去，等收完麦子再说！” “好……。” 吴大山嘴上答应，心里却老大的不情愿。 这么热的天，大家都穿这么少，成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老子实在不放心好不好！ 麦收之后才进城，老子不会和老二一样，变成绿头龟？ “对了爹，你不是说要给我和老二盖新房吗，怎么还没动静？” 吴彪一瞪眼，小兔崽子，不就是害怕老子碰你的败家媳妇吗，老子是你爹，不是老色鬼！ “急什么，马上就要收麦子，哪能腾出功夫给你们俩盖房！” “啊，爹，你不是答应白寡妇，说月底就娶白云过门吗？” “小兔崽子，叫谁白寡妇呢，以后要叫白姨，让人听见了笑话！” “哦，知道了，不叫白寡妇，叫白姨……吸溜！” 吴彪：“……” …… 李卫民不知道，他写的举报信，到现在都没送到吴家父子手里。 邮递员前两天送信的时候摔了一跤，请假养伤。 不过，举报信送不到也没关系，李卫民发现，吴家说的盖新房，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没有动静就好，除非白云愿意和吴彪住在一个院子里，不然她根本就托不起。 …… 本来，李卫民想让大哥休息一天。 谁知，李老大新工作到手，兴奋得一夜没睡着，第二天一大早就把李卫民喊了起来： “老三，赶紧起床，跟我去收东西！” 李卫民脸都绿了：“大哥，到底我是采购，还是你是采购，你收东西，喊我干什么？” 李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这不是头一回，不知道该怎么办吗，让你跟着参谋参谋！”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大哥，你自己去，江科长不是给你价目表了吗，就按上面的收！” 说完就咣当一声躺了回去，这几天天天起大早，扛不住了有没有！ 李老大刚开始工作，李卫民不想教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重生带来的信息差，眼睛还有特殊能力，用不着靠一些有隐患的手段捞金。 锻炼家人的能力，才是李卫民想要达到的真正目的！ 李卫民没想到，大哥出去得早，回来得也早。 早上不到五点就出发，晌午不到十一点就回来了。 李卫民正在准备午饭，一看见垂头丧气的大哥就乐了。 李大溜溜地跑了半天，几乎一无所获。 不用打开盖子，李卫民就知道大哥一上午收购了多少鸡蛋。 两个大筐里稀稀拉拉，拢共才十几个！ “老三，这个活我还是不干了，干不了，还是让你二哥干！” 李卫民憋不住直想笑：“大哥，先别急，等全家人都回来，你再说是什么情况，让大家都乐呵乐呵！” 李老大：“……” 时间不长，李家人就回来吃午饭了。 一看见老大蹲在院里抽旱烟，所有人都有些傻眼： “老大，你不是出去收鸡蛋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嫂害怕自家男人挨骂，赶紧替他解释： “娘，肯定是收的鸡蛋太多，筐里放不下了，对不对卫国？” 李老大：“……” 看着两个大竹筐里面的十几个鸡蛋，就连大嫂都无语了。 李父好像比老大还发愁，地一口气抽了好几袋旱烟！ “老大，这个活要是干不了，就趁早让给别人，别耽误公家的事情！” 见家人个个愁眉苦脸，李卫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你们也不问问为什么大哥收不来鸡蛋，光发愁有什么用？” 宝贝小儿子一说话，杨翠花的眼睛立马就亮了： “对啊，老大，你说说具体情况，让老三帮你出出主意！” 大嫂如梦方醒，怎么把宝贝老三给忘了：“老三，你一定要帮帮你哥啊！” 第59章 算计不到就受穷 在李卫民的要求下，李大吞吞吐吐，把上午收鸡蛋的过程大致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李家人又一次集体陷入了沉默。 老大脸皮薄，不好意思在自己村里收鸡蛋，怕遇到熟人，甚至连附近的村子也不好意思去，就骑着自行车，跑到了二十里以外。 从村头骑到村尾，又从村尾骑到村头，一连在村里转了两圈，居然没有一个人卖鸡蛋。 无奈之下，老大只好又换了一个村子。 结果和上个村子一模一样，还是一无所获！ 一连跑了好几个村子，别说鸡蛋，鸡毛都没收到一根。 最后还是在半路遇到一个去供销社卖鸡蛋的，见四下无人，李大才鼓起勇气和对方搭话，用和供销社一样的收购价，把人家的鸡蛋收了过来。 李卫民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见所有人都蔫头耷脑，李卫民感觉一阵心累，看来想要把自己这帮老实巴交的家人培养出来，还任重道远啊！ “大哥，你光骑着车溜达了，吆喝了吗？” “吆……喝？” 李大一头雾水：“吆喝什么？” 李卫民一拍额头：“吆喝就是叫卖，比如收鸡蛋，谁有鸡蛋要卖，你喊了吗？” 不是李老大笨，这年头，很多人还真不知道买卖东西要吆喝。 供销社、收购站之类，全都是公家单位。 你来买东西，我卖给你东西，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人人平等，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别想骑在别人脖子上拉屎撒尿，想让我把你当上帝服务，先问问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答不答应！ 东西摆在货柜里，买不买是你的事情，不会有人大喊大叫地推销！ 至于所谓的黑市，就更没人吆喝了，本来就是有关部门睁一眼闭一眼，偷偷摸摸干就完了，还大喊大叫，你是要疯啊！ 退一万步讲，就算李老大知道买东西要吆喝，以他的脸皮厚度，或许也喊不出口！ 批讲了半天，老大还是一脸迷茫。 或许已经听懂了，却不想听懂，嫌丢人。 “哎，算了，今天下午我跟你出去一趟，给你做个示范，以后照着我的做就行！” 李大一听就乐了：“太好了老三，就等你这句话呢！” 李卫民：“……” 合着你不是听不明白，是等着看我吆喝啊！ 出乎所有李家人的意料，下午李卫民是跟着老大出去了，但并不像老大上午那样，跑去二十里以外收东西。 一出门，在自己村子里，李卫民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收鸡蛋，收鸡蛋啦，给城里的招待所收鸡蛋，和供销社的收购价一样啦！” 我滴妈哟！ 李卫民一声吆喝还没有结束，李老大就已经不行了，羞得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李家人也纷纷捂脸，连忙离李卫民远远的，一副我不认识这小子的样子！ 丢人。 太丢人了！ 再看李卫民，不但丝毫不感觉惭愧，反而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羞得李富贵好像屁股后头有老虎追似的，一溜烟就不见了！ 李二也差不多，反正工作是大哥的，要丢人就让大哥跟着丢人，自己先撤啦！ 自家男人一跑，二嫂也跟着跑了。 大嫂也想跑，可是关乎到自家男人的命运，实在是迈不开腿。 可是，又实在觉得丢人，速度越来越慢，和李卫民兄弟俩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除了硬着头皮给小儿子撑场子的杨翠花，只有李大还蔫头耷脑跟在李卫民身边。 没办法，工作是自己的，总不能扔下老三，自己跑路？ 哎，早就知道这个工作不好干，可是也没想到居然这么不好干啊！ 李卫民一喊，很多人都出来看热闹。 年轻人还好，没见过有人吆喝，只是看稀罕。 一些老人就不行了，多少年都没听过有人吆喝了，以为是光头党又打回来了呢！ “卫民，你这是……” 李卫民哈哈一笑，相当得理直气壮：“收鸡蛋啊，没听说我现在是新城第一招待所的采购吗？” “啊？” 一些本来还羡慕李家兄弟找到工作的村民，突然就全都释怀了。 “采购不都是坐在店里，等着卖东西的人上门吗，卫民你怎么还喊上了？” “是啊卫民，你这个采购，是不是和别的采购不一样啊？” “卫民，你是过去那种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贩，不是采购？” “……” 丝毫都不夸张，这年头的很多人，就是这么朴实，让后世人想象不到的要面子！ 出乎一众村民的意料，李卫民丝毫都不觉得脸红： “这你们就不懂了，坐在店里收东西的是营业员，采购就是像我这样，到处收购东西，明白吗？” “哦……” 众村民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不过有一点大家是明白了，就是好像大概或许可能，李家兄弟的工作并不像想象中那么体面。 不就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吗，还当是什么好工作呢！ 心理一平衡，很多人的心思就活泛起来： “卫民，鸡蛋怎么个收法，供销社的鸡蛋卖五分钱一个，还要鸡蛋票，你也五分钱收吗？给我们多少鸡蛋票？” 李卫民：“……” “各位，你们说的是供销社的售价，我说的是供销社的收购价，你们拿着鸡蛋，大老远跑到供销社去卖，供销社给你们多少钱一个，我就多少钱收，请问，供销社给你们鸡蛋票了吗？” “呵呵，呵呵……” 众村民一个个笑得很讪讪，李卫民心里很腹诽。 这帮家伙不是不明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算了，装糊涂就装糊涂。 不管是农民还是市民，小老百姓多少都有些小狡猾，无论古今，不管中外都一样。 大家都是掰着手指，算计着过日子，时间长了，精明一些很正常。 不会算计的民族，估计早就被历史长河淘汰了！ 尽管没占到便宜，很多人还是回家拿来了鸡蛋。 谁也不傻，不用跑到公社，就能把鸡蛋卖掉，谁不卖谁孙子！ 和供销社的收购价一样，还不用担心在路上打破，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第60章 手把手传授 李家人万没想到，老大跑了一个上午，都没收着几个鸡蛋，老三连村子都没出，就收了六百多个！ 按照供销社的收购价，一个鸡蛋四分钱，六百多个是二十多块。 其实，李卫民如果愿意，还能多收一些，招待所给的最高收购价是五分钱一个。 现在是计划经济，全国一盘棋，就算招待所是革某会旗下，也不可能得到无限的平价物资。 生产力有限，如果都紧着有权有势的人可劲买，底层的老百姓就只能喝西北风！ 第一招待所的业务繁忙，物资消耗很大，计划内的物资远远赶不上需求。 于是，招待所就招了很多采购临时工，甚至还有一大批的编外采购，想办法自己收购物资。 五分钱一个收鸡蛋，招待所并不吃亏。 计划内划拨给招待所的鸡蛋同样也是五分钱，而且还不能敞开了供应。 如果采购收来的鸡蛋不够，招待所就要花费更高的价格，想办法买高价鸡蛋。 因此，招待所几乎是睁一眼闭一眼，不管采购用多么便宜的价格买，都按最高的定价收购。 能当领导的，没有几个是傻瓜，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什么事情都一板一眼，一丝不苟地按照原则办事，那工作就别干了，不等上级撤职，自己就会干不下去！ 就拿一所来说，如果不想办法弄计划外的食材，严格按照上级规定，只使用计划内物资，食堂就只能营业半个月。 后半个月如果上级有招待，让领导喝西北风吗？ 于是，李卫民收鸡蛋，几乎有四分之一的“利润”，只要把现在这六百多个鸡蛋送去招待所，妥妥的六七块钱入手！ 好，理论上是这样，实际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如果只会算数据，就像是打仗光会用尺子量地图一样，属于典型的纸上谈兵，秀才思维，丝毫都不切合实际。 四分一个收购，送到招待所可以卖五分，好像是赚了一分钱，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凡是养过溜达鸡的都知道，并不是所有的鸡蛋都合格。 溜达鸡可不是那么听话的，并不是每只老母鸡都会把蛋下在鸡窝里。 有些母鸡一高兴，就会跑到外面下蛋，这就是偶尔能在草丛里发现一窝鸡蛋的原因。 有时候鸡蛋被雨淋了，有时候时间长了，就会产生一些乱七八糟的变化，比如变成一枚坏蛋。 一个不注意，就会收到这种坏蛋。 还因为路况不行，在运输过程中，经常有鸡蛋打破，哪怕垫稻草也不能完全杜绝。 种种因素影响，采购员最终能不赔钱就是好的，还想白得四分之一的利润，纯粹就是想多了！ 无奈之下，有些采购，压根就不收鸡蛋这种易碎的东西。 不过，刚开始，李卫民不打算让老大收其它东西，准备先从鸡蛋入手。 鸡蛋尽管容易打碎，但是和其它诸如蘑菇木耳之类的东西相比，品质还算相对比较容易把控一些。 昨天已经卖了一批山鸡野兔给招待所，这个月的任务已经完成，不用担心扣钱，慢慢锻炼。 为了尽快让大哥掌握专业技能，李卫民手把手，亲自教他怎么分辨鸡蛋好坏。 好，如果不是李卫民有了透视能力，他还不如老大。 不过，今非昔比，如今的李卫民，用眼睛一扫就知道一筐鸡蛋里哪个是坏蛋。 知道了哪个是坏蛋之后，用逆推的方法，很容易就能总结出分辨好蛋坏蛋的窍门。 “大哥，你看这个鸡蛋有什么问题？” …… “大哥，你看这个鸡蛋有没有坏？” …… 对着光线看，放在耳边摇，李老大学得非常认真。 等收完所有的鸡蛋，李老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不觉得丢人了！ …… 第二天，李卫民又跟着老大跑了一趟隔壁的村子。 这一次，李卫民不吱声了，让老大自己吆喝。 老大刚开始还抹不开面子，张不开嘴。 看到老三准备走人，不打算再帮自己了，这才下定决心。 “鸡……鸡鸡蛋，收……收收鸡蛋……”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大哥，你的声音要是再小一些，我都听不见啦！” 李老大：“……” 人类这种东西有个特点，只要有了第一次，就很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第很多很多次。 因此，男人能找小三，就能找小四小五。 同理，女人能有一次劈腿，就能劈第二次，第三次，乃至很多很多次。 李老大喊出第一声之后，很快就适应了，声音越来越大，越吆喝越自然！ 等村里的鸡蛋收得差不多的时候，李老大不仅放开了面子，还大致掌握了挑鸡蛋的诀窍。 “差不多了，大哥，今天就到此为止，咱们回去！” “老三，这才一上午啊，还有一个下午呢，咱们再跑一个村子？” 李卫民没有说话，指了指两个竹筐。 李大这才意识到，一上午竟然收了这么多。 鸡蛋和别的东西不一样，不能装得太多，容易压碎。 家里还有六百多个，今天又收了小八百，加在一起都上千了，这要是骑到城里，就这一路的颠簸…… 哎呀妈啊，老大快哭了： “老三，怎么办，这么多鸡蛋，咱们还收不收啊？” 李卫民：“……” 其实连李卫民也没想到，鸡蛋居然这么好收。 两个村子而已，就收了将近一千五百个，这要是跑遍整个公社，还不得……反正很多！ 不过，想想也对，很多村子距离公社十来里，甚至更远，正常情况下，谁会为了卖几个鸡蛋跑那么远。 集体时代，大家都比较忙，不能动不动就请假。 就算允许随便请假，很多人也不舍得请，请假就要扣工分，实在不舍得！ “大哥，你载着鸡蛋慢慢骑，我先走啦！” 老大刚想说什么，李卫民就一溜烟不见了。 其实，李卫民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大沙河。 答应给江大兴的大老鳖，到现在还没有着落，李卫民打算看看情况！ 第61章 救命稻草 为了防止有人乱捕乱捞，渔联社经常有船只在大沙河上巡视。 不过，他们防的是下网的狠人，如果遇到钓鱼的，一般都是赶走了事，很少动真格的。 当然，就算想抓也抓不住，他们在船上巡逻，人家在岸上钓鱼，看见他们不走，难道还等着他们去抓吗？ 李卫民不但要避开岸上的人，还要重点防着渔联社的船，好在眼神好，看得远，不怕被人堵在河边。 大沙河虽然不是大江大河，但也不是普通的小河，想要找几只大老鳖，并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李卫民这种有特殊能力的人才行，一般人还真不好搞。 如果给李卫民一只船，别说四五斤的老鳖，就是十几斤的也能钓上来！ 今天运气一般，李卫民足足沿河跑了好几里，才发现一只适合自己钓的大老鳖。 其它老鳖不是太小，就是离岸太远，要么就是附近有人，要么就是岸边的淤泥太多，人没办法靠近…… 以李卫民现在的钓鱼水平…… 呃，好像没什么水平，都是看见之后，硬把钓饵往人家嘴边送！ 送到嘴边的鲜活美味，谁能忍得住不吃？ 越大的老鳖，吃起猎物来就越凶猛。 李卫民唯独要注意的，就是找的老鳖不能太大，这玩意儿在水里力气大得很，一旦个头太大，很容易把鱼线和鱼竿绷断！ 找准位置，穿饵，甩竿。 时间不长，一只大老鳖就被他从水里拖了上来。 有了之前的经验，李卫民现在遛鱼……哦，应该说是遛鳖的水平大幅提升。 别人都是凭着经验和感觉遛鳖，李卫民倒好，清清楚楚地看着遛。 大老鳖是往东用力扯，还是往西用力拽，李卫民都看得一清二楚，根据它的用力方向时轻时重，遛起来不要太简单。 不仅省力，还不容易挣脱，减少了鱼竿和鱼线被绷断的风险！ 老鳖钓上来之后，李卫民先是用绳子绑好，然后才装进随身带来的网兜。 没办法，两个大筐在老大的自行车后面，李卫民只能扎眼地拎着网兜溜达。 还不等离开，就看见有人骑着自行车，从上游沿着河岸疯狂冲来。 靠！ 李卫民暗叫一声晦气，离那么远，也不知道这货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如果不是对方骑得太快，这么远的距离，李卫民都不会急着离开。 路上的人多了，不可能大老远看见一个人就走，那就什么都别干了。 是走是留，要看具体情况而定。 有些人一看就是过路的，有些人一看就是找事的，李卫民不但有上辈子的经验和阅历，这辈子还有了超强的观察能力，很容易分辨出来。 比如现在这位，一脸焦急，车链子都快蹬出火星子来了，一看就不是善茬，八成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是李卫民反应过激，主要是来人的意图太明显，离着李卫民还有上百米，就嗷嗷地喊了起来！ 尽管听不清对方喊什么，却能看清是对着自己喊的。 这么远就对着自己呜哇乱叫，不是来抓自己的还能是什么！ 李卫民准备走了，不怕事，不代表不怕麻烦。 重生之后，李卫民感觉自己的力气大了很多，再加上年轻，火力壮，根本就不怕对方追上自己。 推着自行车向前跑了几步，一个飞跨，李卫民就上了自行车。 看见李卫民要走，冲过来的人喊得更起劲了。 可惜，李卫民现在还不懂唇语，对方喊得越来劲，他就走得越快。 骑出去一段距离之后，李卫民就准备看看那家伙还追不追自己。 一回头，对方没停，李卫民自己倒先停了下来。 如果是别人，肯定一走了之，李卫民不行，眼神太好，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他却看得清清楚楚。 距离骑自行车的家伙不远，河里居然有一个人！ 现在天气热，河里有人游泳很正常。 不过，如果是一个没在水下的人，而且还几乎没了动静，那就不正常了。 靠！ 看到这一幕，李卫民怎么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用问，肯定是有人溺水了！ 是停下来救人，还是骑着自行车离开？ 对别人来说，或许很难选择，但对于有特殊能力的李卫民来说，根本就不是个问题。 几乎是刹那之间，李卫民就做出了决定。 停下来看看具体情况，能救就救，不能救就不救，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现在别的方面不好说，有一点却可以放心，不用担心帮了人，会反过来被对方讹诈。 真要是有那样的人，不用所谓的法律出手，老百姓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丫淹死！ 说淹死可能还是轻的，打死都有可能！ 至于会不会有人拿自己钓的老鳖说事，李卫民也丝毫都不担心。 开玩笑，真要是自己救了人，谁还会拿老鳖说事？谁敢拿老鳖说事？ 别说附近公社的村民，就是渔联社的人，也不敢放一个屁。 真当人民当家作主是开玩笑的，“欺负”救人的英雄，信不信老百姓打死你！ 当然，这年头，救人的还真不一定是英雄。 倒不是白眼狼太多，主要是乐于救人的太多。 丝毫都不夸张，不管是有人遇到了危险，还是遇到了坏人作恶，敢于出手相助的绝对不在少数。 物以稀为贵，英雄多了，也就不怎么“值钱”了。 这和稍微做了一点点好事，就能立马上热搜的后世，完全就是大相径庭！ 李卫民没有动，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主要是寻找合适的出手机会。 大沙河的水流尽管算不上湍急，想要跳进去救人也不是容易的。 经常救人的都知道，一个人游泳，和在水里救人，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溺水的人往往都会失去理智，下意识抱紧遇到的任何东西，其中就包括想要救他们的人。 一旦被溺水者死死抱住，别说救人，就连自己都很可能搭进去！ 因此，想要救人，就一定要有相应的方法，什么都不懂，仅凭一腔热血蛮干，哪怕是游泳冠军，也可能阴沟里翻船，和溺水者共赴黄泉！ 第62章 还活不活了 李卫民的游泳技术一般，也就是空着手能游过大沙河的水平，想要把河里的人捞上来，着实有些力有不逮。 贸然出手，置自己于危险的境地，不是李卫民的风格。 随着骑车人的呼喊，闻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很多路人都纷纷跑向河边。 到了河边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傻了眼。 河面有漂向下游的树枝，有打着漩的树叶，就是没有溺水者的身影！ 不用问，落水的人肯定已经沉下去了，连人在哪里都看不到，就算游泳技术高超，也只能是望河兴叹！ 突然，有人大吼一声：“绳子，谁有长绳子？” 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卫民。 别人不知道落水者在哪里，李卫民知道。 不过，李卫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别人。 总不能说自己能透视，可以看到水里的人在哪里？ 李卫民是准备救人，却不准备连自己都豁出去。 一旦让人知道自己能透视，即便用屁股想也知道是什么后果。 就算不会被人当成小白鼠切片研究，后半生也必定失去自由。 李卫民倒不介意为国家做事，却不想成为某些人谋私利的工具。 国家毕竟是由人组成的。 既然是人，就一定有私心。 李卫民可不会把自己的自由和安全，寄托在别人的良心上，命运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较放心！ 李卫民想用鱼钩把落水者钩上来。 可惜，对方距离河岸有些远，根本就够不着。 至于直接下水捞人？ 还是算了，李卫民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同时也不认为有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高尚情操！ 也不知道是不是落水者命不该绝，好巧不巧，正好有一个送猪的拖拉机经过。 拖拉机上绑着五六头猪，当被拦停，绑猪的绳子就被众人解了下来。 拖拉机司机要哭了，没有了绳子地束缚，一头头猪全都站了起来，要不是车斗离地比较高，估计全都跳车逃跑了！ 心灵手巧的人很多，几节绳子片刻就接到了一起，变成了一根长绳。 李卫民让几个人拉着绳子的一头，另一头拴在一个卸了轮子的架子车上。 甩掉鞋子，脱掉上衣和裤子，拖着架子车，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好在现在还没到雨季，大沙河里的水流不是特别快，李卫民又留了提前量，等他拖着漂浮在水上的木质架子车，游出一段距离的时候，正好和顺流而下的溺水者交汇。 接下来就简单了，李卫民伸手拽住了溺水者的脚脖子，这样可以避免对方临死反扑，把自己当成救命稻草。 为了掩人耳目，李卫民还装模作样地在水里摸了几下，这才把对方拽出水面： “哈哈，运气真好，这么快就找到人了！” 这么干尽管夸张了一些，但还是比站在岸上，指挥着别人在水里捞人好解释。 岸上的人一阵欢呼，众人一起用力，很快就把架子车拉到了水边。 李卫民一只手拽着架子车，另一只手拽着溺水者的脚脖子，没有一个人说他这样做不对。 开玩笑，嫌人家做得不对，你自己下去试试，看看淹不淹死你就得了！ 这年头，大部分人都比较朴实，圣母婊远远没有后世那么多。 就算偶尔有几个，在这种场合也不敢乱说话，那种人看似脑子缺根弦，实际上都精着呢，不然为什么不对单位领导指手画脚？ 把人捞上来之后，众人就不再欢呼了，这货的状态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妙。 脸色苍白，嘴唇青紫，胸脯看不到一丝一毫地起伏，好像已经断了气！ “快，快救人！” “赶紧把人翻过来，控水控水！” “对对对，谁力气大，赶紧背着他，头朝下，把肚里的水控出来！” 李卫民：“……” 不怪老百姓不懂急救，主要是没人宣传。 很多人都是用头朝下控水的方法，救治溺水者的。 也不能说这种方法不管用，只是有一定的局限性。 如果溺水者还有呼吸，这种方法或许还行。 如果呼吸和心跳都已经停止，本来就缺氧，再拼命折腾，只会耽误救治的时间。 “都让开，让我来！” 见李卫民发话，众人往两旁一闪。 人是他捞上来的，大家默认他有优先处置权。 时间紧，任务重，李卫民丝毫都没客气，过去就把倒霉蛋嘴里的一团污物掏了出来！ “你，就是你，过来，捏着他的鼻子，嘴对嘴吹气！” 看见骑车喊救人的家伙，李卫民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货刚才咋呼得那么欢，这一会儿却蔫了，傻傻地坐在地上，跟个呆头鹅似的。 被李卫民一吼，骑车男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准备人工呼吸，看样子应该是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但应该没有实践过。 其实，李卫民也没有实践过，不然也不会让人帮忙吹气。 别误会，李卫民是担心自己吹不好，跟对方是个糙汉子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 骑在倒霉蛋胸前，李卫民开始做胸口按压。 一边按，李卫民一边腹诽： 人家那些穿越前辈，救的都是美女，又是按胸，又是嘴对嘴吹气，过后被救者还要哭着喊着以身相许，简直就是艳福无边。 再看看自己，救了一个糙汉子，这要是过后非要以身相许，自己还活不活了？ 李卫民这一做心肺复苏不得了，轰隆一声，脑海里似乎打开了一扇大门。 别人搞胸口按压，都是凭着感觉乱按。 哪怕是专业的医生，也只能根据学过的解剖知识，和平时的经验操作。 李卫民和他们都不一样，每一次按下去，都能清晰地看到对方身体的反馈。 按的是轻是重，空气有没有进入肺泡，心脏有没有得到有效地刺激等等，全都一目了然！ 有了清晰地参照，李卫民的心肺复苏，简直就是开挂一般，从刚开始的生疏，迅速变得熟练起来，而且是越来越熟练。 用玄幻的说法，就是在短短的时间内，李卫民的心肺复苏就从未入门，提升到了熟练，又提升到了精通，然后是小成，最后是大成！ 第63章 培养帮手 有远超x光机的李卫民亲自操作，倒霉蛋就算想不活都不行。 当然，这也跟他溺水的时间不长有关系。 如果死透了，谁来都白给，除非能改生死簿的孙悟空。 见对方恢复了自主呼吸，李卫民终于松了一口气。 捡起衣服，走到人群后面开始穿衣裳。 幸亏老爹老娘疼自己，里面的裤衩还能看得过去，要是像两个哥哥的裤衩一样大窟窿小眼睛，今天就要丢人了。 “嗯……” 李卫民一皱眉：“我的老鳖呢？” 自行车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老鳖的半个影子。 不对，这年头做好事还有趁火打劫的？ 刚想举目四顾，把偷鳖贼找出来，就听身后有人说话： “小伙子，你的老鳖在这，害怕被人顺走，我替你保管了一会儿！” 李卫民回头一看，一个戴眼镜的大叔，正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手里果然拎着自己那只大老鳖。 “谢谢啊大叔，有时间咱爷俩喝一杯！” 客气了一句，接过老鳖，李卫民跨上自行车就走。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等着落水者感谢自己吗？ 别人都是做完好事就走，自己却巴巴地留下来等着对方感谢，丢不起那个人！ 然而，李卫民才刚启动，自行车就被帮自己拎老鳖的眼镜大叔拽住了： “小伙子，别急着走啊，你的老鳖卖……咳咳，换吗？” 不准私人做生意，很多人说话都比较注意，卖不能叫卖，一般都说换。 私人不能买卖，却可以交换物资，这是政策允许滴。 别说一只老鳖，就连粮食，甚至是房子都有人交换，你敢信？ “大叔，老鳖是我用来交任务的，不换！” 眼镜大叔眼睛一亮，看这小子的衣着，以为是个乡下的农民，没想到有单位。 “小伙子，你是哪个单位的，说不定我和你们领导还认识哦？” 李卫民嘿嘿一笑：“大叔，我是为人民服务那单位的，你认识我们领导吗？” “啥？” 眼镜大叔有些懵逼，小伙子整得挺高大上啊！ 李卫民趁他一愣的功夫，脚下用力，自行车挣脱了眼镜大叔的手，嗖的一声就蹿了出去！ 别人骑自行车，都要先滑几下，利用惯性才能上车。 李卫民不用，个子高，即便跨在车上，也能够着地面。 见李卫民跑了，眼镜大叔惋惜地直抖手： “小伙子，你你……” 这么大的老鳖，可惜了啊！ 不是李卫民遵守相关规定，主要这里不是换老鳖的地方。 这么多人看着，救人的英雄当众和人讨价还价，是不是有些不太像话？ 要少了，李卫民吃亏。 要多了，容易落人口实。 反正老鳖不怕出不了手，到哪里卖不是卖！ 然而，李卫民刚蹬出一段距离，就险些一个跟斗栽下去。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惨嚎：“猪，我的猪啊！” 哦，是两声惨嚎，还有一声猪叫。 回头一看，李卫民乐了，有一头猪趁人不备，居然从拖拉机上跳了下来。 很遗憾，大黑猪跳车逃跑的计划失败了，摔断了一条腿！ 一众吃瓜群众反应过来，纷纷上去帮忙。 这一下，李卫民更乐了。 拖拉机上的猪全都虎视眈眈，想要重新把它们捆起来，难度还真不是一般得大！ 猪这种东西，可不像想象中那么温顺。 尤其是这年头养的猪，急眼了是真敢咬人的。 李卫民本来还想看众人怎么把猪重新绑好，谁知有个眼镜大叔的眼神挺尖，嗖嗖地就朝他走了过来。 “小伙子，别急着走啊，你的老鳖……” 噌！ 李卫民脚下用力，二八大杠又一次窜了出去。 热闹看不成了，哥去也！ 李卫民之所以跑那么快，不仅是眼镜大叔追自己，还因为落水者的同伴也在找自己。 身怀特殊能力，李卫民还是觉得低调一些比较好，不想弄得人尽皆知，到哪里都有人认识。 …… 李卫民回到家的时候，李老大已经回来了，看见他手里的大老鳖，李老大的心当即就放进了肚子里。 “老三，你从哪里弄的大老鳖？” “李卫民晃了晃手里的鱼竿：“还能从哪里弄，大沙河里钓的！” “哦，怪不得你出去的时候带着鱼竿，原来早就想好要去钓老鳖了啊！” 李老大对三兄弟的垂钓技术越来越信服。 “大哥，明天你去招待所交鸡蛋，顺便把这只老鳖给江科长！” 李卫国一愣：“老三，我记得江科长好像要两只老鳖，这才一只，行吗？” 李卫民撇了撇嘴：“不行也得行，真当这么大的老鳖好钓吗，你告诉江科长，就说我两天两夜，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才收了一只老鳖，剩下那只别着急，再等一段时间！” 李老大：“……” 学会了。 李卫国觉得自己活了三十年，有些地方还不如自己的小兄弟。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老三就像是突然开了窍似的，好像哪哪比自己都强！ 李老大又不傻，李卫民一说，他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好东西不能敞开了给，给多了就不是好东西了！ 江科长为什么对自己兄弟俩这么好，给了临时工指标还不算，还给编外采购，甚至还给老三一杆配枪。 不就是因为老三能给他弄好东西吗？ 大鱼，山货，还有大老鳖。 老三做得对，不能让江科长认为这些东西都很好弄！ 见大哥似乎明白了什么，李卫民很欣慰。 拥有前世的记忆，眼睛还有特殊能力，后半辈子有的是机会，唯独缺既可以信任，又有能力的帮手。 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几个侄子侄女，还有隔壁的小姨子……哦，是前小姨子白雪，都是经过时间考验的忠诚战士，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培养，都丝毫不会吃亏！ 想到白雪，李卫民就下意识动用特殊能力，往隔壁瞅了一眼。 这一眼看过去，李卫民的肺管子险些没气炸。 就见白雪低着头，站在白寡妇和白云面前，被母女俩联合训斥： “废物，要你有什么用，连一点小事都干不好，你怎么不去死！” 第64章 断子绝孙 李卫民靠近东院墙，很快就听到了白寡妇母女为什么骂白雪。 原来是心里窝火，把白雪当成了出气筒。 听母女俩的意思，应该是吴彪变卦了，本来答应麦收前就盖好新房，娶白云过门。 谁知，巴巴地等了几天，结果等了个寂寞。 别说娶媳妇，连盖房都没有丝毫动静。 吴家等得起，白云的肚子可等不起…… 当然，这一点是李卫民推断的，白寡妇母女自然不会当着白雪的面说漏嘴。 白寡妇去找吴彪。 吴彪来了个一推二六五，嘴上非常客气，说出来的话却都是推辞。 白寡妇多精明的人，当即就怀疑吴彪心术不正。 要么就是想赖掉说好的两百块彩礼，要么就是想赖掉说好的新房，甚至还有吴小山和白云的婚事！ 当日白云和吴小山在床上被人当场按住屁股，吴彪很可能是迫于无奈，才答应让吴小山离婚，娶白云过门。 一旦拖得时间长了，那件事情很可能不了了之，即便白家人追究，顶多也只能说吴小山和白云有奸情，很难再说是吴小山对白云用强。 如果是吴小山单方面用强，为什么当时你们不告状？ 过去这么久，你们才说是自家闺女被强，谁信啊，八成是两个人搞破鞋！ 有关部门又不是糊涂蛋，就算想相信也没有理由立案！ 白寡妇岂是好相与的，窥破了吴彪的阴谋之后，当场就要翻脸。 吴彪担心事情闹大，影响自己大队长的地位，再加上不确定自己小儿子究竟会不会没事，这才勉强答应，麦收前娶白云过门。 至于之前承诺的新房？ 以吴彪的精明，自然不会把白寡妇往死里得罪，房子是一定会盖滴，等麦收之后，大家农闲了再说！ …… 白寡妇母女俩心情一糟糕，白雪就跟着倒霉！ 看到小丫头挨训，李卫民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隔壁，揍白寡妇和白云个生活不能自理。 不过，理智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家人还在等着自己照顾，用自己的后半生，换白寡妇母女俩的烂命，实在不划算！ 何况，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想来那几封举报信，也该发挥作用了！ …… 李卫民没有算错，就在白寡妇母女拿白雪撒气的同时，一辆绿油油的自行车，骑进了村子。 头上包着纱布的邮递员，把一封发皱的信件送到了大队部。 前段时间，负责向阳大队一带的邮递员倒霉，骑车送信的时候摔了一跤，脑袋磕破了，缝了好几针。 谁知，邮递员同志的觉悟很高，不等伤势痊愈，就带伤上岗，玩了命也要为人民服务。 听说有自己的信，吴彪一愣。 好端端，谁会给自己写信？ 又不像洪支书，当过兵，五湖四海都有战友，自己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老农民，哪来的信…… 坏了，不会是哪个老情人给自己写的？ 想到这里，吴彪哪里还敢犹豫，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就赶到了大队部。 当他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万幸，信封还是封着口的，没有拆开！ 害怕被人发现，吴彪拿着信，鬼鬼祟祟去了自己经常和……那个谁幽会的秘密据点。 怀着忐忑而又激动的心情，打开信一看…… 妈了个巴子！ 吴彪气得一蹦三尺高，如果白寡妇在面前，他非抓爆臭娘们的大……灯不可！ 混蛋！ 王八蛋！ 坑人竟然坑到老子头上了，白寡妇，白云，你们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如果是白寡妇找自己之前，吴彪绝对不会轻易就相信一封举报信。 别看农民出身，这些年却没少长见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想用一封举报信忽悠他，做梦还差不多！ 可是，偏偏就在收信之前，白寡妇来找他催婚，这就不正常了，而且还是很不正常！ 没有经历过公社时期的人，可能不太清楚，麦收之前嫁闺女，和麦收之后嫁闺女，到底有什么区别。 麦收之前嫁闺女，等分小麦的时候，闺女就是婆家的人，分的粮食自然也归婆家所有。 因此，这年头农村嫁闺女，一般都会等到冬天。 过年之前，该分的粮食也都分下来了，该发的工分也都结算完了，这时候嫁闺女，才能把闺女一年的劳动成果留在娘家！ 不是娘家人精于算计，主要是科技落后，粮食产量太低，算计不到是真会受穷的！ 当然，也有两家人商量好，即便是不到年终嫁闺女，等年末算工分的时候，还是算到娘家那边。 还是那句话，事情没有绝对，通常说的都是大多数情况，犯不着较真！ 白寡妇急着麦收之前嫁闺女，不但连说好的新房都可以推迟，还提都没提分小麦的事情。 结合收到的举报信，要是吴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当个屁的大队长！ 一直以来，吴彪都以为是自己的小儿子精虫上脑，大白天爬了白云的床，这才被人当众捉奸。 万没想到，这些都是白寡妇母女俩的阴谋！ 李卫民的举报信，自然不会说白寡妇本来算计的是自己，直接就说算计的是吴小山。 白云本来已经怀孕，吴小山就是她找的接盘侠！ 一想到如果自己没有发现，就会辛辛苦苦替别人养孩子，吴彪就感觉不寒而栗。 养了别人的血脉，以后吴家很可能就会被别人的孩子替代，而且还会一代一代传下去。 白寡妇！ 白云！ 这已经不是给儿子和自己戴绿帽子的事情了，这是让自己吴家断子绝孙啊！ 自家不但断了香火，还要被蒙在鼓里，傻乎乎给别人传宗接代…… 哎呀妈啊！ 吴彪简直不敢想下去。 白寡妇，白云，你们都要死！ …… 吴彪并不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就在他想着用什么办法狠狠报复白寡妇母女的同时，向阳大队的上级红星公社，公社副主任胡胜利，手里也拿着一封举报信，陷入了深深地纠结之中。 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看这封举报信了，可是，直到现在，依然没有拿定主意！ 第65章 装啊装的就习惯了 红星公社的老主任岳伟年纪大了，最近有传言，很可能要调到县里养老。 岳伟走后，要么上级派人接任他的位置，要么就从两个副主任里挑一个。 一个马克明，一个胡胜利，两个人岁数差不多，资历也差不多，政绩也相仿，究竟正牌主任的宝座花落谁家，实在不好判断。 胡胜利听说，最近一段时间，马克明往县里跑得很勤，疑似是在跑关系。 正在发愁怎么破局，没想到收到了一封举报信。 说马克明生活作风不正，和向阳大队的一个没有出阁的大闺女搞破鞋，还搞大了人家的肚子！ 胡胜利之所以犹豫不决，是因为拿不准举报信是真是假，万一是假的，自己捅出去，很可能弄巧成拙，别说扳倒马克明，不用对方用力，自己就先倒了！ 妈的，这不会是马克明的阴谋诡计？ 身为六十年代的大学生，胡胜利脑瓜子绝对没的说，就是太过优柔寡断，干什么事情都前怕狼后怕虎。 好在李卫民早有准备，不仅给胡胜利寄了举报信，还给县里和地区寄的都有。 就在胡胜利犹豫不决的时候，正主任岳伟正在接待上级派来的调查组。 不过，调查组是以检查工作的名义下来的，别说马克明和胡胜利，就连岳伟这个正主任都不知道内情。 这年头，很多领导的眼睛里都不揉沙子，尤其是涉及干部作风问题，只要有人举报，必定一查到底！ …… 正是暗流涌动，即将风云变幻的时候，李卫民却在家里优哉游哉地逗小姨子…… 哦，是前世的小姨子。 “小雪，你看这是什么？叫声好听的，我马上就给你！” 李卫民捏着一只漂亮的蝴蝶，看得白雪眼睛亮晶晶。 别人可能不清楚，李卫民还能不知道，白雪这个小丫头，最喜欢漂亮的蝴蝶。 也不知道是被白寡妇母女虐待出了心理阴影，还是天生如此，白雪不但喜欢蝴蝶，还喜欢放生蝴蝶。 眼馋蝴蝶的不仅是白雪，李梅和李兰也非常心动。 “小叔，我要是叫你个好听的，你能把蝴蝶给我吗？” “小叔，我也能叫你好听的！” 李卫民一瞪眼：“去去去，有你们俩什么事，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呜……” 李兰刚想回答，就被李梅捂住了小嘴。 李卫民一愣：“小梅，你干嘛要捂小兰的嘴，让她说啊？” 李兰也用迷茫的大眼睛看着李梅，不知道堂姐为什么不让自己说，明明自己俩都完成作业了啊？ 一开始，李梅说什么也不说，后来在李卫民犀利地眼神压迫下，这才吞吞吐吐说出了原因： “上次大哥和三弟说作业写完了，你就让他们全文背诵老三篇，现在我们要是说写完了，肯定也得背诵！” 李卫民：“……” …… 李老大从城里回来了。 一回来，就朝李卫民竖起了大拇指，而且还是两根！ “老三，真有你的，江科长收到老鳖之后，好是把咱们俩一顿猛夸，最后还拐弯抹角地暗示我，让你抓紧时间再弄一只……” 李卫民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大哥，用不着大惊小怪，这些都是在外面混的基础知识，时间长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好，不是李卫民装逼，主要是上辈子做生意的时间长了，不知不觉就养成了一些不良习惯。 怎么说也是身家上千万的大老板，总不能见谁都低三下四，点头哈腰？ 李卫民不是喜欢摆谱，主要是不摆不行，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一视同仁，很多人都是狗眼看人低。 尤其是一些下三滥，你越是牛逼，他们就越不敢招惹你。 如果你态度太好，平易近人，或者把他们当个人物平等对待，他们或许就要轻视你，爬到你头上拉屎撒尿！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有时候该装的时候还是要装，结果装啊装的就习惯了，变成了一个装逼范！ 当然，身份高到一定程度，就不用再装逼了，因为别人会替你装！ “大哥，你下次进城，告诉江科长一声，就说最近麦子快熟了，我参加了巡逻队，每天晚上都要看麦子，暂时没时间帮他收老鳖，等麦收之后再说。” “啊？” 李老大可没有李卫民的淡定： “老三，等这么久，江科长不会生气？” 李卫民一摊手：“生气就生气呗，现在大家都忙着准备收麦子，谁有时间逮老鳖！” 李卫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所有的老鳖都是自己钓的，那么扎眼的事情，他可不干。 李老大似乎也明白这一点，听老三说得郑重，就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李卫民没有撒谎，他是真要参加巡逻队。 黄连虎知道他有一支五六半，开会的时候直接就点了他的名。 谁知，李卫民第一次集合，没有带枪，只扛了一把铁锹。 “卫民，你的枪呢？” 李卫民白眼翻得飞起：“黄队长，我是有枪不假，但那是单位配给我，让我防身的，现在是巡逻，是维护咱们向阳大队自己的利益，我不能假公济私，用单位的枪办自己的事！” “你……” 黄连虎气坏了，没想到李老三的嘴皮子这么能说，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嗯，不对！单位是公家，咱们向阳大队也是公家，你拿公家的枪，为公家服务，天经地义，有什么不对的？” 李卫民嘿嘿一笑：“那好，按照黄队长的逻辑，我也可以用咱们大队的大车，给单位运输东西，反正都是为公家服务嘛，对不对？” “你小子……” 黄连虎拿李卫民没辙，不再搭理他了，反正扛着农具的又不止一个人，毕竟不是谁都会玩枪。 谁知，黄连虎不搭理李卫民，李卫民反倒还不愿意了： “黄队长，为什么不给我发枪，我也会用枪啊？” 黄连虎：“……” 黄连虎也不是吃素的，李卫民一个毛头小子，想拿捏他这个民兵队长，再练二十年还差不多。 “卫民啊，别人发枪，是因为他们都会打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你从来没参加过民兵训练，也从来没打过枪？” 第66章 特殊能力的运用 向阳大队不缺枪，只要会打枪的巡逻队员，基本都是人手一支。 李卫民参加巡逻队，替两个哥哥分担任务是一方面，另一个原因就是想玩枪。 “黄队长，我要是不会打枪，单位会给我办持枪证吗？” 黄连虎不想给李卫民发枪，却实在说不过去，李卫民说的有道理估计是在城里的招待所跟人学的打枪。 大集体时代，可不是个别人的一言堂，大队的生产工具，包括枪械在内，全都是人民的，不是他黄连虎一个人的。 给别的巡逻队员发枪，就要给李卫民发枪，除非他自己不会打枪。 如果黄连虎敢区别对待，李卫民就敢转身走人，李家人就算全都不参加巡逻队，黄连虎也说不出半句意见！ 没办法，这年头人民群众就是这么牛逼，地位之高，后世底层的牛马根本就无法想象！ 当干部的，偷偷摸摸干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可以，但千万别让人知道，更不能摆在明面上，不然离倒霉就不远了！ 就拿公社副主任马克明来说，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如果放在几十年后，套一句人尽皆知的网络用语，很可能就是夜夜当新郎，村村有丈母娘。 很遗憾，放在这年头，哪怕找个小三，也只能掖着藏着，生怕别人知道。 黄连虎拿李卫民没辙，人家新城第一招待所那么牛逼的单位，都敢给李老三发枪，自己有什么理由不给他发枪？ 不是黄连虎好欺负，主要是这年头公家单位在老农民心目中的地位太高。 尤其是新城第一招待所，那可是经常接待领导的地方，审查得肯定严格，绝对不可能稀里糊涂乱来！ 可惜，黄连虎高估了某些单位的严肃程度，江科长不但给李卫民配了枪，甚至连他会不会打枪都没问过，也不知道该找谁说理去！ 无奈之下，黄连虎只好给李卫民发了一支五六半，因为别人的都是五六半，不能搞区别对待。 如果不是害怕李卫民这个刺头找事，黄连虎真想给丫一杆老套筒！ 这就显示出李卫民给自己打造刺头人设的好处了，尤其还是这种脑瓜子管用，嘴皮子也溜的刺头，别说黄连虎只是一个民兵队长，就是吴彪那个大队长也不会轻易招惹！ 他错了，你可以批评他。 你要是错了，他能跑到公社去告你的状！ 告一次或许没事，告两次也可能没关系，次数多了，领导就要琢磨琢磨了。 为什么不告别人，偏偏要告你，你是不是真就有问题？ 至于打击报复，不说根本不敢，就算敢，也只能在原则允许的范围内，比如安排个重活，评个差一等的工分之类。 即便是这些，也要在对方自己不争气的前提下才行，如果对方干活是一把好手，谁也不敢拉低人家的工分等级！ 这种情况，要等公社解散之后才会改变。 失去了约束，某些胆大的家伙，仗着兄弟多，敢玩命，这才慢慢发展起来，成了村霸，甚至是黑色会！ 李卫民拿着只有五成新的五六半，真想当场拿黄连虎试试枪。 黄连虎尽管不得不给他发枪，却可以在枪械的新旧上做文章，这一点李卫民说不出什么，只要枪还可以使用，人家做的就没毛病。 不过没关系，李卫民不在乎这个，他是想利用大队的子弹练枪。 说句自私一些的话，就算李卫民一枪打死偷吃庄稼的野猪，肉也是归大队集体所有，李卫民几乎占不了什么便宜。 顶多分肉的时候照顾一点点，比如多给些肥的，少给些瘦的之类。 至于这年头没人吃的下水和排骨？ 不好意思，分到最后有剩还好，如果肉不够分，大队干部就只能分那些边角料，这一点，有后世经验的李卫民也不得不给他们…… 确切地说应该是给这年头的政策和风气点一个赞！ 当然，大队干部也不是总是吃亏，只不过明面上必须吃亏而已。 有些比较利己一些的人，也可以私下里搞些小动作。 分配好武器，黄连虎开始组织实弹训练。 机会终于来了，黄连虎直接盯住了李卫民。 小子，你不是刺头吗，你不是牛逼吗，老子倒要看看，你究竟会不会打枪！ 好奇的不止黄连虎一个，很多村民也都把李卫民当成了重点关注对象。 李老三以前连条鱼都钓不上来，突然就会打枪了，自己咋就那么不相信咩？ 果然不出众人的意料，李卫民第一发子弹就打飞了。 五十米外，正对着李卫民的稻草人在风中摇曳，李卫民感觉丫正在嘲笑自己，就像是旁边绷着脸的黄连虎。 好在脱靶的不止李卫民一个，只要不是经常训练的民兵，十有五六都没打中。 玩枪，就像是玩乐器一样，哪怕曾经训练过，时间长了也会慢慢生疏。 因此，暂时还没人嘲笑李卫民，黄连虎也是一句话没说。 谁知，李卫民开第三枪的时候，黄连虎的表情就绷不住了。 别人还和第一枪的准头差不太多，唯独李卫民，第一枪脱靶，第二枪打中目标，第三枪就正中稻草人的脑袋！ 李卫民不是神枪手，也不是这么快就找回了上辈子经常出没靶场的感觉，主要是眼神太好，想打不中都没办法！ 一枪射出去，子弹轨迹在李卫民眼中，就像是漂亮大姑娘一样明显。 偏到了哪里，偏了多少，李卫民都看得清清楚楚。 连李卫民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能看清子弹轨迹。 有这么牛逼的眼神校正弹道，怎么可能打不准，除非压根就没玩过枪，对枪械的性能不了解。 丝毫都不夸张，李卫民的眼神，完全可以用毫米，甚至是微米级来形容。 也就是说，把两个东西放在一起，只要它们之间大小有差距，哪怕只是一点点，李卫民也能分辨出来！ 别人打枪，都是只能根据打中枪靶的位置，凭着感觉调整射击角度。 李卫民不同，可以根据清晰的弹道调整，而且眼睛还可以精准定位，就跟用精密仪器瞄准似的，打不准才怪！ 第67章 要不要当猎户 从第三枪开始，李卫民就进入了神枪手模式，哪怕手里的五六半只有五成新，准头也几乎没有波动。 没办法，李卫民的眼神太好，不仅瞄得准，还能精准地校正枪支的精度，简直毫无人性可言！ 服了。 不仅黄连虎服了，几乎所有的巡逻队员都服了！ 怪不得新城第一招待所那么牛逼的单位，都能给李老三工作，还给他配枪，原来李老三的枪法这么好啊！ 不服高人有罪，刚才还等着看笑话的众人，纷纷过来和他打起了招呼： “卫民，你用我的枪，我的枪比较新！” “卫民，用我的枪，我的枪更新！” “卫民，你这枪法真是绝了，在招待所练的吗？” “……” 黄连虎有些后悔。 早知道李老三枪法这么好，自己干嘛难为他，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突然，黄连虎似乎明白了什么，真想咣咣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妈的，怪不得吴彪只让李老大每个月交三块钱的劳务费，肯定是早就知道李老三有本事，这是变相巴结啊！ 就连大队长都能放低身段，自己一个民兵队长却看不清形势，要不人家能当大队长呢，就是比自己强！ 李卫民露了一手枪法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想和他分到一组。 巡逻可不是想象中那么轻松，一个弄不好，是真要和野兽拼命的！ 尤其是野猪，尽管大部分都是见了人就跑，但总有个别几个头铁的，哪怕挨了枪子，也要和你往死里杠！ 不过，如果有李卫民这样的神枪手，野猪就算再头铁，一枪打中要害，也是立马就挂。 什么皮糙肉厚不怕枪，子弹都打不穿野猪表皮那一层“盔甲”，统统都是扯淡！ 打不穿野猪的厚皮，估计用的是土枪，或者准头太菜，打不中关键部位。 如果换成五六半，再配上李卫民这样的神枪手，别说野猪，就是大象也能一枪撂倒！ 关乎到自己的小命，没人敢开玩笑，哪怕平时和李家人不对付，也想和李卫民分到一组。 毕竟大家都是人民内部的矛盾，谁也没到你死我活的程度，相信李老三是不会在背后朝自己开枪的！ 黄连虎很光棍：“卫民，你那杆枪好像有些破，发枪的时候我没注意，走，我领你去换一杆，你自己挑！” 李卫民自然不会和黄连虎赌气，就算赌气，也没有拿自己的小命赌气的。 别看自己枪法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打野猪的时候突然卡了壳，那可是真会要命的！ 当然，如果黄连虎不给自己换枪，李卫民也无所谓，大不了遇到野猪离远一些，在旁边划划水，不动真格的，只要不拉仇恨，谅野猪也不会找到自己头上！ 让黄连虎没想到的是，李老三竟然如此随意，进了仓库之后，连挑都没挑，随手就拿了一杆枪！ “卫民，你还是仔细挑挑，这里的很多枪都有一定年头了，万一卡了壳，甚至是炸了膛，很可能会有危险！” 李卫民摇摇头：“没事，我感觉这杆枪就不错，大不了遇到野猪的时候躲远点，少开几枪！” 黄连虎：“……” 听说李老三有一手好枪法，很多村民都动了心。 多长时间都没分肉了，真怀念当初村里有猎户的感觉啊！ 第一个忍不住的，就是大队长吴彪。 “卫民啊，你的枪法那么好，要不要转成猎户？” 李卫民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不不不，队长，我这人胆子小，让我在村里打枪可以，让我进山，猎物还没打着，我可能就先吓死了！” 吴彪：“……” 李卫民心里腹诽，开什么国际玩笑，老家伙估计是想往上爬想疯了，竟然想让自己给他打野味送礼，做梦还差不多！ 如果不了解吴彪以后的所作所为，李卫民或许还真会认为他是一片好心，为了让社员们吃上肉，这才鼓动自己当猎户。 可惜，李卫民上辈子已经领教了什么是村霸，根本就不会给姓吴的可乘之机！ “卫民啊，胆子都是练出来的嘛，就拿打枪来说，你的枪法这么好，难道是天生的吗？” 吴彪万没想到，自己话音未落，李老三就开始拼命点头表示赞成： “嗯哪，队长你是咋知道的，我这枪法还真是天生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别告诉别人啊，我头一回打枪，招待所的领导就相中我了，说我是天生的神枪手，队长你真是神了，猜得真准！” 吴彪：“……” 天是没法聊了，李老三这小子看起来怎么不太聪明的样子，该不会是脑子缺根筋？ 接下来，吴彪又换了好几种说法，可惜，不管他怎么劝，李卫民都是一句话，打枪可以，当猎户不行，害怕！ 开什么乡村玩笑，当猎户，那招待所的编外采购还当不当了？ 作为招待所的编外采购，自己想什么时候打猎就什么时候打猎，打到的猎物还可以卖给招待所。 如果当猎户，每年至少上交三百斤，那都是纯正的野味啊，白白便宜老小子跑人情，送礼上位吗？ 当然，名义上的三百斤猎物，吴彪是不会拿来跑人情的，他也不敢，只能分给人民群众。 不过，他可以私下里和李卫民要猎物，不计算在三百斤任务内的猎物！ 李卫民知道吴彪是个什么人，自然不会上他的恶当，说什么也不当猎户，气得吴彪直想骂娘！ 无奈之下，吴彪只好退而求其次： “卫民啊，不当猎户也行，我看你这么喜欢枪，等麦收之后，咱们一起进山打猎，让你好好过过瘾，怎么样？” 出乎吴彪的所料，李卫民依然是头拼命摇： “不行不行不行，队长，你是不知道，我这人心善，最见不得杀生，万一打死的是只正奶崽子的母兽，我会良心不安滴！” 吴彪：“……” “卫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怎么听说前几天你还逮了几只兔子，难道就不怕逮着有崽子的母兔子吗？” 第68章 李老三果然不靠谱 李卫民告诉吴彪一件不可置信的事情： “队长，你还真说对了，我逮的兔子都是公的，别说怀崽子，连一只母的都没有！” 这还不算，李卫民还告诉吴彪：“还有我钓的鱼，也全都是公鱼，还有挖的爬蚱，也都是公的！” 吴彪走了。 被李卫民气走了。 神经病。 李老三这小子特么有神经病！ 老猎户有不打怀崽母兽的习惯是没错，但是，钓鱼只钓公鱼，就连爬蚱都只挖公的，你觉得老子会不会相信？ 老子要是相信你，跟相信白寡妇大闺女是清白之身有什么区别…… 王八蛋，白寡妇又来了！ 远远看见白寡妇，吴彪脚步一转，躲了！ 这是几天以来，白寡妇来吴家的第六次。 说好的麦收前就娶白云过门，吴家却连丝毫动静都没有，什么都不准备，拿什么娶老娘的闺女过门，就凭你吴大队长的一张脸吗？ 这一次，白寡妇不但自己来了，还喊上了二叔白会计。 吴彪曾经疑惑过的事情，白会计也想不明白： “四娘，你这么精明的人，怎么犯傻啊，麦收前嫁闺女，你出去打听打听，咱们十里八乡有没有先例？” 为什么白寡妇之前一直没让二叔帮自己出头，就是害怕老家伙啰嗦。 仗着是自己的亲二叔，老家伙经常对自己指手画脚，不让自己干这个，不让自己干那个，老娘要是谁都不干，难道一个人干靠啊？ 不过，这次不找二叔出头是不行了，吴彪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不念旧情，竟然耍心眼，拖着大闺女的婚事迟迟不办，难道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既然白会计出面，吴彪自己也知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更可恶的是，老白头居然耍流氓，吴彪不回家，他就呆在吴家不走，还把白寡妇撵了回去。 吴彪偷偷跑到后窗户听了听，听见白会计正在和自家媳妇说笑。 臭娘们，干嘛那么兴奋，会不会和姓白的有一腿？ 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脏，却看谁都脏，他自己搞破鞋，看谁都像是搞破鞋的！ 无奈之下，吴彪只好现身，不声不响往门口一站，想看看自己媳妇和白会计慌乱的样子。 很可惜，无论是白会计，还是自家媳妇，看到他之后，不但没有一丝一毫地慌乱，比正常还正常！ 妈的！ 吴彪心里更是打鼓，两个人竟然正常到这种程度，绝对有问题，一般人哪会这么正常？ 疑邻盗斧，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就会越来越朝着怀疑的方向发展！ 为了不再给白会计来自己家的借口，吴彪只得捏着鼻子答应，麦收前一定娶白云过门！ 让吴彪郁闷的是，白会计前脚刚走，自家媳妇就开始替对方说话： “老吴，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拖着，麦收前娶白云那丫头多好，她分的麦子不就是咱家的了吗？” “你……” 吴彪拼命打量自己媳妇，越看越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脸蛋红扑扑的，眼睛闪亮亮的，怎么像是一副发春的样子？ 坏了，自己回来之前，臭娘们该不会已经和姓白的发生什么了？ 害怕说漏嘴，举报信的事情吴彪谁也没说，就连他媳妇也不知道，所以还在算计白云的那点儿麦子。 本来已经决定麦收前娶白云，结果被媳妇一劝，吴彪当即就起了逆反心理： “头发长，见识短，妇道人家懂什么，赶紧滚去做饭……算了，还是让老大媳妇做，你做的饭，我吃着恶心！” 话音未落，吴彪媳妇的眼睛就竖了起来： “姓吴的，你什么意思？老娘警告你，你和老二媳妇的事情，还没跟你算账，你要是敢打老大媳妇的主意，老娘阉了你！” 吴彪：“……” …… 砰！ 寂静的夜里，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惊醒了小半个向阳大队的人。 “怎么回事，有野猪偷吃麦子？” “还有好几天麦子才熟，今年的野猪怎么来这么早？” “嗯，怎么只开了一枪，难道有人一枪就把野猪打死了？” “肯定是李老三，听说他是个神枪手，枪法是咱们村第一！” “这下好了，明天有野猪肉吃啦！” “……” 一众村民哪里知道，在他们畅享着分野猪肉的时候，和李卫民一起巡逻的人，却陷入了懵逼之中。 好端端，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到野兽的动静，一起巡逻的李老三就突然开枪！ 突然响起的枪声，差点儿把其他巡逻队员吓尿： “卫民，是……是不是野猪来了？” “卫民，是不是有狼？” “……” 黑灯瞎火，如果不能提前发现危险，一旦到了跟前，十有八九要倒霉！ 李卫民摇摇头：“没有，没有野猪，更没有狼，连一根毛都没有来！” 一众巡逻队员：“……” “没有野兽，卫民你开枪干什么？” 李卫民哈哈一笑：“当然是打偷麦贼啊！” “偷麦贼？” “野猪来了吗？” 李卫民继续摇头：“没有，我不是说过了吗，连一根毛都没来！” 巡逻队员要疯：“没有野猪，你打什么偷麦贼啊？” 李卫民理直气壮：“老鼠啊，老鼠难道不是偷麦贼吗？” “你你……” 一众队员集体无语。 不能说李卫民说的有错，除了野猪是老农民的敌人之外，老鼠的破坏能力，丝毫也不比野猪差，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鼠很多都有藏粮的习惯，一只老鼠，有时候能藏十几斤，乃至几十斤的粮食！ 只不过，老鼠一般都在夜里活动，体型那么小，往麦田里一藏，就算巡逻队员个个拿着手电，也找不到几只！ 就算找到了，到处都是即将成熟的麦子，怎么抓？ 再加上，老鼠的繁殖能力超强，几乎就是抓之不尽，杀之不绝！ 一时间，众人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李卫民。 用步枪打老鼠，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李老三这么干，到底是对是错，实在不好说！ 嗯，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黑灯瞎火，李老三竟然能用枪打老鼠，这不是扯淡吗？ 这小子果然不靠谱，以前钓鱼就不靠谱，现在巡逻更特么不靠谱！ 第69章 纸里包不住火 砰！ 还不等众人想好怎么批评李卫民，突然又是一声枪响。 卧泥马！ 一众巡逻队员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枪险些走火！ “卫民，你怎么回事，再胡闹，我们找黄队长了啊！” 李卫民哈哈一笑：“别害怕，我又打了一只老鼠，比刚才那只还大！” 一众巡逻队员：“……” 见没人相信自己，李卫民似乎很生气：“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是不是怀疑我在撒谎？” 没人吭声，不过大家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我们就是不相信你，你特么就是在撒谎！ 李卫民的愣头青脾气似乎犯了：“好，不相信是，要不要打个赌，我要是真打了两只老鼠，你们以后巡逻的时候都要听我的？” 见李老三公然叫板，好几个年轻气盛的家伙也上了驴脾气： “李老三，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李卫民嘴撇得像是歪嘴龙王：“输？怎么可能？我根本就不会输？” 众人气坏了：“李老三，有种别滚刀，我们输了听你的，你输了以后就要听我们的，敢不敢？” 李卫民似乎上头了：“敢，为什么不敢，就怕你们输了不认账！” “放屁，谁不认账谁孙……” 砰！ 卧泥马！ 众人这次是真疯了，好端端说着话，李老三这小子冷不丁就是一枪，总这么干，谁能受得了！ 然而，当李卫民打着手电，把众人带到几只老鼠跟前之后，一众巡逻队员全都陷入了深深地自我否定之中！ 几只又肥又大的老鼠，全都是脑袋稀碎，有经验的一看就知道，都是一枪爆头！ 尽管今天夜里有月亮，但有麦子的掩护，李老三是怎么发现几只老鼠的，难道这小子有夜眼？ 夜眼，并不是什么封建迷信，是老百姓对夜视能力的一种叫法，也就是能在夜里看到东西。 马能在夜里看到东西，老百姓就说马有夜眼。 驴也行，所以驴也有夜眼。 如果是哪个人的眼神好，夜视能力特别强，大家也会说他有夜眼，跟妖魔鬼怪没有任何关系。 这种事情在后世已经很少遇到了，因为后世的照明比较好，很多人都用不着超强的夜视能力。 过去不行，很多人走夜路的时候，连手电都没有，甚至连盏马灯都舍不得点，夜视能力强，优势就特别突出！ 再加上，因为营养不均衡，缺乏维生素，过去的很多人都有夜盲现象。 因此，有夜眼，也就是夜视能力强的人，就显得格外稀罕！ 李卫民故意露了一小手，就是要让村民渐渐适应自己的改变，总是用以前好吃懒做的人设，很多事情都会束手束脚！ 能力强的人，到哪里都有优待。 说句不好听的，有本事的人，就连借钱都不知道容易多少倍！ 令人发指的战绩摆在面前，一众巡逻队员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老鼠偷麦子固然可恶，但是，可是，可但是，用步枪打老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算了，还是明天让大队干部决定！ 根本不用等明天，时间不长，黄连虎就风风火火地杀了过来： “是野猪还是野狼，有没有伤到人？” 距离众人还有很远，黄连虎就喊了起来。 刚才听到接二连三的枪声，黄连虎吓坏了，一轱辘就从老婆身上滚了下来，套上裤衩，扛着枪就跑！ 今天是头一天巡逻，黄连虎就没有在意，距离麦子真正成熟还有一段时间，按照往年的经验，这时候野猪一般不会下山。 万没想到，这一偷懒，就出事了，要是伤了人，甚至死了人，自己这个民兵队长是要负责任的！ 第一天巡逻就不在场，想推托都推托不掉！ 黄连虎跑得快，吴彪和洪振华跑得也不慢。 头一天巡逻就有人开枪，而且还开了好几枪，肯定是遇到麻烦了，而且还是大麻烦！ 现在可不是旧社会，死几个臭农民根本就没人管。 人民群众已经当家作主，真要是伤了死了，身为大队干部，实在是不好交代！ 上级责骂，群众闹腾，就算不挨处分，也要喝一壶！ 见几个大队干部脸色难看，一众巡逻队员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下好了，干部们生气了，用不着我们纠结李老三打老鼠是对是错啦！ 巡逻小队长见了大队干部，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终于见到了爹娘，差一点儿就哽咽起来： “洪书记，吴队长，你们可算来了，李老三他，他……他他……” 他了半天，小队长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只能指着地上的无头老鼠，让几个大队干部自己瞧。 “嘶……” 出乎一众巡逻队员的意料，看到几只老鼠，几个大队干部不是臭骂李卫民小题大做，而是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到底来了什么野兽，竟然这么凶猛？” “是啊，上来就咬头，而且全都是一口咬碎，好厉害！” “怎么样，有人受伤吗？谁开的枪，打中了没有？” 一众巡逻队员：“……”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最后全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李卫民身上。 看到这一幕，几个大队干部似乎明白了什么，纷纷和李卫民握手，紧紧握手： “卫民，我们果然没看错你，幸亏有你这个神枪手，打跑了野兽，不然大家就危险啦！” 一众巡逻队员：“……” 说话。 李老三，你特么别装深沉，赶紧说话啊，把你干的事情说出来！ 还不错，李卫民真像众人期待的一样说话了： 只不过，说出来的话险些没把知情的人气死：“多谢几位领导夸奖，为人民服务嘛，都是我应该做的！” 一众巡逻队员：“……” 实在看不下去，巡逻队长只好硬着头皮，打断了几位大队干部对李老三的夸奖： “书记，队长，你们先别夸卫民了，今天这个事情，具体……具体是这个样子滴……” 小队长也不想得罪李卫民，可是实在没有办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不能替李老三隐瞒！ 纸里包不住火，早晚几个干部会知道，到时候还不得活剥了自己啊！ 第70章 领导指示 得知实情之后，几个大队干部集体无语。 还以为来了什么不得了的野兽，原来只是几只老鼠！ 用步枪打老鼠，几个干部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定性。 说李卫民小题大做，浪费子弹，也浪费大家的“感情”？ 可是，理论上，李老三并没有说错，老鼠不但是偷麦子的贼，还是四害之一，谁敢说消灭老鼠不对？ 至于说用子弹换老鼠不划算，亏本，几个大队干部没有一个敢提出来。 开玩笑，单纯冲着老鼠是四害之一，李卫民的行为就是伟光正，一点儿毛病没有，谁敢说半句不对？ 谁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都想等着对方拿主意。 可惜，谁也不是傻瓜，这种事情往小里说，狗屁都算不上，一旦上纲上线，就是能捅破天的大事件！ 最终，经过几个家伙商量，决定明天开会再研究决定。 大队干部走后，一众巡逻队员面面相觑。 到底李卫民打老鼠对不对啊，还让不让他打啊…… 砰！ 卧泥马！ 不仅一众队员吓了一哆嗦，就连尚未走远的几个大队干部都是一趔趄。 太特么吓人了，夜深人静，冷不丁砰的一枪，幸亏自己没有心脏病，不然非挂了不可！ 不愧能当大队干部，不是一般淡定，尽管吓了一跳，几个家伙的脚步却连停都没停，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见几个大队干部一个比一个走得快，一众巡逻队员继续懵逼。 完了，今天夜里看来是别想安生了！ 其实，巡逻队员还算好的，毕竟他们要巡逻，不能睡觉，只要注意一些，别被李卫民的枪声吓着就行。 向阳大队的很多社员就不行了，刚睡着，突然砰的一声。 好容易才睡着，又是砰的一声…… 枪声吓人是一方面，关键是对未知的恐惧。 一夜枪声都没停，这是捅了野猪窝，还是来了狼群啊？ 尤其是有家人参加巡逻队的村民，几乎没有一个能睡着，要不是不让搞封建迷信，非起来烧几根香，求老奶奶保佑不可！ 整整一夜时间，断断续续的枪声就没停过。 李卫民也没想到，这年头的老鼠会这么多！ 怪不得上头要除四害，这么多老鼠，能吃掉多少庄稼，不除能行吗？ 李卫民不但打光了自己的子弹，还拿了百来发队友的子弹，前前后后，一共打死了一百多只老鼠！ 一开始，巡逻队员还对李卫民很是不满，时间一长，不满就慢慢变成了佩服！ 强者到哪里都受人尊敬。 李卫民的枪法实在令人发指，用神枪手来形容，都是对李卫民枪法的一种亵渎！ 不管老鼠藏得有多隐蔽，不管角度有多刁钻，只要子弹能够得着，就逃不过李卫民地击杀！ 服了。 队员们算是彻底服了！ 就冲着李老三这手枪法，新城招待所要是不给编外采购身份，不给配枪，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可惜自己是个老农民，如果是部队当官的，说什么也要把李老三拉进部队。 这么神的枪法，直接往战场上一送，至少能解决一半的世界和平！ 和亲眼鉴证李卫民神奇之处的巡逻队员不同，几个大队干部几乎骂了李卫民一夜。 一会一枪，一会一枪，让老子怎么睡觉？ 没有亲眼看见李卫民一枪一个大老鼠，哪怕知道他枪法好，也感觉不到有多震撼。 妈的，天一亮就开会，坚决不能让李老三再打老鼠！ …… 天亮之后。 上工的钟声敲响。 几个大队干部，气哼哼来到晒谷场。 正准备狠狠批李卫民一顿，却看到了一地的死老鼠，而且还是全都没头的大老鼠！ 这一下，没有一个大队干部吱声了，彼此交换着眼神，意思很明显，说啊，你倒是狠批李老三啊？ 与此同时，等着分配工作的社员也都知道了昨夜打枪的原因。 靠！ 原来让自己担心了一夜的不是野兽袭村，是李老三在打老鼠！ 好端端，你打老鼠干毛啊，害得我们一夜都没睡好，这不是有病吗？ 可是，看到一地的大老鼠之后，一众村民也都沉默了，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说李老三不对，不该打老鼠？ 可是，这么多大老鼠，一年要吃多少庄稼，不打留着过年吗？ 说他打得对？ 心里又实在不舒服，自己一夜都没睡好，到现在还浑身难受。 如果表扬，李老三还不得变本加厉，要是以后天天夜里打老鼠，自己还睡不睡了？ 于是，从大队干部，到普通社员，几乎不约而同地选择作壁上观，都在等着别人拿主意。 你不说，我也不说，你不表态，老子自然也不会先表态！ 当然，几个大队干部也不是吃素的，当众不说，不代表私下里也不交流。 等没人的时候，他们私下碰了碰头，最终还是决定把问题上交，让上级领导去头疼，不管结果如何，自己都不担责任。 谁知，他们低估了上级领导的觉悟。 红星公社的主任岳伟收到汇报之后，兴奋地直拍桌子： “好，干得好！向阳大队的这位社员同志不但本事大，觉悟还很高嘛！开会，立刻开会！” 什么，夜里打老鼠扰民？ 谁说的？ 向阳大队的干部们没说，普通社员也没说，公社领导自然也不会有人提出来。 也不知道是领导们想到了，还是没想到，反正影响的又不是自己睡觉！ 退一万步讲，就算有人反应影响睡觉也没关系。 反正影响的又不是自己……咳咳，影响睡觉怕什么，为了除四害，为了从老鼠嘴里争粮食，相信广大社员是可以克服这点困难滴！ 表扬，必须表扬！ 不但要表扬，还要号召所有生产队，向人家向阳大队学习，向李卫民同志学习！ …… 与此同时，向阳大队几个干部已经达成了共识，即便不批评李卫民，也不能再让他巡逻了，尤其是夜里巡逻，实在受不鸟！ 谁知，刚把巡逻的名单重新排好，公社的指示就下来了，要向李卫民同志学习，争当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社会主义好社员！ 第71章 一击必杀 上级文件，谁敢违背？ 很快，向阳大队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公社的哪位干事写得稿子，不是一般有才，感情真挚，催人尿下，即便是铁石心肠，听了李卫民同志的事迹之后，也必须感动地掉上几滴眼泪。 吴彪大队长亲自操刀，用向阳大队特色的普通话，把一篇通讯稿念得声情并茂，听得李卫民直起鸡皮疙瘩。 如果不是“李卫民”这三个字足足出现了几十字，还以为表扬的是哪位一等英烈！ 有了公社领导地明确指示，李卫民等于是拿到了尚方宝剑。 “队长，虎子哥，给我五百……不，给我一千发子弹！” 黄连虎：“……” 脑瓜子嗡嗡的，看李卫民已经出现了重影： “李老三……咳咳，卫民啊，你要这么多子弹干什么？” 开玩笑，人家李卫民现在是领导树立的典型，向阳大队李卫民同志，自己一个小小的民兵队长，可不敢再叫李老三，就算后缀不加同志，最起码也要称呼卫民。 李卫民哈哈一笑：“虎哥，当然是打老鼠了，难道还能杀人吗？” “嘘……” 黄连虎吓了一跳，连忙四下张望，直到发现附近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卫民啊，你现在可是咱们向阳大队的宝贝，以后说话一定要注意，可千万别被人抓住把柄啊！” 尽管不想给李卫民那么多子弹，黄连虎最终还是给了，而且给得还特别痛快！ 小小的民兵队长，敢拦着打鼠英雄灭鼠，你黄连虎是何居心？ 好，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的公社领导，突发奇想，给李卫民起了个打鼠英雄的外号，还写在了通讯稿里。 随着向李卫民学习地推广，打鼠英雄的名声已经在红星公社传开了，并且还有向周边公社扩散的趋势！ 这一切李卫民并不知道，他正在因为一千发子弹兴奋。 乖乖，这么多子弹，能打多少头野猪……咳咳，多少只老鼠啊！ 拿了一百发子弹，李卫民准备进山。 李卫民是守规矩的，进山之前，没忘找民兵队长黄连虎报备： “队长，我进山打老鼠去了，告诉记分员一声，让他别忘了给我记工分！” 黄连虎：“……” …… “黄连虎，你说什么？” 听说李卫民独自一人进了山，吴彪的脸都绿了。 一是气的，二是紧张的。 这个李老三，还真是脑子缺根筋。 田里多少老鼠不能打，你跑到山里干什么？ 山里的情况那么复杂，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老子怎么向公社领导交代？ 公社刚树立的典型，就让你吴彪整死了，你是不是对领导有什么不满，对伟大事业有什么意见？ “黄连虎，李卫民进山是你同意的，你要负责，必须负责到底！” 黄连虎都快哭了： “队长，不是我……我不是……” 吴彪把眼睛一瞪：“不是什么不是，还不赶紧带人进山给我找，老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黄连虎：“……” 吴彪也意识到自己说的似乎不太合适，不等黄连虎再说什么，就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滚滚滚，赶紧进山给我找人！” …… 李卫民这次进山，没有找野鸡的麻烦，也没有找野兔的麻烦，他想称称斤两，看看自己现在能不能对付野猪之类的大家伙。 普通人就不说了，哪怕是所谓的猎人，想要在大山里随便就找到大型野兽的踪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惜，今天来的是李卫民，一个眼睛有特殊功能的挂逼。 不光能透视，还能清晰地看到很多人发现不了的细节。 比如动物留下的脚印，灌木丛粘着的动物毛发，甚至是某个区域飞鸟的异常等等，统统都逃不过李卫民的眼睛。 不但看得清，还看得远，找一个比较高的小山顶，往四下一看，很快就能发现很多蛛丝马迹！ 时间不长，李卫民就顺着踪迹，找到了一群在溪边喝水的野猪。 一头大公猪，两头大母猪，还有四只小野猪。 领头的大公猪，目测至少三百斤往上。 三百斤以上的大公猪，估计肉质一般，牙口不好很可能都咬不动，并不是特别理想的目标。 李卫民瞄上了一只小野猪。 说是小野猪，其实也不是太小，毛重能有个百来斤。 这样的野猪肉质比较嫩，吃起来比大公猪的口感要好得多。 至于那两头老母猪？ 还是算了。 经常吃老母猪肉的都知道，嚼起来像棉花套子，口感不是一般得差！ 百米开外，李卫民藏身在一棵大槐树后面，哪怕野猪群再警惕，也没有发现。 上膛，举枪，瞄准…… 砰！ 李卫民看得清楚，子弹迅速划过百米距离，钻进了目标的眼睛！ 小野猪的脑袋一震，炸开一朵血花，一声没吭，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枪声吓了野猪群一跳，不知道是碰巧，还是发现了枪杀自己儿子的罪魁祸首，大公猪嚎叫一声，直直朝李卫民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 砰！ 李卫民毫不犹豫，直接就开了第二枪！ 大公猪是健壮不假，可惜还是无法直面人类的热武器，脑袋中弹，失去平衡，轰隆一声，撞上了一棵大树，摔倒之后就再也没能爬起来！ 和很多小作文写的不一样，剩下的野猪居然没有一头想着报仇，全都嗷呜一声，迈开猪腿就跑！ 李卫民举枪瞄了瞄…… 看到的是一堆猪屁股。 呵呵一笑，李卫民把枪放了下来。 倒不是说猪屁股不能打，主要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天近黄昏，山路难行，李卫民可不觉得自己能把三头野猪一起弄出山。 别说三头，就是眼下这两头，李卫民就没有办法。 打两头，只弄走一头，留一头在山里，等自己再回来的时候，很可能已经便宜了其它野兽。 何况，一头三四百斤的大野猪，在崎岖难行的大山里，又是走夜路，就算把两个哥哥和老爹一起叫过来，想弄回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算了，先弄一头回去再说，剩下的一头听天由命！ 天气热，死掉的野猪必须及时处理，不然腹腔里的细菌一发酵，这头野猪就算是浪费了！ 第72章 大眼瞪小眼 李卫民早有准备，进山的时候带了一把柴刀。 柴刀虽然不如杀猪刀，也能将就着用。 切开猪脖子上的大动脉，给两头野猪全都放血。 猪血这玩意，最好还是放出来，不然除了颜色难看之外，吃起来可能也有些腥，影响口感。 经过数千年的总结，华夏人杀猪一般都放血，这一点和那些茹毛饮血，进化不完全的人种不太一样。 可惜，李卫民没有带容器，只能眼睁睁看着猪血流掉，不然盛起来，也能做一些不错的杀猪菜。 等血放得差不多了，李卫民就划开野猪的肚子，强忍腥臭，把里面的内脏取了出来，挂在旁边的树枝上。 放着大野猪先不管，李卫民用清水把小野猪的内膛冲洗干净，然后开始处理内脏。 条件不允许，时间也不允许，李卫民只能把小野猪的内脏放在溪水里，简单漂洗了一下。 砍了一根树枝，一头穿上内脏，另一头绑上小野猪。 有内脏的一头在前，有野猪的一头在后，把野猪往背上一背，大步流星向山外走去！ …… 走着走着，李卫民无语了。 本来想等天黑之后，直接扛着野猪回家。 谁知，远远看到黄连虎带着一群村民，一边走一边嗷嗷叫唤，其中还有自己的两个哥哥。 离得远，李卫民听不清他们叫什么，却能猜到估计是来找自己的。 不用问，肯定是担心自己发生意外，不然自己的两个哥哥不会一起来 既然猜到了对方进山的目的，李卫民就不能仗着眼神好，绕过去装作没遇到。 自己有特殊能力，可以在夜里走山路，黄连虎他们却不行。 哪怕带了照明设备，也有摔伤的可能。 毕竟是来找自己的，李卫民不能为了一点点私利，置他人的安危于不顾，何况里面还有自己的亲人。 不过，李卫民也没打算就这样扛着野猪现身。 一旦小野猪在众人面前亮了相，还怎么往家扛？ 算了，便宜你们啦！ 如果回去叫人，等再回来的时候，肯定天就黑了。 摸黑进山拖野猪，危险系数不是一般大。 现在正好，距离自己打死野猪的地方不远，趁着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十几个人一起努力，应该可以把大野猪运回去。 李卫民现在是用大队的枪弹打猎，打到的猎物理论上也该归生产队所有。 就算不用大队的枪，用招待所的也不行。 山林是集体的，山里的一切出产都应该归集体所有。 就算你用单位的枪，甚至是用自己的枪，打到的集体财产，难道就能归个人吗？ 当然，理论归理论，实际是实际。 如果不让人知道，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回家，也不是不能自己享用。 不过，现在村里人来找自己了，李卫民如果直接扛着小野猪出去，就没办法再往自己家弄了。 除非装没有遇到，自己绕回家，让大家在山里继续寻找。 自己回家吃肉，让找自己的人在山里摸黑冒险…… 还是算了，便宜你们啦！ 李卫民有特殊能力，想要打一头野猪，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一头很可能喟野兽的老炮卵子，即便是交出去，李卫民也没那么心疼…… 是不可能滴！ 不过，心疼也没办法，谁让李卫民不想让家里人冒险，连夜来抬野猪咩！ 是白白便宜了山里的野兽，还是便宜来找自己的乡亲，李卫民还是知道该怎么选的。 找了一棵歪脖子树，李卫民把小野猪藏进树冠，然后才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见李卫民，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眼看就要天黑，要是再找不到人，可就真麻烦了。 一旦天色彻底黑下来，无论是李卫民，还是自己都容易出危险。 幸好找到了，不然大家真不知道该继续找，还是趁着天黑之前掉头回去！ “卫民，你怎么还不回去，天马上就要黑啦！” “卫民，赶紧跟我们走！” “老三，以后可千万别自己一个人进山了，多危险啊！” “……” 李卫民讪讪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害大家担心了，你们来得太好了，赶紧，都跟我来！” 说着，不容分说，拉着黄连虎就走：“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来啊，我打了一头大野猪！” “卫民，天马上就要黑了，你还去哪……呃，你刚才说什么？” 听说李卫民打了一头大野猪，众人的疲惫之情一扫而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刹那间变得生龙活虎！ 开玩笑，过年之后，这都多久没吃肉了，麦收之前，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吃饱饭都勉强，要是能美美地吃上一顿野猪肉，做梦都能笑醒有没有！ 一想到野猪肉，众人就忍不住哗哗流口水。 什么山路难行，什么天黑危险，统统都抛到了脑后！ 兴奋之下，众人哪里还会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对着李卫民就是一顿猛夸！ 什么年少有为，年轻有为，后起之秀，后继有人，就是牛逼之类，不管恰当不恰当，凡是感觉能沾边的，一股脑儿全都涌了出来！ 李卫民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过并没有阻止，也没有反驳。 年轻就是要有年轻的样子，年轻气盛，喜欢出风头的人设不能绷，还要继续加强。 让大家都知道，自己是一个既有能力，又比较容易热血冲动的愣头青，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时间不长，众人就在李卫民地带领下，看到了溪边的大野猪。 “啊，卫民，这……这这是你打的？” 看着即使死了，还是面目狰狞的大野猪，几乎所有人都震惊得目瞪口呆。 看到众人震惊，李卫民哈哈一笑：“我正愁怎么把野猪弄回去呢，你们就来了，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打到野猪的？” 一众村民：“……” 黄连虎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哼，我们知道个屁，要不是担心你在山里出事，谁会跑进山受罪？” 李卫民貌似讪讪地挠了挠头：“那你们还怪好哩，这样，看在你们辛苦找我的份儿上，这头野猪就送给你们了，再见，我累了，先回家歇着啦！” 说完，不等众人说什么，李卫民就挥挥手，潇洒地离开了，原地留下一帮村民大眼瞪小眼！ 第73章 打鼠英雄 一众村民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李老三说得轻巧，大野猪送给自己，自己这帮人能要吗？ 能不分给其他社员吗？ 这么多人都在场，不可能把野猪的事情瞒下来。 光自己十几个人分，不告诉其他人？ 还是算了，纸里包不住火，这种事情根本就隐瞒不住！ 以往集体活动中打死的动物，都是所有社员一起分肉。 哪怕是一只兔子，也是熬成肉汤，参加活动的人一人一碗。 民兵进山打猎……咳咳，训练也是一样，打到的野味都是拖回去，全体社员一起分享。 如果是一只兔子也就算了，就算让李老三自己拿走也无所谓。 可是，这么大一头野猪，还被这么多人看到，想私下分肉都不行！ 很多人都动了心，人家李卫民说了，这头野猪是送给咱的，为的是感谢咱们辛苦地找他。 运回去让上千口人一起分，实在是心有不甘啊！ 算了算了，这么复杂的问题，还是让大队干部头疼去！ 一众村民并不知道，李卫民并没有离开，而是找到藏在树上的小野猪，躲在远处盯着他们。 别误会，李卫民不是要搞事情，是担心夜里有野兽出没。 野猪的血腥味，很容易引来食肉动物，万一来个狼群啥的，趁着夜色发动偷袭，一众村民可不一定能扛得住。 不说都是乡里乡亲，就是单单冲着自己的两个哥哥，李卫民也不能一走了之。 很快，李卫民就乐了。 这帮家伙还真有办法，野猪太大不好弄，他们就用四根粗树枝，绑成了一个“井”字形，八个人分别抬着“井”字的八端，吭哧吭哧地往前走！ 等累的时候，就重新再换八个人，如此反复，一头三四百斤的大野猪，还真被他们抬出了山！ 看到抬猪的人累得气喘吁吁，李卫民庆幸自己没喊老爹和两个哥哥来偷偷运猪，如果是平地还好，山路实在太难走了，又是在夜里，抬着这么重的猪，一个弄不好就会崴脚。 黄连虎带人进山找李卫民，很多村民都知道，尤其是有家人进山的，全都等在山脚下。 众人抬着大野猪一下山，就被人发现了，离着大老远，就有村民兴奋地喊了起来。 天黑进山，家里人实在担心，看到人回来了，不激动才怪，其中就有李卫民的所有家人。 然而，让大家更激动的还在后头，很快，就有眼尖的村民发现了抬着的是一头大野猪。 “啊，野猪，这么大的一头野猪！” “乖乖，你们真厉害，打了这么大一头野猪回来！” “连虎，黄队长，肯定是你打的，对不对？” 黄连虎：“……” 看到这么多人等在山下，黄连虎一帮人彻底死心了。 得！ 这下不用纠结要不要私自分肉了，这么多人都在，想瞒都瞒不住！ 众人簇拥着大野猪，一窝蜂向晒谷场走去。 不用问，肯定是分肉去了。 众人走后，李卫民这才从山里出来。 还好，有大野猪吸引注意力，不然想回家还得绕远路！ 经常打野战的……咳咳，经常当驴友的都知道，无论是进山，还是出山，一般都有固定的道路，并不是想走哪里就走哪里。 大家都去了晒谷场，李卫民很轻松就回了家，连一个人也没遇到！ 时间不长，杨翠花就和李卫国跑了回来。 见李卫民在家，两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三，你怎么才回来，吓死我了！” “娘，大哥，你们别吭声，跟我来！” 李卫民把两人喊进厨房，杨翠花和李卫国的眼神当即就直了。 “好家伙，老三，你还打了一头小野猪？” “老三，快让娘瞧瞧，受伤没有？” 李卫民微微一笑：“不用担心，我最近吃得好，长了不少力气，一头小野猪而已，还伤不到我！” 说着，李卫民还举了举放在案板上的野猪，吓了杨翠花和李卫国一跳。 “赶紧放下，走，跟我们去分肉！” 李卫民扯了扯嘴角：“我就不去了，你们那么多人都在，谁还敢少给咱们家分不成？” “少废话，赶紧走，你是打鼠英雄，野猪也是你打的，只要往那儿一站，看谁敢给咱家分坏肉！” 李卫民：“……” “娘，你……你刚才说，我是打……什么英雄？” 李卫民感觉不妙，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杨翠花一瞪眼：“你怎么这么啰嗦，打鼠英雄啊，现在咱们村的人都这么叫，你不知道吗？” 李卫民：“……” …… 让李卫民更郁闷的还在后头。 刚到晒谷场，就听到了一片招呼： “卫民来啦？” “什么卫民，是打鼠英雄，是咱们向阳大队的打鼠英雄！” “对对对，瞧我这张嘴，卫民……咳咳，打鼠英雄，你别生气啊，我没文化，别跟我一般见识！” “打鼠英雄你好！” “打鼠英雄再见！” 李卫民转身就走。 开什么国际玩笑，顶着这么恶俗的外号，以后自己还怎么见人！ 一片熙熙攘攘中，吴彪和洪振华到了。 白会计，记分员，保管员，包括各个生产队的小队长，也全都来了！ 吴彪的嗓子都快喊哑了，好容易才让一众村民安静下来： “大海航行靠剁手，万物生长靠太阳。各位社员同志们，首先，我要表扬一个人，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一众村民：“呜哩哇啦……” 吴彪一挥手，显得格外有力：“没错，大家没有说错，就是要感谢咱们的打鼠英雄，李卫民同志！” （此处应有掌声） 李卫民：“……” 经过吴彪一番慷慨激昂地演讲，洪书记这才站了出来： “东风吹，战鼓擂！全体社员同志们，大家好，刚才吴队长讲得很好，我就不啰嗦了，再补充三点就好！” 李卫民：“……” 一众社员：“……” 整整讲了十五分钟，洪书记这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批讲： “白会计，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李卫民＋一众社员：“……” 第74章 多给一倍 李卫民都快等得睡着了，一众大队干部这才全体批讲完毕。 最后是洪书记总结：“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各位社员同志，最后，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请咱们的打鼠英雄，李卫民同志，给大家做报告！” 李卫民：“……” 李卫民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个家伙压根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犯困，从之前的兴奋中冷静下来。 等大家的心气耗得差不多之后再分肉，这样可以减少很多争执。 窥破了几个大队干部的伎俩，李卫民纵使两世为人，也不得不佩服一下他们的智慧。 说实在的，想管好一千来人，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拿这次分肉来说，一头大野猪，看似很大，毛重三四百斤，杀完之后，净肉却只有两百多斤。 两百多斤肉，要分给一千多个人，感觉似乎很容易，一平均就行，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谁分前腿肉，谁要后臀尖，谁吃五花肉，谁要猪里脊…… 就算分得再好，也会有人有意见，因为根本就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要求！ 李卫民是个好人，大好人，为了替几个大队干部分担压力，本来不打算啰嗦，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前面。 你们让哥听了这么久，哥要是不让你们感受一下什么叫抓狂，就对不起你们的一片良苦用心！ 于是，李卫民的批讲开始了。 “白求恩同志是……党员，五十多岁了，为了帮助中国的抗日战争，受……的派遣，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去年春上到延安，后来到五台山工作，不幸以身殉职。一个外国人……” 啊啊啊啊…… 不仅是一众村民，就连几个大队干部都要疯了。 本来以为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屁孩，能说几句就不错了，谁知，这小子直接背诵起了老三篇，而且还都是全文背诵，一篇不落，一个字都不少！ 混蛋啊浑蛋，记性这么好，你咋不去上大学呢？ 哦，这时候的大学还是推荐制，那没事了，不好意思，今年向阳大队的名额还是没你的份儿！ 然而，背完老三篇就算了吗？ 要是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们，李卫民也就不叫李卫民了。 看你们以后开会，谁还敢喊哥上台，一次性就让你们怕个够！ 嘎嘎！ 嘎嘎嘎嘎…… 李卫民讲起来没完，却没有一个人敢把他赶下台。 开玩笑，也不看看李卫民背诵的是什么？ 全都是……啊哈，你们懂得？ 敢不让李卫民把经典说完，别说吴彪和洪书记，就是岳伟来了也不好使！ 说着说着，大家就睡着了一半。 很多人站着就睡着了，本事不是一般得大。 砰！ 正在众人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险些没吓死几个！ 卧泥马！ 众人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李老三开的枪！ “不好意思啊各位，刚才看见一只大老鼠，一时没忍住！你们不是都叫我打鼠英雄吗，我不能名副其实不是？” 一众村民：“……” 懂了。 这一刻，大家全都懂了！ 原来李老三不是喜欢讲话，是赤裸裸地报复！ 说实在的，打鼠英雄的叫法，的确是有些拿李老三开涮。 哼，大不了以后我们不喊了还不行吗？ 于是，趁着李卫民说话，没有继续背诵经典，一众村民赶紧表态： “打鼠……咳咳，卫民啊，不是我们要喊你打鼠英雄，主要是吴队长他让我们喊的！” “对对对，卫民，想要算账，你就找吴队长，不赖我们啊！” “是啊，卫民，找吴队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便给人起外号！” 吴彪：“……” 吴彪狠抓狂，想说打鼠英雄的外号不是自己起的，又怕得罪公社领导，无奈之下，只好捏着鼻子自认倒霉： “不好意思啊卫民，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给你起了个打鼠英雄的雅号，既然你不喜欢，以后就不叫了，你今天不是打了一头野猪吗，我们以后就喊你打猪英雄，怎么样？” 李卫民：“……” 经过一番斗智斗勇，最终双方达成协议，以后大家不再随便叫李卫民的外号，李卫民也不再开会的时候没完没了地批讲！ 闹剧终于结束，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容易啊，这下总该分肉了？ 还好，几个大队干部可能也害怕横生枝节，谁也没有继续啰嗦。 李卫民刚才并不是胡闹，分肉的时候，效果立马就显现了出来。 吴彪亲自向大家解释，说野猪是李卫民打的，多给他分一些好肉，问大家有没有意见？ 有个屁的意见？ 就算有，也没人敢提。 如果是李卫民批讲之前，或许还有个别杠精不服，凭什么他打的野猪，就要多分好肉？ 现在服了，不敢不服，不服他就背诵老三篇，谁能受得了？ 什么，别人为什么不学李卫民，动不动就背诵经典？ 你背一个试试？ 想整幺蛾子，就要有整幺蛾子的实力，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背错，不被人家反过来整死才怪！ 既然敢整别人，就要做好被别人整的心理准备。 李卫民之所以敢这么干，是因为他有底气。 重生之后，李卫民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好了很多，前生很多已经忘却的事情，居然都想了起来。 当然，如果只是记性好，李卫民也不敢这么干，他的底气来源于新城第一招待所的狐假虎威，也来源于刚刚被公社当典型表扬，还来源于刚刚打的一头大野猪。 有能力，有实力，才有作妖的本事。 啥都不是还想玩花活，纯粹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出乎大家的意料，李卫民既没有要可以炼油的肥膘，也没有要一咬一嘴油的五花肉。 这些老百姓稀罕的好肉，李老三连看都没看，只是挑了一些没人要的猪下水！ 高！ 实在是高！ 大家都服了。 不愧是公社树立的典型，李卫民的觉悟居然高到了这种程度，比不上啊比不上…… 扑哧…… 不……不好意思，不是我们不厚道，是实……实在忍不住啊！ 嘎嘎，嘎嘎嘎嘎！ 李卫民压根就没把某些人的嘲笑放在心上，家里还有一头小野猪，要什么嚼不动的公猪肉，好好料理一下，卤下水不香吗？ 何况，下水给的比净肉要多一倍！ 第75章 经过时间考验 有了分来的下水掩护，李卫民可以把小野猪的下水一起拿到河边，正大光明地清洗…… 哦，是两个嫂子清洗，李卫民放哨。 黑灯瞎火，只要稍微小心一些，不靠近其他村民，就算远远遇到人也不怕，就说是去河边洗刚分来的下水，谁也不会怀疑。 两个嫂子心花怒放，原本以为李卫民放着好肉不挑，要一些没人要的下水，是犯傻。 等回到家之后才知道，还有一整头小野猪在等着自己！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既然小叔子让自己去洗下水，那就去呗，这玩意就算再味儿，也比天天吃的窝头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李卫民躺在河边的一棵歪脖子柳树上，一边吹着夏夜的凉风，一边放哨，防止有好事者跑来瞧稀罕。 两个嫂子蹲在一块大青石上，中间放着一盏油灯，卖力地用草木灰搓洗猪下水。 尽管味道很难闻，两个小娘们的心情却好得不要不要，小叔子刚才说了，等下水卤好之后，让自己拿两斤回娘家！ 一想到自己拿着卤肉，风风光光回娘家的情形，两个小娘们的嘴角就忍不住直往上翘。 谁不想衣锦还乡？ 出嫁的闺女回娘家，如果空着手，不仅乡亲们笑话，自己和家人都会觉得脸上无光。 提两斤卤肉就不一样了，谁见了不夸一声好闺女，娘家人不但面子好看，自己在娘家也有地位！ 这也是李卫民知道两个嫂子的性格，才会这么做。 她们虽然都很善良，对娘家人都很好，却不是那种只顾娘家，不管婆家，甚至连自己小家也可以牺牲的扶弟魔。 亲情这东西，就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如果只想着别人付出，自己什么都不做，光是等着吃现成的，那还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下水洗干净之后，李卫民连夜开卤。 说是卤，其实放的调料很简单，只有一些葱姜大料，花椒山楂之类的常见货。 不过，这些已经足够，这年头的老百姓口味没那么刁，只要洗干净，不那么腥臭就行！ 几个侄子侄女实在馋得厉害，哪怕困得直点头，也强撑着不睡觉。 为了打发他们，李卫民干脆弄了一块猪肝，又切了一段小肠，做了一道猪肝小肠汤，顺便也让家人补充一下营养。 刚杀不久的小野猪，内脏娇嫩，又被两个嫂子洗得干干净净，做出来的猪肝小肠汤，不但不腥，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鲜美，喝得全家人赞不绝口！ 这时候，卤肉的香味飘了出来。 晃晃悠悠，从厨房飘到院里，从院里飘到隔壁，继而朝村子的各个角落飘去！ 李家人有猪肝小肠汤解馋，闻到香味还可以忍受，隔壁的白家人就不行了。 白寡妇和白云本来就够郁闷的心情，被隔壁飘来的香味弄得更加郁闷！ “哼，这一家子真特么不是东西，大晚上煮什么肉，也不怕把狼招来！” “娘，不对啊，李家煮的是什么肉，怎么是这个味道？” “小云，你分肉的时候没去，李老三那个神经病，放着好肉不要，挑了一堆恶心人的猪下水……嘎嘎，嘎嘎嘎嘎！” 看到白寡妇笑的倒霉德行，李卫民就知道老娘们估计又在说自己的坏话。 之前分肉的时候，自己要了下水，就是这娘们笑得声音最大，当时就是这个逼样。 笑笑，早晚有你笑不出来的时候！ 听说李卫民挑的是猪下水，白云当即就恶心地捂着嘴干呕起来： “呕，呕……娘，你快别说了，恶心……恶心死我了！” 见自己大闺女的妊娠反应还没有过去，白寡妇的心情更加糟糕： “哼，姓吴的怎么回事，不是答应这几天就娶你过门吗，怎么还没动静？” 一听老娘提到自己的事情，白云觉得更加恶心： “谁知道，可能是正在买结婚用的东西！” 白寡妇可不是好糊弄的：“明天我还得去找姓吴的，问问他到底在干什么……不行，我现在就去！” 白云：“……” 嘴上没说，白云心里却很想问清楚，这么晚你去找吴彪，到底是问我的婚事，还是想干别的！ …… 闻到卤肉香的不仅是白家，附近的很多村民都馋得直流口水。 不过，一想到李卫民分肉的时候挑的是下水，大家就释怀了，好像飘来的香味也不那么香了，装屎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这就显示出了李卫民挑下水，没要好肉的高明之处。 有那一点下水掩护，无论李卫民卤多少下水，别人都不会多想。 …… 第二天一大早，李老大就出发了。 带着少了一条后腿的小野猪，进城去招待所上班。 天气热，六七十斤野猪肉放在家里，吃不完很快就会坏掉。 至于腌成咸肉，或者熏成腊肉？ 杨翠花和两个嫂子倒是想那么干，却被李卫民拒绝了。 自己有特殊能力，多少野味弄不来，这么热的天，没有必要做腊肉。 一是吃了可能不健康，二就是温度高不好做。 趁着大家都还没有起床，大嫂二嫂也出发了。 李卫民没有食言，每个人给了她们两斤卤下水，外加五斤白面，让她们回娘家长长脸，同时也减轻一些这些年对娘家的愧疚。 不仅是这辈子的，主要还是上辈子的愧疚。 上辈子李卫民外出做生意，家里的大权渐渐被白云掌握，两个哥哥出了矿难之后，白云就把两个嫂子撵回了娘家。 幸亏她们的娘家人都比较善良，没有把她们撵出门，李卫民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对不起两个嫂子，也感谢她们的娘家人。 因此，给她们娘家拿些卤肉，李卫民丝毫都不觉得心疼。 也就是现在的条件还不允许，不然李卫民就算带她们娘家人一起飞，也不会觉得自己是圣母！ 还是那句话，经过时间考验的人心，李卫民至少相信百分之八九十。 如果不是担心暴露，就算拿几斤“好肉”也算不上过分。 …… 白雪哭了。 也不知道是感动哭了，还是馋哭的。 昨天大队分肉之后，受了隔壁卤肉的刺激，白寡妇和白云连夜就把肉给吃了。 只给白盼来留了一些，白雪居然连滴肉汤都没喝着。 原本以为和以往一样，自己还是连点荤腥都别想沾。 万没想到，隔壁的李三哥竟然能想着自己，给自己留了这么多的卤肉！ 第76章 试探 这段时间，白雪在李卫民家吃了好几回肉，今天是最感动的一次。 听说三哥为了能让家里人多吃些肉，不惜放着那些肥膘五花之类的好肉不要，挑的都是猪下水。 在这种情况下，三哥还把珍贵的卤肉留给自己，这是把自己当家人疼啊！ 为了保密，李卫民并没有把还有一头小野猪的事情告诉白雪。 知道的人越多，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 不出李卫民所料，吴彪又来了。 “卫民啊，你看看，叔让你当猎户，你还不当，要是早点同意，光是昨天的一头野猪，就等于是完成了全年的任务。后半年不管打多少猎，都是你自己的，多可惜啊！” 吴彪一边说话一边抖手，满满都是替李卫民的惋惜。 李卫民貌似感动，心里却在腹诽，如果不是上辈子知道老小子是什么德行，非被他哄得团团转不可。 吴彪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规定是规定，实际是实际。 别人天天啃窝头，你天天大鱼大肉？ 不服的尽管试试，看看会是什么情况！ 这年头，可不是关起门来过日子，连隔壁邻居都不用认识的后世。 服务业还远远达不到后世的水平，很多事情都要靠亲朋好友帮忙才能完成。 比如盖房子，可没有地方找什么工程队，如果混得不好，压根就盖不起来你敢信！ 结婚，办丧事，干什么都要靠人帮忙，一旦混成孤家寡人，不说是寸步难行也差不了多少！ 李卫民有前世的阅历，可以不把他人的态度放在心上，可是家人不行。 这年头很多人都要脸，李卫民的爹娘也不例外。 如果因为天天吃肉，被其他人羡慕嫉妒恨到孤立，那家人还幸福个毛线！ 吃肉是一种幸福，被社会认可也是一种幸福。 一旦混得人憎狗厌，就算衣食无忧，很多人也不会感觉快乐！ 何况，成为猎户还有最大的一个麻烦，一旦上级或者大队分派任务，就必须无条件执行。 无论是进山清剿野兽，还是摊派猎物指标，都必须想办法完成！ 李卫民既不想受约束，更不想成为吴彪谋私利的工具，所以无论他怎么忽悠，都绝对不可能答应！ “吴队长，不是我不愿意给乡亲们出力，主要是我这人胆子小，一看见山里的动物就害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没办法给爹娘交代啊！” 吴彪的眼皮子直抽抽。 你小子胆子小？ 昨天一个人就敢进山，还打了那么大一头野猪，胆子小个毛线！ “卫民啊，你现在可是咱们大队的打鼠……咳咳，打猪英雄，千万不能给咱们大队，给你爹娘丢人啊！” 这次轮到李卫民的眼皮子抽抽了。 好。 很好！ 不但道德绑架，还继续喊哥的外号是，信不信哥下次开会的时候还给你背诵老三篇！ 一看李卫民的脸色，吴彪心里就咯噔一下。 坏了，怎么把昨天的茬给忘了，李老三这小子肯定又在憋什么坏，该不会是又想背老三篇？ 不得不说，吴彪的脑子确实聪明，猜得非常准确。 可惜，李卫民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却一点儿也没猜着，不然早就跑了！ “队长，我当猎户的事情先不急，有件事情想问你一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吴彪压根就没往其它方面想，故作豪迈地一挥手：“那有什么不方便的，尽管放心大胆地问！” “咳咳……” 李卫民先是清了清嗓子，这才一脸八卦地说道： “昨天晚上分肉的时候听人说，你打算娶我隔壁的白云？” 吴彪：“……” “卫民，你这话可不敢乱说，容易让人误会，是我儿子小山娶白云，不是我！” 李卫民一拍额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说话不恰当，这个不重要，那个什么，我想问的是，听说白云是你和隔壁白姨的闺女，是真的吗？” 吴彪：“……” 刚才还是眼皮子抽抽，这下吴彪的脸都绿了。 “卫民，你这话是听谁说的，谁给老子造谣？” 看到吴彪的反应，李卫民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乖乖，老家伙反应不正常，难道年轻的时候就和白寡妇有猫腻？ 本来是想试探吴彪有没有收到自己的举报信，顺便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别总是想着算计自己。 谁知，好像还炸出一个大瓜！ 李卫民险些笑出声： “队长别生气，昨天晚上那么多人，根本就分不清到底是谁说的，好像很多人都在说，你没听到风声吗？” 吴彪：“……” 很多人都在说？ 卧泥马，这日子没法过了！ 一想到白云很可能是自己的亲闺女，吴彪就忍不住一阵肝颤。 好险！ 幸亏自己拖着老二和白云的婚事没办，不然就……就……就特么乱那个伦了！ 越想，吴彪就越后怕。 越想，吴彪就越郁闷。 妈了个巴子！ 白寡妇这个臭娘们，不告诉自己真相也就算了，还逼着老子……逼着小山赶紧娶她过门，这娘们的心大大滴坏了！ 嗯？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吴彪多聪明的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白云如果真是自己闺女，白寡妇为什么还要让她嫁给自己小儿子，这不是扯淡吗？ 除非连白寡妇自己都不知道…… 不对，白寡妇自己都不知道，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卫民，告诉叔，刚才的话到底是听谁说的，你放心，叔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吴彪压根就没想过是李卫民自己编的。 小逼崽子一个，能懂什么，如果不是听别人说，估计连莎士比亚都不知道！ 李卫民压根就没打算让吴彪彻底相信，主要是想知道自己的信老家伙收到没有，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毕竟李卫民不是神，吴彪和白寡妇斗智斗勇的事情，他并不知道。 不是李卫民喜欢八卦，是不想便宜白云和吴小山两个王八蛋。 只要两个臭不要脸的一结婚，白云未婚先孕的事情就算是瞒住了。 现在又没有基因检测技术，只要俩人一那啥，白云说孩子就是吴小山的，谁也说不出什么，顶多就是早产罢了！ 第77章 更进一步 李卫民的战术果然成功了。 吴彪再也没了忽悠他当猎户的心情，打听谁造自己的谣去了。 李卫民丝毫都不担心，吴彪会调查到自己头上，因为他和白寡妇的谣言始终就没停过，谁也不能保证没人说白云是他们俩的闺女。 尽管没有完全确定，吴彪已经收到自己的举报信，李卫民却已经暂时不担心白云会逃过一劫。 哪怕吴彪不相信白云是他闺女，但在百分百确定之前，老家伙也不敢轻易就娶白云过门。 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连白寡妇自己都不知道呢？ 就算举报信最终起不到任何作用，如果能再拖延一个月，白云肚里的孩子就瞒不住了。 谁也不是傻瓜，足月的胎儿和只有七个月的早产儿，有经验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 打这一天起，李卫民扛着向阳大队的五六半，开始在山里溜达起来。 这一次，不但没人说三道四，反而还有很多村民支持。 不就是少一个人巡逻吗，又能有什么影响？ 以前没有李老三，庄稼还不是照样种？ 多一个李老三不多，少一个李老三不少，还不如让他多进山转转，要是能再打一头野猪，大家就能继续解馋啦！ 很遗憾，要让向阳大队的社员同志们失望了。 时隐时现的枪声听到了不少，李卫民却没有带回来一只猎物…… 哦，也不能说没有收获，每次进山，李卫民都能带回来几根老鼠尾巴，证明他没有磨洋工，是真在为祖国的灭鼠大业出力！ 村民都要疯了。 是，大家是拿你开过涮，喊过你打鼠英雄，但是，你也不能破罐子破摔，真就只打老鼠啊！ 山里动物那么多，野猪，野狼，野羊，还有野鹿，你倒是也挑几只打打啊，光打老鼠有什么意思！ 可惜，大家也只是敢在心里腹诽，没人敢说出来。 人家李卫民是红星公社树立的灭鼠典型，你们不让人家打老鼠，却让人家打猎，到底是几个意思？ 其实，李卫民早就在打猎了。 公山鸡，公野兔，公野猪…… 有一双可以看穿障碍物的眼睛，多少猎物打不来，完全没有必要涸泽而渔。 李卫民决定可持续发展，只打公的，尽量不影响猎物的种群繁衍。 不但不影响猎物繁殖，或许还能因为减少了生态压力，加快猎物更新换代的速度。 与此同时，李老大也忙碌起来。 几乎每天都进城一趟，各种野味玩了命地往招待所送，说是顶着大太阳，辛辛苦苦从山里收的。 招待所是公家单位，丝毫都不小气，只要是好东西，统统都按供销社的供应价收购，而且还补助相应的粮票和肉票。 如果不给肉票，就按高价……也就是黑市的价格收购。 而且，从来都不问东西是从哪里收的，你愿意解释就解释两句，不愿意说也无所谓，只要是好东西就行！ 开玩笑，你磨磨唧唧，问七问八，跟特么审犯人似的，哪个采购还会卖力？ 除了完成任务，多收的东西卖到黑市不香吗？ 招待所和一般的单位不同，所长不以整人为政绩，为领导服务，提升服务质量，让领导满意才是第一要务。 没有这点觉悟，根本就在所长的位置上坐不住！ 李卫民正是因为上辈子了解招待所的特点，才在新城两个招待所之间做文章。 除了招待所，李卫民还有一个目标单位，就是城北的煤矿。 和两个招待所相比，煤矿无疑更加灵活。 煤矿的级别很高，妥妥的正处级单位，一把手和新城的最高长官是同一级别，根本就不受新城管辖。 无论外界有什么风雨，煤矿几乎都不受影响。 愿意买什么，愿意卖什么，新城这帮领导根本就管不着！ 不过，鉴于上辈子两个哥哥都死于矿难，李卫民一直都对煤矿敬而远之，不是太想和煤矿打交道，尤其是不想让两个哥哥和煤矿有牵扯。 随着打到的猎物越来越多，李卫民也担心大哥过于招摇。 考虑再三，李卫民还是决定先跑一趟第二招待所，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于是，李卫民打了一头野羊，抓了十几只山鸡野兔，驮着二哥，又顺路钓了一只大老鳖和两条大黑鱼，去了新城第二招待所。 李老二终于享受到了大哥曾经享受过的待遇，坐在李卫民的大梁上墩了一路，差一点儿散架！ “老三，下次我要是再坐大梁，我就是你兄弟！” 李老二使劲跺着麻木的双脚，好半晌才缓过来。 李卫民呵呵一笑，带他去找第二招待所的采购科长杨得水。 不等李卫民说话，一看见他来了，杨得水差一点儿哭起来： “老弟，我的卫民老弟耶，你咋才来咩？” 三步并作两步，眨眼间杨得水就冲了过来，伸出双手，紧紧握着李卫民的手，激动得像是几百个月的孩子： “卫民老弟，老哥想死你啦！” 可惜，李卫民两世为人，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丝毫都没有被感动。 “杨科长，一向可好啊？” 杨得水想说我好个屁，老子被你小子坑苦了知道吗？ 自从李卫民兄弟俩入职第一招待所的那一天起，杨得水的噩梦就开始了。 有了充足的野味，有了大沙河里的大鱼，第一招待所的客源几乎是打着滚地往上翻！ 无论是本地领导，还是招待外地来客，几乎全都是第一招待所！ 新城够资格去招待所吃住的，就这么多人，第一招待所的生意好了，第二招待所自然就麻爪！ 同为招待所长，同为竞争对手，第一招待所的所长春风得意，第二招待所的所长不生气才怪。 找人一打听，很快就知道了第一招待所红火的原因。 不就是一些野味和大鱼吗，有什么了不起，你第一招待所能进货，我第二招待所照样能进货！ 于是，所长的任务压了下来，勒令采购科长杨得水，务必在短时间内找到货源，第一招待所有什么，我们第二招待所也要有什么。 不，不能仅仅和第一招待所一样，还要更进一步，比他们的货还好！ 第78章 欲擒故纵 李卫民入职第一招待所之前，曾经来第二招待所蹚过路。 可惜，杨得水这货没有魄力，尽管非常中意他的大鱼和野味，却没能下定决心给李卫民配枪。 谁知过了那个村，就没了那个店，所长要超越第一招待所，等于是要了杨得水的亲命。 杨得水多方打听，到处找人情，托关系，花费了巨大的代价，终于从渔联社弄了一批大鱼。 数量不多，二三十条而已。 野味也收了一些，也是数量有限。 可惜货源不足，不能持续供应。 尤其是大鱼。 渔联社的人说了，现在还不到捕捞的季节，等下次捕捞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杨得水本来就已经一筹莫展了，谁知所长又布置了新任务。 听说第一招待所有大老鳖出没，让杨得水务必也弄几只！ 杨得水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再次去找渔联社的关系。 不出所料，这次无论怎么恳求，怎么许诺，对方始终都是摇头。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所长一次次催促，杨得水一次次掉链子…… 眼看自己的科长之位就要不保，突然见到了李卫民，杨得水不激动才怪！ 能在采购科长的位置上干这么多年，杨得水并非一无是处，早就打听得清楚，第一招待所之所以有源源不断的大鱼和野味入账，全靠一个新近入职的临时工。 听说那个临时工还带了一个兄弟，现在是第一招待所的编外采购，深受采购科的江大兴器重，还特意为他申请了配枪！ 不用问，那个配枪的家伙，肯定就是当初找过自己的乡下小子！ 杨得水的肠子险些悔青。 啊啊啊啊啊…… 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让姓江的捡了个便宜，不就是配一支枪吗，姓江的都能做到，自己也能做到啊！ 一想到升职加薪和自己擦肩而过，杨得水就痛苦地无法呼吸，恨不得活撕了那个和自己谈过条件的乡巴佬！ 杨得水也想过私下找李卫民，而且还不止想过一次。 可惜都被他自己否决了。 既然那小子已经成了第一招待所的编外采购，又在自己这里碰过壁，贸然去找他，不但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还可能反过来被嘲笑一番！ 自己是堂堂的一科之长，居然要被一个泥腿子嘲笑，光是想想，杨得水就觉得不寒而栗，根本就接受不了！ 不过，随着时间地推移，随着自己头上的乌纱帽越来越不稳，杨得水已经动摇了，决定这两天就去一趟向阳大队！ 谁知，还不等想好用什么方式和李卫民相处，这小子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送上门好啊，省得自己屈尊降贵。 有句话叫上赶着不是买卖，自己去找乡巴佬，和乡巴佬求到自己门上，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质。 嘎嘎。 嘎嘎嘎嘎！ 越想，杨得水就越得意。 越想，杨得水就越美。 嘎嘎，姓李的还是带着自己的哥哥来的。 不用问，兄弟俩肯定是在一所混不下去啦！ 李卫民被杨得水笑得直发毛，严重怀疑这货脑子有问题！ “杨科长，我就不进去了，我今天是陪我二哥去给一所送货的，从二所路过，就进来看看你，没啥事我们就走啦！” 说着，李卫民就准备告辞。 杨得水笑眯眯看着李卫民，嘴上说着感谢老弟关心，却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 装。 你小子再给老子装。 什么从二所路过，顺便进来看看老子，当老子看不穿你的借口吗？ 不就是被一所扫地出门，想求老子收留吗？ 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想套路老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杨得水的反应，完全出乎了李卫民的意料。 他能看出来，刚见面的时候，杨得水是真欣喜若狂的。 可是，没说几句话，这家伙就端起来了，眼睛里的贼光一闪一闪，一看就知道没想好事！ 因此，李卫民来了个以退为进，准备先等杨得水开价。 谁知，这家伙越端越来劲，好像是吃定了自己！ 李卫民两世为人，阅历丰富，再加上非凡的观察力，很容易就看穿了杨得水的想法。 既然杨得水想玩套路，李卫民怎么可能惯着他，你不是等着我主动认输吗，那就等着！ 李卫民再不犹豫，招呼二哥一声，推着自行车就走，原地留下杨得水嘿嘿直乐。 走啊？ 再走快点儿！ 放着自行车不骑，你走什么路啊，想等老子喊你回来吗？ 嘿嘿，去你的！ 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杨得水看着李卫民越走越远。 远到再也看不到背影，杨得水还是站着一动不动！ 一个乡下的小逼崽子，也想和他堂堂的大科长玩心眼，玩去，看咱们谁能玩过谁！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哪怕整整过去了十分钟，杨得水脸上的讥笑都没有散去。 小逼崽子，不信你不回来。 你就是现在不回来，待会儿也得回来！ 你就是待会儿不回来，下午也会回来！ 你就是下午也不回来，明天也必定会回来！ 你就是明天不回来，后天也指定会回来……的？ 好，杨科长的信心有些动摇了。 因为他想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小子一时想不开，又拐回头求江大兴呢？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一味地干等不可取。 “小三子，小三子，赶紧给老子滚过来，去一所找熟人打听打听，看看那个向阳大队姓李的采购，是不是被江大兴那家伙给开了！” 杨得水手下有个叫小三子的采购，二哥在第一招待所保卫处上班。 李卫民两兄弟的消息，就是从他那里打听出来的。 领了科长的命令，小三子一溜烟就跑到第一招待所，找自家二哥打听消息。 不愧是杨得水的心腹，小三子丝毫都没有磨洋工，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科长，我已经打听过了，一所采购科最近没有开除任何人，姓李的昨天还送了一头野猪过来！” 杨得水：“……” 第79章 雪中送炭 经过反复确认，杨得水终于确定，李卫民兄弟俩并没有被第一招待所开除。 既然没有被开除，来找自己干什么？ 难道是记恨自己曾经没有给他配枪，特意来逗自己玩的？ 乡巴佬，泥腿子，给老子等着，敢耍老子，早晚要你们兄弟好看！ “小三子，小三子，赶紧滚过来！这都几点了，还不赶紧去给老子找货源！” 最近几天，杨得水几乎把所有的采购都撒了出去，全力寻找大鱼和野味，尤其是大老鳖！ 小三子被骂得心里窝火。 娘个头，爷爷刚从一所回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倒好，竟然还骂上爷爷了，早知道就晚来一会儿，急死你个王八蛋！ 腹诽归腹诽，该干的活还得干，小三子现在已经被人贴上了杨得水的标签，就是想改换门庭都不行。 无奈之下，小三子只好离开招待所，在城里到处溜达起来。 找你奶奶个货源，爷爷要是有那么大本事，你还敢骂爷爷吗！ 晃来晃去，逛去逛来，不知不觉就到了黑市。 正常的途径进不来货，只能到黑市碰运气。 刚一拐进百货大楼后面的巷子，小三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为了锻炼二哥的能力，李卫民领他来黑市长见识。 之前，李卫民就让大哥带着二哥去收过鸡蛋，老二的脸皮已经有了一定的厚度。 到了黑市之后，李卫民什么都不干，只是抱着膀子站在旁边，看二哥自己一个人卖东西。 李老二在乡下吆喝过，到城里还是头一回，磨叽了半天，才算是鼓起了勇气： “羊肉，上好的野山羊肉！” “山鸡野兔，活蹦乱跳的山鸡野兔喽！” “老鳖，足足五斤重的大老鳖，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不买也过来瞧瞧啊！” “……” 好，听着自己亲自教二哥的这些词，李卫民自己都觉得害臊，不由自主离二哥又远了一些。 李老二：“……” “老三，离那么远干什么，过来啊？” 李卫民：“……” 李卫民的眼神压根就没往老二那边看，一副你是在和别人说话，我不认识你的倒霉德行，气得老二直抓狂！ 不过，李老二已经没功夫郁闷了，因为他别出一格的吆喝，很快就吸引了一大批路人。 别人都是低声细语，生怕引来有关部门。 唯独李老二，咋咋呼呼，声音那么大，喊的词还那么特别，跟特么说相声似的，一看就知道背景深厚，有恃无恐！ 这年头，很多人都不知道什么叫广告，更不知道广告几乎都是吹牛逼。 因此，大部分人对李老二吆喝的内容都深信不疑，压根就没怀疑其真实性。 当然，李卫民也没有让二哥骗人，钱是要赚的，但尽量不要赚昧心钱！ 不管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老百姓一般都不在乎，大家关心的是要不要票。 听说所有的东西都不用票，瞬间就开始有人买起了东西。 随着不断发展，到了七十年代中期以后，很多老百姓已经不像刚解放的时候那么穷了。 既不要票，东西也不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多多少少买一点回去，给家人改善一下生活！ 小三子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众人纷纷掏钱抢着买东西的一幕。 等他看清楚是李卫民兄弟俩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卖了个光光，只剩下了一只大老鳖。 不是老鳖没人要，是李老二价格开得太高…… 哦，其实是李卫民要价太高。 按照李老二原本的意思，一只五斤来重的大老鳖，能卖十块八块就不错了。 谁知，李卫民一张嘴就是二十，少一块都不卖！ 老百姓是越来越有钱，但还不至于富裕到花半个月的工资，买一只老鳖解馋的程度。 何况，对这年头的人来说，老鳖也不怎么解馋，有五花肉香吗？ 其实，李卫民压根就没打算把大老鳖卖给普通的老百姓。 鳖卖有缘人，一般人不舍得买，有钱的多的是，不信没人要。 反正老鳖这东西又死不了，今天卖不掉，以后还可以卖，大不了让大哥送到第一招待所，就算卖不到二十，十五块绝对没问题。 就在这时候，小三子来了。 身为杨得水的心腹，当然知道科长为什么发愁。 “同志，同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们杨科长正在到处找你哩！” 李卫民一直都在防着有人来检查，早就发现了小三子，只是不想搭理他而已。 “哦，你是……” 小三子笑得像是一朵菊花：“我是二所采购科的，你刚才去找我们杨科长的时候，我们俩见过，可能你没注意！” “哦，杨科长找我干什么啊？” 小三子的眼皮子直抽抽。 你小子有意思吗，就算想装，也装得像一些，你这漫不经心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敷衍老子有没有！ 不等小三子说什么，李卫民招呼一声二哥，老鳖也不卖了，收拾东西就准备离开！ 一看李卫民要走，小三子顿时就急了。 之前杨得水就是这样，想要欲擒故纵，等着人家主动服软，结果倒好，人家真走了，杨得水也傻了眼。 小三子虽然对杨得水一肚子不满，但现在他们已经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旦杨得水倒了霉，他小三子也好不了。 因此，哪怕李卫民丝毫都没给他好脸色，小三子还是没有生气。 “二位，二位，别急着走啊，你们不是卖东西吗，这只老鳖多少钱，我要了！” 吆喝了半晌，老鳖都没能卖出去，李老二正在郁闷，听小三子要买老鳖，下意识就想报价：“二……” 谁知，没等说完，就被李卫民狠狠瞪了一眼，当即就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小三子是个精明人，根本就不给两兄弟反悔的时间，哪怕觉得李老二报价很过分，还是咬着后槽牙说道：“二十是，我要了！” 杨得水不是一直在找大老鳖吗，别人都找不来，唯独自己买了一只，这已经不是雪中送炭了，简直就是救他一命啊！ 第80章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 小三子在第二招待所当采购，吃过见过，知道很多东西不能用正常的价格来衡量，只要能合了某些人的心意，卖得远远高于市价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只大老鳖二十块，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是所里出钱，大不了杨得水嫌贵，装模作样臭骂自己一顿！ 小三子了解杨得水，知道八成丫不会真生气。 这几天为了找大老鳖，姓杨的都快愁死了，如果能弄一只回去，感谢自己都来不及，就算生气也是装的，骂完自己之后，肯定会找机会补偿自己！ 然而，小三子万没想到，李卫民居然摇起了头： “小三子是，你刚才没听清，我二哥没把话说完，老鳖的价格是二十九，不是二十。” 小三子：“……” 李老二：“……” 两个人全都一脸懵逼。 小三子恨得咬牙切齿，一只破老鳖，二十就已经很过分了，没想到李卫民居然狮子大开口，来了个二十九！ 这是要坐地起价啊！ 李老二也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兄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刚才二十都没人要，好容易有人买，不赶紧卖出去，干嘛还涨了九块钱，人家要是扭头就走，不就砸在手里了吗？ 李卫民似乎压根就没有考虑小三子的心情，不等他说话，推上自行车就走。 “二哥，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一会儿有人来抓了！” 一听有人来抓，李老二哪里还顾得上惋惜，连忙跟着就走，原地留下小三子目瞪口呆。 好家伙，二十都不动心，姓李的底气是真足啊，这是有第一招待所兜底吗？ 眼看李卫民就要离开，小三子再也顾不上思前想后，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一把就拽住了李卫民的自行车： “好，二十九，我要了！” 李老二继续懵逼中。 还真卖出去了？ 二十半晌都卖不掉，二十九却卖了，还得是自己家老三，这本事也是没谁了！ 哎呀！ 李老二忍不住一拍大腿，懊恼得想自杀。 早知道遇到了一个冤大头，自己刚才就不说那个二了，直接说三好不好，那不就三十九了吗！ 李卫民接过小三子递来的大团结，把老鳖塞了过去： “拿好，我得赶紧走，听说有人来检查！” 说完，李卫民跨上自行车就走，旁边听说有人来检查的几个小贩，也连忙收拾起了东西。 小三子本来还想让李卫民找自己一块钱，看到这一幕，也连忙撒丫子跑路！ 检查的那帮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被他们逮住，自己有二所采购的身份，倒是没多大问题，这只大老鳖就不一定能保住了！ “老弟，李老弟，等等我，我们杨科长想见你……” 然而，当小三子拐过转角的时候，哪里还有李卫民的影子，就连在地上跑的李老二都不见了！ …… “呼……呼……” 跟在李卫民的自行车后面一阵狂奔，李老二险些没累吐血： “老三……老三，跑……跑不动了，歇会儿！” 嘎！ 李卫民捏住刹车，一只脚踩地，眯着眼睛休息起来。 “呼……呼……” 喘了半天，李老二才算是缓了过来。 “好……好险啊老三，幸亏咱们俩跑得快，不然就要被抓啦！” 李卫民微微一笑：“不用害怕，根本就没人检查，我是吓唬小三子的。” 李老二：“……” “不是，你吓唬那家伙，怎么害我跑了这么久？” “哼，我想看看你的腿是不是和嘴一样快！” “啊？” 李老二明白了，蔫头耷脑： “不好意思啊老三，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我绝对不喊二十，直接就说五十！” 李卫民：“……” 不是故意整二哥，李卫民是想让他长长记性。 自己这个二哥哪都好，就是有个小毛病，嘴特别快，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说话有时候不过脑子。 刚才那种情况，明显就是自己和小三子在博弈，也是和杨得水博弈。 老鳖多少钱卖给对方不是重点，重点是谁能占据主动权。 在这种情况下，老二的最佳做法是一声不吭，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卖老鳖的时候！ 当然，老鳖卖也就卖了，一只老鳖也救不了杨得水，让他尝尝甜头，也好为以后打交道奠定基础。 李卫民不由感叹，大哥话少，二哥话多，两兄弟要是匀一匀就好了！ “歇得差不多了，跟我来！” “老三，去哪啊，我真的不想再坐自行车大梁啦！” 李卫民瞪了李老二一眼：“本来不用坐大梁的，现在必须坐了，不坐你自己走回去！” 李老二心里有愧，哪怕真的不想坐大梁，还是乖乖爬了上去。 砰！ 刚启动，迎面就有一辆自行车撞了过来。 李卫民驮着二哥，就算及时做出了反应，也不可能躲开。 李卫民没想到，自己这个受害者还没说话，对方就来了个先发制人。 “你小子，怎么骑车呢，没长眼睛吗？” 眯了眯眼睛，李卫民笑了。 对面是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穿了一件这年头时髦的的确良衬衫，这是看自己兄弟俩穿的破，想要欺负乡下人啊！ 拍了拍二哥，示意他下车。 李卫民支好支架，搓了搓手：“小子，少废话，你想怎么样，划个道！” 的确良青年一愣，没想到这个乡下小子会这么横。 “小子，你撞了人，还有理了，怎么个意思，想打架？” 李卫民嘿嘿一笑：“少废话，咱们俩今天必须躺这儿一个，谁怂谁孙子！” “你……” 的确良青年似乎害怕了，指了指李卫民，没有再说一个字，骑着自行车就走！ “嗯？” 李卫民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没想到对方怂得这么快，感觉有些不合常理。 如果是别人，或许就这样算了，对方既然已经认怂，就没有必要咄咄逼人。 可是，李卫民不一样，因为他的眼神太好了，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一般人发现不了的东西。 于是，李卫民没有急着离开，回头向的确良青年离开的方向看去！ 第81章 一动不动 李卫民什么眼神，一眼就发现了异常。 自行车后面不到三米的地方，有个小娘们眼神鬼祟，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一感觉不正常，李卫民立刻就发动了超能力。 视线穿过遇到的所有障碍物，顿时就发现了猫腻！ 别误会，不是发现小娘们男扮女装，现下还不流行伪娘。 李卫民看得清楚，自行车后倚架的两个大筐，其中一个里面竟然多了一件东西。 一个用花布做的小包，里面有十几块钱，几斤粮票。 两个竹筐是有盖子的，就算有人大意，也不可能把包掉到筐里。 不用问，肯定是刚才和的确良青年撞车的时候，有人掀开盖子，悄悄扔进去的！ 再看和自己撞车的那个的确良青年，并没有真正走远，停在三十米开外，正在和几个小青年嘀嘀咕咕。 几个小青年脸色不善，正在朝自己这边张望。 好家伙，这是团伙作案啊！ 果然，看见李卫民回头，那个距离最近的小娘们立刻就喊了起来： “小偷，抓小偷啊！” 一边喊，一边朝李卫民冲来！ 彻底实锤了。 李卫民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怪不得远处的小青年有两个看着面熟，原来是在黑市的时候就盯上自己了。 听人喊抓小偷，李老二当即就是精神一振，立马就进入了战斗模式，看样子是准备见义勇为。 不能怪李老二圣母，主要是当下这种人不要太多，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遇到有人偷东西，大家是真上，事后既不用担心被反诉，也不用害怕被判互殴！ 不止李老二，好几个路人都跃跃欲试，准备一弄清楚小偷是谁，立刻就一拥而上！ 根本不用等多久，很快大家就知道小偷是谁了。 不等小娘们冲到跟前，李卫民就主动迎着她冲了过去： “臭娘们，竟敢偷东西，看你往哪儿跑！” 啪！ 小娘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卫民的巴掌就呼了过去。 这一巴掌扇的，小娘们当即就来了一个原地转身360度，接一个漂亮的侧翻！ 靠！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小伙子牛逼，这么漂亮一姑娘，也能下得去手！ 哎，这么漂亮一姑娘，放着好好的人不做，竟然当贼，可惜了！ 刚才有人乍一喊抓小偷，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注意力转移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李卫民怒扇小娘们。 先入为主，很多人第一印象就是小娘们是小偷。 李卫民要么是受害者，要么是见义勇为的好青年！ 至于刚才喊抓小偷的是女人？ 很正常，满大街都是女人，谁知道是哪位好心的大姐路见不平！ 小娘们摔倒之后，李卫民并没有善罢甘休，上去就是咣咣两脚。 一边踹，李卫民还一边破口大骂：“让你偷东西，让你偷东西，我打死你！” 小娘们被踹得嗷嗷直叫唤，哪里还有解释的能力，哪怕李卫民已经停了下来，她也疼得说不出话了。 李卫民最讨厌的就是小毛贼，不管是见财起意，还是所谓的被生活所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生活困苦，并不是可以祸害别人的理由，除非是那种专偷为富不仁的所谓侠盗。 只要把魔爪伸向底层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打死都没有一个冤枉的！ 你生活不如意，就要让别人陷入困境，哪有这种道理？ 有人还为这种人洗地，那是被偷得还不够惨，要是连家人治病的救命钱都被人偷了，看他还当不当圣母婊！ 和那些大经济犯比起来，小毛贼更加可恨，这些瘪犊子玩意会严重影响广大人民群众的幸福感！ 李卫民不动手也就算了，一动手就没打算轻饶了对方。 玩套路玩到了自己身上，岂能惯着他们！ 李卫民反应之迅速，操作之风骚，大大出乎了的确良青年一伙的意料。 小娘们喊出抓小偷的同时，他们已经朝李卫民这边启动了，结果被李卫民一顿骚操作，惊得又都停了下来。 反应最快的就是李老二，见自己兄弟动了手，哪怕没弄清是什么状况，还是紧跟着冲了上来。 “妈的，姑娘家家的不学好，学人偷东西，老子打死你！” 咣咣咣…… 我去！ 看到二哥这么猛，李卫民吓了一跳。 别看自己又是打又是踹，那是心里有数。 有透视功能，不用担心给对方造成致命伤。 说是这年头打死小偷没事，那是通常都是大家一拥而上。 如果是自己单独一人，最好还是不要找那个麻烦。 就算最终无罪，打死人的名声也不太好听。 二哥没轻没重的，万一打中要害，闹出人命，自己没办法给家人交代啊！ 尽管有些担心，李卫民却没有阻止。 一是有自己盯着，二就是二哥已经快没有动手的时间了。 短暂地震惊之后，的确良一伙已经反应了过来。 “妈的，竟敢动手，兄弟们上啊，打死两个臭逼养的！” 李老二也注意到了冲向自己的一帮小青年。 “老三，这帮人好像是一伙的，你先走，我来挡住他们！” 如果是赤手空拳的几个小青年，李老二有信心把他们全都撂倒。 可是，这帮家伙不讲武德，一个个竟然全都掏出了家伙！ 有刀子，有短棒，还有个家伙拎了块半截砖！ 好汉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万一老三有个闪失，自己怎么给家里人交代？ 好，不愧是两兄弟，李卫民和二哥几乎想到了一起，都害怕对方出事，没办法给家里人交代。 看到二哥要和对方拼命，李卫民怎么可能独自逃走？ 既然敢动手，自然就有动手的底气，两世为人，一味蛮干不是李卫民的风格。 的确良一帮小青年，可谓是手持利器，杀心四起。 哪怕明知道在城里动家伙，很可能会倒霉，还是不管不顾地把家伙掏了出来。 为什么很多老混子，都不愿意和小青年动手，就是因为小青年血气方刚，脑子一热，什么都干得出来。 “杀，杀啊！” “干死他们，干死他们！” “……” 嘎！ 眼看就要杀到李卫民面前，的确良一伙却突然停了下来。 一个个举着武器，张着大嘴，保持着冲锋的姿势，一动不动！ 第82章 遇到熟人 不是的确良小青年一伙摆造型，主要是不敢再往前冲。 开玩笑，对方的小子手里拿的可不是烧火棍，黑洞洞的枪口就对着自己，谁也不觉得自己能扛住子弹，而且还是步枪子弹！ 李卫民拎着五六半，似笑非笑地看着的确良青年一伙： “来啊，你们不是想抢劫公家财物吗，为什么还不动手？” 卧泥马！ 的确良青年一伙都快气疯了。 我们是想讹你的钱好不好，怎么和抢劫公家财物扯上了关系？ “小子，少胡说八道，我们……” 砰！ 不等的确良青年把话说完，李卫民抬手就是一枪！ “哎呀妈啊！” 一帮小青年吓得脸都白了，扑通扑通，立马卧倒一片！ 反应最快的就是喊抓小偷的小娘们，刚爬起来一半，当即就重新趴了回去！ 路人也都吓麻了。 好家伙！ 小伙子突然从背上的盒子里拿出步枪，就已经够吓人了，没想到还真敢开枪！ 不用问，敢在大街上开枪，肯定是有底气啊！ 刚才小伙子说的是什么来着…… 对了，说这帮小青年抢劫公家财物！ 肯定小伙子是公家人，不然也不会随身带枪，更不敢在大街上开枪！ “妈的，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抢劫公家财物，大家上啊，打死这帮小逼崽子！” 李卫民的扮相，手里的五六半，以及有恃无恐的态度，足可以说明一切。 骑着自行车，背着步枪，车后还绑着两个大筐，筐里还散发着一股子鱼腥味，不用问，十有八九是哪个单位的采购！ 这帮混混流氓，估计是瞄上了人家的采购费，这才公然抢劫！ 的确良一伙小青年穿得骚包，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何况，这帮家伙经常在县城活动，有人认识他们，知道他们是什么德行。 成群结伙，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人憎狗厌…… 一帮混蛋，抢劫公家财物算什么，干出更离谱的事情都有可能！ 猜到了大致情况之后，一众吃瓜群众……哦，是热心群众哪里还会犹豫，嗷嗷叫着就冲了上来，对着的确良小青年一伙就是一顿胖揍！ 李老二见别人都动了手，自然不会落后，脑瓜子一热，打得比谁都起劲！ 这一回，李卫民没有阻止。 动手的人这么多，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也怨不到自己哥俩身上。 不给这帮家伙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过不了几年…… 大概是五六年以后，等严打的时候，八成都是挨枪子的命！ 今天受了教训，如果能吃一堑长一智，或许将来还会感谢自己的救命之恩。 对，就是这样，自己不是在教训他们，是在挽救他们的生命！ 好人。 自己真是大好人啊！ “助手！” “都给我助手！” 砰！ 又是一声枪响，正在围殴……咳咳，是教训抢劫犯的热心群众，渐渐冷静了下来。 怪不得小伙子年纪轻轻就能当采购，觉悟就是高，害怕咱们把人打死，这是开枪让咱们冷静冷静……我靠，是公安！ 一众热心群众以为第二枪也是李卫民开的，小伙子真不错，担心咱们打死人，不愿意咱们摊上事。 谁知，等回头之后才发现，身后居然站着两个公安！ 一个公安怒目而视，另一个公安握着手枪！ “怎么回事，为什么当众打架？” 武长江和张建军的肺都要气炸了。 下班之后，两个人找了一家小酒馆，准备喝两杯解解乏。 刚买好酒菜，还不等开喝，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响。 好家伙，都动枪了，这是出了多大事啊？ 顾不上吃喝，两人连忙顺着枪声跑了过来。 大老远就看见围着一帮人，等跑近了才知道，是有人在打架，而且还是围殴！ 喊了几声，没人搭理自己，武长江担心闹出人命，这才朝天开了一枪！ 这年头，经常进行民兵训练，很多热心群众都参加过，根本就不害怕武长江手里的大五四。 一把手枪算什么，很多人连大炮都玩过！ 发现没有出人命，武长江和张建军全都松了一口气。 这年头的帽子叔叔，远远赶不上八九十年代威风，哪怕有手枪震慑，也不一定能压住群情激奋的老百姓！ “谁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根本就用不着李卫民开口，自然有热心群众替他出头： “两位同志，你们来得正好，这帮小子是抢劫犯，赶紧把他们抓起来！” “对对对，千万别让他们跑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抢劫公家财物，抓起来统统毙了！” “两位同志，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不会是认识他们，想要偷偷放人？” “……” 人民万岁的口号可不是空喊的，那位把人民利益放在第一位的老人才刚走不久，老百姓的地位还比较高，某些人暂时还不敢造次。 张建军抹了一把冷汗：“大家都别激动，等我们调查清楚再说！” 热心群众一听就炸了，旧社会官匪勾结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证据确凿，你们还调查什么？ “是啊，该不会你们真是一伙的？” “哼，听说最近旧社会那一套又有重新抬头的趋势，说，你们是不是混在队伍里的残渣余孽？” “……” 武长江和张建军的头皮都麻了。 这帮小子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怎么招惹了这么多群众？ 看到这一幕，从后世回来的李卫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上辈子八九十年代，李卫民做过生意，见识过那时候的叔叔们到底有多牛逼，怎么能不为这时候老百姓的地位之高而感叹。 其实，李卫民也不想难为两个同志。 不是因为圣母，主要是认识他们。 “两位，还认识我吗？” 刚才李卫民站在外围，热心群众一上去，他就把枪收了起来，所以武长江和张建军都没注意到他。 现在李卫民往前一来，热心群众知道他是当事人，就自然而然把他让到了c位。 一看见李卫民，武长江还没什么，张建军却突然就愣了。 小伙子看着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第83章 黄泥掉进裤裆里 张建军看到李卫民自行车后面的两个大筐之后，瞬间就想起了他是谁。 “小伙子，原来是你！” 说着，重重在旁边的武长江肩膀上一拍： “长江，这就是从大沙河里把你捞上来的救命恩人！” “啊？” 武长江一愣，连忙把手里的喷子收了起来： “老弟，可算是找到你了！” 跨前一步，武长江紧紧握住李卫民的双手：“今天说什么也要跟我回家一趟，让你嫂子做几个好菜，咱哥俩好好喝两杯！” 李卫民什么眼神，早就认出了张建军和武长江。 张建军就是那个骑车喊救命的家伙，武长江就是那个差点儿淹死的倒霉蛋！ 本来没打算打招呼，谁知不打不行，自己是当事人，躲在后面不露面，让一帮热心群众挡在自己前面是什么鬼！ “呵呵，同志客气了，当时那么多热心群众，就是我不出手，自然也有人出手，谈不上什么感谢！” “不行，大恩不言谢，老弟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走，就是看不起我……” 武长江热情的令人发指，李卫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指了指地上的一帮流氓混混。 武长江一拍额头：“差点儿把他们忘了，老张，麻烦你把他们带回去，好好审一审，为什么要抢劫公家财物，背后有没有人指使！” “好！” 见武长江说得郑重，张建军也变得严肃起来，掏出手铐，把其中的两个混混铐到了一起。 武长江也掏出手铐，把另外两个混混铐了起来。 剩下的混混，张建军也没饶了他们，用几个人的裤腰带绑成了一串，就连那个小娘们也绑到了一起！ 什么，有人受伤了，需要去医院治疗？ 有没有搞错，当下和犯罪分子讲人权，脑子是不是有坑？ 李卫民不得不再次感叹，这年头的好人就是多。 担心坏人逃跑，热心群众居然有人站了出来，作为目击证人，帮着张建军一起押解他们去局子。 看到这种情况，李卫民自然不好跟着武长江去喝酒，让别人去帮忙。 “同志，我还是去一趟，先做笔录再说！” “什么同志，叫大哥！” 武长江重重一拍李卫民：“老弟听你的，咱们快去快回！” 这时候，一众混混终于反应了过来。 娘个球，这是踢到铁板了啊！ 这小子不但是公家人，还认识公安！ 这么牛逼，你倒是早说啊，穿成乡下人干什么，扮猪吃老虎有意思吗？ 很快，混混们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绝对不能让公安把自己带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还有辩解的机会，要是带回局子，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冤枉，我们冤枉啊……” 啪！ 的确良青年刚喊了一句，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武长江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牛眼，一巴掌就把的确良青年扇懵逼了： “冤枉你大个蛋，敢抢劫我兄弟，下半辈子你们就在号子里蹲着！” 见的确良青年哑了火，其他混混并没有就此作罢，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这时候不说话，很可能以后就要在号子里说了！ “你们凭什么冤枉人，明明是这小子偷了我们的东西，大家别信他们，他们都是一伙的，我们是冤枉的啊！” “泥马！” 武长江抬手又要打，被李卫民拦了下来： “先别急着动手，当着这么多热心群众，让他们把话说清楚，省得有个别人说咱们欺负人！” “哦？” 武长江眯着眼睛，扫视着周围的人群。 武长江目光犀利，一众热心群众却没人害怕。 不但不害怕，还纷纷看向其他人，看看有没有人敢替坏人说话！ 李卫民听力不错，很快就从众人的议论声中，大致知道了武长江是干什么的。 不但是个公安，还是个副所长，也不知道上次为什么会出现在河里，险一险成为河神的女婿。 见没人替自己说话，一众混混都快哭了。 这是什么世道，黑白颠倒，正邪不分，明明我们才是受害者，怎么搞的跟犯罪分子似的？ 还有天理吗，还有法律吗？ 没人替自己出头，混混们只好自救：“他，是他偷了她的东西，我们是听到她喊抓小偷，这才跑过来抓贼的，没想到被他反咬一口，大家说，我们是不是冤枉？” 几个比较聪明的混混，一会儿指着李卫民，一会儿指着喊抓小偷的小娘们，一副我们是见义勇为好青年，和小娘们压根就不认识的倒霉德行！ “扑……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混混话音未落，就有热心群众笑了起来： “武所长，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他们全都是一伙的，小娘们叫胡四妹，他们一帮混混经常一起干坏事，只是不在你们派出所的辖区，去东城那边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一众流氓混混：“……” 认识自己的人太多，这还装个毛线！ 穿帮归穿帮，该喊冤还是要喊冤。 “所长，我们是认识不假，这小子偷了胡四妹的钱包也是真的，不信看看他的两个竹筐，四妹的钱包就在竹筐里！” “哦？” 武长江目光犀利，从每一个混混脸上扫过，直到把他们看得全都低下头，这才冷哼一声： “一帮流氓混混，跟老子玩这一套，信不信老子统统崩了你们！” 你可以怀疑武长江的水性，但千万别怀疑他的业务水平。 要说李卫民的竹筐里有钱包，武长江大概是信的，但是，要说钱包是偷这帮混混的，打死武长江都不相信！ 当兵回来分到派出所，干了这么多年，武长江不知道和多少坏分子打过交道，什么五花八门的手段没见过。 很明显，这帮混混是盯上了李卫民，给他下了套！ 既然识破了混混们的伎俩，武长江就不会当众打开竹筐。 人多嘴杂，红口白牙，只要钱包在竹筐里，无论自己怎么解释，事后再怎么弥补，都会有人说三道四。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别人的钱包出现在李卫民的竹筐里，等于是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哪怕大部分人都相信李卫民是冤枉的，也会有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趁机造谣抹黑！ 第84章 信不信我活剥了你 武长江经验丰富，当即就做出了决定，不但不能当众打开竹筐，还要从严从快从重解决这一帮流氓混混！ 谁知，刚想把一众混混带走，就又一次被李卫民拦了下来： “武大哥，犯不上生这帮罪犯的气，他们不是说我偷东西吗，那好，咱们就当着大家的面，看看他们是不是撒谎！” 说完，不等武长江阻拦，李卫民一把就掀开了盖在竹筐上的盖子。 “武长江一瞪眼，完了！ 只要钱包出现在大家眼前，麻烦必定接踵而至！ “嗡……” 果然，现场当即就是一片哗然。 武长江定眼一看…… 靠！ 竹筐里空空如也，别说钱包，连根毛线都没有！ 一众混混全都傻眼。 尤其是的确良青年。 不对啊，我亲眼看见胡四妹掀开盖子，把钱包扔进去的，怎么会没有呢？ 胡四妹也是目瞪口呆，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当时扔的是另外一个竹筐，不是这一个？ 想到这里，胡四妹扯着喉咙叫了起来： “不对，我扔……咳咳，我看见你是放在那个筐里了，不是这个！” 李卫民嘿嘿一笑，二话没说，打开了另外一个竹筐的盖子。 “哇……” 热心群众又是一片哗然。 还是啥也没有！ 之所以哗然，是因为大家都跃跃欲试，想要打人！ “啊？” 的确良青年和胡四妹彻底傻眼。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明明看着四妹把钱包……咳咳，这小子把钱包扔进竹筐里了，怎么会不见呢？” 武长江微不可查地看了李卫民一眼，自己的这个救命恩人还真不一般，看来是早就发现了啊！ 遗憾的是，和武长江一样聪明，还一样经验丰富的人并不多。 很多热心群众见没有找到证据，当即就群情激奋，嗷嗷叫着又要打人！ 干了坏事不认罪，反过来还要冤枉好人，这种人要是不狠狠教训，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感觉局面要失控，武长江和张建军，甚至连一众混混在内，都不敢再磨叽，双方配合得极为默契，很快就到了派出所。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李卫民把自己兄弟俩的工作证一亮，身上的大把票子一亮，无论是同志们，还是跟来的热心群众，更加坚信，一众流氓混混就是抢劫的。 这年头没有移动支付，外出采购，身上需要带着大把的钱财和票证。 没有摄像头，很多坏人就敢铤而走险，一把就能抢几个月的工资，比干什么工作不强！ 不是李卫民冤枉他们，非要置一众流氓混混于死地，主要是在这帮家伙眼里，李卫民看到的不仅是杀气，还有一股子对生命的冷漠。 以李卫民不太丰富的经验判断，这帮混混手上八成沾过血，很可能有过人命案！ 把事情的性质说得严重一些，以这年头同志们的性格，大概率会一查到底。 只要一深究，就可能把他们曾经干过的破事挖出来！ 李卫民尽管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想和一帮手上沾过血的家伙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谁知道哪一天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家人！ 做完笔录，李卫民就和武长江走了。 审问的事情自然有人干，武长江坚信手下的兵不会掉链子。 …… 听说自家男人的救命恩人来了，武长江的老婆热情得险些把李卫民吓跑。 小少妇本来长得就漂亮，再真心实意地对李卫民一感激，那股子风情简直荡气回肠，实在让人难以招架！ 幸亏李卫民上辈子见多识广，有后世那些衣不蔽体的小姐姐提高免疫力，李卫民总算是没有出丑。 很快，李卫民就不得不给武长江点了三十二个赞。 不但工作好，还娶了一个漂亮能干的小媳妇，完全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 别误会，此能干非彼能干，不带任何颜色，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意思。 小少妇一手家常菜，做得色香味俱全，堪比八星轮胎大厨，重生这么多天，李卫民总算是找到了一丝后世的赶脚！ “嫂子，你这手艺，真是这个……” 李卫民真心实意给武长江的媳妇伸出一根大拇指。 然后又给武长江伸了一根：“武大哥，能娶嫂子这么能干的媳妇，你真是这个……” 武长江请李卫民喝酒，自然不会落下李老二。 好在李老二这次没有掉链子，一改话多的毛病，只顾低头猛吃，武长江不和他说话，他就一个字不说。 好，李老二不会承认，是因为武长江的媳妇太稀罕人，他才不说话的，害怕露怯！ 时间不长，张建军也来了。 刚才他一直在处理的确良青年一伙，这才来得晚了一些。 刚才只有武长江，李卫民没好意思问，张建军一来，就主动做起了自我介绍。 两个人是战友，退伍后分到了同一单位，武长江是副所长，张建军是他手下的队长。 上次武长江落水的原因也弄明白了。 两人去看望战友，半路正好遇到一个通缉犯。 身为副所长，武长江岂能惯着对方，当即就冲上去抓人。 通缉犯也不是吃素的，相当警觉，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通缉犯跑，武长江和张建军就在后面追。 武长江和张建军有自行车，通缉犯也骑着二八大杠。 追着追着，通缉犯越来越害怕，因为他没有武长江和张建军骑得快。 不但骑得快，武长江和张建军还左右包抄，压缩了通缉犯的逃生之路！ 很快，通缉犯就被逼到了河边。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通缉犯只得放弃自行车，纵身跳进了大沙河。 一看坏蛋准备渡河逃跑，武长江二话不说，紧跟着也跳了下去。 开玩笑，他武长江是什么人，当年在部队的时候，被人称为浪里白条，可不是白叫的！ 呃，武长江跳河之后才想起来，退伍时间长了，自己竟然忘了，自己是在西北干旱缺水的地方当的兵，那个浪里白条的外号不是说水性好，是当年特别浪，身上还特别白，这才被人称为浪里白条！ 李卫民听得哈哈大笑，武长江却想杀人： “张建军，你敢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活剥了你？” 第85章 诈一诈 张建军讲得轻松诙谐，李卫民却能听出当时的惊险。 武长江会游泳不假，水性却很一般。 之前猛蹬自行车，又突然跳进水里，很快腿就开始抽筋。 通缉犯游过了对岸，武长江却喝了个肚圆，要不是正好遇到李卫民钓鱼，十有八九已经喂了鱼！ “呃，嫂子你放下，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尽管早就不知道听张建军讲了多少遍，武长江的媳妇再次听到当时的情形，还是吓得直扒拉胸口。 后怕之余，对李卫民这个救了自家男人的小兄弟更加感激，亲自端着一杯酒，非要和李卫民干一杯！ 喝着喝着，几个人就喝出了感觉。 听说李卫民是带着二哥来找工作的，武长江当即就拍起了胸脯： “老弟，你放心，咱二哥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三天内我一定给你个准信，要是给二哥安排不了工作，以后我给他发工资！” 李卫民看了看武长江，又瞅了瞅二哥，两个人的岁数应该差不多。 二哥经常下地干活，风吹日晒，面相有些显老。 武长江是在大西北当兵，退伍后又经常出外勤，看起来也年轻不到哪儿去。 不管两个人谁大，武长江愿意喊二哥就让他喊，李卫民懒得在这种小事上纠结，尤其还是在大家喝得差不多的情况下。 还好，几个人的理智还在，喝到位之后，就没有人再猛罐，更没有发生一些酒后乱性的狗血桥段。 感觉差不多了，李卫民就提出告辞。 武长江也没有强留，留下来也没地方住。 李卫民要走，张建军自然也不会留下来，小嫂子太漂亮，为了避嫌，他一般很少单独在武家出没。 …… 从武长江家出来，李卫民带着二哥，重新返回之前和的确良青年一伙发生冲突的地方。 “老三，回来干什么……呃……” 李老二目瞪口呆，只见李卫民从路旁的一堆垃圾后面捡了一个花布小包。 打开包，从里面掏出十几块钱，还有一沓票证。 “老三，这是……” 李卫民呵呵一笑，没有隐瞒，把真实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趁着热心群众痛打的确良青年一伙的时候，李卫民把所谓的赃物掏了出来，扔到了路旁的垃圾堆后面。 李老二呆若木鸡兼恍然大悟：“我说怎么一直都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原来如此啊！老三，还是你小子坏啊！” 李卫民：“……” 也不知道是为了方便，还是为了二哥的屁股，李卫民并没有马上载着二哥回家。 推着自行车，两个人一边醒酒，一边步行，时间不长，就拐进了一条小巷子。 李老二有些懵，以为是李卫民喝醉了：“老三，咱走错了，这是哪啊？” 李卫民没有回答，远远和一个蹲在门口修车的家伙打起了招呼： “王哥，忙着呢！” 王建中一抬头，脸当即就白了。 靠，怎么又是这货！ 连续两次借助五金厂卫国的名义，忽悠了自己两辆便宜自行车，这是尝到甜头了咋的，竟然又来了！ “卫民老弟，咋了，自行车出毛病了？” 李卫民摇了摇头：“没有，我又来找你买自行车啦！” 王建中目光一凛，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老弟，能不能问一句，你买自行车是自己骑，还是倒手卖给别人？” 这话说得可就有些不好听了。 这年头说人是二道贩子，比说别人是坐过牢的犯罪分子多少强一些，但也强不了多少。 二道贩子就是投机倒把，抓到了是要判刑的。 谁知，李卫民并没有生气：“哈哈，王哥你真会开玩笑，我是五金厂卫国介绍的，你就算信不过我，难道连卫国也信不过吗？” 王建中：“……” 妈的！ 又是五金厂的那个狗屁卫国！ 不提五金厂卫国，说不定老子还会跟你客气客气，真当老子是傻逼了： “哼哼，卫民老弟，你说的那个五金厂卫国，是不是打扫厕所的？” 如果换成别人，很可能立马就会借坡下驴，因为五金厂的卫国压根就是个幌子。 可惜，王建中遇到的是李卫民，早就从他的眼神里看穿了一切。 “王哥，别逗了，五金厂根本就没扫厕所的人叫卫国，你记错了？” 王建中：“……” 本来想诈一诈李卫民，没想到诈空了。 王建中顿时又一次陷入了迷茫之中。 之前李卫民两次提到五金厂卫国，他都没能想起来是谁。 越想越头疼，折磨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实在受不了，就找五金厂的熟人打听，到底有没有叫卫国的，是干什么的？ 不打听还好，打听之后，王建中就更懵逼了。 五金厂竟然有好几个叫卫国的。 有保卫处的，有车间的，最牛逼的是一个销售科的副科长。 妈的，还真有销售科的，而且还是副科长，以前自己没少从五金厂进货，怎么就不知道呢？ 好，一个小小的自行车修理工，顶天了算是街道小集体，和五金厂那样的全民国营企业，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 能认识普通的销售就很不错了，哪有资格认识人家的副科长！ 王建中一阵后怕，幸亏之前对李卫民态度不错，没有把人往死里得罪，不然自己就惨了！ 随着时间地推移，王建中的脑瓜子渐渐冷静了下来。 不对啊，就算李卫民认识五金厂销售科的副科长，人家副科长也不认识自己，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手里有刚刚翻新的自行车的？ 越想越头疼，越想越睡不着觉！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知道是强迫症还是什么毛病，事情不弄清楚，浑身上下都难受！ 就在王建中越来越难受的时候，李卫民突然出现了。 一时间，愤怒，懊恼，郁闷，甚至还有些庆幸和窃喜，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王建中险些没疯！ 情绪激荡之下，王建中甚至忘却了害怕，宁可冒着得罪五金厂副科长的风险，也要试李卫民一试。 结果，这一试，王建中心里更没底了。 李卫民连五金厂没有扫地的人叫卫国都知道，可见对五金厂熟悉到了什么程度！ 这么熟悉情况的人，能忽悠自己吗？ 想到这里，王建中哪里还敢继续造次，真要是把事情办绝了，自己很可能就会断了财路！ “啊哈，卫民老弟，别往心里去，老哥年纪大了，说话没有把门的，我想问的是不是采购科那个副科长赵卫国？” 李卫民似笑非笑地瞥了王建中一眼：“王哥，你说呢？” 王建中：“……” 第86章 这都是报应 因为试探失败，王建中本来想说自己没有自行车的，最终还是没敢。 一个偷偷摸摸倒腾二手自行车的家伙，薅的都是社会主义羊毛，哪敢把人往死里得罪。 尽管嘴上没有道歉，但为了平息李卫民可能存在的怨气，王建中只能忍痛割爱，把刚刚翻新的一辆自行车，以比成本仅仅高了五块钱的价格，卖给了李卫民。 骑着九十五块买来的自行车，李老二脸都乐开花了。 尽管自己这辆车是最便宜的，李老二却觉得是最好的。 李老二不是傻瓜，虽然没有李卫民超强的观察力，但也能看出来，王建中卖这辆自行车的时候有多心疼。 “老三，真有你的，认识那么多人！对了，那个五金厂的卫国是谁，一定很牛逼？” 李卫民没有装逼，准备好好培养二哥： “不知道，我压根就不认识什么五金厂的卫国！” 李老二：“……” “老三，你是忽悠卖自行车那家伙的？” 李卫民把眼一瞪：“什么卖自行车那家伙，人家是修自行车的，那个修理铺子是街道办的集体企业，不要乱说啊！” “我靠！” 李老二更加震惊： “老三，你是说，那家伙不是好东西，卖的是集体的自行车？” 李卫民：“……” …… 两兄弟刚回到家，就听到一个好消息，吴、白两家又打起来了。 日子越来越久，白寡妇的心情越来越焦急。 再不赶紧把闺女嫁出去，肚子可就瞒不住了！ 然而，每次找吴彪，老小子都是嘴上说得好听，可是光说不练，就是不动真格的！ 这一下，白寡妇忍不住了，找闺女白云商量，让她想办法和吴小山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就算吴彪拖延，也有话可说。 一开始，是白云看不上吴小山，不愿意和他那啥。 后来通过白寡妇做工作，白云勉强同意了。 谁知，吴小山不在家，说是他姥姥病了，去探望外婆了！ 妈的，快结婚的人，不在家准备，看什么老不死的？ 就算你姥姥真病了，为什么不让老大去？ 老娘看你特么就是故意逃婚！ 其实，白寡妇还真是冤枉了吴小山。 吴彪的老丈母娘是真生病了。 吴彪本来准备让老大去，结果被吴大山拒绝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大热的天，大家都穿这么单薄，老子去串亲戚，媳妇放在家里，想什么美事呢？ 有老二媳妇的前车之鉴，老大把自家媳妇看得那叫一个严。 不管以前媳妇有没有和老公公发生什么，这段时间什么都别想发生，吴大山根本就不给吴彪见缝插针的机会！ 老大不去，自然就是老二去。 吴彪觉得让老二出去躲躲也行，省得小王八蛋管不住裤裆，坏了自己的好事！ 不管白云是不是自己亲闺女，吴彪都不可能让吴小山娶她过门。 如果是，那就是纯种的乱那个伦。 如果不是，就更不能娶了，白云肚里怀了别人的种，娶进来干什么，替别人养孩子吗？ 至于万一白云是自己亲闺女，肚子大了怎么办？ 吴彪表示不好办。 在某些人心里，亲情真的没有那么重要，连儿媳妇都能扒灰，何况是一个压根就没什么感情的闺女！ 吴小山一躲，白寡妇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老小子吴彪没安好心，压根就没打算娶自己闺女过门！ 于是，白寡妇又一次找到二叔白会计，让他出马对付吴彪。 白会计眼睛一亮，还有这种好事，屁颠屁颠就来了！ 谁知，之前的一招不好使了，吴彪的老婆不在家，回娘家瞧娘去了！ 妈的，给老子来这一招，难道老子还能吃了你媳妇不成？ 白会计勃然大怒，召集了一帮子侄，跑到吴彪家讨公道。 吴彪也不甘落后，召集了一批吴家子弟。 两家人就在麦收之前，狠狠地干了起来！ 这一仗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虽然没有出人命，两家全都有人受伤住院。 就连吴彪这个大队长都没落着好，屁股上狠狠被人铲了一铁锹，之前被小儿子铲出来的伤口才刚刚愈合，就又一次开了花！ 白寡妇也吃了大亏，两家人打完之后，老娘们还不依不饶，嗷嗷乱叫。 在混战中，某些部位不知道被人抓了多少把，亏都吃到姥姥家了！ …… 李卫民没有掺和白吴两家的事情，两家都不是什么好人，人脑子打出狗脑子都无所谓！ 在即将麦收的关键时刻，吴白两家发生大规模斗殴，严重影响到了麦收工作。 洪书记只能启动紧急计划，重新安排巡逻队，省得麦子倒在胜利大丰收的前一刻！ 于是，李卫民又一次进入了巡逻队，尽管他有半夜打枪的风险，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洪书记还是决定启用这个神枪手镇场子！ 李卫民一参加巡逻，效果立竿见影就显现了出来，一夜之间打死了上百只老鼠！ 尽管有些村民一夜都没有睡好，但和上次相比，情况还是要好得多。 很多村民知道是李卫民这个神枪手在开枪打老鼠，不但睡着了，还睡得特别香！ 有李卫民这个神枪手，自己和他一起巡逻的家人，安全系数简直就是打着滚地往上翻有没有！ 结果，到了第二天，很多村民都找到洪书记，哭着喊着要调整巡逻节奏，非让洪书记把自己的家人和李卫民安排在一起不可！ 洪书记万没想到，李卫民这个夜里喜欢打枪，影响别人睡觉的问题青年，居然成了香饽饽，大家不但不排斥他，还都想和他搭伙！ 看来还是古人说得对，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受人欢迎啊！ 然而，刚过了一天，风向就变了。 李卫民巡逻了一夜，正在家里睡觉的时候，突然来了几个穿制服的，把李卫民和李老二两兄弟带走了…… 哦，按照某些目击者的说法，就是李老二和李老三两兄弟，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公安抓走啦！ 抓走啦！ 嘎嘎！ 嘎嘎嘎嘎！ “抓得好，抓得好啊！” 听到消息之后，隔壁白寡妇的臀大肌都笑抽筋了，就连被抓青的大灯都感觉没那么疼了： “闺女，听见没有，这都是报应，报应啊！” 第87章 老娘记住你了 晚上。 村头晒谷场。 聚集了一群又一群的村民。 有的蹲在一起吃饭，有的坐在一堆聊天…… 杨翠花担心得不要不要，眼巴巴望着村头的方向，盼着两个儿子归来。 李卫民走之前告诉她，不用担心，自己和二哥不但没有麻烦，很可能还有好事。 可是，谣言越传越离谱，杨翠花的心里也越来越打鼓。 偏偏还有白寡妇之流，看似关心，实则暗讽的直白话，让杨翠花的心里更加没底。 “翠花嫂子，没进城打听打听，老二老三关在哪儿吗？” “是啊嫂子，不是我多事，老二老三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咱可不能不管孩子们的死活啊！” “嫂子，要不明天我陪你进一趟城，你买几斤猪肉，我让我们家那口子三表舅的五小姨子打听打听情况，怎么样？” “……” 杨翠花被一帮老娘们吵得心烦意乱，准备独自一人去村外，等自己两个儿子。 见她乱了方寸，白寡妇和几个老娘们眼里的幸灾乐祸喷薄而出，压都压不住！ 突然，众人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声。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两辆自行车由远及近。 天黑，看不清，车上两个人看着似乎有些面熟。 靠！ 接近之后，很多人都惊呆了。 一个胸前戴着大红花，一个身上穿着崭新的制服！ 戴红花的是李老三，穿制服的是李老二！ 搞什么鬼，李家两兄弟不是被公安抓走了吗，怎么回来了，而且还这副打扮？ 这哪是抓走，是走大运了？ 三人成虎，很多谣言都是越传越离谱。 有公安找李卫民两兄弟不假，却不是抓捕。 李卫民舍身救人，不顾个人安危，跳入湍急的大沙河，救出了正在执行任务的武长江副所长。 这种行为，这种精神，难道不值得歌颂吗？ 再一打听…… 好家伙，李卫民还是红星公社树立的典型，十里八乡大名鼎鼎的打鼠英雄！ 继续深挖…… 乖乖，更是不得了，李卫民同志还是新城第一招待所的编外采购。 为了新城人民，为了新城各级领导，经常呕心沥血，不顾危险，进山收购各种重要物资！ 本来只有新城公安想给李卫民奖励，这么多光荣事迹一出来，报社闻着味就来了。 和公安、报社一起来的，还有新城革某会的工作人员，准备狠狠表彰向阳大队的优秀社员——李卫民同志！ 各级领导如此重视，武长江所在的单位如果不有所表示，不仅是对武长江同志的轻视，更是对他二叔武副局长的不尊重。 于是，在征求了武长江同志的意见之后，决定给他救命恩人李卫民一个工作名额。 虽然是临时工，但上级领导郑重承诺，到了年底，可以跟着那批干了三年的临时工一起转正！ 传言李卫民两兄弟被抓走，其实就是武长江和张建军来请他们俩参加表彰会。 一是表彰李卫民，二是落实李卫东的工作。 名义上，工作名额是给李卫民的，实际上是武长江给李老二弄的。 表彰会非常成功，李卫民有上辈子的经验，说话得体，与会的一众领导几乎没有一个不满意。 李老二的工作也很顺利，鉴于马上就要麦收，上级领导还特批了半个月的麦假，等忙完这一阵再上班也不迟。 不是让李老二劳动，主要是参加了麦收，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分麦子。 当然，既然是麦收假，入职时间就是从现在开始算，反正是临时工，没有必要较真！ 李卫民本来不想那么高调，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当众亮一亮相。 胸前的大红花都没摘，为的就是给家人长脸，拔份！ 大老远，李卫民就看见自己老娘被白寡妇几个娘们围攻。 虽然听不清说什么，但是，从自己老娘脸上的紧张和担忧，从白寡妇几个老娘们脸上的幸灾乐祸，李卫民就能推断出大致情况。 于是，李卫民带着二哥迅速靠近，一边骑车，还一边打铃，为的就是引起一众村民的注意。 果然，看到两兄弟的扮相，没人再信那些谣言。 这不开玩笑吗，被公安抓，身上能穿公安制服吗？ 不用问，这是李老二又找到工作了，而且八成还是在公安工作啊！ “卫东，你这一身是……” 面对八卦的一众村民，面对各种复杂情绪交织的目光，李卫东似乎找到了自己此生的高光时刻： “娘，各位乡亲，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我找到工作了，在咱们新城公安局上班！” “哗……” 哪怕很多人早有心理准备，亲耳听到从李老二嘴里说出来，一众村民还是震惊不已！ 有没有搞错，你李老二要学历没学历，要政绩没政绩，就普普通通一村民，怎么摇身一变就成公安了，这不扯淡吗？ 凭什么？ 不仅是白寡妇，此时此刻，很多人都想问一句凭什么。 可是，面对如今的李老二，没有一个人敢真正问出口。 人家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公家单位，而且还是暴力机关，即便现在的公安比不上几年后厉害，也不是什么背景都没有的普通社员能招惹的。 尤其人家李老二还是根红苗正的三代雇农，谁敢毫无理由地说三道四！ 李老大成了新城第一招待所的人，现在李老二又成了新城公安…… 对了，再加上李老三这个公社树立的典型，李家三兄弟个个有出息，李家这是要崛起了啊！ 白寡妇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李家崛起得这么快，自己就是豁出去老脸不要，也要紧紧抓住李老三。 上次灌醉这小子，要是自己不离开，亲自看着他和自家闺女成就好事，不就再也没有现在这些烦恼了吗！ 要是让李老三接了自家闺女的盘，还担心什么闺女的肚子，估计早就结婚了，说不定还能把李老二的名额要过来，让自家闺女进城上班！ 越想，白寡妇就越后悔。 越想，白寡妇就越生气。 生吴小山的气，更生李老三的气！ 李老三你个王八蛋，送到嘴边的肥肉你都不吃，光屁股的大姑娘摆在面前都不上，你还是个男人吗？ 好。 很好。 李老三，老娘记住你了，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给老娘等着，早晚让你后悔！ 第88章 忍无可忍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反思自己的错误，什么事情都怪别人。 白寡妇母女就是这种人，不怪害了她们的公社副主任马克明，却偏偏怪到险些被她们坑死的李卫民头上，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李家日子过得越好，李老三越是有能耐，白寡妇和白云就越恨得咬牙切齿！ “闺女，要不咱们举报李老三，说是他搞大了你的肚子，怎么样？” “这……” 如果是以前，白云绝对不会这么干，一是李老三大概不会承认，二就是自己太丢人。 现在不一样了，李老大和李老二都有了工作，李老三也成了红星公社的名人，自己如果一口咬定，说李老三是负心汉，提上裤子不认账，说不定还真管用！ 李老三游手好闲的时候，说他放着这么漂亮的媳妇不要，估计没人相信。 现在李家起来了，李老三也出名了，再说他始乱终弃，效果很可能立竿见影！ 白寡妇和白云文化不高，脑子却不是一般好使，不然上辈子也不会掌控李家的话语权。 看吴彪的态度，短时间内嫁给吴小山估计是不太可能了，如果不赶紧另找出路，只顾和吴家死磕，一旦拖延的时间长了，肚子一大，那可就真没法活了！ “娘，李老三现在是咱们公社的名人，算计他不会有什么事？” 白寡妇一拍大腿：“能有什么事！不过，最好找马克明商量一下，毕竟那家伙是副主任，应该比咱们想得全面！” 一听老娘让自己去找马克明，白云的眼睛立马就亮了：“好，我现在就去！” 白寡妇鼻子都快气歪了：“你给老娘滚回来，现在几点了，大晚上你怎么去？去了之后又怎么说？” 看着闺女一副没出息的样子，白寡妇气就不打一处来。 白白把大好的身子送给人玩也就罢了，现在怀了对方的孩子，还这么不自重，这闺女是没法要了！ …… 第二天，白云一改睡懒觉的习惯，一大早就爬了起来。 “小浪蹄子，滚去隔壁找你的李三哥，把他的自行车借过来！” 白云发飙，对白雪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动不动就打，甚至比白寡妇打得还狠。 白雪才十二岁，还要仰白寡妇的鼻息生活，不敢违拗，哪怕心里再不情愿，还是去了隔壁。 不过，白雪并没有和李卫民借自行车。 李三哥对自己这么好，自己怎么能借他的车子让白云那个坏人用。 在李家门前晃了一会儿，白雪就回来了，一声不吭。 白云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没借到！ “妈的，要你有什么用！” 啪！ 白云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白雪的左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听到隔壁有动静，李卫民下意识扫描了过去。 一看之下，肺险些气炸！ 尽管没看见白云动手，但从白雪脸上的巴掌印可以猜到，刚才大致发生了什么。 臭娘们，不能再让你嚣张下去了，计划必须提前！ 李卫民之所以一直没有对白寡妇母女下狠手，不想让她们太便宜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考虑到白雪。 一旦白寡妇和白云倒了霉，白雪怎么办？ 自己一个没有结婚的小伙子，总不能把白雪领回家养？ 压在妇女身上的三座大山早就被推翻了，自己还搞童养媳那一套，不是没事找抽吗？ 什么，白雪不是童养媳？ 你说不是就不是吗？ 向阳大队的人又不是傻瓜，旧社会不知道见过多少童养媳，再解释也是白扯！ 李卫民不能养，白雪很可能送回她有血缘关系的奶奶家。 白雪亲爹有好几个弟兄，爷爷奶奶早就挂了，她要是回去，只能跟着伯伯叔叔生活。 严格说起来，白雪她爹是上门女婿，白雪就是白家人，连姓都改了，她奶奶家的人要不要她还不一定呢……哦，是一定不会要她！ 白雪亲奶奶家的人不要，只能跟着白寡妇的几个哥哥。 李卫民了解那几个混蛋，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因如此，李卫民才迟迟拿不定主意，白寡妇母女才能苟延残喘到现在。 两个臭不要脸的，不感激白雪这个护身符，还敢虐待她，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 没有自行车，白雪宁可徒步，也要走去公社。 也不怕累了，也不怕苦了，拎了家里一只老母鸡，精心打扮了一番，美滋滋地出了门。 见白云反常，李卫民随便扒拉了两口饭，骑着自行车远远吊在后面。 以李卫民的眼神，想要跟踪一个人，不说是简单到探囊取物，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哪怕对方有再牛逼的反跟踪能力，也不可能发现有人跟踪。 别说白云，就是路上遇到熟人，也不会怀疑李卫民和白云有什么关系，两个人离得太远了！ …… 为了避嫌，李卫民没有靠近公社大院，远远看着，白云想干什么。 很快，李卫民就笑了。 果然不出所料，白云这个臭娘们，就是来找副主任马克明的！ 一进马克明的办公室，白云就哭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眼泪哗哗地流，险些没把马克明吓死！ “别哭，别哭啊，你这是干什么……” 马克明手足无措，别说和白云干些什么了，连靠近她都不敢。 开玩笑，这里可是公社，人民公社，你一个副主任，和下面的社员拉拉扯扯，想要干什么？ 白云不是傻瓜，是看到马克明办公室里没人才哭的。 见马克明果然慌了神，这才止住了眼泪： “克明哥，咱们的孩子该怎么办啊？” 马克明一愣：“上次你不是说准备让吴小山接盘吗，这是又怎么了？” 白云一噘嘴：“哼，姓吴的不是东西，一直拖着婚事不办，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听完大致情况，马克明也发愁了： “小云，要不咱们就把孩子打掉，反正你还年轻，以后有机会咱们再生，好不好？” 白云一听就麻了：“克明哥，你不是让我不要打胎，想要个儿子吗，现在怎么又……” 第89章 破门而入 马克明一阵头大。 想要儿子不假，但和政治生涯相比，儿子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自己可以让白云怀孕，就可以让黑云也怀孕。 没有黑云，黄云也可以。 既然已经证明自己还可以让女人怀孕，白云肚里的孩子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哪怕再不舍，为了仕途，马克明还是决定摆脱白云的纠缠，小娘们太麻烦！ 不过，马克明可不敢直接和白云翻脸，一旦小娘们豁出去，舔着脸说她怀了自己的孩子，很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哪怕自己不承认，被小娘们咬一口，也会生生掉一块肉！ 于是，马克明就拿出了一个老政工的看家本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白话得嘴丫子冒白沫，总算说服了白云，暂时先把孩子打掉，以后有机会再生！ 白云毕竟年轻，缺乏阅历，怎么和马克明这样的老狐狸相比。 被他一顿忽悠，外加一顿画大饼，渐渐就迷糊了，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幸福正在朝自己招手！ 为了以防万一，马克明又一次拿出了撒手锏，开了一张条子，让白云去公社招待所等自己。 这年头的乡下丫头，能有什么见识，早就被马克明一顿乱舔，迷失了自我。 堂堂的公社副主任，跪在自己面前……那啥，身体和心理得到了双重刺激，这种感觉简直令人发指，谁体验过谁知道！ 见白云离开，李卫民本来还有些失望，谁知小娘们没有回家。 拿着马克明开的批条，先是在招待所食堂吃了早饭，然后又开了一个房间！ 乖乖！ 李卫民没想到，小娘们还有这种骚操作，这是准备不要脸了啊！ 一想到上辈子，自己很可能就是这样不明不白被蒙在鼓里，李卫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行，搞破鞋是，今天就让你们搞个够！ 看到这里，李卫民再不犹豫，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纸笔，刷刷点点，写了一段话。 趁人不注意，溜进公社大门，把纸条放到了一间无人办公室的桌子上！ 李卫民并不是有病乱投医。 刚才观察白云和马克明的时候，李卫民发现，有几个家伙，鬼鬼祟祟，在一间办公室里开小会。 要怪就怪李卫民眼神太好，在他们的笔记本上，李卫民竟然看到了一些关于马克明的纪录！ 什么疑似和供销社的一个女工作人员走得近，什么向阳大队的白云最近准备和大队长的小儿子结婚之类。 每一条纪录，几乎都和马克明有关系！ 李卫民哪里还能不明白，这几个家伙不是一般人，十有八九是收到自己的举报信之后，过来秘密调查马克明的！ 不是想找马克明的黑材料吗，哥给你们提供。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间，直接按住马克明的光屁股，这下证据链齐全了？ 为了避嫌，送完纸条之后，李卫民就离开公社，跑到镇外的小树林里呆着。 眼神好，躲在这里不耽误看热闹，省得惹一身骚。 等待的感觉是最漫长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 哪怕两世为人，李卫民还是等得心焦。 好容易挨到十点半，不等中午下班，马克明就和人打了个招呼，提前离开了办公室。 背着双手，溜溜达达，出了公社大门，神情说不出的自如，一点也看不出是准备去搞破鞋的样子。 一边看似悠闲地溜达，马克明一边悄无声息地观察周围。 发现没人注意自己，这才慢慢向招待所接近。 说是公社的招待所，其实就是一栋三层小楼而已，防御力和新城招待所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避开办公人员的视线，马克明从旁边的楼梯直接上了三楼！ 三楼的房间是公社用来做招待的，一般不对外开放。 今天三楼住的人不多，除了白云，只有三个房间有人。 这三个房间马克明都知道，还亲自来过，住的是上级派来的检查组。 好，其实就是调查马克明的调查组，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除了检查组，唯一有人的房间，住的就是白云。 马克明很聪明，一看就知道白云住在哪里，窗户里面挂着一件红衣服，这是老暗号了，嘎嘎！ 轻轻敲了敲门，两短三长。 这种暗号一般没人用，倒过来就是三长两短。 他马克明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多少牛鬼蛇神没斗过，什么三长两短不吉利，糊弄鬼还差不多！ 刚一敲门，门就开了，可见里面的小娘们是多么急迫。 马克明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果然不出所料，自己的魅力还是那么大！ 李卫民心里好笑，老小子你就得意，希望待会儿还能笑得出来！ 接下来，一些细节就不能详细描写了，实在是少儿不宜。 有些人体力不行，可以用其它方面来弥补。 也就是白云这样没有经历过世事的小丫头，如果换个经验丰富的老娘们，根本就不会吃马克明这一套。 坟头烧报纸，糊弄鬼呢你！ 正在两个人鸡飞狗跳的时候，从另外一个房间里出来几个人。 李卫民看得清楚，几个调查组的家伙早就埋伏好了。 听到白云屋里的动静，几个人面面相觑，纸条上果然没有写错，马克明这家伙还真来了！ 如果只有一两个人，或许还能趴在窗台下面多听一会儿。 可惜现在不行，调查组好几个人，谁知道哪个家伙嘴快，要是自己听的时间长了，很可能被人举报。 干他们这一行的，见过太多的举报，千万不能因小失大。 天天处理别人的举报，反过来被人举报了，那才是可笑！ 于是，不等屋里完事，几个人就通过眼神交流，达成了共识。 领头的一打手势，两个家伙用力前冲，砰的一声，房门应声洞开！ “啊……” 白云吓了一跳，当即就发出了一声惊叫。 马克明也没比她好多少，本来就疲软的家伙，一下子彻底软趴了，至于以后还能不能重振雄风，几乎成了一个未知数！ 不愧是调查组，几位同志不是一般淡定。 一个个不慌不忙，目不斜视，死死盯着马克明和白云两个臭不要脸的家伙，气场之强大，压迫得他们一动不敢动！ 第90章 名声受损 李卫民以手抚额。 实在没眼看。 屋里的两个家伙还光着，调查人员居然能沉得住气，真是了不起！ 白云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也不管是谁的衣服，随便抓过来就往身上盖。 马克明的反应也不慢，看到白云抓衣裳，他也赶紧抢！ 夏天本来穿的就少，两个人再一争抢，场面更是火爆了十倍不止！ 最后是调查组长实在看不下去，把床单揭了下来，给白云扔到了身上。 好家伙！ 李卫民不得不又一次给调查组的人点赞。 所有人看组长的眼神都不对了，也不知道怪他什么！ 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听到楼上的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招呼一声，带着几个人冲了上来。 探头往屋里一看：“哎呀妈啊，有人搞破鞋！” 长期从事住宿服务，招待所的工作人员什么没见过，一看现场，就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 这年头，可不流行婚外同居。 婚前同居都不行，这玩意叫非法同居，是要进局子的！ 招待所里竟然有人干这种事情，而且还不是招待所自己抓到的，这要是捅出去，上报到公社，身为招待所工作人员，最起码一个失职跑不了！ 对这种事情，招待所一般都是零容忍，除非没人知道，狠狠罚上一笔，然后私下解决。 可惜，这么多人都看见了，还是上面来的检查组抓到的，这就没办法私了了，只能送官！ 和招待所工作人员的心情不同，调查组的人都快乐疯了。 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没有找到实质性证据，正准备灰溜溜打道回府，没想到柳暗花明，峰回路转，证据主动送到了面前，还看了一场香艳大戏，过瘾啊过瘾！ 不管是哪个部门，通常都喜欢把政绩做大，调查组也不例外。 丑事闹大，影响的是红星公社，又不是自己，谁会替别人捂盖子。 于是，白云和马克明脖子里挂着破鞋，被调查组和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拉着，开始游街。 脖子上挂破鞋，是这年头搞破鞋的标准配置，大家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什么，这么干侵犯当事人的隐私权？ 开什么国际玩笑，现在又不是西方远程养殖公知满天飞的后世，犯了错就要挨打，挨打就要立正，和坏人讲个毛的人权！ 看到这一幕，李卫民就不用再往下继续看了。 马克明完了，白云也落不了好。 当然，除了名声臭一些，参加学习班之外，劳教估计不可能，上头对女人毕竟要宽容一些。 至于马克明，撤职开除都是轻的，坐牢也不是没有可能。 也就是最近风向有些变化，如果放在几年以前，就马克明的所作所为，绝对是天天挨斗的命！ 听说自己的竞争对手倒了血霉，另一个公社副主任胡胜利，可谓是欣喜若狂！ 好。 太好了！ 收到举报信之后，胡胜利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到底是把举报信烧掉，还是上交，差点儿纠结死！ 现在好了，马克明被人抓了现行，公社副主任的宝座，非自己这个大学生莫属了啊！ 可惜，胡胜利得意忘形了。 一个公社主任，除了从原有的副主任提拔之外，还可以空降。 不是自己争取的胜利，又何谈保住胜利果实！ …… 李卫民回家不久，白云被人在公社抓了破鞋的事情，就传到了向阳大队。 脖子里挂着破鞋游街，见到的人不要太多，别说向阳大队，红星公社所有的生产队，甚至附近的公社，也都传开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白云和公社副主任马克明搞破鞋，比李卫民的打鼠英雄不知道劲爆了多少倍。 因此，白云的名声，也不知道比李卫民大了多少倍，不过是臭名！ 白寡妇得知消息，当场就懵逼了。 自家闺女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个上午的功夫，怎么就成了一只大破鞋？ 好，之前和马克明搞大了肚子，就已经是破鞋了，只不过白寡妇不愿意承认而已。 现在闹得人尽皆知，想不承认都不行，不但闺女的名声受损，就连自己这个当娘的也跟着臭了！ 本来寡妇门前就是非多，现在被白云连累，白寡妇的名字不知道被人提起了多少次。 因此，当她舔着脸，上门让大队长吴彪帮忙，去公社领回白云的时候，不但遭到了吴彪严厉地训斥，还被无情地拒绝！ 其实，吴彪脸上也不好看。 向阳大队谁不知道，他吴彪和白寡妇是亲家。 小儿子马上就要娶白云进门。 现在白云成了破鞋，自己吴家的名声也必定跟着受损！ 白寡妇生气，他吴彪还生气呢。 两家人前不久才打过一架，现在白寡妇是怎么有脸找自己帮忙的？ 生气之余，吴彪也暗暗窃喜。 终于不用害怕白寡妇胡说八道了。 之前吴彪担心白寡妇说他们有一腿，现在不怕了，白云成了破鞋，白寡妇的名声也臭了，要是再说自己和她有关系，自己就能说她是胡说八道！ 身为破鞋的老娘，很可能也是破鞋。 一只大破鞋说的话，谁会相信？ 就算心里相信，嘴上也不能相信，不然名声也会跟着受损！ 无奈之下，白寡妇只好找到二叔白会计，想让他出面，找公社的熟人，把白云放回来。 谁知，连门都没让进，白寡妇就被二叔撵了回来！ 白云丢的不仅是白寡妇的人，丢的也是整个白家的人。 这种行为，如果放在旧社会，是要进猪笼的！ 出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丑事，侄女竟然还有脸让自己出面，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实在没有办法，白寡妇只好亲自出马。 不管怎么说，白云是她的亲闺女。 儿子白盼来还小，另一个拖油瓶白雪更是靠不住。 自己养老，小儿子的抚养，还都要着落在大闺女身上，绝对不能放弃她不管！ 可惜，白寡妇高估了形势。 哪怕她亲自出马，甚至还暗示岳伟，只要能放了自己闺女，想干什么都行，还是没能把人捞出来！ 第91章 谁敢磨洋工 不说公社主任岳伟好不好色，就是再好色，现在也不敢碰白寡妇一指头。 开玩笑，调查组还没有离开，自己可不敢放人。 一旦动了白寡妇，势必被她缠上，万一事情闹大，自己可没办法向调查组交代！ …… 还不等白云的判罚下来，向阳大队的麦收工作就开始了。 只要是向阳大队的社员，不管是李老大那样的临时工，还是李老二这样的临时工，只要户粮关系还在向阳大队，只要还能参加劳动，全都不准请假，胆敢休息，统统不分麦子！ 在没有大型机械的情况下，麦收也叫抢收，是真的在和老天抢着收庄稼。 一旦刮风下雨，半年的辛苦劳动就可能化为乌有，谁敢这时候掉链子，不说大队干部，就是全体社员都不会轻饶了他！ 什么二流子，老光棍，就连之前游手好闲的李卫民都不敢作妖。 天刚蒙蒙亮，吴彪就开始敲钟，全体社员无一例外，统统都要爬起来干活！ 传说中的磨洋工，根本就不存在。 每个社员都有规定的任务，完不成不准回家。 想磨洋工可以，只要第二天上工之前，把自己的活干完就行。 什么，老子就是不干，看你能拿老子怎么办？ 有的是办法，最简单的就是不给你分粮食。 这年头，对付懒汉，办法不要太多，想和公家耍滚刀肉，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惹急了大队干部，直接送去劳改。 农场，林场，牧场，采石场等等，不信你不听话！ 所谓的磨洋工，其实是在农闲的时候。 比如大冬天，生产队又没什么副业，总不能呆在家里不上工，就随便到田里转转，大队也有理由给出勤的人发工分。 到真正农忙的时候磨洋工，除非是不想混了！ 为什么后世那么多人黑这段历史？ 除了一些想要反攻倒算的人之外，就是那些想要所谓自由的人。 天天出工，就像天天上班的工人一样，受约束，不自由。 当然，也有个别的极端案例，比如有些生产队整个都烂透了，放着好好的田地不种，集体外出要饭。 这年头的好人多，心眼少，如果把身世编得可怜一些，要饭的收获，是真有可能超过辛苦种田的！ 大家都在抢收麦子，李卫民自然也不能掉链子。 面对分给自己的三垄小麦，李卫民一个头两个大。 身体好，力气大，不代表就会割麦子。 不信的可以试试，只要不是经常干农活，保准一割一个不吱声！ 更倒霉的是，今年的天气似乎不太好。 昨天还是太阳当空照，今天却是满天云彩。 虽然不到乌云密布的程度，也很有可能来上一场大雨！ 李卫民干得满头大汗，握镰刀的手磨出好几个水泡。 眼睁睁看着两旁的人越割越快，远远把自己甩在身后，李卫民简直欲哭无泪。 哎，算了，还是赶紧分田，我不想种田，我想把田租给别人，自己当地主啊！ 正在李卫民唉声叹气的时候，吴彪和洪振华联袂而来。 李卫民一凛，以为是自己割得慢，两个家伙来训斥自己了。 吴彪率先开口：“卫民啊，你看这天气，很可能会下雨，叔能不能求你个事？” 李卫民一愣，搞不懂吴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大队长，有事你说话，能办的我一定尽量办！” 言外之意，能办的办，不能办拉倒。 “卫民啊，你本事大，能不能找找关系，弄辆收割机过来，万一下雨，咱们大队的人今年就要饿肚子啦！” 洪书记也在一旁敲边鼓： “卫民，就帮帮你吴叔，瞧把你吴叔急的，嘴都起泡了！” 吴彪：“……” 所谓的收割机，并不是后来常见的大型联合收割机，是用拖拉机头带动，比较简单的收割机。 李卫民本来不想管闲事，转念一想，好像这不是什么闲事，如果小麦减产，就连自己家也会受影响。 何况，李卫民自己也不想再弯着腰割麦子了。 不过，忙不能白帮，最起码，自己不能白欠人情。 试试，能行就行，不能行全当是出公差了，总比割麦子省力。 “吴队长，洪书记，现在找收割机，难度实在太大，不过我可以试试，只是……” “只是什么？” 吴彪有些迫不及待，麦子减产，身为支书，洪振华固然有责任，但他这个生产队长的责任更大。 李卫民没有回答吴彪，而是看向洪振华。 洪振华险些破防，你小子有什么自己说，看老子干什么？ 洪振华不说话，李卫民也不说话，两人大眼瞪小眼。 吴彪不干了，说好的咱们俩一起找李卫民，弄了半天，原来姓洪的你知道办法啊！ “洪书记，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别难为人家卫民！” 洪振华：“……” 老子有个屁的主意，老子要是有办法，还用得着来求一个小毛孩子！ “卫民，有话尽管说，就是说错了，你洪叔也不怪你！” 见洪振华松口，李卫民这才说道： “现在是抢收麦子的关键时期，收割机哪里都需要，这时候要想调一台到咱们向阳大队，光是空口白牙一张嘴可不行，我滴意思，你们滴明白？” 我们明白你大个蛋！ 吴彪和洪振华的鼻子都气歪了，一个向左歪，一个向右歪。 我们当然明白，找你不就是想省钱吗，看你小子这倒霉德行，看来不花钱是不行了啊！ “卫民，你就说，你到底要多少钱？” 李卫民一翻白眼：“吴队长，把话说清楚，什么我要多少钱，这钱是我要的吗？” 洪书记一看要糟，连忙打圆场： “卫民别生气，你吴叔不会说话，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吴彪：“……” 妈的，合着坏人都让我当了，你姓洪的是大好人是？ 可是，为了完成任务，吴彪不得不向李卫民低头： “对对对，卫民啊，是叔不会说话，别跟叔一般见识，你就说说，找一辆收割机大概要多少钱？” 关乎自身的利益，李卫民没有矫情，反正又不用自己掏钱： “至少要百，还不一定够用！” 吴彪：“……” 洪振华：“……” 第92章 取而代之 麦收可不光是割麦子这么简单。 割下来之后，还要运到晒谷场，也有的叫麦场，意思都差不多。 麦穗晒干之后，需要用石滚子把麦粒碾下来，最后才能装袋入库。 中间还有扎捆，扬场等很多工序，一旦天降大雨，麦子没能及时入库，很容易发芽，甚至是发霉！ 吃了不但对身体有害，磨出来的面还特别粘，无论是营养，还是口感，都不能和正常的麦子同日而语。 为了抢在天气变坏之前颗粒归仓，农民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就算平时生活条件再差，这时候也要尽可能做些好吃的补充体能，不然是真心受不了。 累病，甚至累死的都大有人在！ 百的收割机花费，对这个年代来说并不低，不过，如果是比较富裕的生产队，也不是无法承受。 洪振华和吴彪经过商量，决定来一次大出血，只要能赶在下雨之前完成麦收工作，几百块钱花就花了！ 拿着大队开的介绍信，李卫民骑上自行车，直奔县城而去。 中途除了钓了一只大老鳖，几乎没有停留。 不是李卫民不着急，主要是老鳖有用，一块敲门砖。 当然，该收钱还是要收钱的。 至于这时候还能不能找到收割机，李卫民心里其实也没底。 到了新城第一招待所，李卫民找到采购科长江大兴。 江大兴最近头发都快愁白了，他发现自己好像作茧自缚了。 本来想用大老鳖讨领导欢心，谁知领导吃上了瘾！ 江大兴就算再牛逼，也不过是个采购科长而已，还影响不到人家渔联社的工作安排。 找李卫民的大哥。 李老大说他们兄弟也没辙，麦收期间大家都忙得半死，谁有时间下河捉鳖？ 如果是正常情况，这个理由完全可以搪塞领导。 收麦子毕竟是头等大事，谁也不敢在这时候作妖。 可是，你第一招待所没有，人家第二招待所有，这就不好解释了，只能说明你江大兴能力不行，觉悟太低，没有全心全意为领导服务！ 最近，第二招待所弄到了一只大老鳖。 可能是阈值被第一招待所的大老鳖抬得太高了，领导现在只稀罕这个。 收到二所的孙涛送来的大老鳖，领导不是一般高兴。 鉴于第二招待所的原采购科长杨得水，消极怠工，没能尽到一个采购科长的责任，免去科长的职务，降为副科长，临时提拔采购科的积极分子孙涛为代科长！ 所谓孙涛，就是曾经和李卫民打过交道的小三子。 孙涛花了三十块钱，买了李卫民的大老鳖，不等回到单位就心生一计。 凭什么自己辛辛苦苦干活，到头来却是杨得水落好处，自己还要挨骂？ 你杨得水能给领导送老鳖，为什么我孙涛不能？ 就算暂时得不到什么好处，也能为将来的提拔打下基础！ 孙涛一咬牙，一跺脚，不就是三十块钱，将近一个月的工资吗，老子豁出去了！ 谁知，孙涛还是低估了大老鳖在领导心目中的作用。 大老鳖往领导家里一送，孙涛就进入了领导的法眼。 不是领导没见识，主要是领导正需要。 不知道是天气原因，还是生理原因，这几天领导媳妇正闹情绪，闹得领导里外不是人。 大老鳖一来，老鳖汤一喝，顿时就天晴了，雨停了，领导觉得自己又行了！ 说是真正有用也好，说是心理作用也罢，总之，领导雄风再起，领导夫人乖乖被其斩于炕上！ 领导夫人一高兴，领导也就跟着享福，不但成就感满满，心理也特别舒坦，仿佛又找到了当年纵横沙场的赶脚。 领导是个懂得感恩的，自己的情绪价值拉满，也不能亏待了给自己提供子弹的人。 于是，小三子，也就是孙涛，稀里糊涂就当上了代科长！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对某些人来说，拼搏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而已。 任免一个不入流的股级干部，对某些领导而言，比老师任命小组长还要简单！ 小三子的故事，别人可能不太清楚，身为竞争对手的江大兴，怎么可能不知道。 浓浓的危机感笼罩了江大兴，让他有一种随时都可能被人取而代之的赶脚！ 就在这时候，李卫民带着一只大老鳖来了，江大兴能不激动吗！ “卫民老弟，老哥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盼来啦！” “江科长好，最近收麦子，一直没空来看你，不好意思啊！” 李卫民嘴上客气，拎着老鳖的手却一直不往前递。 江大兴想主动伸手来拿，却又害怕李卫民发飙。 他可没忘，这小子吃软不吃硬，属顺毛驴的，只能顺毛撸！ “哦哦，小六子，赶紧给卫民开票，二十……不，三十，以后只要是大老鳖，都按这个价收！” 一看见自己手下的小六子，江大兴气就不打一处来，总觉得这货不靠谱，想要取代自己。 二所上位的孙涛叫小三子，自己手下有个小六子，一听就知道是一丘之貉，不得不防啊！ 小三子的故事江大兴不知道复盘了多少回，绝对不会给小六子机会，干脆直接开个高价，省得李卫民嫌便宜，打别的主意。 李卫民前脚拎着老鳖一走，小六子后脚去把他的老鳖买过来，绕过自己，往领导家里一送，二所小三子的故事就要复刻成功啦！ 某些单位的斗争之激烈，一般人根本就无法想象！ 李卫民不管那个，拿到票据之后，才貌似不经意地提到收割机： “江科长，我们大队想找台收割机收麦子，你有门路吗？对了，给钱，不白用！” “这……” 江大兴没想到，李卫民会提到收割机。 你一个狗屁都不是的小农民，收你的野味和老鳖就行了，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 心里腹诽，江大兴脸上可不敢表现出来。 前车之鉴，偶尔收一只大老鳖根本不够，只有维护好李卫民，经常提供大老鳖，才能让领导满意！ 第93章 勒傻子 “卫民，不瞒你说，如果是平时，你想用多少收割机都行，现在大家都在收麦子，老哥实在找不来啊！” 江大兴不是推托，在给李卫民答复之前，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 无论打到哪个单位，对方都是委婉拒绝，天正热的时候借扇子，这不是开玩笑吗！ 李卫民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江科长，没有就算了，要怪就怪我们队长，谁让他不早点说。你忙，我还要回去收麦子，再见！” 江大兴仔细看着李卫民的脸色，见他不像生气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哦，卫民，收麦子是大事，我就不留你了，什么时候等麦子收完，别忘赶紧收老鳖啊！” “行，江科长你就放心，忙完这一阵子，我马上就开始找老鳖！” 江大兴一想到麦收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心里就直打鼓。 现在自己是有了一只大老鳖，谁知道能坚持多长时间，万一领导要得急，短时间内去哪里淘换第二只？ 想到这里，江大兴干脆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死马当活马医，管他有用没用，碰碰运气再说！ “卫民，先别急着走，我突然想起来，好像农机局的冯局长在咱们招待所吃饭，咱们俩尽管去找他问问，万一成了呢！” 如果是接待部门，或许还认识农机局的局长。 可惜，江大兴只是一个采购科长，人家农机局的局长级别太高，他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他。 江大兴都能豁出去，李卫民还在乎什么。 大不了就是人家不同意，自己又不认识那个冯局长，被拒绝没有任何损失。 于是，李卫民就跟着江大兴往前走。 谁知，还不等走到餐厅，就看见很多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往餐厅跑。 江大兴一愣，拦住一个从餐厅里跑出来的小年轻：“怎么回事，你们跑什么？” 小年轻见是采购科长，连忙刹住脚步： “江科长，有个孩子吃饭卡住了，好像很危险，领导让我去找医务室的谢医生！” 不用问，李卫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卫民早就动用了透视能力，把餐厅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卫民，你看……” 江大兴并不想掺和这种事情，最好连热闹都别看。 采购科长大小也算是个领导，一旦有人在自己面前挂了，很可能惹上一身骚。 可是，很多话是不能说在明面上的，只能希望李卫民主动提出来。 谁知，李卫民是个愣头青，麻烦不来找他，他居然主动去找麻烦。 “江科长，咱们也去看看，万一能帮上忙呢！” 眼睁睁看着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孩子。 没看到也就算了，看到了，而且自己还有能力救，如果见死不救，李卫民觉得自己还不至于那么冷血。 何况，这年头可没什么被救之后，反过来讹救命恩人的桥段。 武长江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李卫民救他一命，他就给李卫民的二哥找了份工作，众目睽睽之下，恩将仇报的几乎很少。 注意，是众目睽睽，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情况下，至于私下里有没有人恩将仇报，那是肯定有，只不过不像后世那么明目张胆而已。 见李卫民自顾自地只管往前走，江大兴只能跟上。 是可能惹麻烦，还是得罪李卫民，江大兴算得很清楚。 这么多工作人员都去了，多自己一个采购科科长，想必没什么麻烦？ 揣着忐忑的心情，江大兴很快就来到了现场。 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和旁边的熟人一打听，江大兴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家子吃火锅，小孩子吃得急，不知道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上不来气了！ 听到孩子家人焦急地呼喊，就连江大兴这个老油条都感觉浑身不自在。 “为什么不送医院？” “好像说是来不及了，小孩子已经上不来气了！” “不是有人去找谢医生了吗，怎么还不来？” “……” 之所以李卫民没有急着进去，主要是在等人。 另外就是李卫民看得清楚，小孩子暂时还死不了，急着冲进去，八成会被家属拒绝。 很快，李卫民等的人就来了。 一个皮肤白皙的小娘们，穿着白大褂，拎着急救包，跟着刚才江大兴问话的小年轻，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让开，都让开，谢医生来了！” 听说医生来了，人群呼啦往两旁一分，让开了一条道路。 李卫民知道，这个姓谢的女医生，应该是招待所医务室的，以前用透视能力观察整个招待所的时候，见过这娘们。 不说谢医生的医疗水平怎么样，一个招待所的医务室，能有什么先进设备。 看到小孩子脸色青紫，谢医生一下子就慌了。 掰开小孩子的嘴，只是简单用手电照了照，立马就开始急救。 先是用力拍打小孩子的后背。 发现不行，又改为捶打小孩子的前胸。 …… 李卫民摇摇头，自己还是对一个招待所医生的希望太高了，这样折腾下去，小孩子估计挂得更快。 “谢医生，我遇到过这种情况，要不让我试试？” 这年头救人，基本不存在救不成被讹的情况，所以李卫民出手，几乎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你……你行吗？” 谢医生也是真没辙了，哪怕是新城最好的招待所，所里也没有配备汽车。 刚才有人说去找板车了，可是以小孩子现在的情况，估计送不到医院就得死！ 嘴上问李卫民行不行，谢医生已经让到了一旁。 意思很明白，让李卫民死马当活马医！ 时间紧迫，李卫民来不及啰嗦，直接就站到了小孩子背后。 用拳头顶着小孩子的肚子，一下下用力向小孩子的上腹部冲击…… 李卫民用的方法并不稀罕，叫勒傻子。 西方医学也叫海姆立克急救法。 据说，有个外国的医生，在1974年的时候发明了这种方法，通过挤压腹部，用肺里的气体冲击，从而把堵塞气道的异物冲出来。 其实，这种方法李卫民早就知道，小时候就见人用过。 只不过当地人不叫它海姆立克急救法，而是叫“勒傻子”。 吃东西都能卡喉咙，你不是傻子谁是傻子，这就是“勒傻子”名称的由来。 可惜的是，当年的华夏被很多国家联合封锁，很多好东西都没能推广出去，被他人占了先机！ 第94章 各有所好 李卫民和一般的医生不一样。 别人用海姆立克急救法，属于盲操，全凭经验和感觉。 李卫民能看到堵塞物的具体情况，属于精准定位。 能看到病灶，治疗起来不知道要简单多少倍。 每一次冲击，李卫民都能看到堵塞物的变化，可以针对性调节自己的动作。 只用了五六下，小孩子就扑的一声，吐出了一块牛肉！ “哇……哇哇……” 伴随着响亮的哭声，小孩子青紫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开始恢复正常。 “啊，好了，好了，小宝好了……呜，呜呜……” 孩子的奶奶和妈妈喜极而泣。 爷爷和爸爸也激动地直抹眼泪。 两个人一左一右，紧紧握着李卫民的手，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谢谢，谢谢，太谢谢你了……” 啪啪啪啪…… 餐厅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几乎所有人都在给李卫民鼓掌！ 一个头型是地中海的中年人，挤开人群，重重地拍着李卫民的肩膀： “谢谢你啊同志，我是餐饮部主任，你真是帮了我们餐饮部的大忙，以后有什么事用得着我，尽管说话，老哥要是皱一皱眉，就是大沙河里的老圆！” 李卫民微微一笑：“主任你好，我是代表我们大队，来找收割机的，你能帮帮忙吗？” 地中海：“……” “老……老弟，要不我还是请你吃饭，收割机那种东西，实在不归我管啊！” “哈哈，不归你管，归我管！” 听到背后有人说话，李卫民一回头，看到一个面带微笑的干部装。 将近五十岁年纪，戴着一副玻璃眼镜，斯斯文文，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地中海眼睛一亮：“老弟，有冯局长这句话，你的收割机稳了！” 李卫民的眼睛也是一亮，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就是农机局的冯局长！ 果然，还不等李卫民说话，玻璃眼镜就笑着说道： “小伙子，我姓冯，在农机局工作，对你这种救人的英雄，就算收割机再短缺，也必须支持！” 卡喉咙的小孩子的爷爷也说话了：“谢谢你啊小冯，如果困难，收割机我来想办法！” 冯局长笑得很灿烂：“老领导，您这不是打我脸吗，您放心，小伙子的收割机包在我身上！” 李卫民暗暗说了一声好家伙，怪不得全家能来第一招待所吃火锅，原来身份比农机局的局长还高…… 不管是什么领导，李卫民不在乎那个，只要收割机能到位，别再让自己弯腰割麦子就行。 握住冯局长伸过来的双手，李卫民不无感慨地说道：“谢谢你啊冯局长，我替我们向阳大队的全体社员，感谢你对农村工作地支持！” 冯局长：“……” 靠，真特么能装，我是领导，还是你是领导？ 谢医生终于找到了见缝插针的机会，用娇嫩的小手，激动地握着李卫民的手，一个劲儿朝他抛媚眼…… 哦，不好意思，看错了，是投来感激的眼神。 能不感谢吗，万一这位老领导的孙子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个医务室的小医生可扛不住！ 尽管自己上头也有一定的关系，但和这位老领导相比，明显逊色的不是一点半点！ 不知道是为了表彰李卫民救人的行为，还是表现给老领导看，冯局长的工作效率不是一般高，当场就写了批条，让李卫民下午去一趟农机局，尽快安排收割机。 老领导一家想请李卫民吃饭，被他婉拒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家人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强行让他们陪着自己，肯定很别扭。 见李卫民不像是装的，老领导很欣慰，对一旁的餐厅主任地中海说道： “给小伙子拿两瓶茅台，两条中华，记我的账！” “好的张主任，我这就办！” 这次李卫民再拒绝，老领导就不乐意了：“小伙子，这点东西，是对你的感谢，你要是不要，就是看不起我！” 李卫民什么眼神，一眼就能看出来，老爷子没有玩虚的。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哈哈，这就对了，年纪轻轻，不要婆婆妈妈，我叫张海山，就住在革某会家属院，小伙子，有空来玩！” 不等一家人再说什么，李卫民就告辞离开。 自己不走，人家也不好意思先走。 一出门，江大兴就兴奋地险些蹦起来： “卫民老弟，真有你的，竟然救了张海山的孙子，哈哈，哈哈哈哈！” 嗯？ 李卫民一愣，江大兴的反应明显不对，自己救了人，这货怎么如此兴奋？ “江科长，这位张海山很厉害吗？” “厉害？” 江大兴用看乡巴佬的眼神看着李卫民：“革某会的副主任，你说厉害不厉害？” “哦！” 李卫民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然后就没了下文。 “你……” 江大兴想打人，你要不要搞清楚，革某会副主任是什么级别？ 这么大的人物欠了你的人情，而且还是救命之恩，你能不能给点反应？ 哦，明白了，乡下小子，土包子一个，啥都不懂！ 见江大兴眼神鄙夷，李卫民心里好笑，不就是一个革某会副主任吗，瞧把你激动的。 这时候的革某会，说句不好听的，已经成了秋天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以后是什么情况还不好说呢，用不着上赶着巴结！ 这就是李卫民不了解政治的弊端，在他的印象中，革某会的主任和副主任，将来都要被清算。 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下台的基本上都是造反那个派，正儿八经提拔上来的，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平凡世界里的田福军，曾经就干过县革某会的副主任，后来还不是平步青云，根本就没受革某会取消的影响。 可惜，哪怕重生一次，李卫民也没打算走仕途。 当官不自由，不但人身不自由，就连财物也不自由，除非乱来。 有人喜欢当官，有人喜欢发财，有人喜欢冒险，有人喜欢小富即安…… 不能说哪个对，也不能说哪个不对，吃馍蘸尿，各有所好！ 第95章 白白便宜别人 从餐厅出来之后，李卫民没有急着离开。 武长江请客，两个人在职工食堂对付了一顿。 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李卫民这才从第一招待所出来，骑车到郊区溜达了一圈，钓了两条大鲤鱼。 如果是送礼，还是鲤鱼比较有牌面，比黑鱼和鲶鱼好看，寓意也好。 农机局离得不远，骑车几分钟就到。 见李卫民是个驮着竹筐的农民，守门的两个保卫当即就把他拦了下来： “站住，干什么的？” 这年头单位的保卫，和后世的保安不一样，属于正儿八经的编制内，而且还有一定的执法权，甚至连枪都有。 面对两个黑面神，李卫民丝毫不憷：“我找冯局长！” 一个黑脸保卫把眼一瞪：“去去去，冯局长日理万机，也是你一个乡下小子能见的！” 李卫民没有计较，估计是最近农忙，找冯局长的人太多，连保卫都烦了。 “是冯局长让我来找他……” 话没说完，另外一个黄脸保卫就打断了李卫民： “去去去，少胡说八道，找冯局长的，十个至少有八个都这么说，赶紧走，不然收拾你！” 李卫民：“……”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去问问冯局长！” 两个保卫一起翻白眼：“你让我们去问，我们就去问，你谁啊？” 李卫民支好自行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白纸：“喏，这是冯局长开的条子，你们瞧瞧！” 黑脸保卫接过纸条，打开看了起来…… 见黑脸保卫发愣，黄脸保卫也把脑袋凑了过来： “怎么样，是不是冯局长写的？” 黑脸保卫的脸更黑了，把纸条往黄脸保卫手里一塞，瞪着一双牛眼，瞅着李卫民不说话。 靠！ 李卫民心里腹诽，你一个保卫，怎么比局长的脸都大，局长亲手写的条子，你还敢拒绝不成？ 黄脸保卫看完纸条，又看了看李卫民：“同志，你和冯局长是什么关系？” 李卫民这次没惯着他们，大白眼翻得飞起： “我和冯局长是什么关系，好像和你们没关系？” “你……” 黑脸保卫想发火，被黄脸保卫拦了下来： “同志，不瞒你说，冯局长下午去开会了，不在局里。这是他写的批条，你可以等他回来，也可以直接去仓库提货！” 李卫民有些迷茫：“提货？” 黑脸保卫先是小声嘀咕了一句土包子，这才气哼哼地说道：“就是开走一台收割机！” 李卫民有些莫名其妙，搞不懂收割机和两个保卫有什么关系，生这么大气干毛啊，又不是你们家的！ “行，我直接提货，不等冯局长了！” 李卫民和冯局长又没什么交情，送他两条鲤鱼也不过是正常走人情而已，不送也无所谓。 当然，能送出去更好，毕竟现在的农机局比较牛逼，以后可能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黑脸保卫的脸更黑了。 可惜，身为一名保卫，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局长的批条。 “哼，跟我来！” 从黄脸保卫手里抓过批条，黑脸保卫转身就走，也不管李卫民跟没跟上。 李卫民自然不会和一个保卫较劲，就是较劲也没用。 说句实在话，这年头别说自己一个小农民，就是冯局长亲自来了，也不一定能拿两个保卫怎么样。 没错，你没有看错，这就是现下的形势。 你冯局长是正式编制，人家保卫也是正式编制，工作没有高低贵贱，只是分工不同，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谁也不比谁高贵！ 当然，真要是得罪了单位的领导，也不是一点麻烦没有，最起码，想要提干，升职，可能性就不太大了。 因此，很多单位都有那种滚刀肉，喜欢和领导叫板。 在不犯大错的情况下，哪怕是单位的一把手，拿这种滚刀肉也没辙。 调工资的时候，如果敢没有他的份，他就敢天天跑到领导家蹭饭。 分房的时候，如果敢没他的份，他也跑到领导家吃饭，而且还是天天。 完全就是属臭狗屎的，粘上就甩不掉，还惹一身骚，所以领导轻易不会招惹他们！ 不过，李卫民可以看出来，黑脸保卫并不是那种滚刀肉，就是纯粹不想给自己收割机。 果然，李卫民的猜测应验了。 黑脸保卫把仓库保管叫到一旁，嘀嘀咕咕了好半晌，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然后，仓库保管就告诉李卫民，收割机目前还有几台，不过都是坏的。 如果光是坏的还好，关键是没有司机，就算修好了也没人开！ 李卫民笑了，当着黑脸保卫的面，伸手就从自行车后面的竹筐里掏出一条大鲤鱼，二话不说，就塞到了仓库保管手里。 “这……” 仓库保管拎着五斤多重的大鲤鱼，陷入了深深地纠结之中。 是成全同事情义，帮黑脸保卫应付面前的小农民？ 还是看在大鲤鱼的份儿上，拒绝给黑脸保卫帮忙？ 仓库保管深深，深深，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纠结了三秒钟，终于做出了决定： “同志，我想起来了，有一台收割机还能开，只是暂时没有司机，要不你就再等几天，我们是真腾不出人手啊！” 黑脸保卫脸黑得像是锅底，咬死仓库保管的心都有。 刚才答应得好好的，怎么一条鱼就把你收买了？ 看着仓库保管手里的大鲤鱼，黑脸保卫羡慕嫉妒恨的眼珠子都红了。 早知道这个乡下小子有大鲤鱼，自己难为他干什么，不就是老家的大队想要一台收割机吗，老子都出来工作多少年了，关老子什么事！ 想到这里，黑脸保卫又狠狠瞪了李卫民一眼。 妈的，有大鲤鱼，你小子早说啊！ 你要是早点拿出来，老子难为你干什么！ 现在倒好，这么大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白白便宜了仓库保管，真特么是浪费！ 仓库保管并不害怕一个保卫，能在农机局当保管，能是一般人吗？ 自己和黑脸保卫又没什么交情，如果换过来，这货肯定比自己收鱼收的都快！ 第96章 阁下如何应对 仓库保管心里清楚，在麦收的关键时候，能让局长亲自批条给收割机，这个乡下小子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刚才那么说，只不过是给黑脸保卫面子而已，一旦李卫民准备去找冯局长，还是要给他一台好的收割机。 反正早晚都要给，不如多收一条大鲤鱼！ 仓库保管想好了，鲤鱼不白收，待会儿给李卫民一辆最好的收割机就是。 这年头，办事基本不用送礼，如果送了，几乎就管用，收礼不办事的很少。 至于黑脸保卫，自己不是没给李卫民安排司机吗，难道这还不够给黑脸保卫面子吗？ 于是，仓库保管朝黑脸保卫眨了眨眼睛，意思好像在说，瞧，我可是帮你了哦！ 黑脸保卫的脸更黑了，妈的，当老子不知道现在真没司机吗，你是想两头落好好不好！ 这也好，没有司机，这小子的收割机就开不走。 自己在农机局上班，消息灵通，什么时候一有司机，立刻去找冯局长，收割机早晚还是老子的！ 想到这里，黑脸保卫的脸稍微白了那么一丢丢，总算没有那么黑了。 然而，还不等黑脸保卫高兴多久，就听李卫民贱不嗖嗖地说道：“没有司机没关系，我自己会开！” 泥马！ 不但黑脸保卫傻了，就连仓库保管都愣了。 好半晌，仓库保管才反应过来：“不行，收割机不是谁都能开的，万一开坏怎么办……呃！” 拒绝的话说到一半，后半句生生吞了回去。 李卫民又从筐里掏出一条大鲤鱼！ 这次大鲤鱼没有马上送到仓库保管手中，而是拎在李卫民手上晃荡。 仓库保管几乎秒懂李卫民的意思，只要答应让他把收割机开走，这条大鲤鱼就是自己的！ 黑脸保卫见势不妙，准备提前把路堵死！ “你干什么，想让保管同志犯错误吗？” 谁知，这么一说，反倒激发了仓库保管的逆反心理。 王八蛋，一个看大门的，不好好看你的大门，跑到爷爷这里指手画脚，你算什么东西！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这年头，一条五六斤重的大鲤鱼，属于比较重的礼物，黑脸保卫一再阻拦，仓库保管能惯着他才怪！ “同志，既然是冯局长批的条子，如果你会开收割机，就开走！不过，咱们丑话说到前头，出了事情你自己负责，跟我们农机局没关系！” 黑脸保卫的鼻子都气歪了，见事不可为，狠狠瞪了仓库保管一眼，然后就气哼哼地离开了。 “呸，什么玩意！” 等黑脸保卫离开之后，仓库保管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然后朝李卫民眨了眨眼睛： “同志，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走，我给你找一台最好的收割机。对了，再给你两桶备用柴油！” 李卫民知道，是自己的两条大鲤鱼起了作用。 仓库保管不但挑了一台最好用的收割机，还真就给了两桶备用柴油。 这还不算完，还让李卫民拿了几个容易坏的备用零件： “呵呵，小兄弟，这些柴油平时都是要收钱的，今天老哥做主，白送你啦！” 李卫民当然知道，所谓的柴油要收费，很可能就是这帮家伙在捞外快。 拿公家的柴油，为私人谋福利，然后大家一起分账，多么美滋滋的工作岗位！ 当然，这都是李卫民猜的，不一定就对。 管他有什么内幕，反正李卫民没有掏钱。 只付出了两条大鲤鱼，就开走了一台收割机，外加两桶备用柴油，这买卖血赚不亏！ 好，大鲤鱼并没有白送，冯局长的人情是给李卫民的，大鲤鱼也是他钓的，收割机自然不能让大队白用，该掏的费用，一分钱也不能少！ 谁说人情不值钱？ 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 李卫民冒着风险，从死神手里把革某会副主任的孙子硬生生拽了回来，这份人情究竟有多大，恐怕是个正常人都能知道。 尽管人情是冯局长主动给的，但归根结底还是要落在张海山副主任头上。 何况，李卫民还搭出去两条大鲤鱼，收取一些相应的费用，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 向阳大队。 李卫民去找收割机的消息传开之后，就有人开始说风凉话。 收割机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尤其是在麦收的关键时刻。 别说向阳大队，就是整个红星公社，分配到的收割机都不一定能超过一手之数！ 至于那几台收割机都到哪里去了？ 不管分配到哪个生产队，好事都轮不到向阳大队头上！ 没办法，谁让向阳大队靠山呢，田地不但少，而且还不像其它大队那么平整。 东一块，西一块，收割起来非常麻烦，开收割机的根本就不愿意来！ 会开收割机的，属于高级技术人才，公社不但要好吃好喝好招待，还要看人家的脸色。 人家说去哪个大队，就去哪个大队，要是公社领导敢拒绝，硬派工作…… 不好意思，一个收割机手，是没有你公社领导牛逼。 但是，收割机坏了，你公社领导会修理吗？ 就算公社里有能人，可以修理，同样是干活，一天可以收五十亩，也可以收五亩，请问阁下如何应对？ 因此，向阳大队的绝大部分人，对李卫民所谓的找收割机都没抱希望。 “听说队长和书记派李老三去县里找收割机，你们说能找到吗？” “哼，说什么去找收割机，我看就是李老三想偷懒！” “对对对，肯定是吴彪看李家最近发迹了，想巴结李老三！” “……” 以白寡妇为首的几个长舌妇，只要凑到一起，立刻就是东家长，西家短，嘴里吐不出一根象牙。 哪怕大闺女白云现在还关在公社的小黑屋里，白寡妇依然有心情在背后嚼人的舌头根子！ 突然，一阵突突突的拖拉机声从远处传来。 听到动静的村民，很多都精神一振： “不会，该不会李老三真把收割机找来了？” “嗯，我看有可能，谁不知道李老三的本事大！” “对对对，李老三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当年我就说这小子长大肯定有出息！” “……” 一听众人对李卫民的评价要变，白寡妇就像是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97章 白日梦 其实，洪振华和吴彪也没抱什么希望。 在这麦收的关键时刻，李老三就算本事再大，能找来收割机的概率也无限接近于零。 之所以还要让他去，只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万没想到，李老三还真成功了。 当一台拖拉机拉着收割设备，出现在田边的时候，几乎整个向阳大队都轰动起来！ 尤其是看到开拖拉机的就是李卫民之后，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不会，李老三……咳咳，卫民什么时候会开拖拉机了？” “还用问吗，肯定是以前游手好闲的时候，在外面跟人学的呗！” “说什么呢，什么叫游手好闲，那是人家卫民早有准备！” “对对对，瞧我这张嘴，以前咱们都误会卫民了！” “……” 听到消息，吴彪和洪振华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不等李卫民把拖拉机停稳，洪振华就第一个冲了过来： “卫民，好样的，叔没有看错你，早就知道你能耐大，不然叔也不可能派你去找收割机！” 吴彪：“……” 不要脸。 真特么不要脸！ 如果老子没记错的话，让李老三进城找收割机的时候，好像你是说老子让他去的？ 现在看到收割机来了，怎么就成你高瞻远瞩了？ 谁知，让吴彪郁闷的还在后头。 洪振华话音未落，就迎来了一片如潮的马屁声： “洪书记英明！” “还是洪书记有远见！” “对对对，洪书记眼光真好，一眼就看出咱们的卫民是个有本事的人！” “……” 吴彪：“……” 身为大队长，吴彪可没那么容易就认输，跨前一步，重重拍着李卫民的肩膀： “卫民，好样的，这么快就给咱们大队找来了一台收割机，今天就不用上工了，回去休息，放心，算你满工分！” 李卫民：“……” 好家伙，哥跑了几十里，又是救人，又是送礼，辛辛苦苦才搞来一台收割机，合着就落了一天的满工分，其它的待遇连提都不提了是？ “好，多谢队长，我是得好好歇歇，累够呛！” 李卫民再没说一句话，扔下拖拉机就走。 “嗯？” 洪振华和吴彪齐齐一愣，什么意思，李老三这么好打发的吗？ 靠！ 吴彪一拍额头，怎么把重要的事情忽略了：“卫民，卫民，先别走，开收割机的师傅什么时候来啊？” 李卫民头也没回，挥了挥手：“开收割机的师傅暂时找不来，领导说了，让咱们先等等，等其它地方的麦子收完之后，马上就派人过来！” 洪振华：“……” 吴彪：“……” 全体村民：“……” 麦收之后才有司机，跟过了夏天才有扇子有什么区别？ 人都特么绝经了，还能生出孩子吗？ “卫民，卫民，先别急着走，叔有话要问你……” 李卫民好像没听见，三步两步就走远了！ “这……” 洪振华和吴彪面面相觑，看来还得自己亲自登门啊！ 无奈之下，几个大队委员，只能一起到李家拜访。 李卫民刚想睡觉，几个大队干部就走进了院子。 “卫民在家吗？” 李卫民笑得很阳光：“领导们好，实在不好意思，家里没茶叶，就不给你们泡茶了！” “没事没事，卫民你别忙，我们说几句话就走！” “对对对，卫民你跑了大半天，累了，我们很快就走！” 李卫民刚想再客气半个小时，吴彪实在忍不了了： “卫民啊，具体说说你是怎么找收割机的呗，让我们也都长长见识？” 李卫民直翻白眼，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不耽误我的时间，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说几句话就走？ “好，既然各位领导想听，我就从上个月说起……” 一众大队干部：“……” “咳咳……” 洪振华连忙咳嗽几声，打断李卫民准备的长篇大论： “卫民啊，你累了，还是别讲那么详细了，简单说一下就好！” 剩下的大队干部也纷纷附和，气得吴彪脸都青了。 妈的，你们都和姓洪的一伙是，都反对老子的意见是？ 李卫民没管吴彪的脸色：“好，既然大家想听简单的，我就长话短说，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动用了压箱底的关系，这才千辛万苦找来一台收割机……哦，确切地说是抢来一台收割机，我的讲话完了，听懂掌声！” 一众大队干部：“……” 听懂才给掌声，听不懂就不用鼓掌了？ 所谓的抢来一台收割机是几个意思，我们听不懂啊？ 也不知道是心善，还是害怕被李卫民连累，妇女队长语重心长地说道： “卫民，咱们需要收割机不假，但不能违法犯罪啊？” 李卫民摆摆手：“放心牛大姐，我说的抢，不是从人民群众手里抢，是从其它大队那里抢，明白了吗？” “哦……” 早说啊！ 众人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卫民啊，那收割机手……” 李卫民摊摊手：“这我就真没办法了，收割机能抢，大活人总不能也抢，关键是人手不够啊！” 洪振华实在忍不下去了，几个王八蛋，东拉西扯，压根就说不到正地方。 “卫民，收割机不是你开回来的吗？既然你会开，那还等别人干什么，你开不就完了？” 李卫民头摇得像是拨浪鼓： “不行不行不行，我可不想晒太阳……咳咳，不是，是我没那个技术，开不了！” 一众大队干部：“……” 想要好处就明说，兜什么圈子啊！ 吴彪可能是害怕洪振华落人情，抢先说道： “卫民你放心，开一天收割机，叔给你算满工分！” 李卫民：“……” 洪振华鼻子都气歪了，心里把吴彪骂了一百遍又一百遍。 心累。 跟这样的废物搭班子，真特么累！ 一个满工分，就想把李老三打发了，做什么白日梦呢！ “卫民，开一天收割机，叔给你算一个半的满工分，怎么样？” 吴彪：“……” 妈个头，姓洪的这不是拆自己的台吗！ 我说给一个满工分，你说给一个半，这工作老子没法干了！ 第98章 你可别想歪了 很遗憾，无论是洪振华，还是吴彪，都高估了李卫民的思想觉悟，也可以说低估了李卫民的阈值。 李卫民费劲巴基地找收割机，可不是为了一天十几个工分，主要是不想顶着大太阳割麦子……咳咳，主要是不想集体有损失！ “不行不行不行，我勉强开拖拉机还行，让我开收割机，估计能开到茄子地里！” 一众大队干部：“……” 要说聪明，吴彪的脑子绝对不在洪振华之下，刚才不小心被摆了一道，现在必须扳回一局： “卫民啊，刚才光顾着激动了，忘了问你，收割机的费用是多少啊？放心，不管多少，你洪叔都能解决！” 洪振华：“……” 李卫民一愣。 在农机局的时候，光顾着和黑脸保卫斗智斗勇了，竟然忘了问具体费用。 说自己忘了问，丢不起那个人，算了，还是随便编个数，具体要多少，到时候再说。 “先给五百，不一定够，人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先让我把收割机开回来了，还有好几个公社的副主任，拿着钱都没抢到！” “嘶……” 众干部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五百都不一定够，看来这次要大出血啊！ 为什么没人怀疑李卫民是在胡说八道？ 当然有人怀疑，但没人提出来。 你可以怀疑，可是怀疑之后呢？ 李卫民一生气，把收割机开走，你自己去找收割机吗？ 尽管觉得五百有些贵，一众大队干部还是决定捏着鼻子答应。 不就是几百块钱吗，只要能抢在下雨之前颗粒归仓，钱花的就值！ “卫民，五百块钱可以花，多了也可以补，但时间咱们浪费不起啊，万一下雨，收割机不就白借了吗！” “卫民，五百块钱待会儿就让白会计给你送过来，明天你来开收割机好不好？” 李卫民一瞪眼：“大队长，瞧你说的什么话，好像那五百块钱是给我是的，咱们把话说清楚，千万别让人误会啊！” 吴彪心里冷笑，真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连人话都听不懂，老子是在拿话点拨你，让你从中捞些好处，明白吗？ 吴彪一说先给钱，几乎所有的大队干部都知道什么意思。 尽管有人心里不太平衡，最终也没有人反对。 还是那句话，你反对可以，有本事找来收割机吗？ 不但能找来收割机，而且还要会开，向阳大队有一个算一个，就只有一个李老三，不让他得点好处还能怎么办？ 当然，在一众大队干部看来，就算李卫民能得些好处，也没有多少。 五百块钱收完整个向阳大队的麦子，还有两桶备用柴油，好像并不怎么亏，甚至还不止这个价！ 千万不要认为农机局是公家单位，向阳大队的性质是是集体，农机局的收割机就要白让向阳大队使用。 同样都是公家单位，该怎么计算费用还是怎么计算费用，不可能白用。 …… 最终，洪振华和吴彪双双拍板，李卫民如果开收割机，工分按照两个成年劳动力计算，也就是两个满工分。 当然，白会计也给李卫民送来了五百块。 说实在的，李卫民真看不上一天那二十来个工分，只是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乡亲们的劳动化为乌有而已。 上辈子，李卫民在八十年代开过拖拉机。 刚开放的时候，有很多人搞运输，拉砖，运煤，送沙子，什么都干。 一开始，大部分人用的还是牲口，没几年，就被众多的拖拉机代替了。 拖拉机不知疲惫，不需要喂养，力气还大，效率不知道比牲口高了多少倍。 千万别小看这帮用拖拉机搞运输的，只要不胡来，几乎全都赚得盆满钵满，后来很多都发展成了大卡车！ “好，我明天试试看，要是不行，你们可别怪我！” 一听李卫民同意了，几乎所有大队干部都松了一口气。 哪怕心里再是腹诽，嘴上还是把李卫民夸了一遍又一遍。 …… 第二天一大早。 吴彪和洪振华就一起杀到了李家。 李卫民后悔了，这哪是开一天收割机，是要把自己当牲口使唤啊！ 不过，收麦期间，大家都是起这么早，干就干，谁让自己另有打算……咳咳，是个大好人咩！ …… 当李卫民开着收割机，开始收麦的时候，向阳大队的社员都沸腾了。 “乖乖，怪不得大队愿意花五百块钱，这收割机就是厉害！” “可不是咋的，这一台收割机，至少顶十个人用！” “拉倒，十个人何止，我看最少能顶一百个！” “听说没有，李老三开一天收割机，能挣两个满工分？” “我靠，这也太多了？” “切，不服你开啊，你会吗？” “……” 有了收割机，向阳大队的麦收工作犹如飞起。 比往年少一半的时间，麦子就割完了！ 一众村民没想到，到了这一步，拖拉机依然可以发挥作用，拖着大滚子碾麦子，效率不知道比牲口高了多少倍！ “怪不得都管拖拉机叫铁牛，这玩意就是管用！” “大队长，咱们大队也买一台拖拉机，听说北郊公社的好几个大队都买拖拉机了！” “放屁，人家北郊公社挨着煤矿，有的是钱，咱们买得起吗？” “……” 拖拉机不但能拖收割机，还能把麦子运到晒谷场，甚至还能当牲口一样碾麦子，最后还能把晒干的麦子拉回大队仓库…… 不但功能多，还不像牲口一样需要休息。 “今年有拖拉机用，明年要是不用，还怪不习惯哩！” 让一众大队干部，以及所有向阳大队社员欣慰的是，麦子刚入库，老天爷就下雨了。 下得好。 下得好啊！ 很多人买房之前，都会巴望着房子降价。 买了房之后，又会期待房子涨价。 妈的，这五百块钱真没白花！ “老吴，打听一下，咱们公社其它几个大队的麦子收完没有！” “好的洪书记，一定让你满意！” “咳咳，老吴啊，你可别想歪，我的意思是，如果兄弟大队的麦子还没收完，是不是派咱们的收割机帮帮忙，绝对没看笑话的意思啊！” 一众大队干部：“……” 第99章 打击报复 洪振华也就是这么一说，不说已经下雨，就算还没下，也不可能让李卫民去给兄弟大队帮忙。 并不是他的觉悟低，主要是李卫民不干。 从早到晚，开一天收割机是什么体验？ 谁开过谁知道，一开一个不吱声！ 纵使李卫民重生后体质大大改善，还是累成了三孙子，连晚上进山打猎都没了心情。 好在麦收前就战果斐然，猎杀了好几头野猪，大大震慑了山里的动物，今年麦收期间，居然很少有山里的动物跑出来捣乱！ 当然，这也跟麦收时间比往年大大缩短有关系。 时间缩短一半，庄稼被野兽祸祸的几率就减少一半。 谁知，没有野兽下山捣乱，向阳大队的村民还挺不习惯。 “妈的，怎么不来头野猪呢？” “是啊，要是能有一头野猪，咱们立刻就去喊李老三！” “草，别说了，一想起上次的野猪肉，我就流口水……吸溜！” “……” 都知道李卫民枪法好，早就在等着野猪下山。 可惜，野猪不是傻瓜，前段时间有一只无毛两脚怪经常砰砰打枪，打死了好几个同类，谁还跑出来送死？ 野猪不来，野狼自然也不会来，它们又不吃麦子，以往都是追着野猪才来的。 “卫民，还收割机的时候能不能打听一下，买一台拖拉机要多少钱？” 几个大队干部是真动心了。 用了之后才知道，这玩意就是比牲口强，而且还强很多。 李卫民嘿嘿一笑：“洪书记，咱丑话说到前头，帮忙问问可以，要是真买回来，我可不管开啊！” 吴彪接过话茬：“卫民，拖拉机手可是每天十二个工分哦，比满工分还多两个，有拖拉机的大队，大家都是抢着当拖拉机手，你就不动心吗？” 李卫民乐了：“吴队长，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新城第一招待所的采购？” 吴彪：“……” “那不是编外的吗，又不是正式工！” 吴彪说话带着一股子酸气，李卫民根本就没搭理他。 “好了，各位领导，别送了，再晚人家农机局就要多算一天的钱啦！” “哦哦，那你赶紧走，赶紧走！” 拖拉机可不是随便用的，通常都是按天计算，用多少天，给多少天的钱。 “好嘞，各位领导再见！” 本来有村民想搭李卫民的拖拉机进城，谁知根本就坐不下。 车斗里要放收割设备，另外还有李卫民的自行车和两个大筐。 总不能把拖拉机开过去，自己徒步走回来。 其实，主要是李卫民不想让人跟着自己。 收割机的费用，本身就有李卫民的人情在里面，不管农机局收多少，最好还是别让其他人知道。 无论收多少钱，传出去都是麻烦。 如果看革某会副主任张海山的面子，只收三百块，下次再让李卫民去找收割机，费用怎么算？ 一旦涨价，李卫民怎么解释，谁会相信他没有从中牟利？ …… 突突突突…… 一到农机局，李卫民就乐了。 好巧，看门的还是一黑一黄两个保卫。 “站住，干什么的……呃，怎么又是你？” 一看见李卫民，黑脸保卫的脸就特别黑。 都怪这小子，不但让自己在老家丢了面子，还得罪了仓库保管。 李卫民走后，黑脸保卫就记恨上了给他收割机的仓库保管。 于是找机会，当众给仓库保管来了个人赃并获。 下班的时候，在仓库保管怀里搜出两个“废弃”零件。 事情闹大了，仓库保管不但挨了处分，还要在职工大会上做检查。 然后…… 然后黑脸保卫就悲剧了。 有人偷偷告诉他，仓库保管和革某会的某个领导有关系，让他小心些。 一开始，他还一副无所谓的吊样，老子既不当官，又不想往上爬，怕个球！ 谁知，不出三天，他在橡胶厂上班的媳妇就倒霉了，从后勤调去扫厕所。 不但小组长没了，岗位工资还少了好几块！ 这年头，领导虽然不能无故开除工人，但岗位调动属于正常操作，谁也说不出什么。 当然，黑脸保卫也可以让他媳妇学习那些滚刀肉，天天跑到领导家吃饭。 不过，如果天天跑到领导家吃饭，那被吃的很可能就不光是饭了，还指不定谁吃谁呢！ 什么，黑脸保卫可以跑到他媳妇的领导家吃饭？ 别逗了，就连真正的滚刀肉都不敢这么干。 跑到自己领导家吃饭还行，跑到别的单位领导家里吃饭，当国家机器是吃素的吗？ 得知实情之后，黑脸保卫险些没被媳妇骂死。 不但他媳妇，他亲爹亲娘，老丈人丈母娘，包括小舅子小姨子，见了他全都没有好脸色。 这还不算完，媳妇一家人正在逼着他想办法，如果解决不了问题，就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黑脸保卫正在发愁的时候，看到导致自己倒霉的李卫民，简直就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怎么会有好脸色！ 可惜，黄脸保卫把李卫民放了进去。 你老黑得罪人无所谓，别特么连累老子！ 麦收期间，能让局长亲自批条，这个乡下小子能是一般人吗？ 看不清形势的废物，还想让媳妇重新回去当后勤组长，做梦还差不多！ 李卫民开着拖拉机，直接到了库房。 遗憾的是，上次的仓库保管不在，接待他的是另一个保管。 没有大鲤鱼的交情，这个保管完全就是公事公办，当场就查起了记录…… “嗯？” 仓库保管的眉头皱成了疙瘩： “怎么回事，你这台收割机为什么没交押金？” 李卫民一摊手：“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和我去问问冯局长，是他写的条子！” “行，咱们现在就去！” 上个仓库保管刚被处分，新任的保管不敢怠慢，带着李卫民就去找冯局长。 冯局长一眼就把李卫民认了出来。 “哎哟，这不是卫民老弟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李卫民点点头，老冯这人还行，最起码表面功夫还过得去，没有因为张海山不在面前，就立马翻脸！ 第100章 人情往来 “冯局，我是来归还收割机的，谢谢你，不然我们大队的麦子就要淋雨啦！” 说着，李卫民把手里的一个麻袋递了过去。 “这是乡亲们的一点心意，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抓的两只兔子！” 李卫民没有撒谎，兔子真是村民抓的。 偷吃麦子的野猪没来，野兔倒来了不少。 夜里巡逻的时候，用手电一照兔子眼睛，野兔就会一动不动。 用枪打也好，放狗咬也行，一个麦收下来，至少逮了十几只。 李卫民进城的时候，洪振华拍板，拿了两只，让他感谢帮忙的人。 冯局长似乎才想起收割机的事情：“哦，我还当什么事呢，一台收割机而已，小意思！” 兔子没白送，李卫民问收割机如何收费的时候，冯局长大手一挥：“说什么钱不钱的，这台收割机是援助你们的，连柴油都不用给钱！” “这……” 李卫民没想到，冯局长还真舍得，几百块钱，说免就免！ 其实，农机局根本就不亏。 每年都有支援农村生产的义务，给谁不是给，正好李卫民救了革某会副主任张海山的孙子，不如卖他个人情。 至于这个人情将来能不能派上用场，根本就不在冯局长地考虑范围之内。 能用上固然好，用不上也无所谓。 哪个当官的，是事到临头才抱佛脚？ 那么干，就算一时得利，早晚也会走进死胡同。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当人是傻瓜糊弄吗？ 广撒网，多收鱼，谁知道哪块云彩会下雨，等派上用场的时候，才知道以前看似随手下的一招闲棋有多妙！ 既然冯局长不收钱，李卫民也没有贱不垃圾地非给不可。 有时候，太认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人情往来，就是要有来有往。 偶尔欠对方一些人情，或许比让对方欠自己的人情效果还好！ 好心好意，给你不要，到底是几个意思，是不是看不起老子，想和老子划清界限？ 不过，被冯局长这么一搞，李卫民就没有问拖拉机的价格。 收割机使用费都免了，再问拖拉机多少钱，会给人一种得寸进尺的感觉。 算了，反正大队暂时不会买，等有机会再说！ 本来按照洪振华的意思，是想让李卫民占点便宜，得些好处。 现在冯局长来了这么一出，李卫民还就真不好在钱上做文章了。 农机局是以援助农村工作的名义，免除的收割机费用，一旦上级下来检查，势必去向阳大队核实情况。 只要一调查，五百块钱根本就瞒不住，不露馅才怪！ 李卫民好容易重生一回，又得了特殊能力，不可能为了区区五百块钱，让自己陷入极度被动的境地。 不用考虑，那五百块钱肯定不能装进自己口袋。 赚钱不磕碜，为了赚钱，把自己送进去才叫恶心！ 当然，人情不能白送，钱财方面不好做文章，李卫民有的是办法。 于是，李卫民骑着自行车，兴冲冲返回了向阳大队。 连家都没回，直接找到洪振华和吴彪。 “队长，书记，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一下，你们同意，咱们就办，不同意就算！” 见李卫民神色郑重，洪振华和吴彪也都紧张起来： “什么事啊卫民？” “是不是收割机的钱不够？” 李卫民二话不说，直接把五百块钱掏了出来。 “卫民，你这是……” 见两个家伙紧张得直冒汗，李卫民突然呵呵一笑： “二位，不用紧张，事情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严重，我想问问你们，到底这钱咱们是给还是不给？” 洪振华和吴彪全都愣了：“卫民，什么意思？” 李卫民把五百块钱在掌心里摔得啪啪响： “我可以弄到农机局的援助名额，这次的收割机白用，不用给钱，你们说要不要？” “这……” 吴彪和洪振华面面相觑，他们又不是傻瓜，当然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卫民，说，这个名额，你准备要多少钱？” 李卫民毫不意外，因为他压根就没把洪振华和吴彪当傻瓜。 “二位领导，你们可别搞错，不是我要钱，是需要向某些同志表示表示，明白吗？” 吴彪和洪振华一起翻白眼。 什么表示，还不是要钱，只是换个说法而已。 不过，听李卫民这么一说，两人心里好受多了，既然是向某些人表示，就不是李卫民自己往口袋里装。 向某些人表示，总比装进李卫民口袋里感觉舒坦。 “卫民，你就别兜圈子了，说，要多少钱！” 李卫民脸都黑了：“二位领导，我要是真想要钱，还给你们说什么，直接就说人家农机局收了五百块，这些钱不全都是我的了吗？” “这……” 洪振华和吴彪只是稍微一犹豫，就差点儿乐出声。 这小子还是短练，想得倒美，有本事你装自己口袋里试试，早晚倒霉！ 洪振华和吴彪还是小看了李卫民，觉得一个十八岁的小毛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想那么远，之所以没有偷偷把五百块钱装进口袋，应该是真没想捞好处，或者不敢捞！ “那……好，卫民你说，咱们怎么表示？” 李卫民为什么要和农机局保持关系，其实就是为了将来开放的时候用得上。 自己消耗了人情，大队不能白得好处，必须把人情给自己弥补回来。 “我是这么想的，等农忙之后，咱们大队给农机局送一头猪，就说是感谢农机局的援助，怎么样？” 洪振华：“……” 吴彪：“……” 两人仅是对视了一眼，就达成了共识： “行，就按你说得办，不就是一头猪吗，总比给五百块钱强！” “一头猪够不够，不够再给一只羊！” “一只羊够不够，不够再给几只鸡！” “几只鸡够不够，不够再给两麻袋山货！” “两麻袋山货够不够，不够再给……” “停停停……”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这俩货搁这儿攀比呢，再让他们说下去，整个向阳大队全都送出去算了！ 第101章 软钉子 经过几个大队干部商量，最终达成共识： 除了送一头去年春末抓的大肥猪，再送一只大山羊，两袋蘑菇木耳之类的山货！ 猪是生产队养的，羊是生产队放的，山货也是趁着农闲的时候，大队派社员们进山采的。 这些东西有个通用的名称，叫土特产。 农机局支援农村生产，向阳大队支援农机局土特产，各尽所能，团结友爱，一点毛病都没有！ 李卫民不想落人口实，让一众大队干部跟自己一起进城。 赶着大车，拉着慰问品，敲锣打鼓，直奔城里杀去。 动静这么大，很快就惊动了很多人，也惊动了很多部门。 听说是向阳大队来感谢自己，冯局长险些没乐出声。 本来想下一招闲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收获。 好，既然要整事，就往大里整！ 冯局长拿出了相当高的规格，几乎把所有在局里上班的人都喊出来迎接。 就在农机局大门口，进行了热烈友好地欢迎仪式。 不仅报社，就连革某会都派人来了，这么大的好事，必须重点报导！ 不怪人家能当官，冯局长就是有格局，知道这一切都是李卫民搞出来的，悄悄塞给他一沓票证。 洪振华和吴彪也知道，这么大阵仗，是人家农机局给李老三面子，跟自己几乎没有任何关系。 送再多的东西，人情也是记在李老三头上！ 当然，不管人情落到谁身上，向阳大队都必须有所表示。 回到向阳大队之后，吴彪和洪振华立即宣布，李家三个兄弟，每个月需要交的“劳务派遣费”，统统免除！ 尽管每个月拢共才十来块钱，但这是个态度问题，让向阳大队的其他人都看看，只要能给大队办事，能让乡亲们得利，个人的好处就少不了！ 好，每个月十来块钱的劳务费，对于这年头的人来说已经不少了。 只不过李卫民找来的收割机发挥的作用太大，没人敢在明面上说三道四。 白寡妇听说之后，胸险些气爆。 自己的亲闺女还关在公社，李家三兄弟倒先抖起来了，还有天理吗，还有法律吗？ 于是，白寡妇就天天跑到吴彪家闹腾。 作为一个向阳大队的社员，家里出了事，找大队长解决没毛病。 吴彪担心老婆闹腾，每次白寡妇登门，都吓得提心吊胆。 谁知白寡妇看了出来，刚开始来的时候穿得还很严实，后来就越来越露骨。 从长衣长袖，变成了短袖。 老娘们也不知道怎么保养的，经常下地干活，两条胳膊还是那么白，应该属于那种传说中晒不黑的体质！ 每次看见白寡妇穿着短袖，吴彪的老婆就会不由自主顺着她那两条白胳膊往上联想： 衣裳盖着的皮肤是不是更白，鼓鼓囊囊的大灯到底是真是假，自己那个不安分的男人有没有看过…… 越想，吴彪的老婆就越心里没底。 越想，就越觉得白寡妇和自家男人有一腿的传说是真的！ 媳妇闹腾，还不是最让吴彪头疼的。 最心烦的就是白会计也来。 前段时间白吴两家才打过一架，这么快白会计就给忘了，天天巴巴往自己家跑，跑你大个蛋啊！ 更可恶的，就是自己那个败家媳妇。 每次白会计登门，败家娘们又是倒水，又是泡茶，比特么伺候自己还周到，真让人受不鸟！ 没错，吴彪的老婆已经从娘家回来了。 开始麦收的时候，她就回来了。 身为大队长的媳妇，麦收的时候不回家，实在是说不过去。 折腾了几天，吴彪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答应白寡妇，帮她去公社跑一跑。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早晨，吴彪和白寡妇在村头相会了。 两个人连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通过眼神，就完成了交流。 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巧，李卫民正好被尿憋醒。 上厕所的时候，下意识用特殊能力四下一扫，发现了村头有两个人形生物！ 俩臭不要脸的，起这么早干……什么？ 算了，不管干什么，都不关自己的事情，还是继续睡觉…… 嗯，不对？ 一般都是大早上看见狗恋蛋，很少见人起大早幽会。 人这种东西，毕竟多少还是要脸的，就算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通常也是在晚上，夜幕地遮挡之下。 俩臭不要脸的起这么早，必定是有阴谋！ 李卫民又不傻，很快就想到了大概和白云有关系。 好容易才把白云弄走，李卫民可不想让她轻易就回来。 白寡妇一个人，和母女联手，对白雪造成的伤害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两个人联手，破坏力简直就是几何级地增长！ 于是，李卫民不睡了，简单洗漱了一下，骑着自行车出了门。 最近李卫民经常神出鬼没，李家人都习惯了，睡懒觉也好，起大早也罢，根本就没人问。 好，主要是问了李卫民也不说。 因为很多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李卫民干脆来了个闭嘴的葫芦，省得以后一直问。 眼神好，就是有这点好处，不用跟那么近，哪怕隔着二里地，只要远远吊着就行。 果然不出所料，吴彪还真是去捞白云的，找的是红星公社主任岳伟。 为了不刺激岳伟，白寡妇没有露面。 毕竟之前她曾经暗示过岳伟，只要能把闺女放出来，想干什么都行。 白云是向阳大队的社员，吴彪作为大队长，出面没毛病。 李卫民坐在公社招待所的食堂里，一边啃着大肉包子，一边看着吴彪和岳伟谈话。 没办法，眼神好就是这么神奇，找谁说理去！ 通过这段时间地琢磨，李卫民现在尽管还看不懂多少唇语，但已经能通过双方的表情，判断出不少东西。 比如看岳伟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估计不顺利。 找领导办事，如果不涉及领导自身的利益，领导越是笑得灿烂，事情大概就越难办！ 李卫民没有看错，吴彪的确碰了一个软钉子。 岳伟告诉他，白云和马克明的事情现在归调查组负责。 马克明是红星公社的副主任，出了事情，他身为红星公社的正主任，需要避嫌，凡是涉及马克明的事情，都不方便掺和！ 第102章 参加学习班 担心白寡妇叔侄继续纠缠，吴彪只得死缠烂打。 岳伟逼得没有办法，只能让吴彪自己去找调查组。 调查组的觉悟就是高，捉了马克明和白云的奸，完全可以回去交差，却因为麦收开始，主动留下来帮助农民收庄稼。 前几天下大雨，有两个调查组的同志冒雨收割，还淋出了一场感冒。 吴彪是在病床边见的调查组。 组长一听他的来意，眼睛立马就眯了起来。 “哦，你就是向阳大队的生产队长吴彪？” “是的领导！” “你是来为你们大队的白寡……咳咳，白四娘求情的？” 吴彪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白四娘是白云的母亲，天天找我们大队干部哭诉，我来问问具体情况……” 调查组的同志看吴彪的眼神已经不对了，之前调查的时候听说一些谣传，说吴彪和白四娘，也就是他们村的白寡妇有一腿。 本来，大家还不怎么相信，寡妇门前是非多，大队干部因为经常要做工作，少不了和村里的寡妇接触，所以很容易有绯闻。 可是，吴彪居然跑来替白云求情，这就不能不让人怀疑了。 尽管马克明是他们调查的重点，但是，如果生产队长有了作风问题，也在他们的调查范围之内。 不过，身为调查组成员，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有些话不方便直接问。 “放心，白云的情况很好，一顿能吃两个窝头，我们正在进一步调查，等弄清楚情况之后，会通知你们向阳大队的！” “吴队长，你先回去，做好你们大队那个白四娘的工作，不要让她跑来干扰我们调查！” “好！” 吴彪是个聪明人，感觉气氛不对，立刻就进行战略转移，绝对不再给调查组送证据！ 出来之后，吴彪后悔得咣咣扇了自己几巴掌。 妈的，自己真是老糊涂了，别人搞破鞋，自己掺和个球啊，这倒好，白白惹了一身骚！ 害怕引火烧身，吴彪什么都没说，狠狠瞪了凑上来的白寡妇一眼，头也不回地往家走！ 见吴彪脸色难看，李卫民知道老小子事情没办成，白寡妇也可能偷鸡不着蚀把米。 果然，吴彪去公社的第二天，白云的处罚通知就下来了。 鉴于白云是个妇女同志，且主观态度较好，免除刑事处罚，送到县里的学习班学习半年！ 本来是打算让她学习三个月的，就因为吴彪掺和了一脚，改成了半年。 所谓学习班，其实就是改造，自带干粮的那种。 通过学习和劳动，改造落后的思想。 一听大闺女要学习半年，白寡妇的脸更白了。 哎呀妈啊，半年以后，孩子都快生出来了，怎么办？ 白寡妇乱了方寸，只能找吴彪商量。 一听白寡妇又来了，吴彪的脑袋险些没爆炸。 早知道娘们这么难缠，自己当初招惹她干毛啊？ 可是，大白天白寡妇登门，作为大队长，吴彪又不好把她往外撵，不然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说，又有什么事？” “老吴，这次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你儿媳妇，也就是我大闺女白云，她不能学习那么久啊！” 吴彪一阵恶心，险些把隔夜饭吐出来。 “白寡妇，咱把话说清楚，你闺女和人干了那种事情，我们吴家不可能再娶她过门，你就死了这条心！” 白寡妇一脸幽怨：“姓吴的，当初你叫人家大宝贝，怎么，现在老娘岁数大了，就成白寡妇了？” 吴彪：“……” 懒得和老娘们掰扯：“哼，为什么白云不能学习那么久，你把话说清楚！” “这……” 白寡妇意识到一个很可怕的问题，闺女怀孕的事情，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尤其是让吴家人知道，非打起来不可！ 见白寡妇不说话，吴彪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哼，说不出口了，你说不出口，老子来说，是不是你闺女已经怀孕了？” “你……你放屁！” 白寡妇大吃一惊，不明白吴彪是怎么知道的。 不愧是上辈子能拿捏李卫民的狠人，不等吴彪借题发挥，白寡妇就想好了如何应对： “姓吴的，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小儿子，我闺女怎么可能怀孕，现在她被人陷害，怎么着，你想赖账？” 吴彪：“……” 吴彪突然意识到一个很可怕的问题，白寡妇要是一口咬定白云肚里的孩子是自己小儿子的，就算自己可以不承认，但黄泥掉进裤裆里，人言可畏，不是屎也是屎啊！ “白寡妇，少跟老子装蒜，当老子不知道吗？实话告诉你，你闺女怀孕的事情，老子早就知道了！不但老子知道，老子还知道，调查组就是冲着你闺女来的，不然怎么不抓别人，只抓她？” “啊？” 白寡妇目瞪口呆，万没想到，还有这么可怕的内幕。 毕竟只是一个农村妇女，白寡妇就算再聪明，还是被吴彪给忽悠懵逼了！ “那……那怎么办？” 见白寡妇没有在白云的孩子上纠缠，吴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放心，我再去找调查组说说，尽量让他们先给白云打胎……对了，老子这次帮了你，以后咱们两家再无关系，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老子特么弄死你！” 白寡妇哪能吃这个口头亏：“哼，就你，还想弄死老娘？来啊，来弄啊？” 吴彪：“……” 既然白云暂时回不来了，李卫民也就恢复了正常作息。 晚上，带着两个哥哥进山捉鸡逮兔。 白天，顺着大沙河寻找大鱼大鳖。 谁知，溜达来溜达去，居然溜达出了新灵感！ …… 新城农机局。 一见李卫民，黑脸保卫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噌的一下就蹿了出来： “怎么又是你小子，这次又来干什么？” 李卫民连看一眼黑脸保卫的兴趣都欠奉，对旁边的黄脸保卫说道： “冯局长在不在，我有事找他？” 黑脸保卫刚想说什么，黄脸保卫就抢先说道： “在在，冯局长交待过，你不管什么时候过来，让我们直接放行，随便进！” 黑脸保卫：“……” 第103章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黄脸保卫根本就不管黑脸保卫的脸有多黑。 这货真特么是魔怔了。 这个乡下小子上次送猪羊的时候，冯局长的脸都快笑成菊花了，你还敢拦着？ 自己找死，别特么连累老子！ 随着时间地推移，领导和小兵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到了七十年代末期，一二十年前，那种小兵指着领导鼻子骂的桥段，已经越来越少了。 如果放在十年前，说不定黑脸保卫能把冯局长拉到台上批斗。 现在不行了，如果冯局长愿意，完全可以把黑脸保卫撵去扫厕所！ 李卫民径自去了冯局长的办公室。 “冯局，忙着呢？” “哟，卫民老弟，哪阵风把你刮来了，请进请进！” 时隔数日，冯局长的态度比上次李卫民来送猪羊的时候还好。 向阳大队和农机局互相帮助，先进事迹上了报纸，冯局长受到了上级领导的表扬。 革某会副主任张海山，还在大会上当众点名把冯局长夸奖了一番。 冯局长不傻，明白是怎么回事。 李卫民救了张海山的孙子，看来张主任对这个人情看得非常重。 于是，冯局长暗下决心，和李卫民的关系还要继续搞，说不定将来能派上大用场！ 李卫民并没有因为冯局长的态度沾沾自喜，两世为人，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冯局长的客气，都是冲着张海山来的。 “冯局，上次你说的拖拉机，我个人能买一辆吗？” 李卫民送猪羊的时候，冯局长私下告诉他，最近可能农机局要来一批拖拉机，问他们向阳大队要不要。 “老弟，你是自己买，不是大队要？” 冯局长有些懵。 当时之所以问李卫民，是想落人情，没想把拖拉机卖给他个人啊！ 别的地方不知道，新城目前还不允许个人购买大型农用机械，其中就包括拖拉机。 如果是架子车，冯局长二话不说就能答应，甚至想办法送李卫民一辆都行。 可是，拖拉机可不是架子车，新城还没有把拖拉机卖给私人的先例！ “卫民老弟，不是哥不给你面子，是我们农机局没有这方面的政策啊！” 李卫民就知道大概会是这样，尽管最近已经不像前几年那么严格了，但是想让冯局长把拖拉机卖给个人，还是高估了他的魄力和胆量。 “冯局，如果我以大队的名义购买行吗？” 冯局长一愣：“卫民，你的意思是……挂靠？” 李卫民笑了，看来冯局长也不是一无是处，居然还知道什么是挂靠。 挂靠在后世，几乎就是人尽皆知。 不过，在这年头，却是一个比较稀罕的骚操作，估计只有某些政策比较灵活的地方敢这么干。 李卫民竖起一根大拇指：“冯局，还是你有水平，挂靠这个词用的真恰当！” 冯局长被李卫民拍得那叫一个舒坦，纵使不想惹麻烦，还是认真考虑起来。 是冒着风险，收获李卫民的人情，想办法进一步和张海山搭上线？ 还是以稳为重，拒绝李卫民的要求？ 不愧是局长，只用了不到三秒钟，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卫民老弟，我们农机局可不知道什么是挂靠，只要有大队的条子，我们就敢卖拖拉机，至于你和大队之间怎么说，我们农机局哪里知道！” 李卫民笑了：“多谢冯局长，不知道多少钱一辆？” 冯局长也嘿嘿笑了笑：“具体的价格还不太清楚，大概是五千块钱左右！” “嘶……” 纵使早有心理准备，李卫民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普通工人月工资才三四十块钱，一辆五千块钱的拖拉机，需要一个普通工人，不吃不喝干十年，还不一定够！ 李卫民最近是赚了一点钱，也不过将将千把块钱而已，想买一辆五千块钱的拖拉机，把自己卖了也买不起！ “冯局，不知道你们农机局能不能帮忙办贷款，银行贷款？” “嘶……” 这次轮到冯局长倒吸凉气了。 以前以为李卫民就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小农民，没想到居然知道这么多！ 这年头，并不是谁都知道贷款。 曾经有一段时间，银行为了把钱贷出去，到处搞宣传，甚至连利息都不要。 可惜，哪怕不要利息，愿意贷款的也寥寥无几。 寅吃卯粮，华夏的老百姓自古都没有借钱过日子的习惯，除非活不下去！ “卫民老弟，你的魄力真是这个，老哥佩服！” 冯局长也朝李卫民竖起大拇指： “不瞒你说，银行还真找过我们农机局，让我们帮他们推广一下贷款，可是……” “哦？” 李卫民眼睛一亮：“冯局，有什么为难吗？” 冯局长一脸苦笑：“老弟，人家银行贷款是针对集体，比如你们向阳大队，没说给个人贷款啊！你能说服你们大队，帮你出贷款手续吗？” 李卫民：“……” 李卫民估计，自己这时候的脸色，已经快赶上门口的黑脸保卫了。 知道手续复杂，不知道竟然这么复杂。 不让个人购买大型机械，这还玩个锤子！ 李卫民知道，能说服大队干部，让自己挂靠就是极限了，想让大队出贷款手续，干脆吓死他们算了！ 见李卫民脸色难看，冯局长也没说什么。 以他现在和李卫民的交情，还远远犯不上赌上自己的前途。 “好冯局，我回去再想想办法，到时候再来麻烦你！” “成，卫民老弟，不要着急，慢慢想，老哥看好你！” 冯局长这句话并不是完全客气，不知道怎么回事，明知道不可能，他还是有一种感觉，李卫民这小子很可能能把事情搞成！ 很遗憾，要让冯局长失望了。 整整过去了一个星期，李卫民也没有再来。 还想让李卫民帮忙，找张海山汇报工作呢，看来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冯局长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上次李卫民来找自己买拖拉机的时候，就该给他想想办法。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允许个人购买大型机械，个人就不能用大型机械了吗？ 第104章 缺少运输工具 没能买成拖拉机，李卫民并没有着急。 现在下场，固然可以占尽先机，但也要冒不小的风险。 暂时不好买，就过一两年再说，等政策松绑了再说也不迟！ …… 这一天，李卫民正在家里睡大觉，突然听到有人在院子外面喊自己。 “李卫民……卫民在家吗？” 听声音耳熟，李卫民一轱辘爬了起来： “谁啊？” 出门一看，李卫民愣了： “小三子？” 小三子……哦，现在应该叫孙涛，眼皮子直抽抽。 自从当了第二招待所的采购科长，谁还敢叫自己小三子…… 对了，这小子肯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当了科长，这才没大没小，大人不记小人过，老子不和他一般见识！ 做了好半晌心理建设，孙涛才算是把不快压了下去： “卫民同志，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孙涛，现在忝为新城第二招待所采购科科长一职！” 装！ 真特么能装！ 李卫民想起了一个词——得瑟，特别得瑟！ 一股浓浓的逼气扑面而来，险些把李卫民熏个跟斗！ “哈哈，原来是孙科长大驾光临，快快快，里面请！” 李卫民上辈子做过生意，不是愣头青，表面功夫绝对没得说。 谁知，孙涛的逼已经装到了骨子里，哪怕不刻意，架子也端得足足的！ 脑袋一扬，脖子一挺，派头不是一般足： “哈哈，卫民，你这人哪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太客气！” 李卫民：“……” …… 半个小时后，李卫民后悔了。 早知道这货这么能装，一连寒暄半个钟头都不累，自己跟他浪费时间干毛啊！ 李卫民算是看出来了，孙涛这货就是个装逼犯，越装越好受，有瘾！ 于是，李卫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老上海…… “孙科长，不好意思啊，我要进城送货，你看……” 没错，李卫民买手表了。 没有买洋表，买了一块二手的上海牌。 二手表不要票，老上海便宜，李卫民并不想通过一块洋表装逼。 和人说话的时候，尤其是有客人登门的时候，最好不要频繁看表，除非是想撵人。 见李卫民看手表，孙涛老大的不高兴。 老子堂堂的新城第二招待所科长，屈尊降贵，跑到鸟不拉屎的地方找你一个乡下小子，你不但不感激涕零，还敢看表撵人，咋的，瞧不起老子是？ 孙科长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呃，好像也不怎么严重。 刚想说难听话，突然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直接来了个话锋一转： “好啊，卫民你不是要进城吗，咱们就到城里再说，我请你吃饭，尝尝我们二所的职工食堂！” 李卫民：“……” “孙科长，有什么话直接说，我是个大老粗，不喜欢绕弯子！” 孙涛的眼底闪过一丝鄙夷，乡巴佬就是乡巴佬，好在有自知之明，还有可以挽救的余地。 既然你都大老粗了，老子就不客气了： “那好，帮我收几只大老鳖，放心，按照市价给钱，亏不了你！” 李卫民彻底被孙涛打败了。 真不知道这货哪来这么大的优越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小人得志？ “不好意思啊孙科长，我是一所的编外采购，单位给我配枪，又给我各种福利，我不能对不起单位啊！” 孙涛更鄙夷了，想要好处就直说，拐弯抹角干毛！ “那好，我也给你个编外采购的身份，你以后把老鳖交到二所！” 李卫民不想再搭理孙涛了，跟这种糊涂车子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一个字——真特么累！ “孙科长，你还是回去，一所给我的福利那么好，我不可能给你们二所办事！” 孙涛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卫民同志，说，你想要什么好处？” 李卫民懒得和孙涛计较，这货脑子似乎缺根筋。 “孙科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想让我帮你们二所进货，就要给我配相应的运输工具，你要是能给我配上，我明天就给你送两只大老鳖！” 孙涛的小眼神更鄙夷了。 说一千，道一万，不就是想要老子给你配自行车吗，绕这么大的圈子干什么！ “成，一辆破自行车而已，明天你带着老鳖过来，我给你找一辆！” 李卫民撇撇嘴：“孙科长，你误会了，我说的运输工具不是破自行车！” 孙涛冷哼一声：“不要二手车，你还想要新自行车不成？” 李卫民呵呵一笑：“也不要新自行车，我说的是另外一种。” “哦，是什么，说说看？” 孙涛还真有些好奇，不要自行车，难道这小子要驴车不成？ 李卫民似乎压根就没看见孙涛的眼神，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拖拉机，只要孙科长给我配一台拖拉机，我就是你们二所的编外采购！” 孙涛：“……” 两个人反复拉锯十几分钟之后，大出李卫民所料的事情发生了。 一直端着架子的孙涛，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垮了。 “卫民，卫民老弟，求求你，你就帮帮老哥，没有你，老哥真活不下去了啊！” 李卫民菊花一紧，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孙科长，请自重！” 孙涛哭笑不得：“卫民老弟，别误会，哥现在对男人不感兴趣，对女人也不感兴趣，就对大老鳖感兴趣！” “哦？” 李卫民眼睛一亮：“这么说来，你同意给我配拖拉机了？” “啊……” 孙涛要疯了：“卫民老弟，老哥实在想不明白，就算你能收购的东西比较多，也用不着拖拉机运输，咱换辆自行车行吗，崭新的？” 李卫民摇摇头：“不，我只要拖拉机，实在没有拖拉机，给我配一辆卡车也可以！” 卧泥马！ 孙涛想杀人：“老弟，咱们新城的革某会也不过才两辆吉普，你一个采购，就配一辆拖拉机，实在说不过去啊！” 李卫民一摊手：“那就没办法了，孙科长请回，我去找一所的江科长，不就是一台拖拉机吗，几千块钱的事情，何况还不用自己花钱，相信江科长会答应滴！” 孙涛：“……” 第105章 各取所需 孙涛刚从底层爬上来，什么委屈没经历过，之前之所以装那么大的逼，主要是想震慑一下李卫民。 谁知，李卫民根本就不像其他的乡巴佬，见了公家人，而且还是当官的，竟然丝毫都不畏惧。 感觉没办法用身份压人，孙涛只好改变策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想要利用年轻人一腔热血，容易上头的毛病，忽悠李卫民。 谁知，这一招也不好使，李卫民不像是一个二十不到的愣头青，倒像是一个活了两辈子的老油条！ 无奈之下，孙涛只好站在李卫民的立场上，替他想办法。 逆袭翻盘，生生挤掉杨得水，孙涛岂是易与之辈。 脑子之精明，底线之灵活，简直出乎李卫民的想象： “有了！” 孙涛一拍大腿。 “卫民老弟，你看这样行不行，我通过关系，用二所的名义，向农机局租一台拖拉机，就说暂时交给你这个编外采购使用，等什么时候不用了再还回去？” “租拖拉机？” 李卫民眼睛一亮，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有拖拉机用就行，反正又不用自己出租金，好像比自己掏钱买一台拖拉机还强！ 新城农机局，有出租农用机械的项目，有些买不起大型机械的单位，按天计算，用多久，就给多少钱。 麦收之后，大量的农机闲了下来，孙涛估计，找找熟人，租一台拖拉机应该没什么问题。 如果按月租，说不定还会更便宜。 不是孙涛无限制迁就李卫民，主要是不得不迁就。 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是怎么上位的。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领导能因为一只大老鳖让他当上科长，也能因为一只大老鳖让他下台！ 不仅是一只大老鳖的问题，主要还是一个态度问题。 想领导之所想，急领导之所急的同志，才是好同志。 像之前的科长杨得水，领导要一只老鳖都弄不来，那是弄不来吗，那是不想弄来好不好！ 只要真正把领导放在心上，办法就比困难多！ 人家孙涛是怎么办到的？ 你杨得水手下一个小喽啰都能办到，你当科长的办不到，搁这儿扯淡呢！ 上位之后，孙涛知道自己的根基浅薄，拼命向领导靠拢。 谁知，哪怕付出了百倍的努力，效果却不像想象中那么好。 经过再三思考，孙涛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想在短时间内彻底取代杨得水，在领导心目中站稳脚跟，绝对不能继续走杨得水的老路，不然必输无疑！ 于是，不等领导开口，孙涛就主动出击，来了向阳大队，屈尊降贵，想要感动李卫民，将其为自己所用。 对于现在的孙涛来说，如何坐稳屁股下面的宝座，才是第一位的。 至于公家的利益？ 不好意思，先往后排，等自己彻底站稳了脚跟，一定多多为公家考虑！ 刚上任的领导，就是有魄力。 李卫民在家等了不到三天，孙涛就又一次亲自登门： “卫民老弟，事情办成了，喏，这是你编外采购的工作证，跟我去农机局开拖拉机？” 李卫民心情不错，编外采购就是个名头，相当于后世超市的准入资格，不用固定某一个单位。 “哈哈，孙科长，还是你有魄力，不怪能当科长，真是这个！” 看着李卫民竖起的大拇指，孙涛乐得嘴都合不拢：“老弟瞧你说的，老哥哪有那么厉害，嘿嘿，嘿嘿嘿嘿……” 见孙涛笑得憨厚，李卫民心里更加警惕。 这货是个笑面虎，以后千万要小心，不然说不定哪一天被他卖了，还要给他数钱！ 警惕归警惕，该捞的好处一点儿也不能少。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一起去了农机局。 远远看见李卫民，黄脸保卫乐了，对旁边一起执勤的白脸保卫说道： “瞧见没有，就是那位，老黑就是因为他倒霉的！” 白脸保卫伸脖子瞅了一眼：“就他，还不到二十，老黑能栽他一个毛头小子手里？” “嘘……” 黄脸保卫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点声，你也想去扫厕所吗？” …… 大老远，李卫民就看见保卫换人了。 黄脸保卫还是原来的，黑脸保卫不见了，换了一个白脸。 两个家伙嘀嘀咕咕，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是在议论自己。 “哈哈，黄大哥，今天又是你执勤啊？” 黄脸保卫：“……” 神特么黄大哥，老子脸黄，不是姓黄啊！ 黄脸保卫懒得纠正李卫民，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反正又少不了一块肉，老子也不想和你深交！ “哈哈，同志你怎么忘了？冯局长说过，只要是你，不用打招呼，随便进！” 李卫民摇摇头，一指旁边的孙涛：“我不找冯局长，今天是和朋友一起来租拖拉机的！” 孙涛脸都绿了。 妈的，听黄脸保卫的意思，合着李卫民这小子认识农机局的冯局长。 早说啊，害老子又是托人情，又是跑关系，好容易才租了一台拖拉机！ 不过，孙涛丝毫不敢造次。 从黄脸保卫的态度可以看出来，李卫民和冯局长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这小子真特么邪门，以后不能再把他当乡巴佬看啦！ 租赁拖拉机，是孙涛和第二招待所的事情，李卫民犯不着为了他们消耗自己的人情。 孙涛和二所需要自己手里的紧俏货，自己需要借用他们的公家身份，双方各取所需，谁也说不上占谁的便宜！ 因为孙涛早已经说好，事情办得很顺利。 不到半个小时，李卫民就开着一台七成新的拖拉机，从农机局大门里突突了出来！ “卫民老弟，你现在去哪？” 李卫民哈哈一笑：“孙科长，我还能去哪里，你对我这么信任，当然是帮你进货啦！” 一听李卫民这么积极，孙涛的脸都快笑抽了。 “哈哈，卫民老弟，你这人真实诚，老哥果然没看错你！” 说着，貌似感动地在李卫民肩膀上拍了拍： “老弟，既然你要忙，老哥就不打扰你了，有什么事情来所里找老哥，能办的老哥尽量给你办！” 第106章 早有计划 孙涛走后，李卫民开着拖拉机，直接就突突到了大沙河。 不过，李卫民不是来钓老鳖的，是来找人买河沙的。 大沙河，河里当然有河沙，而且质量还不错。 之前，李卫民沿河找老鳖的时候，发现有人拉着板车，到河边挖沙子。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住在沙河边的老百姓，盖房没有花钱买沙子的，都是弄一辆架子车，自己到河边挖一车回去。 当然，这么优质的河沙资源，政府又不傻，肯定开的有采沙场。 县里修路，单位盖房，甚至修大坝，修水库，都要用到沙子。 七十年代末，正是华夏高速发展的时期，从刚建国时的落后农业国，到78年，一举提升至全球第六工业强国，可见对各种基建材料地需求有多大。 需求多了，沙场的产量就不够了，私人如果需要，要么托人情找关系，要么出高价。 李卫民正是看到了巨大的商机，才提前下手，赶在开放之前喝头道汤！ 集体时代，个体经营并不像传说中那样，属于绝对真空。 主要抓的是投机倒把，大规模的倒买倒卖，对于一些木器加工，手工制作之类的小作坊，管理得并不严格。 向阳大队有一个木匠，经常跑到外面接活，大队不但不阻止，还非常赞成。 当然，不是白赞成，每次出去接活回来，都要给大队交一部分钱，属于双赢。 有的村民家里有架子车，就不是集体的生产资料，属于个人。 如果愿意，带着板车上工，还可以多分工分。 也可以出去接活，帮人拉东西，只要给大队交一些费用就行。 赶上逢年过节，也可以拿着土特产，赶集也好，沿街叫卖也罢，只要别故意在检查人员面前得瑟，基本没人管闲事！ 不过，像李卫民这样，弄一辆拖拉机，直接大干特干的，向阳大队，甚至是红星公社，还是头一份！ 好在李卫民比较聪明，拖拉机名义上是新城第二招待所的，他自己是二所的采购，采购开着拖拉机，给单位采购河沙，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别说轻易没人检查，就是有人检查，也不能把李卫民怎么样。 那么大一个招待所，用几车沙子很正常，谁也说不出什么！ 购买和运输环节已经搞定，就差一个销售了。 不过，李卫民丝毫都不担心卖不出去。 这年头买东西不容易，想要卖东西却很简单。 …… 既然是租，还是二所掏钱，李卫民就没有客气，挑了一台额定装载十吨的拖拉机。 其实，李卫民还想挑更大的，可惜农机局暂时没有，就算有，孙涛也不干。 拖拉机越大，掏的租金就越多，就越不好向所里交代。 …… 大沙河畔。 正在装沙子的两个农民有些傻眼。 别人都是拉着板车装沙子，这位倒好，开来一辆拖拉机！ “老弟，这么大一辆拖拉机，怎么不喊几个人和你一起装啊？” “是啊，你一个人，要装到什么时候啊？” 李卫民嘿嘿一笑：“我一个人装得慢，不是还有您二位吗？” “啥？” 两个农民一脸懵：“小兄弟，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帮你装？” 李卫民啪地打了一个响指：“对了，两位老哥，帮帮忙行不？” 两个农民：“……” 有心拒绝，可是人家已经提出来了，不帮忙实在说不过去。 帮忙，这么大一辆拖拉机，得装到什么时候，工作量太大了！ 看着两个农民左右为难的样子，李卫民不由心里感叹。 多朴实的老农民啊，等过几年，开放的思潮一覆盖，这种人可就不好找啦！ “二位老哥放心，不让你们白干，只要装满，我请你们吃大包子，每人一块钱的标准……对了，你们还可以再找两个人，和你们一起干！” “啥，请吃包子？” “小兄弟，你说的是真的？” “小兄弟，是肉包子，还是素包子？” 李卫民笑得嘎嘎的：“每人一块钱，吃什么包子自己选！” “小兄弟，那……那再喊两个人，也是每人一块钱包子吗？” 李卫民点点头：“对，最多五个人，多了请不起！” “好嘞！” “小兄弟你稍等，我们去去就回！” 不到十分钟，两个人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都是实在人，来了就开干，就连工具都是自带的，钱的事情连提都没提。 开玩笑，还没干活就先提钱，丢不起那个人！ 不愧经常干活，几个人铁锹扬得那叫一个飞起。 那么大一个车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装满了！ “来，几位老哥，先抽根烟！” “哎呀，大前门！” “好家伙，这么好的烟！” “这这……” 见李卫民拿出来的是大前门，几个农民心底顿时就没了底。 这小子该不会说话不算数，给根好烟，就算是把我们打发了？ 有心想问问钱的事情，实在张不开嘴，开口要钱，太特么丢人有没有！ 李卫民是什么眼神，一眼就看出来几个家伙心里在想什么。 可惜，又是让烟，又是点火，就是不提钱！ 直到怀着忐忑的心情，把整根烟都抽完，李卫民这才在几个家伙纠结的眼神中，把手伸进了口袋。 掏…… 我掏…… 我掏掏掏掏掏…… 足足掏了半分钟，李卫民的手才从口袋里出来。 几个农民的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因为李卫民手里什么都没有。 “哎呀！” 就在几个农民失望之际，李卫民突然一拍额头： “忘了，我的钱装在这边的口袋！” 几个农民：“……” 怀着失而复得的心情，几个农民颤抖着，从李卫民手里把钱接了过来： “老弟，不用了不用了，这么客气干什么！” “是啊小兄弟，一车沙子而已，算不了什么，不用给钱！” “老弟，以后要是还装沙子，尽管说一声，我们绝对不要钱！” 李卫民：“……” 不要钱你们还接得那么快，这是害怕我反悔吗？ 好，人家接钱能不快吗，都被他磨蹭半天了，再不赶紧接过来，这小子又装回去怎么办？ 几个农民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要是再给这小子装车，自己的姓就特么倒过来写！ “几位老哥，我下午估计还要装一车沙子，你们还干吗？” 几个农民全都眼神一亮： “干！” “谁不干谁孙子！” “小兄弟，咱可说定了啊，你可一定要来啊！” “……” 第107章 上头了 拉着十几吨沙子，李卫民一路向北，直接就去了煤矿。 上辈子八十年代，李卫民和煤矿打过交道，知道这是一个用沙大户。 公家的采沙场，因为产量有限，需要的单位太多，给煤矿的配额总是不够用。 什么，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单位，新城不紧着煤矿使用？ 原因很复杂，说得简单些，就是煤矿虽然在新城的地盘上，却不属于新城的单位。 这种现象其实不稀罕。 有些国有企业，级别相当高，和当地的行政级别几乎一样，直接归省里管，甚至归国家直管！ 新城煤矿，占着新城的地盘，却不给新城交税，新城县对煤矿没有任何管辖权。 就连招工，新城的相关领导也要找煤矿说好话，人家才能多给新城本地几个名额。 这种情况下，新城当然要紧着自己的企业优先供应河沙，至于新城煤矿，那就只能对不起啦！ 因此，煤矿常年处于缺沙状态，只要质量过关，几乎就是有多少要多少！ 大沙河在城南，煤矿在城北，两者之间相距好几十里地。 加上当时消息闭塞，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条财路。 就算知道了，绝大部分老百姓因为胆子小，也不敢贸然拉着沙子去煤矿。 就算胆子大，从大沙河拉一板车沙子，凭着两条肉腿，吭哧吭哧跑到煤矿，付出和收获也不成正比。 经常拉板车的都知道，那玩意不是一般费腿。 时间长了，钱没赚多少，腿就会先累出毛病！ 用拖拉机就不一样了，一是拉得多，二是不用腿。 什么，为什么老百姓不用牲口拉沙子？ 别逗了，架子车可以是私人的，牲口却不允许私人拥有。 这年头，牲口属于大型的生产资料，几乎不允许个人养殖，更不允许个人拿来搞副业！ 当然，如果有人像李卫民这么鸡贼，也搞挂靠，偷梁换柱这一套，也不是不可以。 刚开放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赚到了一个亿，难道都是开放之后才开始做买卖吗，人家是早就下手了好不好！ 李卫民吸收了上辈子的经验，拖拉机不但是单位的，还是租的，只是让自己用来运货而已，跟自己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 所以根本就不怕查，可以大摇大摆随便跑。 到煤矿之后，李卫民没有闷着头乱打听，而是找到一个熟人。 上次来煤矿送野味，半路遇到一个拉面粉的食堂采购，叫王大鹏。 王大鹏的拖拉机坏了，是李卫民帮忙修好的，不但把野味卖给了王大鹏，还换了他好几袋白面。 一看见李卫民，王大鹏就把他认了出来： “老弟，你怎么来了？” 说着，还向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是不是又想换白面？” 李卫民嘿嘿一笑：“王哥，白面家里还有，麦子刚熟，还用不着，我这次过来，是想问问你，要沙子不要？” “沙子？” 王大鹏一时竟然没转过弯：“老弟，你想买沙子？” 李卫民指了指远处的拖拉机：“不是我想买，是我拉了一车拖拉机，问你要不要？” “啊？” 王大鹏万没想到，李卫民一个小农民，居然能拉一拖拉机沙子过来： “老弟，你们大队开采沙场了？” 李卫民把工作证掏了出来： “我现在给新城第二招待所工作，最近我们有一批沙子没用完，我突然想起来王哥你了，想问问你要不要？” “这……” 见王大鹏犹豫，李卫民哈哈一笑：“没关系，我再去问问别人！” “别，别急着走啊老弟！” 一看李卫民要走，王大鹏当即就急了。 不是他故意摆架子，主要是业务不对口。 身为食堂的采购，买沙子的事情，不归他负责。 不过，转念一想，沙子可是煤矿一直都需要的紧俏货，自己要是能进一批，绝对能给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 想通了其中的关窍，王大鹏再不犹豫，拉着李卫民就走： “老弟，跟我来，咱们去找后勤的周处长！” 周处长不光管进沙子，还管着食堂，是新城煤矿后勤的一把手。 王大鹏绕过食堂主任，直接去找后勤处长，向上爬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至于绕过主任这一手到底是对是错，李卫民不予评判，毕竟自己不了解王大鹏的人际关系。 周处长一听王大鹏能搞一批河沙，立马就乐了。 不过，当着李卫民的面，不好表现得太过： “这位小同志，不知道你能给我们提供多少河沙？” 李卫民似乎早就胸有成竹：“不会太多，一天二三十吨！” “哦……” 周处长似乎不太满意： “还能再多吗？” 李卫民摇摇头：“我们二所的拖拉机不够，如果您能再借我两台，我还可以增加供应量！” 周处长：“……” “哈哈，拖拉机算什么，只要你能弄来河沙，我借你一辆卡车，怎么样？” 李卫民弄不清，周处长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不愧能当上新城煤矿的后勤处长，城府不是一般深，哪怕李卫民眼神好，一时也看不出他的真正意思。 “周处，您别逗我，我这人实诚，容易把玩笑当真……” 周处长对李卫民的反应很满意：“小伙子不错，拎得清。不过，我不是开玩笑，要是你会开卡车，我现在就能让你把卡车开走！” “嘶……” 李卫民倒吸一口凉气，这位周处长真有这么大魄力吗？ “嘿嘿，周处长，不瞒您说，我还真会开卡车，您看……” 周处长眼神一凛：“小伙子，咱可不兴开玩笑，卡车可不像拖拉机，你真会开吗？” 旁边的王大鹏都快哭了。 早知道这小子是个愣头青，自己带他来找处长干毛啊，这不是找抽吗！ 李卫民似乎没有察觉王大鹏一直在拽自己的衣服，胸脯拍得咚咚响： “这样周处，我现在就可以演示一下，要是不会开，我那一拖拉机沙子，一分钱不要！” “行，现在就去！” 也不知道是上头了，还是什么原因，周处长居然认真了！ 第108章 一片公心 周处长并不是不靠谱。 对于其它单位来说，一辆卡车或许很贵重。 对于煤矿来说，一辆卡车还真算不了什么！ 拉沙子而已，光是那些淘汰下来的运煤车，就绰绰有余！ 煤炭一般都是长途运输，对车况的要求比较高，一旦坏在半路，会特别麻烦，这年头既没有移动电话，也没什么公路救援。 拉沙子就不一样了，一是装载量没有煤炭那么多，二就是路途近，就算车坏了，也容易修理。 周处长领着李卫民，对管理车库的人说道： “韩师傅，找一辆能开的破卡车，让这小子试试！” “好嘞！” 韩师傅还真实诚，周处长让他找破卡车，他就真找了一辆破卡车。 一辆老解放，看起来比李卫民的岁数还大！ 李卫民的眼神突然一亮。 不是冲它老，也不是冲它比拖拉机跑得快，主要是稀罕它改装的大车斗。 用来拉煤的卡车，能不改装吗？ 完全按照额定的装载量运输，那还玩个锤子！ 这年头公家的汽车，压根就没人查超载。 额定装载四吨的老解放，基本都是翻倍装货，甚至更多！ 和拖拉机相比，李卫民无疑更满意面前的老解放。 开过拖拉机的都知道，慢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噪音受不鸟。 突突突…… 突突突…… 跑四十里，它就能突突你四十里，突突得你想抓狂！ 卡车就不一样了，哪怕是即将淘汰的老解放，噪声也比拖拉机小得多。 速度还快，拖拉机拉两趟，卡车弄好了能拉四趟！ 上辈子，李卫民开过老解放，虽然不太熟练，还是很快就摸索了个大概。 嗡嗡嗡…… 时间不长，火就打着了。 轰油门，松离合，老解放动了起来，慢悠悠转了一圈！ “好！” 周处长一拍手：“小伙子不错，果然没有撒谎，走走走，我给你办手续！” 什么，为什么煤矿不自己去大沙河拉沙子？ 李卫民挖沙子，属于个人行为，民不举，官不究。 新城煤矿是什么单位？ 堂堂的正处级单位，级别和新城县革某会一样，偷偷挖沙子，那不是开玩笑吗？ 要想领导当得稳，有一点绝对不能违背，就是做事一定要稳，哪怕不发展，也不能激进。 煤矿缺沙子，可以向上级打报告，也可以向当地的生产队收购，就是不能自己随便挖。 别人挖是别人的事情，煤矿自己挖是犯错误，一旦追究起来，相关领导是要负责任滴，哪个领导愿意承担责任？ 周处长并不是让李卫民挖沙子，是让他当编外采购，采购河沙。 这也是周处长最近被人催得烦了，一直找他要沙子，不然也不会给刚见面的李卫民这么大优待。 至于李卫民能不能干得长，那就不关周处长的事情了，为什么他没有让自己人干，就是担心长不了。 大沙河又不是无主之物，附近的农民有需求，挖一两车还行，要是天天挖，甚至成规模地挖，早就被当地人撵滚蛋了！ 不过，周处长担心的事情，李卫民丝毫都不担心。 龙有龙道，鼠有鼠路，煤矿体量太大，很容易被人上纲上线。 李卫民就要灵活得多，老哥一个，有的是办法钻空子。 周处长的风格不是一般雷厉风行，当场拍板，给李卫民一个新城煤矿编外采购的身份，还给他配了一辆老解放！ 编外采购而已，又不是正式工，就算出了事情，也是李卫民自己的问题，和他们新城煤矿无关！ 李卫民朝王大鹏晃了晃卡车钥匙： “王哥，走，帮我把拖拉机开回去！” 王大鹏：“……” 因为周处长打过招呼，李卫民的沙子验收很快。 五块钱装的沙子，煤矿用五十块钱收，按三块钱一方计算。 额定装载十吨的拖拉机，硬是被李卫民装了十六七吨，找谁说理去！ 其实，李卫民已经相当保守了。 一吨的小四轮，有人竟然能装十吨，你敢信？ 现在路上的车很少，只要小心一些，发生交通事故的概率并不高。 卸完沙子，李卫民并没有马上离开。 如果这么简单就回去，李卫民来煤矿干什么，哪个单位不能把沙子卖出去？ “周处长，空车回去太浪费，我想拉两车煤，成吗？” 周处长：“……” 周处长这人有个毛病，喜欢关照年轻人，尤其是聪明的年轻人，大笔一挥，直接就给李卫民批了一百吨平价煤炭！ 千万别误会，周处长这么干，完全出于一片公心，跟李卫民悄悄塞给他的两条华子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 价格双轨制，名义上是从八十年代开始的。 其实，早在上头正式下文之前，很多单位就已经在搞了，只不过没有那么明目张胆而已。 比如新城煤矿的煤炭，按照国家计划，每年需要完成产量若干。 完成任务之后，多开采的煤炭，就属于计划外了。 按照原来的正常流程，多开采的煤炭也要上交，让相关部门根据全国各地的计划分配。 但是，可是，可但是，所有煤炭都上交了，煤矿哪来的钱自由支配。 反正已经完成了任务，不如截留下来一部分煤炭，不往上报产量，直接把这部分煤炭卖出去…… 当然，直接卖肯定是有问题，容易落人口实。 所以，在账目上，这部分煤炭就叫资源置换。 比如煤矿用煤炭，置换第二招待所的河沙，这样看上去就体面了，就算上头派人检查，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好，真要是想挑毛病，鸡蛋里头都能挑出骨头。 不过，很多事情就是这样，难得糊涂，差不多就行了，你好我好大家好，除非是得罪了上级领导，不然一般不会把人往死里整！ 这年头可没什么大数据，很多账目也都不规范，不要拿后世的一些标准来衡量，真的没那么严格！ …… 王大鹏很郁闷。 接了周处长的任务，开着李卫民的拖拉机，拉着满满一车煤炭，跟在李卫民的卡车后面，突突突…… 第109章 似乎在哪里听过 李卫民开着老解放，王大鹏开着拖拉机，停在新城第二招待所的后门。 让王大鹏看车，李卫民风风火火找到采购科长孙涛： “孙科长，要煤炭不要？” 孙涛一愣：“煤炭，什么煤炭？” 李卫民往后门的方向指了指：“两车新城煤矿的无烟煤，一共二十来吨，要吗？” “多……多少？” 孙涛差点儿咬着自己的舌头。 在采购科干了多年，孙涛见过的煤炭多了。 不过，李卫民冷不丁来这么一出，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在孙涛的印象中，李卫民只是一个有些小聪明，有门路收鱼鳖的乡巴佬，怎么就突然画风一变，成了能拉两车煤炭的牛人？ 身为新城最牛的招待所之一，第二招待所的条件，在新城绝对数一数二，其中就包括冬天供暖。 新城没有集体供暖，凡是需要供暖的单位，都是自己烧锅炉。 锅炉想要烧得好，煤炭就少不了。 尤其像招待所这样的地方，既要供暖，又要洗浴，暖气，热水，哪一样都不能少。 而且和正常供暖不同，招待所的供暖时间要更长。 千万不要以为这年头就没有供暖，一些大型国企，宾馆之类的特殊场所，暖气都是岗岗的！ 新城第二招待所的领导，几乎每年都要为煤炭发愁。 全国一盘棋，煤炭作为重要的生产资料，基本都是统一分配。 不能因为新城第二招待所用的煤炭多，就满足你的需求。 你倒是够用了，别的单位怎么办？ 每年计划内的那点煤炭，根本就不够用。 招待所的领导，每年都求爷爷，告奶奶，想方设法，使出浑身解数，才能勉强把冬天对付过去。 何况，招待所有餐厅，有浴池，不仅冬天要烧锅炉，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要烧。 因此，招待所对煤炭的需求非常大，别说李卫民拉来二十吨，就是再拉来两百吨，照样也能吃得下！ 孙涛跟着李卫民，很快就到了后门。 看到两车煤炭的质量，孙涛的心顿时就落进了肚子。 稳了。 老子的科长稳了！ 如果只有大老鳖，孙涛总觉得心里没底，万一突然换个领导，或者现在的领导不喜欢吃老鳖了怎么办？ 现在好了，自己能弄来煤炭，不管换成哪个领导，都不会轻易动自己这个采购科长！ 当然，前提是不能让李卫民跟自己学，绕过自己直接和领导联系！ 因此，孙涛压根没打算难为李卫民。 自己的前任，杨得水同志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自己可不能走他的老路！ 要是杨得水不和李卫民玩心眼，直接收了他的大老鳖，自己哪能这么轻松就上位！ 血淋淋的教训告诉孙涛，自己走过的老路，绝对不能让其他人再走！ 于是，孙涛不是一般痛快，完全按照自己权限之内，能给的最高价，和李卫民结算！ 不但给了最高价，而且还压根不问煤炭的来历。 没见卡车上写的是新城煤矿吗，还问个毛啊！ 孙涛现在只有两个希望： 一是希望李卫民不要跳槽，一旦跑到新城煤矿，自己找谁弄大老鳖？ 二就是希望李卫民能继续弄来煤炭，而且是越多越好！ “卫民老弟，有件事情想问问你，不知道合不合适？” 还不等李卫民回答，坐在一旁喝茶的王大鹏就惊呆了。 乖乖，李卫民这小子真的才十八岁吗？ 在煤矿，周处长那么大的官，都对他客客气气。 在新城第二招待所，采购科长也对他这么客气。 这哪像领导和下属说话，简直就是反过来了啊！ 李卫民没有摆架子：“孙科长，你是领导，有事尽管吩咐！” 孙涛见李卫民态度还和以前一样，并没有居功自傲，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这才放进了肚子。 这小子好像能处，以后就少算计他一些！ “卫民老弟，你还能弄多少煤炭？” 李卫民撇了撇嘴，孙涛这家伙挺有心眼，不是问自己能不能弄来煤炭，是能弄来多少煤炭，怪不得能取杨得水而代之。 “孙科长，多了没有，暂时大概还有七八十吨！” “七八十吨……还暂时？” 孙涛哪里还敢玩心眼，当即就站了起来：“卫民老弟，啥也别说了，算老哥欠你一个人情，全都给老哥拉过来好不好？” 咔！ 咔咔咔！ 孙涛一愣，什么声音？ 我靠，原来是李卫民在挠头！ “老弟，你这是……” 李卫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孙科长，我一个人，既要开卡车，又要开拖拉机，忙不过来啊？” “啊？” 这次孙涛是真震惊了。 在他想来，卡车是人家新城煤矿的，王大鹏应该就是卡车司机。 可是，听李卫民话里的意思，那辆老解放和拖拉机一样，现在都归李卫民自己使用。 这就不得不喊一声乖乖了，李卫民只不过是一个小农民，乡巴佬而已，何德何能，煤矿竟然弄一辆卡车让他开，难道他是新城煤矿哪个领导的亲戚？ 是了，肯定是。 如果和新城煤矿的领导没关系，凭什么弄那么多煤炭？ 好小子，怪不得能弄来大老鳖呢，比渔联社的人都牛逼，原来和新城煤矿的领导有关系啊！ “卫民老弟，不知道那辆卡车是？” 李卫民笑得很灿烂：“孙科长，不瞒你说，本人李卫民，现在忝为新城煤矿采购科的编外采购一职，以后请多多关照！” 孙涛一愣，这套词似乎在哪里听过，怎么如此耳熟？ 靠！ 原来是自己当上科长之后，去向阳大队找李卫民的时候说的！ “老弟，你就别取笑老哥了，老哥难啊……” 得！ 李卫民一看孙涛又要装孙子，连忙摆摆手：“孙科长，这样，我再帮你找一个会开拖拉机的编外采购，抓紧时间把煤炭全都给你拉回来！” “这……” 孙涛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弟，你是不是打算不干了？” 李卫民摇摇头：“放心孙科长，你和二所都对我不错，我暂时是不会离开的！” 第110章 不上道 孙涛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纠结：“老弟，不瞒你说，咱们第二招待所的编外采购已经够多了，你要是再找一个，实在是不好安排啊！” 说完，孙涛就看向李卫民，准备等他求自己。 这一招，是孙涛和前任杨得水学的，哪怕心里再乐意，也不能马上同意，必须让求自己办事的人知道自己的不容易！ 然而，当孙涛看到李卫民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后，心里的小九九顿时就抛到了脑后。 坏菜！ 怎么把杨得水的教训忘了？ 那家伙不就是因为想要拿捏李卫民，才被自己抓到机会上位的吗！ 自己明明早就想好了，在李卫民身上，绝对不能走杨得水的老路，怎么犯了和他同样的错误！ 李卫民这小子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和他玩心眼，弄不好就会把自己玩进去！ 想到这里，孙涛哪里还敢等李卫民出招，突然一拍额头： “老弟，我想起来了，昨天才有个编外采购不干了，正好多出一个名额，麻烦你帮帮老哥的忙，抓紧时间帮哥找个编外采购，好不好？” 李卫民的眼皮子直抽抽，别的不说，就冲着孙涛这副厚脸皮，这货就活该上位！ 懒得和孙涛计较，没什么意思，这种人到处都是，如果搞精神洁癖那一套，自己就什么都别干了。 “行，孙科长，我现在就回去找人，明天就带人过来报到！” “好好好！” 孙涛貌似激动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大巴掌一连拍了好几下： “卫民，老哥就不打扰你了，你忙！” 李卫民无语了。 帮你进了这么多煤炭，连顿饭都不请，老小子真是一点都不上路！ “对了孙科长，麻烦你派个人把王师傅送回煤矿，我急着帮你找采购，实在抽不出时间！” 孙涛：“……” 王八蛋，你弄来的司机，却让老子派人送，是不是还想让老子替你送礼物？ 见孙涛不上道，李卫民心里好笑，老小子还是缺少社会的毒打，和第一招待所的老牌科长江大兴相比，为人处世方面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对了孙科长，这位王师傅最不喜欢搞吃吃喝喝那一套，你送他回去之前，随便给他安排一顿家常便饭就行，千万别请他喝酒！” 孙涛：“……” “卫民老弟，不急于一时，走，咱哥几个一起去对付一口，老哥请客！” 开玩笑，一次弄来这么多煤炭，让孙涛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老小子竟然不想出血，想什么好事呢！ 白拿好处，什么都不想付出，光靠耍小聪明，早晚也是滚蛋的份！ 孙涛明白了，自己犯了错误，得了好处，居然没有表示！ 煤炭哪里都缺，给谁不是给。 不能以为李卫民是自己的采购，就觉得理所应当，该出的血一分钱也不能少！ 不仅是李卫民的好处，还有王大鹏的好处！ 其实，请王大鹏和李卫民吃饭，孙涛根本不用花自己的钱。 采购科经常和关系户打交道，自然有一定的招待经费。 为了维护关系，经常请人吃吃饭，喝喝酒，一点毛病都没有。 如果连这点权力都没有，采购科还怎么采购？ 一次进货二十吨煤炭，孙涛动用招待费，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几个菜，一瓶酒的事，花销并不多。 然而，不等吃完，孙涛的眼皮子就开始抽抽了。 李卫民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见孙涛东拉西扯不往正地方说，他就把服务员喊进了包厢： “同志，麻烦拿一条大前门，记在孙科长账上！” 孙涛：“……” 你小子抽烟自己买，干嘛记老子的账？ 就算要送给姓王的司机，也不能一拿就是一条啊，两盒就差不多了！ 不行，待会儿自己一定要装起来几盒，不能白白便宜了李卫民这小子！ 谁知，孙涛的计划很快就落空了。 香烟拿过来之后，李卫民根本就没有拆开，直接就塞给了王大鹏。 “王哥，辛苦了，这是我们孙科长的一片心意，你要是不要，就是看不起他！” 说完，立刻看向孙涛，意思很明确，该你说话啦！ 孙涛的眼皮子抽抽得更厉害了。 “王老弟，卫民说得没错，你就拿着，一条烟而已，值不了几个钱！” 本来，王大鹏还因为被李卫民拉了壮丁，有些闷闷不乐。 谁知，人家又是请喝酒，又是送香烟，心里顿时就好受多了。 而且，李卫民办事还相当敞亮，帮别人开拖拉机，可能就是两盒烟就打发了，这小子一送就是一整条，确实够意思。 “卫民老弟，啥也不说了，感情都在酒里，我先干为敬！” 孙涛：“……” 我呢？ 好家伙，老子又是请酒，又是送烟，合着弄到最后，你感谢的是李卫民，好像跟老子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不过，想想也是，酒是李卫民要求请的，烟也是李卫民跟服务员要的，自己全程就是一个陪衬，如果不是需要科长签字，是不是李卫民这小子压根就没打算搭理自己？ 孙涛还真没有猜错，在李卫民眼里，这货就是个生瓜蛋子。 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和前世八九十年代的那些弄潮儿相比，完全就不在一个档位上！ 好，李卫民也不想想，他前世的八九十年代是什么风气，这辈子才七十年代，又是什么风气，两者能同日而语吗？ 酒足饭饱，王大鹏并没有让孙涛安排人送自己。 第二招待所也不可能用汽车送自己，坐自行车跑几十里，哪有坐汽车舒服。 新城煤矿，每天都有两趟到新城的班车，上午一趟，下午一趟。 王大鹏怎么回去，李卫民就不管了，帮忙开了一趟拖拉机，喝顿酒，拿一条大前门，好处已经足够，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不是看在帮忙引见周处长的份儿上，按照这年头的规矩，仅是帮忙开一趟拖拉机，绝对没有这么多好处。 并不是给的好处越多就越好，有时候，好处给得越多，反而还越容易惹麻烦，你敢信？ 第111章 糊涂蛋 李卫民之所以没有让王大鹏和自己去拉沙子，就是不想让他摸清路子。 有些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太张扬了不是什么好事。 李卫民准备自己找个司机，挂个第二招待所编外采购的身份，专门给自己开拖拉机。 不过，李卫民没有马上开始找人，而是开着老解放，去了上午装沙子的地方。 本来以为装沙子那几个老哥会晚些才到，没想到老远就看见他们在河边等着自己。 五个家伙东张西望，一副忧心忡忡，生怕李卫民不来的样子。 看见有车过来，他们先是一喜，继而又是一阵失望。 “哎，白高兴一场，不是拖拉机，是辆卡车！” 直到李卫民把车停在他们面前，几个家伙还是对李卫民视而不见。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又是一个来装沙子的！ 李卫民都已经从驾驶室里跳出来了，几个家伙还在向远处张望，就是不往李卫民脸上瞅。 开玩笑，用卡车拉沙子是稀罕，但是，再稀罕能比钱更遭人稀罕吗？ “喂，几位老哥，看什么呢？” “啊？” 突然听见有人在身边说话，几个家伙吓了一跳，纷纷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是上午让自己装沙子的大金主！ “小兄弟，你这是……” 不是几位农民老哥没文化，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上午见李卫民用拖拉机拉沙子，就已经够稀罕了。 没想到下午更牛逼，竟然把拖拉机换成了卡车，这是鸟枪换炮……不，应该是土炮换成高射炮了啊！ 李卫民哈哈一笑：“几位老哥，还能帮忙装沙子吗？” “能，绝对没问题！” “小兄弟，你就放心，全都包在我们几个身上，保证装得又快又好！” “嘿嘿，嘿嘿，小兄弟，能……能不能问一下，那个……那个……多少……那个……钱……” “放屁，要什么钱，上午不是咱们说好了，下午给小兄弟装沙子不要钱吗？” 李卫民乐了，不管几个家伙是真心，还是玩套路，李卫民都没往心里去。 亲兄弟还明算账，丑话说到前头不算丑，最后闹出误会才叫难堪。 “放心，还是老标准，每人一块钱的大肉包子！” “好嘞！” 几个家伙顿时就来了精神： “小兄弟你放心，活干不好，你照我们脸上呼！” “小兄弟说什么呢，上午说好的不要钱，我们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李卫民哈哈一笑：“没事，我不是给工钱，也不是顾你们干活，是请大家吃包子！” “哦，那就好，那就好！” “小兄弟，谢了啊！” “……” 有些事情，能做不能说，花钱雇人干活，传出去容易惹麻烦。 请人帮忙装沙子，然后请帮忙的人吃饭，属于正常的人情往来，一点儿毛病都没有，谁也说不出什么！ 鉴于李卫民上午给钱给得很痛快，下午的活干得比上午还快。 李卫民下午给钱更痛快，沙子刚装满，五块钱就递了过来： “几位老哥，累了？本来想和你们一起进城吃包子的，可惜单位有急事，麻烦你们自己去买！” “好说好说，小兄弟不用客气，我们自己去买就行！” 戏要演全套。 李卫民是在演戏，几个家伙也在演戏，双方都知道对方在演戏，可是还都演得很自然，找谁说理去！ 没办法，不是李卫民愿意费劲，也不是几个农民演戏有瘾，是不演不行。 谁知道别人心里想什么，别看五个家伙现在拿钱的时候好像挺激动，万一有人跑去举报怎么办？ 千万别觉得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实在是这种事情发生的太多了！ 别说李卫民和他们根本就是萍水相逢，就算是老师和学生，朋友和亲戚，甚至是兄弟父母，都有互相检举的，你敢信？ 漂亮话说在前头，就算有人背地里使坏也不要紧，有其他人作证，李卫民的行为没毛病，几个老农民的行为也没毛病，大家是互相帮忙，团结友爱，不但不能批评，说不定还得表扬！ “小兄弟，那个……什么，明天……明天还来吗？” 几个家伙期期艾艾，看得李卫民直想笑。 “估计，大概，或许，可能，差不多……” 李卫民每说一个词，几个家伙的脸色就精彩一分，直到李卫民最后说出十有八九会来的时候，他们的脸色才终于定型！ “哈哈，小兄弟，你这人就是有意思，净拿我们开玩笑！” “小兄弟，明天你可一定要来啊，我们哥几个等着你！” “小兄弟，不见不散哦！” “小兄弟……” 李卫民被一声声的小兄弟喊得直起鸡皮疙瘩，连忙上车就走。 再不离开，担心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时间还早，李卫民没有回家，而是再次返回了新城煤矿。 这次就不用找熟人了，卸沙子，装煤炭，只要按流程操作就行。 拉着满满一车煤炭，李卫民没有返回县城，也没有回向阳大队，而是去了向阳大队隔壁的三家村。 所谓三家村，就是最初村庄建立的时候，由三家人组成，其中有一家人姓杨，是李卫民的母姓。 没错，李卫民去了姥姥，也就是外婆家。 李卫民的姥姥一共生了三个孩子。 大儿子叫杨孝，二儿子叫杨忠，小闺女叫杨翠花。 杨翠花嫁给了向阳大队的李富贵，生了三个儿子，最小的一个叫李卫民。 李卫民的大舅杨孝，一共生了三男两女。 二舅杨忠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儿子杨大喜，二儿子杨双喜，还有一个小女儿叫杨再喜。 上辈子，李卫民的老娘杨翠花还活着的时候，和二舅的关系还可以。 后来，李卫民的两个哥哥遇到矿难，杨翠花伤心过度去世之后，李卫民和二舅家的关系就越来越淡。 一是白云闹的。 二就是李卫民晕头转向，顾不上那么多。 三就是杨忠认为自家妹子杨翠花的过世，和李卫民纵容媳妇白云有关系，在尝试了几次之后，发现叫不醒李卫民这个糊涂蛋，不想再搭理他了！ 第112章 把大家当傻子哄 上辈子李卫民瘫痪之后，二舅就转变了态度，尽管当时已经老态龙钟，还是和舅妈拖着满是疾病的身体，跑来看了李卫民好几次！ 甚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在念叨，让几个孩子有时间照顾一下李卫民这个瘫痪的外甥！ 至于李卫民的大舅杨孝…… 一言难罄，不说也罢。 严重的妻管严一枚，特别窝囊，上对老人不孝，下不管弟妹的死活。 不过，李卫民认为，大舅的窝囊很可能是装出来的。 把媳妇推在前面，把一切“罪行”都推到媳妇身上，不孝敬老人也好，不管弟妹的死活也罢，都是自家媳妇造的孽，跟自己一分钱关系也没有！ 现实中，这种人其实很多。 看似什么事情都是媳妇出头，自己窝囊的像个茄子，其实都是演戏而已，躲在背后给媳妇出谋划策，绝对是老六中的老六，老阴逼中的老阴逼！ 轰隆隆！ 老解放的声音不是一般大，谁听过谁知道。 一进三家村，很快就引起了轰动！ 村里连自行车都稀罕，何况是一辆大卡车。 说句不夸张的，像三家村这种小村庄，数千年以来，很可能是头一回有卡车开进来！ 大人几乎全都出来看热闹，孩子们更是兴奋得上蹿下跳。 纷纷猜测，到底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本来，大家以为卡车要开到大队部。 谁知，居然停在了杨忠家门口！ 李卫民的姥姥、姥爷，没有住在老宅，现在跟着二儿子杨忠一起住。 老宅已经被大舅一家霸占了。 老两口身体不好，近几年很少下地干活。 既要养活两个老人，还要养活几个孩子，二舅家的生活条件非常一般，说白了就是一个字——穷！ 当年大舅结婚之后，家里的权力就被大舅妈霸占，所以二舅结婚非常晚，身为二哥，几个孩子竟然比妹妹杨翠花的孩子还小。 老大杨大喜，也就比李卫民将将大两岁，今年才二十。 老二杨双喜，比李卫民还小一岁，今年才十七。 小闺女杨再喜，比李卫民整整小五岁，今年才十三。 听到门口那么大动静，杨家人也纷纷出来看热闹。 见大卡车停在自家门前，杨家人全都愣了。 直到李卫民从车上跳下来，杨家人才……哦，是更愣了！ “卫民，你这是……” 看到还活着的二舅和二舅妈，李卫民是发自肺腑得高兴： “二舅，二舅妈，你们好啊！” 说着，手里的一个油纸包就递了过去。 二舅妈看到外甥开来一辆大卡车，脑子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 这年头的农村妇女一个，能有什么见识？ 看见外甥开大卡车，大概就跟后世人看见自家外甥开战斗机差不多，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爹亲，叔大。 娘亲，舅大。 在开放之前，也就是亲情变得淡薄之前，亲娘舅和外甥之间的关系，很多后世人根本就无法想象。 兄弟分家，一般都要娘舅出面。 不客气的说，娘舅是很多外甥最大的依靠，甚至都没有之一！ 叔叔伯伯，都有和侄子争夺家产的可能，而且可能性还极大。 娘舅因为是外姓人，一般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还可以给外甥撑腰，防止叔伯抢家产！ 古代的很多帝王，都是靠亲舅舅上位。 甥舅之间一般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属于最可靠的亲戚！ 二舅妈下意识一捏，就知道油纸包里是什么。 “卫民，不年不节的，你买红糖干什么？” 这年头，红糖属于绝对的补品。 无论是生病，还是生孩子，通常都要喝红糖水。 “卫民，赶紧拿回去，让你娘喝！” 李卫民哈哈一笑：“拿着舅妈，家里还有！” 李卫民没有回家，东西是在路上买的。 “再喜，过来，瞧瞧哥给你拿了什么？” 朝二舅的小女儿招招手，李卫民从车上拿下来半斤大白兔。 “卫民哥，我的呢？” 不等杨再喜过来，老二杨双喜就屁颠屁颠凑了过来。 “一边玩去，你小子多大了，怎么哪都有你！” 一把推开杨双喜的大脸，顺手掏出一盒大前门： “大喜哥，来一根不？” 这一下，二舅杨忠不乐意了： “卫民你小子，光顾着给大喜让烟，你舅呢？” 李卫民一撇嘴：“二舅，你就别抽了，抽烟对身体不好，小心我舅妈收拾你！” 杨忠：“……” 斜眼一瞟媳妇的脸色，杨忠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转移话题： “卫民，你这大卡车是哪来的？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在杨家人的心目中，李卫民还是那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家伙。 怎么一不小心，这小子连大卡车都开上了？ 李卫民刚想解释，围观的一众村民里，有个叫牛有根的，突然叫了起来： “哎呀，我听说向阳大队最近有一个小子突然出息了，该不会就是你？” 李卫民一愣：“哦，怎么个出息法，说来听听？” 一众村民：“……” 如果换成后世，一众村民肯定来一句——你装什么逼！ 可惜，这年头的老实人太多了，牛有根居然没听出李卫民话里的含义，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说向阳大队有个二流子，好吃懒做不干活，突然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自己吃上了公家饭，还把两个兄弟全都弄去当了工人，其中一个还是穿制服的…… “对了，听说那小子还买了三辆自行车，三兄弟一人一辆，你们说厉害不厉害？” 一开始，还有村民不断赞叹。 听到后来，连一个吭声的都没有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好吃懒做的二流子，一下子就变成了向阳大队最有出息的人，买了三辆自行车还不拉倒，还把三兄弟都弄去吃了公家饭，把大家当傻子哄吗？ “牛有根，你小子少吹牛皮，你猜大家相信吗？” “是啊牛有根，你小子平时挺老实的，没看出来还是个吹牛高手！” “嗯，好像牛有根没有吹牛皮，我也听说过！” “拉倒，你和牛有根一样，听风就是雨，这种故事听听就好，谁相信谁傻瓜！” “……” 第113章 目瞪口呆 李卫民可没有心思听三家村的人闹腾，拉着二舅和二舅妈进了院子。 一众村民并没有马上离开，一个接一个把目光转移到了李卫民开的卡车上……确切地说是转移到了一卡车煤炭上。 “好家伙，这么大一车煤炭，这得多少年能烧完啊？” “劝你们别打什么歪主意，没看见卡车上写着新城煤矿吗，敢动公家的东西，小心把牢底坐穿！” “嘶，竟然是新城煤矿的运煤车，杨老二这个外甥真有出息！” “有没有认识刚才那小子的，叫什么，是向阳大队谁家的孩子？” “我认识，好像是翠花的儿子，叫什么不知道！” “对对对，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小时候经常跟着翠花过年回来，好几年没见，竟然长这么大了！” “……” 按说，李母杨翠花每年都要回娘家几次，三家村的人应该对李卫民比较熟悉才对。 可惜，这货小时候还行，长大之后，就不耐烦掂着两条腿走亲戚，一般都让大哥或者二哥代劳，自己很少来。 因此，李卫民在三家村的出镜率并不高，认识他的人很少。 “双喜，去卡车上装几箩头煤炭，留着冬天烧！” 附近有山，三家村的人一般都烧柴。 不过，上山砍柴需要时间，也需要体力和精力，远远不如烧煤炭省事。 可惜，煤炭需要花钱买，农村人又没有平价供应，就算砍柴很麻烦，还是很少有人烧。 李卫民拉了整整一卡车，拢共十来吨，根本不在乎几百斤，可以让二舅一家随便烧，省得姥姥、姥爷那么大岁数，还要上山砍柴。 杨双喜才十七岁，没什么心眼，一听有煤炭可装，高兴得答应一声，二话不说，挑着一对箩筐就冲了出去！ “双喜，回……” 二舅妈刚想拦着，被李卫民阻止了。 “二舅妈，就让双喜装，那么大一车，我们家也烧不完！” 李卫民没有说煤炭是用来卖的，那样二舅妈肯定不要。 “卫民，刚才人多，我没问，你那么大一车煤炭是哪来的？” 二舅实在忍不住了，刚进屋就迫不及待问了起来。 李卫民嘿嘿一笑：“我帮新城煤矿的人办了点事情，这是人家送给我的！” “嘶……” 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卫民，那么大一车煤炭，说送就送，那得多少钱啊？” “卫民，你到底帮了人家什么忙，送你这么多煤炭？” 李卫民笑着摆了摆手：“二舅，二舅妈，你们不用担心，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情，这个不重要，接下来，我说的事情才重要！” 说着，李卫民看了一眼小表妹。 杨再喜一愣：“表哥，你看我干什么，该不会是要把我送给煤矿的人当童养媳？” 李卫民：“……” 不等李卫民说话，二舅妈就把杨再喜撵了出去： “去去去，这么大个姑娘，说话还不着调，出去帮你二哥干活！” 二舅也狠狠瞪了小闺女一眼，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 杨再喜这下明白了：“哼，卫民哥，还以为你是向着我呢，原来是不想让我听你们的悄悄话！” 小姑娘嘴上尽管不服气，身体却很诚实，乖乖出去帮二哥挑煤了。 杨大喜也想出去，被李卫民拦了下来： “大喜哥，你别走，我说的事情跟你有关系！” 见李卫民表情郑重，一家三口不由紧张起来。 “卫民，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需要钱？” 李卫民笑着摇摇头：“放心，家里一点事情也没有，我是想问问大喜哥，愿不愿意跟我去开拖拉机？” “啥？” “拖拉机？” “去哪里开拖拉机？” 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李卫民并没有把自己的事情全盘托出： “我现在是新城第二招待所的编外采购，所里交给我一个任务，需要一个会开拖拉机的，我就想起大喜哥了，过来问问他愿不愿意去！” “啊？” 一家三口全都目瞪口呆： “卫民，刚才牛有根说的那个向阳大队突然有出息的人，不会真就是你？” 李卫民哈哈一笑，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 “喏，你们看，这是什么？” 大舅接过去一看…… 当场就惊呆了： “卫……卫民，你真当了第二招待所的编外采购，吃上公家饭了？” 李卫民摆摆手：“没有，编外采购只是个名头，没人给我开工资，想挣钱，要靠自己收东西卖给二所。” “啊，那……那不是投机倒把吗？” “不是，私人之间倒买倒卖才叫投机倒把，我是带着二所的任务收购东西，有正规手续，是在为国家服务，不但没有罪，还有功劳！” “哦！” 一家三口如梦方醒，这才知道居然有这么多的道道，这也太复杂了，谁能弄清楚！ “卫民，让你大喜哥去开拖拉机，不知道是个什么说法？” 李卫民伸出一根手指：“如果大喜哥同意，我会先给他弄个二所编外采购的身份，开拖拉机拉一趟货，给他一块钱，如果一天跑两趟，就有两块钱收入，不知道大喜哥干不干？” “啥，一天能挣两块钱？” 一家三口全都震惊得无以复加。 “卫民，你没有开玩笑，真能挣那么多？” 不是二舅一家没见识，主要是挣得实在太多了。 这年头，一天两块钱是什么概念？ 一个工人，而且还是全民所有制的企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才三四十块钱而已。 这还是入职一段时间，定级之后的工资。 如果是刚入职的学徒工，一个月连二十块钱都不到。 如果是农民，成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干一年，最后落到手里的现金也不过才几十块。 当然，好的地区可能有一两百。 不过，差的地区并没有十几块。 一年收入几十块，只是一个大概的平均说法。 有些地方，整整干一年，最后一算账，还要倒欠大队的债，你敢信？ 第114章 佛度有缘人 三家村大队，和向阳大队差不多，李卫民二舅家几口子，整整干上一年，拢共也不过一百多块钱收入。 一旦老人生病，或者子女结婚，百来块钱收入根本就不够花，立刻就要倒欠一大笔！ 听说去开拖拉机，一天就有两块钱收入，二舅一家不震惊才怪。 “卫……卫民，不会出什么事？” 李卫民哈哈一笑：“放心二舅妈，有危险的事情，我能找大喜哥吗，实话告诉你们，要不是我大哥二哥全都有了工作，这种好事可轮不到大喜哥哦！” 李卫民说得很直白，听在二舅一家耳朵里，却觉得格外放心。 自己这个小外甥，并不是因为工作危险才找自家儿子的，是因为他的两个哥哥没有时间！ 李卫民就是为了让二舅一家放心，才说得这么直接。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绕来绕去比较好，话说到明处，不容易引起误会。 然而，接下来杨大喜的一句话，却让二舅两口子的兴奋之情一扫而空。 “卫民，可是，我……我不会开拖拉机啊？” 两口子好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瓢凉水，刚才光顾着琢磨一个月六十块，竟然把儿子不会开拖拉机给忘了！ 李卫民神色一凛：“哎哟，瞧我这记性，怎么办？” 咔咔咔…… 李卫民挠了挠头：“算了，我再找别人问问！” “这……” 二舅一家三口呆若木鸡，送到嘴边的肥肉，眼睁睁看着吃不下去，这种心情谁体验过谁知道！ 眼看李卫民即将出门，二舅一家三口欲言又止，想要把李卫民喊回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要怪就只能怪杨大喜不会开拖拉机，哎…… 就在二舅一家三口濒临绝望的时候，李卫民突然来了一个华丽丽的大转身： “对了，大喜哥，不会开拖拉机可以学啊！” “啊？” 杨大喜有一种万丈高楼一脚蹬空，快掉下去的时候又被人拽回来的感觉。 “能……能学吗？” 李卫民险些笑场：“能啊，怎么不能，谁天生就会开拖拉机，不都是后来学的吗！” “嘘……” 杨大喜抹了一把冷汗，还好，自己还有希望！ “学，我愿意学！” 李卫民笑得嘎嘎的：“想学拖拉机，你怎么不早说，你要是早说，我不就不用发愁了吗！” 看着李卫民促狭的表情，二舅似乎明白了什么： “卫民，你不会是早就想好让大喜学开拖拉机了？” 二舅一说，二舅妈似乎也明白了过来，简直哭笑不得： “你这孩子……” “哈哈，二舅，二舅妈，别生气，开个小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对了，姥姥、姥爷呢？” 害怕二舅两口子误会，刚才李卫民一直没好意思问，现在见气氛活跃得差不多了，这才提起两位老人。 姥姥、姥爷那么大岁数，如果因为干活没在家，二舅两口子可能会觉得尴尬。 其实，李卫民对这种事情看得很开。 这年头的穷人都差不多，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只要能动，都会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很少有呆在家里享清福的。 只要不虐待，让老人适当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李卫民觉得并不是什么坏事。 真要是坐在家里成天晒太阳，很多老人很可能很快就会衰老下去。 果然，李卫民一问，二舅两口子还真尴尬了： “卫民啊，老两口在大队喂牲口，等会儿才能回来。” “哦，喂牲口好啊，这么大岁数还能发光发热，看来老两口的身体不错，这都是你们照顾得好啊！” “卫……卫民，你不是说反话？” 李卫民：“……” 正说话间，老两口回来了。 看见小外孙，比小孩子还兴奋： “卫民，你都多久没来看姥姥了？” 李卫民：“……” 看到上辈子过世的老两口，担心眼泪跑出来，李卫民连忙转移话题： “姥姥，姥爷，你们等着，我给你们买了好东西！” 说着，李卫民跑了出去，钻进卡车，等情绪稳定得差不多之后，才重新回来： “拿着，这是我特意在新城第二招待所给你们买的鸡蛋羔，赶紧，趁软和吃！” 这年头的鸡蛋羔有个特点，原料好，没有任何科技和狠活。 不过，刚做出来还行，放得时间一长就完了。 越放越硬，有些质量差的，甚至硬得能砸小偷！ 当然，这也跟这时候的人习惯有关系。 好东西不舍得吃，一直放一直放，直到快放坏的时候才拿出来。 不但硬，还可能发霉长毛！ 这年头，很多孩子对点心的印象就是一个字）特别硬！ 有些孩子对点心的印象是两个字——长毛！ 李卫民了解两个老人，非要亲眼看着他们吃下去。 为了留小外孙吃饭，老两口没有办法，只得每人吃了一个鸡蛋羔，险些没心疼死！ 李卫民没有拒绝二舅两口子地盛情邀请，哪怕他们杀了一只用来下蛋的老母鸡，也只是象征性拦了一下。 李卫民是想帮助二舅一家不假，却不想培养白眼狼。 亲兄弟都能反目，亲父子都能成仇，再好的亲朋好友，都有分道扬镳的可能。 李卫民要让二舅一家知道，帮助是相互的，彼此都要付出，不能一味地只知索取。 尽管上辈子二舅一家人都不错，但是，因为没有和他们更深层次的打过交道，李卫民并不能保证，在富贵面前，他们就一直能不改变初心。 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千万不要用利益来考验人心。 想要亲情长久不变，就必须懂得如何经营。 不仅是亲戚，两口子，甚至父子都一样。 有些人在外面人五人六，好像是谦谦君子，一回家，就秒变窝里横，不把家人的感受当回事，这种人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大成就，最终甚至可能众叛亲离！ 李卫民准备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自己这位杨大喜表哥，到底人品如何。 佛度有缘人，我可以给你提供机会，至于能不能抓得住，就要看你个人了！ 第115章 若有所思 吃过饭，李卫民让杨大喜坐进了驾驶室，开车把他带到了自己家。 老解放一进向阳大队，和在三家村的时候差不多，又引起了一阵轰动！ 好在最近一段时间，向阳大队的人对李卫民的种种神奇之处，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这才没有酿成踩踏事故。 没错，李卫民给向阳大队村民带来的震撼，要远远大于在三家村造成的影响。 三家村的人对李卫民不熟悉，就算他再牛逼，也是隔着玻璃亲嘴，感觉不明显！ 向阳大队就不一样了，多少人都是看着李卫民长大的。 从游手好闲，到一飞冲天，发展的速度简直超出了正常人类的想象，拽脚脖子都拽不下来的那种！ 早上走的时候，还是骑着自行车，晚上回来就开上了大卡车，这种发展速度，比当年放卫星的时候还不可思议有没有！ 好在李卫民亲口承认，卡车是新城煤矿的，只是帮忙开几天而已，车上的煤炭也是公家的，这才让大家心里好受一些。 不过，刚好受得时间不长，一众村民就又不好受了。 煤炭不是公家的吗，怎么李家几兄弟拼命往家里搬？ 见有些人眼神不善，李卫民立刻解释，说单位欺负自己这个编外采购，用煤炭顶工资，特别不厚道！ 一听原来是这样，众人的心里又平衡了，而且比刚才还平衡。 “卫民，你到底一个月多少钱工资啊，用那么多煤炭顶？” 李卫民一脸苦瓜相：“哎，说是工资，其实是我收鸡蛋的时候自己垫的，四分钱一个收，还是按四分钱一个给我算，你们说，这工作还能干吗？” “啊？” 众村民纷纷摇头： “卫民，你这工作原来也这么不容易啊！” “卫民，要是实在干不下去，咱就别干了，回来种地，一样有出息！” “哎，卫民啊，叔这人心善，最看不得别人难受，这样，你把工作让给我，叔替你受这个罪，好不好？” 李卫民：“……” 李卫民在外面和一众村民扯淡，家里的杨大喜却成了珍惜动物。 杨翠花拉着侄子的手，好是一阵嘘寒问暖： “大喜，你说卫民让你去开拖拉机，一个月多少钱？” 杨大喜高兴得像个几百个月的孩子： “姑，卫民说了，拉一车东西一块钱，一天至少拉两趟！” “嘶……” 李家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一天两块钱，一个月至少就是六十块，一年……这么多啊？” “天哪，大喜，咱哥俩换换好不好，你来我们公安上班，我去开拖拉机？” “大喜，别搭理他，还是跟我换，我是咱们新城第一招待所的采购，很可能过不了几年就要转正，正式工哦？” 杨大喜：“……” 李母一巴掌一个，打跑了两个没有正行的儿子：“去去去，怎么哪都有你们，大喜好容易来一回，还不赶紧滚去做饭……对了，把后院养的野兔杀一只，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姑，不用了，来之前我已经吃过饭了！对了，俺娘让俺给你带的老母鸡还在车上，俺这就去拿！” …… 有杨大喜在，李父李母不好问李卫民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怎么突然就开回来一辆大卡车？ 会开拖拉机也就算了，居然还会开大卡车，自己这个小儿子是妖孽吗？ 李卫民没有说太多，只是说卡车是公家的，拖拉机也是公家的，自己只不过给杨大喜找份工作。 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年头搞私人经营，一旦传出去，用屁股想也知道是什么后果！ …… 第二天一大早。 李卫民就载着杨大喜去了第二招待所。 趁着后勤卸煤炭的功夫，李卫民开始教杨大喜开拖拉机。 老式拖拉机，比想象中还好学。 李卫民只用了一个小时，杨大喜就能倒库，飘移，大撒把…… 好，一样也不会！ 再牛逼，也不可能学这么快。 李卫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杨大喜上炕认识娘们，下炕认识鞋，能启动，会停车就行！ 在李卫民地指挥下，杨大喜把拖拉机开到了昨天装沙子的地方。 不出所料，哪怕时间还早，昨天那五个农民就已经在等着了！ 开玩笑，一天装两车沙子，一车一块，钱这么好挣，谁不来谁孙子！ 什么大队的工分，什么干部批评，统统都被几个家伙抛到了脑后。 老子身体不舒服，还不能请假吗？ 大不了工分不要了，才值几个钱，能和一天两块钱比吗？ 担心李卫民今天不来，几个家伙一夜都没睡好。 直到看见李卫民和拖拉机出现，才总算把心放进了肚子。 “老弟，以为你不来了呢！” “胡说，老弟是什么人，既然昨天说来了，今天就肯定来，也不知道你瞎担心什么！” “是啊，老弟这么仗义的人，不可能说话不算数，对不对，老弟？” “……” 几个家伙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李卫民直想笑。 不会说话就别说，这么简陋的方法，就想把自己架起来，实在是可笑。 老实人乖乖干活就好，学人耍小聪明干嘛呢？ “几位老哥，这是我表哥，今天他开拖拉机，我开卡车，你们先装着，我等会儿就来！” 说着，李卫民就把拖拉机上的自行车搬了下来。 这么远的路，李卫民可不想费腿，早上来的时候，就把自行车搬进了驾驶室，差点儿没把杨大喜挤死！ 骑着自行车，李卫民返回了第二招待所。 煤炭已经卸完了，李卫民把自行车锁好，跳进卡车，回去装沙子！ 卡车出现在河边的时候，拖拉机已经基本装满。 几个家伙也不嫌累，连续作战，装完拖拉机装卡车！ 挣钱的事情，怎么能说累？ 沙子装满，李卫民这次没有开玩笑，直接掏出十块钱，当场就结清了工钱！ 拿着钱，几个家伙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杨大喜若有所思：“卫民，钱这么好挣，他们要是回去一咋呼，全村的人都来了怎么办？” 第116章 日进斗金 李卫民嘿嘿一笑：“大喜哥，如果是你，会到处宣扬，弄得人尽皆知吗？” 杨大喜尴尬地挠了挠头：“不会，活就这么多，知道的人多了，过来和我抢怎么办？” “哈哈，大喜哥聪明，走，你在前面开车，我在后面给你压阵！” 头一回拉货，李卫民担心杨大喜出岔子，刻意放慢了车速，跟在拖拉机后面慢慢往前磨。 以防万一，李卫民没有让几个农民把拖拉机装满，顶多也就十来吨。 还好，杨大喜足够小心，尽管速度慢，跑得却很稳。 李卫民也不着急，哪怕卡车慢成了龟速，也没有催杨大喜一句。 开车这玩意，最害怕的就是拼命催。 越催越慌，一个弄不好，就是车毁人亡！ 几十里路，兄弟俩来到新城煤矿的时候，中午吃饭的点都过了，可见他们开得有多慢。 好在李卫民认识食堂的采购王大鹏，熟人好办事，王大鹏请大师傅帮忙，给李卫民和杨大喜煮了两大碗面条！ 当然，钱还是要给的，让人帮忙，再让人请客，出力又贴钱，不是李卫民的风格。 吃完饭，装卸工人正好上班，又花了一点时间卸车，兄弟俩这才开始装煤炭。 等煤炭装好，兄弟俩终于可以返程了！ 这次上路，杨大喜就要老练多了，速度至少比去煤矿的时候快了一成！ 先是去招待所卸了煤炭，然后又去河边装沙子。 看见兄弟俩回来，几个农民笑得嘴都合不拢！ “小兄弟，你们单位真够忙的，就你们俩司机啊？” “小兄弟，你真能干，年底领导肯定给你涨工资！” “小兄弟……” “停！停停停！” 李卫民被一声声小兄弟喊得一个头两个大：“几位老哥，你们还是抓紧时间干活，让我们兄弟俩稍微眯一会儿！” “哦哦……” 几个农民这才意识到尴尬：“小兄弟，赶紧歇会儿，等会儿还要开车呢！” “你们都小声点，别吵着小兄弟！” “嘘……” 李卫民也不嫌脏，找了一块河边的草地，往上一躺，开始睡觉。 杨大喜也有样学样，倒头就睡。 草地算什么，麦秸垛，草窝子，什么没钻过！ 上次公社放电影，杨大喜和杨双喜兄弟俩，还钻在麦秸垛里，看同一个麦秸垛里的一男一女，近在咫尺表演哩！ 沙子装满，李卫民结清费用，再次和杨大喜去了煤矿。 这一次，杨大喜的车技更好，比回来的时候又快了一成！ 装好煤炭，李卫民没有再回招待所，准备和杨大喜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卫民，真让我把拖拉机开回家吗？” 李卫民无奈地点点头：“对对对，说多少遍了，开回家，大喜哥你就别啰嗦了好吗？” “嘿嘿，这不是不敢相信吗，开着拖拉机回家，村里人还不得羡慕死啊！” 李卫民翻了翻白眼：“大喜哥，千万别得瑟，记好我交待你的，就说是给单位拉煤炭，其它的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明白啦！” …… 果然不出杨大喜所料，拖拉机一进村，三家村就沸腾了。 昨天开卡车的是外村人，感觉还不明显，今天换成了自己村的小子，能不轰动吗？ 不仅是村民，就连村干部都来了，围着杨大喜问七问八，似乎想把他的老底全都掏出来！ 杨大喜尽管没什么见识，却知道自己表弟是个有本事的，牢记他的交待，不管问什么，都是一个字——不知道！ 自己就是个临时给新城招待所开拖拉机的，具体的事情，根本就不清楚！ 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几个大队干部只好离开。 不过，离开之前，告诉杨家人，杨大喜进城当编外采购可以，不出工也行，但每个月必须交十块钱，作为社员外出的“误工费”！ 杨大喜都快气炸了。 要不是爹娘拦着，非和几个大队干部干一架不可！ 他听表弟李卫民说过，之前表哥李卫国刚去新城第一招待所当临时工的时候，向阳大队才让他每个月交三块钱。 现在更牛，一分钱都不用交！ 凭什么人家向阳大队才三块，自己三家村的干部就要十块，这不是欺负人吗？ 杨父杨母好说歹说，才算是劝住了杨大喜。 “大喜，你好好想想，每个月咱能挣六十，就算给大队交十块，还能落五十，你要是真和他们干起来，他们卡着你不让出去，怎么办？” “这……” 杨大喜知道，爹娘还真不是吓唬自己，这时候的大队干部，就有这个权力。 “哼，爹，娘，你们放心，我是不会胡来的，不过，早晚有一天，我要让咱们村那几个鳖孙跪下来求我！” …… 李卫民第二天才知道杨大喜被村干部卡脖子的事情。 “大喜哥，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保证把事情给你搞定！” 李卫民不是放狠话，也不是开玩笑，更不是吹牛逼。 不过，事情要先往后放一放，现在还不着急。 兄弟俩一连干了几天，周处长批给李卫民的一百吨平价煤炭就装完了。 二话不说，李卫民夹着两瓶茅台，再次去了周处长的办公室。 当李卫民从后勤处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手里又多了一张一百吨平价煤炭的批条！ 没办法，这年头办事就是这么容易，用不着大量的现金，也用不着巨额的超市购物卡，只要两瓶酒，或者两条烟，对方一旦收了，事情基本就办成了！ 当然，这也跟煤矿需要沙子有关系。 身为后勤处长，周处长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要的就是李卫民的一个态度，真当看上那两瓶酒啊！ …… 沙子只用装卸费，煤炭是平价的。 卡车和拖拉机的油钱，要李卫民自己出，不过也是平价的，以新城第二招待所的名义给钱。 沙子去，煤炭回，李卫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年头搞运输居然能赚这么多！ 不管是拖拉机，还是卡车，来回一趟，差不多都能净赚八九十！ 李卫民跟了两天，等杨大喜的车技差不多之后，兄弟俩就开始分开运输。 拖拉机速度慢，每天只能跑两个来回。 卡车速度快，每天可以跑四个往返。 一个往返八九十，两辆车，拢共六个往返，加在一起就是…… 靠，居然有五百来块！ 在这个人均工资才三十几块钱的时代，一天五百块钱收入是什么概念？ 用日进斗金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 第117章 没有不透风的墙 李卫民上辈子跑过运输，知道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很赚钱。 可是，和当下相比，八十年代的行情简直弱爆了！ 丝毫都不夸张，李卫民现在搞运输，等于是喝到了头道汤。 低廉的成本，几乎没有任何竞争压力，赚钱比捡钱还容易！ 当第二次百吨平价煤炭拉得差不多的时候，孙涛找到李卫民，貌似尴尬地告诉他，今年的煤炭已经够用了，实在没办法再收了。 李卫民没有任何沮丧。 第二招待所吃饱了，不是还有第一招待所吗？ 两只大老鳖，往周处长面前一放，又多了一百吨平价煤！ 然后，李卫民去了第一招待所，把江大兴从后门拉出来，指着满满一车煤炭：“江科长，新城煤矿上好的无烟煤，要吗？” 江大兴先是一愣，继而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要，必须要啊！卫民老弟，你真有本事，连煤炭都能弄来！” 第二招待所租的拖拉机，李卫民不可能让江大兴白占便宜： “江科长，煤炭我可以给你，不过需要你帮个小忙……” “什么忙？” 江大兴立刻警觉起来，李卫民这小子太邪门，必须多加小心！ “江科长，别紧张，实话告诉你，煤炭不是我弄的，是我一个在第二招待所上班的表哥弄的，他家和大队的干部不对付，大队干部现在卡他的脖子，麻烦你找个熟人打个招呼，让几个大队干部消停点儿！” “这……” 江大兴眼睛珠子咕噜噜乱转，你表哥连煤炭都能弄来，却搞不定几个小小的大队干部，开什么玩笑？ “卫民老弟，能不能问一句，你表哥既然是二所的采购，为什么不把煤炭卖给二所？” 李卫民翻了江大兴一个大大的白眼：“江科长，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二所已经吃不下啦！” “哦，已经吃不下啦？” 江大兴心里暗喜，吃不下好，吃不下好啊！ 二所吃不下，你小子才来找我，要是不趁机拿捏你一下，我就…… 靠，还是算了！ 发生在二所的事情，江大兴怎么能不知道。 二所以前的采购科长杨得水，就是因为想拿捏李卫民，结果被他手下的孙涛摆了一道。 李卫民这小子太邪性，还是别打他的主意了，万一让自己哪个手下抓到机会，顶了自己的宝座怎么办？ 煤炭属于紧俏货，江大兴可不敢开玩笑，万一哪个手下绕过自己，勾结李卫民，跑到领导面前献媚，说不定自己就要挪位置！ “卫民老弟，放心，煤炭我一定按最高价给你算账，还有那个什么大队干部的事情，也包在我身上！” 采购科经常跑到下面收购各种土特产，身为采购科长，江大兴和很多公社都熟悉。 太大的事情干不了，让公社领导帮忙和下面的大队干部打个招呼，不要为难一个所里的采购，估计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过，替一个二所的编外采购说话，让江大兴极为不爽。 可惜，不爽也没办法，谁让自己需要人家的煤炭呢！ 谈好价格，李卫民和杨大喜开始给第一招待所送煤。 不过，李卫民告诉之前装沙子的几个老哥，任务已经完成，单位暂时不再需要沙子，以后就不来了。 这一下，没把几个老哥心疼死。 现在一天能装六车沙子，也就是每人每天能挣六块钱。 一天六块钱的收入是什么概念，传说中工厂的八级大师傅，也挣不了这么多有没有！ 万没想到，每个月一百八十块的超高工资，说没就没，几个老哥根本就接受不了！ 可是，接受不了也得接受。 人家单位不需要沙子了，总不能逼着人家要？ “小兄弟，以后要是还需要装沙子，一定要找我们啊！” “小兄弟，什么时候还要沙子啊？” “小兄弟，要不我们少要点儿，以后你还找我们装车，好不好？” “……” 李卫民给几个老哥每人塞了一盒大前门： “几位老哥，放心，只要你们不把消息泄露出去，等下次再装沙子的时候，我一定还找你们！” 几个老哥胸脯拍得咚咚响： “小兄弟放心，谁要是出去乱说，谁就死全家！” “是啊小兄弟，我连亲爹都没告诉，以后更不会说！” “……” 送走几个老哥，杨大喜费解地问李卫民： “卫民，咱们以后不装沙子了吗？” 李卫民嘿嘿笑了笑：“谁说不装了，还要继续装！” “那你为什么骗他们，说以后不来了？” “我没骗他们啊，以后是不来了。” 杨大喜一头雾水：“你不来了，还怎么装沙子？” 李卫民拍拍杨大喜的肩膀：“大喜哥，咱们不来这里，还可以换个地方啊，这都想不明白吗？” “啊？” 杨大喜不是笨蛋，只是见识少而已，李卫民一说，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卫民，你是害怕他们把消息泄露出去，招惹麻烦对不对？” “聪明！” 李卫民指了指面前的大沙河：“大喜哥你看，这条河这么长，能装沙子的地方多的是，咱们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必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知道吗？” 杨大喜若有所思：“明白了，他们每天都能挣六块钱，实在太多了，一直这样下去，肯定会有麻烦，对不对？” 李卫民扔给杨大喜一根烟：“是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保证得再好，早晚也会说出去，赚了这么多钱，他们能忍着不炫耀吗？” 杨大喜一愣：“呃，卫民，你该不会是说我的？放心，我绝对不会回去炫耀，不过，我爹和老二能不能忍得住，我就不知道了！” 李卫民：“……” “对了，你回去告诉双喜，他学开卡车的事情我同意了，让他明天跟你一起来！” 见自己大哥每天干得热火朝天，今年已经十七岁的杨双喜哪能坐得住，不止一次让大哥捎信给李卫民，说想要学开卡车。 为了抻抻杨双喜的性子，李卫民一直没有同意，现在感觉差不多了，这才让他过来。 李卫民不可能一直开车，身为一个重生者兼挂逼，他只要抓好大方向就行，具体的事情，还是要交给其他人干！ 第118章 小巫见大巫 大哥二哥，杨大喜和杨双喜，都是李卫民培养的对象。 一个人单打独斗，不但累，还限制发展，必须培养人才，依靠团队的力量。 …… 第二天一大早，杨大喜兄弟俩就坐着拖拉机，提前在第一招待所等着李卫民了。 卸完煤炭，李卫民带路，三人一起来到大沙河边。 “双喜，你在这里看车，我和你哥去去就回！” “好嘞，卫民哥你就放心！” 摸着李卫民的老解放，杨双喜一脸的陶醉，看得李卫民直起鸡皮疙瘩。 带着杨大喜，兄弟俩很快就找到了附近村子的大队长。 掏出新城第一招待所的工作证： “魏队长，我们是新城第一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单位需要采购河沙，五块钱一车，这个活你们大队接不接？” 这年头，几乎没人伪造公家单位的工作证，魏队长丝毫都没有怀疑李卫民的身份。 只是稍微一思考，魏队长就欣然点头同意： “接，这个活，我们小河湾大队接了！” 大沙河，原则上并不属于哪个大队，想要挖河沙，原则上也不用通知沿河的大队。 不过，身为坐地虎，沿河的这些大队，想要挖沙子，一般也不用征得相关部门的同意。 老子挖自己家门口的沙子，谁特么敢管？ 没办法，这年头的管理还不完善，别说私自开采河沙，到了八九十年代，沿途村庄拦路收费的都比比皆是你敢信？ 之前李卫民私自找人挖沙子，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试试水而已。 现在既然已经稳定下来，就要想办法减少麻烦。 私下找人挖，属于个人行为，一旦被有关部门知道，用屁股想也知道是什么后果。 找大队就不一样了，想要赚这个钱，大队就要负责顶住私自开采河沙的压力，即便有关部门跑来阻止，也是由大队出面解决。 五块钱装一车沙子，魏队长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放着这个钱不挣。 反正又不用他自己往车上撩沙子，派几个社员，多给几个工分的事，傻瓜才不干！ 既然魏队长接了，李卫民就具体说了一些细节。 比如不能磨洋工，必须保证效率之类。 魏队长觉得李卫民有些啰嗦，这不是基本操作吗，还用说出来吗？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农民干活还是挺实在的，魏队长领着几个社员，和李卫民一起到了河边，二话不说就干了起来。 要说还得是人家魏队长，觉悟就是高，不光是让社员干，还亲自扛着铁锹铲了好一会儿！ 估摸了一下劳动量，魏队长笑得嘴都合不拢： “几位同志，感谢你们对我们小河湾大队地支持，中午哪也别去，一定让我们尽尽心意，咱们一起吃个饭！” 一天装六车，一车五块钱，拢共就是三十块！ 一天三十块钱是什么概念？ 等于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魏队长不激动才怪！ 一天三十，一个月就是九百，干不了几个月，就能给大队买一台拖拉机，这买卖简直赚翻了有没有！ 见小河湾村的人干活实在，李卫民就没有再说什么，沙子装完，直接就把钱给魏队长结清了！ 魏队长更高兴了。 原本以为给公家干活，要等过一段时间才结账，没想到李卫民这么痛快。 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新城第一招待所的采购，就这份魄力，自己小河湾大队的年轻人，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能比得上！ …… 李卫民一边开车，一边教杨双喜开车。 什么是油门，哪个叫离合，讲得特别详细。 知道机会难得，杨双喜学得非常认真，几乎教一遍就能记住。 只要脑子不笨，学习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一般都会很快。 就像很多学渣学打游戏一样，比学霸玩得还溜。 有李卫民地精心教导，加上杨双喜自己的刻苦努力，不到三天，就能开着老解放慢慢悠悠在路上晃荡了。 得益于这年头的车辆有限，哪怕杨双喜的车技很菜，有李卫民在旁边坐着，还是没有出一次事故。 又过了几天，李卫民已经不用再指导了，启动，停车，掉头，包括倒车，杨双喜几乎全都能操作！ 又跟了两天，发现杨双喜已经完全可以独立开车之后，李卫民就不管了，让杨大喜兄弟俩自己干。 具体的事情交给具体的人干，李卫民只要负责维护好关系就行。 大老鳖开路，无论是第一招待所，还是第二招待所，就连新城煤矿后勤处的周处长，现在都成了李卫民的关系户。 尤其是周处长，给领导送了两只大老鳖之后，好是被领导一顿夸奖，看见李卫民就乐得跟菊花似的，平价煤炭一下子就批了五百吨！ 未雨绸缪，不等第一招待所的煤炭饱和，李卫民就开始开辟新销路。 五金厂，橡胶厂，纺纱厂，几乎是一去一个准，没有任何一个单位的领导把李卫民拒之门外。 一是煤炭紧俏，二就是李卫民新城第一招待所采购的名头唬人，谁会不相信鼎鼎大名的新城第一招待所呢！ 尽管看似形势一片大好，李卫民却没有被金钱冲昏头脑。 和开放后的某些牛人比起来，自己这才哪到哪，用小打小闹来形容，都是对小打小闹的一种不尊重！ 八九十年代的时候，有一种人，别的不干，既不进货，也不卖货，只是批条子，一次就能赚几万，几十万，乃至成百上千万！ 没错，这就是鼎鼎大名的倒卖计划内物资。 有些有路子的人，利用手中的……那个什么权，什么力，什么具体的事情都不用干，只要写一张计划内物资的批条，倒手一卖，就能赚得盆满钵满，而且是特别特别特别的满！ 严格说起来，李卫民找周处长开的平价煤炭，走的就是这种路子，只是规模太小，和人家比起来，连小巫见大巫都算不上。 不过，以现如今的情况，李卫民这么搞，就已经基本到顶了。 一是形势不允许，二就是李卫民没有那些牛人的身份！ 第119章 你是不是犯了案子 李卫民有浓浓的危机意识。 过不了几年，等那些真正的牛人一下场，无论是煤炭生意还是河沙生意，统统都可能被人抢走。 单说河沙，李卫民就知道，上辈子八十年代，所有容易开采的地方，全都被附近的大队霸占，谁想用河沙，就必须从大队手里买。 那些胆大的大队，无一例外，几乎都发肿了。 等河边的沙子挖得差不多之后，又开始用挖沙船，根本就不管禁止乱采乱挖的国家规定！ …… 提着两条大鲤鱼，李卫民敲响了武长江的家门。 开门的是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妇，正是武长江的小媳妇周梦茹。 见是自家男人的救命恩人，小少妇非常高兴，连忙把李卫民往屋里让。 李卫民没好意思直接进屋，伸头探脑往屋里瞅…… “嫂子，武所长在家吗？” 如果小少妇会读心术，一定会赏他两个好看的白眼。 装什么装，你小子不就是故意趁着武长江不在的时候来的吗？ “卫民，客气什么，赶紧进来，你哥要是不在家，你就不进门了？” 李卫民讪讪地挠了挠头：“不是，嫂子，主要是……” “是什么是！” 小少妇一把就把李卫民拽了进去：“嫂子又不会吃人，你怕什么，进来你！” 被小少妇拽着，李卫民一脸尴尬：“嫂子，别拽，别拽，我进，我进还不行吗！” 见李卫民想走，小少妇强行把他按在沙发上，连水都不去给他倒，生怕这小子趁机溜走。 别误会，不是小少妇水性杨花，主要是真心感谢自家男人的救命恩人。 要不是李卫民把自家男人从河里捞上来，自己现在非成寡妇不可！ 后世人可能想象不到，过去一个寡妇的名头到底有多难听。 连别人结婚都不让你靠近，可见觉得寡妇是多么晦气！ 另外，小少妇之所以对李卫民不设防，是因为她有一种感觉。 女人通常都是比较敏感的，尤其是漂亮女人。 周梦茹认为，李卫民看自己的眼神，和别人都不一样。 因为长得漂亮，这些年没少被别的男人窥伺。 那种像是饿狼盯着小羊羔一样的眼神，让周梦茹极为的不舒服。 唯独李卫民，看自己的眼神很自然，从来不会盯着自己猛瞅！ 开玩笑，李卫民什么眼神，只要想看，什么角度不能看，根本就用不着面对面盯着人家猛瞧！ 咳咳，开个小玩笑，李卫民是正儿八经的正人君子，绝对没有面对面透视过武长江的小媳妇，真的！ 知道孤男寡女不能在一起呆的时间太长，只是简单寒暄了几句，李卫民就在小少妇地逼问下，貌似不情不愿地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嫂子，你别忙了，我不吃饭，这次来，我就是想问问武所长，他认不认识粮食局的人……” 小少妇一听，眼睛立马就亮了： “卫民，你小子不老实，是不是早就知道嫂子的老爸在粮食局当副局长？” “啊？” 李卫民这次是真惊讶了：“嘿嘿，嘿嘿，嫂子，不瞒你说，我只知道你在粮店上班，真不知道你家老爷子在粮食局当副局长啊！” 上次在武长江家喝酒，尽管小少妇没有介绍自己的身份，李卫民却知道她在粮店工作。 没办法，谁让李卫民一不小心，看见放在梳妆柜里的工作证呢。 这年头，有个非常非常牛逼的单位，就是粮食部门。 人可以不喝酒，也可以不抽烟，却不能不吃粮食。 因此，在计划经济时代，粮食部门的工作，绝对是比很多很多单位都好的工作，甚至还要在公检法之上！ 可惜，时过境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等粮票一取消，粮食一放开，粮食部门瞬间就从巅峰跌落至谷底，很多很多让人曾经羡慕嫉妒的员工，居然成了下岗职工！ “卫民，你小子，以后少跟嫂子玩心眼，说，有什么事情，是不是家里粮食不够吃了？” “这……” 面对小少妇拎到面前的半口袋白面，李卫民感动得哇哇的：“嫂子，你真是个好人！不过……” “不过什么？是不是还不够？要是不够，明天你再来，我想办法再给你弄点！” 李卫民更感动了：“嫂子，你真好！既然费一回劲，就帮我弄一百吨平价白面就好，谢谢啊！对了，我给钱，一分钱也不少！” 周梦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多……多少平价白面？” 李卫民一脸无辜：“一百吨啊？怎么了嫂子，有难度吗？” “卫民，你确定是一百吨，不是一百斤？” 李卫民点头犹如小鸡啄米：“嗯哪！” 周梦茹：“……” “卫民，你看嫂子值不值一百吨白面，要不你把嫂子扛走？” 李卫民：“……” 哗啦！ 伴随着开锁的声音，武长江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谁啊，谁想扛嫂子？” 李卫民：“……” 好，李卫民一点都不尴尬，因为他早就看到武长江回来了。 只不过有些出乎意料，小嫂子说话实在是奔放了一些，不知道会不会引起武长江的误会。 还好，李卫民并没有从小少妇脸上看到惊慌，可见心里基本没鬼。 “武所长，你回来得正好，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劝劝嫂子，让她给我帮个小忙？” 武长江不高兴了：“梦茹，卫民是我兄弟，轻易不向我张一回嘴，既然有事情求到咱们头上，肯定就是遇到了难处，你能帮就帮一帮，不要那么小气，知道吗？” 小少妇翻了武长江两个漂亮的白眼：“哼，你问问你这个卫民兄弟，看他说的小忙是什么？” 武长江心里一凛，狐疑地打量起了李卫民…… “卫民老弟，你该不会和那些家伙一样，也在打你嫂子的主意？” 李卫民：“……” 小少妇被武长江气乐了：“哼，要是卫民打我的主意就好了！” “啥？” 武长江一愣：“比打你的主意还厉害？卫民，你是不是犯了什么案子？” 李卫民：“……” 第120章 记忆复苏 得知李卫民的来意之后，武长江简直哭笑不得。 “卫民，你真看得起你嫂子，她爹是粮食局副局长，又不是她是副局长，别说一百吨平价白面，就是十吨，她也弄不来啊，是不是梦茹？” 周梦茹没有应声，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果然，还是周梦茹比较了解自家男人，不等她说话，武长江就接着说道： “这样梦茹，咱卫民兄弟好容易张一次嘴，咱也不能给他掉了链子，十吨没有，你给他弄十吨平价白面算了，多一吨都别给啊，不然我跟你急！” 周梦茹：“……” 好家伙，合着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就把事情给敲定了是？ 一咬牙，一跺脚，小少妇把心一横：“行，卫民你也别不高兴，十吨平价白面，就是嫂子最大的能力了，再多，实在就弄不来啦！” 说实在的，李卫民感觉很不好意思。 这次过来，只是有枣没枣打三竿子，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没想到，事情办得这么顺利，自己只是随便一提，事情就办成了！ 至于原本计划的一百吨平价白面，缩水成了十吨白面，李卫民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好，李卫民压根就不觉得，小少妇能给自己弄一百吨平价白面，除非就像武长江说的那样，她自己是粮食局副局长还差不多！ 千万别以为，周梦茹的老爹是副局长，就等于她是副局长。 这年头，很多老干部都不会利用手中的权力，给子女谋福利。 当然，如果让子女进工厂打螺丝也算谋福利的话，算我没说。 父母是厅局级高官，子女却在工厂劳动，这种例子比比皆是你敢信？ 能有十吨的平价白面，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李卫民怎么可能埋怨武长江两口子。 “武所长，嫂子，太感谢你们了，那个……什么，饭什么时候做好啊，我都饿了？” 武长江：“……” 周梦茹：“……” 不是李卫民没出息，非要蹭人家一顿饭，是促进感情的一种方法。 很多人都认为，人情不能经常用，越用越薄，李卫民却不这么看。 有些人情，尤其是小人情，很可能不是越用越薄，而是越用越厚。 比如张三经常找你借钱，你经常找李四借钱。 到了关键时刻，能帮上你的，大概率会是你的债主李四，而不是经常借你钱的张三！ 何况，李卫民之所以愿意在武长江家吃饭，功利心还在其次，主要是相中两口子的人品。 尤其是武长江，这么漂亮的媳妇，在家接待自己这个外人，居然丝毫都不吃醋，这种好男人到哪里找？ 因此，在发现武长江时不时就心不在焉的时候，李卫民就多嘴问了一句：“怎么了武所长，有什么烦心事吗？” “哎……” 也不知道是多喝了两杯，还是心情郁闷，李卫民一问，武长江就打开了话匣子： “卫民，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一行有多难干……” 原来，武长江之所以心烦，是正在为了一桩案子发愁。 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变态，专门欺负妇女。 如果只是欺负妇女也就算了，关键是欺负完之后，还要人家的命！ 短短一个月，类似的案子就发生了三起。 不仅新城的领导，就连地区领导都震怒了！ 领导一怒，压力排山倒海而来。 局长扛不住，就把压力往下转移。 连武长江这个派出所的副所长，都压力山大，案子破不了，几乎天天被领导喊去骂娘！ 突然，李卫民脑海里灵光一闪，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惜没抓住。 “武哥，难道就没有一个目击证人吗？” 当下的保密意识还没有那么强，武长江在家里说案子，不算是泄密，这一点和后世不一样。 武长江摇摇头：“犯罪分子心狠手辣，受害者全都被他杀害，连一个目击证人都没有！” 不是李卫民多管闲事，主要是想回报一下武长江两口子的十吨平价白面，当然，也是为了避免其他人受害。 “那现场就没有留下什么犯罪分子的东西吗，比如毛发，指纹之类？” 武长江摇摇头：“对方很狡猾，好像是戴着手套之类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指纹，毛发倒是有一些，可是，根据几根毛发，也找不到是谁啊！” “有毛发不就得了，还能找不到……呃！” 李卫民一拍额头，这才想起来，好像现在dna检测技术还没有运用到刑侦领域，别说只有毛发，就是有犯罪分子的血迹，估计用处也不大！ “对了，警犬呢，你们就没有动用警犬吗？” 李卫民已经决定了，必须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不冲别的，就冲着漂亮的小嫂子一直给自己夹菜，就不能让犯罪分子继续逍遥法外！ 开玩笑，小嫂子这么漂亮，很容易被犯罪分子盯上，万一有个万一，自己好容易才拉上的关系断了不说，关键是可惜了小嫂子这么好的人！ 不是李卫民没有自知之明，人家多少专业人才都破不了的案子，他一个小白居然想破案。 之所以敢大言不惭，是因为李卫民有底气。 他的底气来源于特殊能力，也来源于重生者的信息优势！ 武长江一脸苦笑：“奇怪就奇怪在这儿了，从省城专门调来了两只警犬。谁知一到现场，警犬就像是受了惊吓一样，全都夹着尾巴，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哦？” 李卫民脑海里又是灵光一闪，刚才那种没抓住的感觉突然又来了！ 不过，这次李卫民可没有放过那种感觉，一把就把它抓到了手中！ 怪不得刚才一听这个案子，感觉那么有灵感，原来是上辈子曾经听说过，只不过是时间长了，加上当时没怎么往心里去，记忆已经模糊，有些记不清了。 现在听武长江说起警犬在案发现场的表现，深藏在李卫民脑海深处的记忆突然就复苏了。 果然自己没有猜错，就是前世那桩骇人听闻的连环强女干杀人案！ 可惜，隔了那么久，李卫民实在记不清罪犯到底是谁了！ 第121章 不能蛮干 记不清罪犯是谁没关系，只要知道警犬为什么害怕就行。 “武哥，不知道你养过狗没有？” 武长江一愣：“小时候养过，怎么了卫民，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李卫民看了武长江一眼，好警觉的思维： “武哥，按照我的认知，警犬之所以到了现场就害怕，肯定是现场有让它们害怕的气味，你们只要顺着这条线索寻找，我相信一定会有收获！” 武长江摇摇头：“卫民，你的想法很好，和我们局里的老刑侦差不多，可是，整个新城那么多的屠夫、猎户和兽医，排查难度实在太大，我们已经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到现在仍然是一无所获！” 可能是害怕李卫民尴尬，小少妇狠狠在桌子下面踢了武长江一脚： “卫民，来，喝酒，你武哥喝多了，别听他胡咧咧！” 李卫民那叫一个羡慕嫉妒，瞧人家武长江是怎么找的老婆，多么贤惠。 再看看自己上辈子，娶回家一个搅家精，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咩？ “呵呵，嫂子，不要紧，你老弟没有那么脆弱！” 感谢了小嫂子一句，李卫民继续对武长江说道： “武哥，你可能没在山里生活过，对某些东西不是特别了解，除了屠夫、猎户和兽医能让狗害怕之外，还有一种东西能让狗害怕，而且是非常害怕，哪怕就是训练有素的猎犬，也会远远避开！” “卫民，你说的是……” 李卫民点点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 “这……” 武长江一拍额头，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怪不得，怪不得，哈哈，卫民，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两个人的对话，听得小少妇一头雾水。 一撇红艳艳的小嘴，不满地说道： “你兄弟俩打什么哑谜，赶紧说！” 武长江哈哈大笑：“媳妇，不能说，不能说，一说就不灵了！” 李卫民心里那叫一个鄙夷。 当着自己这个单身狗，狂撒狗粮，有意思吗你们？ 谁知，在短暂地兴奋之后，武长江的一张黑脸又黑了下来： “卫民，虽然咱们猜到对方用的是什么手段，可是又该怎么抓到人呢？” 李卫民伸出双手比了一个圆：“既然对方能弄到那种东西，说明很可能就生活在山里，或者本身就是猎户，只要好好寻找，一旦发现哪里有老虎出没，估计犯罪分子就在附近！” 没错，李卫民和武长江打了半晌哑谜，说的就是老虎。 猎犬不害怕野猪，也不害怕狗熊，甚至都不害怕大象，偏偏害怕老虎！ 遇到野猪也好，遇到个头更大的棕熊也罢，猎犬都敢汪汪叫着往上冲。 唯独遇到老虎，哪怕平时再勇猛的猎犬，也会夹着尾巴逃跑，甚至吓得屁滚尿流！ 当然，犯罪分子不可能弄一头老虎到现场。 弄不来老虎，可以弄一些沾染了老虎尿液的东西扔在现场就行，比如泥土。 老虎就是靠尿液标记领地的，一旦闻到老虎尿液的味道，嗅觉发达的警犬当然不敢追踪罪犯！ 如果李卫民没有前世的记忆，或许还想不到这一点，只会以为犯罪分子是屠夫或者兽医，顶多是个猎户。 正是这桩案子太过离奇，前世告破之后，新城才会人尽皆知。 遗憾的是，前世案子的告破时间不是最近，而是五六年后。 破案时，那家伙又犯了十几起案子，害死了十几个无辜的女人，而且还全都是漂亮女人！ 讽刺的是，之所以案子能告破，并不是侦破人员多厉害，而是罪犯自己露出了马脚。 五六年后，新城县附近那一只老虎没了，也不知道是跑走了，还是死了，犯罪分子没有了老虎尿，这才被警犬找到！ 武长江眼睛一亮：“对啊，卫民你真聪明，那个……什么，你先和你嫂子在家喝着，我去单位一趟！” 李卫民：“……” 这还喝个屁！ 武长江去单位抓贼，自己在家和他老婆喝酒，喝着喝着，万一…… 没有万一！ 不过，有会说的，就有不会听的，万一传出去，李卫民的脸往哪儿搁，以后还找媳妇不找了？ “武哥，你怎么把我忘了，要论在山里找老虎，你们派出所的人有我专业吗？” 不是李卫民逞能，还是那句话，早点儿帮武长江把案子破了，早点儿扶他上位…… 咳咳，是早点儿为民除害！ 李卫民的二哥就在武长江手下做事，武长江不止一次听李老二说过，自己的三弟在山里到底有多么大的能耐。 按说，这么大的案子，不应该让李卫民一个外人参与才对。 但是，那是几十年之后才有的说法，按照这时候的说法，就是要发动群众，利用群众的伟大力量，让敌人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新城县西边和北边都有山，那么大的地盘，哪里有老虎，估计没人比重生的李卫民更清楚。 老虎又不是傻瓜，只要不是饿得受不了，一般不会靠近人类的聚居地。 在老虎的基因深处，遗传有祖辈的信息，警告它们，恐怖直立猿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东西，见了最好远远躲开，不然一定会死！ 告别小嫂子，李卫民跟着武长江就去了派出所。 尽管已经有了重大线索，武长江却没有直接上报。 不是想贪功，主要是在有铁证之前，很多东西还是不要乱说比较好。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提出来，领导如果采纳了，一旦最后发现不管用，浪费的人力物力谁来承担？ 在体制内混，不是空有一腔热血就行的，必须讲究方式方法，仅凭着一颗赤胆忠心一味蛮干，早晚把自己干死！ 到了派出所，武长江把手下的心腹大将张建军叫了过来，想了想，又把刚入职不久的临时工李卫东也喊进了办公室。 看到自家老三也在，李卫东很是惊讶：“老三，你怎么来了？” 李卫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二哥，最近怎么样，好几天都没回家，是不是忙坏了？” 第122章 案发现场 看见老三发笑，李老二心里咯噔一下： “卫民，你可别误会，我是在忙案子，没干别的啊，你可一定要向你嫂子解释清楚……” “哈哈，你办没办案子，我哪知道，自己找嫂子解释，我可不能替你撒谎！” “你……” 武长江摆摆手：“卫民，别逗你二哥了，最近大家都忙坏了，如果不是今天我回家拿东西，也遇不到你，咱们还是赶紧说正事！” 李卫民总觉得武长江话里有话，好像是在阴阳自己，可惜没有证据。 接下来，武长江大致把李卫民的猜测说了一遍，然后看向张建军和李卫东，准备听听他们的意见。 李卫东能有什么意见，他既不是猎户出身，又没听说过哪里有老虎。 何况，武长江主要看的也不是他，一个临时工，而且还是刚入职，有什么经验，能喊他来，完全就是看李卫民的面子。 张建军不愧是武长江手下头号大将，只是短短考虑了三秒钟，就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老武，这件事只是猜测，我建议暂时先别上报，咱们自己先找找看，要是能有所发现，再上报也不迟！” 武长江对张建军的建议不置可否，而是转头看着李卫民： “卫民，你的意思呢？” 李卫民一摊手：“我没有意见，不过感觉张队长说的有道理！” 李卫东一脸懵逼，总感觉几个家伙个个都话里有话，好像就自己一个没怎么听懂，哼，都特么老狐狸，就自己一个纯洁的人！ 敲定好大致方针，接下来就是具体行动。 在武长江和张建军各自提出了自己的方案之后，李卫民这才弱弱地说道： “武所，张队，要不让我先去看看现场，尤其是最近的一次案发现场？” “好，就按卫民你说的办！” “卫民，听你的，老哥觉得你肯定行！” 李卫东：“……” 什么玩意？ 合着刚才你们俩白话了半晌，完全就是胡说八道，最后还是等着我们家老三拿主意是？ 再看自家老三，李卫东觉得自己小三十年算是白活了，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小子本事怎么这么大，是怎么让武长江和张建军这两个老公安信服的？ 几次案发现场都不在室内，全都是城里的小巷，受害者也都是下中班的女工。 这年头，因为供小于求，工业一般都是满负荷运转。 很多工厂都是人休息，机器不停。 通常都是三班倒，每班八小时，每周换一次班。 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叫早班。 下午四点到夜里十二点，叫中班。 夜里十二点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叫夜班。 罪犯就是在夜里十二点以后，女工下班的时候，找机会把落单的漂亮女工拖进无人的小巷，实施暴行！ 武长江亲自开了一辆边三轮，载着张建军和李卫民两兄弟，分别去了几个案发现场。 几条小巷子，虽然夜里没什么行人，但白天还是有人经过的。 哪怕是最近的一次案发，距离现在也已经三天了，李卫民即便到了现场，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是不可能滴！ 七十年代的小县城，还不是所有道路都硬化，很多小巷子都是泥土路。 这也是罪犯敢用沾染了老虎尿液的泥土，瞒天过海的原因。 本身巷子就是泥土的，再撒一些沾染了老虎尿液的泥土，谁能看得出来？ 说实在的，如果不知道内情，纵使李卫民的眼睛有特殊功能，基本上也不可能有所发现。 可惜，李卫民是带着答案来的。 知道结果，再逆向反推，就要轻松得多。 当然，这也就是李卫民，如果换成别人，即便知道结果，也还是很难找到蛛丝马迹。 指着一棵椿树旁边的泥土：“武哥，张队，你们看，这一小片泥土和周围的泥土有什么区别？” 武长江：“……” 张建军：“……” 两个家伙大眼瞪小眼，趴在地上使劲瞅，瞅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 “卫民，那个……什么，我们实在看不出来啊？” 李卫民长叹一声：“哎，你们以后工作的时候还是悠着点，瞧瞧，眼睛都累近视了！” 武长江：“……” 张建军：“……” 两个家伙心里打鼓，以前眼睛不近视啊，难道是最近才近视的？ 见两个家伙一头雾水，李卫民只好解释： “这片泥土看似和周围的泥土差不多，但里面腐败树叶的含量要远远高于周围的泥土，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我靠！ 包括李卫东在内，三人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万没想到，李卫民竟然连枯枝败叶的含量都能看出来，这是什么逆天的观察力？ 尤其是武长江和张建军，以前听说李卫民观察力敏锐，在山里能找到山鸡野兔的行动轨迹，总觉得是在夸张，今天一见，果然有两把刷子！ “卫民，你是说，这些泥土就是罪犯故意撒在这里，吓唬警犬的？” 李卫民点点头：“没错，从土质来看，这些泥土应该是山林里的，而且，既然对方知道防备警犬，说明对方相当了解狗这种东西，很可能他本身就是个猎户，并且养有猎犬！” “嘶……” 武长江和张建军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好缜密的思维，好细致的观察力，这是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小农民吗，该不会是哪个专业警校培养出来的高才生？ “卫民，你说得太有道理了，走，咱们现在就回去，组织人手逐一排查新城所有的猎户！” 李卫民摆摆手：“不用，整个新城县那么多猎户，逐一排查，要排查到什么时候，万一在这期间，罪犯又犯罪怎么办，岂不是又多了一名受害者！” 武长江的眼睛突然一亮： “卫民，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知道谁是罪犯了？”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武哥，我又不会算命，怎么可能知道罪犯是谁，不过……” 不等李卫民说完，武长江就激动地一把握住了李卫民的手：“不过什么？” 第123章 八里沟 李卫民拍了拍武长江，让他冷静： “我虽然不知道罪犯是谁，但从这片土质大概可以判断，罪犯平时大致在哪一带活动！” “啊？” 武长江和张建军，包括李卫东在内，几乎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仅凭着一小片泥土，就能看出来罪犯的活动范围，这世界也太疯狂了！ 不等几人从震惊中缓过来，李卫民就指了指边三轮： “上车，咱们现在就去找罪犯！” “哦哦，好！” 武长江答应一声，迈步就准备开车。 李卫民提前一步，跨上了驾驶位： 武哥，待会儿遇到罪犯，还要靠你抓捕，还是我来开车！“ 李卫民是想过瘾，几十年都没开边三轮了，还怪手痒的！ “卫民，你会开吗？” 武长江尽管有些激动，却没有乱了方寸，见李卫民打火，生怕出事。 李卫民嘿嘿一笑：“武哥，你就放心，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武长江：“……” 张建军：“……” 李卫东：“……” 最终，几人还是没能拗过李卫民，让他过了一把手瘾。 边三轮风驰电掣，险些没把其他三个家伙颠吐。 “卫民，咱们现在是去哪里啊？” 迎着西北风，武长江大声喊道： 李卫民头都没回：“西北的八里沟，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泥土就来自那里！” 武长江三人：“……” 好，这次李卫民是在忽悠人了，他的眼神好不假，但还不至于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哪个地方的泥土。 之所以去八里沟，完全是上辈子的记忆告诉他，好像那个连环杀人犯就是八里沟的一个猎户。 不过，除了用辨别泥土来解释之外，李卫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与其胡编乱造，还不如一个理由撑到底。 这年头，有些近似玄学的东西，很多人都相信是真的。 比如传说有个放羊老头，因为常年观察山羊的脚印，从而具有了特殊能力。 不管是谁的脚印，只要能看一眼，就能知道其主人什么身高，多少体重，年纪多大，甚至还能说出大致长相！ 还有个传说，直到后世都有人相信，说有个人经常失踪，突然就跑到了千里之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诸如此类的传说，不但多，而且非常流行。 李卫民只是观察力敏锐，实在算不上多么奇特。 何况，李卫民还把警犬害怕的原因分析得头头是道，武长江和张建军想不相信都不行！ …… 八里沟是一个山村。 李卫民没有直接过去，而是把边三轮开进了八里沟所在的公社。 不用李卫民交待，武长江就知道该做什么，拿着工作证，直接就找到了公社主任。 一听是省城领导督办的大案要案，公社主任不敢怠慢，立刻找来武装干事，调了整整一个班的基干民兵，配合武长江行动。 主任本来想调更多的民兵，被武长江拒绝了。 一个公社，常备的民兵并不是很多，想要更多的民兵，就要通知下面的大队。 武长江担心打草惊蛇，一个猎户，就算再有能耐，一个民兵班也应该足够。 千万别小看这时候的基干民兵，是真能上战场的，甚至很多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战斗力绝对没得说！ 何况，武长江有信心，即便没有民兵配合，自己和老战友张建军两个人也行！ 不过，武长江还是比较谨慎的，甚至还征求李卫民的意见： “卫民，你觉得人手够用吗？” 李卫民点点头：“够了，咱们是找人，又不是打仗，人多了没用。” 公社主任一听就不乐意了： “小同志，话不能这么说，既然是找人，当然就是越多越好，万一让人跑了怎么办？” 不是公社主任弱智，主要是必须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能当上主任，不可能是傻瓜，既然武长江都找到自己公社来了，说明罪犯很可能就躲在自己公社的管辖范围之内，甚至就可能是自己公社下面的人。 自己公社出了省领导督办的大案罪犯，自己这个当主任的就算没责任，也是脸上无光！ 因此，主任急于表现，就算不能戴罪立功，也要增加出镜率，给上级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 谁知，李卫民根本就不接他的话茬，淡淡笑了笑，一句话都没说。 主任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差点儿没憋出内伤！ 李卫民又不是愣头青，和一个不相干的公社主任争辩有什么意义？ 有那个闲功夫，不如抓紧时间，重新检查一下自己的五六半！ 没错，李卫民是背着五六半来的。 不仅这一次，李卫民平时都一直把步枪带在身边。 这年头可没那么多摄像头，就算治安再好，万一遇到一次不好，倒霉就是百分之百！ 见李卫民熟练地摆弄步枪，武装干事给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小兄弟，好快的手速，当过兵？” 李卫民貌似腼腆地笑了笑：“没当过兵，打过猎。” “哦？” 武装干事眼睛一亮：“什么时候咱们一起进山，打个大货玩玩！” …… 八里沟，顾名思义，是一道山沟。 一共八里长，因此得名八里沟。 不是所有的山沟，都是那种两侧悬崖峭壁的深沟。 有些山沟是比较宽阔的，两侧的山也没那么陡峭，沟里还能种田，两侧的山坡也能住人。 八里沟就是这种山沟，沟里一共住了三百多人。 人多加上交通不便，武长江没有开他的边三轮。 公社主任安排了一辆骡车，众人坐着骡车进山。 山路难行，骡车整整走了一个多小时，八里沟才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李卫民站在骡车上，举目向沟里眺望…… 武长江和张建军也学着他的样子，伸脖瞪眼地往沟里瞅…… 可惜，瞅了半天，武长江和张建军什么也没看见。 除了看到一些零散分布在沟里的房屋之外，就是东一撮，西一伙的农人，应该是正在出工的社员。 “卫民，你眼神好，看到什么了？” 第124章 事情大条了 李卫民摇摇头：“暂时什么也没看出来！” 李卫民没有撒谎，确实没有发现罪犯的线索。 视线从每一个社员脸上扫过，看谁都不像是罪犯。 “武哥，让八里沟的生产队长把所有人都集合起来，就说公社要宣传防火防震知识，我再仔细观察观察！” “好的！” 这年头，经常有人下来宣传各种知识，看到全副武装的众人，八里沟的村民并没有怀疑。 何况，大队干部还认识带队的武装干事，一听是传达上级精神，就毫不犹豫地敲钟集合。 因为干活的地方比较分散，所以集合的时间并不快。 拖拖拉拉，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村民才基本到齐。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武装干事让大队干部开始点数。 大队干部没有多想，交待下面的小队长，赶紧把各队应到未到的人数都报上来。 各队的小队长答应一声，准备随便糊弄糊弄就算。 一个大队三百多人，不可能全都到齐。 为了避免麻烦，同时也为了不给自己小队抹黑，小队长通常都是随便应付，哪怕有几个没来，一般也都说人到齐了。 谁知，今天不行，这一招不灵了。 武装干事每个小队派两个民兵，根据记分员手里的花名册逐一点数，少一个都要记录下来！ 时间不长，没到的名单送到了武装干事手里。 武装干事拿着名单，逐一询问大队长，这些没来的都是什么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纪…… 凡是女的，统统都排除。 凡是十二岁以下，六十岁往上的，统统往后靠。 不是说六十岁以上的人不会犯罪，主要是概率比较低，因为从八里沟到新城县比较远，年纪大的人行动起来不太方便。 七十年代的花甲老人，和几十年后的花甲老人，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几十年后，六十多的人看起来还很年轻。 七十年代的人不行，因为营养跟不上，劳动强度过大之类种种原因，大部分人都显老，很多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就像是六十岁！ 绝大部分底层人，到了六十岁之后，身体机能急剧下降，老态龙钟，跟后世的七八十岁有一拼！ 时间不长，没到的十几个人就被大队长介绍了一遍。 基本都是老弱病残，年轻力壮的几乎一个都没有。 李卫民眯了眯眼睛： “王队长，你们村的猎户呢？不在各个小队的花名册里？” “啊？” 王队长一拍额头：“瞧我这记性，要不是这位同志提醒，我差点忘了，我们村一共有五个猎户，他们不用跟着社员出工！” 武装干事狠狠瞪了王队长一眼，气得直想骂娘。 这不是给自己上眼药吗，当着上级领导的面，让自己丢了这么大一个人！ 堂堂的公社武装干事，弄了半天，竟然把村里的猎户给忽略了，这也算是重大失误了！ 李卫民也不管王队长是真忘了，还是故意隐瞒： “王队长，那五个猎户全都没来吗？” 王队长尴尬地笑了笑：“可能是全都进山打猎了！” “嗯。” 李卫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王队长，那你能给我指指，五个猎户都住在哪里吗？” 王队长有些奇怪，你管人家住在哪里干什么？ 最烦的就是这种上面下来的小年轻，生瓜蛋子一个，狗屁不懂，事情还特别多！ “好，你看那边……” 爬上一个高坡，王队长逐一把几家猎户住的房子指给李卫民看。 众人奇怪的是，李卫民看得特别认真，这么远的距离，好像能看清似的。 等王队长逐一介绍完毕，李卫民指着最远的一家猎户： “队长，那个姓侯的猎户，能详细说一下吗？” “好！” 王队长一头雾水。 不是说要宣传防火防震吗，怎么逮着猎户拼命打听？ 武装干事和民兵们也面面相觑，不知道李卫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放着这么多村民不问，偏偏一直揪着一个猎户不放，难道那个猎户是…… 据王队长介绍，猎户侯三今年三十多岁，老婆孩子都有，平时是个很老实的人，一般很少和其他人扯淡…… 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人，一听就知道不像是反派。 既不是苦大仇深的阶级敌人，又不是憋得五脊六兽的老光棍。 老婆孩子齐全，生活也能过得去，还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实人，哪里有犯罪分子的半点样子？ “王队长，你知道侯三一般都在哪一带打猎吗？” “这……” 王队长尴尬地笑了笑：“不瞒几位同志，我真的不清楚，侯三不喜欢和人东拉西扯，一般也没人问他在哪一带活动！” “好，王队长，麻烦你叫两个猎户，带着他们的狗，和我们进山一趟，去找找那个侯三，可以吗？” 王队长心里很不痛快。 哪来的毛头小子，怎么这么多问题，老子不是已经告诉你，猎户都不在家了吗，怎么派两个猎户和你们进山找人？ “小同志，刚才我已经说了，猎户都没在家，怎么带你进山？” 李卫民对王队长的态度不以为意：“王队长，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边，还有那边，那两家猎户应该没有进山，不信咱们过去瞧瞧！” “你……” 王队长刚想发火，突然感觉有人拉自己的衣角。 余光一扫，发现是武装干事，正在悄悄示意他看武长江。 武长江一身警服，腰里别着手枪，派头不是一般足，一看就是个领导干部！ 收到武装干事的暗示，队长突然就明白了。 什么宣传防火防震，完全就是借口。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帮家伙整出这么大阵仗，应该就是冲着猎户侯三来的！ 靠！ 想到这里，队长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好家伙，该不会是侯三犯什么事了？ 上头派来好几个公安，还动用了一个班的基干民兵，事情好像大条了啊！ 想通其中的关窍之后，王队长哪里还敢啰嗦，和侯三撇清关系还来不及，生怕连累自己！ 第1章 你好，1977 有的人死了，但又没有完全死。 李卫民浑浑噩噩。 亲眼看着自己被烧成灰烬…… 亲眼看着自己被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孕妇灌醉，扒光后塞进被窝…… 我去！ 李卫民的思维险些停摆。 白寡妇？ 白云？ 这不是自己的丈母娘和老婆吗，怎么这么年轻？ 好似曾相识的一幕，难道是自己年轻时酒后乱性的场景重现？ 不对啊，自己不是醉酒后钻了白云的被窝，被白寡妇带人捉奸在床，无奈之下才娶白云的吗，怎么是被母女俩塞到床上的？ 还有，白云在被自己破身之前，不是黄花大姑娘吗，怎么怀孕了？ 好奇怪，自己怎么能看到白云肚里的胚胎？ 李卫民的思维犹如一团乱麻，一时间根本理不清头绪。 大量的记忆碎片，好像走马灯一样疯狂旋转： 隔壁邻居白寡妇请自己帮忙换灯泡，然后请自己喝酒，然后…… 然后自己就被白寡妇……带着一帮村民，捉奸在床。 要么扭送公社，要么娶白寡妇的大女儿白云，两条路自选。 为了不坐牢，只好娶白云进门。 从此，鸡飞狗跳，家破人亡，李家的噩梦开始了！ …… 不等李卫民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就听白寡妇说道： “小云，你在家做好准备，我现在就去喊人！” 白云似乎很害羞：“娘，我也要脱吗？” 白寡妇冷哼一声：“连马克明的崽子都怀上了，还装什么纯！” 白云貌似生气地跺跺脚：“娘，我可是你亲生的，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呸，随便你，要是我回来的时候还没准备好，小心你的皮！” 说完，白寡妇就扭着大屁股离开了。 白云骚媚一笑，伸手在李卫民的胸口拍了拍：“瓜娃子，便宜你了！” 说完就开始宽衣解带，丝毫不带羞怯地钻进了被窝！ 感受着白云的体温，以及被褥清晰的触感，李卫民推断，自己八成不是做梦，是重生了！ 明白了。 什么都明白了！ 这一刻，李卫民总算知道了自己上辈子为什么那么悲催！ 酒后乱性是假的，就连白云生的孩子也不是自己的！ 怪不得后来母子俩那么恶毒对待自己，原来这一切早就注定！ 可悲的是，上辈子直到去世，自己依然蒙在鼓里。 如果不是重生，就算变成鬼，也是个糊涂鬼！ 想起矿难去世的大哥二哥，想起丧子之痛郁郁而终的父母，想起被白云逼走的大嫂二嫂，想起自己那些可怜的侄子侄女…… 一时间，李卫民百感交集，恨不得现在就掐死身旁的毒妇！ 突然，旁边的娇躯紧紧靠了过来。 李卫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臭不要脸，竟然想占自己的便宜！ 于是，李卫民本能地伸展手臂，让白云躺到了自己的胳膊上。 白云吓了一跳，以为李卫民醒了，连忙绷紧身子，直到发现没有异常，这才继续。 突然，白云感觉脖子一沉，原来是李卫民的胳膊环抱了过来。 “呸，喝醉了还不老实，活该吃老娘的回锅肉！” 然而，只是过了十数秒，白云就觉得一阵阵犯困，很快就晕了过去！ 用了莫大的毅力，李卫民总算把按在白云颈动脉上的手收了回来。 杀人很容易，想要善后却很困难。 上辈子，家人被自己连累，受了那么多苦，好容易重生一回，李卫民可不想刚开始就结束。 想要收拾白寡妇母女，有的是机会，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何况，按照母女俩的所作所为，直接领盒饭，实在太便宜了，李卫民可不“舍得”！ 穿好衣服，李卫民打开后窗户，纵身跃了出去。 穿过后院的菜园子，准备从后门离开。 当李卫民的手距离后门还有不到一寸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嗯，外面有人！ 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正在踩着一块石头爬墙…… 这是……村长的小儿子吴小山？ 哦，现在的村长吴彪，应该叫大队长。 回想起前世种种，李卫民牙都要咬碎了，要不是这家伙图谋不轨，自己的大侄女李梅，又怎么会连情况都没弄清楚，就匆忙嫁给一个好逸恶劳的家伙！ 王八蛋！ 想起前世大侄女的不幸，李卫民杀了吴小山的心都有。 今天就先收点利息，将来要是不让你们生不如死，我就跟你们姓！ 李卫民紧紧贴着墙壁，屏住呼吸。 别看吴小山瘦不拉机，跟个干巴鸡似的，动作还挺灵活，很快就从墙上翻了进来。 可惜，刚一落地，就感觉后脖子一疼，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卫民一拳干晕吴小山，拖着他来到白云卧室的后窗，三下五除二扒了个精光，直接塞了进去。 住过老式平房的都知道，过去的床一般都紧挨着墙。 白云的床就挨着后窗，吴小山直接掉到了她床上。 李卫民把吴小山的衣服扔了进去，还贴心地给两人关上窗户，似乎是担心他们受凉。 清理了一下地上的痕迹，李卫民微微一笑，准备从后门离开。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让你们狗咬狗，一嘴毛！ 刚走到后门，李卫民就又一次停了下来。 外面又来人了！ 嗯…… 李卫民终于反应了过来，不对啊，我怎么能隔着院墙，看到外面的人？ 刚才乍一看见墙外的吴小山，只顾着回忆前生的记忆，脑子竟然一时没转过弯。 自己不但看到了白云肚子里的胚胎，还看到了墙外的情形，难道…… 不等彻底弄明白究竟是什么情况，李卫民就听到前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转头隔着墙一看，原来是白寡妇带人回来了！ 不用问，后面的两个家伙，肯定也是白寡妇喊的人，想要堵住自己的退路！ 好歹毒的娘们，这是吃定自己了啊！ 屋门咣当一声巨响，白寡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不等看清屋里的情形，就是一声悲愤地怒吼： “，你个小畜生，老娘好心好意请你喝酒，你竟然干出这种畜生不如……呃，吴小山，怎么是你？” 李卫民可以清晰地看到，白寡妇那张充满惊愕的脸，还有一群目瞪口呆的傻老爷们！ 咕咚！ 咕咚咕咚…… 李卫民很是惊奇，自己的眼神真好，哪怕隔着墙壁，居然还能看到一帮傻老爷们吞口水！ “六哥，白寡妇的大闺女真白啊！” “嘿嘿，也不看看是谁闺女，白寡妇那么白，她闺女能不白吗！” “靠，大队长和白寡妇有一腿，他儿子又和白寡妇的闺女有一腿，真热闹啊！” “……” 第2章 好一朵白莲花 在白寡妇反应过来之前，李卫民爬上墙头，翻进了隔壁的院子。 隔壁就是自己家，家里没人，可能是都去上工了。 回头再看隔壁，白寡妇和她喊来的帮手全都傻眼。 白云和大队长的小儿子吴小山，伸胳膊撂腿，全都光着屁股睡在床上，要多好看……咳咳，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好半晌，白寡妇才算反应过来，连忙冲过去，给自己闺女盖上被子。 “看，都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赶紧……” 赶紧了半天，白寡妇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 本来是想拿捏李卫民的，没想到换成了大队长的儿子。 按说，吴小山就算长得磕碜了一些，毕竟是大队长的儿子，自家闺女嫁给他，也并不比嫁给李卫民差。 可是，吴小山这个小王八蛋，他……他他已经结婚了啊！ 还不等白寡妇想好怎么办，她的三个哥哥就冲了上来，从床上揪起吴小山，乒乓二五就是一顿胖揍： “小畜生，竟敢祸害我们白家的闺女，今天非把你的腿打折不可！” 白寡妇叫白四娘，兄妹四人，排行老四，上面有三个哥哥。 老白头从小疼闺女，当眼珠子护着。 长大后不舍得让闺女离家，干脆给她找了个上门女婿。 因此，白寡妇的女儿跟着白家姓白，管她三个哥哥不叫舅，而是喊大伯、二伯、三伯。 吴小山疼醒了，一睁眼，就发现一帮人正在围殴自己。 可惜，连什么状况都没弄明白，就又一次被打晕了！ 白寡妇家动静这么大，很快就有好事者跑去通知了生产队长吴彪。 吴彪一听，怎么着，白家人居然正在痛打自己的小儿子，这还得了，来人，召集吴家人，找白家算账！ 很快，一帮吴家人就冲进了白家。 一看到自己鼻青脸肿的小儿子，吴彪二话不说，带人就和白家人打了起来！ 向阳大队，原来叫黄家村，村里都是一个黄姓人家的田地。 日伪政府倒台的时候，黄地主害怕被清算，卷着金银细软跑路了。 后来土改的时候，新政府把村里的田地分配给了原来给黄家干活的佃户和长工。 因此，向阳大队的人姓氏很杂，和很多由家族组成的同姓村不一样。 姓氏一杂，就不容易抱团，向阳大队并没有太过强势的村霸。 白家哥仨，对上吴家哥四个，再加上各自的子侄，以及一帮亲朋好友，这一场混战打得，简直就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动静这么大，白云终于醒了。 弄明白大致情况之后，当即就傻了脸。 吴小山不但结了婚，还长得磕碜，和李卫民的长相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白云心高气傲，掐着半拉眼睛也看不上。 一想到自己这么好看的身子，竟然被这样一个畜生给拱了，白云就悲从中起，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后悔，白云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会这样，自己算计李卫民干什么，好好和他商量多好啊！ …… 李卫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来透视功能并不能无限使用，时间长了眼睛受不了。 不过，闹剧也看得差不多了，两家人打得头破血流，如果不是洪书记带人赶来阻止，很可能就要出人命！ 最后，在洪书记地调和下，白吴两家好像达成了什么共识。 可惜的是，李卫民只能看到双方的嘴在动，距离太远，并不能听到他们说的是什么。 没关系，向阳大队没有秘密，相信很快就能知道结果。 看来以后要学学唇语，才能充分发挥自己的特殊能力。 李卫民不但看了隔壁的一场闹剧，还大致试验了一下自己眼睛的功能。 在没有障碍物的前提下，眼神至少是原来的十倍。 如果有东西挡着，视线就会大幅缩短，最多能看穿地下百八十米，再远，眼睛就受不了了。 不过，李卫民已经很满足了。 不但能重活一辈子，还拥有了金手指，如果还不知足，那也太贪心了！ 也不知道是用眼过度，还是重生后遗症，一阵疲惫传来，李卫民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 “小叔，小叔，吃饭了！” 一阵稚嫩的呼唤由远及近，把李卫民的意识从沉睡中拉了回来。 睁开惺忪的双眼，一个五六岁的黄毛丫头出现在面前。 “小……兰？” 如果李卫民没有认错的话，小丫头是自己二哥的小女儿，也是自己的小侄女——李兰！ 衣服补丁摞着补丁，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一看就知道是严重的营养不良，可见小丫头平时生活的有多苦。 关于小侄女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涌了出来： 上辈子，小丫头不但从小受苦，长大了也没好到哪儿去。 男人四十来岁就出了车祸，李兰独自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孩子，不但生活困苦，和婆家也是一地鸡毛！ 见小叔直勾勾看着自己，小丫头有些害怕。 自己这个小叔可不好惹，一生气就打人！ “小……小叔，吃……吃饭了！” 想起前世最后几年，小侄女经常照顾自己，李卫民不由一阵悸动，伸手就把她搂进了怀里！ 小丫头吓坏了，小叔坏得很，不但经常骂人，还抢自己的好吃的，今天没得罪他啊，干嘛又要打自己？ “小……小叔，我不敢了，别打我……呜，呜呜……” 李卫民：“……” 见小丫头吓得直哆嗦，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呃，好像自己还真就这么可怕！ 最起码，在两个侄子和两个侄女心目中，自己好像还是挺可怕的！ …… 李父李母一共生了五个孩子，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三个，有两个生下来不久就夭折了。 李卫民的大哥叫李卫国，今年30岁。 二哥叫李卫东，今年28岁。 再往下的老三、老四都没成，只有最小的李卫民活了下来。 因此，李卫民和大哥整整相差了十二岁，和二哥相差了十岁。 可能因为上面两个哥哥都夭折的缘故，李父和李母对李卫民不是一般得偏爱。 从小到大，无论什么好东西，统统都是他的，两个哥哥只有看着的份儿！ 不但两个哥哥要让着李卫民，就连他们娶的媳妇，生的孩子，统统都要让着李卫民。 时间一长，娇生惯养的李卫民就养成了好逸恶劳的毛病，家务活几乎不干，田里的活也几乎不干！ 最后还着了隔壁白寡妇母女的道，生生把一个搅家精娶进了门！ 白寡妇母女之所以相中李卫民，主要就是冲着他在李家的地位。 刚进门的时候，白云伪装得不要太好，把李家人全都哄得团团转！ 第3章 这日子没法混了 很快，白云贤妻良母的名声就在村里传开了。 爱屋及乌，李家人把李卫民当宝贝，也就把“乖巧懂事”的白云当成了宝贝。 不但很少让她干家务，就连农活都很少让她干，哪怕不挣工分，家里也没人说三道四。 就这样，舒舒服服的过了几年，开始包产到户之后，白云担心李家人分家，影响她的好日子，就鼓动李卫民的大哥二哥，到附近的矿上挖煤。 在刻意地运作下，李卫国和李卫东挣的工钱，明面上是交给了李父李母，实际上大部分都进了白云的腰包。 后来发生矿难，李卫国和李卫东的抚恤金，也大半都成了白云的财产。 这还不算，白云还在李父李母因为丧子之痛，郁郁而终之后，逼迫李卫民的大嫂二嫂回了娘家，目的就是为了霸占兄弟俩的抚恤金，还有李家所有的财产！ 可怜，李卫民的几个侄子侄女不但痛失双亲，还要受白云地磋磨，留下了心理阴影，最后全都泯然众人。 可惜，当时的李卫民彻底被白寡妇和白云忽悠瘸了，为了不让他捣乱，干脆把他忽悠到外地去做生意。 等李卫民得知噩耗，从外地匆匆赶回来的时候，白寡妇和白云早就处理好了首尾，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李卫民不但没有怀疑白云，还被她编造出来的谎言感动得不要不要，乃至后来几个侄子侄女再说什么，他都不再相信。 不过，李卫民也没有真就不管几个侄子侄女，后来发了财，还想资助他们。 可惜，几个侄子侄女全都拒绝了，当时还惹得李卫民很不高兴。 直到后来，李卫民好容易打下的基业，无声无息被白云母子转到了自己名下，他这才感觉不对劲。 不过，鉴于是自己的亲儿子，李卫民就没有多想，反正自己的一切将来都是他的，没有必要计较那么多。 再后来，李卫民喝醉之后，莫名其妙失足从楼梯上滑了下来，摔成了截瘫。 白云母子忽悠他，说老家环境好，可能对身体康复有好处。 于是，李卫民就被扔回了老家，从此就再也没见过白云和他……不，是她的儿子！ 直到重生，觉醒了金手指，李卫民这才看到，白云肚里怀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儿子。 回想一下刚重生的时候，白寡妇说的话，白云肚里的孽种，应该是公社副主任马克明的！ 一想到马克明那张老脸，李卫民就禁不住感到一阵恶心。 自己上辈子真是昏了头，和白云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生活了半辈子，还替别人养了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甚至害了自己全家！ “小兰，别害怕，小叔以后都不再打你了！” 谁知，李卫民不说还好，不等说完，李兰哭得更大声了： “小……小叔，小兰错了，你还是打我……呜呜……” 李卫民：“……” 听见自己闺女哭，李卫民的二嫂马绣花吓坏了。 心里埋怨自家闺女，没事招惹小叔子干嘛？ 不但要被小叔子打，待会儿还可能被奶奶打，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心疼自家闺女，马绣花连忙跑了进来：“臭丫头，谁让你气你小叔的，过来，看我不打死你！” 李卫民：“……” 自己真成恶霸了！ “二……二嫂……” 李卫民想要说什么，嗓子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看到小叔子的表情，马绣花吓了一跳，坏菜，看来自家闺女真把小叔子惹急了！ “老三，别生气，我替你出气！” 李卫民：“……” 算了，还是啥也别说了，说得越多，越容易让家人误会，还是装得正常一些！ 可是，当他看到上辈子已经过世多年的父母时，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这一下，不仅是二嫂和小侄女，全家人都紧张坏了。 第一个开口的就是李母杨翠花，看到宝贝小儿子掉眼泪，心疼得简直都不行了。 “老三，怎么了，谁惹你了，说出来，娘替你出气，是不是你大哥二哥？” 李老大：“……” 李老二：“……” 李卫民吸了吸鼻子，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做好情绪管理，不然早晚被人看出异常。 “娘，我没事，刚才是沙子迷眼了，一会儿就好！” “真的？” 杨翠花将信将疑地看了看李卫民，又看向每个人……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作无辜状。 发现没有什么异常，李母这才没有继续追究：“都愣着干什么，赶紧盛饭啊！” 李卫民松了一口气，为了不再有情绪波动，干脆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今天的晚餐。 黑面窝头，红薯糊糊，萝卜条咸菜…… 呃，没有了！ 所谓黑面窝头，可不是含有麦麸的窝头，而是高粱面和红薯面混合蒸制而成的窝头。 这种窝头，刚蒸出来的时候还行，等放凉之后，就会变得又粗又硬，没有一副好牙口，根本就难以入口！ 用红薯面和红薯丝，混在一起熬的糊糊，乍喝的时候还行，一旦天天喝，胃就会受不了，反酸，很容易落下胃病！ 萝卜条咸菜就不说了，除了咸，就是咸，吃不出任何香味，因为腌菜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加香料，买不起！ 这种饭，上辈子李卫民吃着还行，毕竟习惯了。 可是，后半辈子不是大鱼大肉，就是精细的素食，乍一重生过来，根本就不适应！ 好在不等他开动，大嫂就从笸箩下面掏出一个白面和玉米面蒸的花卷，塞到了李卫民手里： “老三，吃这个，咱娘特意吩咐给你蒸的！” 李卫民：“……” 二嫂也不含糊，塞过来一个鸡蛋： “老三，刚才小兰惹你生气了，嫂子给你煮了个鸡蛋，消消气！” 李卫民：“……” 这还能吃下去吗？ 看了看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侄子侄女，李卫民剥掉蛋壳，走过去把鸡蛋捏碎，撒进了锅里。 “老三，你……” 二嫂吓坏了，以为是李卫民还在生气，当即就揪着闺女的脖领子，把她拎了起来： “臭丫头，到底怎么惹你小叔了，还不赶紧道歉！” 李卫民：“……” 这日子没法混了！ 第4章 我挖到了 李卫民好是一番解释，才让家人相信他真的没事。 于是，众人的话题这才说起今天村里的最大新闻。 这年头，女人坏了名声，几乎寸步难行，被唾沫星子淹死的说法，可不是开玩笑的。 白云和吴小山被人光着屁股按在床上，等于是彻底毁了名节，要么一口咬定是被吴小山强暴，要么承认和吴小山你情我愿，嫁给他当媳妇，否则下半辈子都抬不起头，正常人家不可能娶一个坏了名声的女人过门。 白会计虽然和吴队长不对付，但也都是斗而不破，如果真把吴小山送进去，以后两家就真成世仇了。 同为生产队的干部，会计尽管赶不上队长，但乡下的事情，并不能单纯用职务来衡量。 白家人口不少，如果总是捣乱，吴彪这个队长的工作可就不好干了。 因此，吴家和白家，几乎势均力敌，并不存在东风压倒西风的情况。 何况，传说白寡妇和吴彪还有一腿。 也不知道是出于政治考虑，还是私人关系，总之，双方最后达成了共识，吴小山和媳妇离婚，然后用两百块的彩礼，娶白云过门！ 李卫民听得眼睛珠子都快飞出来了。 这也行？ 吴小山的媳妇能同意吗？ 如果李卫民没有记错的话，那娘们可不是一般人，开放之后，跟着一个卖耗子药的跑了，后来竟然成了富婆！ 如果现在离婚回了娘家，以后还能遇到那个卖耗子药的吗？ 乖乖，以吴彪父子的精明程度，和同样精明的白寡妇母女相亲相杀，以后有热闹可看了啊！ 另外，吴白两家联合，打破了村里的势力平衡，洪书记能愿意？ 算了，这些都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社员该操心的，怎样改变家人的生活条件，才是目前自己要考虑的重中之重！ “你们几个赶紧吃，吃完带你们去找好吃的！” “小叔，什么好吃的啊？” “小叔，我也能去吗？” “小叔，我也想去？” “……” 李卫民乐了，这一招果然好使，一说有好吃的，几个侄子侄女立马就不害怕自己了。 这年头的小孩子，几乎就没有不缺嘴的，很多连黑窝头都吃不饱。 只要有好吃的，什么都不怕，哪怕现在就被小叔打一顿也没关系！ 李卫民微微一笑，给了侄子侄女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什么都没说。 见小叔如此神秘，几个侄子侄女哪里还能坐得住，三下五除二，扒拉完可怜巴巴的那点儿晚饭，随便一抹嘴，就眼巴巴看着李卫民。 得！ 侄子侄女的眼神，让李卫民想起了等着投喂的小狗，手里的花卷顿时就吃不下了，一掰两半，往李父李母手里一塞，一口气喝光红薯糊糊，不等两口子说什么，扛着铁锹就走了出去。 “都拿上挖土的工具，跟我来！” “哦哦……” 几个侄子侄女如梦方醒，拿镐头的拿镐头，拿锄头的拿锄头，就连最小的李兰，也拿了一把小铲子，屁颠屁颠地跟着往外跑！ 向阳大队的保管员比较懒，懒得每天都收发农具，干脆就让大家把农具带回家，第二天直接就可以带着上工，不用每天都收发一回。 见李卫民带着侄子侄女，扛着农具往村外走，很多村民都好奇地和他开玩笑： “卫民，天马上就要黑了，你们这是下地干活啊？” “卫民，晚上干活，可没人给你们计工分啊！” “卫民，看来是大家都误会你了，你不是不下地，是白天不下地，专门晚上干活，觉悟真高，原来是不想占公家的便宜，不要工分啊！” 李卫民：“……” 向阳大队的庄稼是一年两熟。 刚过立夏不久，距离冬小麦成熟还有大半个月，很多村民家里已经断粮，只能靠野菜充饥，李卫民他们扛着农具，一看就知道是去挖野菜的，就连几个侄子侄女也是这么想的。 刚才听到有好吃的时，那股子惊喜劲儿，早就被他们抛到了九霄云外。 对于很多后世人来说，野菜是妥妥的好东西，低脂，低糖，富含维生素和膳食纤维。 可是，对这年头的人来说，野菜和美味根本就不沾边，吃糠咽菜，说的就是野菜。 没有油，没有碳水，吃下去不但不扛饿，还可能因为粗纤维，刮掉肠胃里本来就不多的油水，只能是无奈之下的选择。 心里叫苦，几个侄子侄女却没有一个敢说什么。 开玩笑，敢和小叔理论，除非是皮痒了！ 小叔难得干一次活，好容易来了兴致，帮家人挖野菜，要是被自己搅和黄了，回去还不得被爹娘打死啊！ 得益于这年头良好的自然环境，很快，李卫民就带着侄子侄女来到了村南河边的柳树林。 “小……小叔，这里离村子不远，经常有人采野菜，咱们挖不着啊？” 大侄子叫李文，是李卫民大哥的长子，快十二了，多少敢和李卫民这个小叔说几句话。 李卫民哈哈一笑：“谁说我带你们是来挖野菜的？” 二侄子叫李武，是李卫民二哥的儿子，刚满十岁，和比较内向的李文不一样，这小子比较彪： “小叔，不挖野菜，你让我们拿农具干什么？” 李卫民也想和侄子侄女们改善一下关系，让他们不再害怕自己，就想逗逗他们： “你们四个猜一猜，谁能猜得准，好吃的加倍！” “啊？” 几个侄子侄女目瞪口呆，不但没有开动脑筋，反而还全都宕机了。 什么时候小叔说话这么客气过，难不成是想捉弄自己？ 一看几个侄子侄女的表情，李卫民就彻底泄了气： “算了算了，你们也别猜了，来，按照我做的记号，往下挖！” 说完，李卫民就在树林里转悠起来，手里的铁锹东挖一下，西挖一下…… 几个侄子侄女面面相觑，不知道小叔想要干什么。 不过，只是稍微一愣之后，他们就分头行动起来，谁也不敢捋小叔的虎须！ 不知道目的，不知道原因，几个侄子侄女挖得那叫一个难受。 见几个小家伙一脸苦相，李卫民心里好笑。 先憋着，待会儿有你们乐的时候！ 见小叔没有注意自己，李文和李武挖得越来越漫不经心，开始磨起了洋工。 和李文李武两个臭小子相比，两个侄女要认真得多。 突然，九岁的大侄女李梅一声惊呼：“啊，小叔，我挖到了！” 第5章 人形生物 一只比拇指略粗，六条腿，长着黄褐色硬壳的虫子，被李梅从土里刨了出来。 “啊，爬蚱！” “小叔，你带我们是来挖爬蚱的啊？” “小叔，我这里也有爬蚱吗？” “……” 爬蚱，又叫金蝉、爬叉、罗锅、知了龟、知了猴、知了狗，其实就是知了的若虫，也就是还没有脱壳的蝉。 现在刚到五月中旬，还不是金蝉大量羽化的季节，想要找到主动从地下钻出来的金蝉，概率并不大。 可是，自己小叔却能准确找到它们的藏身之处，李卫民几个侄子侄女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挖金蝉，对于这年头的农村孩子来说，可不仅是游戏那么简单，壳里的那一疙瘩白肉，才是他们最向往的美味！ 向阳大队有些家庭条件差的孩子，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吃一回正儿八经的肉，尚未脱壳的金蝉，树上的知了，河里的小鱼小虾，都是他们为数不多解馋的东西。 看到李梅的收获，正在磨洋工的李文李武，立马就加快了挖掘的速度。 片刻后，两个小子也一前一后惊呼起来： “挖到了！” “小叔，我也挖到了！” 见哥哥姐姐都挖到了金蝉，年纪最小的李兰都快急哭了： 小脑袋扭来扭去，一边挖，一边看几个哥哥姐姐，考虑要不要和他们换换位置。 李卫民给李兰找的金蝉，距离地表最近，小丫头年纪小，力气也小，深了她也挖不动。 于是，又挖了一会儿之后，李兰也惊喜地欢呼起来： “哇，小叔，我也挖到啦！” 正常情况下，金蝉生活的位置距离地表没有这么浅，只是现在时节到了，很多金蝉都移动到了距离地表比较近的地方，准备过几天就钻出来羽化。 何况，李卫民可以看到地下，标志的位置，也都是距离地表比较近的金蝉。 一直挖到天黑，挖出来的金蝉足足有两百多个！ 李武把他的破背心贡献了出来，兜着金蝉，嘎嘎直乐！ 李卫民摆摆手：“好了，你们先回去，我再挖一会儿！” 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后，几个侄子侄女就挖不成了。 至于用手电，或者点蜡烛？ 还是算了，李家根本就没有手电，连蜡烛都没有一根，只有一盏煤油灯，轻易还不舍得用。 “啊，小叔，这么黑，你怎么挖啊？” 天上有月亮，却照不进茂密的树林。 “小叔，你别挖了，万一被蛇咬了怎么办？” “是啊小叔，就算没有遇到蛇，被蝎子蛰一下也受不了啊！” “小叔，咱不挖了，跟兰兰回去好不好？” 李卫民很欣慰，几个侄子侄女害怕自己不假，却也是真心疼自己。 “没关系，你们都回去，回去赶紧用盐水把爬蚱泡起来，吐吐肚里的脏东西，知道吗？” “哦，知道了……” “小叔，你可要小心啊，不然爷爷奶奶肯定要打我们的！” “小叔，你被蝎子蛰了不要紧，可千万不能害兰兰挨打……呜……” 小家伙一句话没说完，嘴就被几个哥哥姐姐捂了起来。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这哪是心疼自己，是害怕他们自己挨打有没有！ “走，赶紧走，谁不走，小心我揍他！” 几个小家伙不敢违逆李卫民，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李卫民抡着膀子挖了起来…… 别人天黑看不见，李卫民却丝毫不受影响。 自己夜晚的能见度，比一般人白天看得还远，到哪儿说理去！ 冷不丁获得这么大一个金手指，谁不兴奋谁孙子！ 何况，人生还能重来，是比任何金手指都牛逼的金手指，李卫民现在体内就像是有火在燃烧一样，在家里根本就呆不住，必须好好发泄一番！ 可是，发泄了不到十分钟，李卫民就蔫儿了。 虽然重生给他带来了年轻的身体，旺盛的精力，但挖土这种活，他已经太久没干…… 哦，是压根就没怎么干过。 上辈子娇生惯养，连田都很少下，就算出工，也是拔草捡麦穗之类的轻活，根本就没锄过地，挖过土！ 空有一身力气，不会用也是白搭！ 算了，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一口气吃不成胖子，明天再来！ 对，不是我偷懒，是担心爹娘担心！ 想到这里，李卫民扛着铁锹就走…… 妈了个巴子的，天这么黑，小风再一吹，树叶哗哗响，后脖梗总觉得凉飕飕的，此地不能久留，风紧，扯乎！ 这年头的荒郊野外，和后世的灯火辉煌完全就是两种状态，谁体验过谁知道，那是真特么吓人有没有！ …… 嗯？ 走着走着，李卫民的脚步不由自主就慢了下来。 不对劲？ 很不对劲！ 不远处的一片枣树林里，呜呜咽咽是什么鬼？ 向阳大队周围的生态环境不错，还没有遭到破坏，村外的树木很多，小树林，大水坑，比比皆是。 但是，越是原生态，就越容易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李卫民从小就是听着那些吓人的故事长大的，什么一只绣花鞋，两盏红灯笼…… 一群孩子被放羊老头吓得哇哇叫，却不舍得离开，越害怕越想听！ 如果不是两世为人，听到枣树林里有类似女人的呜咽，恐怕李卫民早就撒丫子跑路了！ 马德，老子连自己的尸体都见过，怕个毛！ 强稳心神，定眼一看…… 靠！ 李卫民吓了一跳，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两个白花花的人形生物，是什么鬼？ 正常情况下，李卫民并不是一直都在使用金手指。 用眼过度，眼睛就会变得又酸又涩，相当得不舒服。 稳了稳心神，李卫民又一次动用了超能力，不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心里实在不踏实。 隔着几棵枣树，李卫民再次看到了两个人形生物…… 嗯？ 其中的一个人形生物好像是雄性，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八成就是向阳大队的生产队长吴彪！ 不用问，另一个撅在树干上的人形生物，肯定就是传说中和吴彪有一腿的白寡妇。 还真别说，白寡妇确实…… 靠！ 虽然也很白，但没有白寡妇白，竟然不是白寡妇？ 第6章 做梦都能笑醒 看清了和吴彪野合的女人之后，李卫民直接来了个目瞪口呆。 如果不是眼睛发生了变异，做梦都想不到，吴彪竟然和吴小山的媳妇之间有猫腻！ 不是传说吴彪和白寡妇有一腿吗，怎么又和吴小山的媳妇扒上灰了？ 更让李卫民惊讶的是，吴小山的媳妇这时候居然还有本事和吴彪聊天。 “嗯哼，你……你你要是敢让吴小山跟我离婚，我就……就就把咱们之间的事情说出去……” 吴彪一脑门子黑线，这时候说那些有的没的，严重影响自己的兴致。 可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媳妇的脾气，什么都干得出来，吴彪根本就不敢得罪： “燕……燕子，你放……心，离婚……只是暂时的，等小山和那个小妖精一结婚，马上……就让他们离婚，这样就不怕……白家追究……了……” “不……不行，你……你你要补偿……补偿我……嗷……” …… 李卫民下意识摸了摸口袋…… 空空如也。 这才想起来，这年头还没有能拍照的智能机。 可惜，可惜了！ 难道这就是眼神太好的副作用，以后会经常看到这些恶心人的玩意儿吗？ 两个臭不要脸的，鉴于你们严重拉低了向阳大队的道德底线，我决定，代表向阳大队的全体社员惩罚你们！ 想起前世吴彪助纣为虐，任凭他两个儿子胡作非为，吴小山更是害得自己侄女一生不幸，李卫民又岂能轻易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蹑足潜踪，绕到两个家伙身后，慢慢伸出铁锹，把他们挂在树上的衣服挑了过来。 嘿嘿，慢慢玩，待会儿看你们怎么回去！ 时间不长，一个沙哑的外地口音，若有若无地在村里响了起来： “快去村南的枣树林看看，有人搞破鞋啦！” …… 梆……梆梆…… “谁？” 和普通村民相比，吴彪家的生活条件要好得多，居然点上了油灯。 好，向阳大队到现在都还没有通上电，找谁说理去！ 吴彪的老婆正在纳鞋底，突然听见有人敲自己的后窗户，当即就吓了一跳。 好家伙！ 自从吴彪当上大队长之后，多久都没人敢敲自己的窗户了，到底是哪个混蛋，也不怕被吴彪逮着！ 因为紧张，吴彪的老婆出了一身白毛汗。 王八蛋，今天倒要瞧瞧，到底是哪个挨天刀的，居然敢撩骚老娘！ “啊……” 吴彪的老婆一抬头，正好看见一片黑影从后窗户钻了进来，当即就吓得小肚子一紧，一股热流直接散布到了四肢百骸！ 妈耶！ 难道今天老娘就要晚节不保了吗？ 一想到吴彪那个没用的东西，吴彪的老婆就忍不住蠢蠢欲动，臭不要脸的玩意儿，这么晚都没回来，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浪了！ 哼，既然是姓吴的你不要脸在先，那就别怪老娘红杏出墙在后，这都是跟你学的！ 谁知，等了半晌，居然没了动静。 好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却等来了个寂寞，不生气才怪！ 一怒之下，端着油灯就走了过去。 定睛一看…… 老娘们险些没气死！ 哪个缺德带冒烟的，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有胆子往老娘屋里扔衣裳，没胆子现身…… 嗯，不对劲，怎么好像是老吴的衣裳？ 这年头，哪怕是大队长，也没有多少衣服。 吴彪的老婆经常给他洗衣服，一眼就能认出来。 啊，这……这不是小燕的衣裳吗？ 臭不要脸的，老娘逮到你，非咬死你不可！ 原本以为是有人恶作剧，把晾在院里的衣裳扔了进来。 片刻之后就不这么想了，脸都绿了！ 不对啊，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好像老吴和自己的小儿媳妇，还穿着这两件衣裳呢，什么时候晾在院里的？ 吴彪的老婆又不傻，事到如今，如果还猜不到是怎么回事，估计早就被吴彪给卖了。 好！ 很好！ 好得很！ 老娘们咬牙切齿，还以为吴彪这个老东西经常往外跑，是去找哪家的寡妇偷腥呢，原来是偷到自己家了！ 一想到自家男人，和儿媳妇扒灰的情形，吴彪的老婆就气得胸脯子直鼓。 老王八蛋，这么搞，也不怕遭报应！ 越想就越生气。 越想就越坐不住。 不行，这口气说什么也咽不下，走，去抓破鞋！ 还不等吴彪的老婆有所行动，就听西厢房嗷呜一声：“吴彪，你个老乌龟，小爷今天要是不弄死你，以后就跟你姓！” 吴彪的老婆一拍额头，完了！ 本来她准备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抓住吴彪的把柄，以后不让他再犯就行。 家丑不可外扬，弄得人尽皆知，对谁都没有好处。 可惜，老娘们忍得了，年轻的吴小山忍不了。 李卫民把吴彪和他媳妇的衣服一分为二，吴彪老婆屋里扔了两件上衣，吴小山屋里扔了两条裤子。 哦，还有两件裤衩子！ 吴小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钻别人媳妇的被窝可以，别人要是钻他媳妇的被窝，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一看见自己媳妇和自己老爹的裤衩，吴小山就炸了。 他可以和媳妇离婚，但绝对不允许媳妇背叛自己，尤其对方还是自己老爹！ 耻辱，奇耻大辱！ 吴彪老婆追出去的时候，吴小山已经拎着洋镐，冲出了家门。 “小山，小山，你等等，别急，听我说……” 黑灯瞎火，哪里还能看到吴小山的半个影子。 今天下午，吴小山想摸到白寡妇家，看看有没有机会和白云发生点什么。 谁知，便宜没占到，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 更憋屈的是，挨了打还不算完，白家人还要送自己去蹲局子！ 当时就把吴小山吓坏了，跪在地上，梆梆给白寡妇直磕头！ 谁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最后的结果，简直出乎了吴小山的意料。 不知道白吴两家怎么商量的，居然让自己娶白云当媳妇，真是做梦都能笑醒有没有！ 嘎嘎！ 嘎嘎嘎嘎…… 自己媳妇虽然也漂亮，可惜早就玩腻了。 一想到很快自己就能娶又白又嫩的白云，吴小山就刺挠得睡不着觉！ 第7章 丑态百出 吴小山憋得五脊六兽，正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去找白云泻火，突然从后窗户飘进来几件衣裳。 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老爹和媳妇的裤子加裤衩子。 正在这时候，听到了有人喊，枣树林里有人搞破鞋。 经常琢磨如何钻别人媳妇被窝的吴小山，要是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就白混了。 不用问，肯定是自己老爹和自己媳妇扒灰了啊！ 身为一个二流子，吴小山具有几乎所有二流子的特点，浑劲一上来，管你是亲爹还是亲娘，谁特么也不好使！ 拎着媳妇的裤衩子，扛着铁锹，吴小山直奔村头而去。 时间不长，小树林里的浪叫就变成了惊叫。 “啊，快来人啊，杀人了！……” 李卫民的眼睛珠子险些没飞出来。 乖了个乖！ 吴小山尖嘴猴腮的，没想到对他自己的亲爹这么狠，大铁锹咣咣朝吴彪的光屁股上对，血口子翻得跟小孩儿嘴似的，真吓淫！ 不是吴小山心疼媳妇，主要是体位……咳咳，角度原因。 从身后发动攻击，吴彪正好挡住了吴小山的媳妇。 几铁锹下去，吴彪也反应了过来，当吴小山还想用铁锹对他媳妇的时候，被吴彪一拳干趴了！ “兔崽子，你想干什么？” 吴小山也不含糊：“老畜生，我想干你！” 吴彪更虎，咣咣就是两脚，踹得地上的吴小山直翻白眼。 捡起地上的红裤衩，吴彪抖手扔给不知所措的儿媳妇： “别害怕，你先回去！” “哦哦！” 兜上裤衩，吴小山的媳妇开始到处找衣裳。 找了半天，连根毛也没找着。 吴彪也发现了情况不对：“嗯，兔崽子，把我们的衣裳拿出来！” 吴小山气得牙都要咬碎了，早知道这样，老子就不该把小贱人的裤衩子拿过来，让你们光着腚回家！ 人要是急眼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吴小山现在就恨不得让全村人都知道，自己亲爹到底有多畜生！ 晚上九点多，很多人都还没睡觉。 先是听到有人喊抓破鞋，就已经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刚准备看热闹，就听吴小山的媳妇大喊杀人了，众村民吓了一跳，纷纷拎着各种工具冲向村南的枣树林。 看热闹是一方面，主要还是热心肠。 这年头的精致利己主义者，比后世少得多，一旦同村的人遇到了困难，大家是真上！ 谁知，跑到地方一看，一众村民集体傻眼。 大队长光着腚，屁股上好几道血口子，大队长的儿媳妇也光……哦，只有一条裤衩子，尽管小了一些，总算还有一块遮羞布。 地上还趴着一位，天黑，小树林里更黑，一时半会儿，大家也没看清是谁，只以为是坏蛋！ 不用问，肯定是有坏人打劫了吴大队长和他儿媳妇…… 不对啊，吴彪和儿媳妇在枣树林里干什么？ 来不及多想，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坏人控制起来再说！ “队长，别害怕，我们来啦！” “大家还愣着干什么，上，打死这个坏胚！” “对对对，上啊，替大队长报仇！” “……” 众村民群情激奋，吴彪瞠目结舌，吴小山试图想要解释，可惜声音被压了下去，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于是，吴小山倒霉了，不等爬起来，身上就踩上了不知道多少脚，刚开始还疼得嗷嗷直叫，不一会儿就没了声音！ 李卫民险些没乐出声，一帮牲口真有意思，跺着地上的吴小山，眼神却拼命往吴小山他媳妇身上瞟！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上辈子自己家就没少被吴家人欺负，吃了那么多亏，这才哪到哪，现在只不过才是一点点利息而已，以后有你们哭的时候！ 众村民虽然愤怒，但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跺了一会儿，就渐渐停了下来。 好，不是吴小山命大，主要是很多人都只顾看他媳妇的西洋景了，看着看着就忘跺了！ 直到这时候，大家才听清吴彪在喊什么： “助手，都助手，他不是坏人，是小山，我儿子小山……” “啥？” 一众村民不可思议，合着自己跺了半天，竟然跺错了？ 有人拿着手电，往吴小山脸上一照…… 靠，还真是这家伙！ 这一下，一众村民的脑袋瓜子就有些不够用了。 当爹的光屁股，当儿子的趴地上，媳妇只穿着一条裤衩子…… 谁能解释一下，到底是几个意思？ 好，村民只是读书少，不代表脑子笨。 事到如今，谁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肯定是吴彪和儿媳妇扒灰，被吴小山逮了个正着啊！ 看看地上的铁锹，再看看吴大队长屁股上的血口子，再瞧瞧……再瞧瞧……再瞧瞧……吴小山媳妇那个啥，事实很清楚，证据很确凿，这也太……太那啥了？ 一时间，众村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年头，搞破鞋尽管不被允许，但是，总不能拉着大队长去游街？ 向阳大队村民的荣誉感还是很强的，真要是把大队长拉去游街，以后村里人还见不见外人了？ 最关键的是，一旦有人说向阳大队的女人都是破鞋，以后村里的闺女还怎么嫁人？ 家丑不可外扬，众村民并不想把这些破事弄得人尽皆知，这样对谁都不好！ 正在一众村民犹豫的时候，吴彪的老婆和大儿子两口子赶到了。 一看吴彪和二儿媳妇的倒霉德行，吴彪的老婆险些没气得晕过去。 不要脸。 伤风败俗！ 太丢人了，以后让自己这个队长夫人在村民面前还怎么抬头？ 和吴彪的老婆相比，吴彪的大儿子吴大山，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小伙子既不吵，也不闹，相当得淡定！ 不过，李卫民看到他的反应之后，却直接笑喷了！ 吴大山张着大嘴，直勾勾盯着吴小山的媳妇，口水流了一尺多长都不知道。 两个眼睛珠子红通通的，瞪得好似两盏灯泡，死死粘着不远处的两盏大灯！ 乖乖！ 乖了个乖！ 怪不得连自己老爹都要打主意，小娘们的身材真不赖啊！ 第8章 好深的心机 半晌没有听到自家男人说话，吴大山的媳妇扭头一看，鼻子险些没气歪。 臭不要脸的，怎么不见你用这种眼神看老娘！ 吴大山的媳妇攒足力气，掐住吴大山腰里的软肉，咬牙切齿，狠狠拧了起来！ 谁知，即使疼得直吸凉气，吴大山的眼睛珠子还是一动不动。 这么好看的西洋景，一辈子都难得见几回，不趁机过瘾……嗯，不对啊？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吴大山的脑海，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既然亲爹能和老二的媳妇扒灰，是不是也能和自己的媳妇…… 想到这里，吴大山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怪吴大山多疑，同一个屋檐下，住着这么大一头饿狼……不，是色狼，是个正常的男人估计都不会安心！ 于是，吴大山的视线总算离开了那两盏大灯，在自己媳妇怀里……的儿子，和亲爹吴彪之间来回逡巡起来！ 嗯…… 越看，吴大山就越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越瞧，吴大山就越感觉自己头顶冒绿光。 老爹比较白，自己却比较黑，再看看媳妇怀里的儿子……好像也挺白的！ 还有自己儿子的鼻子，自己儿子的眼，自己儿子的眉毛，自己儿子的……妈的，这小子还是自己的儿子吗？ 疑邻盗斧，一旦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就会越来越疑心。 王八蛋，这儿子不能要了！ 媳妇也不能要了！ 就在吴大山越来越怀疑人生的时候，吴彪和吴小山，以及吴小山的媳妇，在一众村民地簇拥下，蔫头耷脑地开始往家走。 别误会，之所以众村民簇拥着他们，并不是想看吴小山媳妇的西洋景。 就算再想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能表现出来，丢不起那个人。 吴彪身上早就披上了其他村民的衣裳，吴小山的媳妇自然也有衣服穿。 现场这么多人，随便几个男人贡献出上衣，吴彪和吴小山的媳妇就不用再光着了！ 这么大的动静，半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白寡妇住的距离村头不远，自然也跑出来看热闹。 弄明白大致情况之后，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翻白眼！ 且不说和吴彪有没有一腿，单是大闺女白云的婚事，几乎就让白寡妇抓狂。 出了这种事情，还怎么把闺女嫁进吴家？ 人言可畏，既然吴彪能和二儿媳妇扒灰，为什么就不能和大儿媳妇扒灰？ 不管是谁，只要嫁到吴家，就有和吴彪这个老公爹扒灰的嫌疑，还是洗都洗不净的那种！ 何况，村民都知道，白云和吴小山没有结婚之前就钻了被窝。 本来白云就有污点，现在吴彪又扒灰，两个人都有前科，不被人戳折脊梁骨才怪！ 白云不是傻瓜，自然也能想明白。 看着一瘸一拐，蔫头耷脑的吴小山父子，白云简直欲哭无泪。 本来嫁给恶心的吴小山，就是她心里最大的痛。 现在倒好，吴家彻底臭了，恶心得白云简直都不行了……呕…… 恶心……呕…… 一眼看见了长相帅气的李卫民，白云恨得牙根直痒。 姓李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不从老娘也就算了，还弄个吴小山恶心我，给姑奶奶等着，早晚让你跪在地上求饶！ “嗯，谁在盯我？” 李卫民正在吃瓜，突然感觉似乎有人在注视自己。 转头一看…… 恰巧看到白云正在干呕。 不要脸，居然连妊娠反应都有了，真恶心！ 李卫民很想抽白寡妇母女两巴掌，这么明显的反应，自己上辈子居然都没有看出来，说自己是瓜娃子都是好听的，简直比大冤种还大冤种啊！ 突然，李卫民感觉有人拽自己的衣服，回头一看，原来是老娘杨翠花。 “娘，怎么了？” 杨翠花没有说话，朝李卫民摆摆手，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往家走。 李卫民一头雾水，不知道老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乖乖跟上去。 回到家，杨翠花先是把情况大致给正在抽旱烟的李父讲了一遍，这才对李卫民说道。 “卫民，有件事娘一直没告诉你，隔壁你白婶前几天找过我，听她话里的意思，是想把大闺女嫁给你，不过，我没同意……” 李卫民一愣，好险，幸亏老娘没有答应，不然自己很可能稀里糊涂又会步上辈子的后尘！ 当然，也可能不会，不过，如果没有被白寡妇灌醉，还会不会重生，就不太好说了啊！ 李卫民很好奇：“娘，你为什么没有同意呢？” 杨翠花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该不会这小子早就相中白云那丫头了？ 害怕被小儿子怪罪，杨翠花很紧张，当即就想告诉李卫民，不同意的原因，是害怕他拿捏不住白云。 不过，还不等杨翠花开口，一向沉默寡言的李父突然说话了： “老三，别怪你娘，是我不同意的，我……我早就听说白云那丫头可能和吴家二小子不清不楚……” 李卫民：“……” 难道你们老两口就不知道，自己撒谎会脸红的吗？ 白云和吴小山不清不楚，他们俩是我今天才塞到一张床上的好不好！ 李卫民一阵无语，老两口真是担心地莫名其妙：“爹，娘，我什么时候怪你们了，你们是怎么看出来我相中白云的？” “啊，你还真想娶白云那丫头啊？” 李卫民：“……” “不娶，我做梦都不想娶，一个不结婚就和别人上床的女人，我才不娶呢！” “老三，别伤心，娘知道你从小就喜欢白云那丫头，可惜那丫头不知道好歹，放心，娘一定给你找个更好的！” 李卫民：“……” 这个坎还过不去了是，合着你们是认定了我想娶白云啊…… 呃，好，看来了解自己的还是亲爹亲娘。 上辈子，自己可不就屁颠屁颠娶了那个臭娘们吗！ 李卫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白寡妇不直接找自己老娘提亲，而是用灌醉自己的下策，原来是被拒绝了啊！ 嗯，不对？ 李卫民一拍额头，自己把问题想简单了。 白寡妇之所以要灌醉自己，被老娘拒绝是一方面，主要还是想更好地拿捏自己，让自己和家人都觉得理亏，以后处处都让着她们母女！ 好深的心机，好歹毒的娘们！ 第9章 上辈子的小姨子 李卫民从缸里打了盆清水，刚准备洗漱，几个侄子侄女就围了过来。 “小叔，爬蚱已经用盐水泡上了，现在能吃了吗？”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明天再吃，现在都给我回去睡觉！” “哦……” 李卫民几个侄子侄女睡不着，隔壁的白寡妇母女更是无法入睡。 “娘，我不管，吴家我是不打算嫁了，你给我想办法！” 看着眼泪汪汪的大闺女，白寡妇既心疼又生气： “哼，我能有什么办法，有本事，你让马克明那个老家伙娶你！” “我……”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白云哭了起来：“娘，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我现在是不可能嫁给他的！” 白寡妇恨铁不成钢，气得直哆嗦：“真不知道你这丫头犯了哪门子邪，姓马的多大岁数了，有什么好的，既然他不能娶你，为什么不把肚里的孩子打掉？” 白云急得直跺脚：“娘，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他媳妇没用，只给他生了两个闺女，我要是能给他生个儿子，他就马上和媳妇离婚！” 白寡妇抓狂了：“你要是生个闺女呢，就白让姓马的玩了？” 白云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生气：“娘，你说话真难听，我是真喜欢他的……” 白寡妇实在听不下去了：“得得得，少装蒜，说实话！” 白云脸变得比小孩子还快：“嘻嘻，姓马的说了，就算我给他生的是个闺女，也会给我安排一个正式工作，吃商品粮的哦！” “哼！” 白寡妇如释重负地冷哼一声：“吃商品粮，这还差不多！对了，白天人多，没仔细问，你再详细说说，李老三是怎么回事，他到底动你了没有？” 提到李卫民，白云恨得咬牙切齿：“李老三不是个男人，我都那样了，他竟然能忍着不碰我，还狠心把我弄晕，这还不算，竟然还把吴小山弄过来，害我丢了那么大的人，我恨死他了！” 白寡妇直嘬牙花子：“小王八蛋看着老实，原来一肚子坏水。看来是咱们小瞧他了，闺女，以后离他远点儿，咱不和这种人打交道！” 白云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娘，我还以为你要狠狠收拾李老三呢，这口气你能忍？” 白寡妇冷哼一声：“闺女，娘是为你好，小畜生是个坏种，娘担心你吃亏！” 白云恨恨地说道：“娘，你能忍，我忍不了，李老三用吴小山恶心我，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见闺女做出了决定，白寡妇也没有阻拦：“行，有什么计划提前说一声，娘支持你！” 突然，白寡妇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有什么计划，千万别让白雪那个赔钱货知道，小心她告诉李家人！” 白云冷冷一笑：“娘，你就放心，一个拖油瓶而已，随便拿捏！” …… 李卫民睡得很香。 简直就是婴儿般的睡眠！ 上辈子自从两个哥哥出了矿难，多少年都没睡这么舒服。 第二天，当李卫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下意识用特殊能力扫视了一下。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不用问，肯定都去上工…… 哦，应该是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 今天好像是星期一，两个侄子应该是去了学校，两个侄女应该是下地干活…… 我去！ 下地干活？ 李卫民扑棱一下坐了起来。 小侄女李兰，今年刚六岁，不上学有情可原。 大侄女李梅马上就要九岁了，还没有上学啊！ 不行，今天一定要把李梅上学的事情落实下来，谁说女孩子就一定是赔钱货，没有文化，将来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上辈子，李梅后来上学了，只不过十岁才上学，小学毕业就没有继续读书。 小侄女李兰也没好到哪儿去，白云进门，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 先是两个哥哥矿难，然后两个嫂子被逼走，李卫民远走他乡去打工，白云在家里无法无天，李兰甚至连小学都没上完，就让白云叫停，下地挣工分！ 一想到白云干的那些事情，李卫民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禁不住往隔壁看去！ 白云那个臭不要脸的，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觉，太阳都特么晒屁股了，小娘们还不起床，可见懒到了何种程度！ 同时，李卫民还看到了她妹妹白雪的房间。 阴暗潮湿，非常简陋。 一张只有三条腿的小床，缺的一条腿用砖头垫着。 一张只有三条腿的桌子，靠在墙上才勉强不倒。 剩下的是各种杂物，几乎被白寡妇当成了杂货间。 不论人品，单说婚姻，白寡妇也是个不幸的人。 结过三次婚，死了三任男人，每段婚姻都不超过三年。 和第一个上门女婿生了大闺女白云之后，没两年男人就死了。 后来又招了一个上门女婿，也是个二茬，还带着一个女儿。 这个女儿就是白寡妇嘴里的赔钱货，同时也是白云说的拖油瓶，名字叫白雪。 白寡妇和第二个男人没生孩子，那家伙就嗝屁了！ 第三次结婚，白寡妇居然生了一个儿子，叫白盼来。 然而，还没等白寡妇高兴几天，她的第三个男人就掉到河里淹死了！ 从此，白寡妇再也没有结过婚…… 当然，也可能是没人敢和她结婚！ 和白寡妇这个扫把星结婚，既要当上门女婿，又要冒着死翘翘的危险，别说好男人，就是带孩子的，甚至没碰过女人的老光棍也不干啊！ 白雪既不是白寡妇亲生的，又死了亲爹，可见在白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不但连学都上不了，就连饭都吃不饱！ 上辈子如果不是李卫民看她可怜，经常偷偷给她一些吃的，还教她认字，不知道小丫头会惨成什么样子！ 当然，白雪也不是白眼狼，李卫民摔残之后回乡修养，几乎都是她在照顾。 李卫民的侄子侄女都有各自的家庭要忙，只能隔三差五过来看看，并不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可以说，李卫民上辈子的最后几年，几乎就是小姨子白雪陪着度过的！ 第10章 肆无忌惮 白雪没在家，想来是白寡妇让她下田挣工分去了。 白云比白雪大六岁，不但不下地干活，连饭都不做，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犯了哪门子毛病，才会相中这么一个懒妇！ 想到做饭，李卫民的肚子叫唤起来。 走进厨房，掀开锅盖，笼屉上还有两个窝头，想来是给自己留的。 橱柜里找了两个咸菜疙瘩，分别往两个窝头眼里一塞，一边啃窝头，一边在村里溜达起来。 不是李卫民偷懒，不下地干活，主要是不会干。 何况，重生之后有了特殊能力，李卫民想看看能不能捞点儿外快，下死力气挣那几个死工分有什么意思。 很快，李卫民就笑了。 谁家藏着钱，谁家藏着面，谁家藏着大银元，几乎一目了然，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李卫民没打算用特殊能力偷东西。 尽管他不认为自己是好人，还经过上辈子的洗礼，形成了相当灵活的道德底线，但是，靠偷窃穷乡亲的家底过日子，李卫民觉得自己似乎还沦落不到那种地步。 重生而来，知道以后的政策走向，眼睛还能透视，如果还让家人过不上好日子，甚至靠盗窃穷人过活，那还混个屁，不如买块豆腐撞死拉倒！ 村里溜达一圈，李卫民心里有了数。 看看天色，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家做饭。 田里的重活干不了，做饭没问题。 大地锅倒入清水，灶膛里塞几根柴火，用吹火筒吹出火苗，李卫民开始准备食材。 晒干的地瓜片，抓几把往锅里一扔。 家人挖的野菜，择干净后扔进锅里。 撒上一把盐，用勺子搅和搅和。 蒸好的黑窝头，放在笼屉上，盖上锅盖。 这就是李家人常规的午饭，几乎天天如此。 红薯干菜糊糊煮好，黑窝头也就熥热了，家里人正好放工回来吃饭。 不过，和往日相比，李卫民今天多做了一样东西。 昨天晚上挖的爬蚱，从盐水里捞出来，洗净。 另一个小灶台烧火，黑乎乎的铁锅刷干净，等锅烧热之后，放一点油润锅，然后把控干水的爬蚱倒进去，开始干炒。 不是李卫民小气，不舍得放油，主要是家里的油实在太少。 李家那么多人，一个月连半斤油都没有，李卫民今天要是敢像上辈子那样敞开了放，后半个月家里就天天吃水煮野菜！ 油炸金蝉是别想了，好在干炒这玩意儿也不赖。 随着时间地推移，金蝉的特殊香味开始飘散。 从厨房，一路飘到了院里。 从院里，又飘到了隔壁。 白云正在睡觉，突然闻到一股特殊的香味，立马就没了困意。 混蛋，谁家在做好吃的，想馋死姑奶奶吗！ 想到好吃的，白云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李老三那个小王八，昨天居然吃了自己家一只老母鸡！ 为了能让他吃饱喝醉，自己只啃了个鸡脖子，现在想起来就后悔！ 吃了我的，却不给我办事，李老三你等着，姑奶奶早晚要你好看！ 在院里溜了一圈，确定香味是从隔壁传过来的，白云更加抓狂。 谁知，让她更抓狂的还在后头。 李卫民一高兴，竟然一边炒着金蝉，一边唱起了歌： “咱们这个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真高兴啊真高兴……” 混蛋！ 王八蛋！ 白云气得直跳脚。 让你唱，让你唱，姑奶奶砸不死你！ 盛怒之下，白云仗着有墙挡着，李卫民发现不了自己，在后院找了一块石头，呼地一声扔到了隔壁。 李卫民正在厨房得瑟，突然听到屋顶砰的一声。 抬头一看…… 当即吓了一跳！ 我去！ 一块石头穿破屋顶，直直朝面前的铁锅砸了下来！ 来不及多想，李卫民下意识一挥手里的木铲，砰的一声，石头飞到了墙上！ 泥马！ 听说过天上掉馅饼的，没听过天上还能掉石头的…… 呃，还真听说过，难道是陨石？ 李卫民眼前一亮，瞪大眼睛，开始对石头内部进行扫描。 看了半天，锅里的金蝉都快烧糊了，也没看出来这块从天而降的石头和普通的石头有什么区别。 李卫民不是傻瓜，石头既然不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应该就是人扔的。 往周围一看，李卫民很快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隔壁的白云，正在院里气鼓鼓地朝自己这边运气。 不用问，肯定是臭娘们干的！ 好。 很好！ 李卫民气乐了。 我不找你的麻烦，你倒先找起我的麻烦来了。 行，你给我等着，今天要是不让你后悔，你妹妹以后我来养！ 不是白云力气大，扔的石头大，主要因为李家的厨房是茅屋，上面盖着一层茅草，所以才会被一块石头砸漏。 …… 白云自然不会做饭，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装模作样地去田里替换白雪。 毕竟她白云也是要人设的，昨天才被吴小山给那个，今天就去上工，村里谁会不赞自己一句好！ 李卫民每隔一会儿，就用特殊能力观察一下隔壁。 发现白云离开，二话不说就从院墙上翻了过去。 既然砸坏我家的屋顶，就必须补偿！ 有透视能力，白家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没人比李卫民更清楚，就是白寡妇和白云都比不上他。 丝毫都不夸张，不说别的，就是白雪床下藏的十来块银元，白寡妇和白云就不知道。 当然，银元也不是白雪藏的，是白雪她亲爹藏的。 可惜老家伙死得太突然，没来及给亲闺女白雪交待。 上辈子，白云拿到了李卫民两个哥哥的抚恤金，就开始给她娘家翻盖新房。 直到那时候，白雪屋里的银元才被发现，可惜全都进了白寡妇母女的腰包，和白雪这个银元的主人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有上辈子的照顾之情，李卫民当然不能看着白雪受苦，这十来块银元，就当是自己替白雪保管了！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把白寡妇的藏钱拿走？ 原因很简单，要是现在拿了白家的钱，白寡妇必定认为是白雪干的，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 有透视能力，李卫民可以清晰地知道，什么时候白家人回来。 因此，他翻墙翻得肆无忌惮，丝毫都不害怕被人逮个正着！ 第11章 偏心，真是偏心 白雪的房间阴暗潮湿，即使白天也是光线暗淡。 李卫民的视线不受丝毫影响，推门而入，直奔墙角的破床而去。 银元藏的地方并不难找，就在床下的一块半截砖下面。 李卫民用一根捅条一撬，半截砖就掀了起来。 伸手掏出下面一个小坛子，拔掉塞子，拿出里面的十二块银元，塞好口，坛子重新放回去。 盖上半截砖，清扫了一下痕迹，伸手摸了摸白雪硬邦邦的小床，李卫民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开。 刚翻回自家院子，白雪就回来了。 “喂，小雪，过来！” 白雪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一看，院墙上露出一个脑袋，不是隔壁的李老三还能是谁！ “三……三哥，有事吗？” 看着瘦不拉机的柴火妞，李卫民一时间居然恍惚起来，怎么也没办法和前世那个集妩媚和端庄于一身，身材火爆的知性大美女联系在一起！ “小雪，过来，给你几个好吃的！” 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白雪今年十二岁了，看起来却像是十来岁的小丫头，头发枯黄，似乎还没有开始青春期发育。 “啊？” 白雪愣了。 感觉很不真实。 跟着老爹来向阳大队八九年，隔壁的李老三几乎没和自己说过话。 即使走个面对面，最多也是朝自己点点头。 不过，白雪并不觉得李卫民有问题，人家是李家的大宝贝，自己是白家没人疼的小透明，看不起自己没什么奇怪的。 昨天中午李卫民来家里吃饭，白雪并不知道。 为了保密，白寡妇破天荒拿出两毛钱，让白雪带着小儿子白盼来去赶集，没在家。 白雪丝毫都不知道眼前这个李老三，险一险就成了自己的姐夫。 更不知道李老三上辈子会和自己有那么深的羁绊，甚至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因此，白雪根本就想不明白，李老三为什么会突然给自己好吃的，更没有往男女之情那方面想。 一个十二岁，尚未发育的黄毛丫头，说是丑小鸭，都是对丑小鸭的一种亵渎。 在白雪现在的世界里，根本就不存在李卫民看上自己的想法。 之所以没有去接李卫民手里散发着香味的金蝉，没有别的任何原因，完全就是不好意思。 见白雪犹豫，李卫民没打算逗她，小丫头本来胆子就小，别再把她吓着。 “接着！” 一抖手，几个金蝉就朝白雪飞了过去。 “啊……” 白雪慌忙去接，这才没让金蝉掉到地上。 等抬头再看的时候，墙上哪里还有李卫民的半个影子。 吐了吐小舌头，白雪的嘴角翘了起来。 谁说隔壁的李老三……哦，是李三哥好吃懒做，这不是挺好的吗？ 小丫头不傻，趁着白寡妇母子没回来，三下五除二，剥掉外壳，把几个金蝉吃进了肚子！ 香。 真香啊！ 太好吃了！ 闻了闻手上残留的香味，白雪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自从老爹走后，自己就很少吃过饱饭，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想着想着，白雪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 要是李三哥是我……叔叔就好了！ 李卫民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前世的小姨子抬高到了叔叔的程度，趁着家里人还没回来，爬上屋顶，把厨房上面的窟窿用茅草补了起来。 鉴于以后还要偶尔照顾一下隔壁那个黄毛丫头，李卫民现在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白云砸自己家厨房的事情，一旦两家人闹翻，有些事情就不太好干了。 屋顶刚刚补好，李家人就回来了，两个上学的侄子，也前后脚回了家。 “嗯，什么味道，好香啊？” “我知道，是昨天挖的爬蚱！” “小叔，小叔，爬蚱能吃了吗？” “……” 面对几个迫不及待的侄子侄女，李卫民直接就是一声大吼： “都给我滚去洗手，谁不洗就不准吃！” 李家的所有人都愣了。 什么时候见李卫民这么讲究过？ 不是香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的吗，怎么今天还讲起卫生来了？ 更让李家人不可思议的是，李卫民还做了午饭。 难道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见家人发呆，李卫民这才反应过来，似乎自己的变化有些大，以后要注意，慢慢来，最好不要让别人看出异常。 “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吃饭啊！” 说完，李卫民就自顾自盛饭吃了起来，就连帮爹娘盛饭的计划都取消了。 “嘘……” 看到老三恢复正常，一家人这才放心。 太好了，老三没有受刺激，还是原来的样子！ 几个侄子侄女年纪小，并不知道大人心里想什么，看到金黄的炒金蝉，闻到金蝉的香味，哪里还能忍得住，直接下手抓着就吃！ “呜……小叔，你炒的爬蚱真好吃！” “小……小叔，咱们今天还去挖好不好？” “小叔，你也吃啊！” “……” 现在并不是食物可以敞开了吃的年代，几个侄子侄女只是尝了一个，至于接下来还能吃多少，就要看爷爷奶奶如何分配了。 农家人生活清苦，有好东西不可能一顿就吃完，何况还是用油炒出来的荤腥。 这也就是李卫民，如果换个人，敢用油炒金蝉，非被杨翠花狠狠骂一顿不可！ “来，老三，你功劳最大，吃十个！” “你们几个小家伙，功劳也不小，每个人可以吃两……吃三个！” 几个侄子侄女：“……” “你们几个大人没什么功劳，看在老三的面子上，今天也让你们跟着沾沾光，就每人尝一个！” 大哥二哥：“……” 大嫂二嫂：“……”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幸亏大嫂二嫂都是厚道人，不然早就把自己恨死了啊！ “娘，几个小家伙正在长身体，就每人让他们吃五个？大哥他们干活也都累得不轻，也每人吃五个？还有你们老两口，最少也每人吃五个！” 李卫民本来想一顿就吃完的，看到老娘心疼的样子，只能改变主意，慢慢来，想要改变家人的观念，等自己有了钱再说也不迟！ 第12章 你是谁小叔 这年头，普通人一般都营养不良，身体对蛋白质地渴望，很多后世人几乎无法想象。 炒熟的金蝉，外焦里嫩，只要剥掉外壳，里面就是一疙瘩白肉，既营养，口感又好，吃起来那叫一个过瘾！ 李家人个个吃得眉开眼笑，哪怕每人只有五个金蝉，大家还是满足不已。 直到开始喝野菜地瓜粥，李家人才有工夫说起今天的八卦。 缺乏文化娱乐活动的时代，聊的也就是张家长李家短，要是谁家娶了新媳妇，大家能整整谈论一年！ 最近两天，白云被自己老娘捉奸在床的八卦，成了向阳大队一等一的娱乐头条，几乎占据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作为白家的邻居，李家人自然也不例外。 “听说吴大山昨天夜里和吴彪打起来了，闹着要分家！” “对，我听妇女队长说，吴大山怀疑自己媳妇和吴彪有一腿！” “是啊，我还听说白寡妇一大早就去找吴彪，说她闺女嫁过去可以，不过要分家，再给吴小山盖一座院子，和吴彪分开住！” “……” 李卫民摸了摸下巴，没想到昨天晚上的余波这么厉害，吴家这是要分崩离析啊！ “娘，吴彪出了那么大的丑闻……咳咳，干了那么大的丑事，还有脸干他的大队长吗？” 杨翠花白了李卫民一眼：“小孩子家家，打听那么多干什么，吴彪不当大队长，让谁当，洪家人，还是白家人？” “嘿嘿……” 李卫民挠挠头，不说话了。 在农村，干部并不是谁都能当的。 没有一定的势力，就是当上村干部，也是一个空架子，说话根本就没人听。 洪家，吴家，是向阳大队人丁最多，实力最强的两家人，其次就是白家。 再往下，才是李家、王家之类。 不过，向阳大队是杂姓村，吴家和洪家的势力，并没有那些同宗同族的单姓村那么大，而且相去甚远。 即使这样，也有不少仗势欺人的事情发生。 尤其是公社解散之后，没了约束，老百姓的地位越来越低，一些村霸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上辈子，李卫民的两个哥哥遇到了矿难，李家人丁凋零，被吴家欺负得不轻。 固然跟李卫民外出做生意，白云吃里扒外有关系，但吴家人不是什么好鸟也是真的！ 村民并不傻，吴彪哪怕犯了作风问题，也没人提议撤他的职。 总不能让洪家一家独大？ 洪家出了个支书，白家出了个会计，大队长就该让吴家人干，这样才能互相制衡。 吴彪拢共四兄弟，不让他干，难道让他三个混蛋兄弟当大队长，那几个货比吴彪更不靠谱！ 李卫民眼睛闪了闪。 自己有重生的优势，再过几年，等两个哥哥年纪稍微大一些，能镇住场子的时候，要不要推他们上位？ 是让家人留在村里种田，还是带着家人全都进城？ 算了，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过几年再说！ 李卫民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到脑后： “小梅，小兰，你们俩下午别出工了，跟我上山挖野菜！” “啊？”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小叔什么时候挖过野菜，是不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见两个妹妹发呆，大侄子李文狠狠瞪了她们一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小叔肯定是带你们去挖爬蚱！” 二侄子李武也如梦方醒：“大哥，还是你聪明！小叔，我不上学了，也跟你去挖爬蚱好不好？” 李卫民：“……” 挖爬蚱是不可能挖爬蚱的，那是昨天晚上时间有限才干的，今天李卫民有更好的计划。 至于两个侄子想趁机逃学，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两个侄女上学的事情，李卫民决定等过了暑假再说。 距离放假顶多还有一个半月，而且中间还有一个麦假——收麦子的时候，学生会放假。 现在插班，两个丫头估计什么也学不会，很容易产生厌学情绪，对以后的学习不利。 吃完饭，略作休息，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李卫民把两个侄女指使得团团转。 背篓，柴刀，麻袋，绳子…… 除了李卫民扛了一把铁锹，没有带任何挖土的工具。 跟在李卫民屁股后头，两个丫头小嘴撅得能拴驴。 小叔没让自己带挖土工具，肯定不是挖爬蚱。 不挖爬蚱，肯定就是摘野菜。 野菜自己经常摘，既不好吃，也不好玩！ 向阳大队是一个小山村，东、西、北三面环山，村南有一条小河。 田地基本都在小河两岸，只有一少部分在村庄和周围的大山之间。 李卫民带着两个侄女，去的方向是后山，也就是北山。 出乎李梅和李兰的意料，进山之后，小叔并没有带着她们摘野菜，而是到处溜达。 “小叔，那片树林里有蘑菇，我上次跟奶奶一起采过，咱们去瞧瞧？” 听姐姐说要采蘑菇，李兰高兴地拍起了小手：“采蘑菇好，我喜欢采蘑菇，不喜欢采野菜！” 李卫民摆摆手：“不用，咱们不是来摘蘑菇的！” “哦……” 李兰的小脸上写满了失望。 李梅也明白了，肯定是小叔不知道蘑菇比野菜好，所以才会这么说。 “小叔，蘑菇比野菜好吃，拿到供销社还能换钱，咱们还是去看看？”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小梅，你是不是把我当傻瓜了，觉得我什么都不懂？” 李梅偷偷翻了个白眼，嘴上不敢说，心里早就在疯狂点头。 有一次下过雨，小叔一高兴，非跟着大家进山采蘑菇。 蘑菇采了一堆，谁知都是毒蘑菇。 回去之后，差点儿没被村里人笑死！ “小叔，别害怕，我知道什么蘑菇有毒，这次绝对不会采错，更不会让大家笑你！” 李卫民：“……” “丫头片子，竟敢小瞧你小叔，跟我来，今天要是不让你们知道知道小叔的厉害，我就不是你们小叔！” 李兰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小叔，你不是我们小叔，是谁的小叔？” 李卫民：“……” 第13章 出乎意料的厉害 李卫民在一块大石头旁边停了下来。 拨开石头旁边的草丛，一个洞口露了出来。 “啊？” 大侄女李梅一声惊呼：“小叔，这是兔子洞？” 一听是兔子洞，二侄女李兰顿时就来了精神： “小叔，咱们只带了一把铁锹，怎么挖啊？” 李卫民嘿嘿一笑：“不用挖，小兰，把你的背篓扣在上面，坐上去等着！” “坐……上去？” 尽管一头雾水，李兰还是乖乖听话，取下自己的小背篓扣了上去。 李卫民带着李梅，走到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后面，另一个兔子洞出现在眼前： “小梅，你用麻袋罩着洞口，不要乱动！” “哦哦……” 李梅已经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了，万没想到，小叔这么厉害，居然能找到兔子洞！ 李卫民又往旁边走了走，在第三个兔子洞口停了下来。 这个兔子窝，一共有三个洞口，而且相距不算太远。 很多人认为，挖洞是兔子的本能。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兔子都会挖洞。 兔科共有40多种兔子，根据生态习性，大致分为会挖洞的穴兔和不会挖洞的野兔两种。 有些野生的兔子是不挖洞的，它们依靠快速的奔跑速度摆脱天敌。 以李卫民现在的本事，想要徒手抓住擅长奔跑的野兔，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仗着眼睛的特殊能力，欺负欺负住在洞穴里的兔子。 把洞里的兔子赶出来不要太简单，难的是如何找到兔子洞，李卫民偏偏擅长这个，找谁说理去！ 揪几把枯草放在洞口，用带来的火柴点着，李卫民用麻袋当扇子，把烟往洞里扇。 很快，李卫民就看到洞里的两只兔子有了反应。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两只兔子没有跑一条路，而是分别逃往李梅和李兰把守的洞口。 “小兰，别动，有兔子过去了！” “小梅注意，你那里也过去了一只！” 李兰才六岁，还是头一回抓兔子，紧张的小脸红扑扑的，汗都下来了！ 李梅尽管快九岁了，也从来没抓过兔子，两只小手按着麻袋还不放心，干脆连两只脚也用上了！ 看到两个侄女的动作，李卫民笑了，看来经常干活不见得是什么坏事，两个小丫头的动手能力还是挺强的。 片刻后，李兰感觉屁股下面的竹篓一震，隔着缝隙往里一看，当即就惊呼起来：“小叔，抓到了，我抓到兔子啦！” 几乎与此同时，李梅也惊呼起来：“哎呀，小叔快来，这只兔子力气很大，我快按不住它啦！” 李卫民老神在在，熄灭了面前的烟火，根本就不担心兔子会跑掉。 快九岁的丫头，要是还能让一只钻进麻袋的兔子逃脱，平时的活就白干了。 这年头的小孩子，很多五六岁就会烧火、做饭干家务，甚至还能干农活你敢信？ 等两只兔子蹦跶一阵，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李卫民这才从竹篓下面把兔子掏了出来，用麻绳绑住四只脚，扔进麻袋。 如法炮制，李梅麻袋里的兔子也步了同伴的后尘。 在两个侄女崇拜的目光中，李卫民豪气干云地挥了挥手：“走，继续！” 能透视地下百米，想要找几个兔子洞不要太简单。 这时候的农药还没有大规模泛滥，野生的兔子多的是。 时间不长，李卫民就又找到了一个兔子窝。 这次更简单，只有两个洞口。 李卫民让两个侄女共同把守一个洞口，自己去另一个洞口放烟。 …… “小叔，我们抓到啦！” 有了上次的经验，两个侄女老练了很多，在李卫民没有提醒的情况下，没有给兔子任何逃脱的机会。 让两个小丫头失望的是，洞里只有一只兔子，没有上一次过瘾。 “行了，逮兔子的活动到此为止，咱们现在去采蘑菇，挖野菜！” “哦……” 两个侄女蔫头耷脑，兴致缺缺。 不说兔子肉有多好吃，单是捕捉过程，就足以让两个小丫头激动不已，挖野菜有什么意思！ 不是李卫民偷懒，更不是害怕累着两个小丫头，之所以不再继续抓兔子，主要是适可而止。 现在是公社时期，向阳大队的一草一木，山上的所有物产，甚至就连河里的小鱼小虾，理论上全都归集体所有，不属于任何个人！ 不过，乡里乡亲，一般执行得并没有那么严格。 如果有人在河里摸几条小鱼，捉几只螃蟹，在山上砍几捆柴火，甚至偶尔逮一只兔子，两只山鸡，几乎没人会上纲上线，非让你把东西交给集体。 当然，仅限于小打小闹，规模大了不行。 下网捞鱼，大量狩猎，肯定不行。 性质之恶劣，和疯狂往自己家搬运集体的粮食几乎没有区别！ 以李家在村里的地位，李卫民今天进山逮了三只兔子，已经差不多了，再多就会有人说三道四。 有了透视能力，李卫民估计会经常进山淘换山货，细水长流慢慢来，没有必要急于一时。 出乎两个小丫头的意料，小叔不但找兔子洞厉害，找蘑菇和野菜的本事也是一流。 往东一指，那边可能有蘑菇！ 往西一指，那边估计有野菜！ 往南一指，那边好像有木耳！ …… 按照小叔指的方向，过去一看，必定就有收获，而且收获很多！ “小叔，你真厉害，比奶奶找野菜的本事还强！” “小叔，能教教我怎么找蘑菇吗？” “小叔，你什么时候认识毒蘑菇的？” 李卫民：“……” 丫头片子，咱以后能不再提毒蘑菇这一茬吗？ “小叔快看，那边有一只大野鸡！” 李卫民早就看见对面山头有野鸡，只是没有去抓。 一是懒得跑，二主要还是不想太招摇。 不过，既然两个侄女高兴，那就再让她们更高兴一些。 野鸡抓回去容易让人嫉妒，那就弄点儿不容易招人恨的东西。 “走，你们跟我来，小叔给你们弄点儿比野鸡还好吃的东西！” “比野鸡还好吃？” 一听有好吃的，两个侄女的眼睛比星星还亮： “小叔，是什么啊？” “我知道，肯定是鸡蛋面！小叔，毛爷爷是不是就经常吃鸡蛋面啊？” 李卫民：“……” 第14章 与有荣焉 李卫民改变主意了，本来想给两个丫头弄点儿甜食，现在看她们对鸡蛋面如此向往，准备满足她们的心愿。 “好，咱们现在就去找鸡蛋，晚上就给你们做鸡蛋面！” 两个小丫头高兴地直蹦：“太好啦，我们也要像毛爷爷一样，吃鸡蛋面啦！” 李卫民：“……” 徒手抓野鸡有难度，想要找几个野鸡蛋还是比较容易的。 李卫民用眼睛一扫，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一个高坡上，李梅和李兰看着灌木丛里简陋的野鸡窝，确切地说是看着野鸡窝里的几枚野鸡蛋，口水差一点儿流出来。 “小叔，你真厉害！” 这次进山，两个丫头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同样的话。 没有上过学，不会什么精妙的语言，这就是对她们小叔发自肺腑地称赞！ 李卫民哈哈一笑：“赶快行动，咱们还要去下一家拜访！” 两个侄女一听还有，立马拨开灌木，把几枚野鸡蛋捡了起来。 就这样，李卫民带着两个侄女，一共找到三窝野鸡蛋，拢共十五六枚！ 看了看天色，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两个丫头年纪小，时间长了顶不住。 “走，打道回府！” 李梅眼睛一亮：“小叔，你说打倒谁？” 李卫民：“……” “谁也不打倒，咱们回家！” “哦……” 一听要回家，两个侄女立马又蔫了。 可惜，这次她们小叔好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用野菜把背篓里的野鸡蛋一盖，大步流星向山下走去！ …… 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巧，李卫民回村，正好遇到一帮下工回家的村民。 看见很少干活的李老三，背着背篓从山上下来，立刻就有几个村民笑了起来： “卫民，是不是又上山采毒蘑菇了啊？” “哈哈，卫民过来，让婶子瞧瞧，今天采了多少毒蘑菇！” “小梅，小兰，你们两个丫头胆子真大，敢跟着你们小叔进山，也不怕他把你们卖了，哈哈！” “……” 李卫民挠挠头，自己的形象有这么不堪吗！ 李卫民两世为人，涵养不错，被人取笑可以暂时不生气，但他的两个侄女不行。 这两天，小叔带来的都是震撼，在两个小丫头的心目中，早就把过去那个好吃懒做的坏小叔给忘了，代之的是一个能挖爬蚱，能逮兔子，无所不能，非常厉害的小叔！ 小孩子对大人的崇拜，来得就是这么简单。 小小年纪，她们可分不清什么是玩笑，什么是嘲笑。 见大家嘲笑自己崇拜的小叔，两个小丫头立马就不乐意了： “哼，我小叔可厉害了，一个毒蘑菇也没采！” “哼，我小叔连兔子都能逮，比你们厉害得多！” “哼，我小叔还能找野鸡蛋！” “对对对，我小叔连毛爷爷吃的鸡蛋面都会做！” “……” 一众村民面面相觑，谁也不相信。 可是，看两个小丫头的样子，又似乎不像是撒谎。 唰唰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李卫民背的麻袋上。 “卫民，你真逮到兔子了？” “卫民，麻袋里是什么好东西？” “……” 李卫民压根就没有叮嘱两个侄女要保密，因为根本就没有保密的必要，也保不了密！ 越缺什么，对什么的味道就越敏感。 向阳村就这么大，家里煮肉，小半个村子的人都能闻见，根本就瞒不住！ 何况，李卫民压根就没打算隐瞒。 虽然低调是王道，但也不能过分低调，适当地展示一下自己的本事，才能让某些宵小之辈对你敬而远之。 农村人，朴实的固然很多，品质恶劣的也不少，如果太过低调，就会有某些欺软怕硬的家伙，总想从你身上占点儿便宜！ 李卫民活了两辈子，这种道理怎么可能不明白，他就是要改变村民对自己的固有印象，让别人知道，李家三兄弟不是好惹的，想打自家的主意，仔细掂量掂量再说！ 有本事的人不单是武力强，能让家人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也是能力的一种体现。 就像那些小混混，一般不会欺负学霸一样。 学霸不见得打架就厉害，学习好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本事。 像李卫民以前那样，好吃懒做，身为一个农民，却基本不会干农活，谁会把他放在眼里？ 没人看得起，就算挨了欺负，吃了大亏，村干部也会偏向对方，让你干生气没辙！ 李卫民就是要适当地展现能力，让家人在过上好日子的同时，不会被那些图谋不轨的家伙惦记！ 于是，李卫民大大方方地打开麻袋，让大家看个清楚： “哈哈，今天运气好，掏了个兔子窝，晚上大家去家喝酒啊？” “啧啧……” 看到几只肥硕的兔子，一众村民那叫一个羡慕： “哈哈，卫民你真厉害，我经常进山，连一次兔子窝也没找到过！” “上次我好容易发现一个兔子窝，谁知没把洞口找全，刚挖了不一会儿，兔子就从另外的洞口跑掉了！” “卫民，我能用粮食换你的兔子吗？” “……” 大家感兴趣的是李卫民的兔子，至于他说的去家里喝酒，没人当真。 这年头大家普遍缺吃的，谁好意思两个膀子扛个脑袋，空着手跑到别人家里吃喝。 当然，真要是想吃李卫民的兔肉，也不是不能去。 既然李卫民主动邀请在先，只要舍得买一瓶酒，或者带价值差不多的下酒菜，就可以去了。 可惜，就算再馋，不年不节的，也不舍得买酒喝啊！ 见大家都夸奖自己小叔，李梅和李兰那叫一个与有荣焉，小胸脯高高挺着，看得李卫民直想乐！ 没办法，好容易重生一回，看到家人开心，李卫民也止不住地开心。 在一众村民羡慕嫉妒的议论声中，李卫民走进了家门。 也不知道是谁嘴快，李家人已经听说了。 刚进门，背上的麻袋就被大嫂接了过去。 二嫂拿走了李卫民肩上的铁锹。 两个侄子上蹿下跳，围着装兔子的麻袋连蹦带跳： “兔子，我要看兔子！” “兔子有什么好看的，我要吃兔子！” “兔子，你再进山逮小叔，带上我好不好？” 李卫民：“……” 第15章 你们吃的是我们家的肉 见一家子人热火朝天地讨论兔子红烧还是清炖，李母杨翠花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吃吃吃，就知道吃，老大，把兔子都关起来，赶集的时候卖了换钱！” “啊，奶奶，卖两只好不好，咱自己吃一只？” “吃什么吃，有野鸡蛋还不够，吃什么兔子！” “哦……” 几个侄子侄女瞬间就蔫了。 李卫民的几个哥嫂也直嗒嘴。 太缺肉了，馋啊！ 要说还是大孙子李文聪明： “奶奶，咱们不卖兔子，把它们养起来好不好？大兔子生小兔子，小兔子长大又生小兔子，以后咱们就有很多很多兔子吃……咳咳，卖啦！” 杨翠花哼了一声：“说得容易，哪来那么多粮食喂它们，你天天放学拔兔草吗？” 李武眼睛一亮：“奶奶，你让我吃一只兔子，我就天天拔兔子草！” 最小的李兰也不甘落后：“奶奶，我不要一只，只要能吃一条兔子腿，以后我拔草，好不好？” 很多人可能都认为，公社时期不允许个人养殖。 其实，这种说法并不正确，最起码不够全面。 刚成立公社的时候，搞大食堂，社员同吃同劳动，自然对家庭养殖管理得比较严格。 别人都把鸡鸭贡献给大食堂了，你自己养着吃独食，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大食堂停办之后，政策很快就发生了变化。 国家不但允许个人养殖家禽，而且鼓励多养，改善人民的膳食结构。 尤其是养猪，很多地方不但用麦麸之类作为补助，而且还多算工分。 甚至公家还提供小猪崽，只要长大之后卖给公家就行。 这些都有当时的报纸可查，千万不要听某些别有用心的家伙道听途说！ 农民可以养殖，自然也可以出售。 除了部分地方比较严格，只能卖给供销社或者收购站之外，很多地方的乡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开一次集市。 老百姓可以把自己养的鸡鸭，竹筐和笸箩之类的工具，拿到集市上售卖，收入归自己所有。 当然，只能卖自己生产的，更不能低买高卖，那就成投机倒把了。 这就是当时真实的现状，必须说清楚，不然很多人可能就会认为小说的逻辑有问题，感觉不符合时代。 至于为什么没人大规模养殖，私人搞养殖场？ 原因很简单，当时的生产力落后，粮食产量有限，没有那么多的饲料。 为了保证底层人民的生活，实现人人有饭吃的目标，粮食不允许倒买倒卖，只能用自己家的粮食养殖，牲畜多了根本就养不活！ 在那些人少地多，粮食产量比较高的地方，因为分的粮食比较多，就可以多养一些家禽牲畜。 如果是人多地少，土地贫瘠的地方，老百姓分到的粮食比较少，养活自己都勉强，还拿什么搞养殖。 向阳大队是山村，田地本来就有限，再加上人口比较多，所以养猪的并不多，一般都只是养几只母鸡，用鸡蛋换点针头线脑，灯油盐巴之类。 看到几个孙子孙女希冀的眼神，李母的心软了： “行行行，你们愿意养就养！不过，咱们丑话说到前头，咱家可没粮食喂它们，想要养兔子，你们自己拔草！” “好！” “太好啦！” “奶奶你真好！” “……” 见几个侄子侄女高兴得一蹦三尺高，李卫民哈哈一笑：“不行，这几只兔子必须吃掉，不能卖，也不能养！” 全体李家人：“……” 开玩笑，李卫民好容易重生一回，可不是给家里人找活干的。 本来干集体的农活，就已经够累了，再养兔子，养鸡鸭，甚至是养猪，把家人累个好歹怎么办？ 经过今天尝试，李卫民已经确定，就凭着自己的透视能力，以后根本就不会缺吃的。 野兔，野鸡，野鸡蛋，还有蘑菇、木耳之类的山货，不能说要多少有多少，最起码也不会缺嘴。 随时可以去山里捡现成的，还养个锤子，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李老三是李家的宝贝，有李父李母罩着，谁敢捋虎须？ 他说兔子要全都吃掉，那就必须统统吃掉。 其他人有意见可以，但必须保留！ 杨翠花一听自己小儿子要吃兔子肉，立马就转变了立场： “对，老三说得对，咱家的人就是缺乏营养，这几只兔子不卖了，也不养，全都杀了吃肉！” 大哥二哥：“……” 大嫂二嫂：“……” 侄子侄女：“……” 没人反对，反对也无效。 好，有兔子肉吃，傻瓜才反对！ 老大慌着磨刀，大嫂慌着烧水。 老二抢着磨刀，二嫂抢着烧水。 几个侄子侄女负责流口水！ 至于李卫民？ 人家是最大的功臣，谁敢指使他干活？ …… 听到隔壁热火朝天，白寡妇的鼻子险些没气歪。 姓李的，见老娘的闺女被人按住了屁股，故意恶心老娘是？ 老娘不信，李老三回去之后，没有把打晕老娘闺女的事情说出来！ 明知道老娘相中你们家的小王八蛋，还故意嚷嚷这么大声，这是给谁听呢？ 哼，想给老娘上眼药，让老娘心里难受？ 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 给老娘等着，早晚让你们李家人后悔！ 白寡妇生气，她闺女白云更生气，气得险些动了胎气。 李老三，你个王八蛋！ 姑奶奶脱光了，送到面前你都不要，到底哪里配不上你，让你这么作践？ 哼，现在肯定躲在被窝里偷偷嘲笑姑奶奶？ 让你笑，让你笑，早晚有你笑不出来的时候！ …… 李卫民就算再重生一回，也想不到白寡妇母女会把自己恨到这种程度。 不就是没当接盘侠吗，母女俩哪来那么大怨念？ 好，李卫民早就想到了，就是要让她们难受，不然怎么出胸中这口恶气。 “大嫂，二嫂，你们都歇着，兔子肉我来做！”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李卫民的嗓门那叫一个大，隔壁的白寡妇母女听得清清楚楚。 之前听说李卫民走狗屎运，抓了三只兔子，白家母女就已经嫉妒得不行了。 现在又听说这家伙竟然要吃兔子肉，白寡妇母女那叫一个抓狂。 混蛋，李老三要是成了自己家的女婿，这些兔子还不都是白家的，你们吃的都是我们家的肉啊！ 第16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李老三平时好吃懒做，难得下一回厨，家里人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全都反对。 开玩笑，好容易才吃一回兔子，要是让他来做，那还能吃吗？ 谁会相信，一个轻易不下厨的人能把饭做好，而且还是难得的兔子肉！ 然而，李卫民仗着李父李母的宠爱，硬是把大嫂二嫂赶离了灶台！ 李卫民知道让大嫂二嫂掌勺是什么结果，肯定是兔子肉往锅里一倒，加上清水开炖。 至于红烧兔肉，麻辣兔块，那是想都不要想。 轻易不吃一回兔肉，向阳大队的人没几个会做！ 不要以为周围有山，村民就能经常吃到野味。 野生动物世世代代繁衍到现在，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傻瓜。 想在山里抓到它们，可能性不说微乎其微，但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信的可以去一些原始大山里试试，别说打猎，运气不好，甚至连根猎物的毛都找不着！ 自然界优胜劣汰，如此残酷，野生动物要是那么好逮，早就灭绝了！ 见李卫民抢着下厨，除了李父李母高兴之外，其他人全都默默无语两眼泪。 完了。 完蛋了！ 好容易才吃一回兔子，这下很可能吃不成了！ 让几乎没有做过饭的老三下厨，后果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是糊了，就是糊了，反正好吃不到哪儿去！ “娘，快去看看，老三放了很多油！” “娘，放那么多油，咱们以后就没油吃啦！” “娘……” 听两个儿媳妇嚷嚷得烦人，杨翠花把眼睛一瞪： “都给我闭嘴，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放点儿油吗，有什么大惊小怪……你们看清楚了没有，老三放了多少油？哎哟，小王八羔子，放那么多油干什么，心疼死老娘了……” 大嫂二嫂：“……” 时间不长，一股麻辣鲜香的味道，从厨房里飘了出来。 兔肉和油脂在高温下产生化学反应，散发出来的特殊香味，让李家人全都进入了沉浸之中。 拼命抽动着鼻子，所有人都盯着厨房，不用看也能想到，兔肉现在到底是多么美味！ 呼啦！ 包括李母在内，李家人不顾李卫民地交待，把厨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侄女李兰更是翘起脚尖，伸着脖子拼命瞅。 “小叔小叔，兔兔那么可爱，现在能吃了吗？” …… 李家人馋肉。 隔壁的白寡妇母女也好不到哪儿去。 昨天为了灌醉李卫民，特意杀了一只鸡，谁知，大部分都进了他的肚子，母女俩只吃了点边角料。 今天李家做兔肉，还做得这么香，自己母女却什么也捞不着，想起来就气不顺，气得大灯疼，两只都疼！ 李卫民可不管白寡妇母女的灯疼不疼，这辈子头一回做麻辣兔块，还略微有些小兴奋。 香喷喷的兔肉端上桌的时候，李家人早就把李卫民放了多少油抛到了脑后。 李母一高兴，居然连准备过年喝的散白都拿了出来，主动给李父倒了一杯！ 李老大看着酒瓶，眼睛都在放光：“娘，给我也倒一杯呗？” 杨翠花一瞪眼：“去去去，小孩子家家，喝什么酒！” 李老大：“……” 李老二眼睛珠子转了转：“娘，给我倒一杯，我要祝贺老三本事大长！” 李母本能想拒绝，结果一听老二说话这么好听，当即就笑了： “行，既然是为老三高兴，今天就让你喝一杯！” 李老大：“……” “娘，我呢，我也替老三高兴啊？” 杨翠花继续瞪眼睛：“去去去，你那是替老三高兴吗？你是跟老二学的，不是真心！” 李老大：“……” 李卫民一边吃，一边给两个小侄女挑肉。 这时候很多地方都重男轻女，李家也不例外。 尽管李梅和李兰也能吃饱饭，但想和两个侄子有同等的待遇，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穿衣总是捡破的，吃饭总是吃剩的。 前世瘫痪之后，两个侄女经常来照顾自己，李卫民怎么会不对她们好一点？ “小梅，别光啃骨头，来，吃兔腿！” “小兰，你也吃腿，小叔专门给你们俩留的！” 大嫂：“……” 二嫂：“……” 两个嫂子惊讶得眼睛珠子都快飞出来了。 什么时候见过小叔子对自家闺女这么好过？ 以往老三不是和家里人一样，也是重男轻女，对两个侄子好过两个侄女的吗，今天怎么转性了？ 其实，李文和李武对李卫民上辈子也可以，受伤之后，也经常来看他。 不过，和两个侄女地细心照顾相比，两个侄子难免就要大大咧咧了一些。 毕竟是男的，在照顾人这方面，没有女孩子细心。 李卫民理解两个侄子的难处，老婆孩子，车代房代，压力那么大，自然没有那么多时间照顾自己。 不过，理解归理解，从感情的角度出发，当然要偏向照顾自己更多的两个侄女。 何况，两个侄女上辈子过得那么苦，自己现在给她们一些补偿，有什么大不了的！ 照顾完两个侄女，李卫民又开始给李父李母夹肉： “爹，娘，你们俩吃这个，这是兔腰，肉比较软和，好嚼！” 夹了两块之后，李卫民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就不吭声了。 一个没注意，表现得又似乎过了。 老爹老娘，大嫂二嫂，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了。 肯定是觉得自己不正常了啊！ 算了，慢慢改变，不急于一时。 吃。 我吃。 我吃吃吃吃吃！ 李卫民又恢复了以往的作风，自顾自地埋头大吃起来。 说是猛吃，其实兔肉只盛了一半。 三只兔子，加起来差不多十五六斤。 去皮，去内脏，去骨，光是净肉，至少也有七八斤。 李家人就算再馋，也不可能一顿就统统吃光。 平时很少吃肉，一下子吃得太多，很容易吃出问题。 很快，李卫民就吃饱了。 “你们慢慢吃，我出去消化消化！” 说完，李卫民就抓了两块兔肉，看样子是准备一边啃一边溜达。 正在大快朵颐的李家人不知道，李卫民这时候已经踩着凳子，脑瓜子超过了和隔壁的院墙！ 第17章 争夺资源 白雪的晚饭是在厨房吃的，白寡妇娘仨在堂屋吃饭，根本就不允许她上桌。 每次白雪把饭盛好，才能钻到厨房里吃自己的。 每顿饭用多少粮食，多少蔬菜，多少油，多少盐，都是白寡妇严格规定的，白雪就算是做饭的，也给自己剩不下多少，仅仅能吃个半饱而已！ 什么，白雪为什么不多做一些？ 开玩笑，白寡妇又不傻，凡是吃的，全都锁了起来。 白雪吃完，准备去堂屋看看。 不是小丫头犯贱，非要侍候白寡妇，主要是害怕挨打。 如果挨打还可以忍受，那挨饿就受罪了，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 十二岁的小姑娘，哪来的能力反抗，为了生存，只能默默忍受！ “嘘……” 白雪刚出门，就听身后有人吹口哨。 回头一看，墙头上露出一个脑袋，嬉皮笑脸，不是隔壁的李老三……咳咳，李三哥还能是谁？ “三……三哥……啊……” 不等说完，白雪就看见两个东西朝自己飞了过来。 下意识伸手一接，两块兔肉就到了手里。 “这……” 白雪想要说什么，墙头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李三哥的半个影子！ 正在堂屋吃饭的白寡妇，听到白雪的惊呼，不满地叫唤起来：“死丫头，你叫唤什么，被狼掏了？” “没……没有！” 白雪吓了一跳，连忙抓紧手里的兔肉，匆匆忙忙返回了厨房！ …… 投喂完小姨子……哦，是上辈子的小姨子之后，李卫民到杂物间里转了一圈。 看看天色，距离天黑已经不远。 算了，大动作来不及，就你了！ 扛着自制的劣质钓竿，李卫民大咧咧走出了院子。 刚出门，就听身后几个侄子侄女大喊大叫： “小叔，等等我！” “小叔，我也去！” “小叔，还有我！” “……”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你们不在家吃兔肉，跟着我干什么？” 李文嗓门很大：“小叔，你做的兔肉真好吃，可惜我饱了，吃不下啦！” 李武的嗓门更大：“小叔，我要跟你去钓鱼，咱们今天吃兔肉，明天吃鱼肉！” 两个侄女面面相觑，不知道李文和李武嗓门这么大干什么，害怕小叔听不见吗？ 见两个侄子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李卫民气乐了。 这俩瓜怂，摆明了是搁这儿炫耀呢！ 算了，小孩子就是这样，好容易比别人强一回，要是不让别人知道，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都是打小时候过来的，李卫民当然知道，孩子们的快乐大都来自对比。 都是同龄人，你家吃窝头，我家吃白馍，你家吃高粱米饭，我家吃白米饭，而且大家还都知道了，你说快乐不快乐？ 懒得搭理到处得瑟的两个侄子，李卫民大步流星向村南走去： “愿意就跟着！” “哦哦，好嘞小叔，去钓大鱼啦！” 在一众小伙伴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李文和李武两兄弟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还是两个侄女细心，趁着两个侄子炫耀的时候，回家拎了一个水桶，还有李卫民的专属草帽。 向阳大队的村民祖祖辈辈都没什么文化，起名的本事那叫一个稀松，村北的山叫后山，村南的河叫南河，不但不对称，连个正儿八经的名字都没有。 李卫民可不管叫什么河，只要能钓上东西就行。 一路上，凡是遇到的村民，都纷纷和他打招呼： “卫民，又去钓鱼啊？” “卫民，听说你今天掏了好几只兔子，要不要请客？” “卫民，要不要打个赌，你今天钓的鱼要是拢共不到一斤，就请我吃兔肉？” 纵使两世为人，李卫民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说起钓鱼，向阳大队有一个算一个，上自七八十岁的老人，下至七八岁的孩子，李卫民要说自己是第二……倒数第二，就没人敢说是倒数第一！ 向阳大队谁不知道，李卫民不但人菜，瘾还特别大，钓不上鱼硬鈫钓！ 其实，李卫民经常跑到河边钓鱼，是在装样子。 说是钓鱼给家人改善生活，完全就是为了逃避劳动！ 看似经常在河边一钓就是一天，其实有相当长的时间都是在睡觉。 斜斜的大柳树上一躺，破草帽往脸上一盖，小河风一吹，那叫一个惬意！ 以往，李卫民每次钓鱼，几个侄子侄女压根就不感兴趣。 跟去干什么？ 除了浪费时间，就是一无所获，还可能被村里人笑话。 今天不一样，几个侄子侄女一个比一个兴奋，跟在李卫民身后，跟刚打了鸡血似的。 听村民一如既往地嘲笑自己小叔，几个侄子侄女比李卫民还不乐意。 “哼，我小叔本事可大了，今天肯定能钓一条大鱼！” “对，我小叔今天要是钓不到大鱼，以后我就管你们叫小叔！” 李卫民：“……” 被李卫民的几个侄子侄女挑衅，大人还好，半大小子哪里能忍得住。 向阳大队谁不知道，李老三不但好吃懒做，还是个废物。 尤其是钓鱼，去十次，八次都是空着手回来。 偶尔有那么一两次不空手，钓的也都是白条或者小麦穗，连指头长都没有，喂猫都不吃！ 好，猫都不吃是夸张，不过可见大家对李卫民的垂钓技术是个什么认知。 其实，李卫民钓不上鱼，跟他的技术有关系，跟南河里的水资源严重匮乏也有关系，而且还是主要原因。 老百姓又不是傻瓜，放着河里的鱼虾不吃。 沿河的几个生产队，早就不知道把南河捞了多少遍。 你在你的河段捞，我在我的河段捞。 都怕别人占便宜，只要一有农闲，大队就会组织社员到河里捞鱼。 为此，几个生产队之间，发生了好几次冲突。 好在都被公社压了下去，这才没有发生大规模械斗！ 为了确保几个生产队的稳定，经过公社调节，以后每年只能在南河捕捞一次，而且必须统一时间，谁也不能提前占便宜！ 当然，不准大规模用渔网捕捞，村民自己钓鱼还是可以的。 只要有本事，钓出来的鱼也归自己所有！ 第18章 不讲武德 每年都有一次大规模捕捞，小小的南河里哪里还有大鱼？ 不但没有大鱼，连中不溜的鱼都很少，有的大都是一些漏网的小鱼！ 鉴于以上种种原因，村民想靠钓鱼改善生活，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付出和收获往往不成正比，大都像李卫民一样，整整一天，也不见得有什么收获，远远赶不上出工挣的那点儿工分。 久而久之，钓鱼的人就少了，除了一些年纪大的老人偶尔钓几竿，就是一些偷懒的小孩子。 没错，小孩子跑来河边钓鱼，其实也是一种偷懒的行为。 这年头，小孩子也是要跟着大人出工的。 李卫民的小侄女李兰，今年才六岁，就要在家里做饭，或者出工，哪怕挣的工分很少，也不可能让她天天在村里跑着玩。 本来，李卫民钓鱼，是不会有人围观的，因为看了也白看。 可是，谁让他的几个侄子侄女得瑟，加上刚刚闻到了李家飘香的兔肉，才会有一群孩子跟着看热闹。 李卫民对身后的一群尾巴视而不见，总不能把他们都赶走。 跟着就跟着，正好让村里人都知道，自己这个钓鱼小王子不是吹牛的！ “小文，挖条蚯蚓过来！” “哦！” 让李文钓鱼可能不行，让他挖蚯蚓，简直不要太容易。 很快，李文就在河边挖了一条载围脖的红蚯蚓。 所谓围脖，其实就是蚯蚓的卵巢，这样的蚯蚓味道重，很多鱼都喜欢。 李卫民不在乎这些，什么红蚯蚓黑蚯蚓，在自己的特殊能力面前，统统都是渣渣！ 空掌把蚯蚓震死，掐掉一截，穿在鱼钩上。 据说这样做比较人道，不像活掐蚯蚓那么残忍。 为了不那么惊世骇俗，李卫民先来到自己经常选的钓位。 鱼钩往水里一甩，人往斜柳树上一躺，眯着两只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这……” 一群半大小子面面相觑，这两天李老三又是挖爬蚱，又是逮兔子，还以为是长本事了，原来还和以前一样啊！ “走了走了，有什么好看的，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对对对，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挖爬蚱！” “拉倒，爬蚱不露头，你能挖到？” “咋不能，李老三都能挖，咱们怎么挖不到？” “……” 时间不长，人就走了个七七八八。 李卫民的几个侄子侄女也都蔫头耷脑，还指望小叔给自己长脸呢，怎么又犯老毛病啦？ 更让几个小家伙郁闷的是，来自小伙伴地嘲笑，刚才得瑟得有多很，现在就被嘲笑得有多很！ “李文，刚才说今天要是你小叔钓不到大鱼，管谁喊小叔来着？” 李文脸红脖子粗：“放屁，那不是我说的，是小武说的！” 李武：“……” “不不不，也不是我说的，是小兰说的！” 李兰：“……” “你们欺负人，哇，哇哇……” 我去！ 李卫民被一帮孩子吵得一个头两个大。 “去去去，都离我远点儿，本来能钓大鱼的，都被你们吓跑了！” 几个侄子侄女自然不敢捋李卫民的虎须，其他的小伙伴也不敢和李卫民这个毛头小伙叫板，只能全都闭上了嘴巴。 李卫民狠狠瞪了小家伙们一眼，示意他们原地呆着别动，他自己则是拎着鱼竿，往上游走去。 一帮小家伙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跟上。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李卫民已经在上游几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人往一棵大树上一靠，鱼竿随意往水里一甩。 看到李卫民的操作和刚才如出一辙，连他的几个侄子侄女，带留下来看热闹的半大小子，全都不吱声了。 还是这一招，不用问，肯定还是什么都钓不着啊…… “啊？” 出乎小家伙们的意料，李卫民的鱼竿刚甩到水里不到一分钟，好像就有东西咬钩了！ 李卫民往上一提竿，整根鱼竿当即就弯成了弓形！ “哈哈，有鱼咬钩啦，还是大鱼！” 李文和李武反应最快，一马当先就冲了过去。 其他小伙伴也纷纷跟上，今天真是见鬼了，向阳大队钓鱼技术倒数第一的李老三也能上大货！ 谁知，让小家伙们惊讶的还在后头。 “啊，是老鳖！” “真真是，还真是老鳖啊！” “哇，这么大一只老鳖，不好钓啊！” “……” “小武，你……” 李卫民眼睛珠子差点儿飞出来。 二侄子李武实在是虎，见鱼竿弯得厉害，随时都有折断的可能，当即就把两只烂鞋一甩，穿着裤子就下了水！ 李文一看老二都下了，自己身为大哥，怎么能袖手旁观？ 当着小叔的面，当着弟弟妹妹，当着这么多小伙伴，人绝对不能丢！ 和李武一样，李文也甩掉鞋子，跳进水中！ 李卫民直嘬牙花子，不过没有阻止。 甲鱼喜欢干净，呆的地方通常河沙都比较多，河底没什么淤泥。 何况，附近的河水比较浅，连一米都不到，以李文和李武的水性，根本就淹不着！ 很快，李文和李武就找到了窍门，把正在和李卫民较力的老鳖往上扒拉。 大老鳖万没想到，自己只不过贪了一下嘴，吞了一只主动送到嘴边的小虫子而已，就遇到了这么大的一场劫难！ 更让大老鳖憋屈的是，对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居然特么有帮手！ 嘴上挂着钩子，本来就吃亏，对方的帮手还直扒拉自己，啊啊啊啊，还让不让老鳖活了？ 可惜，现实往往不以个人……哦，是个鳖的意志为转移，还不等狠狠挠屁股后头两个小子几爪子，就感觉两个大腿窝被什么东西抠住了。 与此同时，身体也离开了水面！ 没有了河水借力，老鳖的挣扎立刻就成了一个笑话。 四只小爪子毫无意义地在空中抓挠，挣扎的力道连一条普通的鲤鱼都比不上！ 恐惧和慌乱浮上心头，几乎让大老鳖发疯。 啊啊啊啊，你们这帮不讲武德的两脚无毛怪，鳖爷爷跟你们拼了！ 第19章 奇耻大辱 大老鳖虽然大，离开水之后，也只能无能狂怒，四只爪子乱扑腾。 不过，大老鳖并没有绝望，随着距离河岸越来越近，心里甚至还有一丝窃喜。 哈哈，没想到，你鳖爷爷和那些臭鱼可不一样，只要能让你鳖爷爷四脚着地，立马就能给你们一个惊喜！ 谁知，让大老鳖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它的四只脚是着地了，不过，落在的不是熟悉的地面，而是一个木桶里！ 脚下是木质的桶底，四周是木质的桶壁，上方是几个两脚无毛怪盯着自己，这还跑个锤子，吾命休矣！ 除了李卫民自己，没人想到他能钓上一只大老鳖。 通常情况下，五斤来重的野生老鳖，不是李卫民的自制鱼竿能钓上来的，不是鱼线断，就是鱼竿折。 好在有两个侄子帮忙，不然李卫民就要亲自下水。 “哈哈，给你们俩纪上一功，每人多吃一条老鳖腿！” “啊？” 李文和李武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 “小叔，这么大的老鳖，不卖吗？” 李卫民心情不错： “卖什么卖，拿回去给大家补充营养，瞧你们几个瘦的，跟干巴鸡似的！” “小……小叔，真要吃啊？” “是啊小叔，这么大的老鳖，肯定能卖很多钱！” 看见侄子侄女不舍的眼神，李卫民心里一软，多懂事的孩子，虽然心里想吃得不行，最终还是打算补贴家用。 “废什么话，我说不卖就不卖，愣着干什么，赶紧抬着水桶回家！” “哦……” 几个侄子侄女心情复杂，拿着东西，跟在李卫民身后往家走。 看热闹的几个小子速度很快，李卫民不等回村，钓到一只大老鳖的消息就已经传开了。 听说钓鱼菜鸟李老三，今天终于钓上了大货，很多村民都出来看热闹。 “哎呀，卫民，我还以为是有人胡说，原来你真钓着老鳖了啊！” “卫民，这么大一只老鳖，别是已经成精了，放了算了，省得招惹麻烦！” “是啊是啊，小时候我爹就钓过一只老鳖，夜里睡觉的时候居然打呼噜，吓得我爹天不亮就把它放了！” “……” 众村民你一言我一语，中心思想只有两个。 一就是羡慕，二就是嫉妒。 羡慕的，连声称赞李卫民有本事。 嫉妒的，一个劲儿劝他把老鳖放掉，名义上是害怕有报应，实际上就是我得不到的，你最好也别有！ 李卫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爱怎么说怎么说，羡慕也好，嫉妒也罢，都是微笑以对。 五斤来重的老鳖要是能成精，世界上不知道会有多少妖怪。 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李卫民回到家的时候，家人早就知道了。 “老三，你是不是要杀鳖吃肉？” 如果是老大或者老二钓的老鳖，李母杨翠花根本就不会问，直接就是一个字）卖了换钱！ 可是，这是最心疼的小儿子钓的，那就另说了。 真要是小儿子想吃，就算再心疼，也不是不能考虑！ “娘，瞧你瘦的，一只老鳖能卖多少钱，还不如给你补补身体，教员他老人家不是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吗，你的身体好了，多少钱咱们赚不来……” 听小儿子说要给自己补身体，李母感动得险些哭出来。 都瞧瞧，说什么自己偏心小儿子，换成你们谁，能对老娘这么孝顺！ 见老娘默许，李卫民松了一口气。 一只老鳖固然能卖不少钱，但他有信心，赚钱有的是办法，根本就不用从牙缝里往外省。 身为重生者，还有特殊能力，要是还抠抠搜搜，从家人的嘴里省钱，那还混个毛线！ 知道以后几十年的发展，李卫民根本就没把卖老鳖那点钱当回事。 现在的十来块钱感觉很多，再过十几年看看，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再过几十年，这么大的野生甲鱼，多少钱才能买到？ 好东西当然是自己吃，卖掉换钱纯属二百五！ “小文，把水桶放到厨房，老鳖要是跑了，我拿你是问！” “得令！” 不用李卫民交待，李文比他还小心。 好容易逮了一只大老鳖，要是跑了，不用小叔找自己的麻烦，自己就得心疼死！ 老鳖这种东西，是真会从水桶里跑掉的，盖上普通的盖子也不一定行。 李文不但盖上了桶盖，还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老鳖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从下面把石头拱开，没办法借力！ …… 李家人欢声笑语，白寡妇和白云却在咬牙切齿。 李老三你个小王八蛋！ 以前除了长得好看，怎么就没发现你有这么大本事？ 别说大老鳖，连根鱼毛都很少钓上来！ 如果昨天成了好事，今天这只老鳖就是自己白家的了啊！ 先是爬蚱，后来又是兔子，现在又是老鳖…… 啊啊啊啊，李老三，你个小畜生，这是故意跟我们白家作对，想气死我们啊！ 李卫民过得越好，白寡妇母女就越生气。 尤其是白云，只要想到昨天和李卫民在床上的一幕，就恨得忍不住咬碎钢牙！ 即使早就不再是纯洁之身，白云也受不了李卫民对自己的无视。 脱光了主动送到嘴边，这小子都不吃，简直就是自己的耻辱。 奇耻大辱！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有些人，和他们关系太亲密，就会蹬鼻子上脸，如果疏远他们，又会有怨言。 白寡妇母女就是这样，李卫民前世把白云当成宝，却被她阴得家破人亡。 今生不搭理她，又被白云狠狠记恨。 很遗憾，白云哪怕恨得咬牙切齿，也影响不到觉醒的李卫民半分。 该吃吃，该睡睡，李卫民觉得比上辈子不知道舒坦了多少倍！ …… 第二天，李卫民依然没有上工。 与其累个半死，才挣那点儿工分，还不如想办法改善家里的生活。 昨天进山，李卫民早就想好今天要做什么。 端了一碗昨天做的兔肉，来到村尾的一座小院门前。 “家里有人吗？” “七叔，七叔在家吗？” “……” 第20章 脸红心跳的环节 李卫民喊了半晌，屋里终于有了动静。 “谁……谁啊？” 伴随着一个沙哑的痰音，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哦，是卫民啊，有事吗？” 中年男人叫赵铁柱，在赵家兄弟里排行老七，所以李卫民喊他七叔。 “七叔，我昨天进山掏了几只兔子，给你送一碗尝尝！” 一听有兔肉，赵铁柱惺忪的眼神立马就亮了。 “小子，说，有什么事找你七叔？” 李卫民貌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七叔，我想问问，你家还有以前的破蜂箱吗？” “你小子……” 赵铁柱指了指李卫民，伸手就把兔子肉接了过去。 “跟我来！” 说完转身就走，留给李卫民一个落寞的背影。 好，落寞是李卫民的感觉，如果不知道赵铁柱的身世，单纯从背影里，哪能看出得意还是落寞。 赵铁柱排行老七，但那是大排行，要说亲兄弟，这一代就他老哥一个，妥妥的单传。 赵铁柱的老爹，当年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养蜂能手，号称赵蜜蜂。 可惜命不好，有一次外出放蜂，来了个一去不还。 养过蜜蜂的都知道，想要多产蜜，就不能总是呆在一个地方，要跟着花期走。 比如偏南的地方开花，就要往南去。 偏北的地方有花，就要往北走。 赵老爷子失踪之后，赵铁柱受了打击，从此染上了酒瘾，天天和烈酒相伴。 没有了管理，家里仅剩的几箱蜜蜂，很快就死的死，逃的逃，赵家很快就落寞了。 如果不是赵老爷子兄弟多，看他可怜，经常接济，天天醉生梦死的赵铁柱，估计早就饿死了！ 对于一个酒鬼来说，没有什么比一顿酒更重要。 尽管李卫民没有酒，却送了兔肉这种不错的下酒菜，赵铁柱一高兴，直接就给他两个蜂箱！ 其实，李卫民也不算占便宜，因为两个蜂箱实在是有些破。 其中一个还有裂缝，随时都能散架的样子。 赵铁柱有些不好意思：“卫民，就这两个还算勉强能用，其它的全都烂了，你看……” 李卫民哈哈一笑：“没事七叔，这两个就挺好，你歇着，我回去了！” 木板裂了不要紧，李卫民看中的是里面方筐形的蜂巢。 不能让蜜蜂随便在蜂箱里筑巢，那样会给收割蜂蜜带来很大的麻烦。 回到家，李卫民找出工具，简单把两个蜂箱加固了一下。 蜂箱清理干净，拿了一些老娘当宝贝一样藏起来的白糖，化成糖浆，涂抹在蜂箱里。 找出一个不能再用的破蚊帐，剪开，在草帽周围加了一圈，做了一个简单的帷帽。 又准备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李卫民这才扛着蜂箱，往北山走去。 北山脚下有几个村民除草，看到李卫民的扮相，全都惊讶地停了下来。 “卫民，你这是……” 李卫民根本就没打算隐瞒：“我准备到山里抓两窝蜜蜂！” “啊，抓蜜蜂？” 几个村民面面相觑：“卫民，蜜蜂可不是好养的，老赵家的蜜蜂最后是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年头没有网络，更没有自媒体，很多村民连电视都没见过。 很多后世人尽皆知的东西，对于这时候的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谜。 比如蜜蜂，如果没人教，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养。 什么一窝蜜蜂只能有一只蜂王，蜂王一旦多了，就要立刻分箱，不然就会飞逃之类，这些后世很多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这时候的很多人压根就没有听说过！ 很多东西，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没人点破，一辈子都可能不知道。 何况，养蜂并不简单，哪怕知道了一窝蜜蜂只能有一只蜂王又有什么用，怎么分箱，怎么割蜜，没人告诉你，难道都自己琢磨不成？ 等自己琢磨清楚了，时间和精力也不知道浪费了多少，这玩意儿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之前赵铁柱把两个蜂箱交给李卫民的时候，压根就不认为他会养蜜蜂。 这小子肯定又在玩花样，就像钓鱼一样，想要逃避干活！ 不仅赵铁柱是这么想的，眼前的几个村民也是这么认为的。 见李卫民油盐不进，很快就没人再劝。 这小子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养蜂，是偷懒，自己劝什么，劝多了不是得罪人吗！ 李卫民一看几个村民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误会就误会，没关系，等自己真把蜜蜂养成了，他们自然就明白了！ 在大规模使用农药之前，山里的野蜜蜂还是很多的。 别人想找到野蜜蜂比较困难，李卫民却易如反掌。 昨天进山的时候，就已经观察好了。 很快，第一个野蜂窝就出现在李卫民眼前。 距离蜂窝十来米，李卫民就开始上装备。 穿上外罩，戴上帷帽，把帷帽四周的纱布扎进领口，最后又掏出一副破手套。 扛着一个蜂箱，李卫民走到野蜂窝下面。 这是一个建在石缝里的野蜂窝，距离地面不算太高，也就两米刚多一点点。 石缝比较宽，李卫民的两只手都可以伸进去。 打开蜂箱，戴好手套，李卫民毫不客气，直接朝蜂巢伸出了魔爪。 有透视能力，蜂王藏在哪里，李卫民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暴力掰开蜂巢，伸手就把蜂王捧了出来。 不等蜂王反应过来，就把它塞进了一个蝈蝈笼子。 蝈蝈笼子往蜂箱里一放，李卫民立马向后退去。 一直退到十米开外，这才停下来。 见自己的王离开了巢穴，很多蜜蜂都紧随而至。 有一部分没有追随蜂王，而是直奔破坏蜂巢的李卫民而去。 很可惜，李卫民整个人都罩得严严实实，根本就找不到攻击的地方！ 围着李卫民转了一会儿，见他一动不动，蜜蜂们就飞了回去，保护蜂王去了。 等了好一会儿，感觉蜜蜂集合得差不多了，李卫民迅速向前，从蝈蝈笼子里把蜂王放出来，不等它有所反应，咔嚓一下盖上了蜂箱！ 至此，捕捉野蜜蜂的行动初步结束。 只要安放好位置，过一段时间，等蜜蜂在蜂箱里筑了新巢，再打开挡板，蜜蜂就能愉快地出去采蜜啦！ 收了蜜蜂还不算完，接下来才是令人脸红心跳的环节！ 第21章 一个头两个大 捕捉野蜂就像是打怪。 打完怪，当然要收取战利品。 野蜂巢，还有蜂巢里的野蜂蜜，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绝对没有弃之不顾的道理！ 打开带来的陶罐，把蜂巢连蜂蜜一并放进去。 …… 如法炮制，李卫民很快就收了第二箱蜜蜂。 上辈子看过养蜂的视频，理论上大致明白，实践经验几乎为零。 因此，李卫民不准备多养，先弄两箱蜜蜂试试水，如果成功了，再扩大养殖规模也不迟。 退一万步讲，就算不扩大规模，养两箱蜜蜂，也可以改善家人的膳食结构。 蜂蜜可是纯天然绿色食品，不但含有多种人体不可或缺的维生素和微量元素，还…… 好，总之很好就对了！ 向阳大队三面环山，饲养蜜蜂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一年三季都有野花，蜜蜂基本不用喂，只要等着收蜜就行。 不是大规模养蜂，不追求高产，根本就不用跟着花期走，养蜜蜂比养鸡还简单，而且还简单得多！ …… 北山脚下。 看见李卫民扛着两个蜂箱回来，还是那几个除草的村民，老远就开始跟他打招呼： “卫民，逮到蜜蜂了吗？” “哈哈，卫民，过来，让婶子好好瞧瞧，有没有被蜜蜂把小白脸蜇坏！” “花花嫂，是不是看卫民长得好，又动你那花花肠子啦？” “我动你大个蛋，过来，信不信老娘弄死你！” “嘎嘎，嘎嘎嘎嘎……” 几个村民笑成一团，也不知道是笑自己开的黄腔，还是笑话李卫民。 至于为什么不看李卫民扛的蜂箱里有没有蜜蜂？ 别逗了。 谁不知道李老三是什么人，连条鱼都钓不上来的怂货，指望他能逮住蜜蜂，这不是扯淡吗？ 然而，随着李卫民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几个村民渐渐就笑不出来了。 尽管看不到蜂箱里的东西，却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两个蜂箱都在嗡嗡响，只要不是傻瓜，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卫……卫民，你还真逮着蜜蜂了啊？” “卫民，赶紧打开让我瞧瞧，成箱的蜜蜂是什么样子？” “卫民，你是怎么做到的，说说呗，赶明儿我也养两箱！” “……” 李卫民呵呵笑着，不管谁说什么，都是嘻嘻哈哈。 问蜜蜂在哪儿抓的？ 山上抓的！ 问蜜蜂怎么捉？ 用手捉！ 问蜜蜂怎么养？ 用花养！ …… 听着李卫民毫不走心的回答，几个村民恨不得把他扒个精光。 这小子滑不留手，好像什么都说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白话了半晌，结果白话了个寂寞！ …… 向阳大队地方不大，严重缺乏娱乐新闻，李卫民逮了两箱蜜蜂，就是相当大的八卦。 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唰的一下就传遍了整个向阳大队。 别人还没怎么样，赵铁柱的一帮堂兄弟就不干了。 “老七，你怎么回事，我们问你多少遍，你都不教我们怎么养蜂，为什么要教给姓李的？” “是啊老七，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平时吃我们的，喝我们的，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老七，你怎么能这样，养蜂的技术宁可教给外人，都不教给咱们赵家人，你还姓不姓赵？” “……” 赵铁柱好容易有了碗兔肉，痛痛快快地喝了一顿，刚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就被一帮堂兄弟打上门来。 兴致被人打扰，头脑已经不清醒的赵铁柱当即就恼了： “你……你们嚷嚷什么，一群……王王八羔子，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德行，还想学老子的养蜂技术，做……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 “你……” “你你……” 赵铁柱的堂兄弟们气坏了。 可惜，面对一个醉鬼，再生气也没辙，总不能冲上去打他一顿！ …… 李卫民不知道，因为自己逮了两箱蜜蜂，赵家兄弟之间会产生那么大的误会。 就算知道，李卫民也不会在乎。 养蜂技术又不是跟赵铁柱学的，身正不怕影子斜，爱谁谁！ 回到家，李卫民把两箱蜜蜂放到了后院。 后院有一个牲口棚，好多年没用了，很破。 李卫民挑了个不漏雨的地方，把两个蜂箱架了起来。 上面有牲口棚遮挡，雨水淋不着。 下面离开地面，防止有东西捕猎蜜蜂。 别看蜜蜂有刺，貌似很厉害的样子，其实有很多天敌。 大黄蜂、胡蜂、蜘蛛，还有一些鸟类，都喜欢以蜜蜂为食。 还有一种更坏的东西，叫意大利蜜蜂。 因为翅膀的振动频率和中华蜜蜂中的雄蜂差不多，经常会被中蜂误认为是同类，从而对摸进蜂巢的敌人视而不见，甚至还好吃好喝好招待。 等吃饱喝足之后，它们就接近蜂王，把蜂王杀死，从而导致整群蜜蜂死去。 好在向阳大队附近没有养蜂的，李卫民暂时还不用担心那些外来物种地入侵。 刚把蜂箱架好，李家人就下工回来了。 听到后院有动静，李梅和李兰跑得很快： “小叔，小叔，你在后院干什么？” “啊，小叔，你这是……” 其实，两个小丫头已经在干活的时候听说了，自己小叔在山里抓了两箱蜜蜂。 不说香甜香甜的蜂蜜，就是能喝上一杯普通的糖水，就足够小孩子高兴半个月的，可见甜食对这时候的小孩子吸引力有多大！ “小叔，我能尝尝蜂蜜是什么味道吗？” “小叔，我不要多，就尝一点点，好不好？” 李卫民被两个侄女吵得一个头两个大。 然而，让他更头大的还在后头。 还不等把两个叽叽喳喳的小丫头赶走，李文和李武就放学回来了。 “小叔，听说你抓了蜜蜂，我要吃蜂蜜！” “哪儿呢，哪儿呢，蜂蜜在哪儿呢，我也要吃！” 李卫民：“……” “想吃蜂蜜可以，先给我写作业，谁的作业写得好，我就给谁吃蜂蜜！” “哦……” 李文李武蔫头耷脑，两个小丫头更是没了脾气。 “小叔，我们还没上学，没作业怎么办啊？” 第22章 家丑不可外扬 趁着大嫂二嫂做饭的时候，李卫民把瓦罐里的战利品处理了一下。 用纱布把蜂蜜过滤出来，只剩下挤不出蜜的蜂巢。 “咔嚓咔嚓……” 扔了一块蜂巢进嘴里，李卫民美滋滋地嚼了起来。 “嗯，又香又甜，真好吃！” 香甜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几个小家伙哪里还忍得住。 眼睛拼命往李卫民的方向瞟，全都吞起了喉咙。 可惜，全家人就属小叔的地位最高，他不发话，没人替自己这些小孩子求情。 让几个小家伙郁闷的是，小叔不但自己吃，还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每人都吃了一块！ 啊啊啊，所有的大人都有，就是没有自己这几个小孩子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 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受到了启发。 等吃完饭，李卫民给每个小家伙每人一块蜂巢之后，他们就没在家呆着，全都跑了出去。 李卫民乐了，不用问，肯定是去外面跟小伙伴炫耀了啊！ 这种事李卫民有经验，小时候经常干。 家里人不舍得吃，不舍得喝的东西，自己拿到外面让小朋友羡慕眼馋，心里甭提多痛快！ 李卫民不知道，羡慕和眼馋的不仅是侄子侄女的小伙伴，还有隔壁的白寡妇母子。 时间不长，就听到隔壁传来了小孩子的哭声。 “哇，哇哇，娘，我要吃蜂蜜，我也要吃蜂蜜……” 一听这个哭唧唧的声音，李卫民就本能地感到一阵厌烦。 就算捂上耳朵，他也能听出来，这小子就是上辈子的小舅子白盼来！ 今年快六岁的白盼来，是白寡妇唯一的儿子。 因为是中年得子，结果被她宠上了天！ 要星星，不给月亮，不管是什么不合理的要求，白寡妇就算拼了命也要满足。 不但自己娇惯小儿子，还天天给大闺女白云洗脑，说什么将来白家全靠她兄弟，要无条件对她兄弟好！ 那么精明的白云，在白寡妇长期地洗脑下，居然中了招，真就把白盼来当成了自己的眼珠子！ 上辈子，白盼来不知道惹了多少祸，要不是李卫民替他擦屁股，要么进去蹲局子，要么被人打死！ 李卫民对他这么好，却换来一片狼心狗肺。 被白云，白云肚里的杂种，还有白盼来这个小舅子，联合起来算计，不但摔残了身体，还丢了财产！ 李卫民看了看隔壁。 等着，要是不让你们好好享受人生，我就不姓李！ …… 吃饭的时候，李卫民听说了一个消息。 明天大队要派人进城卖药。 向阳大队三面环山，山里的药材比较丰富。 农闲的时候，大队就会组织人手上山采药，晾干之后卖掉换钱。 公社的收购站，供销社，都收购药材。 不过，和城里的药店相比，收购价低了不少。 向阳大队的干部又不傻，当然知道怎样利益最大化。 “娘，我打算明天趁着骡车进城一趟，你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老三，你进城干什么？” 杨翠花实在不放心小儿子。 城里坏人那么多，小儿子这么善良，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我去溜达溜达，成天呆在村里，太闷了！” 大哥二哥：“……” 大嫂二嫂：“……” 闷你就下地干活啊，成天下田累个半死，看你还闷不闷！ 可惜，老爹和老娘罩着，没人敢对老三有意见。 有意见必须保留，不然老爹老娘就会变本加厉地对老三好！ 李富贵磕了磕烟袋锅子：“老三说得对，成天憋在村里，没什么大出息，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到处去看看。孩子他娘，给老三拿十块钱，让孩子出去见见世面！” 大哥二哥：“……” 大嫂二嫂：“……” 要说还是李文，初生牛犊不怕虎：“爷爷，我也是男子汉，我也想去见世面！” “滚！” “好嘞！” …… 第二天一大早，李卫民就起来了。 难得看见小叔子起这么早，大嫂二嫂半晌才反应过来： “老三，锅里还有俩窝头，赶紧趁热吃！” “老三，你稍等一会儿，我去给你煮个鸡蛋！” “娘，我也想吃鸡蛋！”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吃什么鸡蛋，我看你就像个鸡蛋！” 李卫民没有等着吃鸡蛋，抓着两个窝头，扛着一个麻袋就出发了。 来到村头，大队的骡车已经在等着了。 骡车等的不光是李卫民。 向阳大队距离城里三十里，如无必要，村民轻易不进城。 每次骡车进城，村民就会让车把式帮忙捎东西。 有让帮忙捎肉的，有让帮忙捎布的，还有让帮忙卖山货的，乌央乌央来了一大堆。 李卫民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让车把式帮忙，李卫民是亲自进城。 麻袋往骡车上一放，老神在在抱着膀子，等着出发。 都是老规矩，让车把式帮忙给五分钱，像李卫民这种坐车的，给一毛。 这些钱，车把式一分也不交给大队，全都是他自己的。 有意见可以不给，自己扛着东西进城卖，或者自己拿着钱进城买。 大队干部睁一眼闭一眼，方便群众的事情，谁反对就是和群众作对。 不要什么都看规定，如果所有事情都上纲上线，那日子就没法过了！ 今天进城的不多，就李卫民一个，骡车上有地方可以坐。 如果东西太多，或者进城的人太多，车上坐不下，李卫民就要掂着两条腿走路。 车把式姓赵，是赵铁柱的堂哥，李卫民管他叫赵二叔。 赵二叔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李卫民跟他打招呼，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连一句话都没说。 李卫民不以为意，老赵头就是个三棍子打不出屁的闷葫芦，平时也强不到哪儿去。 可是，等骡车出了村子，李卫民就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了。 赵老二居然破天荒主动和李卫民搭讪起来： “李老三，听说你跟我那个不成器的七兄弟学艺了？” 李卫民一愣，赵家几兄弟找赵铁柱麻烦的事情，他并不知道。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赵家兄弟并不想弄得人尽皆知，影响赵家在村里的地位！ 第23章 吃人的嘴软 尽管李卫民不知道昨晚赵家发生的事情，却不妨碍感觉出赵老二话里的不善。 “二叔，你从哪听说我和七叔学艺，我怎么不知道？” “哼！” 赵老二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小子就别装了，不和我们家老七学，你怎么收的两箱蜜蜂？” 李卫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今天赵老二看见自己就气不顺。 既然老家伙不给自己好脸色，他李卫民也没有上赶着把脸送过去让人扇的爱好： “呵呵，你可真把自己当回事，世界这么大，合着除了你们赵家，就没人会养蜂了呗？” 赵老二本来就一肚子火，见李卫民还敢顶撞自己，当即就来了脾气： “你小子长能耐了，敢和老子顶嘴，给我滚下去！” 既然老家伙要撕破脸，李卫民可不会惯着他： “赵老二，你装什么牛逼，这是咱们大队的骡车，不是你赵家的！别人能坐，我李卫民就能坐，今天你把我赶下去试试，我这就去公社揭发你假公济私，用公家的骡车给自己谋福利！” “你……” 赵老二不怕老狐狸，就怕李卫民这些年轻人。 毛头小子不知轻重，真要是急眼了跑到公社去告状，自己车把式的工作很可能就没了。 帮村民捎东西，私下收钱可以，如果摆到明面上，哪个领导也不会替自己捂盖子。 别看车把式成天和牲口打交道，但是，绝对是公社里一等一的好活计。 一是不用天天下地干农活，二就是偶尔有额外收入。 帮村民买卖东西，还能私自夹带私货，到处跑着长见识，急眼了甚至能偷吃马料，很多人争破头都抢不到！ “哼，你小子有种，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 心里把李卫民恨得咬牙切齿，赵老二却没敢真把他赶下车。 老七的养蜂技术能不能学还不一定，不能先丢了车把式的工作！ 见赵老七想偃旗息鼓，李卫民可没打算就这样轻易放他一马。 有些人就是这样，如果不一次性把他打服，以后有机会就会恶心你一下！ 别人不知道赵老二，李卫民却了解他的根脚。 老家伙看似老实巴交，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大约两年后，他的事情就会东窗事发。 每次进城给大队卖药，老家伙都从中捣鬼。 本来是二等的药材，他说药店给算了个三等。 本来该五十斤的药材，他说药店嫌太湿，扣了三斤水分。 当然，并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药店是公家的，收药材也是要开收据的。 可惜，公家的买卖不假，却是由人操作。 既然是人操作，那就可以玩猫腻。 赵老二经常卖药，和药店负责收购的人混熟了，两个人狼狈为奸，这边糊弄向阳大队，那边糊弄药店，两个家伙损公肥私，没少干对不起人民的事情！ 好在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两个家伙最终东窗事发，落了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呵呵，赵老二，今天我有时间，就跟着你看看咱们大队的药材究竟是个什么卖法，向你学习学习，将来也好帮乡亲们跑跑腿！” “你……” 赵老二心里咯噔一下，坏了，难道这小子知道什么？ 一边赶车，赵老二一边偷偷观察李卫民的表情，想看看李老三到底知不知道真相。 很遗憾，李卫民两世为人，脸上的表情不是一般淡定，赵老二观察了一路，也没有看出丝毫端倪。 眼看骡车就要进城，赵老二只能做最后地试探： “卫民，二叔今天心情不好，要是说了什么对不住你的话，千万别往心里去，走，请你吃大肉包子！” 说完，赵老二就盯着李卫民仔细看。 如果这小子发现了自己卖药的秘密，绝对不会把两个包子放在眼里，肯定要得更多！ 知道赵老二是在试探，李卫民明面上并没有不依不饶。 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没有证据，说出来作用也不大。 贸然和赵家为敌，对自己和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行，二叔，我李老三是什么人，你以后就知道了！” 赵老二把大车停在一家国营饭馆外面，让李卫民看着，他自己进去买了四个大肉包子。 “卫民，咱们一人俩，趁热吃！” 这年头，很多东西都要票，饭錧也都是公家的，几乎没有私营。 不过，还是那句话，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公家的饭馆，没有票照样能吃东西，只要多给钱就行。 赵老二就没有票，每个包子本来是五分钱外加二两粮票，他的四个包子，花了整整四毛，可见是多么豪横！ 帮一个村民捎东西，才有五分钱的好处，赵老二一下子就花了四毛，为了试探李卫民，着实下了血本！ 李卫民丝毫都没跟赵老二客气，接过包子就吃了起来。 还真别说，这年头的包子就是实在。 喧喧腾腾的包子皮，白白胖胖，里面是满满的肉馅，咬一口滋滋冒油，甭提多过瘾！ 农家饲养的土猪肉，味道不知道比后世养猪场的饲料猪香了多少倍，再加上李卫民这副严重缺乏油水的身体，吃得险些爽过去！ “二叔，下午回去的时候咱们再来一趟，我带几个包子回去！” “这……” 赵老二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这小子还不满足，难道卖药的秘密被他知道了？ 怎么办？ 要不要…… 看见纠结的赵老二，李卫民心里暗笑，果然真有猫腻。 为了避免老家伙狗急跳墙，李卫民并不打算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二叔放心，我自己掏钱，不用你请客！” “哦哦……” 赵老二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小子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不会这么客气！ 不知道就好。 不知道就好啊！ 吃人的嘴软，吃了老子的包子，看你个小畜生还有什么好说的！ 然而，赵老二的心刚放下去一半，就忽悠一下又提了起来，原因就是李卫民说了一句话： “二叔，你经常来卖药，一定和药店的人很熟？” 赵老二一激灵：“你……你你想干什么？” 第24章 反其道而行之 见赵老二吓得脸都白了，李卫民更加确定，老家伙现在就已经开始损公肥私了。 “二叔，我想买点儿宝塔糖，有熟人吗？” “哦哦……” 赵老二抹了一把冷汗：“原来是买宝塔糖啊，吓死……咳咳，我还以为你要干什么呢！” 李卫民不是开玩笑，是真想买宝塔糖。 已经看过了，几个侄子侄女肚里全都有虫，怪不得那么瘦。 这年头，因为不注意卫生，很多孩子都有寄生虫。 宝塔糖并不是糖，是一种打虫药。 因为用的人多，所以比较紧俏，有时候甚至会断货。 随着时间发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宝塔糖逐渐退出了华夏老百姓的视野，代之的是所谓世界药业巨头的特效药。 “卫民放心，不就是宝塔糖吗，求爷爷告奶奶，二叔也给你弄到手！” 李卫民撇撇嘴，老家伙还挺会落人情，实际上是害怕我去药店？ “哦，那就谢谢二叔了！” “没关系卫民，尽管去忙自己的，二叔下午在城外等你，咱们一起回去！” 既然赵老二说能买到宝塔糖，李卫民就没有非跟着不可。 侄子侄女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都无所谓。 在一个十字路口，李卫民下了骡车。 和赵老二道别，扛着麻袋走上了另一条路。 李卫民上辈子后来做生意，对城里轻车熟路，三拐两拐，很快就绕到了百货大楼背后的一条小巷子。 这里是一个黑市，说白了就是私人买卖东西的地方，即使大白天，也有不少人摆摊卖东西。 说是黑市，其实早就几乎人尽皆知，只不过相关部门睁一眼闭一眼罢了。 哪怕前些年管理最严的时候，也有黑市的存在，何况是到了现在。 只要不在大街上嚣张地摆摊，哪怕是挎着篮子沿街叫卖，一般都没人管！ 当然，沿街叫卖多少也要有些眼力见，和戴被看箍的人走个面对面，你还要大声吆喝，那纯属自己找抽！ 李卫民转了一圈，了解了一下行情，就把背上的麻袋放了下来。 打开麻袋，露出里面的野蘑菇和山木耳。 这时候的生产力还比较落后，为了尽量让广大的老百姓都能吃饱饭，采取的是配给制。 所谓配给制，简单说，就是按照人口，在一定范围内分配物资。 这样的制度看似比较死板，实际上对底层百姓的保障力度最大。 就算再有钱，也不能无限量购买物资，最大程度避免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发生！ 配给有限，一些比较富裕的人，就会想各种办法钻漏洞，黑市也就应运而生了。 时间不长，一对衣着讲究的中年夫妻停在李卫民面前。 “同志，你的黑木耳怎么卖？” 李卫民上辈子做过生意，和这时候的生意人比起来，更懂得怎样营销。 “你们好，这些都是山里的野生山珍，不是人工种植的，不上化肥，不打农药，对人体没有任何毒副作用，全都是吸收日月精华，沐浴着阳光雨露成长起来的，富含多种矿物质和微量元素……” 李卫民好是一通白话，很快就把夫妻俩忽悠懵逼了。 尽管这时候还没有大规模使用化肥和农药，也没有到谈农药化肥色变的地步，但李卫民讲的道理还是很好理解的。 尤其是矿物质和微量元素之类，这些后世司空见惯的名词，这时候的人听起来感觉格外高大上！ 李卫民和这个时代的买卖人不一样，广告打得一套一套，夫妻俩哪见过这个，被忽悠得找不着北。 什么几斤自己吃，几斤送亲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现在不买，后悔半年之类，夫妻俩一咬牙：“多少钱一斤？便宜的话我们全都要了！” 李卫民风轻云淡地伸出一根手指：“不贵，一块钱一斤。” 夫妻俩眼皮子直抽抽。 比肉还贵，这不是坑人吗！ 如果是几十年后，野蘑菇和野木耳的价格在猪牛羊肉之上，没人会有疑义。 这年头不行，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什么都不如咬一口满嘴流油的大肥肉实惠！ 可惜，李卫民把蘑菇和木耳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夫妻俩不但动了心，还不好意思拼命往下压价。 “八……八毛，八毛钱一斤，我们全都要了！” 李卫民故作为难地挠了挠头，这才似乎下定了决心： “好好，要不是看你们二位识货，害怕糟践了好东西，九毛我都不卖！” “是是是，小兄弟仗义！” “小兄弟，谢了啊！” 在夫妻俩的感谢声中，李卫民把十八块半装进了口袋。 干货不压秤，看似很多，其实也就二十多斤。 夫妻俩走后，李卫民溜溜达达，在一个手里拿着粮票的家伙面前停了下来。 掏了掏口袋，露出半个银元： “这个收吗？” 卖粮票的家伙眼睛一亮，很快就恢复了原状： “哦，袁大头啊，拿来瞧瞧，别抱太大希望，值不了几个钱！” 李卫民什么眼神，早就看到了对方眼里刚才闪过的精芒。 别人这时候都是收古董，李卫民不一样，有上辈子的经验，他知道什么比古董更挣钱。 与其现在抠抠搜搜，从牙缝里省钱玩收藏，不如先改善生活来得实在。 有上辈子的阅历，加上眼睛的特殊能力，李卫民有信心带着家人过上好日子，根本不用急于一时！ 现在日子过得紧巴巴，省吃俭用，收一堆破铜烂铁、古玩字画，等着若干年后发大财，跟金钱的奴隶有什么区别？ 李卫民好容易重生一回，是来过好日子的，不是来受罪的。 “哥们，说个实价，不然我去找别人！” “哦？” 卖粮票的家伙仔细看了看李卫民，看似这小子像个山炮，说起话来却像个内行。 “放心，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赫老五是什么人！” 李卫民撇撇嘴，心说我要是不知道你叫赫老五，根本就不会找你。 上辈子李卫民就认识赫老五这号人，只是关系一般而已！ 第25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快乐 赫老五也算是新城县的一个名人。 一开始在黑市倒腾粮票，后来又倒腾国库券。 除此之外，邮票，外汇，甚至计划外批条，只要能赚钱，这货什么都搞。 从黑市的小打小闹，到后来成为新城县的风云人物，赫老五的前半生，堪称励志的典型。 可惜，这货后来被金钱冲昏了头脑，干了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被有关部门无情地镇压了！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李卫民以每块银元十块钱的价格，把从白雪床下挖来的十二块银元，全都卖给了赫老五。 不过，一百二十块钱，李卫民只拿走了三分之二，剩下的直接和赫老五买了布票、工业券等各种票证。 前面就是百货大楼，李卫民转身就从后门走了进去。 “同志，这个棉布怎么卖？” “同志，手电给我来两个！” “同志，我要一盒雪花膏！” “……” 口袋里有了钱，李卫民直接就是一顿买买买！ 开票，交费，拿货…… 看着一个个夹票的夹子，沿着收银台和货柜之间的线绳滑来滑去，李卫民甭提多满足了。 当李卫民看到自行车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遗憾。 从向阳大队到城里，至少三十里路，如果能有一辆自行车，不知能省多少功夫！ 可惜，不但钱不够，还没有自行车票，只能想想而已。 买完东西，李卫民身上的钱，只剩下了三十不到，还要给赵老二宝塔糖的钱。 这也太不禁花了，谁说这时候的钱耐花来着！ 扛着一大堆东西，李卫民自然没有兴致在城里乱逛。 买了两个大肉包子，一边啃，一边去约定的地方等赵老二。 赵老二的速度也不慢，药店卖药，帮村民办事，居然只比李卫民晚到了半个小时。 “卫民，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看到李卫民的大包小包，赵老二目瞪口呆。 这小子也太败家了，怪不得村里人都说他是个败家子！ 李卫民懒得和赵老二解释： “二叔，宝塔糖买到了吗？” 其实，李卫民已经看到了，只是不想让赵老二感觉异常而已。 “哈哈，买到了，要不是二叔出马，这玩意儿还真不好买……” 赵老二可着劲一顿吹，直接吹了一路，听得李卫民脑瓜子嗡嗡响，几次都想把他一脚从骡车上踹下去。 马德！ 老家伙平时三棍子都打不出个屁，今天怎么这么能白话？ 哦，明白了！ 一个口袋里装的钱多，另一个口袋里装的钱少，不用问，多的是大队的，少的是损公肥私的，怪不得拼命白话，原来是赚了一笔，太兴奋了！ 十几块钱，李卫民懒得动手。 车上就两个人，一旦赵老二丢了钱，肯定怀疑自己。 李卫民有的是办法赚钱，没有必要把名声搞臭。 路况不好，颠簸了一路，等李卫民回到向阳大队的时候，屁股险些没散架。 知道大车要回来，很多让赵老二帮忙的村民已经在村头等着了。 等李卫民扛着大包小包一下车，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好家伙，卫民，不年不节的，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嚯，棉布，这么多棉布！” “卫民，你这是要娶媳妇啊？” “……” 李卫民呵呵地笑着，伸手从棉布里掏出了一个盒子。 “娘，这是我给你买的雪花膏！” “爹，这是我给你买的大前门！” 羡慕！ 嫉妒！ 恨！ 李卫民眼神好，能从大家的眼睛里看出各种情绪。 刚才还明里暗里嘲笑自己的几个娘们，脸都绿了，看着老娘手里的雪花膏，眼睛里好像在喷火！ “哎哟，卫民娘，你可算是熬出来了，你们家老三比以前懂事多了啊！” “哎哟喂，卫民娘，瞧你儿子多孝顺，我要是你，还干什么活啊，回家躺着享清福多好！” “瞧瞧，瞧瞧，你儿子多孝顺，给你买雪花膏，这是让你变年轻，好找个小白脸啊！” “……” 李卫民太了解某些人了，如果你比她还穷，她就瞧不起你。 如果你比她强，她就羡慕嫉妒恨你。 这就叫笑人无，气人有！ 李卫民就是故意气这些人。 除了过瘾，也是当着全村人的面拔份。 让某些居心不良的家伙，以后少打自己家的主意！ 没错，过得好，反倒没人敢打主意。 越是过得差，就越有人想占你的便宜。 找谁说理去？ 当然，想要人前显圣，也要有一定的实力，太拉胯了不行。 如果人丁过于单薄，三代都是单传，那就别得瑟了，低调才是王道。 “小梅，小兰，过来，瞧瞧这是什么？” “啊？” 看到李卫民手里的东西，两个小丫头的眼睛闪闪亮，堪比天上的星星。 “糖，小叔买糖啦！” 两个小丫头没见识，自然有大明白： “卫民，你这是不过了咋的，买大白兔！” “大……大白兔？” 很多人尽管没见过大白兔，却听过大白兔的名气，难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牛奶糖？ 一帮小孩子看李梅和李兰的眼神都不对了，眼睛里直冒小钩子，死死盯着她们手里的牛奶糖，眼睛连一眨都不眨！ 什么，李卫民为什么不分给其他的小孩子几个？ 别逗了，只有拉开差距，才能感觉幸福。 每个小孩子都有糖吃，还怎么体现两个侄女的优越感？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快乐，大家都一样了，还快乐个屁啊！ 李卫民重生一回，是满足家人情绪价值的，不是来拯救全人类的。 上辈子瘫痪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 让重生的李卫民忘记一切，当一个滥好人，对不起，他李卫民没有那么二！ 还不到下工的时间，李卫民和两个侄女送东西回家，其余人照常干活。 别的地方不知道，向阳大队的社员很少有磨洋工的，丢不起那个人！ 嘴里嚼着大白兔，李梅和李兰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看着两个小丫头东张西望，心不在焉的样子，李卫民接过她们手上的东西：“送到这里就行了，你们去找小朋友得瑟！” 第26章 一张张钞票 听说李卫民在城里买了很多好东西，正在拔草的白寡妇气就不打一处来，对着旁边的白雪就是一巴掌： “你个赔钱货，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家把你姐换过来！” 名义上白寡妇是说白雪干活辛苦，干到一半就让她回家休息，其实就是让自己的亲闺女白云来作秀。 母女俩在演戏这方面，在整个向阳大队都数得着，不然上辈子白云也不会把李卫民哄得团团转。 白雪干了一天活，临了还得回家干家务。 做饭，喂猪喂鸡，打扫猪圈，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她的。 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牛多，吃得比猪差，真不知道是怎么熬到现在的！ “小雪，过来！” 白雪刚进家门，就听到院墙上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姑娘嘴角扯出了一抹微笑。 根本就不用抬头看，肯定是隔壁的李三哥！ “三哥……啊！” 白雪刚一抬头，两个大白兔就迎面而来。 “谢……谢谢三哥！” 李卫民摸了摸下巴，感觉有些底气不足，大白兔似乎，好像，应该，或许是用小丫头的银元买的？ 好，李卫民就算不拿，白雪的银元也落不到小丫头手里，很可能将来还是被白家刨出来。 与其便宜白寡妇母女，还不如用在自己和白雪身上。 “喏，小雪，还有这个！” 这次李卫民没有扔，而是朝白雪招招手。 白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过去，把李卫民手里的一个布包接了过来。 如果是别人的东西，或许她根本就不会要。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面对隔壁的李三哥，白雪总是莫名其妙地感觉亲切，好像拿他的东西理所当然似的！ “啊，这这……” 打开布包一看，白雪当场就愣住了。 一沓作业本，一瓶鸵鸟牌的蓝黑墨水，一支英雄钢笔，还有几本旧课本。 钢笔和作业本是李卫民在百货大楼买的，旧课本是侄子李文的。 “拿着小雪，没事就自己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严格说起来，李卫民也是正儿八经的高中生。 不过，和那些城里的高级中学相比，李卫民在公社读的高中，实在是有些上不了台面。 有人可能不太清楚，我国七十年代，很多地方都曾经普及过高中教育。 很多乡镇，甚至大一些的村庄，都开设了高中。 可惜的是，步子迈得大了一些，教师数量没有跟上。 无奈之下，很多只有高中学历的人，赶鸭子上架，就成了高中教师。 李卫民的水平就算再菜，辅导一个只有初小水平的小丫头，应该还是没有多大的问题。 白雪只有初小毕业，也就是小学三年级的水平。 五年制的小学，一至三年级叫初小，四、五年级为高小。 如果是从一年级到五年级的一贯制小学，就叫完小。 上辈子，白雪的文化就是李卫民后来教的。 这辈子虽然没成为小丫头的姐夫，李卫民却依然准备把文化给她补起来。 就算不冲着那十二块银元，上辈子小丫头还照顾了自己七八年呢，总不能放着她不管！ 李卫民从墙头上消失之后，白雪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对于很多孩子来说，上学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对于那些喜欢学习的孩子来说，能学习文化知识，却是他们最大的梦想。 尤其是白雪这种想上学，又上不了的孩子，李卫民送给她文具和课本，比送她大白兔奶糖还激动！ 只有失去过，才懂得珍惜。 原来上学的时候，白雪也没觉得学习有什么好。 等上不了了，只能回家干活之后，白雪才明白，能坐在教室里读书，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其实，白雪上的三年学，还是白寡妇勉强咬着牙同意的。 为了贯彻上级精神，洪书记不止一次劝说白寡妇，把白雪送去读书。 身为白会计的侄女，白寡妇不好拖叔叔的后腿，只能捏着鼻子，送白雪去读了三年学。 初小一毕业，早就忍不住的白寡妇就迫不及待地把她从学校薅了回来。 一个赔钱货而已，想继续读书，门儿都没有！ 现在好了，李三哥送给自己文具和课本，自己又能偷偷读书啦！ 可惜的是，李三哥终究不是自己的亲三哥，要是白云嫁的不是吴小山就好了，那就能嫁给李三哥 不不不…… 不行不行！ 白雪拼命摇头，千万不能这么想，李三哥那么好的好人，千万不能娶白云，不然一定会倒霉的！ 没人比白雪更了解白云，这个成天和自己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女人，在外面给人的印象别提有多好。 只有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才知道，白云的内心究竟是多么恶毒！ …… 李卫民并不知道，自己只不过随手为之的事情，会给隔壁的小丫头带来那么多的联想。 此时此刻，他正在接受全家人地批判！ 别看在外面给家人长了脸，回家之后照样挨批！ 就算再惯着小儿子，这次杨翠花也不站他一边了： “老三啊老三，你让娘怎么说你好呢，不年不节的，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哎！” 看着那么多的好东西，杨翠花险些没心疼死。 这么多棉布，得花多少布票啊！ 向阳大队的社员，一年干到头，一般也才能分二三尺布票。 李卫民却一下子买了半匹，这么多，娶媳妇的彩礼都够了，杨翠花能不心疼吗！ 买布也就算了，毕竟家里人口多，可以做衣裳。 那一堆乱七八糟又算怎么回事？ 更可气的是，居然还有牛奶糖。 这玩意儿既不当饿，又贵得要死，就为了让几个小孩子甜甜嘴，实在是不值啊！ “手电，老三，你买这么多手电干什么？” 不仅是杨翠花，李卫民的老爹李富贵也忍不住数落起来： “咱家连油灯都不舍得点，你就是买回来手电，咱家也不舍得用啊！” 面对老爹的“训斥”，李卫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微微一笑： “爹，这你就不知道了，你看着是手电，可是在我眼里，它们就是一张张的钞票！” 第27章 韬光养晦 见李卫民不但不知错，反而还嬉皮笑脸，李父李母彻底没了脾气。 “哎，随便，买都买了，难道还能退货不成！” 突然，杨翠花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对啊老三，买这么多东西，你哪来的钱？卖蘑菇木耳的钱可不够啊？” 杨翠花不傻，不能让两个儿媳妇误会是自己给的钱，再心疼小儿子，这口偏心的大黑锅自己可不背！ 除了好奇，她还特别担心，小儿子不会偷钱了？ 李卫民从老娘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关心和担忧。 为了不让爹娘担心，也为了不让两个嫂子误会，李卫民赶走了几个侄子侄女： “有件事情，千万别告诉别人，我去城里的路上，捡了一百块钱……” 李卫民好是一通白话，听得李家人个个目瞪口呆。 好家伙，老三的运气这么好的吗，出个门都能捡钱？ 最近几天，李家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种感觉，老三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们也说不出来，最起码，运气比以前好了很多！ 以前老三经常钓鱼，别说大老鳖，就是小白条都很少钓上来一条！ 以前老三也进过山，别说兔子和野鸡蛋，采的蘑菇能没毒就不错了！ 至于进城，老三也不是没进过，别说捡钱，哪次都要花钱！ “大哥，二哥，别愣了，赶紧吃饭，晚上跟我上山一趟！” “啊？” 李家人全都石化了：“老三，大晚上进山干什么，太危险啦！” 李卫民莫测高深地笑了笑：“不可说，不可说，等进山之后就知道了！” 如果换个人，什么理由都不说，大晚上就让自家兄弟跟着进山，不被李父李母骂死才怪。 李卫民不一样，谁让他是李父李母最心疼的宝贝。 加上这几天李卫民近乎神奇的好运气加持，李父李母就算再是担心，最终还是默许了兄弟仨进山。 李卫民买手电，就是为了晚上进山准备的，而且还是给两个哥哥准备的。 至于他自己？ 不好意思，重生之后，眼睛发生了变异，大晚上看东西，比别人白天看得都清楚，根本就用不着！ …… 吃过晚饭。 不等天黑，兄弟仨就出发了。 几个侄子侄女想要跟着，被各自的爹娘一顿好骂，全都蔫儿了。 大晚上进山，可不是开玩笑的，先不说山里会不会有野兽，仅是崎岖的山路，就不是一般人能走的。 向阳大队周围的山，不是后世经过巨资开发的景区，只有一些勉强可以通行的羊肠小道。 走这种被人踩出来的小路，一个弄不好就会滑倒，甚至是从山上摔下来！ 村里的人从小就经常走山路，还是难免有人摔得骨断筋折，摔残甚至是摔死！ 好在李卫民早有准备，两把三节电池的大号手电，老大和老二每人一把，照得山路纤毫毕现。 再加上有李卫民这个挂逼领路，风险系数几乎降到了最低！ 具体做什么，李卫民早就有了计划。 前两天进山，他已经观察好了，直奔目标而去。 “大哥，二哥，你们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把两个哥哥带到一片小树林外面，李卫民孤身一人钻了进去。 老大老二想给他手电，结果还不等说话，李卫民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了。 两兄弟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来之前老爹老娘交待得清楚，让他们照顾好老三。 这要是老三出了意外，自己哪里还有脸回去见爹娘！ “大哥，要不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瞧瞧？” “老二，还是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 “大哥，还是我去，我速度快！” “……” “你们谁也别去了，我回来了！” 话音未落，李卫民两只手各拎着一只野鸡，施施然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不是说让你们等着就好，下次谁也不准自作主张啊！” “哦哦……” 看着李卫民手里的野鸡，兄弟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老三，这么黑，你是怎么抓到野鸡的？” 李卫民嘿嘿一笑：“我不是刚才就告诉你们了吗，我的眼神好，夜里也能看清东西！” 一路上李卫民都不用手电，老大老二问了好几次，他都说是自己眼神好，用不着。 眼神好的人，走夜路不要手电，这种情况并不稀罕，老大老二并没有多想。 可是，大晚上钻到树林里抓鸡是什么鬼，这眼神也太好了？ 野鸡晚上栖息的地方，可不是胡乱选的。 一般都是灌木丛、草丛、树上，这些很难被发现的地方。 人的夜视能力不行，野兽的夜视能力却没人怀疑。 如果野鸡休息的地方太明显，早就被捕猎绝种了！ 有夜视能力的野兽都找不着野鸡，自己家老三却能抓到，老大老二不惊奇才怪！ 如果有可能，李卫民也不想过于惊世骇俗。 可惜，手电太贵了。 不仅手电贵，电池更是消耗不起。 与其花那么多钱装样子，还不如适当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 据说有的好猎手，徒步奔跑就能抓住兔子，李卫民的夜视能力强一些，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人这玩意儿，有时候就是邪乎得没有道理。 比如有人能空手在河里摸鱼，有人却连只螃蟹也翻不出来。 有人能在山里逮着野猪，有人却连一只野鸡也找不着。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的还大，这就叫不服高人有罪，找谁说理去！ 李老大和李老二，现在就觉得自己三弟是个高人。 看来以前老三经常钓鱼并不是偷懒，是练习本事。 至于为什么总是钓不着？ 那句话说书的经常讲，是怎么说来着…… 对了，韬什么光光，养什么晦气！ “大哥，二哥，你们发什么呆啊，时间紧任务重，赶紧跟我走！” “哦哦……” 两兄弟发现，自己不但没有老三眼神好，就连走山路都有些跟不上。 即使没有手电照明，老三走山路也像是走平地，兄弟俩只要稍微一分心，很快就会被落出很远！ 第28章 老三，你受委屈了 李卫民停在一片杂草丛前，拨开草丛： “大哥，这里有一个兔子洞，用你的麻袋罩住洞口！” “嚯，还真有，老三，你的眼神真好！” 李卫民笑了笑，没有解释，带着老二，走到七八米外的一棵大树旁边： “二哥，这里也有一个洞口，用麻袋罩起来！” “哦哦，好嘞！” “老三，这么黑，你怎么发现兔子洞的啊？” 李卫民淡淡一笑：“白天早就看好了，没人帮忙，一个人不好弄！” “哦……” 兄弟俩明白了。 合着不是老三眼神好，是早就心里有数。 怪不得老三总是不上工，原来把心思都用在这儿了啊！ 兄弟俩突然就悟了： 不是爹娘偏心老三，应该是老两口眼光好，早就发现了老三的不凡！ 想到这里，老大老二不由全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看来自己和老爹老娘还差得很远，以后还要多多磨炼啊！ “大哥，二哥，有兔子过去了，小心！” “哦哦……” 兄弟俩一激灵，赶紧收摄心神。 片刻后，兄弟俩几乎同时感觉双手一震，各有一只兔子从洞口钻进了麻袋！ “二哥，别动，又有一只过去了！” “啊！” 老二刚想收起麻袋，听李卫民提醒，连忙停了下来。 扑腾腾！ 又有一只兔子钻进了麻袋，如果不是李卫民提醒，八成会跑！ 李卫民熄灭另一个洞口的烟火，摆手示意老大和老二跟上。 “老三，你是怎么知道兔子过来的？” “老三，你怎么知道我这边有两只兔子？” 李卫民摇摇头：“你们听说过狼有狼道，鼠有鼠路吗？” “老三，你是说，猎物都有自己走的道路？” “老三，你竟然会这一手，跟谁学的啊？” “哦，我明白了，肯定你是从洞口附近的痕迹，推断洞里有几只兔子的，对不对？” “老三，我也明白了，你肯定是跟山里的猎户学过！” “哈哈，老三真有你的，怪不得成天不上工，原来把功夫都用在这儿了啊！” “……” 李卫民简直无语，自己这俩哥还真是大聪明，不用自己编，就脑补得这么完美！ 于是，李卫民趁热打铁，给自己两个擅长脑补的兄长，演示了一番什么叫韬光养晦，一鸣惊人。 狼和狐狸都找不着的野鸡，在李卫民的特殊能力面前，就像是午夜的灯塔一样明显。 公野鸡，母野鸡，还有野鸡蛋，不到两个小时，李卫民就收了一大堆！ 狼和狐狸都找不到的兔子洞，李卫民一找一个准。 不但能找到所有洞口，还知道洞里有几只野兔，可见平时下了多大的功夫，才收集了这么多的信息！ 随着时间地推移，老大老二的愧疚之情越来越重。 原来是我们误会老三了！ 看似天天偷懒，其实是天天进山寻找猎物。 这叫什么来着…… 对了，忍重负辱！ “老三，你受委屈了！” 李卫民：“……” “是啊老三，都是哥的错，我们有罪，我们误会你好吃懒做……” “对对对，老三，以后你别上工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敢嚼舌头根子，屎都给他打出来！” 李卫民：“……” 兄弟俩之所以误会，认为李卫民是故意低调，并不是脑子笨，而是客观原因决定的。 任何事件，都不能抛开当时的历史环境单独分析，那是不客观的。 如果是后世，兄弟仨这种大量捉野鸡，逮兔子的行为，估计已经进去了。 可是，放在这个时代，不但不会被抓，还会被公社当成典型表扬。 没错，兄弟仨不顾危险，大晚上进山给社员们找吃的，这是什么精神，难道不值得表扬吗？ 还是那句话，山林是公社的，理论上所有在山里逮到的猎物，找到的蘑菇和木耳，包括野菜在内，统统都应该归公社所有！ 不过，理论归理论，人情是人情，在大多数情况下，没人会因为一只野鸡，或者一只野兔上纲上线。 通常谁逮到的就是谁的，没人会抢。 不过，像李家三兄弟这种，一逮就是几十只野鸡，几十只野兔，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按照新城县革某会的规定，社员在山里的收获，三分之二必须上缴公社，剩下三分之一才能归自己。 当然，理论如此，不代表大家都会照办。 实际上，只要不被公家逮个正着，没人会主动把山里的收获贡献出来。 在老大和老二看来，李卫民就是因为不想便宜了吴彪那帮王八蛋，才韬光养晦，被人误会成好吃懒做的败家子。 实际上，却是偷偷观察每一只野鸡经常出没的地方，标记好每一个兔子洞的位置，为整个李家谋福利！ 感动。 兄弟俩感动得哇哇的。 “老三，啥也别说了，以后你那俩嫂子要是再敢说你一个不是，瞧见没有，不用咱爹娘动手，俺们就沙钵大的拳头招呼！” “对对对，老三，以后要是听见两个嫂子说你的坏话，告诉俺们一声，看俺们不打得那俩娘们满地找牙！”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大哥，二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说爹娘偏心的，好像就是你们俩？” 李老大：“……” 李老二：“……” 兄弟仨一边说说笑笑，一边赶路。 “嗯……” 走在前面的李卫民突然停了下来。 “老三，怎么了？” 感觉不对，老大老二也警觉起来。 晚上进山可不是开玩笑的，山里经常有野兽出没。 野猪，野狼，甚至还有狗熊，向阳大队的人都见过！ 通常情况下，这些野兽都不会靠近人类的聚居地，一般都在深山呆着，不会跑到村里来。 不过，有个别时候除外。 比如到了冬天，尤其是下了大雪之后，山里缺少食物，有些野兽就可能跑到外围，甚至进村，偷吃鸡鸭马骡等禽畜！ 当然，如果条件具备，偶尔伤个人，甚至吃个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寡妇的三表哥的小姨子的隔壁邻居的表妹的小姑子的小孩子，就是被狼叼走的！ 第29章 东西怎么处理 李卫民之所以停下来，并不是发现有狼，而是看到了一窝野猪。 随着麦子即将成熟，这些食量惊人的大家伙，会逐渐朝山外移动。 等麦子真正成熟的时候，有些野猪就会跑出来大快朵颐，和人类争夺粮食！ 野猪之所以让人讨厌，偷吃粮食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因为它们的破坏能力。 好好吃也就算了，这帮家伙偏偏喜欢祸祸，吃一分地的麦子，它们能把整块田的庄稼都祸祸得不成样子！ 如果没注意，让一窝野猪跑到田里，一夜的时间，就能把一块好好的麦田祸祸一大半，导致严重减产！ 向阳大队这些靠山的村庄，每到庄稼成熟的时候，都会组织民兵和社员一起行动，每天晚上到田里巡逻，驱赶嘴馋的野猪！ 隔着一道弯，李卫民就看到有野猪靠近。 别说兄弟仨手里没枪，就是有，最好也别和一群野猪发生正面冲突。 野猪这玩意儿皮糙肉厚，如果打不中要害，很容易激发它们的凶性。 受伤的野兽，疯狂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不像玩游戏，失败了还有读档重来的机会！ 好容易重生一回，李卫民如果脑子没有进水的话，就不会拉着两个兄弟冒险。 为了不让两个哥哥害怕，李卫民没有把野猪的事情说出来。 “大哥二哥，我累了，咱们回去！” “哦，好好！” 兄弟俩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惭愧。 光顾着自己兴奋，竟然不顾老三会不会累，自己这两个哥哥当得真不称职啊！ 李卫民之所以敢大晚上进山，就是仗着透视能力。 不管是野猪还是野狼，即便是狗熊和老虎，只要他够小心，经常用透视能力观察周围的环境，也能在野兽靠近之前，提前撤退！ 有李卫民带路，回家的路相当顺利。 连去带回，大晚上跑那么远的山路，老大老二甚至连跤都没摔一个，找谁说理去！ 兄弟仨回到家的时候，发现爹娘屋里的油灯居然破天荒亮着。 担心三个儿子的安全，老两口连灯油都顾不上省了！ 听见动静，李富贵和杨翠花很快就走了出来。 谁知，两个儿媳妇比他们出来得还快。 为了让家人安心，不等有人问，李卫民就呵呵一笑：“都还没睡呢？” 听老三语气轻松，李家人一下子就全都把心放进了肚子。 “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晚，怎么样，有没有……摔着？” 杨翠花本来是想问有没有危险的，可是觉得不吉利。 李富贵也害怕她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争着说道： “行了，孩子们折腾一晚上也累了，让他们赶紧回去睡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李大李二兴奋了一个晚上，哪里能等到明天，不得憋出毛病啊。 “爹，娘，你们看，这是什么？” 几个麻袋摆到了李家人面前。 里面的野鸡兔子受到惊吓，几乎全都扑腾起来。 “这这……” 几个麻袋鼓鼓囊囊，拼命乱动，里面还有咯咯咯的叫声，难道…… 见家人震惊，李大李二那叫一个得瑟，尤其是看到自己媳妇的小嘴震惊成了可爱的o形，不由食指大动，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瞧，野鸡，这里都是野鸡！” “看这个，兔子，里面装的都是兔子！” “往这里看，猴头菇，灵芝草，还有一根人参，都是好东西！” “……” 随着一个个麻袋打开，李父李母，李卫民的两个嫂子，全都不吱声了。 兄弟仨在山里的收获，远远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原本认为，李卫民神神秘秘带着两个哥哥进山，无非就是发现了两个兔子洞，或者是一两窝的野鸡。 谁知，三个家伙竟然扛着这么多的好东西回来，这是把山神爷的家给偷了吗？ “老……老三，这么多东西，你准备怎么办？” 要说还是李父，姜是老的辣，第一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没有问老大，也没有问老二，直接就征求李卫民的意见。 这一次，无论是大哥还是二哥，无论是大嫂还是二嫂，再也没人说老两口偏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李卫民身上，等着他拿主意！ 可能连李卫民都没有察觉，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已经真正成了李家人的核心，而不是靠父母的偏心护着！ “这么多东西，咱们一下子不可能吃完，放在家里也不是事，万一被人发现也是麻烦。这样，老爹，你明天一早就去和洪书记借自行车，我到矿区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把这些东西卖掉……” 李卫民说得井井有条，一下子就让李家人理出了头绪。 李富贵皱了皱眉： “老三，听说矿区挺乱的，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去，不太安全？” 杨翠花连忙跟着说道： “是啊，要不让你大哥二哥去，你累了一晚上，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李老大：“……” 李老二：“……” 为了让父母安心，李卫民自信地一笑： “爹，娘，你们放心，矿区我有熟人，乱不到我头上，去的人多了反而不好！” 城北有一个煤矿，矿工带家属，形成了一个比较大的矿区。 矿区的人比较有钱，不像城市里管理那么严格，一些周围的村民，喜欢把东西送到那里去卖，这样不容易发生意外。 然而，事物都有两面性。 正是因为矿区有钱，才会滋生出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黑射会！ 当然，现在还是公社时期，所谓的黑射会还没有正式成型，要再过几年，等开始放开之后，矿区才会变得混乱起来。 去矿区卖东西，尽管要冒一些危险，但因为那里的人普遍比较富裕，或许能比进城多赚一大笔。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重生带来的福利。 李卫民这几天总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 不但力气变大了，反应速度，精神头，好像也都变得很强。 再加上眼睛的特殊功能，李卫民有信心，即使遇到了麻烦，也能从矿区安全脱身！ 第30章 掉链子 向阳大队在城西，煤矿在城北，两地之间相隔将近四十里，没有交通工具可不行。 大队的牲口都是宝贝，在某种意义上，甚至比人还值钱。 想以私人的名义动用大车，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别说李卫民，就是洪支书和吴大队长，使用大车之前也要仔细掂量掂量。 不过，李卫民让李父借的并不是生产队的大车，是洪支书自己的自行车。 向阳大队千把口人，自行车超不过一手之数。 洪支书有一辆，而且比较好说话，如果谁真有急事，找他还是能借出来的。 李富贵的行动力很强，李卫民起床的时候，自行车已经停在院子里了。 不光是自行车，后倚架两边还分别绑着一个大竹筐。 竹筐里，野鸡和兔子已经装好，上面还盖上了盖子，如果鸡不叫，兔子不扑腾，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 李母心疼小儿子出远门，早早就带着两个儿媳妇起床做饭。 金黄的小米粥，喷香的葱油饼，拌了香油的咸菜丝，比过节吃得还好！ 李卫民没客气，洗漱完毕，在几个侄子侄女眼巴巴地注视下，开始大快朵颐。 不过，李卫民没有吃独食，李父李母，几个侄子侄女，每人掰了一块油饼，让他们配着小米粥过过瘾！ 没错，尽管大家都有小米粥，但只有李卫民有油饼。 白面和菜油都是金贵玩意，不是可以敞开吃的。 李卫民嘴上没说，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这种精打细算的日子就到此为止，过几天就让家人天天吃白面，顿顿大米饭！ 饱餐之后，李卫民精神抖擞地出发了，带着全家人的希望和担忧，蹬上自行车，直奔城北而去！ 为了避免麻烦，李卫民特意早出发了一会儿，众社员还没有上工，基本都在家吃饭，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人。 偶尔遇到一两个，李卫民也用进城买东西为借口，随便应付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身体好，还是精神足，一辆破二八大杠，居然被李卫民蹬出了后世高级公路自行车的赶脚。 可惜，路况着实差了一些，哪怕李卫民还有余力，也只敢把时速压在十来公里。 然而，越害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蹬着蹬着，咔的一声，链子真就断了！ 一阵滑行之后，二八大杠停了下来，趴窝了！ 我去！ 李卫民看着断开的链条，简直欲哭无泪。 这时候的东西虽然皮实，可是使用率太高。 就拿洪支书这辆破自行车来说，经常被人骑不算，还要驮着好几百斤的东西，走的还是坑洼不平的山路，不出毛病才怪！ 距离煤矿还有十几里，掉头回去明显是不可能了，李卫民只能推着往前走。 农村人，不娇气，别说推着自行车，就是挑着一两百斤的东西，还不是照样一走几十里！ 很遗憾，李卫民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身体好，不代表就能走远路。 李卫民虽然是农民出身，但走的路还真不多，最多也就是从村里到公社，何况还推着一辆自行车。 只走了三四里，两条腿就像是灌了铅，沉得拖不动！ 咦？ 李卫民的眼睛突然一亮，前方居然停着一辆拖拉机。 车斗里只装了一少半白面，还有空余的地方，跟司机说说好话，或许能搭个便车！ 走了没几步，李卫民就乐不出来了。 刚才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瞧，原来是拖拉机坏了，司机正撅着屁股吭哧吭哧修理！ 如果是以前，李卫民对拖拉机的故障，完全就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重生之后，李卫民对拖拉机，简直就是…… 好，还是一窍不通。 不过，谁说修理拖拉机，就一定要懂拖拉机的？ 最起码，李卫民就知道这辆拖拉机的毛病出在哪里。 “师傅，需要帮忙吗？” 拖拉机司机忙得一身大汗，急得头顶直冒小人，有人问自己要不要帮忙，就像是遇到了救命稻草。 “同志，你会修拖拉机吗？” 李卫民会修个蛋，不过坚决不能承认，拖拉机可是金贵玩意，要是说自己不会修，估计人家连碰都不让碰。 “哈哈，大话不敢说，小毛病还是能鼓捣两下滴！” 李卫民的语气尽管谦虚，但只要情商没有毛病，就能听出他话里的一股子得瑟劲儿。 司机的眼睛更亮了，不用问，敢这样说话，肯定是高手啊！ “同志，麻烦你帮帮忙好吗，我实在搞不定了！” “行，没问题，先让我瞧瞧是哪里的毛病！” 李卫民示意司机让到一旁，他自己围着拖拉机转悠起来。 左边敲一敲，右边拍一拍，车头摸一摸，车尾瞧一瞧…… 拖拉机司机一头雾水，不知道李卫民在干什么，自己见过的老师傅，没人这样修车啊？ 可惜，司机是个二把刀，技术也就勉强能开而已，对修车不说是一无所知，也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荡，根本就看不出李卫民的真正用意。 好，李卫民有个屁的用意，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别人或许找不出毛病，他早就发现了，有个螺丝松了，导致一个零件接触不良。 至于这个零件叫什么？ 不好意思，李卫民也不知道。 见李卫民迟迟不出手，拖拉机司机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完了，看来这小子也玩不转，这可怎么办？ 李卫民丝毫都不着急，有些东西得到的太容易，就不会被人重视。 正好蹬自行车有些累，趁机歇歇腿。 直到拖拉机司机脑门子的黑线越来越多，李卫民这才微微一笑： “好了，我已经知道拖拉机的毛病出在哪里了！” 乍一听到好消息，司机的脑子居然宕机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真……真的，真的能修？” 李卫民没有说话，直接朝司机伸出一只手。 激动之下，司机的手都开始哆嗦起来：“哦哦，给你，这是工具！” 接过司机递来的工具箱，李卫民挑挑捡捡，最后从里面拿出一把大号改锥。 想了想，又拎了一把扳手！ 第31章 全国最大的连锁店 为了不显得那么惊世骇俗，李卫民特意在好几个地方都鼓捣了一阵。 尤其是螺丝，这个拧两下，那个拧两下，拖拉机司机根本就没看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 不过，让司机知道自己出力就行了，没有必要敝帚自珍，为了避免以后再发生今天的状况，李卫民最后还是提点了拖拉机司机一句：“你看，这里有个螺丝松了！” “哦哦……” 因为水平有限，司机最终还是一知半解，如果下次松的是另一个螺丝，很可能依然会照样抓瞎。 见司机仍然是一副愚蠢而又清澈的小眼神，李卫民终于确定，这货修车的水平不比自己强多少。 不是说这年头的司机都是开车修车一把抓吗，这货怎么这么菜？ 算了算了，管他那么多干什么，赶紧修好自己的车才是关键。 “同志，我能借你的工具用用吗，车链子断了？” 李卫民本来是想搭车的，看到拖拉机司机有工具，就想着试试能不能把断掉的链条接起来。 司机似乎才发现李卫民的自行车断了链子，尴尬地一笑： “不好意思啊同志，刚才没看见，你修拖拉机累了，歇会儿，我来帮你接链子！” 李卫民没想到，这位还是个热心肠：“成，那就谢谢你啦！” 不是李卫民使唤傻小子，主要是真的没有接过链子。 上辈子有自行车的时候，大街上已经到处都是修理自行车的了，根本就不用自己动手。 现在的私人买卖还没有放开，公家的修车铺很少。 不但少，而且服务态度很一般，收费相对来说也算不上便宜。 家里如果有自行车，一般的小毛病都是自己修理。 补车胎，接链子，甚至换辐条，大都是自己动手！ 司机修理拖拉机的水平一般，修理自行车却很在行，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接好了。 “同志，好了，试试看！” 李卫民摆摆手：“不用了，谢谢啊，你忙，我还要赶时间！” 说完，就往车上重新绑竹筐。 刚才为了修理方便，李卫民和司机一起把两个竹筐卸了下来。 “同志，能问一下，你筐里是什么吗？” 其实，不用问司机也知道，一筐鸡，一筐兔子，而且还是野鸡。 家鸡和野鸡的叫声不一样，有经验的一听就知道。 新城附近多山，很多人都见过野鸡，甚至还吃过，能听出野鸡的叫声并不稀罕。 李卫民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野鸡和兔子。” 司机欲言又止，犹豫了半晌才说道： “同志，能问一下，你这些东西卖吗？” 李卫民点点头：“卖，家人在山里抓的，想去矿区看看有没有人买。” 一听野鸡和兔子是从山里抓的，不是倒买倒卖，拖拉机司机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同志，你准备怎么卖，要是便宜的话，我全都要了！” 李卫民没有说话，直接打开了竹筐的盖子，让司机先看货。 “好家伙，全都是活的，同志，开个价，我全要了！” 拖拉机司机震撼得不要不要，原本以为有几只活的就不错了，没想到连一只死的都没有！ 这么热的天，活物和死物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活的不但新鲜，而且能放，几天不吃都不会臭！ 这年头的冰箱很少，冷柜也不多，肉类根本就放不长久。 因此，活物和死物的价值相差很大。 李卫民没有马上开价：“能问一下，你买这么多的野鸡和兔子是干什么的吗？” 司机害怕李卫民倒买倒卖，李卫民还害怕他投机倒把呢。 个人买回去吃喝没关系，要是这货拿到市场上去卖，万一出了事情，很可能会连累自己。 李卫民的东西活蹦乱跳，根本就不愁卖，没有必要冒险卖给二道贩子！ 拖拉机司机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猜出李卫民担心什么。 “同志你放心，我叫王大鹏，在煤矿后勤处工作，瞧见没有，车斗里的面粉就是我刚拉回来的……” 李卫民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 拖拉机的车轮粘着煤粉，车斗里拉着面粉，早就猜到和煤矿有关系，而且很可能还是跟煤矿的食堂有关系，没想到还真猜对了。 “哎呀，今天遇到贵人了，你要是全都能买走，就不用我再往矿区跑啦！开个价，我也不懂行情，合适我就卖啦！” 王大鹏的眼皮子直抽抽。 这小子嘴上说着不懂行情，脸上的表情却哪里有不懂的样子，左脸写着你别骗我，右脸写着开价低了我不卖！ 不是李卫民演戏不行，是压根就没打算装憨厚。 两世为人的经验告诉他，千万别小看一个采购的脸皮厚度。 除了采购，还有业务员。 不管是现在还是五十年后，凡是和这些人讲情义的，大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开放之后，很多企业都栽在这种人手里。 花着钱，开着工资，请业务员和采购挖自己的墙角。 等他们把路铺好之后，就会一脚踹开老东家，要么和别人合伙，要么自己亲自上阵！ 吃了这头吃那头，两头拿“回扣”，有时候一年干到头，企业还没有采购和业务员挣得多！ 很多国营企业，就是被这些人吃垮的。 有些私营企业也没落着好，辛辛苦苦，最后给手下的白眼狼做了嫁衣裳！ 王大鹏见李卫民坚持让自己开价，无奈之下，只好貌似硬着头皮说道： “同志你帮了我大忙，我就给你一个我们后勤处的最高报价，野鸡一块五一只，兔子两块钱一只，怎么样？” 这次轮到李卫民的眼皮子抽抽了。 就算这时候的野鸡没有后世那么珍贵，也不至于贱到一块半一只。 还有兔子，自己都是挑着又肥又大地抓，这家伙一只才肯出两块钱，你当自己是供销社啊！ 没错，如果拿到供销社去卖，差不多就是这个价。 不过，人家供销社是收购，还要加价往外卖，所以价格不会能太高。 你一个食堂是什么鬼？ 能跟供销社这个全国最大的超级连锁店比吗？ 第32章 和你相好的打起来啦 拿到供销社去卖的野味，基本都是死物，就算被套子套住的，也是半死不拉活。 像李卫民这种活蹦乱跳的猎物，收购价就会相对高一些。 见李卫民不为所动，王大鹏确定他的确知道行情，不是轻易能忽悠的。 “老弟，不是老哥诓你，不信你去我们矿上打听打听，给我们送东西的猎户多了，都是这个价……” 李卫民没等王大鹏把话说完，就踢开支架，准备骑车离开。 “没关系，我现在去城里的饭店问问，看有没有人要，听说新城招待所的饭菜质量不错，想来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见李卫民要来真的，王大鹏终于慌了。 这年头的采购，和后世的采购，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地位。 生产力落后的时候，通常是卖方市场，想要买到一些紧俏的东西，要么有关系，要么求爷爷告奶奶。 再过些年，就会供大于求，成了买方市场，采购成了香饽饽，卖东西的业务员反倒成了三孙子。 王大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危险重重的井下，调到后勤当采购，很想短时间内拿出好成绩，堵住别人的闲言碎语。 因为技术落后，这时候的井下工人，危险系数不是一般得高，一个弄不好，连尸体都找不着！ 不过，和其它单位相比，矿工的工资也是比较高的，一般都有四五十块，而且还有各种福利。 可惜，工资再高，也要有命花。 一个穷得快要饿死的人，即使拼命也敢下井挣钱。 如果生活变得富裕，吃喝不愁，想法就不一样了。 很多矿工干上一段时间，尤其是亲眼看到同事丧命之后，就会想方设法调到井上工作。 反正已经有了正式编制，挣得少点就少点，只要每天能搂着媳妇睡觉就行！ 王大鹏调动工作，不知道被多少双眼睛盯着，如果干不好，很可能会被重新踢回井下！ 这年头，并不是关系硬就能为所欲为。 有个副厂长，就因为让食堂的大师傅多打了半碗菜，就被撤职处分你敢信？ “兄弟，兄弟，别急啊，我是真想买你的东西，你就开个价！” 李卫民懒得再和王大鹏啰嗦，这货不实诚，真要是实诚人，直接说出底线不就行了吗！ “兔子四块，野鸡三块！” 王大鹏：“……” 如果不是真想买李卫民的东西，王大鹏非骂人不可。 当是家养的肥鸡啊，三块钱一只，你怎么不去抢？ 这年头，没什么肉的野鸡，还真没有家养的肥鸡受欢迎。 野兔也差不多，因为脂肪含量低，处理不好的话，还有一股子草腥气，和后世野兔的价格根本就没法比。 最终，两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王大鹏捏着鼻子，勉强报出了每只野鸡两块钱，每只野兔三块钱的高价！ 别觉得李卫民卖便宜了，这个价格已经相当可以了。 现在的猪肉才七八毛一斤，哪怕没有票，每斤也才一块二三。 按照平均每只兔子五斤计算，三块钱一只，平均就是六毛钱一斤。 六毛钱一斤的兔子，和一块二一斤的猪肉比起来，是不是感觉很便宜？ 其实不然，兔子是毛重，猪肉是净重，两者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野兔的出肉率比较低，通常也就是一半左右。 五斤兔子，开剥干净，也就是两斤半的净肉。 三块钱一只，平均每斤净肉一块二，并不比猪肉卖得便宜！ 这时候的兔肉，还真就没有猪肉贵。 就连牛肉，羊肉，也没有猪肉贵，到哪儿说理去？ 猪肉大降价，要等大规模引进国外的高产猪，化肥大量使用，粮食丰产之后。 大约到了九十年代初，猪肉的价格才逐渐被牛羊肉超过。 等大家猪肉吃烦了，肚里的油水也够了，才会逐渐开始追求猎奇，把野味的地位捧得越来越高！ “卫民兄弟，既然你同意，那就算一算总共多少钱？” 买卖谈成，李卫民也很高兴，省得自己再费劲找销路： “兔子和野鸡加在一起，一共有四十九个脑袋，一百四十二条腿，王哥，你说该给我多少钱呢？” 王大鹏：“……” …… 提前完成任务，李卫民高高兴兴往家走。 回到向阳大队的时候，距离出发的时间，还不到四个小时。 有些田里干活的社员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载着两个大筐的李卫民。 “卫民，卫民，骑那么快干什么，过来聊聊呗！” “卫民，竹筐里是啥啊，你骑车去干什么了？” “靠，这小子骑那么快，肯定筐里有好东西！” “可不是咋的，最近李老三好像跟变了个人似的，李家人也不管管，照这样下去，早晚把家败光！” “嘿嘿，就李老三这德行，看谁家的闺女肯嫁给他！” 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看见李卫民往家弄东西，白寡妇就有一种心痛的赶脚，好像跟自己失去了什么似的。 一想到大闺女如果和李卫民成就好事，这些好东西全都归自家所有，白寡妇咬死李老三的心都有！ “哼，败家子一个，还想娶媳妇，下辈子还差不多……不，下辈子他也是个老光棍的命！” “白寡妇，好像你最近对李老三意见很大啊，怎么了，该不会是想老牛吃嫩草，没吃成，把嘴扎了？” “放屁，你放屁！” 一听有人一语双关地骂自己，白寡妇当场就爆了。 “花婆子，放你娘的狗臭屁，你才想让李老三扎你，你是咱们大队最不要脸的臭破鞋！” “白寡妇，老娘看你是不想活了，看今天老娘不撕烂你个老骚货！” “大队长，大队长，不好了，花娘们和你相好的打起来啦！” 吴彪：“……” 不得不说，向阳大队这种杂姓村，老百姓活得大都比较滋润。 尤其是地位方面，在吴彪这些大队干部面前，不像有些宗族村那么低下。 只要掌握好分寸，别太过分，偶尔和大队干部开开玩笑，也不会被穿小鞋，更不会被报复。 当然，这种情况，只持续到一两年后，随着公社解散，失去了束缚的吴彪之流，迅速觉醒了村霸属性！ 第33章 霸王别姬 李卫民回到家，先是把两个大筐里的东西卸到厨房，见家人还没回来，就开始做饭。 和王大鹏的交易，李卫民并没有全都要成钱，其中一部分换成了粮食。 二十三只兔子，每只三块钱，二十六只野鸡，每只两块钱，拢共一百二十一。 李卫民只要了八十，剩下的钱换成了两袋白面。 王大鹏拉了小半拖拉机面粉，每袋面粉都是五十斤。 李卫民没有粮票，王大鹏给他算四毛钱一斤，五十斤就是二十块，两袋面粉就是四十。 一百二十一，扣除四十就是八十一，李卫民拿了八十，剩下的一块钱李卫民给王大鹏免了，总要让这小子得点儿蝇头小利，以后才好进一步打交道。 想了想，李卫民准备做一道霸王别姬。 先用温水把老酵头化开，面缸来了一次大清底。 距离麦收还有大半个月，李家的面缸却已经见底，找谁说理去！ 两三斤白面，全家人敞开吃，连一顿都不够。 李卫民把新买的面粉倒进面缸，又结结实实挖了两大瓢！ 和好面团，放在灶台上发酵。 大老鳖从水桶里捞出来，准备按坑放血！ 不等开杀，两个侄女就欢呼着跑了回来： “小叔，你买什么好东西啦？” “小叔，我要吃……啊，小小叔，你要杀老鳖吗？” 李卫民一只脚踏着老鳖盖，另一只手举着菜刀，造型那叫一个匪气，吓了两个小丫头一大跳！ 大老鳖已经放弃了挣扎，缩着头一动不动，老子不出头，看你能拿老子怎么办！ 看到两个侄女好奇的眼神，李卫民嘿嘿一笑：“你们知道怎么杀老鳖吗？” 两个丫头摇摇头：“不知道！” 说实在的，老鳖的造型，的确不怎么讨喜。 尤其是对小女孩来说，青色的背甲，锋利的爪子，着实显得狰狞了一些。 另外，民间还有很多关于老鳖可怕的传闻： 如果被星星边的老鳖咬了，就要等到星星出来之后才能松嘴； 如果被月亮边的老鳖咬了，就要等到月亮出来才能松嘴； 如果不巧遇到了阴天，那就倒霉了，只能等天晴之后，星星和月亮出来再说！ 自从李卫民抓了一只大老鳖，两个小侄女只敢远远看着，连靠近都不敢，生怕被咬。 现在见小叔要杀老鳖，两个小家伙好奇得不行，这么可怕的大家伙，小叔要怎么杀呢？ “好，你们看好了，今天我杀一次，下次就轮到你们动手了哦！” “啊，小……小叔，我不杀老鳖，干别的活行吗？” “小……小叔，我也干别的活，我不杀老鳖！” 李卫民没有再逗两个小丫头，万一吓哭了，还得自己哄。 这年头，乡下孩子可没那么娇贵，大人最喜欢的就是逗小孩。 男孩子弹鸡鸡，拔萝卜。 女孩子稍微好一些，一般都是只吓唬，不动手。 某些无良的家伙，甚至以吓哭小孩子为乐，要多没品就有多没品！ 呃，好像以前李卫民也是这种家伙，在家吓唬自己的侄子侄女，在外面吓唬别人的孩子，特别没溜！ 轻轻用脚一挑，李卫民把老鳖翻了个肚皮朝天。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李卫民尴尬了。 正常情况下，老鳖一旦肚皮朝天，就会伸长脖子，用脑袋顶地面，借力把身子翻过来。 李卫民准备等老鳖伸出头的时候，一刀剁断它的脖子！ 可惜，不知道是被李卫民吓住了，还是知道李卫民的伎俩，老鳖居然来了个一动不动，老子就是不出头，你能耐我何？ 哟呵，小样，今天我还整不了你了！ 李卫民捡了一根小木棍，开始捅老鳖头。 谁知，老鳖仿佛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李卫民怎么逗弄，都是一副爱咋咋滴的倒霉德行，老子就是不咬，有种捅死你鳖爷爷！ 就在这时候，李文和李武放学回来了。 两个家伙一看小叔正在杀鳖，当即就来了精神。 “小叔，让我来！” “小叔，还是让我来！” 见两个侄子看自己的眼神不屑，李卫民气就不打一处来。 好小子，竟敢小瞧本叔！ 李卫民扔掉木棍，重新把老鳖翻了过来。 呀呀个呸的，不给面子是，给我死来！ 吭哧一脚，李卫民重重在老鳖背上一踏。 背上突然传来剧痛，大老鳖下意识就想逃跑！ 很遗憾，老鳖还没有练成缩着脖子逃跑的绝技，只能先把脖子伸出来再跑路！ 谁知，脖子刚伸出来，就感觉脖子一凉，在几个小家伙的惊呼声中，一颗大好的鳖头，咕噜噜滚落在地！ “去，杀一只野鸡，中午小叔给你们做霸王别姬！” 昨天抓的野鸡和兔子，李卫民特意留了几只，好东西不能只便宜别人，自己家人也要享受。 老鳖洗净剁块，野鸡退毛开膛…… 再放一对猴头菇，李卫民来了一个霸王别姬，好，其实就是鸡鳖乱炖。 这时候，刚才和好的面团也发起来了。 李卫民闻了闻，感觉还行，就稍微放了一点点碱，开始蒸馒头。 可惜，王大鹏这一批买的全都是面粉，不然李卫民高低得整一袋子大米回来。 白面馒头好吃，大米饭吃起来也不错，什么东西都不能一直吃，营养要搭配起来才丰富。 馒头揉好，放在蒸笼上稍微醒发十分钟，然后开始烧火蒸。 经过二次醒发的馒头，比直接蒸要喧腾得多。 等大火上汽之后，改成中火，再蒸半个小时，一锅热气腾腾，香甜可口的大馒头就新鲜出笼啦！ 自己蒸过馒头的都知道，刚出锅的热馒头，和街上卖的馒头，完全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口感。 麦粉发酵产生的多糖，和麦粉本身的麦香结合在一起，在数千年华夏农业文明地传承中，形成了基因深处本能的记忆。 华夏人为什么对碳水情有独钟，原因是根植在骨子里的！ 蒸馒头有个小窍门，蒸好之后，不能马上揭开盖子，必须等两三分钟。 如果刚一撤火就掀盖子，蒸笼里又白又胖的大馒头，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缩，变硬！ 第34章 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了 白面馒头的特殊香味，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飘飘悠悠，很快就来到了隔壁。 和人在田里撕了一阵逼，白寡妇哪里还有心情干活。 为了避免两个娘们再打架，小队长干脆让她回家休息。 谁知，刚进家门，就闻到了白面馍馍的香气。 白面馒头，很多后世人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可是，这年头，却是正儿八经的好东西！ 别说天天吃，很多人就是一个月也吃不上一次。 可以说，这年头的白面馒头，对很多人来说，和后世的山珍海味不遑多让，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闻到白面馒头的甜香，不仅是白寡妇生气，就连她的大闺女也睡不着了。 白云今天又没有上工，躺在家里一直睡到现在。 听到院里有动静，以为是异父异母的赔钱货妹妹回家做饭，刚想骂她几句，结果是老娘走了进来。 看到老娘脸上的血道子，刚想问问怎么回事，就闻到了隔壁飘过来的馍香，顿时就把老娘的伤势抛到了脑后。 “娘，隔壁是不是不过了，不年不节的，做什么白面馍！” 听大闺女提到隔壁，白寡妇更是生气： “哼，李老三个败家子，早晚把自己作死！” 一听又是李卫民搞鬼，白云就恨得咬牙切齿：“娘，别提李老三，听见恶心！” 白云生气，白寡妇比她还生气：“哼，你还有脸说，要不是李老三那个败家子，你娘能和花婆子那个骚货打一架！” “咋了，李老三又咋了？” “小败家子用自行车载了两个大筐回来，也不知道筐里是什么……” “什么？” 白云震惊得从床上蹦了起来，连衣服都没顾上穿： “李老三买自行车了？” 看见大闺女失态，白寡妇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瞧瞧你像什么样子，光着屁股睡觉，也不嫌丢人！自行车是洪书记的，就李家那副穷德行，能买得起吗！” 白云丝毫没感觉不好意思，一边兜裤衩，一边恨恨地说道： “李老三载回来的肯定是白面，你闻闻，肯定是纯白面馒头，不然不会这么香！” 白寡妇不想闻，免得生气，可是她又不得不闻，不由自主，越闻越想闻…… “嗯，不对，不对不对，老娘的鼻子肯定是被花婆子那个骚货打坏了，怎么还闻出肉香了？” 白云翻着白眼：“娘，你的鼻子没毛病，刚才是白面馒头的香味，现在是肉香，李老三个挨天刀的，不仅蒸白馍，还炖肉！” “小云，咱能不能想想办法，把李老三勾搭过来，别嫁给吴小山那个猴崽子了？” 白云恨恨地说道：“娘，有办法你勾搭啊，我当时都那样了，李老三还能忍着不碰，肯定是那方面有问题，没用的死太监！” 白寡妇：“……” 李卫民尽管眼神不错，却不懂唇语，只看到白寡妇娘俩光屁股蹦跶，不知道具体说的是什么。 不过，从她们咬牙切齿的表情可以判断，母女俩绝对没说什么好话。 有时间，一定要想办法学学唇语，不能浪费自己的特殊能力！ “老三，又做什么好吃的了，这么香？” 不管是李父还是李母，不管是两个哥哥还是两个嫂子，凡是回来的李家人，全都是抽着鼻子进门的。 “好家伙，老三，你是不是蒸白馍了？” “老三，你炖鸡汤了，我闻出来了！” “小叔，我一放学，就知道咱家又是你做饭，太香啦！” “……” 丝毫都不夸张，这年头，如果有人炖鸡熬鱼，小半条街的人都能闻到。 李卫民又是炖野鸡，又是炖老鳖，附近的村民的鼻子全都跟着占了便宜。 不过，鼻子是占便宜，肚子却是受罪。 没有真正缺过油水的人，是不知道挨饿是什么感觉的，那是一种连自己的肉也想啃两口的感觉，用狼掏的来形容，一点儿都不为过！ 李卫民这一折腾，简直就是四邻不安，李家人欢天喜地地流口水，邻居们却是痛苦地流口水！ 看到小儿子蒸了整整两笼屉的白面馒头，李富贵和杨翠花两口子心疼得险些没背过气。 “我的个老天爷，老三，你这是不过了咋的？” “老三，炖一只野鸡就够了，你怎么把那么大一只老鳖也给炖了，多浪费啊？” 让李卫民郁闷的是，爹娘节俭惯了，心疼还有情可原，老大老二也凑热闹是什么鬼： “哎呀，还有两个猴头菇，这玩意儿拿到收购站，能卖不少钱呢！” “是啊，我听说，城里的有钱人，最稀罕这些稀罕玩意儿，遇到好买主，一个猴头菇，能换一只下蛋的老母鸡哩！” “老三，别吃了，赶紧趁热拿到公社，或许还能卖出去！” 李卫民：“……” 李卫民没有说话，抱着膀子嘿嘿直乐。 不出所料，不用自己开口，老大老二的报应就来了。 李富贵眼睛一亮：“老二，你说得对，老三，就按你二哥说的办，现在就去公社，看看有人买没有！” 李母杨翠花也一个劲儿点头：“对，老三，就按你爹说得办，现在就送到公社，这么香的东西，我就不信没人要！” 李老大：“……” 李老二：“……” 兄弟俩欲哭无泪，老三做什么都行，我们只不过开个玩笑，你们还当真了啊！ 再看自己的媳妇和儿女，老大老二直起鸡皮疙瘩。 坏了，媳妇、孩子，全都在瞪自己，我们真是开玩笑，不是说真的啊！ 因为犯了错误，中午吃饭的时候，杨翠花只给李富贵倒酒，李大李二两兄弟，只有看着眼馋的份儿。 而且，两兄弟碗里的肉还特别少，两人的媳妇害怕挨骂，丝毫没敢违拗婆婆的命令，必须给两个胆敢拿老三开玩笑的家伙一个深刻的教训！ 兄弟俩默默无语两眼泪，老三从小到大，哪次闯了祸，不是我们兄弟背黑锅。 这么多白面馍，这么大一锅老鳖炖野鸡，不是老三浪费的吗，怎么怪到我们兄弟俩头上了？ 第35章 你怎么不去死 李父和李母心疼东西，有气没地方出，只能拿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撒气。 为什么不收拾老三？ 他是心疼自己老两口干活辛苦，一片孝心，就算浪费一点点，又有什么错呢？ 其实，李卫民不仅知道爹娘偏心自己，也知道两个哥哥和嫂子都偏心自己，只是偏心得没有老两口那么明显罢了。 李卫民比大哥小十二岁，比二哥也小十岁，大嫂二嫂嫁到李家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 刚结婚，大嫂二嫂自己没有孩子，几乎就把李卫民当成了孩子一样照顾。 因此，在大嫂二嫂的心目中，李卫民既是自己的小叔子，又是自己半个儿子，不心疼才怪！ 当然，这也跟李卫民从小就会来事有关系。 很多好吃懒做的人，都有一个特点，嘴特别甜，能说会道。 如果李卫民是个愣头青，也不会被李父李母当成眼珠子一样呵护，大嫂二嫂也不会容忍他只吃饭不干活。 嘴甜，有眼色，大部分人都喜欢！ …… 王八很大，野鸡也够肥。 可是，对于李家的十一口人来说，分到每个人头上还真没有多少肉，只能以喝汤为主。 有白面馒头当主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三个一斤的大白馒头，李老大一顿就吃了四个。 李老二也不含糊，也是四个馒头，两碗野鸡老鳖汤。 正在长身体的李文和李武也差不多，就连最小的李兰都喝了一大碗汤，吃了一个大馒头，还包括汤里那么多肉！ 听着隔壁的欢声笑语，白寡妇和白云脸都气绿了，小儿子白盼来也是拼命哭闹。 “我要吃白馍，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白寡妇一生气，后果很严重，站起来就往外走！ “娘，你去干什么？” 白云吓了一跳：“冷静，隔壁姓李的那么多人，咱过去肯定吃亏！” 白寡妇直翻白眼：“放手，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去找隔壁姓李的打架？” “你不找他们打架，气呼呼过去干什么？” 白寡妇气哼哼地说道：“我找他们要肉！天天吃香喝辣，咱们娘仨吃糠咽菜，敢不给咱们，老娘就去告他们！” 这次轮到白云翻白眼了：“得了，你去哪里告他们，谁会管这种闲事！” “那……那就算不告他们，老娘找他们给孩子要点肉总可以，都是隔壁邻居，这点面子他们能不给？” 白云冷哼一声：“要是以前应该还行，你忘了，上次咱们才把李老三灌醉，想要那啥来着？” “这……” 白寡妇这才想起来，如果李卫民把自己灌醉他的事情说出去，现在过去绝对是自取其辱，非被杨翠花骂死不可！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吃肉，咱们自己啃窝头？” 白云嘿嘿一笑：“娘，你怎么把那个赔钱货忘了，让她去啊，能要回来固然好，要不回来，挨骂也跟咱没关系！” 白寡妇眼睛一亮：“对啊，小云，还是你有办法，怪不得马克明那个老色鬼会看上你，还要给你安排工作呢！” 白云一跺脚：“娘，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 片刻后，白寡妇拿着一个大号的搪瓷盆，找到了正在厨房啃黑窝头的白雪。 “小贱……小雪，现在交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去隔壁找姓李的，就说你弟弟身体不好，找他们借点儿肉吃！” 白雪：“……” 不等小丫头说什么，白寡妇就把眼一瞪：“怎么，你弟弟想吃肉，你这个当姐的跑跑腿怎么了？光养着你，让你干一点点活都不行？” 白雪才十二岁，哪有反抗的力量，现在白寡妇还是骂人，如果不按她说的做，很快就会变成挨打。 荆条抽在身上的感觉，谁体验过谁知道，让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怎么反抗！ 无奈之下，白雪只好硬着头皮，接过白寡妇的搪瓷盆，犹犹豫豫向隔壁走去。 李卫民已经吃饱了，正在院里逗两个侄女，突然听到院门口有个怯怯的声音叫自己。 “三……三哥……” 扭头一看，李卫民当即就乐了：“哎呀，原来是小雪啊，赶紧进来，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小妮子的人品，李卫民是用时间印证过的，上辈子老婆孩子统统背叛，只有这个便宜小姨子一直照顾自己。 用时间证明过的小姨子，就算在她身上付出多少，李卫民都不会有一丁一点的心疼！ 谁知，李卫民的热情，反而让白雪更加惭愧。 “不……不不，三哥，我没事，正好路过，和你打个招呼！” 白雪羞愧极了，三哥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却来找他要肉，真是没良心啊！ 不就是回去之后挨打吗，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还是三天下不来床，怕什么！ 来之前，白雪还特别害怕白寡妇打自己。 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一看见李三哥的笑容，顿时就什么都不怕了。 在小丫头一眼看不到边的黑暗生活中，李卫民的几个金蝉，几个大白兔，几本作业本，就像是一道光，咔嚓一声，照进了她的内心深处！ 白雪咬了咬牙，自己就是被活活打死，也不能在三哥面前丢人。 连小丫头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她的内心深处，是不愿意让李卫民瞧不起的，就算做不到，也要努力去做，坚决不能让三哥看不起！ 白雪走了，李卫民愣了。 和自己打个招呼，以前小丫头没这么主动啊？ 哦，看来是不害怕自己了。 见面打招呼，属于正常操作，李卫民并没有多想。 李卫民也看到了白雪手里的搪瓷盆，却没想到是白寡妇让她来要肉的。 让一个小丫头找隔壁邻居要肉，这个邻居前几天才被她们陷害过，没有二十年的神经病，谁能干出这么没品的事情！ 然而，时间不长，李卫民就听到了隔壁的打骂声。 “你个赔钱货，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老娘养你还有什么用，你怎么不去死……” “嗯……” 李卫民目光一凛，看到了隔壁正在发生的一幕！ 第36章 催婚 白雪手里拿着搪瓷盆，直挺挺站在白寡妇面前。 白寡妇手里拿着笤帚疙瘩，砰砰往白雪身上猛抽！ “废物，赔钱货，养你有什么用，连点肉都要不回来，今天就打死你……” 被笤帚疙瘩抽得砰砰响，小丫头却咬着牙一声不吭，好像挨打的是别人，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马的！ 李卫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白寡妇个老毒妇，竟然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真是该死！ 李卫民一生气，后果很严重，抓着一块石头就甩到了隔壁！ 砰……哐……哗啦…… 之前白云就用石头砸过李卫民家的厨房，李卫民现在给她来了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不过，和白云扔的石头相比，李卫民扔的石头更大，也更准。 不但砸透了房顶的茅草，还精准地砸漏了灶台上的铁锅！ 现在的铁锅都是生铁做的，质地比较脆，质量也一般，很难扛住从天而降的大石头。 听到厨房的动静，白寡妇吓了一跳，连忙跑去察看情况。 这年头的铁锅，绝对算是家里的大物件。 烧过地锅的都知道，农村的大地锅普遍都比较大，价值绝非城里人用的小锅能比。 看到锅底漏了一个大洞，白寡妇眼前一黑，心疼得险些背过气。 “哪个挨天刀的，黑心肝的王八蛋，老娘的锅啊……” 白寡妇哪里还顾得上打白雪，一声哭嚎惊天动地，两边隔壁的邻居全都惊动了，连忙跑来看怎么回事。 李卫民家住在白寡妇的西隔壁，白寡妇的东隔壁住着一家姓吴的，和大队长吴彪是亲戚。 坐北朝南的老式院子，厨房一般都在东边，西边通常是厕所。 李卫民有特殊能力，能看到隔壁的景物，所以石头是跨过院子上空，扔到东边厨房屋顶的。 因此，白寡妇的第一怀疑对象，并不是西隔壁的李家人，而是东隔壁的吴家人。 吴家本来和白家就不怎么对付，现在自家的厨房被砸，白寡妇不怀疑对方才怪！ 不过，怀疑归怀疑，白寡妇也不傻，没有证据，贸然指责对方，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于是，白寡妇开始了泼妇骂街模式。 这种模式对于向阳大队的妇女来说，属于正常操作，算不上丢人。 家里丢了鸡，站在门口骂街； 自留地里少了蒜，站在地头骂街； 男人和别家的女人撩骚，站在对方门口骂街…… 效果大致和后世在自媒体上发短视频有异曲同工之妙！ 吴家人是第一怀疑对象，白寡妇话里话外自然就开始指桑骂槐。 吴家人听了一阵，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后，就表面同情，实则乐呵呵地回去了。 反正不是自己干的，你随便骂，平时白寡妇坏事干多了，这都是报应，活该！ 见吴家人走了，白寡妇话锋一转，又开始指桑骂槐地针对起了李家人。 两边的邻居都是怀疑对象，管是谁干的，先骂几句出出气再说！ 杨翠花也不是省油的灯，听白寡妇语气不善，也是扭头就走。 好心好意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好端端挨顿骂，爱咋咋滴。 砸锅？就算你白寡妇被人砸死，老娘也不过来了！ 见吴、李两家人全都走了，白寡妇更加生气。 哼，不是你们干的，走什么走，心虚了？ 越想，白寡妇就越怀疑。 越想，白寡妇的气就越不顺。 不过，除了隔壁两家邻居，也不能排除是过路人干的。 更有嫌疑的，还是前几天才和自己家打过架的吴彪几兄弟。 对了，还有那个花婆子！ 好，白寡妇得罪的人不少，嫌疑对象太多，实在确定不了是谁干的。 除了仇人，白寡妇还怀疑村里那些老光棍。 身为一个寡妇，平时没少被有些老光棍撩骚。 自己守身如玉，很少和男人……咳咳，从来不和男人勾勾搭搭，有些吃不到肉的老光棍，难免怀恨在心，干出一些不着调的事情！ 无论是城市还是农村，踹寡妇门的说法多少有些夸张，但敲寡妇窗的，绝对不在少数。 锅被人砸了，白寡妇可不会善罢甘休，直接就去找她的老相好……咳咳，是未来亲家——吴彪。 吴彪一听就炸了，怎么着，有人竟敢砸自己老……亲家的锅，这是摆明了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于是，带着民兵队长，气势汹汹杀到了白家。 两个人察看了一阵之后，什么蛛丝马迹也没找到，只能悻悻作罢。 至于跑到隔壁两家邻居查案？ 别开玩笑了，东边是自己亲戚，西边是老李家，哪一家也不是好惹的。 这年头，平白无故怀疑三代雇农，一旦闹大，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当然，这也跟隔壁两家都不好惹有关系，如果是那种三代单传，没什么男丁的家伙，怀疑就怀疑了，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见吴彪屁也没发现，白寡妇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说老吴，这都几天了，孩子们的婚事什么时候办？你怎么还没决定，是不是想耍赖？” 和大闺女的肚子相比，一口锅还真算不上什么。 闺女都开始吐了，再耽误下去，万一被人看出毛病怎么办？ 你可以小看农村人的文化，绝对不能小瞧农村人的精明。 是肠胃不舒服，还是怀孕反应，多的是人能看出来。 何况，结婚一旦晚了，总不能嫁过去七个月就生？ 就算说是两个人早就勾搭成奸，能瞒得过别人，也瞒不过吴小山啊。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干，媳妇却七个月就生孩子，吴小山又不是傻瓜，不把天捅破才怪！ 被白寡妇催婚，吴彪并没有怀疑，毕竟自己小儿子把人家闺女睡了，两个人一天不结婚，白家的脊梁骨就被人多戳一天，这种事要是换在自己头上，说不定比白寡妇还急。 “放心，这几天我正做二儿媳妇的工作，等她和小山离婚，立马就娶丫头过门！” 白寡妇翻了翻白眼，有民兵队长在，有些话不好说，你做个屁儿媳妇的工作，去村头枣树林里做吗？ 第37章 脑补怪 发愁大闺女肚里的孩子，白寡妇哪里还有心思管锅漏不漏。 “老吴，最多给你一个星期，要是还不娶我们家白云，我就去找公社！” “嗯……” 吴彪皱了皱眉，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 再着急，也不能急成这样，一个星期就让闺女出门，是不是稍微反常了一些？ “行，你就放心，我一定尽快办好！” …… 冲到隔壁，胖揍白寡妇一顿很爽，但两世为人的阅历告诉李卫民，这种方法看似很解气，却最不可取！ 自己是痛快了，以后让白雪怎么办？ 老百姓现在可没什么虐待的概念，最多就是谴责一下白寡妇不是东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白雪名义上是白寡妇的闺女，就算上升到法律的高度，白寡妇对她也有监护权。 人家教训自己“闺女”，你李卫民一个外人插什么手，多管闲事，狗拿耗子！ 就算是大队干部出面，又有什么用？ 清官难断家务事，以后白雪还要跟着白寡妇过日子，你李卫民难道还能把白雪领回家养着不成？ 别说李卫民没有那个能力，就算有，也不会有人让他干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一个没有结婚的大小伙子，领着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过日子，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想搞童养媳那一套吗？ 不能让白雪脱离苦海，李卫民现在过去，就是火上浇油，即使白寡妇暂时停手，以后白雪的日子也会更加难过！ 因此，李卫民只能智取，不能强求。 最起码，不能让白寡妇看出来！ …… 梆梆梆！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李卫民敲响了隔壁的院门！ “谁啊？” 白寡妇正在骂白雪，突然听到院门咚咚直响，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就蹿了上来。 哪个王八蛋，这时候敲门，是想来蹭饭吃吗？ 白寡妇万没想到，当她气势汹汹，准备出去狠狠骂对方一顿的时候，看到的却是隔壁李老三那张可恶的俊脸！ “小王……咳咳，是卫民啊，有什么事吗？” 明面上，现在李、白两家还没有撕破脸，白寡妇也不想弄得太难堪，免得以后日子不好过。 她一个寡妇娘们，带着几个孩子，就算有三个哥哥，毕竟李家就住在隔壁，而且势力也不弱，和李家撕破脸，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何况，她灌醉李卫民，想要生米煮成熟饭的做法着实有些不地道，一旦传出去，对自家的名声影响很不好。 寡妇通常有两种发展方向。 一种是破罐子破摔，老娘就不要脸了，老娘就用身子换吃喝了，你们能拿老娘咋的？ 另一种就是立人设，守身如玉，含辛茹苦，别说勾搭男人，连跟男人说句话都不肯，绝对的贞洁烈妇！ 白寡妇虽然没有那么极端，名义上还是要脸的，毕竟和吴彪的猫腻，只是私下里的谣言，没有人真正按住两个人的屁股。 寡妇门前是非多，哪怕再守身如玉的寡妇，也会有人传闲话，并不稀罕，相信的有，不信的更多。 因此，在李家人没有主动找自己麻烦之前，白寡妇并不想把两家人的关系闹僵。 前几天灌醉李老三，白寡妇是抱着希望的，万一小王八蛋脸皮薄，没好意思给家里人说呢？ 如果说了，为什么李家人这么久都不找自己的麻烦？ 还别说，真被白寡妇猜对了。 李卫民还就真没有告诉家人。 不是维护白家母女的名声，主要是不想把关系闹僵，影响自己投喂白雪那个小丫头。 上辈子，李卫民成了白家的女婿，太知道白寡妇母女是怎么对待小丫头的。 不是打，就是骂，如果不是母女俩害怕人设崩塌，当着自己的面总是装成贤妻良母，白雪受的罪很可能还要大好几倍！ 现在自己没有上当，估计白雪的日子会更加难过，和上辈子相比，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有撕破脸的好处，现在就显现出来了，为了让白雪少受罪，李卫民可以和白家母女虚与委蛇。 “婶子，我听着你们这边有动静，担心有坏人，过来瞧瞧，有事吗？” “没……没有！” 白寡妇心里咯噔一下，好家伙，刚才自己咋呼那么大声音，李老三不会听见了？ 光顾着骂赔钱货，竟然把隔墙有耳忘了，看来以后还是要多注意，眼看马克明就要给自家闺女安排正式工作，最好不要坏了名声。 后怕之余，白寡妇还是很高兴的。 从李老三的表现可以看出来，这小子应该没把灌醉他的事情说出去。 哦，明白了！ 白寡妇一拍额头，并不是李老三瞧不上自家闺女，肯定是毛头小子没见过世面，乍一看见光溜溜的大姑娘，吓跑啦！ 嗯，不对，小云不是说她是被李卫民搂着脖子搂晕的吗？ 哦，是了，八成是瓜娃子没经验，一激动，搂得太狠，这才把小云搂晕了！ 废物，送到嘴边的鸭子都吃不好，让吴小山个王八蛋捡了个现成的，真特么没用！ 白寡妇终于解开了多日以来的困惑。 肯定是李卫民搂晕了自家闺女之后，一害怕就跑了，正好吴小山个王八蛋来自己家不知道干什么，看见自家闺女衣衫不整，就想占便宜，结果一激动，直接抽过去了！ 不得不说，白寡妇的脑洞绝对可以，根本就不用李卫民解释，就脑补出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卫民啊，谢谢你了，刚才是小雪那丫头不懂事，我正在教育她呢！” “哦哦……” 李卫民点点头：“没事就好，那个……什么，婶子，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不知道……” 不等李卫民说完，白寡妇的眼睛就是一亮，似乎有门儿！ “卫民啊，别听那些喜欢嚼舌头根子的人胡咧咧，我们家小云和那个吴小山真没什么，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还不知道小云是什么人吗？实话告诉你，小云是真相中你了，你要是也对小云有意思，就回家跟你娘说说，婶子绝对支持你！“ 李卫民：“……” 第38章 开什么玩笑 李卫民没想到，白寡妇的脸皮居然厚到了这种程度。 自家闺女明明都被人按住屁股了，还想洗白白，这种话是怎么说出口的？ “婶子，真的吗？” 李卫民脸上的惊喜，糊三层面膜都遮不住： “太好了！那就让小云等两年，等我一满二十岁，马上就娶她过门！” 白寡妇：“……” 这时候的法定结婚年龄，男的是二十岁，要到八十年代，才改为二十二岁。 白寡妇的脸都绿了，惨绿惨绿。 等你两年，自己的外孙都特么会跑路了！ “卫民啊，咱们农村人没那么多讲究，十八岁结婚的多的是，不要紧，只要你愿意，年龄的事情婶子帮你解决！” 李卫民笑得很憨厚：“不行啊婶子，上学的时候老师说过，不到年龄就结婚是犯法的，咱不能犯错误啊！” 白寡妇鼻子都快气歪了： “卫民，你怎么这么犟呢，我说没事就没事！” “不行啊婶子，我不能害了你和小云，就让小云等我两年，年龄一到，我马上就找人提亲，好不好？” 白寡妇都快气疯了，好你个大头鬼： “卫民，给句痛快话，你要是再啰嗦，我就不让小云和你好了啊！” 李卫民貌似为难地直挠头：“婶子，我这几天找同学咨询一下法律，万一有什么漏洞可钻呢，咱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白寡妇：“……” 见白寡妇的脸越来越黑，李卫民感觉差不多了，再逗下去，老娘们非翻脸不可： “婶子，我和小云的事情先不着急，我这次来，是想找你商量另一件事情，你看……” “什么事？” “婶子，我准备送小梅和小兰去上学，担心她们跟不上，想让小云帮她们补补课，反正小云成天在家呆着，也不下地干活，每天管她一顿晚饭，两个黑窝头，一碗糊糊哦！” 白寡妇：“……” 白寡妇气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每天两个黑窝头，一碗糊糊，你当老娘的闺女是猪啊？ 自己家就算再穷，宝贝闺女也不吃黑窝头好不好！ 还有，你竟然说我们家小云不下地干活，先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自己干了吗？ 心里恼火，白寡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自家闺女如果给李老三的侄女补习，多多和他接触，是不是两个人还有戏呢？ 说心里话，白寡妇并不想把白云嫁给吴小山，一是那家伙长得磕碜，二就是吴家人太精明，自家闺女肚里有孩子，一个弄不好就会露馅！ “这样卫民，我回去和小云商量商量，好不好？” …… 白寡妇回去一说，白云当即就炸了： “娘，你想什么呢，李老三绝对没安好心，他要是真想娶我，早就屁颠屁颠同意了，哪会和你啰嗦那么多！” 白寡妇也感觉闺女说的有道理： “那怎么办，直接说你不同意给他侄女补课，那不是把关系彻底搞僵了吗？” “这……” 白云眼珠子一转，顿时就有了主意： “不是还有个赔钱货吗，白天让她下地干活，晚上给李老三侄女补课，这样既不用和李家把关系搞僵，又能省一顿晚饭，怎么样？” 白寡妇一愣：“赔钱货行吗，她才上了几年学，要是教不好怎么办？” 白云嘿嘿一笑：“教不好就教不好呗，你还打算把李老三的两个侄女教成材啊？教坏了又不是咱们的责任，让李老三找赔钱货算账！” 白寡妇一拍大腿：“好，就按你说的办！不愧是老娘的闺女，还是你够坏啊！” 白云：“……” …… 当天晚上，白寡妇就找到李卫民： “卫民啊，小云的学习一般，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样，小雪学习好，让她教你两个侄女，怎么样？” “嗯……” 李卫民脸上犹豫，心里却乐开了花。 “婶子，小雪好像才初小毕业，能行吗？” 白寡妇一拍手：“那绝对行啊，卫民你就放心，要是教不好，你就狠狠抽她！” 李卫民：“……” 见李卫民没有拒绝，白寡妇连忙趁热打铁： “卫民，有个事情，我需要说一下，小雪白天要上工，等晚上才能抽时间教小梅和小兰！” 李卫民一听，头就摇成了拨浪鼓： “不行不行，晚上学习，不但费眼，还费灯油，我娘不会同意的，还是算了！” 说完，李卫民转身就走，丝毫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眼看到手的两个黑窝头要飞，白寡妇好像跟丢了二斤肉似的： “卫民，别急啊，咱们再商量商量……” “诶诶诶，好，那就晚饭前，晚饭前补课！” 白寡妇一咬牙，为了省白雪的一顿饭，决定让她下午放工给李梅和李兰补课，晚饭反正不复杂，自己随便就能做，碗就等白雪回来之后刷，费不了多少力气。 向阳大队，即便是村里的富裕人家，晚饭也都是稀饭和馍馍，只不过质量不一样而已。 有人吃红薯高粱黑窝头，有人吃白面玉米二合面馒头，最好的也不过偶尔吃个白面馍，做起来非常简单。 菜糊糊或者地瓜稀饭一煮，提前蒸好的馒头或者窝头一熥，配上自己腌的咸菜，不仅是晚饭，早饭也基本差不多。 …… 回家之后，李卫民找到李父李母： “爹，娘，有件事跟你们商量一下，我准备暑假后送小梅小兰上学，害怕她们跟不上，想让隔壁的小雪每天给她们补补课！” 李富贵和杨翠花全都愣了，做梦都想不到，小儿子会提出这种要求。 “老三，送小梅和小兰上学我们不反对，女孩子多少学几个字，不当睁眼瞎就行，用得着找人补课吗？” 这也就是李卫民，如果换成其他人这么说，非被李父李母打出去不可。 开什么玩笑，女孩子都是赔钱货，能送去上几年学就已经不错了，还找人补课，听都没听说过好不好！ 别说女孩子，就是男孩子，看看整个向阳大队，有没有找人补习的？ “爹、娘，现在时代变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小梅和小兰耽误的工分我来想办法，你们就别管了！” 第39章 为什么不说清楚 李卫民就是李父李母的眼珠子，就算老两口再不情愿，见小儿子一意孤行，最终还是捏着鼻子同意了。 不就是让隔壁的二丫头多吃顿饭吗，一顿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哎呀妈啊，心疼死啦！ 家里多一个人吃饭，哪怕每天只吃一顿，也是相当大的一笔开销。 何况，按照李卫民的意思，两个侄女下午就不去上工了，这又要少挣一些工分！ 至于为什么不让李卫民这个高中生补课？ 原因很简单，老两口害怕宝贝儿子累着，不舍得！ 其实，李卫民对两个侄女的要求并没有那么高。 下午不去上工，只是不想两个小丫头那么累而已。 一个才六岁，一个还不到九岁，这么小的年纪，力所能及就行，还用不着过度透支。 过去的人为什么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那么多，除了营养跟不上之外，就是过早地开始重体力劳动，从而透支了身体。 两个侄女是上辈子经过时间印证的，对自己这个小叔绝对没得说，李卫民可不舍得她们吃苦。 好容易重生一回，上辈子凡是对得起自己的，就等着享福！ …… 听说小叔让自己学习，李梅和李兰高兴坏了。 每天眼巴巴看着别的孩子去上学，自己却要下地干活，两个小丫头早就羡慕得不要不要。 没有上过学的孩子，大部分对上学都是渴望的，何况李梅和李兰本来就喜欢学习。 上辈子，两个丫头的学习就不差，硬是被白云耽误了。 吃过午饭，李卫民准备休息一会儿，睡个午觉。 谁知，两个小丫头搬着小板凳，坐在屋里眼巴巴看着自己，看得李卫民直发毛。 “去去去，要么去睡觉，要么去玩！” “小叔，你不是说下午让我们跟着你学习吗？” “小叔，什么时候你给我们上课啊？” 李卫民：“……” 赶走两个侄女，李卫民美美地睡了一觉。 直到白雪放工过来，这才被两个侄女叫醒。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那啥那啥啥，算了，说了你们也听不懂！” 不仅是李梅和李兰，白雪也被李卫民的“文采”惊呆了，尽管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却不妨碍感觉很厉害很厉害！ “来，开始上课之前，每人先补充补充能量，补补脑子！” 李卫民不容分说，到厨房煮了几个野鸡蛋，每人扔了两个过去。 “吃，都给我吃完，谁也不准剩！” 李梅和李兰还好，最近几天没少吃小叔煮的野鸡蛋，已经不像原来那么嘴馋了。 白雪不一样，自从亲爹死了之后，好几年都没吃过煮鸡蛋了，手里握着两个热乎乎的野鸡蛋，不由自主就想起了过世的老爹，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 “小雪姑姑，你为什么哭啊？” “小雪姑姑，你是不是嫌小叔煮的鸡蛋不好吃啊？” 白雪吓了一跳，她可不想让李卫民误会。 倒不是害怕以后李卫民不再给她东西吃，主要是害怕李三哥不理自己！ “不是不是，是沙子迷眼了！” 见小丫头落泪，李卫民知道是什么原因，成天生活在白寡妇母女地霸凌之下，日子过得比黄连还苦，精神没有崩溃，心理没有扭曲，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心疼地摸摸白雪的头：“赶紧吃，吃完了你们一起学习！” “嗯嗯……” 生怕李卫民误会，白雪拼命点头，剥开蛋壳，眯着眼睛，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 大大出乎白雪的意料，李家的晚饭竟然不是黑窝头配糊糊！ 李卫民亲自下厨，炒了一大盘韭菜鸡蛋，还用芝麻香油调了一碟咸菜。 稀饭也不是地瓜糊糊，而是金黄金黄，香喷喷的小米粥。 主食就更不得了了，没有黑窝头，居然是雪白雪白的大白馒头！ 馒头是之前蒸好的，放在笼屉上熥一下就行。 小米凉水下锅，熬上半个小时就黏糊了，只要注意别溢出来就成，不费什么事。 晚饭这么丰盛，白雪哪里好意思留下来吃饭，拿着学习用具就准备离开。 李母杨翠花不管怎么劝，白雪都执意要走。 最后，还是李卫民一瞪眼，小丫头这才乖乖留了下来。 杨翠花象征性打了李卫民一下：“老三，你干什么，瞧把小雪吓的！” 见李三哥为了自己挨打，白雪差点儿急哭： “大娘，别打三哥好吗，我……” 杨翠花：“……” 狐疑地在李卫民和白雪身上打量了半天，杨翠花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至于具体是哪里有问题，杨翠花也说不好，反正觉得怪怪的。 十二岁的柴火妞，杨翠花根本就不认为自家的宝贝儿子能看上她。 做梦杨翠花都想不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和白雪竟然是上辈子的姐夫和小姨子，神奇不神奇？ …… 晚饭很好吃，白雪却没好意思多吃。 小丫头用莫大的毅力，总算克制住了来自本能的食欲，只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一个白面馒头。 杨翠花还想劝她多吃点儿，被李卫民摆摆手阻止了。 小丫头脸皮薄，头一回过来吃饭，不宜过于热情，免得把她吓坏。 “给，拿着这个！” 白雪离开的时候，李卫民塞给她半个黑窝头。 手里拿着窝头，白雪一头雾水地向家走去。 尽管小丫头文化水平不高，生活阅历也极其有限，却不认为李三哥给自己黑窝头，不给白面馒头，是因为小气。 …… 白雪走后，杨翠花好奇地问李卫民： “老三，你怎么不给小雪说清楚，她知道你为什么给半个硬窝头吗？” 李卫民哈哈一笑：“娘，这你就别管了，小雪那丫头聪明着呢。” 杨翠花撇撇嘴：“老三，好像你挺了解那丫头啊，万一说漏嘴了，看你怎么办？” 李卫民丝毫都不在意：“说漏嘴算她自己倒霉，大不了以后白寡妇不让她过来呗，谁让她笨呢！” 杨翠花一瞪眼：“怎么说话呢，别人叫白寡妇也就算了，你一个当小辈的也跟着叫，让人听见了笑话！” 第40章 假公济私 果然不出李卫民所料。 白雪一回家，就被白寡妇和白云母女好是一番盘问。 在李家都干了什么，晚饭吃的是什么之类，比审查犯人还仔细。 好在白雪不是笨蛋，大致把辅导李卫民两个侄女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拿出了半个黑窝头。 直到看见硬邦邦的半拉窝头，白寡妇母女才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白雪的晚饭吃得越不好，她们似乎就越高兴。 “哼，李家人真抠门，你费那么大力气给他们家两个丫头补课，他们竟然让你啃硬窝头，这下知道究竟是谁对你好了！” 不等白雪说什么，白寡妇就像是赶苍蝇般挥挥手： “去去去，回来这么晚，不赶紧去刷锅，还在这里愣什么，想偷懒啊？” 白雪刚一转身，就听白寡妇说道： “对了，那半个窝头晚上别吃啊，明天就是你的早饭，听见没有？” 背对着白寡妇母女，白雪撇了撇小嘴，怪不得三哥给自己半个窝头，原来知道每天早上自己都只能喝稀的，三哥对自己真好！ 突然，白云不满地说道： “娘，你怎么回事，明天早上让她吃什么窝头啊，早饭不都是喝稀的吗，应该说让她明天中午吃！” 白寡妇一拍大腿，十分懊恼：“哎呀，忘了！那个谁，半个窝头明天早上别吃，等中午再吃！” 白雪：“……” 白雪走后，李卫民一直在暗暗关注隔壁的动静。 为了让白雪听清楚，白寡妇母女的对话声音特别大，隔着墙李卫民都能听见。 卧泥马！ 李卫民是真愤怒了。 不能再让白寡妇和白云呆在一起，必须赶紧把她们分开，这俩货联手的破坏力太强，实在是恶心人！ 想到这里，李卫民再不犹豫，回屋写起了举报信。 本来看在白雪年纪小的份儿上，还想让白寡妇多养她一段时间。 现在李卫民不想等了，再被白寡妇母女折磨下去，他担心白雪的心理会出现问题。 其实，上辈子李卫民就认为白雪的心理出问题了。 终生未嫁，一辈子都没有结婚。 一辈子都不结婚的大龄圣女，要说心理一点儿毛病都没有，打死李卫民也不相信！ 举报信一写就是好几封。 为了不留下蛛丝马迹，第二天一大早，李卫民就徒步出发了。 没有去公社，李卫民直接进城。 三十里路，李卫民硬是生生走了三个小时。 等看见邮局门口的绿色信箱时，李卫民觉得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弄辆自行车，天天靠两条腿蹦跶，实在费劲！ 举报信写给哪的都有。 新城县的革某会，管辖新城的地区革某会，报社等等。 就连向阳大队所在的红星公社也有。 不过，不是写给公社正主任的，而是马克明之外的另一个副主任。 谁知道马克明和正主任是不是一伙的？ 就算不是一伙的，正主任如果调走，也可能不在乎谁接班。 如果是另一个副主任拿到马克明的黑材料就不一样了，同为竞争对手，谁最希望马克明倒台还用说吗！ 除此之外，还有吴彪，以及吴小山。 不让吴家人知道真相，以白云的精明程度，很大概率能蒙混过关！ 寄完信，李卫民先是在一家叫为民饭店的公家餐馆，吃了一碗羊肉汤，加两个芝麻烧饼，这才溜溜达达，找到了一个巷子里的修车铺。 这个面积不大的修车铺，李卫民上辈子来过。 那时候已经是八十年代了，个人已经允许做生意了。 不过，当时的修车铺，性质还是街道的集体企业。 之所以李卫民上辈子来这里，是因为有人介绍，说可以用低价购买二手自行车。 说白了，就是修车的师傅利用收来的旧车，配上各种零件，重新攒一辆能骑的二手自行车，卖的钱估计也是进了个人的腰包。 和那些商店里卖的二手自行车相比，修车铺里的二手车，不但价格便宜，质量还比较好，毕竟修车师傅也怕出事，不敢弄太次。 可惜，现在才77年，不知道那个修车师傅开始鼓捣二手车没有！ 不等走到跟前，李卫民就笑了。 和自己上辈子来的时候差不多，修车铺还是那个样子，几乎没什么变化。 内外间的小门脸，一个身上沾着机油的中年人，一屋子的自行车零件，里屋还放着一辆七八成新的大永久！ “王哥，这么早就开门了啊？” 说着，李卫民递过去一根大前门。 王建中看了一眼李卫民，硬是没想起来面前的年轻人是谁。 和自己打招呼这么热情，八成应该是哪个熟人，最起码也是找自己修过车的。 “啊哈，为人民服务吗，哈哈！” 想不起来李卫民是谁，只能嘴上打着哈哈。 这种情况很尴尬，说不认识对方，或者问对方是谁，都会得罪人，身为一个老油条，他王建中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李卫民故作神秘地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 “王哥，听卫国说，你最近攒了一辆永久？” 王建中神色一凛，自己前天才组装的自行车，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哦，你说的是火车站那个卫国吗？” 李卫民摇摇头，拉着长音说道：“不～是，是五金厂的卫国啊！” “哦哦！” 王建中好像如梦方醒：“原来是五金厂的卫国啊，我还以为是火车站的呢，怎么了老弟，你对自行车有兴趣？” 李卫民认识个毛的五金厂卫国，从王建中迷茫的小眼神可以看出来，这货压根就没想起来五金厂的卫国是谁。 想不起来没关系，李卫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王哥，老弟能不能问问，多少钱？” 王建中越是想不起来五金厂的卫国是谁，心里就越没底。 他私下里攒自行车，很多配件都是从五金厂进的货。 在想不起来卫国是谁的情况下，王建中根本就不敢把价格报得太高，万一这小子说的卫国是五金厂哪个关键人物，自己以后再想进便宜配件肯定有麻烦！ 第41章 手续齐全 不愧是敢私下里鼓捣自行车的主儿，王建军的应变能力不是一般强，哪怕想不起来五金厂的卫国是谁，还是貌似关系很铁地说道： “老弟，卫国不是外人，既然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啥也别说了，一百块钱拿走！” 李卫民心里好笑，这货够精明的，只说价格，不让看货，分明还是在试探自己。 王建中很得意，那个五金厂的卫国不是知道我手里有辆大永久吗，肯定应该知道是什么成色？ 我现在价格报出来了，看你接不接？ 如果是别人，还真忽悠不住王建中这种聪明人。 在不了解是什么品质的情况下，谁敢轻易就答应？ 一百块钱，这年头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就像后世买二手汽车一样，不看货谁敢轻易就买？ 可惜，王建中遇到的是李卫民，有透视能力，早就看到了里屋翻新的大永久。 “行啊，我要了，王哥你是这个！” 李卫民朝王建中竖起一根大拇指，看货的事情提都不提，直接就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 卖银元，卖蘑菇木耳，卖野鸡野兔，除去花掉的一部分，李卫民手里还剩下一百出头，正好买自行车。 有前生的经历，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一百块钱根本就不放在李卫民眼里。 现在是普通工人三个月的工资，过不了多少年，连喝顿酒都不够！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花一百块钱，就能买一辆既能代步，又能载货的二八大杠，李卫民觉得特别值！ “这……” 王建中万没想到，李卫民钱掏得这么痛快。 货都不看就掏钱，这不是二傻子吗？ 难道这小子真知道自己的自行车是什么情况？ 靠，五金厂的卫国，到底是谁啊？ 心里没底，王建中脸上却不好表现出来。 害怕得罪那个所谓的五金厂卫国，本来报的价格就不高，以为李卫民不会要，谁知这小子还真掏钱，还能怎么办，捏着鼻子卖！ 于是，王建中从里屋把翻新的大永久推了出来。 “老弟，你看这辆车怎么样，能相中吗？要是看不上，就再等一段时间，老哥给你想办法再攒一辆！” 李卫民早就看清楚了，尽管很多零件都重新换过，大架子还可以，即便质量不如外表看起来好，实际上也能将就。 现在买辆新车，除了自行车票，还要一百七八十块。 眼前这辆看似八成新，实际上只有七成新的大永久，才一百块钱绝对值！ 李卫民笑得很灿烂：“谁不知道王哥你办事敞亮，车我就不看了，信不过谁，也不能信不过王哥你啊！” 说完，钱往王建中手里一塞，推着自行车就走。 王建中下意识接过钱，人都傻了，直到李卫民准备上车走人，这才反应过来： “老弟等一下，票给你，放心骑，钢印我已经打好了……” 李卫民接过王建中手里的票据，摆摆手：“谢了啊王哥，再见！” 如果不是王建中提醒，李卫民还真就把票的事情给忘了。 王建中给的票，并不是买自行车的票，而是卖车的手续，相当于后世的发票。 在后世，买辆二手自行车，还要个屁的手续。 这年头不行，自行车可是妥妥的大件，哪怕是一辆二手的，一旦有人查，没有手续会很麻烦。 李卫民回头看了一眼，怪不得王建中这货倒卖了那么多年自行车都没有出事，做事确实够谨慎，钢印，票据，弄得还挺全！ 当然，李卫民也知道，这些手续都是假的。 不过，假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这个没有大数据的时代，谁会为了验证一辆自行车手续的真伪，跑到不知道多远的派出所翻找档案？ 退一万步讲，就算去查，也不一定能查出来。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很多程序也就是那么回事，自行车的钢印盖上去，谁能保证就一定有备案？ 十八线的小县城而已，真当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啊？ 一份假手续算什么，有人连粮票、布票之类的票证也能画，画出来的票证完全能以假乱真，多少年都没有东窗事发你敢信？ …… 李卫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找到卖土特产的供销社。 “同志，最结实的鱼竿，多少钱一副？” 服务员的态度没有传说中那么恶劣，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并没有给李卫民看鱼竿，坐着一动不动地说道：“三块八！” 出乎服务员的意料，本来以为这个乡下打扮的土包子要看货，谁知直接就掏钱了。 “行，给我来一副！对了，再给我来个大号网兜！” 李卫民什么眼神，早在走进供销社之前，已经看到鱼竿了。 上次钓大老鳖的经验告诉他，鱼竿太刺根本不行，想要钓上大货，难度实在太大。 有透视能力，李卫民对那些白条、撅嘴之类的小型鱼类根本就不屑一顾。 为了不让人怀疑，李卫民不好频频出手，既然出一次手，至少也要弄条三斤以上的大鱼上来！ 这年头，大部分人钓鱼都用自制鱼竿，不但质量差，还因为技术有限，导致各种问题。 自己做过鱼竿的都知道，钓大鱼和钓小鱼的鱼竿是不一样的。 竹竿就不说了，单说鱼线，如果太粗，就容易引起小鱼的警觉，不太能咬钩。 如果太细，就容易被大鱼扯断。 野生的鱼类，和鱼塘里养的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一两斤的野生鲤鱼，挣扎的力气之大，鱼塘里三四斤的鲤鱼也比不上！ 扛着鱼竿，李卫民骑车出了县城。 沿着大沙河，慢慢往家溜达。 向阳大队南边有一条小河，叫南河，由西向东，注入的河就叫大沙河。 大沙河继续向东，从新城南边流过。 因此，李卫民只要沿着大沙河，就能回到向阳大队。 沿着河回家，李卫民并不是不认识路，是要试试刚买的鱼竿好不好用。 时间不长，李卫民就在一个四下没人的小河湾停了下来。 不管是哪里的河道，都有人管理，钓鱼可以，但不能让人看见，不然没收鱼竿是小，送去学习班就麻烦了！ 第42章 骚包装蒜 自行车往河边一锁，李卫民扛着鱼竿下了河堤。 挖一条大蚯蚓，往鱼钩上一穿。 唰的一声，李卫民毫不犹豫就把鱼钩甩进了水里。 李卫民甩钩的地方，是一片芦苇丛旁边。 芦苇丛里，栖息着一条大黑鱼。 大黑鱼正在蹲守猎物，突然，一条活蹦乱跳的虫子主动送到了自己面前。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尽管咬丫的就是！ 从记事开始，大黑鱼就不知道自己在这条大沙河里有什么天敌！ 黑鱼喜欢捕捉鲜活的食物，既然有虫子送到嘴边，就没有犹豫不决的道理，要是那种婆婆妈妈的性子，不知道会放走多少猎物。 嗷呜！ 略带腥味的美食吞进嘴里，大黑鱼险些没爽死。 可是，还不等它好好享受，突然就感觉一阵剧痛，嘴巴被什么东西死死钩住了！ 靠，这什么破虫子，居然身上长钩子！ 大黑鱼又惊又怒，刚想发火，就感觉一股大力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开始往前移动！ 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大黑鱼开始拼命挣扎。 很快，大黑鱼就麻了。 泥马，自己挣扎得力气大，钩住自己的东西就松一松。 自己刚想休息一下，钩住自己的东西力气就会变大。 一紧一松，一松一紧，还让不让鱼活了？ 几分钟后，大黑鱼几乎没了力气，绝望地被拖离了水面！ 李卫民一把抠住鱼腮，哈哈大笑： “黑鱼兄，别来无恙呼？” 大黑鱼：“……” …… 把大黑鱼往网兜里一装，李卫民回头一看。 靠！ 这么快就有人来了，风紧，扯呼！ 蹬上河堤，网兜往自行车把上一挂，踢开支架，闪人！ 自行车刚启动，两个人就远远朝李卫民大喊大叫。 不用听也知道，肯定是把鱼放下，站住别跑之类的脏话，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 …… 来的时候两条腿，回去的时候两个轮，李卫民的速度直接提升了两倍，一个小时就回到了向阳大队。 当然，这也是因为李卫民年轻，每小时十五公里的时速，对于新城到向阳大队的路况来说，已经相当够意思了！ 早上出发的时候，李卫民本来想的是低调一些，尽量不让人知道自己进城。 谁知走路太累，一冲动，就买了一辆自行车回来，这下想低调也低调不了了。 不过没关系，举报信寄出去，不是马上就有回应的。 就连寄给吴家父子的信，也不是一两天能到的。 向阳大队可不是什么繁华所在，有时候多少天也不见得有一封信。 农村的邮递员送信，不可能天天跑，一般都是积攒到一定数量，集中投送一次。 今天去这几个村子，明天去那几个大队，哪怕只是从县城到大队，没有两三天也到不了，长的甚至要一个多星期。 至于寄给公社副主任，甚至是县城和地区的信，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等那些信发挥效力的时候，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 想通其中的关窍，李卫民再不犹豫，两条腿一用力，耳边生风，风驰电掣就进了村！ 即便村里人不多，骑着一辆新自行车的李卫民还是引起了轰动。 “卫民，这是买自行车了？” “卫民，你的自行车多少钱啊？” “卫民，哪来这么大一条黑鱼？” “……” 凡是遇到的人，都对李卫民的自行车表示了震惊。 和自行车相比，车把上那条五六斤重的大黑鱼，居然被大多数人都忽视了！ 李卫民本来想趁着村里人不多，一口气冲到家的，谁知大白天也能遇到这么多人。 有人和自己打招呼，李卫民就不能骑着自行车猛冲。 别说猛冲，遇到长辈，还必须下车说话。 这是基本礼貌，尤其是骑着新车头一回进村，如果一溜烟冲过去，人家跟你说话，却连车都不停，那非被人说四六不懂不可！ 别看农村人没文化，但农村人也是最讲究礼节的。 尤其是这年头的人，大部分都要脸。 为什么华夏文明能一直传承数千年不断绝，难道靠的都是上层精英吗？ 非也，是因为千千万万的普通百姓，世世代代都要脸的缘故！ 所谓要脸，就是讲究礼仪。 连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普通百姓都讲礼仪，这个民族就是想不兴盛都难！ 退一万步讲，就算一时落后了，只要基本道德素质不丢，这个民族早晚还会有复兴的那一天！ 其实，李卫民并不排斥有人和自己打招呼。 向阳大队拢共也没有几辆自行车，自己买了一辆，必定会成为头条新闻。 必须解释清楚，而且是越早解释越好，省得谣言乱飞。 “花婶，这辆车可不是我买的，是借朋友的！” …… “刘婶，这辆车不是买的，是朋友借的！” …… “王叔，你可别误会，我哪买得起自行车，是借朋友的！” ……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李卫民自己是信了。 无论是谁问，都是一句话，自行车是借的，不是买的，买不起！ 尽管王建中的翻新技术不错，但因为材料和设备的原因，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新车，李卫民说是和朋友借的，一般人还真不会怀疑。 开玩笑，自行车是谁都能买起的吗？ 李家又不比其他人富裕，李老三又是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凭什么买得起自行车，肯定是借朋友的，骚包！ 不知道哪个朋友这么大方，竟然肯把这么新的自行车借给李老三，肯定也不是什么正干的货。 哼，狐朋狗友！ 李卫民可不管个别人怎么想，自己又不是人民币，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喜欢自己。 对得起那些愿意亲近自己的人就行了，对那些盼着自己倒霉的家伙，随便他们去死！ 至于网兜里的大黑鱼？ 别问，问就是自己钓的。 可惜，没几个人相信。 谁不知道你李老三，这么多年也没见你钓过一次大鱼。 尤其是白寡妇听说之后，脸上的鄙夷简直都能溢出来： “吹，连条小杂鱼都钓不上来，还钓大黑鱼，肯定是买回来装蒜的！” 第43章 极度抓狂 黑鱼的生命力确实顽强，李卫民骑了一路，这货还没有死。 院里有口装着雨水的破缸，往里面一扔，立马就开始摇头摆尾。 “今天累了，让你多活两天，有功夫再收拾你！” 谁知道这货都吃了什么，李卫民准备让它吐净肚里的脏东西再说。 听说自己的宝贝小儿子骑了一辆自行车回来，李父李母不等放工，就和队长请假，提前回家查看情况。 这年头，自行车可是绝对的宝贝东西，尤其是在向阳大队这样的穷山村，万一小儿子不知轻重，玩坏了可赔不起！ 李卫民丝毫都没有瞒着老两口的意思：“爹，娘，别担心，骑坏了也没关系，因为这辆车压根就是我买的！” “什么？” 李父李母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老三，你……你你把身上的钱全都花了？” 想着野鸡和兔子都是李卫民抓的，李父李母就没有急着让他把卖货的钱交工，想等他稀罕几天，再说上交的事情。 没想到，这小子速度这么快，一个上午的工夫，就把那么多钱全都造了！ “老三，说实话，这辆自行车你花多少钱买的，你身上满打满算，也超不过一百二？” 李卫民脸皮之厚堪比城墙拐弯：“嘿嘿，爹，娘，你们消消气，不是我乱花钱，实在是这个钱不花不行啊！” “咋了，有人拿刀逼着你买不成？” “老三，谁干的，别怕，咱找他算账！” “没人逼我，一百块钱的自行车，跟白捡的似的，你们说我要不要买？对了，还不要票哦！” “什么，才一百块钱？” “这么便宜，老三，会不会有问题啊？” 老两口万没想到，自家宝贝儿子居然用一百块钱就买了这么新的一辆自行车回来。 因为对自行车不够了解，所以在老两口看来，李卫民买的是一辆九成新的车，一百块钱，还不要票，这不赚大发了啊！ “爹，娘，你们放心，这是我朋友自己用零件攒的，不是赃车，一点问题都没有！” “哦，没问题就好，没问题就好！” “哈哈，老三，说实话，急着买车，是不是想找媳妇啦？” 李卫民：“……” 很快，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回来了。 李梅，李兰，还有放学的李文和李武，围着自行车，稀罕得不要不要，连饭都顾不上吃！ “小叔，我能学骑车吗？” “小叔，我也想学！” “小叔……”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一辆自行车而已，有这么稀罕吗？ 那边还有一条大黑鱼呢，你们难道就不怕冷落它吗？ 大黑鱼：“……” 除了爹娘之外，李卫民并没有告诉其他人，自行车是自己买的。 一是容易传出去，二就是容易让大嫂二嫂误会。 爹娘刚才说了，自己买车是急着找媳妇。 大哥二哥娶媳妇都没有买车，自己没娶媳妇就先买辆自行车，就算大嫂二嫂再大度，心里也难免不舒服。 李卫民重生一世，这点情商还是有的，等将来有了钱，给大哥和二哥全都买一辆再说！ 上辈子，是因为听了白云的馊主意，大哥二哥才英年早逝的。 这辈子自己有信息差，还有外挂，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应该不算圣母？ 让大黑鱼郁闷的是，自己已经尽量低调再低调了，还是被几个小家伙发现了。 “哇，小叔，这么大一条黑鱼，是你上午钓的吗？” “小叔，咱们什么时候吃黑鱼啊？” 大黑鱼：“……” 见几个侄子侄女嘴馋，李卫民干脆也不等大黑鱼吐脏东西了： “晚上就做，怎么样？反对的举手！” 大黑鱼：“坚决反对，老子举双手双脚反对！” …… 李卫民这人有个优点，说到做到。 中午说晚上吃黑鱼，晚上就真做了。 趁着白雪给李梅李兰讲课的时候，李卫民把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大黑鱼捞了出来。 根本就不给大黑鱼求饶的机会，一下子就摔晕了！ 杀鱼，切片，李卫民拿出了自己的绝活。 一道爆炒黑鱼片，一道鱼头鱼尾鱼骨汤，李卫民做了一个一鱼两吃！ 吃过大黑鱼的都知道，黑鱼这东西刺少，片成鱼片，无论是爆炒，还是涮火锅，做酸菜鱼，吃起来都特别好。 尤其是爆炒，谁吃过谁知道，肉片滑嫩，入口即化，吃了还想吃！ 别人不知道，最起码李卫民自己是吃美了。 鱼片配着大白馒头，吃一口肉，喝一口汤，再吃几根咸菜利利口，甭提有多惬意！ 见白雪不好意思，李卫民直接用馒头给她夹了一层鱼片。 盛了一碗鱼汤，气势汹汹地摆在白雪面前： “给我喝，喝不完小心我揍你！” 李家人全都释怀了。 昨天见老三对隔壁二丫头这么好，还以为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谁知才坚持了一天，老三就原形毕露啦！ 以前的李卫民，对几个侄子侄女就是这么说话的，不听话就训，再不听话就打，没有丝毫耐心。 现在那个李老三又回来了，看来昨天对白雪的态度，都是装出来的！ 果然，李卫民这一招相当好用。 见他瞪眼睛，白雪哪里还敢推辞，立马就接过馒头夹鱼片吃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李卫民一凶，白雪刚才还有的难为情，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吃得不但香，还特别心安理得！ 李家人吃得欢实，可馋坏了隔壁的白家人。 白寡妇哗哗流口水，白云也跟着哗哗地流！ 白寡妇的小儿子白盼来更是过分，不但流口水，就连眼泪也止不住地流！ “我要吃肉，我要喝鱼汤……” 白云嫉妒得抓狂：“娘，那个赔钱货，不会也跟着吃好的？” 白寡妇心里也没底：“不会……？一个毛丫头而已，姓李的凭什么对她这么好？” 白盼来眼珠子叽里咕噜一阵乱转： “娘，姐，你们等着，我过去瞧瞧！” 白寡妇吓了一跳：“臭小子，给我回来！” 白寡妇刚想拉住宝贝儿子，伸出去的手就被白云拽了回来： “娘，小孩子懂什么，让小弟过去看看呗！” 第44章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几分钟后。 白盼来哭唧唧地回来了。 “小弟，怎么样，隔壁什么情况？” “哼，大门关着，啥也看不见！” 白寡妇拍案而起：“过分，太过分了！大白天吃东西关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李家连大门都进不去，白家人只能无能狂怒。 “哼，白雪那个小贱人，回来看老娘怎么收拾她！” …… 吃完饭，白雪主动收拾起了桌子。 杨翠花和两个嫂子刚想阻拦，被李卫民偷偷阻止。 小丫头的脾气，没人比李卫民更了解，越是对她客气，她就越不好意思，不如让她干点活，或许她还能心安一些。 洗完碗筷，白雪刚想回家，就被李卫民拦了下来： “这么早回去干什么，吃了我的东西，就要帮忙干活！” 说着，李卫民就扛起一把铁锹，对几个小家伙大声吼道： “都还愣着干什么，走啊，挖野菜！” 几个侄子侄女兴奋得一蹦三尺高： “太好啦，小叔又要带我们去挖野菜啦！” “小叔你真好，小叔万岁！” “……” 白雪对李卫民的敬佩之情，犹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瞧人家李三哥，把侄子侄女教育得多好。 别家的小孩子一听挖野菜，脸拉得比苦瓜还长，这几个孩子的劳动热情真是高啊！ 回去晚了可能要挨骂，但自己吃了李三哥的好东西，帮忙是应该的，挨打就挨打！ 于是，白雪一咬牙，一跺脚，拿着工具就跟了上去！ 时间不长，李卫民带着一帮小家伙，来到了南河边的树林。 嚓嚓嚓嚓…… 二话不说，李卫民直接在地上挖了起来。 白雪当场傻眼，不是挖野菜吗，三哥在空地上挖什么？ 让白雪更加奇怪的是，李卫民这边挖一下，那边挖一下，就算下面有野菜，这也挖不出来？ 然而，让白雪更加奇怪的还在后头，李卫民的侄子侄女，不但没有丝毫质疑，反而还在他挖出来的一个个坑里继续挖了起来！ 想不明白，白雪就没有多想，反正三哥不会害自己，跟着挖！ 前几天李卫民挖金蝉的时候，白雪正在家里干活，根本就不知道李卫民的神奇本事。 直到李文和李武兴奋地大呼小叫，说自己挖到了爬蚱，白雪这才知道自己前几天吃的炒金蝉是从哪里来的！ 随着时间地推移，白雪越来越震惊。 只要是李卫民挖过的地方，下面必定有一只金蝉。 怪不得三哥的侄子侄女那么高兴，原来挖野菜是假，挖金蝉才是真啊！ …… 白雪跟着李卫民挖金蝉的时候，白云正在家里庆幸。 “娘，刚才听见没有，李老三让赔钱货去挖野菜啦？” 白寡妇朝白云竖起一根大拇指： “闺女，还是你聪明，幸亏你没去给李老三的侄女补课，不然还不得被李老三当傻小子使唤啊！” 白云心有余悸地扒拉了扒拉胸口： “娘，幸亏我没嫁给李老三，那小子看起来老实巴交，原来这么不是东西，这要是嫁给他，以后还不得天天让他使唤啊！” “对对对，娘以后再也不提和李老三的婚事了，咱说啥也不能嫁给他！” …… 有了白雪的加入，这次一共挖了三百来只金蝉。 一是人多力量大，二就是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即将成熟的金蝉越来越接近地表活动。 三百来只金蝉，李卫民一只也没给白雪，让她到河边洗手洗脸之后，摆摆手让她回家。 刚一到家，白雪就被白寡妇和白云叫了过去： “说，今天晚上吃的是什么？” 白雪一声不吱，直接掏出半拉黑窝头。 好，还是李卫民给的，主打的就是一个迷惑敌人。 “哼，还想瞒我们，过来，让我闻闻！” 白雪终于知道，为什么三哥让自己回家之前洗白白了，早就预料到了一切！ 白雪先是挖了半晌金蝉，又洗漱了一遍，身上的味道淡了很多。 白寡妇和白云轮番闻了半晌，也没闻出个子丑寅卯。 “嗯，不对，我怎么闻着有股子鱼腥味呢？” “嗯，我也觉得有鱼腥味，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雪不傻，脑子反应很快： “李三哥让我帮忙杀鱼了！” “哼，让你帮忙杀鱼，没让你吃，我咋就不信呢？” 白雪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在白寡妇母女看来，白雪这就是委屈的一种表现。 不用问，肯定是帮忙干了活，最后却没吃到鱼，这是心里不好受了呗？ 嘎嘎！ 嘎嘎嘎嘎！ 看见赔钱货难受，自己心里咋就这么好受咩！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洗碗！ 天都黑了，白寡妇的碗还没刷，可见母女俩懒到了何种程度！ 至于白雪跟着去挖野菜的事情，白寡妇母女连提都没提，省得赔钱货叫屈，以后要是不去给李卫民的侄女补课，晚上这顿饭到哪里去省！ …… 翌日一大早，李卫民就骑着自行车出发了。 现在有了交通工具，不用再找别人借车，李卫民自然不会在家闲着。 两个大筐往自行车后倚架上一绑，扛着昨天刚买的鱼竿，李卫民沿着南河往城里骑去。 从南河，到大沙河，一路上，凡是看见河里有三斤以上的大鱼，只要四下没人，只要是能够得着，李卫民就会停下来。 自行车往河岸上一支，蚯蚓往鱼钩上一穿，直接就送到河里的鱼嘴前面。 无论是黑鱼还是鲶鱼，无论是鲤鱼还是草鱼，哪怕就是传说中不吃蚯蚓的鲢鱼，李卫民也是一钓一个准，找谁说理去！ 可惜，不是每个有大鱼的地方都没人，也不是所有有大鱼的地方都适合钓鱼。 凡是见过野河的都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河边都可以站人。 很多处河岸，都有厚厚的淤泥，根本就没办法接近河水。 鱼竿长度有限，连水都无法靠近，还钓个毛的鱼！ 何况，为了不引来麻烦，李卫民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每次下钩，和上次钓鱼的地方至少相隔数百米。 因此，等李卫民进城的时候，车后的两个竹筐里才装了三十来条大鱼！ 第45章 招待所 李卫民既然载着大鱼进城，自然有他的计划。 新城县第一招待所，是当下新城县最好的“宾馆”，集住宿和餐饮于一身，代表着新城县的最高标准！ 李卫民上辈子在新城做过买卖，不能说是轻车熟路，最起码也知道大致情况。 骑着自行车三拐两拐，很快就找到了位于小巷子里的后门。 后门都是招待所自己的工作人员进出，几乎没有什么防御力量，李卫民直接就骑车进了后院。 锅炉房，职工餐厅，职工澡堂，洗衣房，后勤仓库…… 李卫民把自行车停在后勤仓库外面，对一个工作人员说道： “我是来送鱼的，应该找谁？” 工作人员丝毫没有怀疑，李卫民车后的两个大筐散发着一股鱼腥味。 很快，一个负责人就被工作人员叫了过来。 “这是我们采购科的江科长，有话跟他说！” 江科长拼命回忆，也没能在脑海里找出和李卫民相符的信息。 无奈之下，只能略显尴尬地问道： “同志，不好意思，我这人记性不好，你是哪个单位的来着？” 身为新城最好的“宾馆”，有业务关系的单位绝对不止一家。 什么蔬菜公司，副食品公司，供销社，肉联厂，鱼联社等等，还有不少下面的公社，都经常给招待所供货。 李卫民笑得很憨厚：“我姓李，是红星公社向阳大队的，前几天，有个姓王的同志找到我，说他是二所的采购，让我给二所送一批鱼……” 李卫民的话还没说完，江科长就明白了。 哪里来的乡巴佬，给二所送的货，竟然送到一所来了！ 新城有两个招待所，一个第一招待所，一个叫第二招待所。 革某会成立之前，第一招待所归县委所有，二所在政府名下。 虽然现在名义上都归革某会管理，但两个招待所之间也是有竞争的。 哪个所长干得好，哪个所长能干出成绩，就有希望上调到革某会任职。 和后世的宾馆酒店不同，这时候的招待所长，是妥妥的正科干部，行政级别岗岗的，甚至比下面的公社主任还牛！ 心里鄙视，江科长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哎呀，瞧我这记性，来来来，老乡，累了，赶紧进屋，喝口茶，歇会儿再说！” 看到江科长的态度，李卫民知道今天这笔买卖应该是做成了。 现在是卖方市场，自己手里的几十条大鱼，应该算是比较稀缺的资源，只要这个江科长不是死脑筋，就不会把送到嘴边的肥肉往外推！ 果然，在寒暄了一番之后，江科长说出了实情： “老弟，实话告诉你，你的鱼送错地方了，我们是一所，不是二所……” 江科长态度很诚恳，并没有忽悠李卫民把鱼留下，而是把事实说了出来。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给公家办事，谁敢胡来，一旦东窗事发，他一个小小的科长，可不一定能兜得住！ 说是科长，其实只不过是名义上的科长，真要是论行政级别，顶多也就是个股级，连副科都算不上。 最终，经过江科长一番情真意切地表演，李卫民貌似深深地感动，答应把这批鱼卖给新城第一招待所。 其实，和李卫民喝茶的时候，江科长已经派人偷偷看过李卫民的两筐鱼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热情。 手下人偷偷告诉他，李卫民的全都是大鱼，至少三斤往上的那种，而且还特别新鲜！ 为了保持鲜活，李卫民用了上辈子在短视频上看过的弓鱼术。 所谓弓鱼术，就是用绳子把鱼的头尾绑起来，让鱼呈一个弯曲的弓形。 在这种状态下，一侧的鱼腮就会暴露出来，便于和空气中的氧气进行交换。 何况，一路上，李卫民还经常往鱼身上淋水。 因此，哪怕有些鱼已经离开水长达一两个小时，还是活到了现在。 李卫民记得短视频上说过，弓鱼术可以让有些鱼离水后活上十几个小时，因为没有实验过，所以并不知道是真是假。 其实，李卫民的有些鱼，哪怕不用所谓的弓鱼术，也能活十几个小时不死。 比如那四条大黑鱼，还有三条大鲶鱼，这些鱼生命力不是一般顽强，哪怕离开水，短时间内也死不了。 有些黑鱼，甚至能在池塘干旱的情况下，跑到岸上，用身体和鱼鳍在地面滑动，迁徙到别的水域，你说神奇不神奇！ 除了黑鱼和鲶鱼，李卫民还钓了两只大老鳖，这玩意儿是两栖动物，就更死不了了。 “老弟，那两只老鳖，你说啥也要卖给老哥，就算帮老哥个忙，好不好？” 江科长急得脑门冒小人，想让人把李卫民吊起来打。 这小子油盐不进，自己白话了半天，那两只老鳖说啥也不卖，说是要送给城里的亲戚！ 四五斤的大老鳖可不好找，江科长用屁股都能想到，自己要是一次性弄两只，所长会多么得意自己！ 就算不讨好所长，等哪位领导来吃饭的时候，也能私下里拉拉关系。 一旦自己能入某位领导的法眼，说不定就能继续进步啦！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江科长的嘴皮子不亚于一位老政工，差一点儿就把李卫民说得无地自容，好像不答应卖他老鳖，就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好，无地自容是不可能无地自容的，如果是上辈子或许还可以，经历了向死而生之后，再想用这一套忽悠李卫民，不说是比登天还难，最起码难度也在五个加号以上！ 最终，江科长的报价一涨再涨，两只加在一起九斤八两的老鳖，硬是卖了三十块钱整！ 三块钱一斤野生甲鱼，如果放在后世，那是便宜得不能再便宜。 可惜，现在可卖不了那么贵，三块钱一斤，已经是相当高的价格了。 不要票的猪肉才一块二，在大部分人眼里，老鳖的性价比根本就没办法和猪肉相提并论。 如果不是在新城招待所这种地方，拿到黑市去卖，就李卫民这两只老鳖，能卖两块钱一斤就到头了！ 当然，这么大的老鳖，黑市也很难见到，不然江科长也不会这么稀罕！ 第46章 家人的担忧 老鳖三块钱一斤。 草鱼六毛。 这年头，鲤鱼比草鱼贵，六毛五一斤。 有些人认为黑鱼和鲶鱼不吉利，稍微便宜一些，五毛五。 鲢鱼刺多，在这些鱼里最是便宜，五毛钱一斤。 大鱼才有这么高的价格，鱼小了可不行。 别看李卫民的鱼不多，才三十来条，但个子大，加在一起，分量可不轻，拢共卖了一百零五！ 鉴于很多东西都要票，招待所规定，三分之一的货款可以换成票证。 李卫民丝毫都没有浪费，凡是能换票的，统统都换成了票。 当然，招待所不可能各种票都提供，只有粮票和肉票两种。 李卫民还通过江科长的关系，买了五斤卤好的猪头肉！ 新城第一招待所的食堂，卤肉是一绝。 第二招待所食堂的招牌菜是红烧肉。 新城的政策很有意思，猪肉要票，卤好的牛肉也要票，但是，猪头肉，猪尾巴，猪大肠之类的下水却不要票。 不过，卤下水虽然不要票，却很难买到，因为数量不多。 要么排很长时间的队，要么有关系。 尤其是第一招待所的卤肉，几乎不可能通过排队买到，要么在食堂用餐，要么托人情。 李卫民本来想多买一些，可惜江科长的指标也不多，能匀给他五斤猪头肉，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之所以这么紧俏，不要票和味道好只是一部分原因，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价格便宜。 不要票的生猪肉，至少也要一块一一斤，卤好的猪头肉，却只要七毛你敢信？ 现在很多人都认为吃下水不健康，所以不如净肉值钱。 卤好的鸡爪，一分钱一个。 又肥又大的猪尾巴，一毛钱一根。 上好的熟牛肉，也不过八毛钱而已……当然，这个要肉票。 至于为什么大部分人宁可用同样的价格买生猪肉，而不是熟牛肉，自己琢磨！ 李卫民还通过江科长的关系，在招待所食堂买了一大堆的包子，油条，烧饼，还有桃酥。 没错，食堂不仅做菜，还做点心。 这就是这个年代的特色，哪怕是一家县里的招待所，也有相当不错的大师傅坐镇！ 买完东西，李卫民开始返程，并没有在招待所食堂吃饭。 一个人享受，不如让全家人跟着一起尝鲜。 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李卫民在返回向阳大队的路上，又钓了一条大鲤鱼。 本来还能多钓几条的，李卫民没那么干。 昨天就弄了一条大黑鱼回去，今天又弄一条大鲤鱼，已经够可以了，如果弄一大堆鱼回去，很容易惹麻烦。 即便如此，当李卫民出现在村里的时候，还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卫民，又骑车出去逛啊？” “卫民，今天又弄什么好东西回来？” “卫民，拿着鱼竿出去，今天没钓到鱼啊？” “……” 不管和自己打招呼的人是什么目的，李卫民都是嘻嘻哈哈。 好在在招待所的时候，李卫民冲洗了竹筐，鱼腥味已经没有那么浓了。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闻到了味道，毕竟现在竹筐里有一条大鲤鱼。 “卫民，你这筐怎么这么腥，该不会真又钓到鱼了？” “哈哈，七哥，你猜对了，我今天又钓了一条大鲤鱼，怎么样，厉不厉害？” 李卫民得意洋洋，躲开了伸向竹筐的咸猪手，笑着向家跑去。 …… “哼，吹什么牛逼，就算钓了鱼，肯定也是小杂鱼，不然跑什么！” “是啊，谁不知道李老三，有大的不说小的，真要是钓了一条大鲤鱼，早就满村得瑟了！” “哈哈，啧啧……” 现在的李卫民，已经不是上辈子的毛头小子了，没逼也要硬装。 适当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就行，没有必要过于扎眼。 不过，在自己家人面前，李卫民还是喜欢装一装的，谁不想让家里人称赞。 “爹，娘，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小文小武，小梅小兰，你们都过来，下面是鉴证奇迹的时刻！” 关上大门，李卫民把全家人叫到跟前： “噔噔噔噔，你们看这是什么？” “啊……” 竹筐的盖子打开的一刹那，李家的所有人全都惊呆了！ “老三，你哪来的猪头肉？” “乖乖，老三，这么多油条烧饼，你把饭店打劫了？” “哇，还有一条大鲤鱼，小叔，今天中午能吃鱼吗？” “……” 要说还是李父，老头子不是一般淡定，别人都大呼小叫，就他一声没吭。 李卫民刚想给老爹竖一根大拇指，赞一声每逢大事有静气，扭头一看，当即就乐了。 老头子直勾勾盯着竹筐里的两瓶酒，哈喇子足足流了半尺长！ 这时候，老大老二的注意力也从猪头肉，转移到了两瓶酒上。 “哎呀，汾酒，好东西啊！” “老三，这两瓶酒是给我和大哥买的，我们俩一人一瓶是吗？” 李富贵：“……” 兴奋了一阵，李父李母很快就淡定了下来。 这次是真淡定了，不是呆若木鸡。 “老三，说实话，你最近是不是在倒腾东西？” “是啊老三，现在虽然没有以前管得严了，私人做买卖还是会被抓的！” 听老爹老娘说得郑重，李大李二也忧心忡忡起来： “老三，听哥一句话，这种事情以后还是别干了，万一出事怎么办？” “是啊老三，别干了，要是实在想干，非干不可，那就交给我，二哥保证完成任务！” 李富贵：“滚！” 李老二：“好嘞！” 见家人担心，李卫民就准备多少交交底。 不过，交底之前，先用几个包子，打发走了一帮小家伙。 小孩子嘴没把门的，有些事情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然早晚露馅。 “爹，娘，大哥二哥，大嫂二嫂，你们就放心，出不了一点问题，这些东西都是我在新城招待所换的……” “什么，新城招待所，你认识里面的人？” 李卫民点点头：“对，我认识后勤的江科长。” “老三，就算你认识人家，哪来的钱换这些东西？” 第47章 轻步兵之王 李卫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稍微透露一些自己的本事，不然实在不好解释。 “我最近钓鱼技术突然大长，这些东西都是用钓来的鱼换的！” “什么，都是用鱼换的，你钓了多少鱼啊？” 李卫民想了想，没有把剩下的钱拿出来。 “运气好，摸了个老鳖窝，城里人稀罕这玩意儿！” 如果说自己只是进城的路上，钓的鱼就能卖一百多块钱，别说家人，就是自己在不知道有外挂的情况下，也根本不会相信。 与其让家人感觉自己不靠谱，还不如多少收敛一些，就说钓的鱼只换了这些东西就好。 听说几只老鳖就能换这么多好东西，几乎所有李家人都心疼得不行： “啊，老鳖原来这么值钱，早知道咱们那只大老鳖就不吃了，拿到城里换东西多好！” “是啊老三，你带回来那条大鲤鱼就别吃了，赶明儿进城打听打听，看看谁要，肯定能卖不少钱！” “对对对，老三，明天就进城！” 李卫民：“……” 按照新城一带的规矩，说成姻缘之后，男方要请媒人吃大鲤鱼。 因此，新城的大鲤鱼，售价比一般的鱼都要高一些。 尤其是大沙河里的活水鱼，生长缓慢，几乎没有土腥味，味道鲜美，肉质紧实，非常受人欢迎，和热带地区的鲤鱼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 吃晚饭的时候，李卫民听说一条消息，向阳大队要组织巡逻队。 麦子即将成熟，山里的动物越来越蠢蠢欲动。 像什么野猪，獾子之类，都是破坏庄稼的老贼！ 尤其是野猪，喜欢拖家带口，成群结队。 最可恶的是，野猪不仅自己吃，还连吃带拱，浪费的远远没有吃的多！ 为了保住辛勤的劳动果实，几乎每到庄稼成熟的时候，各个生产队都会组织巡逻队。 夜里防野猪，白天防麻雀。 白天还好，野兽一般不出来，一些妇女儿童就可以驱赶麻雀。 夜里就不行了，对付成群结队的野猪，人少了可不行。 何况，夜里出没的可不光是野猪，还有被野猪吸引来的野兽。 最常见的就是野狼。 早年间据说还有豹子和老虎。 只不过，公社成立之后，组织民兵进山清剿了好几次，从此就很少见除了野狼之外的大型猛兽。 千万别说什么保护动物，这么说是因为没有生活在猛兽出没的区域。 当有人半夜上厕所，出门遇到一头“大猫”的时候，估计就没人再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三道四了！ 保护集体的劳动果实，每家每户都要出人参加巡逻队。 除非像隔壁的白寡妇那样，家里没有成年男丁。 李家除了李父之外，还有李卫民三兄弟，自然不可能坐享其成，至少也要出一个人夜里巡逻。 “大哥，二哥，你们都别争了，我白天不忙，可以休息，就让我去！” 李卫民了解大哥二哥的脾气，为了多挣工分，无论是谁夜里巡逻，白天肯定还会跑去上工。 先不说身体受不受得了，万一因为休息不好，遇到野兽的时候发生意外怎么办？ 虽然夜里巡逻也是有工分的，而且还是满工分，但危险系数绝对不低。 野猪，野狼，哪个也不好惹。 人类的夜视能力是公认的拉胯，和这些专门在夜里出没的野兽相比，实在不占优势。 如果是李卫民就不一样了，不管打不打得过野猪和野狼，最起码，可以早早发现它们，只要稍微注意一些，就不容易受到偷袭！ 既然李卫民主动提出来，老两口也不好反对。 毕竟他说的是事实，白天不上工，可以睡觉。 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算再偏心小儿子，当着两个儿媳妇，换人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老大老二倒是和李卫民争着去，不过都被他怼了回去。 “你们要是不让我参加巡逻队，我就自己一个人进山打猎！” 全体李家人：“……” 明白了。 所有人都明白了。 合着这货争着守夜，担心家人辛苦是一方面，想打猎好像才是主要原因！ “老三，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能打过野猪吗？” “是啊老三，别胡闹，还是让我去！” “老三……” 李卫民一拍巴掌：“我意已决，你们要是害怕我打不过野猪，就想办法给我弄支枪，我远远用枪打，不就安全了吗！” “你你……” 全家人都目瞪口呆，合着你搁这儿等着我们呢，说一千道一万，主要还是想玩枪啊！ 这年头，生产队是有枪的，而且有些地方的生产队还有很多枪。 有些过分的，甚至连大炮都有！ 公社有民兵，生产队也有民兵，曾经有一个阶段，为了防御来自北方的某熊，差一点儿就全民皆兵！ 这时候要是东边的鬼子再打过来，不用正规军，光是千千万万的民兵，就能让丫知道什么是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几乎每个县都有民兵师，而且还是那种比正规师多了很多倍的民兵师。 接受的也都是正规训练，教官很多都是从半岛战场上下来的精锐。 丝毫都不夸张，这时候的种花军，绝对是毫无争议的世界轻步兵之王。 不管对手号称多么强大，让你滚到三十八度线以南，你就得滚回去； 让你别过十七度线，你就不敢过！ 这种教官训练出来的部队，哪怕名义上只是民兵，也能吊打世界上绝大部分的正规军！ 可惜，李卫民不是民兵。 这货以前连下地挣工分都懒得去，又哪里会参加更加艰苦地民兵训练。 不是民兵，就没有拿枪的资格，即便参加了巡逻队，也是拿着铁锹棍棒跟在后面咋呼的货。 当然，除了参加民兵，还有合法持枪的办法，就是成为猎户。 不过，猎户并不是哪里都有，一般都是山区、林区之类猎物资源比较丰富的地区。 按照新城的规定，每个猎户，每年需要给集体上交三百斤的猎物，剩下的猎户才能归自己支配。 自己吃也好，卖给收购站或者供销社也行！ 第48章 想弄一支枪 听起来似乎猎户很不错，只要每年上交一定的猎物就好，既不用下地干活，也不用集体劳动。 可惜，现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每年三百斤猎物的指标，并不是那么好完成的。 凡是打过猎的都知道，哪怕是动物资源丰富的原始山林，想要打到猎物也不容易。 运气好，或许进山一次就能打几只山鸡野兔，甚至是打到山羊和野鹿。 运气不好，打不到猎物还是轻的，命都可能丢在山里！ 山里可不光有大型猛兽，危害最大的还是复杂的环境。 还有各种毒虫蛇蚁之类，给猎人造成的伤害也比猛兽多。 山路难行，一个弄不好就会摔伤，甚至是摔死摔残。 一旦受伤，在山里出不来，很可能就会死在里面！ 因此，只要是村里的田地够种，可以养活家人，愿意成为猎户的并不多。 每次打猎，都要进山好几天，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辛苦程度，绝对没办法和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农户相比！ 什么，才区区三百斤猎物，打一头大野猪就够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真当现实是影视剧，野猪说打就打？ 可以问问现实中的猎人，看看有几个打过野猪？ 几十年后，因为动物保护，导致一些地区野猪泛滥，地方政府没有办法，只得花钱请专业的猎猪队消灭猪害。 结果如何？ 消灭一头野猪，代价比一头野猪本身的价值不知道大多少倍，政府花了巨资，收效却是寥寥！ …… 李卫民主动要求参加巡逻队，除了担心之外，李家人都感觉很欣慰，老三看来是开窍啦！ “老三，你想当民兵吗？” 李卫民摇摇头：“民兵没意思，要当就当猎户！” 李家人：“……” 刚感觉这小子要走正路，没想到就整了这么一出！ “不可能，老三，你趁早断了这种念想！” “是啊老三，猎户可不是好当的，咱大队以前那几个猎户是什么下场，你又不是不知道！” “哼，这件事以后提也别提，不然老子揍死你！” “……” 李卫民早知道就是这种结果，猎户既然当不成，怎么也要弄一支枪，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不让我当猎户，我就自己进山，古代不都是用猎叉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 李家人都慌了，这家伙脾气犟得很，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越干什么。 腿长在他自己身上，他要是非得进山，谁还能天天看着他不成！ “老三，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咱家想办法给你买条猎枪，你高兴了在山脚下转转，打打兔子野鸡，好不好？” 不是猎户，想打猎就要自己花钱买枪，而且一半的猎物还要上交集体，毕竟山林都是集体财产。 李父李母心疼坏了，一条猎枪可不便宜。 现在玩猎枪的很少有普通人，几乎都是纨绔子弟！ 其实，李卫民对猎枪并不感冒。 猎枪一般打的都是散弹，对于普通的猎人来说，散弹或许比较合适。 但是，对于有特殊能力的李卫民来说，散弹射程有限，很难发挥他的优势。 而且散弹还有个缺点，操作不好，会把猎物的皮毛打得一片稀碎。 当然，猎枪也能装独头弹，只不过打一枪就要重新装填，连发的并不多，非常麻烦，还容易给猎物可乘之机。 李卫民上辈子做生意，为了搞定一些客户，需要干一些投其所好的事情。 客户一多，什么奇葩都有，其中就有不少喜欢打枪的。 为了拉近关系，李卫民没少陪客户去靶场。 手枪，步枪，甚至就连机枪都玩过。 李卫民现在想要的是步枪，那玩意精度高，射程远，能连发，还能点射，配合李卫民的透视能力，绝对是一等一的大杀器！ “爹，我不想要猎枪，你想办法给我弄条步枪，最好要五六半！” “你你……” 李富贵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好，李富贵没有当过兵，更没有战友是牛逼的军队大佬，根本就没地方给他淘换步枪。 “哎，老三，算了，你还是当民兵，要是你当了民兵，我找洪支书说说，让他给你发条步枪！” 李卫民当然知道，老百姓想弄一条步枪有多难。 尽管这年头没有禁枪，但步枪也不是谁都能弄的。 感觉差不多了，李卫民这才图穷匕见：“老爹，这样，我要是能找路子弄到步枪，你们可不能拦着！” 上辈子的李卫民，根本就考虑不了那么全面，想弄枪，自己就尽管去弄，想打猎，自己就进山，也不管爹娘担不担心。 这辈子不一样，不做通爹娘的工作，和他们对着干，李卫民实在于心不忍。 “什么，你能弄到步枪？” “老三，犯法的事咱可不能干啊！” “老三……” 不等家人说完，李卫民就摆摆手：“你们放心，我不偷不抢，保证不会出事！” “老三，你说的是真的？” “老三，你不会是忽悠我们？” 李卫民知道，在自己弄到枪之前，家人的担心不会停止。 没关系，今天等于是打个预防针，等枪弄到手，他们自然就放心了！ 其实，能不能弄到手续齐全的步枪，李卫民心里也没底。 如果不要手续，李卫民有的是办法，可是手续齐全就难了。 别说他不是民兵，就算是民兵，也不可能让李卫民扛着步枪到处溜达。 训练的时候可以拿枪，执行任务的时候也能拿枪，平时可不会让民兵把枪拿回家。 当然，有些管理不严的地方除外。 可惜，向阳大队不行，吴彪也好，洪支书也罢，在这方面都比较谨慎，根本就不允许民兵拿着枪械胡来。 别说把枪拿回家，就是民兵想集体进山打猎，他们也轻易不会批准！ 初步做通父母的工作，李卫民第二天晚上就和老大老二进了山。 步枪可不是好弄的，李卫民准备多抓一些山鸡野兔，作为突破口，看看能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第49章 左右为难 得益于尚未遭到破坏的自然环境，山里的动物不知道比后世多了多少倍。 李卫民带着两个哥哥，利用夜视和透视能力，一晚上又抓了几十只山鸡野兔，还顺手采了不少山珍和药材。 翌日一早，李卫民就又一次出发，目标依然是新城县。 故技重施，一路上，李卫民沿着大沙河，钓了将近三十条大鱼。 不过，这次进城之后，李卫民没有去第一招待所，而是去了第二招待所。 如法炮制，找到二所的采购科长，说一所的江科长让自己来送鱼。 在第一招待所好用的招数，在第二招待所同样好用，采购科长杨得水，一看两个大竹筐里的东西，鼻涕泡险些没乐出来！ 这两天，一所那边进了一批大鱼，吸引了不少领导就餐，让一所的所长大有面子。 二所的所长听说之后，勃然大怒，把杨得水叫去狠批了一顿，命令他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弄一批大鱼回来，一所有的东西，二所也必须有！ 新城县挨着大沙河，想弄些鱼并不困难。 可是，渔业部门有计划，每年都有定期捕捞的时间。 现在还不到渔业部门统一捕捞的时候，就算有鱼，也都是沙河两岸的公社偷偷钓的，小鱼居多，大鱼很少。 而且，很多人钓了鱼，也不会送到城里卖，就算来卖，也不一定会送到第二招待所。 第二招待所的档次太高，不了解情况的前提下，一般人并不愿意和这样的公家机关打交道。 万一被人扣上一顶什么帽子，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 今天不知道刮了什么妖风，竟然把一个傻小子送到了自己面前。 “啊哈，小兄弟，大老远跑过来，累了？赶紧赶紧，进来喝杯茶！” 和之前李卫民去一所的时候一样，两个人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杨得水很快就步入了正题。 “老弟，不瞒你说，你大概是送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是第二招待所，不是你要去的第一招待所！” 李卫民一听就慌了：“那……那怎么办？” 不等杨得水说什么，李卫民就站了起来，作势欲走。 一看李卫民要走，杨得水哪里还顾得上摆谱。 “老弟老弟，别急，一所要你的鱼，我们二所也可以收啊！对了，还有你那些野鸡和兔子，我们也可以帮忙收下来！” 李卫民心里暗笑，都是千年的狐狸，你搁我这儿玩什么聊斋！ 那么多活蹦乱跳的山鸡野兔，不信你不想要，还装出一副勉强的样子，得了好处还想落人情，真是虚伪！ 于是，李卫民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不行不行，已经和江科长说好了，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见李卫民不上道，杨得水貌似把牙一咬：“老弟，一所用什么价格收你的鱼，我们二所加半成，怎么样？” 说完之后，杨得水就胸有成竹地等着李卫民答应。 土包子，乡巴佬，不信你不动心！ “这……” 李卫民好像有些心动。 可惜，让杨得水失望了。 只是稍微一犹豫，李卫民就再次摇起了头：“不行不行，做人要讲诚信，既然我已经答应了江科长，就不能放他的鸽子，这样，等下次，下次要是运气好，还能抓到鱼，我一定给你送过来，好不好？” 杨得水心里暗骂，行个蛋，下次谁知道是什么时候，等你再来，说不定老子已经靠边站了！ 尽管这年头领导不能随便开除职工，尤其是像采购科长这样的所谓干部，但是，真要是把领导惹急眼了，让你靠边站还是能做到的。 杨得水刚三十出头，还不想躺平，还想进步，进一步为广大人民群众发光发热。 年纪轻轻就能当上采购科长，杨得水的脑子并不白给。 感觉李卫民不好忽悠，立马就改变了策略。 这小子既然能这么快就弄来第二批货，九成的概率还能有下一批，下下一批…… 如果能独霸李卫民的货源，就等于是断了一所的进货途径，到时候现状就会反过来，自己二所有好东西，一所却没有。 自己给所长挣了面子，所长还不得把自己当心腹啊！ “老弟，老弟，别急啊，来都来了，先坐下来，把这杯茶喝完再走也不迟！咱们买卖做不成，交个朋友总可以！” 李卫民貌似很无奈地重新坐了回去，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杨得水聊天。 杨得水是什么人，能在二所这种地方当科长，眼睫毛都是空的，三侃两不侃，就把李卫民的底细套了出来。 哦，明白了！ 怪不得这小子放着更高的收购价都不卖，原来是一所那个姓江的答应给他弄条步枪，让他挂名编外采购！ 所谓编外采购，就是连临时工都算不上的采购，目的就是为了方便走手续。 比如跑到乡下收购东西，如果有招待所编外采购的身份，就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这年头，是不允许私人走街串巷收购东西的，乡下也不行。 赶集的时候，你可以卖自己家生产加工的，但不能收别人的再卖，这叫倒买倒卖，往大里说就是投机倒把！ 投机倒把是犯罪，严重了是要蹲号子的。 但是，新城招待所是公家单位，而且隶属革某会，下面的公社也好，相关部门也罢，谁敢轻易招惹！ 开玩笑，得罪了革某会，还想不想进步了，还想不想为人民服务了？ 说句犯忌讳的话，如今的革某会，权力比后世的一委一府加起来还大，而且还是大得多！ 当然，现在已经到了77年，革某会估计是存在不了多长时间了。 不过，眼下还是革某会说了算，也很少有人预料到，正是如日中天的革某会，会在两年后发生巨变！ 杨得水陷入了深深地纠结之中。 想要李卫民这条稳定的货源，就要付出一定代价。 编外采购的身份好弄，挂个名而已，反正又不用公家开工资，甚至连临时工都算不上。 可是，那条步枪……可不太好办啊！ 第50章 承担责任 考虑再三，杨得水最终也没能下定决心。 今天是头一回和李卫民打交道，谁知道这货是个什么脾气秉性。 万一拿着自己给他弄的步枪，打家劫舍，责任还得由自己来负！ “老弟，江大兴答应你的事情，我二所也能办到，只不过，老哥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没有那么大的权力，需要向领导汇报，给老哥几天时间，过几天你再来，好不好？” “多谢杨科长，那你先忙着，我就先走了！” 说完，李卫民起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这一下，杨得水终于确定，李卫民不是忽悠自己。 如果姓江的没有给他承诺，这小子绝对不会走这么干脆。 “老弟老弟，别急啊，那些鱼你可以卖给我们一部分，反正江大兴又不知道你有多少，价格好说……” 杨得水还想试着努力一下，可惜李卫民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摆摆手拒绝了。 “不好意思啊杨科长，做人要讲诚信，既然这批货是给江科长送的，就不能反悔。我要是那种反复小人，你也不敢和我打交道不是？” 杨得水：“……” 李卫民一番话，说得杨得水哑口无言。 他想让保卫把李卫民扣下来，强行留下这批货，可惜最终还是没敢。 如果李卫民的鱼不是给一所送的，扣下来就扣下来了，别说自己花钱买，就算给他扣上一顶投机倒把的帽子，估计也没人敢跑到二所找麻烦！ 哎，可惜了！ 眼睁睁看着李卫民骑车离开，杨得水也没能下定决心。 无论是扣鱼，还是给枪，杨得水都拿不定主意。 稍微一犹豫的工夫，李卫民已经不见了，杨得水后悔地一拍大腿，娘个腿，自己干的叫什么事啊！ …… 离开第二招待所，李卫民直奔第一招待所而去。 先去二所转一圈，李卫民可不是做无用功。 一是探探二所的底线，二就是接下来在和江科长地谈判中，好占据主动权。 没错，在二所没有弄到枪，李卫民就把主意打到了第一招待所。 如果一所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李卫民上辈子做过生意，经验丰富，早就做好了到处碰壁的心理准备。 经常做生意的都知道，找人办事，碰钉子才是常态，成功的几率能有一成就已经很难得了！ …… 新城第一招待所。 一看见李卫民，江大兴的脸就笑成了菊花。 “老弟，我说怎么一大早就听见喜鹊叫唤，原来是你来了啊！” 李卫民也笑得很灿烂：“江大哥，你今天气色看起来不错，应该是有什么好事？” 江大兴心情着实不错，这几天没少被领导表扬。 只要有领导来吃饭，所长就会上一条大鱼。 领导吃得高兴，所长的心情自然就好。 所长心情一好，江大兴就跟着受表扬！ 两个人一番寒暄，李卫民率先步入正题：“江大哥，我这次不但有鱼，还捉了一些山鸡野兔，你这里收吗？” 一听有野味，江大兴笑得更加合不拢嘴： “收，必须收啊！” 在普通老百姓的心目中，瘦不拉机的山鸡，赶不上家里养的肥鸡。 不过，对那些已经不稀罕家鸡的人来说，野鸡的吸引力更大！ 当江大兴看到李卫民的山鸡野兔全都活着的时候，兴奋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老弟，以后只要是野味，不管有多少，尽管送到老哥这里，哪怕我们一所暂时用不上，老哥也做主给你收下来！” 李卫民很高兴，不过，高兴之余，似乎还有心事。 江科长什么人，一眼就看出李卫民有事。 “老弟，有什么尽管说，能办的老哥一定给你办！” 短时间内连续弄来两批货，李卫民已经证明了他的价值，江大兴觉得有必要和他交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 陌生人交朋友，缘分什么的都是胡扯，最主要的还是价值。 你能给我带来利益，我也能给你带来利益，这种朋友交起来就比较容易，因为大家都有用得着对方的时候，不是单方面付出。 李卫民挠挠头，略显尴尬地说道： “江大哥，不瞒你说，第二招待所的杨科长，想让我当他们二所的采购……” “什么？” 李卫民话音未落，江大兴就跳了起来： “老弟，你没答应姓杨的？” 李卫民尴尬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见李卫民不说话，江科长真急了： “老弟，你可别上姓杨的当，他说的采购，可不是真采购，只不过是挂个名而已，连临时工都算不上！” 李卫民依然不说话。 江大兴哪里还能坐得住：“老弟，你可别犯糊涂啊，不就是一个编外采购吗，他杨得水能给你，我也能！” 李卫民：“……” 江科长头都要炸了： “老弟，说实话，姓杨的是不是还许诺你别的条件？” 李卫民终于开口了，吱吱唔唔地说道： “不……不好意思啊江大哥，不是我不仗义，实在是……实在是杨哥给得太多了……” 江大兴的一颗心忽悠忽悠往下沉，这都叫上杨哥了，看来姓杨的真是下了血本啊！ “老弟，咱哥俩虽然认识不久，老哥却觉得和你特别投缘，你给老哥说实话，姓杨的到底承诺了什么？” 李卫民似乎被江大兴一番话感动了，两只眼睛格外明亮： “江大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杨哥答应给我弄条步枪，帮他们收购东西的同时，让我进山帮他们打猎……” 江大兴：“……” 好你个姓杨的，为了挖老子的墙角，竟然下这么大的血本！ 一条步枪，你也真敢给，万一这个乡巴佬干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你负得起责任吗？ 心里把杨得水骂了一万遍，江大兴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老弟，有咱们一所的采购证，新城境内随便收东西，还进山打猎干什么，多危险啊？” 李卫民只是嘿嘿笑了笑，意思很明白，我就是喜欢进山打猎，步枪对我的吸引力就是大！ 第51章 改变命运轨迹 见李卫民油盐不进，江大兴很想狠狠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可惜，这小子已经和二所的杨得水搭上了关系，实在不好动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到底是冒险给李卫民弄支枪，还是眼睁睁看着这条货源和自己失之交臂？ 只是犹豫了几分钟，江大兴就做出了决定。 杨得水都不怕，自己又怕什么，难道连杨得水也不如？ 最近，一些感觉比较敏锐的人，已经感觉似乎要有什么变化。 江大兴就是其中之一。 一旦发生变革，自己熟悉的一些领导说不定就会有变动。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等自己熟悉的领导都调走之后，再想进步，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江大兴好容易爬到这个位置，眼看就差一步就能当上真正的副科级干部，实在不愿意停在最后一步！ 与其碌碌无为蹉跎半生，还不如放手一搏！ 别看江大兴现在是科长，但此科长非彼科长，行政级别不到副科，这个干部就没什么含金量。 说句不好听的，所长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他从科长的位置上滚下去！ 如果行政级别提拔到副科，那就不一样了。 副科级干部的任免，是由上级部门决定的，所长可就说了不算啦！ 衡量了利弊得失之后，江大兴一咬牙，一跺脚，终于下定了决心： “老弟，杨得水能给你的，老哥我同样也能，一个编外采购算什么，我能给你弄个临时工的指标，再给你配一支枪，就说是防备坏人和野兽，怎么样？” 李卫民万没想到，江大兴魄力这么大，不但答应给自己配支枪，还给了一个临时工指标！ 这年头，一个临时工指标可不好弄，尤其还是新城第一招待所的临时工，没有几百块钱外加一定的关系，想都不要想！ 当然，关系硬到一定程度，钱也是可以减免的，比如革某会主任的小舅子。 不过，高兴之余，李卫民也看穿了江大兴的小九九。 一旦成了他手下的临时工，就再也不用害怕自己把东西送到二所去了！ “江大哥，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下，那个临时工指标，能让我哥来吗？” 江大兴：“……” 江大兴万没想到，面对城里的工作，尤其还是自己第一招待所的工作，李卫民居然能不动心，把指标让出去！ 尽管让出去的对象是他哥，但也算是很不容易了。 江大兴什么奇葩没见过，为了一个工作指标，为了不上山下乡，兄弟反目成仇的不知道有多少！ 这小子倒好，面对进城的诱惑，居然能扛得住，可见是个有情义的！ 本来想拒绝，转念一想，江大兴还是点头同意了。 和李卫民想得差不多，之所以要拿出一个临时工指标，就是为了拴住李卫民。 现在李卫民把指标让给他哥，也等于是达到了目的，他哥都在一所上班了，不信这小子还会把东西送到二所。 江大兴经过思考，觉得李卫民不当这个临时工也好。 临时工配一支枪，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容易落人口实。 编外采购就不一样了，没有人事关系，不怕别的临时工有意见。 因为经常进山收山货，为了防止被山里的大型猛兽袭击，给李卫民配一支枪合情合理，谅谁也说不出什么！ 江大兴之所以敢这么操作，并不是一味胡来。 这年头，有些地方的采购，是真配枪的。 不过，配枪的一般都在老少边穷地区，比如西北戈壁，东北森林，北方草原之类。 新城县一带的采购，除了十几年前那场大饥荒的时候，最近还真没听说有配枪的。 好在江大兴给李卫民的是编外身份，不入档案的那种，就算上面有人检查，也发现不了什么猫腻。 只要自己将来调任之前，把李卫民的枪收回来，处理干净手脚就行！ 想到这里，江大兴再不犹豫，语重心长地对李卫民说道： “老弟，既然你是个痛快人，老哥也就冒一次险，回家让你哥准备准备，过两天就来报到！对了，枪的事情，也要等几天再说，另外就是不要到处宣扬，一旦有人眼红，举报到上面，估计咱们俩都有麻烦！” 如果是一般单位的科长，还真没办法让李卫民合法配枪。 但江大兴不一样，作为新城第一招待所的采购科长，无论是人脉，还是关系，都不是一般单位的科长能比！ 说句拿不到明面上的话，江大兴这个科长，比这个局，那个院的科长都厉害，而且还厉害很多！ 最起码，在认识的领导层次上，两者就不能同日而语！ 既然江大兴都承诺到这种地步了，李卫民就没再说什么。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像这种擦边球，的确要有一定的运作时间。 手续办不全，很容易留下隐患！ 鱼和山鸡野兔留了下来，该收的钱李卫民一分也没少收。 现在可是妥妥的卖方市场，是江大兴上赶着求他留下，不是李卫民送礼找工作。 谁主动，谁被动，这一点必须弄清楚，李卫民可不会被人轻易拿捏！ 至于自己哥哥将来要在江大兴手下工作，李卫民丝毫都不担心。 别人挤破头也争不到的工作，在李卫民眼里还真就没那么重要。 之所以要让自己哥哥来当临时工，不是李卫民有多看重那层身份，是想在允许个人做生意之前，让自己的哥哥轻松些。 其实，更重要的理由，李卫民不好说出口，就是上辈子几年后发生的矿难。 有些东西，很难说得清楚。 重生之后，李卫民就改变了上辈子不信邪的驴脾气，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过于头铁比较好。 江大兴一提到临时工的指标，李卫民瞬间就冒出了一个想法，尽量让两个哥哥的命运轨迹和上辈子有所不同。 不是有一种说法，叫什么外出避难吗，李卫民就准备让两个哥哥尽量远离煤矿，远离原本的生活环境，远离白云那个搅家精！ 第52章 荡然无存 人逢喜事精神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一回到家，李卫民就把自己弄到一个临时工指标的事情告诉了家人。 尽管江大兴有临时变卦的可能，李卫民还是打算让家人做好心理准备，不提前商量好，到时候临时决定，很容易产生矛盾，好事反倒变成坏事。 “老三，真有你的，没想到游手好闲，天天乱逛，还真被你逛出好运来了！” 李卫民：“……” “老三，以后到城里上班，可不敢再吊儿郎当了，一定要好好干，知道吗？” “老三，临时工一个月多少钱工资，你问了吗？” “……” 看到家人都很兴奋，李卫民感到很欣慰。 自己有一个临时工指标，两个哥哥居然没有羡慕嫉妒。 “爹，娘，大哥二哥，你们听我说，这个临时工，我根本就看不上，压根就不打算去……” “什么？” 李家人要疯： “老三，你搞什么鬼，那可是进城工作啊，连吴彪和洪支书的孩子都弄不来，你竟然看不上，你你……” “是啊老三，这种事情可不能犯糊涂啊！” “老三……” 李卫民摆摆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爹，娘，你们听我说完好不好，我自己不去，可以让大哥或者二哥去啊！” “啊？” 李老大和李老二惊呆了，大嫂和二嫂也石化了，就连李父李母都陷入了迷茫之中。 “老三，你……” 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老三的想法真是神出鬼没，做梦都猜不到！ 李卫民嘿嘿笑了笑：“大哥，二哥，你们别高兴得太早，现在只有一个名额，谁能去还不一定哦！” 李老大：“……” 李老二：“……” 兄弟俩交换了一下眼神，斩钉截铁地说道： “老三，我们谁也不去，临时工指标是人家给你的，还是你去！” “对，你弄的指标，我们去算怎么回事，让人知道我们抢你的工作，还不被人笑话死！” 大嫂二嫂在短暂地错愕之后，也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悸动： “是啊老三，还是你去，你从小身体就弱，干不动农活，城里上班没那么累！” “老三，你去，有了好工作，才能找个好媳妇！” 啪！ 李卫民把桌子一拍：“你们都别劝了，我意已决，你们现在就商量好，到底是大哥去还是二哥去，你们要是都不去，我就告诉人家，这个指标不要了！” “这……” 见李卫民态度坚决，李家人全都沉默了。 他们了解李卫民的脾气，向来都是说一不二，而且不顾后果，说不去，真就敢不去！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李父李母没有办法，只好按李卫民说的办。 不过，到底是让老大去，还是让老二去，老两口又陷入了深深地纠结之中。 本来有个工作指标是好事，一旦处理不好，反而成了坏事，兄弟俩反目成仇怎么办？ “我就不去了，让大哥去！” “老二，还是你去，我这人嘴笨，到城里上班不会说话！” “大哥，嘴笨算什么，我不但嘴笨，手脚也笨，到城里上班肯定干不好！” “不行不行，还是老二你去，我要是被人开除，指标就浪费了！” “我也不行，大哥还是你去，我要是去了，估计不到三天就会被人赶回来！” “老二，还是你……” 啪！ 李卫民又是狠狠一拍桌子：“抓阄，谁抓到谁去！” 大嫂二嫂全都松了一口气，不管是兄弟俩争起来，还是推来推去，都容易产生矛盾。 现在好了，谁抓到谁去，全看运气，谁心里也不会有疙瘩。 要么说，还是老三聪明呢！ 其实，李卫民早就想好要怎么做。 不能为了一个破指标，让两个哥哥心里产生芥蒂。 有句话他没说，这才哪到哪。 等着，过几年，说不定把正式工的名额放在你们面前，你们都不带看一眼的！ 当然，看不上正式工的前提，是李卫民能崛起。 新城招待所的正式工名额，对普通人来说，至少还能香二三十年没问题！ 李卫民亲自执笔，写了两张纸条。 团成纸团，分别攥到了两只手里。 “来，大哥先来！” 看着李卫民伸在空中的两个拳头，李卫国丝毫都没犹豫，一指距离自己最近的左手：“就这个！” 李卫民没有马上伸开拳头，而是举着右拳朝二哥晃了晃： “二哥，该你了！” 李卫东：“……” 李富贵重重哼了一声： “老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玩，赶紧伸开手看看！” 杨翠花也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李卫民，没看你两个嫂子都紧张得冒汗了吗，这种事也能开玩笑，真没个正行！ 李卫民哈哈一笑，两只拳头同时伸开，一个纸团交给李富贵，另一个交给杨翠花。 “爹，娘，你们亲自打开，省得说我作弊！” “这孩子……” 老两口实在拿李卫民没办法，只能各自打开了纸条。 “嗯……” 李富贵亮了亮手里的纸条：“老大，你抽中了，你去！” “老头子，你看看我这张纸条上写的是什么？” 杨翠花狠狠瞪了李卫民一眼，老娘不认识字，你不知道吗？ 李富贵哭笑不得，接过老伴手里的纸条念道：“谢谢惠顾，下次还有机会！” 李家人：“……” 二嫂欲言又止，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老三，真的还有机会吗？” 李卫民微微一笑，就知道会是这样，不管大嫂二嫂再贤惠，最终还是要为各自的男人着想，这是人之常情，和人品好坏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句不好听的，眼睁睁看着好处和自家男人擦肩而过，心里不失落的才是坏女人！ “二嫂，你就放心，今年不好说，最多明年，我一定让二哥混得不比大哥差，你信不信？” “信，我信，我就是不信谁，也不能不信老三你啊！” 二嫂脸上乐开了花，最近老三的变化实在太大，有了他的保证，心里的失落立马就荡然无存了！ 第53章 屁股开花 敲定了谁去工作，李卫民立马下达命令： “大哥，从明天起，你抓紧时间学习骑车！” “啊？” 李老大一愣：“老三，你的自行车要给我吗？” 李卫民翻了两个大大的白眼： “大哥你想什么呢，我打算再给你买一辆！” 李家人：“……” 所有人都惊呆了： “老三，你……你还要买自行车啊？” “老三，你哪来那么多钱？” “老三，我就不用骑车了，才三十里路，随便走几步就到了！” “……” 李卫民抬抬手，示意众人不要说话： “我打算最近再买两辆自行车，大哥一辆，二哥一辆。不过，丑话说到前头，买车的钱是我借给你们的，以后挣了工资，每个月还我五块钱，直到还完为止！我说完了，谁不要举手？” 老大老二都想举手，毕竟买自行车的钱可不是小数目，就算每个月才还五块钱，也…… 哎！ 可惜，兄弟俩运了半天气，最终也没能把手举起来。 没办法，自行车实在太诱人了，兄弟俩早就不知道眼馋了多少年，好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实在不舍得错过！ 李老大一咬牙，管他呢，不就是每个月五块钱吗，大不了以后不在城里吃饭，天天自己带窝头，喝凉水！ 李老二抓瞎了，自己可没有工资，每个月去哪里找五块钱。 可能是猜到二哥想什么，李卫民强调道： “听清楚，是有工资的时候再还我，要是没有工资就先欠着！” “这……” 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全都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李父李母本来想反对，可是一看宝贝小儿子的表情，就知道反对也没用。 哎，反正小儿子最近长本事了，就任由他折腾，什么时候把手里那点钱折腾完拉倒！ 砰砰砰！ 老大用力拍了拍胸脯： “老三，还愣着干什么，趁着时间还早，咱们现在就进山啊！” 李老二也把胸脯拍得咚咚响： “老三，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找鸡！” 李卫民：“……” 就在两兄弟兴奋不已的时候，李父兜头给他们浇了一瓢凉水： “老大，先别高兴得太早，你就算进城当了临时工，工资也要上交咱们大队，你忘了？” “啊？” 包括李卫民在内，兄弟仨全都呆若木鸡。 这年头有个政策，叫以工代干…… 哦，不对，应该是亦工亦农。 以农民的身份，外出务工。 既然身份是农民，关系在生产队，挣的钱也自然归生产队所有。 这种情况，在很多地方都曾经出现过。 农闲的时候，生产队派人外出务工，挣的钱归生产队，生产队给那些外出务工的社员算工分。 也就是说，李老大和李老二，包括李卫民在内，都是向阳大队的社员，他们挣的每一分钱，原则上也该归向阳大队集体所有！ 当然，理论是理论，实际执行起来并没有那么苛刻。 尤其是像李卫民这种不通过大队，自己在外面找的临时工，一般都是象征性给生产队交一部分钱，剩下的工资归自己支配。 至于给生产队交多少，自己留多少，那就要看生产队干部的决定了，没有一定之规。 有的地方挣十八，就要交十五。 也有的地方挣三十，只需要交五块。 甚至还有更极端的，挣十八就要交十八，一分钱也不能留！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极端，就是一分钱不用交，挣多少都可以自己留着，只不过工分就没有了。 没错，如果给生产队交一部分工资，是有工分的，同样和其他社员一样分粮食。 这里头的具体操作非常复杂，因为临时工是没有商品粮可以吃的，如果生产队不给分粮食，就要吃高价粮，谁也受不了！ 当然，有些单位比较牛逼，也会给临时工发些补助粮票。 各地的政策不同，情况也都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向阳大队因为最近几年都没有自己找临时工的人，李家三兄弟一时竟然把政策给忽略了。 “爹，娘，不用担心，我想洪书记不会让咱们交太多，本来临时工就挣不了多少工资，顶多也就是交个五块八块的！” 听李卫民说很可能每个月要交五块八块，李家人全都心疼得不要不要。 不是一个月，而是每个月都要交，加在一起，相当于多少工分啊？ 见家人愁眉苦脸的样子，李卫民忍不住一阵好笑： “行了行了，发什么愁啊，不就是几块钱吗！” 所有人都狂翻白眼。 说得轻巧，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几块钱不是钱啊！ “老三，不图那几块钱，你大哥天天起早贪黑，到底图个啥啊？” 李卫民微微一笑：“天机不可泄露，等大哥什么时候正式工作了，我自然会告诉他答案！” 开玩笑，一个月十几块钱算什么，李卫民让大哥去工作，图得又不是这个！ …… 三天后。 李卫民驮着大哥，载着两个大筐，又一次出发了。 坐在大梁上，李老大一脸的生无可恋。 “老三，还是我来戴你，看你骑车怪累的！” 李卫民撇撇嘴，压根就没管老大说什么。 后倚架上绑了两个大筐，让你坐大梁怎么了，为了工作，你就憋屈一会儿！ 因为有老大在，李卫民这次没有停下来钓鱼。 自己钓鱼的速度实在太快，谁看了都会起疑心。 …… 也不知道是最近营养跟得上，还是重生的原因，李卫民觉得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好。 从向阳大队到县城，三十里路，戴着两个大筐，前梁上还窝着一个大活人，李卫民硬是把二八大杠，又一次骑出了公路赛车的赶脚！ 意气风发，李卫民很想高歌一曲： “大哥，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风驰电掣，爽不爽？” 屁股即将墩开花的李卫国：“……” …… 兄弟俩来到新城招待所的时候，李老大车都快下不来了。 两条腿麻得不敢挨地，一下车差点儿趴地上。 坐过自行车大梁的都知道，感觉不要太爽，难受得锯腿的心都有！ “老三，回去的时候我就是走断腿，也不坐你的自行车了！” 第54章 不见兔子不撒鹰 一看见李卫民，江大兴就像是找到了大救星： “卫民，你总算来了，让老哥等得好苦！” 李卫民：“……” 江大兴这几天急坏了。 本来想拖李卫民几天，让他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少，别以为临时工的名额很好弄。 谁知，李卫民前脚刚走，所长大人后脚就找到江大兴。 先是一番表扬，然后话锋一转，暗示他抓紧时间再弄两只老鳖！ 要说老鳖，身为政府机关的第一招待所，不可能弄不到。 江大兴信心满满，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可是，当他把超额一倍的四只老鳖送到所长面前的时候，却看到了所长那张比黑面神还黑的脸！ “小江啊，昨天才夸你工作认真，怎么才过了一天，就开始欺上瞒下了啊？” 听所长和自己打起了官腔，江大兴脸都绿了。 一是气的，二就是吓的。 妈了个巴子！ 老子跑到渔联社求爷爷告奶奶，才给你弄了几只老鳖，你不但不感恩，还阴阳怪气，真特么不是东西！ 当然，生气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害怕。 有了上次的功劳，眼看最近就可能提拔，这下又回到解放前了啊！ 不用问，江大兴也知道所长为什么不满意。 不就是嫌老子这几只老鳖小吗，有本事你自己找渔联社要啊！ 其实，江大兴找这几只老鳖，还真不能算小，哪一只都在两斤往上。 不过，和李卫民的两只大老鳖相比，就算不了什么了，整整小了将近一半！ 心里有怨气，江大兴脸上可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捏着鼻子承认错误，并且郑重地向领导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可惜，无论江大兴怎么托关系，找人情，渔联社那边也弄不来四斤以上的大老鳖。 或许真没有，也或许有，但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股级科长能弄到的！ 无奈之下，江大兴只好找李卫民。 可是，当他准备找李卫民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李卫民是哪的人了！ 妈了个巴子，那小子到底是红星大队，还是红旗大队来着？ 不怪江大兴脑子笨，一是当时真没留意，二就是这年头叫这种名字的地方太多。 什么红星公社，向阳公社，红星大队，向阳大队，都是后来改的名字，如果统计一下，全国没有一千，至少也有八百你敢信！ 没有网络，没有大数据，江大兴只好找人打听。 全县那么多公社，下面那么多生产大队，不是一时半会能打听清楚的。 就在江大兴一筹莫展的时候，李卫民突然出现了！ “老弟，我还以为你去找二所姓杨的了！” 江大兴说的是真心话，如果换成别人，有一个临时工指标，估计第二天就屁颠屁颠跑来了。 李卫民倒好，一走就是好几天，别说送礼了，连个面都不露，在江大兴想来，肯定就是另攀高枝了呗！ 李卫民笑得很憨厚：“江科长，我想着怎么也不能空着手来，这不是进山给你抓野味了吗！” “哦，老弟有心了。对了，老鳖呢，老鳖有吗？” 说着，江大兴放开李卫民，直奔两个大筐而去。 可惜，两个盖子全都揭开，看到的不是野鸡，就是野兔，唯独没有大老鳖！ 经过再三确认，反复询问，江大兴最后得到了一个让他近乎绝望的答案，这次还真没老鳖！ “老鳖……不对，是老弟，你可要帮帮老哥啊……” 李卫民：“……” “老哥，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我又跑不了！” 李卫民这么一说，江大兴才冷静下来。 经过江大兴一番诉苦，李卫民这才知道，自己之前带来的大老鳖，究竟有多么难得。 当然，这是李卫民自己猜的，江大兴可不会说太清楚，免得这小子骄傲，更不能让他奇货可居！ “老弟，一定要帮帮老哥，现在就回去找老鳖，老哥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已经好几天了，如果再不给所长把老鳖送过去，江大兴感觉自己要凉！ 李卫民貌似很为难，咔咔直挠头： “江科长，我都把大哥带来了，总不能驮着他到处找老鳖？” “哦！” 江大兴似乎才看见李卫国，貌似恍然大悟地一拍额头： “老弟，你放心，只要你能找来大老鳖，工作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哦？” 李卫民看了江大兴一眼，老小子不地道，这是跟自己讲条件啊！ “成，江科长你就放心，我现在就回去给你找老鳖！” 说完，拍了拍李老大，示意他跟自己走。 李卫国感觉似乎情况不对，但什么也没说，出门就去推自行车。 看到大哥的反应，李卫民很欣慰，看来自己大哥还是很聪明的，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见李卫民两兄弟说走就走，而且连带来的山鸡野兔也准备带走，好像丝毫没有卖给自己的意思，江大兴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子。 坏了，刚才太着急，竟然把对付普通人那一套拿了出来。 经过几次和李卫民打交道，江大兴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跟那些土包子乡巴佬不一样！ “老弟，别急啊，老哥已经把工作名额安排好了，等办完手续再走啊！” 李卫民一拍额头：“哎呀，瞧我这记性，要不是江科长你提醒，都把临时工的事情给忘了！” 江大兴：“……” 知道拿捏不住李卫民，江大兴干脆也不摆谱了，连临时工名额，带步枪手续，一股脑儿全都给李卫民办好了。 这小子不见兔子不撒鹰，不给他点甜头，还真不好办！ 不过，手续办好之后，江大兴也放心多了。 李卫民的大哥成了自己手下的兵，他自己也挂了个编外采购的名额，还拿了我们第一招待所的步枪，不信你小子还能不老老实实给老子办事！ 摸着七成新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李卫民笑得很灿烂： “江科长，你就放心，有了这支枪，我有八成的把握，能把大老鳖给你打回来！” 江大兴：“……” 第55章 刚上班就旷工 李卫民尽管信誓旦旦地做了保证，却没有具体承诺弄来大老鳖的时间。 这货刚才还给自己画大饼，开空头支票，想哄着自己先办事，再根据情况给好处。 你能做初一，就要允许别人做十五。 这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既然是你先玩心眼，就不能怪我不实诚！ “江科长，你就放心，快则一天，慢则十日，我一定给你弄来老鳖，还是两只哦！” 江大兴的脸都绿了，惨绿惨绿。 慢则十日，你干脆杀了我算了！ “老弟，我的好老弟，你一定要快啊，要是时间长了，你很可能就见不到老哥啦！” 李卫民吓了一跳：“咋了江科长，是不是有人威胁你，要不要报公安？” 江大兴的鼻子都气歪了：“没有人威胁我，老弟，你赶紧去找老鳖！” 李卫民似乎恍然大悟，朝江大兴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说道： “科长，我明白，是不是附近有人监视你，如果是的话，就眨眨眼，我偷偷去找公安？” 江大兴“……” …… 李卫国刚入职，就给单位进了一批活蹦乱跳的野味。 二十三只兔子，二十六只山鸡。 至于为什么和上次李卫民去黑市卖的数量一样，原因很简单，两个大筐差不多就只能装这么多，再多就要压摞摞了。 这一下，李卫国就完成了本月的任务，下半个月可以随便溜达。 当然，如果超额完成任务，还可以拿奖金。 不过，李卫国是个临时工，每个月的工资只有十八块钱，无论基本工资，还是奖金，都没办法和正式工相比。 这还不是和正式工差距最大的地方，最大的差距，就是人家正式工每个月都有定量的供应粮，而李卫国这个临时工却没有。 好在江科长有求于人，答应按照招待所临时工最高的待遇，每个月都允许李卫国平价换一部分饭票、菜票。 向阳大队距离县城三十里，李卫国只能早上来，晚上走。 除非自带干粮，不然只能在招待所吃午饭。 不管是正式工，还是临时工，在单位食堂吃饭都要掏钱…… 确切地说是用钱换的饭票、菜票。 正式工标准宽松，临时工不行，按照等级，每个月换的饭票和菜票都有一定的限度，不能敞开了随便换。 李卫国打算中午不在单位吃饭，自己带两个窝头就行。 李卫民是让大哥来享福的，不是来受罪的，当然不会同意。 按照最高标准，帮李卫国换了饭票菜票，省得老大不舍得吃。 然后和江大兴告辞，说是抓紧时间找老鳖，其实是去买自行车。 如果是正式工，采购是会配自行车的，临时工不行，编外采购更不行，没有那么高的待遇。 带着老大三拐两拐，到了上次来过的修车铺。 “王大哥，忙着呢？” 远远的，李卫民就和王建中打起了招呼，因为他看到了里屋有一辆攒好的二手车。 李卫民前几天才买过自己一辆自行车，而且还整出了一个五金厂的卫国，给王建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想忘都忘不掉。 “哦，原来是卫民老弟，怎么了，是不是车子出毛病了？” 李卫民笑着摇摇头：“不是不是，王大哥的自行车很好，我这次来，是还想再买一辆！” “啊？” 王建中没想到，这个乡下小子居然这么有钱，一连能买两辆自行车！ 看他身上穿的衣裳，也不像有钱人啊？ 开饭店的，没有怕大肚汉的，既然李卫民要买车，王建中就没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 不过，王建中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卫民老弟，这次你是怎么知道我手里有车的，不会又是听五金厂卫国说的？” 李卫国：“……” 李卫民丝毫都不尴尬：“不是，我这几天都没见五金厂的卫国，我就是来碰碰运气，要是没有就算了！” 没能得到答案，王建中险些憋死。 这几天，他一直都在琢磨，到底五金厂的卫国是谁！ 好容易等来了李卫民，却还是没能知道卫国是哪个，想问清楚，又害怕失礼，实在是难受，难受之极！ 于是，在心不在焉的情况下，王建中也懒得和李卫民搞价，有之前那辆自行车做参照，就算想报个高价都不行，实在不好意思。 何况，万一那个五金厂的卫国是什么重要人物，自己可得罪不起，毕竟自行车配件还要在五金厂进货！ 妈的，到底五金厂的卫国是谁啊？ …… 胯下骑着刚刚买来的自行车，李卫国脑袋晕晕的，半晌都没能缓过来。 这么简单，自己就骑上自行车了？ 简直不敢相信有没有？ 九十八块钱啊，就这样被自己骑到了屁股下头，这是真的吗？ 不都说一辆自行车将近两百块，还要自行车票吗，老三才花了九十八，自行车就到手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李卫国是一个自行车小白，哪知道翻新车的猫腻。 看似八九成新，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只不过是王建中挑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破自行车大架，自己配了一堆零件而已。 当然，尽管是翻新车，九十八块钱也算不上亏，在李卫民地忽悠下，多少还占了些便宜。 …… “老三，咱们去哪里给江科长找老鳖啊？” 李卫民心里好笑，这都骑车回到半路了，大哥才想起来找老鳖的事情，可见刚才兴奋成啥了，如果不是自己带路，是不是连怎么回家都忘了！ “大哥，这你就别管了，山人自有妙计！对了，明天你不用去上班，先休息一天，后天开始骑车收购鸡蛋，等鸡蛋收得差不多了，再进城交差也不迟！” “啊？” 李卫国的眼睛惊得比铜铃还大： “这这……刚上班就旷工，会不会被开除啊？” 李卫民瞥了老大一眼：“大哥，你要搞清楚，你的任务是采购。能按时完成任务，就算天天不去上班都没事。如果任务完不成，就算天天呆在招待所也不行，明白吗？” “哦……” 李卫国哪上过班，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头的猫腻： “老三，你刚才说让我骑车去收鸡蛋，这样不是投机倒把吗，不会出事？” 第56章 懂的都懂 一进村，李卫国屁股下面的自行车就引起了重点关注。 按照事先李卫民的交待，李卫国说是单位给配的，没说是买的。 这一下，引起的反响更大了。 “单位，什么单位啊？” “卫国，你有单位上班了？” “哈哈，卫国你真有意思，跟着你们家老三，也学会开玩笑啦！” “……” 兄弟俩只是呵呵笑，并没有说太多。 尤其是李老大，急着和家人分享快乐，哪有工夫和一帮吃瓜群众啰嗦！ 回到家，等家里人对新自行车新鲜了一阵之后，李卫民把全家人召集到一起，大致说了一下当采购的好处。 不仅是李老大，几乎所有李家人都听明白了，原来给招待所当采购还有这么多好处。 最起码，以后可以走村窜乡收购东西，而不用怕有关部门找麻烦！ 就算再笨，也知道意味着什么。 除了可以趁机收购自己需要的东西之外，还可以捡漏。 说白了，就是可以利用信息差，适当给自己捞些好处。 比如三分钱收的鸡蛋，拿到供销社卖五分，从中可以落两分钱的差价。 当然，这只是打个比方，老百姓又不傻，明明拿到供销社就可以卖五分钱，谁会三分钱卖给你？ 现在不是后世，为了省事，根本就不在乎块儿八毛。 穷到一定程度，很多人把一分钱看得比磨盘都大，宁可走十几里去供销社，也不可能为了省那一点力气便宜把鸡蛋卖掉。 不过，事情没有绝对，只要操作得好，照样有可以运作的空间。 李卫民没有说太多，准备让老大自己悟。 “爹，大哥当临时工的事情，你准备什么时候找大队干部说清楚？” 李富贵嗒嗒抽了两袋烟，这才一咬牙：“吃完晚饭就去！” 老头脸皮薄，实在不愿意和大队干部打交道。 这件事李卫民帮不上忙，不管他再精明，不管再能说会道，农村自然有农村的规矩，李富贵现在是一家之主，有什么事情就应该他出头，李卫民出面不合适。 身为一个小辈，一是说话没力量，二就是有瞧不起大队干部的嫌疑。 不过，李卫民还是跟着一起去了，一起去的还有大哥李卫国，毕竟关乎到他的个人利益。 “娘，把我这个东西收起来，别打开啊，等我回来再说！” 李卫民从背上取下一个长条盒子，交给杨翠花保管。 …… 出乎李卫民的意料，昨天老爹本来说要找洪支书，今天竟然变卦了。 用报纸裹着李卫民买的两瓶汾酒，去找大队长吴彪。 李卫民眼皮子抽了抽，看来老爹的智慧不容小觑，洪支书虽然正直，却不适合找他办事，懂的都懂！ 吴彪家门口，李富贵让兄弟俩在外面等着，他自己进去。 送礼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是李卫民这种小年轻，一旦对方感觉不靠谱，很可能会拒绝。 …… 时间不长，也就是两三袋烟的功夫，李富贵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狠狠瞪了兄弟俩一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回去！” 李老大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看老爹的脸色，肯定是事情不顺利！ 妈的，不办事，还收了两瓶酒，姓吴的真特么不是东西！ 父子仨一到家，所有人立马就围了上来，并且把几个小家伙赶了出去。 “怎么样，事情办成了吗？” 李富贵没有回答，而是转头问三个儿子： “你们觉得吴彪会怎么说？” 李卫民翻了两个大大的白眼，没有说话，老头子还考起自己哥几个来了。 关乎到自身利益，李老大第一个忍不住：“是不是姓吴的不给面子，让咱们全都把工资交给大队？” 李富贵摇摇头：“不是。老二，你来说？” 李老二盯着李父的眼睛，挠了挠头说道： “我猜吴彪让咱们每个月交十块钱，对不对？” 李富贵依然不置可否，看向李卫民：“老三，该你了！” 李卫民无语，别人猜不到，自己早就知道了好不好！ 你在吴彪家里乐得脸都快抽筋了，当我没看见吗！ “我猜，吴队长本来说一分钱不要，你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吴队长象征性每个月只收咱们五……不，应该是三块钱，对不对？” 李卫民觉得自己可以摆摊算命了。 一边说，一边可以通过观察老爹的眼神变化，大概判断是什么情况。 眼神好居然有这么多用处，看来以后还要继续开发自己的特殊能力！ “老三，你……你是怎么猜到的？” 李富贵惊讶得目瞪口呆。 小儿子果然不是一般人，不怪自己两口子从小就疼爱，就是比其余两个儿子强！ 看到李父的表情，李家人全都惊呆了。 老三的本事也太大了，竟然猜得这么准！ 然而，让李富贵没想到的是，李卫民竟然来了个反客为主： “爹，既然你问了我们兄弟仨，我也问问你，为什么吴队长这么好说话？” 李富贵横了李卫民一眼：“哼，还用说吗，肯定是你爹面子大！” 李卫民哈哈一笑：“爹，你问问大哥二哥，他们信吗？” 李富贵一瞪眼：“你们俩说，到底是不是我面子大？” 李大李二拼命点头：“对对对，爹你说得太对了！” 说完，兄弟俩又齐齐转向李卫民：“老三，你问得也太简单了，谁不知道咱爹面子大！” 李富贵：“两只白眼狼，看我不揍你们！” 害怕挨揍，李大李二赶紧转移话题： “老三，说说呗，为什么吴彪今天这么给面子，以往他可没这么好说话啊？” 李富贵：“……” 见所有人都用探求的目光看着自己，李卫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笨，还用问吗，肯定是冲着大哥你的单位来的！你们到现在是不是都还没弄清楚，能在新城第一招待所上班，哪怕是当个临时工，在普通人眼里到底有多牛逼？” “啊？” 众人这才意识到，新城第一招待所好像和别的单位不一样，一个临时工，就能让一个大队长这么给面子，看来还是咱们家老三本事大啊！ “老……老三，那吴彪要是让我帮他儿子找工作，怎么办？” 意识到自己的单位不简单，李老大有些慌。 没办法，这年头很多人就是这么朴实，生怕哪里做得不好，被人说三道四。 “老三，要不我这个临时工的指标，还是你来，我怕找咱帮忙的人太多，招架不住啊！” 杨翠花也忧心忡忡：“是啊老三，就算你有本事，帮了吴彪，还有洪支书，帮了洪支书，还有白会计，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李卫民：“……” 第57章 提前适应 李卫民哭笑不得，家里人居然害怕本事太大，满足不了那些跑来要好处的人，这也太老实巴交了！ “放心，不管是谁找你们，你们都推到我头上，让我来应付，这下可以了？” “呃……” 李大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太仗义：“老三，这样不好，你把工作指标给了我，还要替我挡枪，我是不是……” 李卫民哼了一声：“知道不好你还前怕狼后怕虎，真要是不想麻烦，干脆别上班了，把工作让给二哥！” 李二一听就开始摇头：“不行不行不行，就算大哥上不了台面，我也不能抢他的工作啊！” 李老大：“……” 李卫民懒得听两个哥哥啰嗦： “娘，刚才我给你的盒子呢？” “在里屋，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 李卫民接过杨翠花拿来的长条盒子，当着家人的面打开。 除了李大，所有人都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老三，你……你真弄到枪了？” 李卫民微微一笑：“对，都过来瞧瞧，漂亮不？” 出乎李卫民的意料，除了二哥，其他人也只是刚开始的时候震惊了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似乎根本就不怎么感兴趣。 李卫民一拍额头，明白了！ 这年头，民兵训练属于常态，而且很多都是实弹训练，老百姓早就见怪不怪了。 向阳大队还算一般的，有些牛逼的公社和大队，甚至有女民兵，近身格斗，远程狙杀，样样都行，你敢信！ 算了，你们不感兴趣，我自己玩！ 为了让村里人有个适应的过程，李卫民拎着五六半走了出去。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晚饭后在户外出没的人越来越多。 严重缺乏娱乐活动，晚上又不舍得点灯，很多村民就跑到晒谷场凑热闹。 有些喜欢白话的，就连吃饭也是端到外面，凑在一起边吃边聊！ 李卫民拎着步枪，一到晒谷场就被人发现了。 有对枪械不感兴趣的，就有感兴趣的，比如李文李武，还有比他们略大一些的半大小子。 当然，还有李卫民的一帮同龄人。 “小叔，你从哪弄的枪啊，你当民兵啦？” “小叔，我能玩玩你的枪吗？” “卫民卫民，赶紧过来，让我瞧瞧你的枪！” “嘎嘎嘎嘎，卫民过来，我要玩你的枪！” 李卫民：“……” 懒得搭理这帮无良青年，更懒得搭理自己两个侄子： “去去去，一边玩去，玩坏了你们赔不起！” “嘎嘎，枪还有玩坏的，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是啊卫民，你就放心，枪是玩不坏滴，除非你的枪本来就不管用！” “嘎嘎，嘎嘎嘎嘎……” 听说李老三拿着一把步枪到处溜达，民兵队长黄连虎连忙前来察看情况： “卫民，你这枪是哪来的？” 身为民兵队长，黄连虎有理由怀疑，李卫民的枪是从大队部偷的！ 面对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把自己拿下的黄连虎，李卫民一脸的风轻云淡。 唰！ 毫无烟火气地掏出一个小本本，送到了黄连虎眼前。 黄连虎的眼皮子抽了抽，借助月光，看清了小本本是什么： “持枪证？卫民，这是谁的？” 唰！ 李卫民还是什么都没说，直接打开了小本本。 黄连虎的瞳孔一缩，看到了上面的名字：“卫民，是你的？” 李卫民微微翘了翘嘴角，淡淡点了点头。 看见李卫民得瑟，黄连虎想打人：“老三，别卖关子，赶紧说！” 李卫民不是装逼，是在等，等大家聚拢过来，免得还要重复解释。 感觉吃瓜群众的规模差不多了，李卫民这才说道： “有人看我能力强，非让我帮他们单位采购东西。我不愿意，他们不依不饶，我说害怕被坏人抢，他们就给我配了一支枪，大家给我评评理，这年头还有强迫人上班的，是不是太过分啦？” 一众吃瓜群众：“……” 是过分。 太特么过分了。 过分得我们都想掐死你！ 一时间，羡慕，嫉妒，甚至是恨，各种情绪铺天盖地，差一点儿把李卫民冲个跟斗！ 如果李卫民获得的是情绪值收集系统，估计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可以腾飞了！ 黄连虎的眼皮子直抽抽，心里直骂娘，合着自己风风火火跑来，居然成了李老三得瑟的垫脚石，这小子……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黄连虎干脆直接赶人： “散了散了，都挤在这里干什么，一支枪有什么好看的，喜欢就参加民兵，我每人给你们发一杆！” 一众吃瓜群众立马响应： “对对对，不就是一支枪吗，我哥就是民兵，我早就玩烦了！” “我也玩烦了，上次训练我还打了一只野鸡呢，没什么可看的！” “走走走，没意思，咱们继续讲刚才的鬼故事！” “……” 李卫民：“……” 几乎是片刻之间，李卫民周围就从里三层外三层，变成了空空如也…… 哦，也不能说空空如也，最起码，还有李文和李武几个小崽子。 李卫民一脸诧异，一副装逼没装好，装成傻逼的倒霉德行，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最好谁都别注意自己才好…… 嗯，怎么还有一帮小崽子？ “李文、李武，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作业写完了吗？” “小叔，都写完了，我们能看看你的枪吗？” “哼，写完就没事了吗，全文背诵一下老三篇！” 李文李武：“……” 尽管一众村民不想看李卫民装逼，好像对他所谓的编外采购很是不屑一顾，其实，内心深处早就羡慕嫉妒到抓狂。 尤其是消息传到大队干部的子女耳中之后，几个向阳村官二代当场就破了防！ 这些人里，以吴彪的小儿子吴小山为最。 吴小山这两天心情不错，自己那个扒灰的老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做通了自己那个破鞋媳妇的工作，让她同意和自己离婚。 白寡妇那边已经说好了，只要自己一离婚，就把她闺女白云嫁给自己。 一想到白白嫩嫩的白云，还有前凸后翘的白寡妇，吴小山就觉得身体一阵燥热，恨不得马上就和……咳咳，是和白云洞房！ 第58章 出师未捷 有些人就是不知足，吴小山如愿以偿娶白云过门还不拉倒，还羡慕嫉妒李卫民的编外采购。 听说李老大也去当了临时工，吴小山更加不平衡！ 王八蛋！ 老子才是向阳大队最出挑的年轻人，李老三算什么，人憎狗嫌的玩意儿，凭什么好事落在他头上！ 一个李老三就算了，李老大又是什么鬼，啥都不懂的庄稼汉，也能进城当工人，真是没有天理！ 羡慕嫉妒恨无处发泄，吴小山黑着脸找到他的扒灰老爹：“姓吴的，我要李老大的工作，你给我弄过来！” 吴彪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妈了个巴子，早知道小畜生这么不孝顺，当初就该把你射到墙上！ 不就是利用了一下你的闲置资源吗，有什么大惊小怪，当年人家李隆基都能娶儿媳妇杨贵妃，老子为什么就不能？ 何况，老子压根就没打算娶你的败家媳妇。 跟老子横这么多天还不拉倒，你这是不打算继承大好江山了啊！ “滚！不然不让你娶白云！” 吴小山：“……” 刚骂跑小儿子，大儿子又来了： “爹，老二说得对，凭什么李大一个庄稼汉都能进城工作，你这个大队长的儿子却要面朝黄土背朝天？” 吴彪脸都气绿了： “老大，你是不是和老二一样，也想把李大的指标弄过来？” 听老爹语气不善，吴大山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爹，哪能呢，我是你儿子，咱们吴家行得正，坐得端，干不出那种抢人工作的事情。我是想让你找李家人问问，李大的工作是怎么来的，也给我弄一个指标！” 吴彪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老二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也不想想，能去新城招待所上班，李家人的关系能简单吗，想夺人家的指标，也不怕引火烧身！” 吴大山拼命点头，表示和吴彪英雄所见略同： “爹，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先和李家人搞好关系，再托他们办事，不然你也不会只让李大每个月只交三块钱的劳务费，对不对？” 吴彪欣慰地点点头：“老大，好好干，我看好你，争取过两年接我的班！” 吴大山：“……” “爹，我不想接你的班，我想去城里工作！” 吴彪一拍额头：“对，瞧我这记性，先别急，李大才刚去，等收完麦子再说！” “好……。” 吴大山嘴上答应，心里却老大的不情愿。 这么热的天，大家都穿这么少，成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老子实在不放心好不好！ 麦收之后才进城，老子不会和老二一样，变成绿头龟？ “对了爹，你不是说要给我和老二盖新房吗，怎么还没动静？” 吴彪一瞪眼，小兔崽子，不就是害怕老子碰你的败家媳妇吗，老子是你爹，不是老色鬼！ “急什么，马上就要收麦子，哪能腾出功夫给你们俩盖房！” “啊，爹，你不是答应白寡妇，说月底就娶白云过门吗？” “小兔崽子，叫谁白寡妇呢，以后要叫白姨，让人听见了笑话！” “哦，知道了，不叫白寡妇，叫白姨……吸溜！” 吴彪：“……” …… 李卫民不知道，他写的举报信，到现在都没送到吴家父子手里。 邮递员前两天送信的时候摔了一跤，请假养伤。 不过，举报信送不到也没关系，李卫民发现，吴家说的盖新房，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没有动静就好，除非白云愿意和吴彪住在一个院子里，不然她根本就托不起。 …… 本来，李卫民想让大哥休息一天。 谁知，李老大新工作到手，兴奋得一夜没睡着，第二天一大早就把李卫民喊了起来： “老三，赶紧起床，跟我去收东西！” 李卫民脸都绿了：“大哥，到底我是采购，还是你是采购，你收东西，喊我干什么？” 李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这不是头一回，不知道该怎么办吗，让你跟着参谋参谋！”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大哥，你自己去，江科长不是给你价目表了吗，就按上面的收！” 说完就咣当一声躺了回去，这几天天天起大早，扛不住了有没有！ 李老大刚开始工作，李卫民不想教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重生带来的信息差，眼睛还有特殊能力，用不着靠一些有隐患的手段捞金。 锻炼家人的能力，才是李卫民想要达到的真正目的！ 李卫民没想到，大哥出去得早，回来得也早。 早上不到五点就出发，晌午不到十一点就回来了。 李卫民正在准备午饭，一看见垂头丧气的大哥就乐了。 李大溜溜地跑了半天，几乎一无所获。 不用打开盖子，李卫民就知道大哥一上午收购了多少鸡蛋。 两个大筐里稀稀拉拉，拢共才十几个！ “老三，这个活我还是不干了，干不了，还是让你二哥干！” 李卫民憋不住直想笑：“大哥，先别急，等全家人都回来，你再说是什么情况，让大家都乐呵乐呵！” 李老大：“……” 时间不长，李家人就回来吃午饭了。 一看见老大蹲在院里抽旱烟，所有人都有些傻眼： “老大，你不是出去收鸡蛋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嫂害怕自家男人挨骂，赶紧替他解释： “娘，肯定是收的鸡蛋太多，筐里放不下了，对不对卫国？” 李老大：“……” 看着两个大竹筐里面的十几个鸡蛋，就连大嫂都无语了。 李父好像比老大还发愁，地一口气抽了好几袋旱烟！ “老大，这个活要是干不了，就趁早让给别人，别耽误公家的事情！” 见家人个个愁眉苦脸，李卫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你们也不问问为什么大哥收不来鸡蛋，光发愁有什么用？” 宝贝小儿子一说话，杨翠花的眼睛立马就亮了： “对啊，老大，你说说具体情况，让老三帮你出出主意！” 大嫂如梦方醒，怎么把宝贝老三给忘了：“老三，你一定要帮帮你哥啊！” 第59章 算计不到就受穷 在李卫民的要求下，李大吞吞吐吐，把上午收鸡蛋的过程大致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李家人又一次集体陷入了沉默。 老大脸皮薄，不好意思在自己村里收鸡蛋，怕遇到熟人，甚至连附近的村子也不好意思去，就骑着自行车，跑到了二十里以外。 从村头骑到村尾，又从村尾骑到村头，一连在村里转了两圈，居然没有一个人卖鸡蛋。 无奈之下，老大只好又换了一个村子。 结果和上个村子一模一样，还是一无所获！ 一连跑了好几个村子，别说鸡蛋，鸡毛都没收到一根。 最后还是在半路遇到一个去供销社卖鸡蛋的，见四下无人，李大才鼓起勇气和对方搭话，用和供销社一样的收购价，把人家的鸡蛋收了过来。 李卫民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见所有人都蔫头耷脑，李卫民感觉一阵心累，看来想要把自己这帮老实巴交的家人培养出来，还任重道远啊！ “大哥，你光骑着车溜达了，吆喝了吗？” “吆……喝？” 李大一头雾水：“吆喝什么？” 李卫民一拍额头：“吆喝就是叫卖，比如收鸡蛋，谁有鸡蛋要卖，你喊了吗？” 不是李老大笨，这年头，很多人还真不知道买卖东西要吆喝。 供销社、收购站之类，全都是公家单位。 你来买东西，我卖给你东西，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人人平等，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别想骑在别人脖子上拉屎撒尿，想让我把你当上帝服务，先问问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答不答应！ 东西摆在货柜里，买不买是你的事情，不会有人大喊大叫地推销！ 至于所谓的黑市，就更没人吆喝了，本来就是有关部门睁一眼闭一眼，偷偷摸摸干就完了，还大喊大叫，你是要疯啊！ 退一万步讲，就算李老大知道买东西要吆喝，以他的脸皮厚度，或许也喊不出口！ 批讲了半天，老大还是一脸迷茫。 或许已经听懂了，却不想听懂，嫌丢人。 “哎，算了，今天下午我跟你出去一趟，给你做个示范，以后照着我的做就行！” 李大一听就乐了：“太好了老三，就等你这句话呢！” 李卫民：“……” 合着你不是听不明白，是等着看我吆喝啊！ 出乎所有李家人的意料，下午李卫民是跟着老大出去了，但并不像老大上午那样，跑去二十里以外收东西。 一出门，在自己村子里，李卫民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收鸡蛋，收鸡蛋啦，给城里的招待所收鸡蛋，和供销社的收购价一样啦！” 我滴妈哟！ 李卫民一声吆喝还没有结束，李老大就已经不行了，羞得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李家人也纷纷捂脸，连忙离李卫民远远的，一副我不认识这小子的样子！ 丢人。 太丢人了！ 再看李卫民，不但丝毫不感觉惭愧，反而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羞得李富贵好像屁股后头有老虎追似的，一溜烟就不见了！ 李二也差不多，反正工作是大哥的，要丢人就让大哥跟着丢人，自己先撤啦！ 自家男人一跑，二嫂也跟着跑了。 大嫂也想跑，可是关乎到自家男人的命运，实在是迈不开腿。 可是，又实在觉得丢人，速度越来越慢，和李卫民兄弟俩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除了硬着头皮给小儿子撑场子的杨翠花，只有李大还蔫头耷脑跟在李卫民身边。 没办法，工作是自己的，总不能扔下老三，自己跑路？ 哎，早就知道这个工作不好干，可是也没想到居然这么不好干啊！ 李卫民一喊，很多人都出来看热闹。 年轻人还好，没见过有人吆喝，只是看稀罕。 一些老人就不行了，多少年都没听过有人吆喝了，以为是光头党又打回来了呢！ “卫民，你这是……” 李卫民哈哈一笑，相当得理直气壮：“收鸡蛋啊，没听说我现在是新城第一招待所的采购吗？” “啊？” 一些本来还羡慕李家兄弟找到工作的村民，突然就全都释怀了。 “采购不都是坐在店里，等着卖东西的人上门吗，卫民你怎么还喊上了？” “是啊卫民，你这个采购，是不是和别的采购不一样啊？” “卫民，你是过去那种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贩，不是采购？” “……” 丝毫都不夸张，这年头的很多人，就是这么朴实，让后世人想象不到的要面子！ 出乎一众村民的意料，李卫民丝毫都不觉得脸红： “这你们就不懂了，坐在店里收东西的是营业员，采购就是像我这样，到处收购东西，明白吗？” “哦……” 众村民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不过有一点大家是明白了，就是好像大概或许可能，李家兄弟的工作并不像想象中那么体面。 不就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吗，还当是什么好工作呢！ 心理一平衡，很多人的心思就活泛起来： “卫民，鸡蛋怎么个收法，供销社的鸡蛋卖五分钱一个，还要鸡蛋票，你也五分钱收吗？给我们多少鸡蛋票？” 李卫民：“……” “各位，你们说的是供销社的售价，我说的是供销社的收购价，你们拿着鸡蛋，大老远跑到供销社去卖，供销社给你们多少钱一个，我就多少钱收，请问，供销社给你们鸡蛋票了吗？” “呵呵，呵呵……” 众村民一个个笑得很讪讪，李卫民心里很腹诽。 这帮家伙不是不明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算了，装糊涂就装糊涂。 不管是农民还是市民，小老百姓多少都有些小狡猾，无论古今，不管中外都一样。 大家都是掰着手指，算计着过日子，时间长了，精明一些很正常。 不会算计的民族，估计早就被历史长河淘汰了！ 尽管没占到便宜，很多人还是回家拿来了鸡蛋。 谁也不傻，不用跑到公社，就能把鸡蛋卖掉，谁不卖谁孙子！ 和供销社的收购价一样，还不用担心在路上打破，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第60章 手把手传授 李家人万没想到，老大跑了一个上午，都没收着几个鸡蛋，老三连村子都没出，就收了六百多个！ 按照供销社的收购价，一个鸡蛋四分钱，六百多个是二十多块。 其实，李卫民如果愿意，还能多收一些，招待所给的最高收购价是五分钱一个。 现在是计划经济，全国一盘棋，就算招待所是革某会旗下，也不可能得到无限的平价物资。 生产力有限，如果都紧着有权有势的人可劲买，底层的老百姓就只能喝西北风！ 第一招待所的业务繁忙，物资消耗很大，计划内的物资远远赶不上需求。 于是，招待所就招了很多采购临时工，甚至还有一大批的编外采购，想办法自己收购物资。 五分钱一个收鸡蛋，招待所并不吃亏。 计划内划拨给招待所的鸡蛋同样也是五分钱，而且还不能敞开了供应。 如果采购收来的鸡蛋不够，招待所就要花费更高的价格，想办法买高价鸡蛋。 因此，招待所几乎是睁一眼闭一眼，不管采购用多么便宜的价格买，都按最高的定价收购。 能当领导的，没有几个是傻瓜，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什么事情都一板一眼，一丝不苟地按照原则办事，那工作就别干了，不等上级撤职，自己就会干不下去！ 就拿一所来说，如果不想办法弄计划外的食材，严格按照上级规定，只使用计划内物资，食堂就只能营业半个月。 后半个月如果上级有招待，让领导喝西北风吗？ 于是，李卫民收鸡蛋，几乎有四分之一的“利润”，只要把现在这六百多个鸡蛋送去招待所，妥妥的六七块钱入手！ 好，理论上是这样，实际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如果只会算数据，就像是打仗光会用尺子量地图一样，属于典型的纸上谈兵，秀才思维，丝毫都不切合实际。 四分一个收购，送到招待所可以卖五分，好像是赚了一分钱，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凡是养过溜达鸡的都知道，并不是所有的鸡蛋都合格。 溜达鸡可不是那么听话的，并不是每只老母鸡都会把蛋下在鸡窝里。 有些母鸡一高兴，就会跑到外面下蛋，这就是偶尔能在草丛里发现一窝鸡蛋的原因。 有时候鸡蛋被雨淋了，有时候时间长了，就会产生一些乱七八糟的变化，比如变成一枚坏蛋。 一个不注意，就会收到这种坏蛋。 还因为路况不行，在运输过程中，经常有鸡蛋打破，哪怕垫稻草也不能完全杜绝。 种种因素影响，采购员最终能不赔钱就是好的，还想白得四分之一的利润，纯粹就是想多了！ 无奈之下，有些采购，压根就不收鸡蛋这种易碎的东西。 不过，刚开始，李卫民不打算让老大收其它东西，准备先从鸡蛋入手。 鸡蛋尽管容易打碎，但是和其它诸如蘑菇木耳之类的东西相比，品质还算相对比较容易把控一些。 昨天已经卖了一批山鸡野兔给招待所，这个月的任务已经完成，不用担心扣钱，慢慢锻炼。 为了尽快让大哥掌握专业技能，李卫民手把手，亲自教他怎么分辨鸡蛋好坏。 好，如果不是李卫民有了透视能力，他还不如老大。 不过，今非昔比，如今的李卫民，用眼睛一扫就知道一筐鸡蛋里哪个是坏蛋。 知道了哪个是坏蛋之后，用逆推的方法，很容易就能总结出分辨好蛋坏蛋的窍门。 “大哥，你看这个鸡蛋有什么问题？” …… “大哥，你看这个鸡蛋有没有坏？” …… 对着光线看，放在耳边摇，李老大学得非常认真。 等收完所有的鸡蛋，李老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不觉得丢人了！ …… 第二天，李卫民又跟着老大跑了一趟隔壁的村子。 这一次，李卫民不吱声了，让老大自己吆喝。 老大刚开始还抹不开面子，张不开嘴。 看到老三准备走人，不打算再帮自己了，这才下定决心。 “鸡……鸡鸡蛋，收……收收鸡蛋……”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大哥，你的声音要是再小一些，我都听不见啦！” 李老大：“……” 人类这种东西有个特点，只要有了第一次，就很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第很多很多次。 因此，男人能找小三，就能找小四小五。 同理，女人能有一次劈腿，就能劈第二次，第三次，乃至很多很多次。 李老大喊出第一声之后，很快就适应了，声音越来越大，越吆喝越自然！ 等村里的鸡蛋收得差不多的时候，李老大不仅放开了面子，还大致掌握了挑鸡蛋的诀窍。 “差不多了，大哥，今天就到此为止，咱们回去！” “老三，这才一上午啊，还有一个下午呢，咱们再跑一个村子？” 李卫民没有说话，指了指两个竹筐。 李大这才意识到，一上午竟然收了这么多。 鸡蛋和别的东西不一样，不能装得太多，容易压碎。 家里还有六百多个，今天又收了小八百，加在一起都上千了，这要是骑到城里，就这一路的颠簸…… 哎呀妈啊，老大快哭了： “老三，怎么办，这么多鸡蛋，咱们还收不收啊？” 李卫民：“……” 其实连李卫民也没想到，鸡蛋居然这么好收。 两个村子而已，就收了将近一千五百个，这要是跑遍整个公社，还不得……反正很多！ 不过，想想也对，很多村子距离公社十来里，甚至更远，正常情况下，谁会为了卖几个鸡蛋跑那么远。 集体时代，大家都比较忙，不能动不动就请假。 就算允许随便请假，很多人也不舍得请，请假就要扣工分，实在不舍得！ “大哥，你载着鸡蛋慢慢骑，我先走啦！” 老大刚想说什么，李卫民就一溜烟不见了。 其实，李卫民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大沙河。 答应给江大兴的大老鳖，到现在还没有着落，李卫民打算看看情况！ 第61章 救命稻草 为了防止有人乱捕乱捞，渔联社经常有船只在大沙河上巡视。 不过，他们防的是下网的狠人，如果遇到钓鱼的，一般都是赶走了事，很少动真格的。 当然，就算想抓也抓不住，他们在船上巡逻，人家在岸上钓鱼，看见他们不走，难道还等着他们去抓吗？ 李卫民不但要避开岸上的人，还要重点防着渔联社的船，好在眼神好，看得远，不怕被人堵在河边。 大沙河虽然不是大江大河，但也不是普通的小河，想要找几只大老鳖，并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李卫民这种有特殊能力的人才行，一般人还真不好搞。 如果给李卫民一只船，别说四五斤的老鳖，就是十几斤的也能钓上来！ 今天运气一般，李卫民足足沿河跑了好几里，才发现一只适合自己钓的大老鳖。 其它老鳖不是太小，就是离岸太远，要么就是附近有人，要么就是岸边的淤泥太多，人没办法靠近…… 以李卫民现在的钓鱼水平…… 呃，好像没什么水平，都是看见之后，硬把钓饵往人家嘴边送！ 送到嘴边的鲜活美味，谁能忍得住不吃？ 越大的老鳖，吃起猎物来就越凶猛。 李卫民唯独要注意的，就是找的老鳖不能太大，这玩意儿在水里力气大得很，一旦个头太大，很容易把鱼线和鱼竿绷断！ 找准位置，穿饵，甩竿。 时间不长，一只大老鳖就被他从水里拖了上来。 有了之前的经验，李卫民现在遛鱼……哦，应该说是遛鳖的水平大幅提升。 别人都是凭着经验和感觉遛鳖，李卫民倒好，清清楚楚地看着遛。 大老鳖是往东用力扯，还是往西用力拽，李卫民都看得一清二楚，根据它的用力方向时轻时重，遛起来不要太简单。 不仅省力，还不容易挣脱，减少了鱼竿和鱼线被绷断的风险！ 老鳖钓上来之后，李卫民先是用绳子绑好，然后才装进随身带来的网兜。 没办法，两个大筐在老大的自行车后面，李卫民只能扎眼地拎着网兜溜达。 还不等离开，就看见有人骑着自行车，从上游沿着河岸疯狂冲来。 靠！ 李卫民暗叫一声晦气，离那么远，也不知道这货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如果不是对方骑得太快，这么远的距离，李卫民都不会急着离开。 路上的人多了，不可能大老远看见一个人就走，那就什么都别干了。 是走是留，要看具体情况而定。 有些人一看就是过路的，有些人一看就是找事的，李卫民不但有上辈子的经验和阅历，这辈子还有了超强的观察能力，很容易分辨出来。 比如现在这位，一脸焦急，车链子都快蹬出火星子来了，一看就不是善茬，八成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是李卫民反应过激，主要是来人的意图太明显，离着李卫民还有上百米，就嗷嗷地喊了起来！ 尽管听不清对方喊什么，却能看清是对着自己喊的。 这么远就对着自己呜哇乱叫，不是来抓自己的还能是什么！ 李卫民准备走了，不怕事，不代表不怕麻烦。 重生之后，李卫民感觉自己的力气大了很多，再加上年轻，火力壮，根本就不怕对方追上自己。 推着自行车向前跑了几步，一个飞跨，李卫民就上了自行车。 看见李卫民要走，冲过来的人喊得更起劲了。 可惜，李卫民现在还不懂唇语，对方喊得越来劲，他就走得越快。 骑出去一段距离之后，李卫民就准备看看那家伙还追不追自己。 一回头，对方没停，李卫民自己倒先停了下来。 如果是别人，肯定一走了之，李卫民不行，眼神太好，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他却看得清清楚楚。 距离骑自行车的家伙不远，河里居然有一个人！ 现在天气热，河里有人游泳很正常。 不过，如果是一个没在水下的人，而且还几乎没了动静，那就不正常了。 靠！ 看到这一幕，李卫民怎么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用问，肯定是有人溺水了！ 是停下来救人，还是骑着自行车离开？ 对别人来说，或许很难选择，但对于有特殊能力的李卫民来说，根本就不是个问题。 几乎是刹那之间，李卫民就做出了决定。 停下来看看具体情况，能救就救，不能救就不救，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现在别的方面不好说，有一点却可以放心，不用担心帮了人，会反过来被对方讹诈。 真要是有那样的人，不用所谓的法律出手，老百姓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丫淹死！ 说淹死可能还是轻的，打死都有可能！ 至于会不会有人拿自己钓的老鳖说事，李卫民也丝毫都不担心。 开玩笑，真要是自己救了人，谁还会拿老鳖说事？谁敢拿老鳖说事？ 别说附近公社的村民，就是渔联社的人，也不敢放一个屁。 真当人民当家作主是开玩笑的，“欺负”救人的英雄，信不信老百姓打死你！ 当然，这年头，救人的还真不一定是英雄。 倒不是白眼狼太多，主要是乐于救人的太多。 丝毫都不夸张，不管是有人遇到了危险，还是遇到了坏人作恶，敢于出手相助的绝对不在少数。 物以稀为贵，英雄多了，也就不怎么“值钱”了。 这和稍微做了一点点好事，就能立马上热搜的后世，完全就是大相径庭！ 李卫民没有动，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主要是寻找合适的出手机会。 大沙河的水流尽管算不上湍急，想要跳进去救人也不是容易的。 经常救人的都知道，一个人游泳，和在水里救人，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溺水的人往往都会失去理智，下意识抱紧遇到的任何东西，其中就包括想要救他们的人。 一旦被溺水者死死抱住，别说救人，就连自己都很可能搭进去！ 因此，想要救人，就一定要有相应的方法，什么都不懂，仅凭一腔热血蛮干，哪怕是游泳冠军，也可能阴沟里翻船，和溺水者共赴黄泉！ 第62章 还活不活了 李卫民的游泳技术一般，也就是空着手能游过大沙河的水平，想要把河里的人捞上来，着实有些力有不逮。 贸然出手，置自己于危险的境地，不是李卫民的风格。 随着骑车人的呼喊，闻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很多路人都纷纷跑向河边。 到了河边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傻了眼。 河面有漂向下游的树枝，有打着漩的树叶，就是没有溺水者的身影！ 不用问，落水的人肯定已经沉下去了，连人在哪里都看不到，就算游泳技术高超，也只能是望河兴叹！ 突然，有人大吼一声：“绳子，谁有长绳子？” 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卫民。 别人不知道落水者在哪里，李卫民知道。 不过，李卫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别人。 总不能说自己能透视，可以看到水里的人在哪里？ 李卫民是准备救人，却不准备连自己都豁出去。 一旦让人知道自己能透视，即便用屁股想也知道是什么后果。 就算不会被人当成小白鼠切片研究，后半生也必定失去自由。 李卫民倒不介意为国家做事，却不想成为某些人谋私利的工具。 国家毕竟是由人组成的。 既然是人，就一定有私心。 李卫民可不会把自己的自由和安全，寄托在别人的良心上，命运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较放心！ 李卫民想用鱼钩把落水者钩上来。 可惜，对方距离河岸有些远，根本就够不着。 至于直接下水捞人？ 还是算了，李卫民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同时也不认为有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高尚情操！ 也不知道是不是落水者命不该绝，好巧不巧，正好有一个送猪的拖拉机经过。 拖拉机上绑着五六头猪，当被拦停，绑猪的绳子就被众人解了下来。 拖拉机司机要哭了，没有了绳子地束缚，一头头猪全都站了起来，要不是车斗离地比较高，估计全都跳车逃跑了！ 心灵手巧的人很多，几节绳子片刻就接到了一起，变成了一根长绳。 李卫民让几个人拉着绳子的一头，另一头拴在一个卸了轮子的架子车上。 甩掉鞋子，脱掉上衣和裤子，拖着架子车，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好在现在还没到雨季，大沙河里的水流不是特别快，李卫民又留了提前量，等他拖着漂浮在水上的木质架子车，游出一段距离的时候，正好和顺流而下的溺水者交汇。 接下来就简单了，李卫民伸手拽住了溺水者的脚脖子，这样可以避免对方临死反扑，把自己当成救命稻草。 为了掩人耳目，李卫民还装模作样地在水里摸了几下，这才把对方拽出水面： “哈哈，运气真好，这么快就找到人了！” 这么干尽管夸张了一些，但还是比站在岸上，指挥着别人在水里捞人好解释。 岸上的人一阵欢呼，众人一起用力，很快就把架子车拉到了水边。 李卫民一只手拽着架子车，另一只手拽着溺水者的脚脖子，没有一个人说他这样做不对。 开玩笑，嫌人家做得不对，你自己下去试试，看看淹不淹死你就得了！ 这年头，大部分人都比较朴实，圣母婊远远没有后世那么多。 就算偶尔有几个，在这种场合也不敢乱说话，那种人看似脑子缺根弦，实际上都精着呢，不然为什么不对单位领导指手画脚？ 把人捞上来之后，众人就不再欢呼了，这货的状态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妙。 脸色苍白，嘴唇青紫，胸脯看不到一丝一毫地起伏，好像已经断了气！ “快，快救人！” “赶紧把人翻过来，控水控水！” “对对对，谁力气大，赶紧背着他，头朝下，把肚里的水控出来！” 李卫民：“……” 不怪老百姓不懂急救，主要是没人宣传。 很多人都是用头朝下控水的方法，救治溺水者的。 也不能说这种方法不管用，只是有一定的局限性。 如果溺水者还有呼吸，这种方法或许还行。 如果呼吸和心跳都已经停止，本来就缺氧，再拼命折腾，只会耽误救治的时间。 “都让开，让我来！” 见李卫民发话，众人往两旁一闪。 人是他捞上来的，大家默认他有优先处置权。 时间紧，任务重，李卫民丝毫都没客气，过去就把倒霉蛋嘴里的一团污物掏了出来！ “你，就是你，过来，捏着他的鼻子，嘴对嘴吹气！” 看见骑车喊救人的家伙，李卫民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货刚才咋呼得那么欢，这一会儿却蔫了，傻傻地坐在地上，跟个呆头鹅似的。 被李卫民一吼，骑车男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准备人工呼吸，看样子应该是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但应该没有实践过。 其实，李卫民也没有实践过，不然也不会让人帮忙吹气。 别误会，李卫民是担心自己吹不好，跟对方是个糙汉子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 骑在倒霉蛋胸前，李卫民开始做胸口按压。 一边按，李卫民一边腹诽： 人家那些穿越前辈，救的都是美女，又是按胸，又是嘴对嘴吹气，过后被救者还要哭着喊着以身相许，简直就是艳福无边。 再看看自己，救了一个糙汉子，这要是过后非要以身相许，自己还活不活了？ 李卫民这一做心肺复苏不得了，轰隆一声，脑海里似乎打开了一扇大门。 别人搞胸口按压，都是凭着感觉乱按。 哪怕是专业的医生，也只能根据学过的解剖知识，和平时的经验操作。 李卫民和他们都不一样，每一次按下去，都能清晰地看到对方身体的反馈。 按的是轻是重，空气有没有进入肺泡，心脏有没有得到有效地刺激等等，全都一目了然！ 有了清晰地参照，李卫民的心肺复苏，简直就是开挂一般，从刚开始的生疏，迅速变得熟练起来，而且是越来越熟练。 用玄幻的说法，就是在短短的时间内，李卫民的心肺复苏就从未入门，提升到了熟练，又提升到了精通，然后是小成，最后是大成！ 第63章 培养帮手 有远超x光机的李卫民亲自操作，倒霉蛋就算想不活都不行。 当然，这也跟他溺水的时间不长有关系。 如果死透了，谁来都白给，除非能改生死簿的孙悟空。 见对方恢复了自主呼吸，李卫民终于松了一口气。 捡起衣服，走到人群后面开始穿衣裳。 幸亏老爹老娘疼自己，里面的裤衩还能看得过去，要是像两个哥哥的裤衩一样大窟窿小眼睛，今天就要丢人了。 “嗯……” 李卫民一皱眉：“我的老鳖呢？” 自行车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老鳖的半个影子。 不对，这年头做好事还有趁火打劫的？ 刚想举目四顾，把偷鳖贼找出来，就听身后有人说话： “小伙子，你的老鳖在这，害怕被人顺走，我替你保管了一会儿！” 李卫民回头一看，一个戴眼镜的大叔，正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手里果然拎着自己那只大老鳖。 “谢谢啊大叔，有时间咱爷俩喝一杯！” 客气了一句，接过老鳖，李卫民跨上自行车就走。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等着落水者感谢自己吗？ 别人都是做完好事就走，自己却巴巴地留下来等着对方感谢，丢不起那个人！ 然而，李卫民才刚启动，自行车就被帮自己拎老鳖的眼镜大叔拽住了： “小伙子，别急着走啊，你的老鳖卖……咳咳，换吗？” 不准私人做生意，很多人说话都比较注意，卖不能叫卖，一般都说换。 私人不能买卖，却可以交换物资，这是政策允许滴。 别说一只老鳖，就连粮食，甚至是房子都有人交换，你敢信？ “大叔，老鳖是我用来交任务的，不换！” 眼镜大叔眼睛一亮，看这小子的衣着，以为是个乡下的农民，没想到有单位。 “小伙子，你是哪个单位的，说不定我和你们领导还认识哦？” 李卫民嘿嘿一笑：“大叔，我是为人民服务那单位的，你认识我们领导吗？” “啥？” 眼镜大叔有些懵逼，小伙子整得挺高大上啊！ 李卫民趁他一愣的功夫，脚下用力，自行车挣脱了眼镜大叔的手，嗖的一声就蹿了出去！ 别人骑自行车，都要先滑几下，利用惯性才能上车。 李卫民不用，个子高，即便跨在车上，也能够着地面。 见李卫民跑了，眼镜大叔惋惜地直抖手： “小伙子，你你……” 这么大的老鳖，可惜了啊！ 不是李卫民遵守相关规定，主要这里不是换老鳖的地方。 这么多人看着，救人的英雄当众和人讨价还价，是不是有些不太像话？ 要少了，李卫民吃亏。 要多了，容易落人口实。 反正老鳖不怕出不了手，到哪里卖不是卖！ 然而，李卫民刚蹬出一段距离，就险些一个跟斗栽下去。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惨嚎：“猪，我的猪啊！” 哦，是两声惨嚎，还有一声猪叫。 回头一看，李卫民乐了，有一头猪趁人不备，居然从拖拉机上跳了下来。 很遗憾，大黑猪跳车逃跑的计划失败了，摔断了一条腿！ 一众吃瓜群众反应过来，纷纷上去帮忙。 这一下，李卫民更乐了。 拖拉机上的猪全都虎视眈眈，想要重新把它们捆起来，难度还真不是一般得大！ 猪这种东西，可不像想象中那么温顺。 尤其是这年头养的猪，急眼了是真敢咬人的。 李卫民本来还想看众人怎么把猪重新绑好，谁知有个眼镜大叔的眼神挺尖，嗖嗖地就朝他走了过来。 “小伙子，别急着走啊，你的老鳖……” 噌！ 李卫民脚下用力，二八大杠又一次窜了出去。 热闹看不成了，哥去也！ 李卫民之所以跑那么快，不仅是眼镜大叔追自己，还因为落水者的同伴也在找自己。 身怀特殊能力，李卫民还是觉得低调一些比较好，不想弄得人尽皆知，到哪里都有人认识。 …… 李卫民回到家的时候，李老大已经回来了，看见他手里的大老鳖，李老大的心当即就放进了肚子里。 “老三，你从哪里弄的大老鳖？” “李卫民晃了晃手里的鱼竿：“还能从哪里弄，大沙河里钓的！” “哦，怪不得你出去的时候带着鱼竿，原来早就想好要去钓老鳖了啊！” 李老大对三兄弟的垂钓技术越来越信服。 “大哥，明天你去招待所交鸡蛋，顺便把这只老鳖给江科长！” 李卫国一愣：“老三，我记得江科长好像要两只老鳖，这才一只，行吗？” 李卫民撇了撇嘴：“不行也得行，真当这么大的老鳖好钓吗，你告诉江科长，就说我两天两夜，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才收了一只老鳖，剩下那只别着急，再等一段时间！” 李老大：“……” 学会了。 李卫国觉得自己活了三十年，有些地方还不如自己的小兄弟。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老三就像是突然开了窍似的，好像哪哪比自己都强！ 李老大又不傻，李卫民一说，他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好东西不能敞开了给，给多了就不是好东西了！ 江科长为什么对自己兄弟俩这么好，给了临时工指标还不算，还给编外采购，甚至还给老三一杆配枪。 不就是因为老三能给他弄好东西吗？ 大鱼，山货，还有大老鳖。 老三做得对，不能让江科长认为这些东西都很好弄！ 见大哥似乎明白了什么，李卫民很欣慰。 拥有前世的记忆，眼睛还有特殊能力，后半辈子有的是机会，唯独缺既可以信任，又有能力的帮手。 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几个侄子侄女，还有隔壁的小姨子……哦，是前小姨子白雪，都是经过时间考验的忠诚战士，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培养，都丝毫不会吃亏！ 想到白雪，李卫民就下意识动用特殊能力，往隔壁瞅了一眼。 这一眼看过去，李卫民的肺管子险些没气炸。 就见白雪低着头，站在白寡妇和白云面前，被母女俩联合训斥： “废物，要你有什么用，连一点小事都干不好，你怎么不去死！” 第64章 断子绝孙 李卫民靠近东院墙，很快就听到了白寡妇母女为什么骂白雪。 原来是心里窝火，把白雪当成了出气筒。 听母女俩的意思，应该是吴彪变卦了，本来答应麦收前就盖好新房，娶白云过门。 谁知，巴巴地等了几天，结果等了个寂寞。 别说娶媳妇，连盖房都没有丝毫动静。 吴家等得起，白云的肚子可等不起…… 当然，这一点是李卫民推断的，白寡妇母女自然不会当着白雪的面说漏嘴。 白寡妇去找吴彪。 吴彪来了个一推二六五，嘴上非常客气，说出来的话却都是推辞。 白寡妇多精明的人，当即就怀疑吴彪心术不正。 要么就是想赖掉说好的两百块彩礼，要么就是想赖掉说好的新房，甚至还有吴小山和白云的婚事！ 当日白云和吴小山在床上被人当场按住屁股，吴彪很可能是迫于无奈，才答应让吴小山离婚，娶白云过门。 一旦拖得时间长了，那件事情很可能不了了之，即便白家人追究，顶多也只能说吴小山和白云有奸情，很难再说是吴小山对白云用强。 如果是吴小山单方面用强，为什么当时你们不告状？ 过去这么久，你们才说是自家闺女被强，谁信啊，八成是两个人搞破鞋！ 有关部门又不是糊涂蛋，就算想相信也没有理由立案！ 白寡妇岂是好相与的，窥破了吴彪的阴谋之后，当场就要翻脸。 吴彪担心事情闹大，影响自己大队长的地位，再加上不确定自己小儿子究竟会不会没事，这才勉强答应，麦收前娶白云过门。 至于之前承诺的新房？ 以吴彪的精明，自然不会把白寡妇往死里得罪，房子是一定会盖滴，等麦收之后，大家农闲了再说！ …… 白寡妇母女俩心情一糟糕，白雪就跟着倒霉！ 看到小丫头挨训，李卫民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隔壁，揍白寡妇和白云个生活不能自理。 不过，理智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家人还在等着自己照顾，用自己的后半生，换白寡妇母女俩的烂命，实在不划算！ 何况，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想来那几封举报信，也该发挥作用了！ …… 李卫民没有算错，就在白寡妇母女拿白雪撒气的同时，一辆绿油油的自行车，骑进了村子。 头上包着纱布的邮递员，把一封发皱的信件送到了大队部。 前段时间，负责向阳大队一带的邮递员倒霉，骑车送信的时候摔了一跤，脑袋磕破了，缝了好几针。 谁知，邮递员同志的觉悟很高，不等伤势痊愈，就带伤上岗，玩了命也要为人民服务。 听说有自己的信，吴彪一愣。 好端端，谁会给自己写信？ 又不像洪支书，当过兵，五湖四海都有战友，自己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老农民，哪来的信…… 坏了，不会是哪个老情人给自己写的？ 想到这里，吴彪哪里还敢犹豫，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就赶到了大队部。 当他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万幸，信封还是封着口的，没有拆开！ 害怕被人发现，吴彪拿着信，鬼鬼祟祟去了自己经常和……那个谁幽会的秘密据点。 怀着忐忑而又激动的心情，打开信一看…… 妈了个巴子！ 吴彪气得一蹦三尺高，如果白寡妇在面前，他非抓爆臭娘们的大……灯不可！ 混蛋！ 王八蛋！ 坑人竟然坑到老子头上了，白寡妇，白云，你们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如果是白寡妇找自己之前，吴彪绝对不会轻易就相信一封举报信。 别看农民出身，这些年却没少长见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想用一封举报信忽悠他，做梦还差不多！ 可是，偏偏就在收信之前，白寡妇来找他催婚，这就不正常了，而且还是很不正常！ 没有经历过公社时期的人，可能不太清楚，麦收之前嫁闺女，和麦收之后嫁闺女，到底有什么区别。 麦收之前嫁闺女，等分小麦的时候，闺女就是婆家的人，分的粮食自然也归婆家所有。 因此，这年头农村嫁闺女，一般都会等到冬天。 过年之前，该分的粮食也都分下来了，该发的工分也都结算完了，这时候嫁闺女，才能把闺女一年的劳动成果留在娘家！ 不是娘家人精于算计，主要是科技落后，粮食产量太低，算计不到是真会受穷的！ 当然，也有两家人商量好，即便是不到年终嫁闺女，等年末算工分的时候，还是算到娘家那边。 还是那句话，事情没有绝对，通常说的都是大多数情况，犯不着较真！ 白寡妇急着麦收之前嫁闺女，不但连说好的新房都可以推迟，还提都没提分小麦的事情。 结合收到的举报信，要是吴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当个屁的大队长！ 一直以来，吴彪都以为是自己的小儿子精虫上脑，大白天爬了白云的床，这才被人当众捉奸。 万没想到，这些都是白寡妇母女俩的阴谋！ 李卫民的举报信，自然不会说白寡妇本来算计的是自己，直接就说算计的是吴小山。 白云本来已经怀孕，吴小山就是她找的接盘侠！ 一想到如果自己没有发现，就会辛辛苦苦替别人养孩子，吴彪就感觉不寒而栗。 养了别人的血脉，以后吴家很可能就会被别人的孩子替代，而且还会一代一代传下去。 白寡妇！ 白云！ 这已经不是给儿子和自己戴绿帽子的事情了，这是让自己吴家断子绝孙啊！ 自家不但断了香火，还要被蒙在鼓里，傻乎乎给别人传宗接代…… 哎呀妈啊！ 吴彪简直不敢想下去。 白寡妇，白云，你们都要死！ …… 吴彪并不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就在他想着用什么办法狠狠报复白寡妇母女的同时，向阳大队的上级红星公社，公社副主任胡胜利，手里也拿着一封举报信，陷入了深深地纠结之中。 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看这封举报信了，可是，直到现在，依然没有拿定主意！ 第65章 装啊装的就习惯了 红星公社的老主任岳伟年纪大了，最近有传言，很可能要调到县里养老。 岳伟走后，要么上级派人接任他的位置，要么就从两个副主任里挑一个。 一个马克明，一个胡胜利，两个人岁数差不多，资历也差不多，政绩也相仿，究竟正牌主任的宝座花落谁家，实在不好判断。 胡胜利听说，最近一段时间，马克明往县里跑得很勤，疑似是在跑关系。 正在发愁怎么破局，没想到收到了一封举报信。 说马克明生活作风不正，和向阳大队的一个没有出阁的大闺女搞破鞋，还搞大了人家的肚子！ 胡胜利之所以犹豫不决，是因为拿不准举报信是真是假，万一是假的，自己捅出去，很可能弄巧成拙，别说扳倒马克明，不用对方用力，自己就先倒了！ 妈的，这不会是马克明的阴谋诡计？ 身为六十年代的大学生，胡胜利脑瓜子绝对没的说，就是太过优柔寡断，干什么事情都前怕狼后怕虎。 好在李卫民早有准备，不仅给胡胜利寄了举报信，还给县里和地区寄的都有。 就在胡胜利犹豫不决的时候，正主任岳伟正在接待上级派来的调查组。 不过，调查组是以检查工作的名义下来的，别说马克明和胡胜利，就连岳伟这个正主任都不知道内情。 这年头，很多领导的眼睛里都不揉沙子，尤其是涉及干部作风问题，只要有人举报，必定一查到底！ …… 正是暗流涌动，即将风云变幻的时候，李卫民却在家里优哉游哉地逗小姨子…… 哦，是前世的小姨子。 “小雪，你看这是什么？叫声好听的，我马上就给你！” 李卫民捏着一只漂亮的蝴蝶，看得白雪眼睛亮晶晶。 别人可能不清楚，李卫民还能不知道，白雪这个小丫头，最喜欢漂亮的蝴蝶。 也不知道是被白寡妇母女虐待出了心理阴影，还是天生如此，白雪不但喜欢蝴蝶，还喜欢放生蝴蝶。 眼馋蝴蝶的不仅是白雪，李梅和李兰也非常心动。 “小叔，我要是叫你个好听的，你能把蝴蝶给我吗？” “小叔，我也能叫你好听的！” 李卫民一瞪眼：“去去去，有你们俩什么事，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呜……” 李兰刚想回答，就被李梅捂住了小嘴。 李卫民一愣：“小梅，你干嘛要捂小兰的嘴，让她说啊？” 李兰也用迷茫的大眼睛看着李梅，不知道堂姐为什么不让自己说，明明自己俩都完成作业了啊？ 一开始，李梅说什么也不说，后来在李卫民犀利地眼神压迫下，这才吞吞吐吐说出了原因： “上次大哥和三弟说作业写完了，你就让他们全文背诵老三篇，现在我们要是说写完了，肯定也得背诵！” 李卫民：“……” …… 李老大从城里回来了。 一回来，就朝李卫民竖起了大拇指，而且还是两根！ “老三，真有你的，江科长收到老鳖之后，好是把咱们俩一顿猛夸，最后还拐弯抹角地暗示我，让你抓紧时间再弄一只……” 李卫民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大哥，用不着大惊小怪，这些都是在外面混的基础知识，时间长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好，不是李卫民装逼，主要是上辈子做生意的时间长了，不知不觉就养成了一些不良习惯。 怎么说也是身家上千万的大老板，总不能见谁都低三下四，点头哈腰？ 李卫民不是喜欢摆谱，主要是不摆不行，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一视同仁，很多人都是狗眼看人低。 尤其是一些下三滥，你越是牛逼，他们就越不敢招惹你。 如果你态度太好，平易近人，或者把他们当个人物平等对待，他们或许就要轻视你，爬到你头上拉屎撒尿！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有时候该装的时候还是要装，结果装啊装的就习惯了，变成了一个装逼范！ 当然，身份高到一定程度，就不用再装逼了，因为别人会替你装！ “大哥，你下次进城，告诉江科长一声，就说最近麦子快熟了，我参加了巡逻队，每天晚上都要看麦子，暂时没时间帮他收老鳖，等麦收之后再说。” “啊？” 李老大可没有李卫民的淡定： “老三，等这么久，江科长不会生气？” 李卫民一摊手：“生气就生气呗，现在大家都忙着准备收麦子，谁有时间逮老鳖！” 李卫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所有的老鳖都是自己钓的，那么扎眼的事情，他可不干。 李老大似乎也明白这一点，听老三说得郑重，就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李卫民没有撒谎，他是真要参加巡逻队。 黄连虎知道他有一支五六半，开会的时候直接就点了他的名。 谁知，李卫民第一次集合，没有带枪，只扛了一把铁锹。 “卫民，你的枪呢？” 李卫民白眼翻得飞起：“黄队长，我是有枪不假，但那是单位配给我，让我防身的，现在是巡逻，是维护咱们向阳大队自己的利益，我不能假公济私，用单位的枪办自己的事！” “你……” 黄连虎气坏了，没想到李老三的嘴皮子这么能说，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嗯，不对！单位是公家，咱们向阳大队也是公家，你拿公家的枪，为公家服务，天经地义，有什么不对的？” 李卫民嘿嘿一笑：“那好，按照黄队长的逻辑，我也可以用咱们大队的大车，给单位运输东西，反正都是为公家服务嘛，对不对？” “你小子……” 黄连虎拿李卫民没辙，不再搭理他了，反正扛着农具的又不止一个人，毕竟不是谁都会玩枪。 谁知，黄连虎不搭理李卫民，李卫民反倒还不愿意了： “黄队长，为什么不给我发枪，我也会用枪啊？” 黄连虎：“……” 黄连虎也不是吃素的，李卫民一个毛头小子，想拿捏他这个民兵队长，再练二十年还差不多。 “卫民啊，别人发枪，是因为他们都会打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你从来没参加过民兵训练，也从来没打过枪？” 第66章 特殊能力的运用 向阳大队不缺枪，只要会打枪的巡逻队员，基本都是人手一支。 李卫民参加巡逻队，替两个哥哥分担任务是一方面，另一个原因就是想玩枪。 “黄队长，我要是不会打枪，单位会给我办持枪证吗？” 黄连虎不想给李卫民发枪，却实在说不过去，李卫民说的有道理估计是在城里的招待所跟人学的打枪。 大集体时代，可不是个别人的一言堂，大队的生产工具，包括枪械在内，全都是人民的，不是他黄连虎一个人的。 给别的巡逻队员发枪，就要给李卫民发枪，除非他自己不会打枪。 如果黄连虎敢区别对待，李卫民就敢转身走人，李家人就算全都不参加巡逻队，黄连虎也说不出半句意见！ 没办法，这年头人民群众就是这么牛逼，地位之高，后世底层的牛马根本就无法想象！ 当干部的，偷偷摸摸干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可以，但千万别让人知道，更不能摆在明面上，不然离倒霉就不远了！ 就拿公社副主任马克明来说，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如果放在几十年后，套一句人尽皆知的网络用语，很可能就是夜夜当新郎，村村有丈母娘。 很遗憾，放在这年头，哪怕找个小三，也只能掖着藏着，生怕别人知道。 黄连虎拿李卫民没辙，人家新城第一招待所那么牛逼的单位，都敢给李老三发枪，自己有什么理由不给他发枪？ 不是黄连虎好欺负，主要是这年头公家单位在老农民心目中的地位太高。 尤其是新城第一招待所，那可是经常接待领导的地方，审查得肯定严格，绝对不可能稀里糊涂乱来！ 可惜，黄连虎高估了某些单位的严肃程度，江科长不但给李卫民配了枪，甚至连他会不会打枪都没问过，也不知道该找谁说理去！ 无奈之下，黄连虎只好给李卫民发了一支五六半，因为别人的都是五六半，不能搞区别对待。 如果不是害怕李卫民这个刺头找事，黄连虎真想给丫一杆老套筒！ 这就显示出李卫民给自己打造刺头人设的好处了，尤其还是这种脑瓜子管用，嘴皮子也溜的刺头，别说黄连虎只是一个民兵队长，就是吴彪那个大队长也不会轻易招惹！ 他错了，你可以批评他。 你要是错了，他能跑到公社去告你的状！ 告一次或许没事，告两次也可能没关系，次数多了，领导就要琢磨琢磨了。 为什么不告别人，偏偏要告你，你是不是真就有问题？ 至于打击报复，不说根本不敢，就算敢，也只能在原则允许的范围内，比如安排个重活，评个差一等的工分之类。 即便是这些，也要在对方自己不争气的前提下才行，如果对方干活是一把好手，谁也不敢拉低人家的工分等级！ 这种情况，要等公社解散之后才会改变。 失去了约束，某些胆大的家伙，仗着兄弟多，敢玩命，这才慢慢发展起来，成了村霸，甚至是黑色会！ 李卫民拿着只有五成新的五六半，真想当场拿黄连虎试试枪。 黄连虎尽管不得不给他发枪，却可以在枪械的新旧上做文章，这一点李卫民说不出什么，只要枪还可以使用，人家做的就没毛病。 不过没关系，李卫民不在乎这个，他是想利用大队的子弹练枪。 说句自私一些的话，就算李卫民一枪打死偷吃庄稼的野猪，肉也是归大队集体所有，李卫民几乎占不了什么便宜。 顶多分肉的时候照顾一点点，比如多给些肥的，少给些瘦的之类。 至于这年头没人吃的下水和排骨？ 不好意思，分到最后有剩还好，如果肉不够分，大队干部就只能分那些边角料，这一点，有后世经验的李卫民也不得不给他们…… 确切地说应该是给这年头的政策和风气点一个赞！ 当然，大队干部也不是总是吃亏，只不过明面上必须吃亏而已。 有些比较利己一些的人，也可以私下里搞些小动作。 分配好武器，黄连虎开始组织实弹训练。 机会终于来了，黄连虎直接盯住了李卫民。 小子，你不是刺头吗，你不是牛逼吗，老子倒要看看，你究竟会不会打枪！ 好奇的不止黄连虎一个，很多村民也都把李卫民当成了重点关注对象。 李老三以前连条鱼都钓不上来，突然就会打枪了，自己咋就那么不相信咩？ 果然不出众人的意料，李卫民第一发子弹就打飞了。 五十米外，正对着李卫民的稻草人在风中摇曳，李卫民感觉丫正在嘲笑自己，就像是旁边绷着脸的黄连虎。 好在脱靶的不止李卫民一个，只要不是经常训练的民兵，十有五六都没打中。 玩枪，就像是玩乐器一样，哪怕曾经训练过，时间长了也会慢慢生疏。 因此，暂时还没人嘲笑李卫民，黄连虎也是一句话没说。 谁知，李卫民开第三枪的时候，黄连虎的表情就绷不住了。 别人还和第一枪的准头差不太多，唯独李卫民，第一枪脱靶，第二枪打中目标，第三枪就正中稻草人的脑袋！ 李卫民不是神枪手，也不是这么快就找回了上辈子经常出没靶场的感觉，主要是眼神太好，想打不中都没办法！ 一枪射出去，子弹轨迹在李卫民眼中，就像是漂亮大姑娘一样明显。 偏到了哪里，偏了多少，李卫民都看得清清楚楚。 连李卫民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能看清子弹轨迹。 有这么牛逼的眼神校正弹道，怎么可能打不准，除非压根就没玩过枪，对枪械的性能不了解。 丝毫都不夸张，李卫民的眼神，完全可以用毫米，甚至是微米级来形容。 也就是说，把两个东西放在一起，只要它们之间大小有差距，哪怕只是一点点，李卫民也能分辨出来！ 别人打枪，都是只能根据打中枪靶的位置，凭着感觉调整射击角度。 李卫民不同，可以根据清晰的弹道调整，而且眼睛还可以精准定位，就跟用精密仪器瞄准似的，打不准才怪！ 第67章 要不要当猎户 从第三枪开始，李卫民就进入了神枪手模式，哪怕手里的五六半只有五成新，准头也几乎没有波动。 没办法，李卫民的眼神太好，不仅瞄得准，还能精准地校正枪支的精度，简直毫无人性可言！ 服了。 不仅黄连虎服了，几乎所有的巡逻队员都服了！ 怪不得新城第一招待所那么牛逼的单位，都能给李老三工作，还给他配枪，原来李老三的枪法这么好啊！ 不服高人有罪，刚才还等着看笑话的众人，纷纷过来和他打起了招呼： “卫民，你用我的枪，我的枪比较新！” “卫民，用我的枪，我的枪更新！” “卫民，你这枪法真是绝了，在招待所练的吗？” “……” 黄连虎有些后悔。 早知道李老三枪法这么好，自己干嘛难为他，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突然，黄连虎似乎明白了什么，真想咣咣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妈的，怪不得吴彪只让李老大每个月交三块钱的劳务费，肯定是早就知道李老三有本事，这是变相巴结啊！ 就连大队长都能放低身段，自己一个民兵队长却看不清形势，要不人家能当大队长呢，就是比自己强！ 李卫民露了一手枪法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想和他分到一组。 巡逻可不是想象中那么轻松，一个弄不好，是真要和野兽拼命的！ 尤其是野猪，尽管大部分都是见了人就跑，但总有个别几个头铁的，哪怕挨了枪子，也要和你往死里杠！ 不过，如果有李卫民这样的神枪手，野猪就算再头铁，一枪打中要害，也是立马就挂。 什么皮糙肉厚不怕枪，子弹都打不穿野猪表皮那一层“盔甲”，统统都是扯淡！ 打不穿野猪的厚皮，估计用的是土枪，或者准头太菜，打不中关键部位。 如果换成五六半，再配上李卫民这样的神枪手，别说野猪，就是大象也能一枪撂倒！ 关乎到自己的小命，没人敢开玩笑，哪怕平时和李家人不对付，也想和李卫民分到一组。 毕竟大家都是人民内部的矛盾，谁也没到你死我活的程度，相信李老三是不会在背后朝自己开枪的！ 黄连虎很光棍：“卫民，你那杆枪好像有些破，发枪的时候我没注意，走，我领你去换一杆，你自己挑！” 李卫民自然不会和黄连虎赌气，就算赌气，也没有拿自己的小命赌气的。 别看自己枪法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打野猪的时候突然卡了壳，那可是真会要命的！ 当然，如果黄连虎不给自己换枪，李卫民也无所谓，大不了遇到野猪离远一些，在旁边划划水，不动真格的，只要不拉仇恨，谅野猪也不会找到自己头上！ 让黄连虎没想到的是，李老三竟然如此随意，进了仓库之后，连挑都没挑，随手就拿了一杆枪！ “卫民，你还是仔细挑挑，这里的很多枪都有一定年头了，万一卡了壳，甚至是炸了膛，很可能会有危险！” 李卫民摇摇头：“没事，我感觉这杆枪就不错，大不了遇到野猪的时候躲远点，少开几枪！” 黄连虎：“……” 听说李老三有一手好枪法，很多村民都动了心。 多长时间都没分肉了，真怀念当初村里有猎户的感觉啊！ 第一个忍不住的，就是大队长吴彪。 “卫民啊，你的枪法那么好，要不要转成猎户？” 李卫民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不不不，队长，我这人胆子小，让我在村里打枪可以，让我进山，猎物还没打着，我可能就先吓死了！” 吴彪：“……” 李卫民心里腹诽，开什么国际玩笑，老家伙估计是想往上爬想疯了，竟然想让自己给他打野味送礼，做梦还差不多！ 如果不了解吴彪以后的所作所为，李卫民或许还真会认为他是一片好心，为了让社员们吃上肉，这才鼓动自己当猎户。 可惜，李卫民上辈子已经领教了什么是村霸，根本就不会给姓吴的可乘之机！ “卫民啊，胆子都是练出来的嘛，就拿打枪来说，你的枪法这么好，难道是天生的吗？” 吴彪万没想到，自己话音未落，李老三就开始拼命点头表示赞成： “嗯哪，队长你是咋知道的，我这枪法还真是天生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别告诉别人啊，我头一回打枪，招待所的领导就相中我了，说我是天生的神枪手，队长你真是神了，猜得真准！” 吴彪：“……” 天是没法聊了，李老三这小子看起来怎么不太聪明的样子，该不会是脑子缺根筋？ 接下来，吴彪又换了好几种说法，可惜，不管他怎么劝，李卫民都是一句话，打枪可以，当猎户不行，害怕！ 开什么乡村玩笑，当猎户，那招待所的编外采购还当不当了？ 作为招待所的编外采购，自己想什么时候打猎就什么时候打猎，打到的猎物还可以卖给招待所。 如果当猎户，每年至少上交三百斤，那都是纯正的野味啊，白白便宜老小子跑人情，送礼上位吗？ 当然，名义上的三百斤猎物，吴彪是不会拿来跑人情的，他也不敢，只能分给人民群众。 不过，他可以私下里和李卫民要猎物，不计算在三百斤任务内的猎物！ 李卫民知道吴彪是个什么人，自然不会上他的恶当，说什么也不当猎户，气得吴彪直想骂娘！ 无奈之下，吴彪只好退而求其次： “卫民啊，不当猎户也行，我看你这么喜欢枪，等麦收之后，咱们一起进山打猎，让你好好过过瘾，怎么样？” 出乎吴彪的所料，李卫民依然是头拼命摇： “不行不行不行，队长，你是不知道，我这人心善，最见不得杀生，万一打死的是只正奶崽子的母兽，我会良心不安滴！” 吴彪：“……” “卫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怎么听说前几天你还逮了几只兔子，难道就不怕逮着有崽子的母兔子吗？” 第68章 李老三果然不靠谱 李卫民告诉吴彪一件不可置信的事情： “队长，你还真说对了，我逮的兔子都是公的，别说怀崽子，连一只母的都没有！” 这还不算，李卫民还告诉吴彪：“还有我钓的鱼，也全都是公鱼，还有挖的爬蚱，也都是公的！” 吴彪走了。 被李卫民气走了。 神经病。 李老三这小子特么有神经病！ 老猎户有不打怀崽母兽的习惯是没错，但是，钓鱼只钓公鱼，就连爬蚱都只挖公的，你觉得老子会不会相信？ 老子要是相信你，跟相信白寡妇大闺女是清白之身有什么区别…… 王八蛋，白寡妇又来了！ 远远看见白寡妇，吴彪脚步一转，躲了！ 这是几天以来，白寡妇来吴家的第六次。 说好的麦收前就娶白云过门，吴家却连丝毫动静都没有，什么都不准备，拿什么娶老娘的闺女过门，就凭你吴大队长的一张脸吗？ 这一次，白寡妇不但自己来了，还喊上了二叔白会计。 吴彪曾经疑惑过的事情，白会计也想不明白： “四娘，你这么精明的人，怎么犯傻啊，麦收前嫁闺女，你出去打听打听，咱们十里八乡有没有先例？” 为什么白寡妇之前一直没让二叔帮自己出头，就是害怕老家伙啰嗦。 仗着是自己的亲二叔，老家伙经常对自己指手画脚，不让自己干这个，不让自己干那个，老娘要是谁都不干，难道一个人干靠啊？ 不过，这次不找二叔出头是不行了，吴彪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不念旧情，竟然耍心眼，拖着大闺女的婚事迟迟不办，难道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既然白会计出面，吴彪自己也知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更可恶的是，老白头居然耍流氓，吴彪不回家，他就呆在吴家不走，还把白寡妇撵了回去。 吴彪偷偷跑到后窗户听了听，听见白会计正在和自家媳妇说笑。 臭娘们，干嘛那么兴奋，会不会和姓白的有一腿？ 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脏，却看谁都脏，他自己搞破鞋，看谁都像是搞破鞋的！ 无奈之下，吴彪只好现身，不声不响往门口一站，想看看自己媳妇和白会计慌乱的样子。 很可惜，无论是白会计，还是自家媳妇，看到他之后，不但没有一丝一毫地慌乱，比正常还正常！ 妈的！ 吴彪心里更是打鼓，两个人竟然正常到这种程度，绝对有问题，一般人哪会这么正常？ 疑邻盗斧，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就会越来越朝着怀疑的方向发展！ 为了不再给白会计来自己家的借口，吴彪只得捏着鼻子答应，麦收前一定娶白云过门！ 让吴彪郁闷的是，白会计前脚刚走，自家媳妇就开始替对方说话： “老吴，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拖着，麦收前娶白云那丫头多好，她分的麦子不就是咱家的了吗？” “你……” 吴彪拼命打量自己媳妇，越看越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脸蛋红扑扑的，眼睛闪亮亮的，怎么像是一副发春的样子？ 坏了，自己回来之前，臭娘们该不会已经和姓白的发生什么了？ 害怕说漏嘴，举报信的事情吴彪谁也没说，就连他媳妇也不知道，所以还在算计白云的那点儿麦子。 本来已经决定麦收前娶白云，结果被媳妇一劝，吴彪当即就起了逆反心理： “头发长，见识短，妇道人家懂什么，赶紧滚去做饭……算了，还是让老大媳妇做，你做的饭，我吃着恶心！” 话音未落，吴彪媳妇的眼睛就竖了起来： “姓吴的，你什么意思？老娘警告你，你和老二媳妇的事情，还没跟你算账，你要是敢打老大媳妇的主意，老娘阉了你！” 吴彪：“……” …… 砰！ 寂静的夜里，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惊醒了小半个向阳大队的人。 “怎么回事，有野猪偷吃麦子？” “还有好几天麦子才熟，今年的野猪怎么来这么早？” “嗯，怎么只开了一枪，难道有人一枪就把野猪打死了？” “肯定是李老三，听说他是个神枪手，枪法是咱们村第一！” “这下好了，明天有野猪肉吃啦！” “……” 一众村民哪里知道，在他们畅享着分野猪肉的时候，和李卫民一起巡逻的人，却陷入了懵逼之中。 好端端，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到野兽的动静，一起巡逻的李老三就突然开枪！ 突然响起的枪声，差点儿把其他巡逻队员吓尿： “卫民，是……是不是野猪来了？” “卫民，是不是有狼？” “……” 黑灯瞎火，如果不能提前发现危险，一旦到了跟前，十有八九要倒霉！ 李卫民摇摇头：“没有，没有野猪，更没有狼，连一根毛都没有来！” 一众巡逻队员：“……” “没有野兽，卫民你开枪干什么？” 李卫民哈哈一笑：“当然是打偷麦贼啊！” “偷麦贼？” “野猪来了吗？” 李卫民继续摇头：“没有，我不是说过了吗，连一根毛都没来！” 巡逻队员要疯：“没有野猪，你打什么偷麦贼啊？” 李卫民理直气壮：“老鼠啊，老鼠难道不是偷麦贼吗？” “你你……” 一众队员集体无语。 不能说李卫民说的有错，除了野猪是老农民的敌人之外，老鼠的破坏能力，丝毫也不比野猪差，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鼠很多都有藏粮的习惯，一只老鼠，有时候能藏十几斤，乃至几十斤的粮食！ 只不过，老鼠一般都在夜里活动，体型那么小，往麦田里一藏，就算巡逻队员个个拿着手电，也找不到几只！ 就算找到了，到处都是即将成熟的麦子，怎么抓？ 再加上，老鼠的繁殖能力超强，几乎就是抓之不尽，杀之不绝！ 一时间，众人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李卫民。 用步枪打老鼠，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李老三这么干，到底是对是错，实在不好说！ 嗯，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黑灯瞎火，李老三竟然能用枪打老鼠，这不是扯淡吗？ 这小子果然不靠谱，以前钓鱼就不靠谱，现在巡逻更特么不靠谱！ 第69章 纸里包不住火 砰！ 还不等众人想好怎么批评李卫民，突然又是一声枪响。 卧泥马！ 一众巡逻队员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枪险些走火！ “卫民，你怎么回事，再胡闹，我们找黄队长了啊！” 李卫民哈哈一笑：“别害怕，我又打了一只老鼠，比刚才那只还大！” 一众巡逻队员：“……” 见没人相信自己，李卫民似乎很生气：“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是不是怀疑我在撒谎？” 没人吭声，不过大家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我们就是不相信你，你特么就是在撒谎！ 李卫民的愣头青脾气似乎犯了：“好，不相信是，要不要打个赌，我要是真打了两只老鼠，你们以后巡逻的时候都要听我的？” 见李老三公然叫板，好几个年轻气盛的家伙也上了驴脾气： “李老三，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李卫民嘴撇得像是歪嘴龙王：“输？怎么可能？我根本就不会输？” 众人气坏了：“李老三，有种别滚刀，我们输了听你的，你输了以后就要听我们的，敢不敢？” 李卫民似乎上头了：“敢，为什么不敢，就怕你们输了不认账！” “放屁，谁不认账谁孙……” 砰！ 卧泥马！ 众人这次是真疯了，好端端说着话，李老三这小子冷不丁就是一枪，总这么干，谁能受得了！ 然而，当李卫民打着手电，把众人带到几只老鼠跟前之后，一众巡逻队员全都陷入了深深地自我否定之中！ 几只又肥又大的老鼠，全都是脑袋稀碎，有经验的一看就知道，都是一枪爆头！ 尽管今天夜里有月亮，但有麦子的掩护，李老三是怎么发现几只老鼠的，难道这小子有夜眼？ 夜眼，并不是什么封建迷信，是老百姓对夜视能力的一种叫法，也就是能在夜里看到东西。 马能在夜里看到东西，老百姓就说马有夜眼。 驴也行，所以驴也有夜眼。 如果是哪个人的眼神好，夜视能力特别强，大家也会说他有夜眼，跟妖魔鬼怪没有任何关系。 这种事情在后世已经很少遇到了，因为后世的照明比较好，很多人都用不着超强的夜视能力。 过去不行，很多人走夜路的时候，连手电都没有，甚至连盏马灯都舍不得点，夜视能力强，优势就特别突出！ 再加上，因为营养不均衡，缺乏维生素，过去的很多人都有夜盲现象。 因此，有夜眼，也就是夜视能力强的人，就显得格外稀罕！ 李卫民故意露了一小手，就是要让村民渐渐适应自己的改变，总是用以前好吃懒做的人设，很多事情都会束手束脚！ 能力强的人，到哪里都有优待。 说句不好听的，有本事的人，就连借钱都不知道容易多少倍！ 令人发指的战绩摆在面前，一众巡逻队员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老鼠偷麦子固然可恶，但是，可是，可但是，用步枪打老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算了，还是明天让大队干部决定！ 根本不用等明天，时间不长，黄连虎就风风火火地杀了过来： “是野猪还是野狼，有没有伤到人？” 距离众人还有很远，黄连虎就喊了起来。 刚才听到接二连三的枪声，黄连虎吓坏了，一轱辘就从老婆身上滚了下来，套上裤衩，扛着枪就跑！ 今天是头一天巡逻，黄连虎就没有在意，距离麦子真正成熟还有一段时间，按照往年的经验，这时候野猪一般不会下山。 万没想到，这一偷懒，就出事了，要是伤了人，甚至死了人，自己这个民兵队长是要负责任的！ 第一天巡逻就不在场，想推托都推托不掉！ 黄连虎跑得快，吴彪和洪振华跑得也不慢。 头一天巡逻就有人开枪，而且还开了好几枪，肯定是遇到麻烦了，而且还是大麻烦！ 现在可不是旧社会，死几个臭农民根本就没人管。 人民群众已经当家作主，真要是伤了死了，身为大队干部，实在是不好交代！ 上级责骂，群众闹腾，就算不挨处分，也要喝一壶！ 见几个大队干部脸色难看，一众巡逻队员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下好了，干部们生气了，用不着我们纠结李老三打老鼠是对是错啦！ 巡逻小队长见了大队干部，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终于见到了爹娘，差一点儿就哽咽起来： “洪书记，吴队长，你们可算来了，李老三他，他……他他……” 他了半天，小队长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只能指着地上的无头老鼠，让几个大队干部自己瞧。 “嘶……” 出乎一众巡逻队员的意料，看到几只老鼠，几个大队干部不是臭骂李卫民小题大做，而是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到底来了什么野兽，竟然这么凶猛？” “是啊，上来就咬头，而且全都是一口咬碎，好厉害！” “怎么样，有人受伤吗？谁开的枪，打中了没有？” 一众巡逻队员：“……”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最后全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李卫民身上。 看到这一幕，几个大队干部似乎明白了什么，纷纷和李卫民握手，紧紧握手： “卫民，我们果然没看错你，幸亏有你这个神枪手，打跑了野兽，不然大家就危险啦！” 一众巡逻队员：“……” 说话。 李老三，你特么别装深沉，赶紧说话啊，把你干的事情说出来！ 还不错，李卫民真像众人期待的一样说话了： 只不过，说出来的话险些没把知情的人气死：“多谢几位领导夸奖，为人民服务嘛，都是我应该做的！” 一众巡逻队员：“……” 实在看不下去，巡逻队长只好硬着头皮，打断了几位大队干部对李老三的夸奖： “书记，队长，你们先别夸卫民了，今天这个事情，具体……具体是这个样子滴……” 小队长也不想得罪李卫民，可是实在没有办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不能替李老三隐瞒！ 纸里包不住火，早晚几个干部会知道，到时候还不得活剥了自己啊！ 第70章 领导指示 得知实情之后，几个大队干部集体无语。 还以为来了什么不得了的野兽，原来只是几只老鼠！ 用步枪打老鼠，几个干部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定性。 说李卫民小题大做，浪费子弹，也浪费大家的“感情”？ 可是，理论上，李老三并没有说错，老鼠不但是偷麦子的贼，还是四害之一，谁敢说消灭老鼠不对？ 至于说用子弹换老鼠不划算，亏本，几个大队干部没有一个敢提出来。 开玩笑，单纯冲着老鼠是四害之一，李卫民的行为就是伟光正，一点儿毛病没有，谁敢说半句不对？ 谁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都想等着对方拿主意。 可惜，谁也不是傻瓜，这种事情往小里说，狗屁都算不上，一旦上纲上线，就是能捅破天的大事件！ 最终，经过几个家伙商量，决定明天开会再研究决定。 大队干部走后，一众巡逻队员面面相觑。 到底李卫民打老鼠对不对啊，还让不让他打啊…… 砰！ 卧泥马！ 不仅一众队员吓了一哆嗦，就连尚未走远的几个大队干部都是一趔趄。 太特么吓人了，夜深人静，冷不丁砰的一枪，幸亏自己没有心脏病，不然非挂了不可！ 不愧能当大队干部，不是一般淡定，尽管吓了一跳，几个家伙的脚步却连停都没停，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见几个大队干部一个比一个走得快，一众巡逻队员继续懵逼。 完了，今天夜里看来是别想安生了！ 其实，巡逻队员还算好的，毕竟他们要巡逻，不能睡觉，只要注意一些，别被李卫民的枪声吓着就行。 向阳大队的很多社员就不行了，刚睡着，突然砰的一声。 好容易才睡着，又是砰的一声…… 枪声吓人是一方面，关键是对未知的恐惧。 一夜枪声都没停，这是捅了野猪窝，还是来了狼群啊？ 尤其是有家人参加巡逻队的村民，几乎没有一个能睡着，要不是不让搞封建迷信，非起来烧几根香，求老奶奶保佑不可！ 整整一夜时间，断断续续的枪声就没停过。 李卫民也没想到，这年头的老鼠会这么多！ 怪不得上头要除四害，这么多老鼠，能吃掉多少庄稼，不除能行吗？ 李卫民不但打光了自己的子弹，还拿了百来发队友的子弹，前前后后，一共打死了一百多只老鼠！ 一开始，巡逻队员还对李卫民很是不满，时间一长，不满就慢慢变成了佩服！ 强者到哪里都受人尊敬。 李卫民的枪法实在令人发指，用神枪手来形容，都是对李卫民枪法的一种亵渎！ 不管老鼠藏得有多隐蔽，不管角度有多刁钻，只要子弹能够得着，就逃不过李卫民地击杀！ 服了。 队员们算是彻底服了！ 就冲着李老三这手枪法，新城招待所要是不给编外采购身份，不给配枪，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可惜自己是个老农民，如果是部队当官的，说什么也要把李老三拉进部队。 这么神的枪法，直接往战场上一送，至少能解决一半的世界和平！ 和亲眼鉴证李卫民神奇之处的巡逻队员不同，几个大队干部几乎骂了李卫民一夜。 一会一枪，一会一枪，让老子怎么睡觉？ 没有亲眼看见李卫民一枪一个大老鼠，哪怕知道他枪法好，也感觉不到有多震撼。 妈的，天一亮就开会，坚决不能让李老三再打老鼠！ …… 天亮之后。 上工的钟声敲响。 几个大队干部，气哼哼来到晒谷场。 正准备狠狠批李卫民一顿，却看到了一地的死老鼠，而且还是全都没头的大老鼠！ 这一下，没有一个大队干部吱声了，彼此交换着眼神，意思很明显，说啊，你倒是狠批李老三啊？ 与此同时，等着分配工作的社员也都知道了昨夜打枪的原因。 靠！ 原来让自己担心了一夜的不是野兽袭村，是李老三在打老鼠！ 好端端，你打老鼠干毛啊，害得我们一夜都没睡好，这不是有病吗？ 可是，看到一地的大老鼠之后，一众村民也都沉默了，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说李老三不对，不该打老鼠？ 可是，这么多大老鼠，一年要吃多少庄稼，不打留着过年吗？ 说他打得对？ 心里又实在不舒服，自己一夜都没睡好，到现在还浑身难受。 如果表扬，李老三还不得变本加厉，要是以后天天夜里打老鼠，自己还睡不睡了？ 于是，从大队干部，到普通社员，几乎不约而同地选择作壁上观，都在等着别人拿主意。 你不说，我也不说，你不表态，老子自然也不会先表态！ 当然，几个大队干部也不是吃素的，当众不说，不代表私下里也不交流。 等没人的时候，他们私下碰了碰头，最终还是决定把问题上交，让上级领导去头疼，不管结果如何，自己都不担责任。 谁知，他们低估了上级领导的觉悟。 红星公社的主任岳伟收到汇报之后，兴奋地直拍桌子： “好，干得好！向阳大队的这位社员同志不但本事大，觉悟还很高嘛！开会，立刻开会！” 什么，夜里打老鼠扰民？ 谁说的？ 向阳大队的干部们没说，普通社员也没说，公社领导自然也不会有人提出来。 也不知道是领导们想到了，还是没想到，反正影响的又不是自己睡觉！ 退一万步讲，就算有人反应影响睡觉也没关系。 反正影响的又不是自己……咳咳，影响睡觉怕什么，为了除四害，为了从老鼠嘴里争粮食，相信广大社员是可以克服这点困难滴！ 表扬，必须表扬！ 不但要表扬，还要号召所有生产队，向人家向阳大队学习，向李卫民同志学习！ …… 与此同时，向阳大队几个干部已经达成了共识，即便不批评李卫民，也不能再让他巡逻了，尤其是夜里巡逻，实在受不鸟！ 谁知，刚把巡逻的名单重新排好，公社的指示就下来了，要向李卫民同志学习，争当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社会主义好社员！ 第71章 一击必杀 上级文件，谁敢违背？ 很快，向阳大队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公社的哪位干事写得稿子，不是一般有才，感情真挚，催人尿下，即便是铁石心肠，听了李卫民同志的事迹之后，也必须感动地掉上几滴眼泪。 吴彪大队长亲自操刀，用向阳大队特色的普通话，把一篇通讯稿念得声情并茂，听得李卫民直起鸡皮疙瘩。 如果不是“李卫民”这三个字足足出现了几十字，还以为表扬的是哪位一等英烈！ 有了公社领导地明确指示，李卫民等于是拿到了尚方宝剑。 “队长，虎子哥，给我五百……不，给我一千发子弹！” 黄连虎：“……” 脑瓜子嗡嗡的，看李卫民已经出现了重影： “李老三……咳咳，卫民啊，你要这么多子弹干什么？” 开玩笑，人家李卫民现在是领导树立的典型，向阳大队李卫民同志，自己一个小小的民兵队长，可不敢再叫李老三，就算后缀不加同志，最起码也要称呼卫民。 李卫民哈哈一笑：“虎哥，当然是打老鼠了，难道还能杀人吗？” “嘘……” 黄连虎吓了一跳，连忙四下张望，直到发现附近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卫民啊，你现在可是咱们向阳大队的宝贝，以后说话一定要注意，可千万别被人抓住把柄啊！” 尽管不想给李卫民那么多子弹，黄连虎最终还是给了，而且给得还特别痛快！ 小小的民兵队长，敢拦着打鼠英雄灭鼠，你黄连虎是何居心？ 好，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的公社领导，突发奇想，给李卫民起了个打鼠英雄的外号，还写在了通讯稿里。 随着向李卫民学习地推广，打鼠英雄的名声已经在红星公社传开了，并且还有向周边公社扩散的趋势！ 这一切李卫民并不知道，他正在因为一千发子弹兴奋。 乖乖，这么多子弹，能打多少头野猪……咳咳，多少只老鼠啊！ 拿了一百发子弹，李卫民准备进山。 李卫民是守规矩的，进山之前，没忘找民兵队长黄连虎报备： “队长，我进山打老鼠去了，告诉记分员一声，让他别忘了给我记工分！” 黄连虎：“……” …… “黄连虎，你说什么？” 听说李卫民独自一人进了山，吴彪的脸都绿了。 一是气的，二是紧张的。 这个李老三，还真是脑子缺根筋。 田里多少老鼠不能打，你跑到山里干什么？ 山里的情况那么复杂，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老子怎么向公社领导交代？ 公社刚树立的典型，就让你吴彪整死了，你是不是对领导有什么不满，对伟大事业有什么意见？ “黄连虎，李卫民进山是你同意的，你要负责，必须负责到底！” 黄连虎都快哭了： “队长，不是我……我不是……” 吴彪把眼睛一瞪：“不是什么不是，还不赶紧带人进山给我找，老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黄连虎：“……” 吴彪也意识到自己说的似乎不太合适，不等黄连虎再说什么，就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滚滚滚，赶紧进山给我找人！” …… 李卫民这次进山，没有找野鸡的麻烦，也没有找野兔的麻烦，他想称称斤两，看看自己现在能不能对付野猪之类的大家伙。 普通人就不说了，哪怕是所谓的猎人，想要在大山里随便就找到大型野兽的踪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惜，今天来的是李卫民，一个眼睛有特殊功能的挂逼。 不光能透视，还能清晰地看到很多人发现不了的细节。 比如动物留下的脚印，灌木丛粘着的动物毛发，甚至是某个区域飞鸟的异常等等，统统都逃不过李卫民的眼睛。 不但看得清，还看得远，找一个比较高的小山顶，往四下一看，很快就能发现很多蛛丝马迹！ 时间不长，李卫民就顺着踪迹，找到了一群在溪边喝水的野猪。 一头大公猪，两头大母猪，还有四只小野猪。 领头的大公猪，目测至少三百斤往上。 三百斤以上的大公猪，估计肉质一般，牙口不好很可能都咬不动，并不是特别理想的目标。 李卫民瞄上了一只小野猪。 说是小野猪，其实也不是太小，毛重能有个百来斤。 这样的野猪肉质比较嫩，吃起来比大公猪的口感要好得多。 至于那两头老母猪？ 还是算了。 经常吃老母猪肉的都知道，嚼起来像棉花套子，口感不是一般得差！ 百米开外，李卫民藏身在一棵大槐树后面，哪怕野猪群再警惕，也没有发现。 上膛，举枪，瞄准…… 砰！ 李卫民看得清楚，子弹迅速划过百米距离，钻进了目标的眼睛！ 小野猪的脑袋一震，炸开一朵血花，一声没吭，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枪声吓了野猪群一跳，不知道是碰巧，还是发现了枪杀自己儿子的罪魁祸首，大公猪嚎叫一声，直直朝李卫民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 砰！ 李卫民毫不犹豫，直接就开了第二枪！ 大公猪是健壮不假，可惜还是无法直面人类的热武器，脑袋中弹，失去平衡，轰隆一声，撞上了一棵大树，摔倒之后就再也没能爬起来！ 和很多小作文写的不一样，剩下的野猪居然没有一头想着报仇，全都嗷呜一声，迈开猪腿就跑！ 李卫民举枪瞄了瞄…… 看到的是一堆猪屁股。 呵呵一笑，李卫民把枪放了下来。 倒不是说猪屁股不能打，主要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天近黄昏，山路难行，李卫民可不觉得自己能把三头野猪一起弄出山。 别说三头，就是眼下这两头，李卫民就没有办法。 打两头，只弄走一头，留一头在山里，等自己再回来的时候，很可能已经便宜了其它野兽。 何况，一头三四百斤的大野猪，在崎岖难行的大山里，又是走夜路，就算把两个哥哥和老爹一起叫过来，想弄回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算了，先弄一头回去再说，剩下的一头听天由命！ 天气热，死掉的野猪必须及时处理，不然腹腔里的细菌一发酵，这头野猪就算是浪费了！ 第72章 大眼瞪小眼 李卫民早有准备，进山的时候带了一把柴刀。 柴刀虽然不如杀猪刀，也能将就着用。 切开猪脖子上的大动脉，给两头野猪全都放血。 猪血这玩意，最好还是放出来，不然除了颜色难看之外，吃起来可能也有些腥，影响口感。 经过数千年的总结，华夏人杀猪一般都放血，这一点和那些茹毛饮血，进化不完全的人种不太一样。 可惜，李卫民没有带容器，只能眼睁睁看着猪血流掉，不然盛起来，也能做一些不错的杀猪菜。 等血放得差不多了，李卫民就划开野猪的肚子，强忍腥臭，把里面的内脏取了出来，挂在旁边的树枝上。 放着大野猪先不管，李卫民用清水把小野猪的内膛冲洗干净，然后开始处理内脏。 条件不允许，时间也不允许，李卫民只能把小野猪的内脏放在溪水里，简单漂洗了一下。 砍了一根树枝，一头穿上内脏，另一头绑上小野猪。 有内脏的一头在前，有野猪的一头在后，把野猪往背上一背，大步流星向山外走去！ …… 走着走着，李卫民无语了。 本来想等天黑之后，直接扛着野猪回家。 谁知，远远看到黄连虎带着一群村民，一边走一边嗷嗷叫唤，其中还有自己的两个哥哥。 离得远，李卫民听不清他们叫什么，却能猜到估计是来找自己的。 不用问，肯定是担心自己发生意外，不然自己的两个哥哥不会一起来 既然猜到了对方进山的目的，李卫民就不能仗着眼神好，绕过去装作没遇到。 自己有特殊能力，可以在夜里走山路，黄连虎他们却不行。 哪怕带了照明设备，也有摔伤的可能。 毕竟是来找自己的，李卫民不能为了一点点私利，置他人的安危于不顾，何况里面还有自己的亲人。 不过，李卫民也没打算就这样扛着野猪现身。 一旦小野猪在众人面前亮了相，还怎么往家扛？ 算了，便宜你们啦！ 如果回去叫人，等再回来的时候，肯定天就黑了。 摸黑进山拖野猪，危险系数不是一般大。 现在正好，距离自己打死野猪的地方不远，趁着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十几个人一起努力，应该可以把大野猪运回去。 李卫民现在是用大队的枪弹打猎，打到的猎物理论上也该归生产队所有。 就算不用大队的枪，用招待所的也不行。 山林是集体的，山里的一切出产都应该归集体所有。 就算你用单位的枪，甚至是用自己的枪，打到的集体财产，难道就能归个人吗？ 当然，理论归理论，实际是实际。 如果不让人知道，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回家，也不是不能自己享用。 不过，现在村里人来找自己了，李卫民如果直接扛着小野猪出去，就没办法再往自己家弄了。 除非装没有遇到，自己绕回家，让大家在山里继续寻找。 自己回家吃肉，让找自己的人在山里摸黑冒险…… 还是算了，便宜你们啦！ 李卫民有特殊能力，想要打一头野猪，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一头很可能喟野兽的老炮卵子，即便是交出去，李卫民也没那么心疼…… 是不可能滴！ 不过，心疼也没办法，谁让李卫民不想让家里人冒险，连夜来抬野猪咩！ 是白白便宜了山里的野兽，还是便宜来找自己的乡亲，李卫民还是知道该怎么选的。 找了一棵歪脖子树，李卫民把小野猪藏进树冠，然后才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见李卫民，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眼看就要天黑，要是再找不到人，可就真麻烦了。 一旦天色彻底黑下来，无论是李卫民，还是自己都容易出危险。 幸好找到了，不然大家真不知道该继续找，还是趁着天黑之前掉头回去！ “卫民，你怎么还不回去，天马上就要黑啦！” “卫民，赶紧跟我们走！” “老三，以后可千万别自己一个人进山了，多危险啊！” “……” 李卫民讪讪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害大家担心了，你们来得太好了，赶紧，都跟我来！” 说着，不容分说，拉着黄连虎就走：“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来啊，我打了一头大野猪！” “卫民，天马上就要黑了，你还去哪……呃，你刚才说什么？” 听说李卫民打了一头大野猪，众人的疲惫之情一扫而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刹那间变得生龙活虎！ 开玩笑，过年之后，这都多久没吃肉了，麦收之前，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吃饱饭都勉强，要是能美美地吃上一顿野猪肉，做梦都能笑醒有没有！ 一想到野猪肉，众人就忍不住哗哗流口水。 什么山路难行，什么天黑危险，统统都抛到了脑后！ 兴奋之下，众人哪里还会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对着李卫民就是一顿猛夸！ 什么年少有为，年轻有为，后起之秀，后继有人，就是牛逼之类，不管恰当不恰当，凡是感觉能沾边的，一股脑儿全都涌了出来！ 李卫民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过并没有阻止，也没有反驳。 年轻就是要有年轻的样子，年轻气盛，喜欢出风头的人设不能绷，还要继续加强。 让大家都知道，自己是一个既有能力，又比较容易热血冲动的愣头青，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时间不长，众人就在李卫民地带领下，看到了溪边的大野猪。 “啊，卫民，这……这这是你打的？” 看着即使死了，还是面目狰狞的大野猪，几乎所有人都震惊得目瞪口呆。 看到众人震惊，李卫民哈哈一笑：“我正愁怎么把野猪弄回去呢，你们就来了，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打到野猪的？” 一众村民：“……” 黄连虎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哼，我们知道个屁，要不是担心你在山里出事，谁会跑进山受罪？” 李卫民貌似讪讪地挠了挠头：“那你们还怪好哩，这样，看在你们辛苦找我的份儿上，这头野猪就送给你们了，再见，我累了，先回家歇着啦！” 说完，不等众人说什么，李卫民就挥挥手，潇洒地离开了，原地留下一帮村民大眼瞪小眼！ 第73章 打鼠英雄 一众村民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李老三说得轻巧，大野猪送给自己，自己这帮人能要吗？ 能不分给其他社员吗？ 这么多人都在场，不可能把野猪的事情瞒下来。 光自己十几个人分，不告诉其他人？ 还是算了，纸里包不住火，这种事情根本就隐瞒不住！ 以往集体活动中打死的动物，都是所有社员一起分肉。 哪怕是一只兔子，也是熬成肉汤，参加活动的人一人一碗。 民兵进山打猎……咳咳，训练也是一样，打到的野味都是拖回去，全体社员一起分享。 如果是一只兔子也就算了，就算让李老三自己拿走也无所谓。 可是，这么大一头野猪，还被这么多人看到，想私下分肉都不行！ 很多人都动了心，人家李卫民说了，这头野猪是送给咱的，为的是感谢咱们辛苦地找他。 运回去让上千口人一起分，实在是心有不甘啊！ 算了算了，这么复杂的问题，还是让大队干部头疼去！ 一众村民并不知道，李卫民并没有离开，而是找到藏在树上的小野猪，躲在远处盯着他们。 别误会，李卫民不是要搞事情，是担心夜里有野兽出没。 野猪的血腥味，很容易引来食肉动物，万一来个狼群啥的，趁着夜色发动偷袭，一众村民可不一定能扛得住。 不说都是乡里乡亲，就是单单冲着自己的两个哥哥，李卫民也不能一走了之。 很快，李卫民就乐了。 这帮家伙还真有办法，野猪太大不好弄，他们就用四根粗树枝，绑成了一个“井”字形，八个人分别抬着“井”字的八端，吭哧吭哧地往前走！ 等累的时候，就重新再换八个人，如此反复，一头三四百斤的大野猪，还真被他们抬出了山！ 看到抬猪的人累得气喘吁吁，李卫民庆幸自己没喊老爹和两个哥哥来偷偷运猪，如果是平地还好，山路实在太难走了，又是在夜里，抬着这么重的猪，一个弄不好就会崴脚。 黄连虎带人进山找李卫民，很多村民都知道，尤其是有家人进山的，全都等在山脚下。 众人抬着大野猪一下山，就被人发现了，离着大老远，就有村民兴奋地喊了起来。 天黑进山，家里人实在担心，看到人回来了，不激动才怪，其中就有李卫民的所有家人。 然而，让大家更激动的还在后头，很快，就有眼尖的村民发现了抬着的是一头大野猪。 “啊，野猪，这么大的一头野猪！” “乖乖，你们真厉害，打了这么大一头野猪回来！” “连虎，黄队长，肯定是你打的，对不对？” 黄连虎：“……” 看到这么多人等在山下，黄连虎一帮人彻底死心了。 得！ 这下不用纠结要不要私自分肉了，这么多人都在，想瞒都瞒不住！ 众人簇拥着大野猪，一窝蜂向晒谷场走去。 不用问，肯定是分肉去了。 众人走后，李卫民这才从山里出来。 还好，有大野猪吸引注意力，不然想回家还得绕远路！ 经常打野战的……咳咳，经常当驴友的都知道，无论是进山，还是出山，一般都有固定的道路，并不是想走哪里就走哪里。 大家都去了晒谷场，李卫民很轻松就回了家，连一个人也没遇到！ 时间不长，杨翠花就和李卫国跑了回来。 见李卫民在家，两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三，你怎么才回来，吓死我了！” “娘，大哥，你们别吭声，跟我来！” 李卫民把两人喊进厨房，杨翠花和李卫国的眼神当即就直了。 “好家伙，老三，你还打了一头小野猪？” “老三，快让娘瞧瞧，受伤没有？” 李卫民微微一笑：“不用担心，我最近吃得好，长了不少力气，一头小野猪而已，还伤不到我！” 说着，李卫民还举了举放在案板上的野猪，吓了杨翠花和李卫国一跳。 “赶紧放下，走，跟我们去分肉！” 李卫民扯了扯嘴角：“我就不去了，你们那么多人都在，谁还敢少给咱们家分不成？” “少废话，赶紧走，你是打鼠英雄，野猪也是你打的，只要往那儿一站，看谁敢给咱家分坏肉！” 李卫民：“……” “娘，你……你刚才说，我是打……什么英雄？” 李卫民感觉不妙，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杨翠花一瞪眼：“你怎么这么啰嗦，打鼠英雄啊，现在咱们村的人都这么叫，你不知道吗？” 李卫民：“……” …… 让李卫民更郁闷的还在后头。 刚到晒谷场，就听到了一片招呼： “卫民来啦？” “什么卫民，是打鼠英雄，是咱们向阳大队的打鼠英雄！” “对对对，瞧我这张嘴，卫民……咳咳，打鼠英雄，你别生气啊，我没文化，别跟我一般见识！” “打鼠英雄你好！” “打鼠英雄再见！” 李卫民转身就走。 开什么国际玩笑，顶着这么恶俗的外号，以后自己还怎么见人！ 一片熙熙攘攘中，吴彪和洪振华到了。 白会计，记分员，保管员，包括各个生产队的小队长，也全都来了！ 吴彪的嗓子都快喊哑了，好容易才让一众村民安静下来： “大海航行靠剁手，万物生长靠太阳。各位社员同志们，首先，我要表扬一个人，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一众村民：“呜哩哇啦……” 吴彪一挥手，显得格外有力：“没错，大家没有说错，就是要感谢咱们的打鼠英雄，李卫民同志！” （此处应有掌声） 李卫民：“……” 经过吴彪一番慷慨激昂地演讲，洪书记这才站了出来： “东风吹，战鼓擂！全体社员同志们，大家好，刚才吴队长讲得很好，我就不啰嗦了，再补充三点就好！” 李卫民：“……” 一众社员：“……” 整整讲了十五分钟，洪书记这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批讲： “白会计，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李卫民＋一众社员：“……” 第74章 多给一倍 李卫民都快等得睡着了，一众大队干部这才全体批讲完毕。 最后是洪书记总结：“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各位社员同志，最后，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请咱们的打鼠英雄，李卫民同志，给大家做报告！” 李卫民：“……” 李卫民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个家伙压根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犯困，从之前的兴奋中冷静下来。 等大家的心气耗得差不多之后再分肉，这样可以减少很多争执。 窥破了几个大队干部的伎俩，李卫民纵使两世为人，也不得不佩服一下他们的智慧。 说实在的，想管好一千来人，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拿这次分肉来说，一头大野猪，看似很大，毛重三四百斤，杀完之后，净肉却只有两百多斤。 两百多斤肉，要分给一千多个人，感觉似乎很容易，一平均就行，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谁分前腿肉，谁要后臀尖，谁吃五花肉，谁要猪里脊…… 就算分得再好，也会有人有意见，因为根本就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要求！ 李卫民是个好人，大好人，为了替几个大队干部分担压力，本来不打算啰嗦，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前面。 你们让哥听了这么久，哥要是不让你们感受一下什么叫抓狂，就对不起你们的一片良苦用心！ 于是，李卫民的批讲开始了。 “白求恩同志是……党员，五十多岁了，为了帮助中国的抗日战争，受……的派遣，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去年春上到延安，后来到五台山工作，不幸以身殉职。一个外国人……” 啊啊啊啊…… 不仅是一众村民，就连几个大队干部都要疯了。 本来以为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屁孩，能说几句就不错了，谁知，这小子直接背诵起了老三篇，而且还都是全文背诵，一篇不落，一个字都不少！ 混蛋啊浑蛋，记性这么好，你咋不去上大学呢？ 哦，这时候的大学还是推荐制，那没事了，不好意思，今年向阳大队的名额还是没你的份儿！ 然而，背完老三篇就算了吗？ 要是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们，李卫民也就不叫李卫民了。 看你们以后开会，谁还敢喊哥上台，一次性就让你们怕个够！ 嘎嘎！ 嘎嘎嘎嘎…… 李卫民讲起来没完，却没有一个人敢把他赶下台。 开玩笑，也不看看李卫民背诵的是什么？ 全都是……啊哈，你们懂得？ 敢不让李卫民把经典说完，别说吴彪和洪书记，就是岳伟来了也不好使！ 说着说着，大家就睡着了一半。 很多人站着就睡着了，本事不是一般得大。 砰！ 正在众人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险些没吓死几个！ 卧泥马！ 众人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李老三开的枪！ “不好意思啊各位，刚才看见一只大老鼠，一时没忍住！你们不是都叫我打鼠英雄吗，我不能名副其实不是？” 一众村民：“……” 懂了。 这一刻，大家全都懂了！ 原来李老三不是喜欢讲话，是赤裸裸地报复！ 说实在的，打鼠英雄的叫法，的确是有些拿李老三开涮。 哼，大不了以后我们不喊了还不行吗？ 于是，趁着李卫民说话，没有继续背诵经典，一众村民赶紧表态： “打鼠……咳咳，卫民啊，不是我们要喊你打鼠英雄，主要是吴队长他让我们喊的！” “对对对，卫民，想要算账，你就找吴队长，不赖我们啊！” “是啊，卫民，找吴队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便给人起外号！” 吴彪：“……” 吴彪狠抓狂，想说打鼠英雄的外号不是自己起的，又怕得罪公社领导，无奈之下，只好捏着鼻子自认倒霉： “不好意思啊卫民，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给你起了个打鼠英雄的雅号，既然你不喜欢，以后就不叫了，你今天不是打了一头野猪吗，我们以后就喊你打猪英雄，怎么样？” 李卫民：“……” 经过一番斗智斗勇，最终双方达成协议，以后大家不再随便叫李卫民的外号，李卫民也不再开会的时候没完没了地批讲！ 闹剧终于结束，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容易啊，这下总该分肉了？ 还好，几个大队干部可能也害怕横生枝节，谁也没有继续啰嗦。 李卫民刚才并不是胡闹，分肉的时候，效果立马就显现了出来。 吴彪亲自向大家解释，说野猪是李卫民打的，多给他分一些好肉，问大家有没有意见？ 有个屁的意见？ 就算有，也没人敢提。 如果是李卫民批讲之前，或许还有个别杠精不服，凭什么他打的野猪，就要多分好肉？ 现在服了，不敢不服，不服他就背诵老三篇，谁能受得了？ 什么，别人为什么不学李卫民，动不动就背诵经典？ 你背一个试试？ 想整幺蛾子，就要有整幺蛾子的实力，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背错，不被人家反过来整死才怪！ 既然敢整别人，就要做好被别人整的心理准备。 李卫民之所以敢这么干，是因为他有底气。 重生之后，李卫民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好了很多，前生很多已经忘却的事情，居然都想了起来。 当然，如果只是记性好，李卫民也不敢这么干，他的底气来源于新城第一招待所的狐假虎威，也来源于刚刚被公社当典型表扬，还来源于刚刚打的一头大野猪。 有能力，有实力，才有作妖的本事。 啥都不是还想玩花活，纯粹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出乎大家的意料，李卫民既没有要可以炼油的肥膘，也没有要一咬一嘴油的五花肉。 这些老百姓稀罕的好肉，李老三连看都没看，只是挑了一些没人要的猪下水！ 高！ 实在是高！ 大家都服了。 不愧是公社树立的典型，李卫民的觉悟居然高到了这种程度，比不上啊比不上…… 扑哧…… 不……不好意思，不是我们不厚道，是实……实在忍不住啊！ 嘎嘎，嘎嘎嘎嘎！ 李卫民压根就没把某些人的嘲笑放在心上，家里还有一头小野猪，要什么嚼不动的公猪肉，好好料理一下，卤下水不香吗？ 何况，下水给的比净肉要多一倍！ 第75章 经过时间考验 有了分来的下水掩护，李卫民可以把小野猪的下水一起拿到河边，正大光明地清洗…… 哦，是两个嫂子清洗，李卫民放哨。 黑灯瞎火，只要稍微小心一些，不靠近其他村民，就算远远遇到人也不怕，就说是去河边洗刚分来的下水，谁也不会怀疑。 两个嫂子心花怒放，原本以为李卫民放着好肉不挑，要一些没人要的下水，是犯傻。 等回到家之后才知道，还有一整头小野猪在等着自己！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既然小叔子让自己去洗下水，那就去呗，这玩意就算再味儿，也比天天吃的窝头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李卫民躺在河边的一棵歪脖子柳树上，一边吹着夏夜的凉风，一边放哨，防止有好事者跑来瞧稀罕。 两个嫂子蹲在一块大青石上，中间放着一盏油灯，卖力地用草木灰搓洗猪下水。 尽管味道很难闻，两个小娘们的心情却好得不要不要，小叔子刚才说了，等下水卤好之后，让自己拿两斤回娘家！ 一想到自己拿着卤肉，风风光光回娘家的情形，两个小娘们的嘴角就忍不住直往上翘。 谁不想衣锦还乡？ 出嫁的闺女回娘家，如果空着手，不仅乡亲们笑话，自己和家人都会觉得脸上无光。 提两斤卤肉就不一样了，谁见了不夸一声好闺女，娘家人不但面子好看，自己在娘家也有地位！ 这也是李卫民知道两个嫂子的性格，才会这么做。 她们虽然都很善良，对娘家人都很好，却不是那种只顾娘家，不管婆家，甚至连自己小家也可以牺牲的扶弟魔。 亲情这东西，就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如果只想着别人付出，自己什么都不做，光是等着吃现成的，那还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下水洗干净之后，李卫民连夜开卤。 说是卤，其实放的调料很简单，只有一些葱姜大料，花椒山楂之类的常见货。 不过，这些已经足够，这年头的老百姓口味没那么刁，只要洗干净，不那么腥臭就行！ 几个侄子侄女实在馋得厉害，哪怕困得直点头，也强撑着不睡觉。 为了打发他们，李卫民干脆弄了一块猪肝，又切了一段小肠，做了一道猪肝小肠汤，顺便也让家人补充一下营养。 刚杀不久的小野猪，内脏娇嫩，又被两个嫂子洗得干干净净，做出来的猪肝小肠汤，不但不腥，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鲜美，喝得全家人赞不绝口！ 这时候，卤肉的香味飘了出来。 晃晃悠悠，从厨房飘到院里，从院里飘到隔壁，继而朝村子的各个角落飘去！ 李家人有猪肝小肠汤解馋，闻到香味还可以忍受，隔壁的白家人就不行了。 白寡妇和白云本来就够郁闷的心情，被隔壁飘来的香味弄得更加郁闷！ “哼，这一家子真特么不是东西，大晚上煮什么肉，也不怕把狼招来！” “娘，不对啊，李家煮的是什么肉，怎么是这个味道？” “小云，你分肉的时候没去，李老三那个神经病，放着好肉不要，挑了一堆恶心人的猪下水……嘎嘎，嘎嘎嘎嘎！” 看到白寡妇笑的倒霉德行，李卫民就知道老娘们估计又在说自己的坏话。 之前分肉的时候，自己要了下水，就是这娘们笑得声音最大，当时就是这个逼样。 笑笑，早晚有你笑不出来的时候！ 听说李卫民挑的是猪下水，白云当即就恶心地捂着嘴干呕起来： “呕，呕……娘，你快别说了，恶心……恶心死我了！” 见自己大闺女的妊娠反应还没有过去，白寡妇的心情更加糟糕： “哼，姓吴的怎么回事，不是答应这几天就娶你过门吗，怎么还没动静？” 一听老娘提到自己的事情，白云觉得更加恶心： “谁知道，可能是正在买结婚用的东西！” 白寡妇可不是好糊弄的：“明天我还得去找姓吴的，问问他到底在干什么……不行，我现在就去！” 白云：“……” 嘴上没说，白云心里却很想问清楚，这么晚你去找吴彪，到底是问我的婚事，还是想干别的！ …… 闻到卤肉香的不仅是白家，附近的很多村民都馋得直流口水。 不过，一想到李卫民分肉的时候挑的是下水，大家就释怀了，好像飘来的香味也不那么香了，装屎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这就显示出了李卫民挑下水，没要好肉的高明之处。 有那一点下水掩护，无论李卫民卤多少下水，别人都不会多想。 …… 第二天一大早，李老大就出发了。 带着少了一条后腿的小野猪，进城去招待所上班。 天气热，六七十斤野猪肉放在家里，吃不完很快就会坏掉。 至于腌成咸肉，或者熏成腊肉？ 杨翠花和两个嫂子倒是想那么干，却被李卫民拒绝了。 自己有特殊能力，多少野味弄不来，这么热的天，没有必要做腊肉。 一是吃了可能不健康，二就是温度高不好做。 趁着大家都还没有起床，大嫂二嫂也出发了。 李卫民没有食言，每个人给了她们两斤卤下水，外加五斤白面，让她们回娘家长长脸，同时也减轻一些这些年对娘家的愧疚。 不仅是这辈子的，主要还是上辈子的愧疚。 上辈子李卫民外出做生意，家里的大权渐渐被白云掌握，两个哥哥出了矿难之后，白云就把两个嫂子撵回了娘家。 幸亏她们的娘家人都比较善良，没有把她们撵出门，李卫民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对不起两个嫂子，也感谢她们的娘家人。 因此，给她们娘家拿些卤肉，李卫民丝毫都不觉得心疼。 也就是现在的条件还不允许，不然李卫民就算带她们娘家人一起飞，也不会觉得自己是圣母！ 还是那句话，经过时间考验的人心，李卫民至少相信百分之八九十。 如果不是担心暴露，就算拿几斤“好肉”也算不上过分。 …… 白雪哭了。 也不知道是感动哭了，还是馋哭的。 昨天大队分肉之后，受了隔壁卤肉的刺激，白寡妇和白云连夜就把肉给吃了。 只给白盼来留了一些，白雪居然连滴肉汤都没喝着。 原本以为和以往一样，自己还是连点荤腥都别想沾。 万没想到，隔壁的李三哥竟然能想着自己，给自己留了这么多的卤肉！ 第76章 试探 这段时间，白雪在李卫民家吃了好几回肉，今天是最感动的一次。 听说三哥为了能让家里人多吃些肉，不惜放着那些肥膘五花之类的好肉不要，挑的都是猪下水。 在这种情况下，三哥还把珍贵的卤肉留给自己，这是把自己当家人疼啊！ 为了保密，李卫民并没有把还有一头小野猪的事情告诉白雪。 知道的人越多，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 不出李卫民所料，吴彪又来了。 “卫民啊，你看看，叔让你当猎户，你还不当，要是早点同意，光是昨天的一头野猪，就等于是完成了全年的任务。后半年不管打多少猎，都是你自己的，多可惜啊！” 吴彪一边说话一边抖手，满满都是替李卫民的惋惜。 李卫民貌似感动，心里却在腹诽，如果不是上辈子知道老小子是什么德行，非被他哄得团团转不可。 吴彪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规定是规定，实际是实际。 别人天天啃窝头，你天天大鱼大肉？ 不服的尽管试试，看看会是什么情况！ 这年头，可不是关起门来过日子，连隔壁邻居都不用认识的后世。 服务业还远远达不到后世的水平，很多事情都要靠亲朋好友帮忙才能完成。 比如盖房子，可没有地方找什么工程队，如果混得不好，压根就盖不起来你敢信！ 结婚，办丧事，干什么都要靠人帮忙，一旦混成孤家寡人，不说是寸步难行也差不了多少！ 李卫民有前世的阅历，可以不把他人的态度放在心上，可是家人不行。 这年头很多人都要脸，李卫民的爹娘也不例外。 如果因为天天吃肉，被其他人羡慕嫉妒恨到孤立，那家人还幸福个毛线！ 吃肉是一种幸福，被社会认可也是一种幸福。 一旦混得人憎狗厌，就算衣食无忧，很多人也不会感觉快乐！ 何况，成为猎户还有最大的一个麻烦，一旦上级或者大队分派任务，就必须无条件执行。 无论是进山清剿野兽，还是摊派猎物指标，都必须想办法完成！ 李卫民既不想受约束，更不想成为吴彪谋私利的工具，所以无论他怎么忽悠，都绝对不可能答应！ “吴队长，不是我不愿意给乡亲们出力，主要是我这人胆子小，一看见山里的动物就害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没办法给爹娘交代啊！” 吴彪的眼皮子直抽抽。 你小子胆子小？ 昨天一个人就敢进山，还打了那么大一头野猪，胆子小个毛线！ “卫民啊，你现在可是咱们大队的打鼠……咳咳，打猪英雄，千万不能给咱们大队，给你爹娘丢人啊！” 这次轮到李卫民的眼皮子抽抽了。 好。 很好！ 不但道德绑架，还继续喊哥的外号是，信不信哥下次开会的时候还给你背诵老三篇！ 一看李卫民的脸色，吴彪心里就咯噔一下。 坏了，怎么把昨天的茬给忘了，李老三这小子肯定又在憋什么坏，该不会是又想背老三篇？ 不得不说，吴彪的脑子确实聪明，猜得非常准确。 可惜，李卫民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却一点儿也没猜着，不然早就跑了！ “队长，我当猎户的事情先不急，有件事情想问你一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吴彪压根就没往其它方面想，故作豪迈地一挥手：“那有什么不方便的，尽管放心大胆地问！” “咳咳……” 李卫民先是清了清嗓子，这才一脸八卦地说道： “昨天晚上分肉的时候听人说，你打算娶我隔壁的白云？” 吴彪：“……” “卫民，你这话可不敢乱说，容易让人误会，是我儿子小山娶白云，不是我！” 李卫民一拍额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说话不恰当，这个不重要，那个什么，我想问的是，听说白云是你和隔壁白姨的闺女，是真的吗？” 吴彪：“……” 刚才还是眼皮子抽抽，这下吴彪的脸都绿了。 “卫民，你这话是听谁说的，谁给老子造谣？” 看到吴彪的反应，李卫民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乖乖，老家伙反应不正常，难道年轻的时候就和白寡妇有猫腻？ 本来是想试探吴彪有没有收到自己的举报信，顺便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别总是想着算计自己。 谁知，好像还炸出一个大瓜！ 李卫民险些笑出声： “队长别生气，昨天晚上那么多人，根本就分不清到底是谁说的，好像很多人都在说，你没听到风声吗？” 吴彪：“……” 很多人都在说？ 卧泥马，这日子没法过了！ 一想到白云很可能是自己的亲闺女，吴彪就忍不住一阵肝颤。 好险！ 幸亏自己拖着老二和白云的婚事没办，不然就……就……就特么乱那个伦了！ 越想，吴彪就越后怕。 越想，吴彪就越郁闷。 妈了个巴子！ 白寡妇这个臭娘们，不告诉自己真相也就算了，还逼着老子……逼着小山赶紧娶她过门，这娘们的心大大滴坏了！ 嗯？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吴彪多聪明的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白云如果真是自己闺女，白寡妇为什么还要让她嫁给自己小儿子，这不是扯淡吗？ 除非连白寡妇自己都不知道…… 不对，白寡妇自己都不知道，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卫民，告诉叔，刚才的话到底是听谁说的，你放心，叔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吴彪压根就没想过是李卫民自己编的。 小逼崽子一个，能懂什么，如果不是听别人说，估计连莎士比亚都不知道！ 李卫民压根就没打算让吴彪彻底相信，主要是想知道自己的信老家伙收到没有，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毕竟李卫民不是神，吴彪和白寡妇斗智斗勇的事情，他并不知道。 不是李卫民喜欢八卦，是不想便宜白云和吴小山两个王八蛋。 只要两个臭不要脸的一结婚，白云未婚先孕的事情就算是瞒住了。 现在又没有基因检测技术，只要俩人一那啥，白云说孩子就是吴小山的，谁也说不出什么，顶多就是早产罢了！ 第77章 更进一步 李卫民的战术果然成功了。 吴彪再也没了忽悠他当猎户的心情，打听谁造自己的谣去了。 李卫民丝毫都不担心，吴彪会调查到自己头上，因为他和白寡妇的谣言始终就没停过，谁也不能保证没人说白云是他们俩的闺女。 尽管没有完全确定，吴彪已经收到自己的举报信，李卫民却已经暂时不担心白云会逃过一劫。 哪怕吴彪不相信白云是他闺女，但在百分百确定之前，老家伙也不敢轻易就娶白云过门。 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连白寡妇自己都不知道呢？ 就算举报信最终起不到任何作用，如果能再拖延一个月，白云肚里的孩子就瞒不住了。 谁也不是傻瓜，足月的胎儿和只有七个月的早产儿，有经验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 打这一天起，李卫民扛着向阳大队的五六半，开始在山里溜达起来。 这一次，不但没人说三道四，反而还有很多村民支持。 不就是少一个人巡逻吗，又能有什么影响？ 以前没有李老三，庄稼还不是照样种？ 多一个李老三不多，少一个李老三不少，还不如让他多进山转转，要是能再打一头野猪，大家就能继续解馋啦！ 很遗憾，要让向阳大队的社员同志们失望了。 时隐时现的枪声听到了不少，李卫民却没有带回来一只猎物…… 哦，也不能说没有收获，每次进山，李卫民都能带回来几根老鼠尾巴，证明他没有磨洋工，是真在为祖国的灭鼠大业出力！ 村民都要疯了。 是，大家是拿你开过涮，喊过你打鼠英雄，但是，你也不能破罐子破摔，真就只打老鼠啊！ 山里动物那么多，野猪，野狼，野羊，还有野鹿，你倒是也挑几只打打啊，光打老鼠有什么意思！ 可惜，大家也只是敢在心里腹诽，没人敢说出来。 人家李卫民是红星公社树立的灭鼠典型，你们不让人家打老鼠，却让人家打猎，到底是几个意思？ 其实，李卫民早就在打猎了。 公山鸡，公野兔，公野猪…… 有一双可以看穿障碍物的眼睛，多少猎物打不来，完全没有必要涸泽而渔。 李卫民决定可持续发展，只打公的，尽量不影响猎物的种群繁衍。 不但不影响猎物繁殖，或许还能因为减少了生态压力，加快猎物更新换代的速度。 与此同时，李老大也忙碌起来。 几乎每天都进城一趟，各种野味玩了命地往招待所送，说是顶着大太阳，辛辛苦苦从山里收的。 招待所是公家单位，丝毫都不小气，只要是好东西，统统都按供销社的供应价收购，而且还补助相应的粮票和肉票。 如果不给肉票，就按高价……也就是黑市的价格收购。 而且，从来都不问东西是从哪里收的，你愿意解释就解释两句，不愿意说也无所谓，只要是好东西就行！ 开玩笑，你磨磨唧唧，问七问八，跟特么审犯人似的，哪个采购还会卖力？ 除了完成任务，多收的东西卖到黑市不香吗？ 招待所和一般的单位不同，所长不以整人为政绩，为领导服务，提升服务质量，让领导满意才是第一要务。 没有这点觉悟，根本就在所长的位置上坐不住！ 李卫民正是因为上辈子了解招待所的特点，才在新城两个招待所之间做文章。 除了招待所，李卫民还有一个目标单位，就是城北的煤矿。 和两个招待所相比，煤矿无疑更加灵活。 煤矿的级别很高，妥妥的正处级单位，一把手和新城的最高长官是同一级别，根本就不受新城管辖。 无论外界有什么风雨，煤矿几乎都不受影响。 愿意买什么，愿意卖什么，新城这帮领导根本就管不着！ 不过，鉴于上辈子两个哥哥都死于矿难，李卫民一直都对煤矿敬而远之，不是太想和煤矿打交道，尤其是不想让两个哥哥和煤矿有牵扯。 随着打到的猎物越来越多，李卫民也担心大哥过于招摇。 考虑再三，李卫民还是决定先跑一趟第二招待所，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于是，李卫民打了一头野羊，抓了十几只山鸡野兔，驮着二哥，又顺路钓了一只大老鳖和两条大黑鱼，去了新城第二招待所。 李老二终于享受到了大哥曾经享受过的待遇，坐在李卫民的大梁上墩了一路，差一点儿散架！ “老三，下次我要是再坐大梁，我就是你兄弟！” 李老二使劲跺着麻木的双脚，好半晌才缓过来。 李卫民呵呵一笑，带他去找第二招待所的采购科长杨得水。 不等李卫民说话，一看见他来了，杨得水差一点儿哭起来： “老弟，我的卫民老弟耶，你咋才来咩？” 三步并作两步，眨眼间杨得水就冲了过来，伸出双手，紧紧握着李卫民的手，激动得像是几百个月的孩子： “卫民老弟，老哥想死你啦！” 可惜，李卫民两世为人，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丝毫都没有被感动。 “杨科长，一向可好啊？” 杨得水想说我好个屁，老子被你小子坑苦了知道吗？ 自从李卫民兄弟俩入职第一招待所的那一天起，杨得水的噩梦就开始了。 有了充足的野味，有了大沙河里的大鱼，第一招待所的客源几乎是打着滚地往上翻！ 无论是本地领导，还是招待外地来客，几乎全都是第一招待所！ 新城够资格去招待所吃住的，就这么多人，第一招待所的生意好了，第二招待所自然就麻爪！ 同为招待所长，同为竞争对手，第一招待所的所长春风得意，第二招待所的所长不生气才怪。 找人一打听，很快就知道了第一招待所红火的原因。 不就是一些野味和大鱼吗，有什么了不起，你第一招待所能进货，我第二招待所照样能进货！ 于是，所长的任务压了下来，勒令采购科长杨得水，务必在短时间内找到货源，第一招待所有什么，我们第二招待所也要有什么。 不，不能仅仅和第一招待所一样，还要更进一步，比他们的货还好！ 第78章 欲擒故纵 李卫民入职第一招待所之前，曾经来第二招待所蹚过路。 可惜，杨得水这货没有魄力，尽管非常中意他的大鱼和野味，却没能下定决心给李卫民配枪。 谁知过了那个村，就没了那个店，所长要超越第一招待所，等于是要了杨得水的亲命。 杨得水多方打听，到处找人情，托关系，花费了巨大的代价，终于从渔联社弄了一批大鱼。 数量不多，二三十条而已。 野味也收了一些，也是数量有限。 可惜货源不足，不能持续供应。 尤其是大鱼。 渔联社的人说了，现在还不到捕捞的季节，等下次捕捞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杨得水本来就已经一筹莫展了，谁知所长又布置了新任务。 听说第一招待所有大老鳖出没，让杨得水务必也弄几只！ 杨得水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再次去找渔联社的关系。 不出所料，这次无论怎么恳求，怎么许诺，对方始终都是摇头。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所长一次次催促，杨得水一次次掉链子…… 眼看自己的科长之位就要不保，突然见到了李卫民，杨得水不激动才怪！ 能在采购科长的位置上干这么多年，杨得水并非一无是处，早就打听得清楚，第一招待所之所以有源源不断的大鱼和野味入账，全靠一个新近入职的临时工。 听说那个临时工还带了一个兄弟，现在是第一招待所的编外采购，深受采购科的江大兴器重，还特意为他申请了配枪！ 不用问，那个配枪的家伙，肯定就是当初找过自己的乡下小子！ 杨得水的肠子险些悔青。 啊啊啊啊啊…… 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让姓江的捡了个便宜，不就是配一支枪吗，姓江的都能做到，自己也能做到啊！ 一想到升职加薪和自己擦肩而过，杨得水就痛苦地无法呼吸，恨不得活撕了那个和自己谈过条件的乡巴佬！ 杨得水也想过私下找李卫民，而且还不止想过一次。 可惜都被他自己否决了。 既然那小子已经成了第一招待所的编外采购，又在自己这里碰过壁，贸然去找他，不但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还可能反过来被嘲笑一番！ 自己是堂堂的一科之长，居然要被一个泥腿子嘲笑，光是想想，杨得水就觉得不寒而栗，根本就接受不了！ 不过，随着时间地推移，随着自己头上的乌纱帽越来越不稳，杨得水已经动摇了，决定这两天就去一趟向阳大队！ 谁知，还不等想好用什么方式和李卫民相处，这小子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送上门好啊，省得自己屈尊降贵。 有句话叫上赶着不是买卖，自己去找乡巴佬，和乡巴佬求到自己门上，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质。 嘎嘎。 嘎嘎嘎嘎！ 越想，杨得水就越得意。 越想，杨得水就越美。 嘎嘎，姓李的还是带着自己的哥哥来的。 不用问，兄弟俩肯定是在一所混不下去啦！ 李卫民被杨得水笑得直发毛，严重怀疑这货脑子有问题！ “杨科长，我就不进去了，我今天是陪我二哥去给一所送货的，从二所路过，就进来看看你，没啥事我们就走啦！” 说着，李卫民就准备告辞。 杨得水笑眯眯看着李卫民，嘴上说着感谢老弟关心，却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 装。 你小子再给老子装。 什么从二所路过，顺便进来看看老子，当老子看不穿你的借口吗？ 不就是被一所扫地出门，想求老子收留吗？ 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想套路老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杨得水的反应，完全出乎了李卫民的意料。 他能看出来，刚见面的时候，杨得水是真欣喜若狂的。 可是，没说几句话，这家伙就端起来了，眼睛里的贼光一闪一闪，一看就知道没想好事！ 因此，李卫民来了个以退为进，准备先等杨得水开价。 谁知，这家伙越端越来劲，好像是吃定了自己！ 李卫民两世为人，阅历丰富，再加上非凡的观察力，很容易就看穿了杨得水的想法。 既然杨得水想玩套路，李卫民怎么可能惯着他，你不是等着我主动认输吗，那就等着！ 李卫民再不犹豫，招呼二哥一声，推着自行车就走，原地留下杨得水嘿嘿直乐。 走啊？ 再走快点儿！ 放着自行车不骑，你走什么路啊，想等老子喊你回来吗？ 嘿嘿，去你的！ 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杨得水看着李卫民越走越远。 远到再也看不到背影，杨得水还是站着一动不动！ 一个乡下的小逼崽子，也想和他堂堂的大科长玩心眼，玩去，看咱们谁能玩过谁！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哪怕整整过去了十分钟，杨得水脸上的讥笑都没有散去。 小逼崽子，不信你不回来。 你就是现在不回来，待会儿也得回来！ 你就是待会儿不回来，下午也会回来！ 你就是下午也不回来，明天也必定会回来！ 你就是明天不回来，后天也指定会回来……的？ 好，杨科长的信心有些动摇了。 因为他想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小子一时想不开，又拐回头求江大兴呢？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一味地干等不可取。 “小三子，小三子，赶紧给老子滚过来，去一所找熟人打听打听，看看那个向阳大队姓李的采购，是不是被江大兴那家伙给开了！” 杨得水手下有个叫小三子的采购，二哥在第一招待所保卫处上班。 李卫民两兄弟的消息，就是从他那里打听出来的。 领了科长的命令，小三子一溜烟就跑到第一招待所，找自家二哥打听消息。 不愧是杨得水的心腹，小三子丝毫都没有磨洋工，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科长，我已经打听过了，一所采购科最近没有开除任何人，姓李的昨天还送了一头野猪过来！” 杨得水：“……” 第79章 雪中送炭 经过反复确认，杨得水终于确定，李卫民兄弟俩并没有被第一招待所开除。 既然没有被开除，来找自己干什么？ 难道是记恨自己曾经没有给他配枪，特意来逗自己玩的？ 乡巴佬，泥腿子，给老子等着，敢耍老子，早晚要你们兄弟好看！ “小三子，小三子，赶紧滚过来！这都几点了，还不赶紧去给老子找货源！” 最近几天，杨得水几乎把所有的采购都撒了出去，全力寻找大鱼和野味，尤其是大老鳖！ 小三子被骂得心里窝火。 娘个头，爷爷刚从一所回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倒好，竟然还骂上爷爷了，早知道就晚来一会儿，急死你个王八蛋！ 腹诽归腹诽，该干的活还得干，小三子现在已经被人贴上了杨得水的标签，就是想改换门庭都不行。 无奈之下，小三子只好离开招待所，在城里到处溜达起来。 找你奶奶个货源，爷爷要是有那么大本事，你还敢骂爷爷吗！ 晃来晃去，逛去逛来，不知不觉就到了黑市。 正常的途径进不来货，只能到黑市碰运气。 刚一拐进百货大楼后面的巷子，小三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为了锻炼二哥的能力，李卫民领他来黑市长见识。 之前，李卫民就让大哥带着二哥去收过鸡蛋，老二的脸皮已经有了一定的厚度。 到了黑市之后，李卫民什么都不干，只是抱着膀子站在旁边，看二哥自己一个人卖东西。 李老二在乡下吆喝过，到城里还是头一回，磨叽了半天，才算是鼓起了勇气： “羊肉，上好的野山羊肉！” “山鸡野兔，活蹦乱跳的山鸡野兔喽！” “老鳖，足足五斤重的大老鳖，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不买也过来瞧瞧啊！” “……” 好，听着自己亲自教二哥的这些词，李卫民自己都觉得害臊，不由自主离二哥又远了一些。 李老二：“……” “老三，离那么远干什么，过来啊？” 李卫民：“……” 李卫民的眼神压根就没往老二那边看，一副你是在和别人说话，我不认识你的倒霉德行，气得老二直抓狂！ 不过，李老二已经没功夫郁闷了，因为他别出一格的吆喝，很快就吸引了一大批路人。 别人都是低声细语，生怕引来有关部门。 唯独李老二，咋咋呼呼，声音那么大，喊的词还那么特别，跟特么说相声似的，一看就知道背景深厚，有恃无恐！ 这年头，很多人都不知道什么叫广告，更不知道广告几乎都是吹牛逼。 因此，大部分人对李老二吆喝的内容都深信不疑，压根就没怀疑其真实性。 当然，李卫民也没有让二哥骗人，钱是要赚的，但尽量不要赚昧心钱！ 不管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老百姓一般都不在乎，大家关心的是要不要票。 听说所有的东西都不用票，瞬间就开始有人买起了东西。 随着不断发展，到了七十年代中期以后，很多老百姓已经不像刚解放的时候那么穷了。 既不要票，东西也不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多多少少买一点回去，给家人改善一下生活！ 小三子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众人纷纷掏钱抢着买东西的一幕。 等他看清楚是李卫民兄弟俩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卖了个光光，只剩下了一只大老鳖。 不是老鳖没人要，是李老二价格开得太高…… 哦，其实是李卫民要价太高。 按照李老二原本的意思，一只五斤来重的大老鳖，能卖十块八块就不错了。 谁知，李卫民一张嘴就是二十，少一块都不卖！ 老百姓是越来越有钱，但还不至于富裕到花半个月的工资，买一只老鳖解馋的程度。 何况，对这年头的人来说，老鳖也不怎么解馋，有五花肉香吗？ 其实，李卫民压根就没打算把大老鳖卖给普通的老百姓。 鳖卖有缘人，一般人不舍得买，有钱的多的是，不信没人要。 反正老鳖这东西又死不了，今天卖不掉，以后还可以卖，大不了让大哥送到第一招待所，就算卖不到二十，十五块绝对没问题。 就在这时候，小三子来了。 身为杨得水的心腹，当然知道科长为什么发愁。 “同志，同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们杨科长正在到处找你哩！” 李卫民一直都在防着有人来检查，早就发现了小三子，只是不想搭理他而已。 “哦，你是……” 小三子笑得像是一朵菊花：“我是二所采购科的，你刚才去找我们杨科长的时候，我们俩见过，可能你没注意！” “哦，杨科长找我干什么啊？” 小三子的眼皮子直抽抽。 你小子有意思吗，就算想装，也装得像一些，你这漫不经心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敷衍老子有没有！ 不等小三子说什么，李卫民招呼一声二哥，老鳖也不卖了，收拾东西就准备离开！ 一看李卫民要走，小三子顿时就急了。 之前杨得水就是这样，想要欲擒故纵，等着人家主动服软，结果倒好，人家真走了，杨得水也傻了眼。 小三子虽然对杨得水一肚子不满，但现在他们已经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旦杨得水倒了霉，他小三子也好不了。 因此，哪怕李卫民丝毫都没给他好脸色，小三子还是没有生气。 “二位，二位，别急着走啊，你们不是卖东西吗，这只老鳖多少钱，我要了！” 吆喝了半晌，老鳖都没能卖出去，李老二正在郁闷，听小三子要买老鳖，下意识就想报价：“二……” 谁知，没等说完，就被李卫民狠狠瞪了一眼，当即就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小三子是个精明人，根本就不给两兄弟反悔的时间，哪怕觉得李老二报价很过分，还是咬着后槽牙说道：“二十是，我要了！” 杨得水不是一直在找大老鳖吗，别人都找不来，唯独自己买了一只，这已经不是雪中送炭了，简直就是救他一命啊！ 第80章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 小三子在第二招待所当采购，吃过见过，知道很多东西不能用正常的价格来衡量，只要能合了某些人的心意，卖得远远高于市价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只大老鳖二十块，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是所里出钱，大不了杨得水嫌贵，装模作样臭骂自己一顿！ 小三子了解杨得水，知道八成丫不会真生气。 这几天为了找大老鳖，姓杨的都快愁死了，如果能弄一只回去，感谢自己都来不及，就算生气也是装的，骂完自己之后，肯定会找机会补偿自己！ 然而，小三子万没想到，李卫民居然摇起了头： “小三子是，你刚才没听清，我二哥没把话说完，老鳖的价格是二十九，不是二十。” 小三子：“……” 李老二：“……” 两个人全都一脸懵逼。 小三子恨得咬牙切齿，一只破老鳖，二十就已经很过分了，没想到李卫民居然狮子大开口，来了个二十九！ 这是要坐地起价啊！ 李老二也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兄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刚才二十都没人要，好容易有人买，不赶紧卖出去，干嘛还涨了九块钱，人家要是扭头就走，不就砸在手里了吗？ 李卫民似乎压根就没有考虑小三子的心情，不等他说话，推上自行车就走。 “二哥，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一会儿有人来抓了！” 一听有人来抓，李老二哪里还顾得上惋惜，连忙跟着就走，原地留下小三子目瞪口呆。 好家伙，二十都不动心，姓李的底气是真足啊，这是有第一招待所兜底吗？ 眼看李卫民就要离开，小三子再也顾不上思前想后，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一把就拽住了李卫民的自行车： “好，二十九，我要了！” 李老二继续懵逼中。 还真卖出去了？ 二十半晌都卖不掉，二十九却卖了，还得是自己家老三，这本事也是没谁了！ 哎呀！ 李老二忍不住一拍大腿，懊恼得想自杀。 早知道遇到了一个冤大头，自己刚才就不说那个二了，直接说三好不好，那不就三十九了吗！ 李卫民接过小三子递来的大团结，把老鳖塞了过去： “拿好，我得赶紧走，听说有人来检查！” 说完，李卫民跨上自行车就走，旁边听说有人来检查的几个小贩，也连忙收拾起了东西。 小三子本来还想让李卫民找自己一块钱，看到这一幕，也连忙撒丫子跑路！ 检查的那帮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被他们逮住，自己有二所采购的身份，倒是没多大问题，这只大老鳖就不一定能保住了！ “老弟，李老弟，等等我，我们杨科长想见你……” 然而，当小三子拐过转角的时候，哪里还有李卫民的影子，就连在地上跑的李老二都不见了！ …… “呼……呼……” 跟在李卫民的自行车后面一阵狂奔，李老二险些没累吐血： “老三……老三，跑……跑不动了，歇会儿！” 嘎！ 李卫民捏住刹车，一只脚踩地，眯着眼睛休息起来。 “呼……呼……” 喘了半天，李老二才算是缓了过来。 “好……好险啊老三，幸亏咱们俩跑得快，不然就要被抓啦！” 李卫民微微一笑：“不用害怕，根本就没人检查，我是吓唬小三子的。” 李老二：“……” “不是，你吓唬那家伙，怎么害我跑了这么久？” “哼，我想看看你的腿是不是和嘴一样快！” “啊？” 李老二明白了，蔫头耷脑： “不好意思啊老三，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我绝对不喊二十，直接就说五十！” 李卫民：“……” 不是故意整二哥，李卫民是想让他长长记性。 自己这个二哥哪都好，就是有个小毛病，嘴特别快，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说话有时候不过脑子。 刚才那种情况，明显就是自己和小三子在博弈，也是和杨得水博弈。 老鳖多少钱卖给对方不是重点，重点是谁能占据主动权。 在这种情况下，老二的最佳做法是一声不吭，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卖老鳖的时候！ 当然，老鳖卖也就卖了，一只老鳖也救不了杨得水，让他尝尝甜头，也好为以后打交道奠定基础。 李卫民不由感叹，大哥话少，二哥话多，两兄弟要是匀一匀就好了！ “歇得差不多了，跟我来！” “老三，去哪啊，我真的不想再坐自行车大梁啦！” 李卫民瞪了李老二一眼：“本来不用坐大梁的，现在必须坐了，不坐你自己走回去！” 李老二心里有愧，哪怕真的不想坐大梁，还是乖乖爬了上去。 砰！ 刚启动，迎面就有一辆自行车撞了过来。 李卫民驮着二哥，就算及时做出了反应，也不可能躲开。 李卫民没想到，自己这个受害者还没说话，对方就来了个先发制人。 “你小子，怎么骑车呢，没长眼睛吗？” 眯了眯眼睛，李卫民笑了。 对面是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穿了一件这年头时髦的的确良衬衫，这是看自己兄弟俩穿的破，想要欺负乡下人啊！ 拍了拍二哥，示意他下车。 李卫民支好支架，搓了搓手：“小子，少废话，你想怎么样，划个道！” 的确良青年一愣，没想到这个乡下小子会这么横。 “小子，你撞了人，还有理了，怎么个意思，想打架？” 李卫民嘿嘿一笑：“少废话，咱们俩今天必须躺这儿一个，谁怂谁孙子！” “你……” 的确良青年似乎害怕了，指了指李卫民，没有再说一个字，骑着自行车就走！ “嗯？” 李卫民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没想到对方怂得这么快，感觉有些不合常理。 如果是别人，或许就这样算了，对方既然已经认怂，就没有必要咄咄逼人。 可是，李卫民不一样，因为他的眼神太好了，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一般人发现不了的东西。 于是，李卫民没有急着离开，回头向的确良青年离开的方向看去！ 第81章 一动不动 李卫民什么眼神，一眼就发现了异常。 自行车后面不到三米的地方，有个小娘们眼神鬼祟，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一感觉不正常，李卫民立刻就发动了超能力。 视线穿过遇到的所有障碍物，顿时就发现了猫腻！ 别误会，不是发现小娘们男扮女装，现下还不流行伪娘。 李卫民看得清楚，自行车后倚架的两个大筐，其中一个里面竟然多了一件东西。 一个用花布做的小包，里面有十几块钱，几斤粮票。 两个竹筐是有盖子的，就算有人大意，也不可能把包掉到筐里。 不用问，肯定是刚才和的确良青年撞车的时候，有人掀开盖子，悄悄扔进去的！ 再看和自己撞车的那个的确良青年，并没有真正走远，停在三十米开外，正在和几个小青年嘀嘀咕咕。 几个小青年脸色不善，正在朝自己这边张望。 好家伙，这是团伙作案啊！ 果然，看见李卫民回头，那个距离最近的小娘们立刻就喊了起来： “小偷，抓小偷啊！” 一边喊，一边朝李卫民冲来！ 彻底实锤了。 李卫民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怪不得远处的小青年有两个看着面熟，原来是在黑市的时候就盯上自己了。 听人喊抓小偷，李老二当即就是精神一振，立马就进入了战斗模式，看样子是准备见义勇为。 不能怪李老二圣母，主要是当下这种人不要太多，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遇到有人偷东西，大家是真上，事后既不用担心被反诉，也不用害怕被判互殴！ 不止李老二，好几个路人都跃跃欲试，准备一弄清楚小偷是谁，立刻就一拥而上！ 根本不用等多久，很快大家就知道小偷是谁了。 不等小娘们冲到跟前，李卫民就主动迎着她冲了过去： “臭娘们，竟敢偷东西，看你往哪儿跑！” 啪！ 小娘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卫民的巴掌就呼了过去。 这一巴掌扇的，小娘们当即就来了一个原地转身360度，接一个漂亮的侧翻！ 靠！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小伙子牛逼，这么漂亮一姑娘，也能下得去手！ 哎，这么漂亮一姑娘，放着好好的人不做，竟然当贼，可惜了！ 刚才有人乍一喊抓小偷，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注意力转移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李卫民怒扇小娘们。 先入为主，很多人第一印象就是小娘们是小偷。 李卫民要么是受害者，要么是见义勇为的好青年！ 至于刚才喊抓小偷的是女人？ 很正常，满大街都是女人，谁知道是哪位好心的大姐路见不平！ 小娘们摔倒之后，李卫民并没有善罢甘休，上去就是咣咣两脚。 一边踹，李卫民还一边破口大骂：“让你偷东西，让你偷东西，我打死你！” 小娘们被踹得嗷嗷直叫唤，哪里还有解释的能力，哪怕李卫民已经停了下来，她也疼得说不出话了。 李卫民最讨厌的就是小毛贼，不管是见财起意，还是所谓的被生活所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生活困苦，并不是可以祸害别人的理由，除非是那种专偷为富不仁的所谓侠盗。 只要把魔爪伸向底层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打死都没有一个冤枉的！ 你生活不如意，就要让别人陷入困境，哪有这种道理？ 有人还为这种人洗地，那是被偷得还不够惨，要是连家人治病的救命钱都被人偷了，看他还当不当圣母婊！ 和那些大经济犯比起来，小毛贼更加可恨，这些瘪犊子玩意会严重影响广大人民群众的幸福感！ 李卫民不动手也就算了，一动手就没打算轻饶了对方。 玩套路玩到了自己身上，岂能惯着他们！ 李卫民反应之迅速，操作之风骚，大大出乎了的确良青年一伙的意料。 小娘们喊出抓小偷的同时，他们已经朝李卫民这边启动了，结果被李卫民一顿骚操作，惊得又都停了下来。 反应最快的就是李老二，见自己兄弟动了手，哪怕没弄清是什么状况，还是紧跟着冲了上来。 “妈的，姑娘家家的不学好，学人偷东西，老子打死你！” 咣咣咣…… 我去！ 看到二哥这么猛，李卫民吓了一跳。 别看自己又是打又是踹，那是心里有数。 有透视功能，不用担心给对方造成致命伤。 说是这年头打死小偷没事，那是通常都是大家一拥而上。 如果是自己单独一人，最好还是不要找那个麻烦。 就算最终无罪，打死人的名声也不太好听。 二哥没轻没重的，万一打中要害，闹出人命，自己没办法给家人交代啊！ 尽管有些担心，李卫民却没有阻止。 一是有自己盯着，二就是二哥已经快没有动手的时间了。 短暂地震惊之后，的确良一伙已经反应了过来。 “妈的，竟敢动手，兄弟们上啊，打死两个臭逼养的！” 李老二也注意到了冲向自己的一帮小青年。 “老三，这帮人好像是一伙的，你先走，我来挡住他们！” 如果是赤手空拳的几个小青年，李老二有信心把他们全都撂倒。 可是，这帮家伙不讲武德，一个个竟然全都掏出了家伙！ 有刀子，有短棒，还有个家伙拎了块半截砖！ 好汉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万一老三有个闪失，自己怎么给家里人交代？ 好，不愧是两兄弟，李卫民和二哥几乎想到了一起，都害怕对方出事，没办法给家里人交代。 看到二哥要和对方拼命，李卫民怎么可能独自逃走？ 既然敢动手，自然就有动手的底气，两世为人，一味蛮干不是李卫民的风格。 的确良一帮小青年，可谓是手持利器，杀心四起。 哪怕明知道在城里动家伙，很可能会倒霉，还是不管不顾地把家伙掏了出来。 为什么很多老混子，都不愿意和小青年动手，就是因为小青年血气方刚，脑子一热，什么都干得出来。 “杀，杀啊！” “干死他们，干死他们！” “……” 嘎！ 眼看就要杀到李卫民面前，的确良一伙却突然停了下来。 一个个举着武器，张着大嘴，保持着冲锋的姿势，一动不动！ 第82章 遇到熟人 不是的确良小青年一伙摆造型，主要是不敢再往前冲。 开玩笑，对方的小子手里拿的可不是烧火棍，黑洞洞的枪口就对着自己，谁也不觉得自己能扛住子弹，而且还是步枪子弹！ 李卫民拎着五六半，似笑非笑地看着的确良青年一伙： “来啊，你们不是想抢劫公家财物吗，为什么还不动手？” 卧泥马！ 的确良青年一伙都快气疯了。 我们是想讹你的钱好不好，怎么和抢劫公家财物扯上了关系？ “小子，少胡说八道，我们……” 砰！ 不等的确良青年把话说完，李卫民抬手就是一枪！ “哎呀妈啊！” 一帮小青年吓得脸都白了，扑通扑通，立马卧倒一片！ 反应最快的就是喊抓小偷的小娘们，刚爬起来一半，当即就重新趴了回去！ 路人也都吓麻了。 好家伙！ 小伙子突然从背上的盒子里拿出步枪，就已经够吓人了，没想到还真敢开枪！ 不用问，敢在大街上开枪，肯定是有底气啊！ 刚才小伙子说的是什么来着…… 对了，说这帮小青年抢劫公家财物！ 肯定小伙子是公家人，不然也不会随身带枪，更不敢在大街上开枪！ “妈的，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抢劫公家财物，大家上啊，打死这帮小逼崽子！” 李卫民的扮相，手里的五六半，以及有恃无恐的态度，足可以说明一切。 骑着自行车，背着步枪，车后还绑着两个大筐，筐里还散发着一股子鱼腥味，不用问，十有八九是哪个单位的采购！ 这帮混混流氓，估计是瞄上了人家的采购费，这才公然抢劫！ 的确良一伙小青年穿得骚包，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何况，这帮家伙经常在县城活动，有人认识他们，知道他们是什么德行。 成群结伙，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人憎狗厌…… 一帮混蛋，抢劫公家财物算什么，干出更离谱的事情都有可能！ 猜到了大致情况之后，一众吃瓜群众……哦，是热心群众哪里还会犹豫，嗷嗷叫着就冲了上来，对着的确良小青年一伙就是一顿胖揍！ 李老二见别人都动了手，自然不会落后，脑瓜子一热，打得比谁都起劲！ 这一回，李卫民没有阻止。 动手的人这么多，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也怨不到自己哥俩身上。 不给这帮家伙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过不了几年…… 大概是五六年以后，等严打的时候，八成都是挨枪子的命！ 今天受了教训，如果能吃一堑长一智，或许将来还会感谢自己的救命之恩。 对，就是这样，自己不是在教训他们，是在挽救他们的生命！ 好人。 自己真是大好人啊！ “助手！” “都给我助手！” 砰！ 又是一声枪响，正在围殴……咳咳，是教训抢劫犯的热心群众，渐渐冷静了下来。 怪不得小伙子年纪轻轻就能当采购，觉悟就是高，害怕咱们把人打死，这是开枪让咱们冷静冷静……我靠，是公安！ 一众热心群众以为第二枪也是李卫民开的，小伙子真不错，担心咱们打死人，不愿意咱们摊上事。 谁知，等回头之后才发现，身后居然站着两个公安！ 一个公安怒目而视，另一个公安握着手枪！ “怎么回事，为什么当众打架？” 武长江和张建军的肺都要气炸了。 下班之后，两个人找了一家小酒馆，准备喝两杯解解乏。 刚买好酒菜，还不等开喝，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响。 好家伙，都动枪了，这是出了多大事啊？ 顾不上吃喝，两人连忙顺着枪声跑了过来。 大老远就看见围着一帮人，等跑近了才知道，是有人在打架，而且还是围殴！ 喊了几声，没人搭理自己，武长江担心闹出人命，这才朝天开了一枪！ 这年头，经常进行民兵训练，很多热心群众都参加过，根本就不害怕武长江手里的大五四。 一把手枪算什么，很多人连大炮都玩过！ 发现没有出人命，武长江和张建军全都松了一口气。 这年头的帽子叔叔，远远赶不上八九十年代威风，哪怕有手枪震慑，也不一定能压住群情激奋的老百姓！ “谁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根本就用不着李卫民开口，自然有热心群众替他出头： “两位同志，你们来得正好，这帮小子是抢劫犯，赶紧把他们抓起来！” “对对对，千万别让他们跑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抢劫公家财物，抓起来统统毙了！” “两位同志，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不会是认识他们，想要偷偷放人？” “……” 人民万岁的口号可不是空喊的，那位把人民利益放在第一位的老人才刚走不久，老百姓的地位还比较高，某些人暂时还不敢造次。 张建军抹了一把冷汗：“大家都别激动，等我们调查清楚再说！” 热心群众一听就炸了，旧社会官匪勾结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证据确凿，你们还调查什么？ “是啊，该不会你们真是一伙的？” “哼，听说最近旧社会那一套又有重新抬头的趋势，说，你们是不是混在队伍里的残渣余孽？” “……” 武长江和张建军的头皮都麻了。 这帮小子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怎么招惹了这么多群众？ 看到这一幕，从后世回来的李卫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上辈子八九十年代，李卫民做过生意，见识过那时候的叔叔们到底有多牛逼，怎么能不为这时候老百姓的地位之高而感叹。 其实，李卫民也不想难为两个同志。 不是因为圣母，主要是认识他们。 “两位，还认识我吗？” 刚才李卫民站在外围，热心群众一上去，他就把枪收了起来，所以武长江和张建军都没注意到他。 现在李卫民往前一来，热心群众知道他是当事人，就自然而然把他让到了c位。 一看见李卫民，武长江还没什么，张建军却突然就愣了。 小伙子看着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第83章 黄泥掉进裤裆里 张建军看到李卫民自行车后面的两个大筐之后，瞬间就想起了他是谁。 “小伙子，原来是你！” 说着，重重在旁边的武长江肩膀上一拍： “长江，这就是从大沙河里把你捞上来的救命恩人！” “啊？” 武长江一愣，连忙把手里的喷子收了起来： “老弟，可算是找到你了！” 跨前一步，武长江紧紧握住李卫民的双手：“今天说什么也要跟我回家一趟，让你嫂子做几个好菜，咱哥俩好好喝两杯！” 李卫民什么眼神，早就认出了张建军和武长江。 张建军就是那个骑车喊救命的家伙，武长江就是那个差点儿淹死的倒霉蛋！ 本来没打算打招呼，谁知不打不行，自己是当事人，躲在后面不露面，让一帮热心群众挡在自己前面是什么鬼！ “呵呵，同志客气了，当时那么多热心群众，就是我不出手，自然也有人出手，谈不上什么感谢！” “不行，大恩不言谢，老弟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走，就是看不起我……” 武长江热情的令人发指，李卫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指了指地上的一帮流氓混混。 武长江一拍额头：“差点儿把他们忘了，老张，麻烦你把他们带回去，好好审一审，为什么要抢劫公家财物，背后有没有人指使！” “好！” 见武长江说得郑重，张建军也变得严肃起来，掏出手铐，把其中的两个混混铐到了一起。 武长江也掏出手铐，把另外两个混混铐了起来。 剩下的混混，张建军也没饶了他们，用几个人的裤腰带绑成了一串，就连那个小娘们也绑到了一起！ 什么，有人受伤了，需要去医院治疗？ 有没有搞错，当下和犯罪分子讲人权，脑子是不是有坑？ 李卫民不得不再次感叹，这年头的好人就是多。 担心坏人逃跑，热心群众居然有人站了出来，作为目击证人，帮着张建军一起押解他们去局子。 看到这种情况，李卫民自然不好跟着武长江去喝酒，让别人去帮忙。 “同志，我还是去一趟，先做笔录再说！” “什么同志，叫大哥！” 武长江重重一拍李卫民：“老弟听你的，咱们快去快回！” 这时候，一众混混终于反应了过来。 娘个球，这是踢到铁板了啊！ 这小子不但是公家人，还认识公安！ 这么牛逼，你倒是早说啊，穿成乡下人干什么，扮猪吃老虎有意思吗？ 很快，混混们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绝对不能让公安把自己带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还有辩解的机会，要是带回局子，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冤枉，我们冤枉啊……” 啪！ 的确良青年刚喊了一句，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武长江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牛眼，一巴掌就把的确良青年扇懵逼了： “冤枉你大个蛋，敢抢劫我兄弟，下半辈子你们就在号子里蹲着！” 见的确良青年哑了火，其他混混并没有就此作罢，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这时候不说话，很可能以后就要在号子里说了！ “你们凭什么冤枉人，明明是这小子偷了我们的东西，大家别信他们，他们都是一伙的，我们是冤枉的啊！” “泥马！” 武长江抬手又要打，被李卫民拦了下来： “先别急着动手，当着这么多热心群众，让他们把话说清楚，省得有个别人说咱们欺负人！” “哦？” 武长江眯着眼睛，扫视着周围的人群。 武长江目光犀利，一众热心群众却没人害怕。 不但不害怕，还纷纷看向其他人，看看有没有人敢替坏人说话！ 李卫民听力不错，很快就从众人的议论声中，大致知道了武长江是干什么的。 不但是个公安，还是个副所长，也不知道上次为什么会出现在河里，险一险成为河神的女婿。 见没人替自己说话，一众混混都快哭了。 这是什么世道，黑白颠倒，正邪不分，明明我们才是受害者，怎么搞的跟犯罪分子似的？ 还有天理吗，还有法律吗？ 没人替自己出头，混混们只好自救：“他，是他偷了她的东西，我们是听到她喊抓小偷，这才跑过来抓贼的，没想到被他反咬一口，大家说，我们是不是冤枉？” 几个比较聪明的混混，一会儿指着李卫民，一会儿指着喊抓小偷的小娘们，一副我们是见义勇为好青年，和小娘们压根就不认识的倒霉德行！ “扑……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混混话音未落，就有热心群众笑了起来： “武所长，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他们全都是一伙的，小娘们叫胡四妹，他们一帮混混经常一起干坏事，只是不在你们派出所的辖区，去东城那边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一众流氓混混：“……” 认识自己的人太多，这还装个毛线！ 穿帮归穿帮，该喊冤还是要喊冤。 “所长，我们是认识不假，这小子偷了胡四妹的钱包也是真的，不信看看他的两个竹筐，四妹的钱包就在竹筐里！” “哦？” 武长江目光犀利，从每一个混混脸上扫过，直到把他们看得全都低下头，这才冷哼一声： “一帮流氓混混，跟老子玩这一套，信不信老子统统崩了你们！” 你可以怀疑武长江的水性，但千万别怀疑他的业务水平。 要说李卫民的竹筐里有钱包，武长江大概是信的，但是，要说钱包是偷这帮混混的，打死武长江都不相信！ 当兵回来分到派出所，干了这么多年，武长江不知道和多少坏分子打过交道，什么五花八门的手段没见过。 很明显，这帮混混是盯上了李卫民，给他下了套！ 既然识破了混混们的伎俩，武长江就不会当众打开竹筐。 人多嘴杂，红口白牙，只要钱包在竹筐里，无论自己怎么解释，事后再怎么弥补，都会有人说三道四。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别人的钱包出现在李卫民的竹筐里，等于是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哪怕大部分人都相信李卫民是冤枉的，也会有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趁机造谣抹黑！ 第84章 信不信我活剥了你 武长江经验丰富，当即就做出了决定，不但不能当众打开竹筐，还要从严从快从重解决这一帮流氓混混！ 谁知，刚想把一众混混带走，就又一次被李卫民拦了下来： “武大哥，犯不上生这帮罪犯的气，他们不是说我偷东西吗，那好，咱们就当着大家的面，看看他们是不是撒谎！” 说完，不等武长江阻拦，李卫民一把就掀开了盖在竹筐上的盖子。 “武长江一瞪眼，完了！ 只要钱包出现在大家眼前，麻烦必定接踵而至！ “嗡……” 果然，现场当即就是一片哗然。 武长江定眼一看…… 靠！ 竹筐里空空如也，别说钱包，连根毛线都没有！ 一众混混全都傻眼。 尤其是的确良青年。 不对啊，我亲眼看见胡四妹掀开盖子，把钱包扔进去的，怎么会没有呢？ 胡四妹也是目瞪口呆，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当时扔的是另外一个竹筐，不是这一个？ 想到这里，胡四妹扯着喉咙叫了起来： “不对，我扔……咳咳，我看见你是放在那个筐里了，不是这个！” 李卫民嘿嘿一笑，二话没说，打开了另外一个竹筐的盖子。 “哇……” 热心群众又是一片哗然。 还是啥也没有！ 之所以哗然，是因为大家都跃跃欲试，想要打人！ “啊？” 的确良青年和胡四妹彻底傻眼。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明明看着四妹把钱包……咳咳，这小子把钱包扔进竹筐里了，怎么会不见呢？” 武长江微不可查地看了李卫民一眼，自己的这个救命恩人还真不一般，看来是早就发现了啊！ 遗憾的是，和武长江一样聪明，还一样经验丰富的人并不多。 很多热心群众见没有找到证据，当即就群情激奋，嗷嗷叫着又要打人！ 干了坏事不认罪，反过来还要冤枉好人，这种人要是不狠狠教训，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感觉局面要失控，武长江和张建军，甚至连一众混混在内，都不敢再磨叽，双方配合得极为默契，很快就到了派出所。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李卫民把自己兄弟俩的工作证一亮，身上的大把票子一亮，无论是同志们，还是跟来的热心群众，更加坚信，一众流氓混混就是抢劫的。 这年头没有移动支付，外出采购，身上需要带着大把的钱财和票证。 没有摄像头，很多坏人就敢铤而走险，一把就能抢几个月的工资，比干什么工作不强！ 不是李卫民冤枉他们，非要置一众流氓混混于死地，主要是在这帮家伙眼里，李卫民看到的不仅是杀气，还有一股子对生命的冷漠。 以李卫民不太丰富的经验判断，这帮混混手上八成沾过血，很可能有过人命案！ 把事情的性质说得严重一些，以这年头同志们的性格，大概率会一查到底。 只要一深究，就可能把他们曾经干过的破事挖出来！ 李卫民尽管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想和一帮手上沾过血的家伙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谁知道哪一天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家人！ 做完笔录，李卫民就和武长江走了。 审问的事情自然有人干，武长江坚信手下的兵不会掉链子。 …… 听说自家男人的救命恩人来了，武长江的老婆热情得险些把李卫民吓跑。 小少妇本来长得就漂亮，再真心实意地对李卫民一感激，那股子风情简直荡气回肠，实在让人难以招架！ 幸亏李卫民上辈子见多识广，有后世那些衣不蔽体的小姐姐提高免疫力，李卫民总算是没有出丑。 很快，李卫民就不得不给武长江点了三十二个赞。 不但工作好，还娶了一个漂亮能干的小媳妇，完全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 别误会，此能干非彼能干，不带任何颜色，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意思。 小少妇一手家常菜，做得色香味俱全，堪比八星轮胎大厨，重生这么多天，李卫民总算是找到了一丝后世的赶脚！ “嫂子，你这手艺，真是这个……” 李卫民真心实意给武长江的媳妇伸出一根大拇指。 然后又给武长江伸了一根：“武大哥，能娶嫂子这么能干的媳妇，你真是这个……” 武长江请李卫民喝酒，自然不会落下李老二。 好在李老二这次没有掉链子，一改话多的毛病，只顾低头猛吃，武长江不和他说话，他就一个字不说。 好，李老二不会承认，是因为武长江的媳妇太稀罕人，他才不说话的，害怕露怯！ 时间不长，张建军也来了。 刚才他一直在处理的确良青年一伙，这才来得晚了一些。 刚才只有武长江，李卫民没好意思问，张建军一来，就主动做起了自我介绍。 两个人是战友，退伍后分到了同一单位，武长江是副所长，张建军是他手下的队长。 上次武长江落水的原因也弄明白了。 两人去看望战友，半路正好遇到一个通缉犯。 身为副所长，武长江岂能惯着对方，当即就冲上去抓人。 通缉犯也不是吃素的，相当警觉，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通缉犯跑，武长江和张建军就在后面追。 武长江和张建军有自行车，通缉犯也骑着二八大杠。 追着追着，通缉犯越来越害怕，因为他没有武长江和张建军骑得快。 不但骑得快，武长江和张建军还左右包抄，压缩了通缉犯的逃生之路！ 很快，通缉犯就被逼到了河边。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通缉犯只得放弃自行车，纵身跳进了大沙河。 一看坏蛋准备渡河逃跑，武长江二话不说，紧跟着也跳了下去。 开玩笑，他武长江是什么人，当年在部队的时候，被人称为浪里白条，可不是白叫的！ 呃，武长江跳河之后才想起来，退伍时间长了，自己竟然忘了，自己是在西北干旱缺水的地方当的兵，那个浪里白条的外号不是说水性好，是当年特别浪，身上还特别白，这才被人称为浪里白条！ 李卫民听得哈哈大笑，武长江却想杀人： “张建军，你敢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活剥了你？” 第85章 诈一诈 张建军讲得轻松诙谐，李卫民却能听出当时的惊险。 武长江会游泳不假，水性却很一般。 之前猛蹬自行车，又突然跳进水里，很快腿就开始抽筋。 通缉犯游过了对岸，武长江却喝了个肚圆，要不是正好遇到李卫民钓鱼，十有八九已经喂了鱼！ “呃，嫂子你放下，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尽管早就不知道听张建军讲了多少遍，武长江的媳妇再次听到当时的情形，还是吓得直扒拉胸口。 后怕之余，对李卫民这个救了自家男人的小兄弟更加感激，亲自端着一杯酒，非要和李卫民干一杯！ 喝着喝着，几个人就喝出了感觉。 听说李卫民是带着二哥来找工作的，武长江当即就拍起了胸脯： “老弟，你放心，咱二哥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三天内我一定给你个准信，要是给二哥安排不了工作，以后我给他发工资！” 李卫民看了看武长江，又瞅了瞅二哥，两个人的岁数应该差不多。 二哥经常下地干活，风吹日晒，面相有些显老。 武长江是在大西北当兵，退伍后又经常出外勤，看起来也年轻不到哪儿去。 不管两个人谁大，武长江愿意喊二哥就让他喊，李卫民懒得在这种小事上纠结，尤其还是在大家喝得差不多的情况下。 还好，几个人的理智还在，喝到位之后，就没有人再猛罐，更没有发生一些酒后乱性的狗血桥段。 感觉差不多了，李卫民就提出告辞。 武长江也没有强留，留下来也没地方住。 李卫民要走，张建军自然也不会留下来，小嫂子太漂亮，为了避嫌，他一般很少单独在武家出没。 …… 从武长江家出来，李卫民带着二哥，重新返回之前和的确良青年一伙发生冲突的地方。 “老三，回来干什么……呃……” 李老二目瞪口呆，只见李卫民从路旁的一堆垃圾后面捡了一个花布小包。 打开包，从里面掏出十几块钱，还有一沓票证。 “老三，这是……” 李卫民呵呵一笑，没有隐瞒，把真实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趁着热心群众痛打的确良青年一伙的时候，李卫民把所谓的赃物掏了出来，扔到了路旁的垃圾堆后面。 李老二呆若木鸡兼恍然大悟：“我说怎么一直都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原来如此啊！老三，还是你小子坏啊！” 李卫民：“……” 也不知道是为了方便，还是为了二哥的屁股，李卫民并没有马上载着二哥回家。 推着自行车，两个人一边醒酒，一边步行，时间不长，就拐进了一条小巷子。 李老二有些懵，以为是李卫民喝醉了：“老三，咱走错了，这是哪啊？” 李卫民没有回答，远远和一个蹲在门口修车的家伙打起了招呼： “王哥，忙着呢！” 王建中一抬头，脸当即就白了。 靠，怎么又是这货！ 连续两次借助五金厂卫国的名义，忽悠了自己两辆便宜自行车，这是尝到甜头了咋的，竟然又来了！ “卫民老弟，咋了，自行车出毛病了？” 李卫民摇了摇头：“没有，我又来找你买自行车啦！” 王建中目光一凛，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老弟，能不能问一句，你买自行车是自己骑，还是倒手卖给别人？” 这话说得可就有些不好听了。 这年头说人是二道贩子，比说别人是坐过牢的犯罪分子多少强一些，但也强不了多少。 二道贩子就是投机倒把，抓到了是要判刑的。 谁知，李卫民并没有生气：“哈哈，王哥你真会开玩笑，我是五金厂卫国介绍的，你就算信不过我，难道连卫国也信不过吗？” 王建中：“……” 妈的！ 又是五金厂的那个狗屁卫国！ 不提五金厂卫国，说不定老子还会跟你客气客气，真当老子是傻逼了： “哼哼，卫民老弟，你说的那个五金厂卫国，是不是打扫厕所的？” 如果换成别人，很可能立马就会借坡下驴，因为五金厂的卫国压根就是个幌子。 可惜，王建中遇到的是李卫民，早就从他的眼神里看穿了一切。 “王哥，别逗了，五金厂根本就没扫厕所的人叫卫国，你记错了？” 王建中：“……” 本来想诈一诈李卫民，没想到诈空了。 王建中顿时又一次陷入了迷茫之中。 之前李卫民两次提到五金厂卫国，他都没能想起来是谁。 越想越头疼，折磨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实在受不了，就找五金厂的熟人打听，到底有没有叫卫国的，是干什么的？ 不打听还好，打听之后，王建中就更懵逼了。 五金厂竟然有好几个叫卫国的。 有保卫处的，有车间的，最牛逼的是一个销售科的副科长。 妈的，还真有销售科的，而且还是副科长，以前自己没少从五金厂进货，怎么就不知道呢？ 好，一个小小的自行车修理工，顶天了算是街道小集体，和五金厂那样的全民国营企业，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 能认识普通的销售就很不错了，哪有资格认识人家的副科长！ 王建中一阵后怕，幸亏之前对李卫民态度不错，没有把人往死里得罪，不然自己就惨了！ 随着时间地推移，王建中的脑瓜子渐渐冷静了下来。 不对啊，就算李卫民认识五金厂销售科的副科长，人家副科长也不认识自己，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手里有刚刚翻新的自行车的？ 越想越头疼，越想越睡不着觉！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知道是强迫症还是什么毛病，事情不弄清楚，浑身上下都难受！ 就在王建中越来越难受的时候，李卫民突然出现了。 一时间，愤怒，懊恼，郁闷，甚至还有些庆幸和窃喜，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王建中险些没疯！ 情绪激荡之下，王建中甚至忘却了害怕，宁可冒着得罪五金厂副科长的风险，也要试李卫民一试。 结果，这一试，王建中心里更没底了。 李卫民连五金厂没有扫地的人叫卫国都知道，可见对五金厂熟悉到了什么程度！ 这么熟悉情况的人，能忽悠自己吗？ 想到这里，王建中哪里还敢继续造次，真要是把事情办绝了，自己很可能就会断了财路！ “啊哈，卫民老弟，别往心里去，老哥年纪大了，说话没有把门的，我想问的是不是采购科那个副科长赵卫国？” 李卫民似笑非笑地瞥了王建中一眼：“王哥，你说呢？” 王建中：“……” 第86章 这都是报应 因为试探失败，王建中本来想说自己没有自行车的，最终还是没敢。 一个偷偷摸摸倒腾二手自行车的家伙，薅的都是社会主义羊毛，哪敢把人往死里得罪。 尽管嘴上没有道歉，但为了平息李卫民可能存在的怨气，王建中只能忍痛割爱，把刚刚翻新的一辆自行车，以比成本仅仅高了五块钱的价格，卖给了李卫民。 骑着九十五块买来的自行车，李老二脸都乐开花了。 尽管自己这辆车是最便宜的，李老二却觉得是最好的。 李老二不是傻瓜，虽然没有李卫民超强的观察力，但也能看出来，王建中卖这辆自行车的时候有多心疼。 “老三，真有你的，认识那么多人！对了，那个五金厂的卫国是谁，一定很牛逼？” 李卫民没有装逼，准备好好培养二哥： “不知道，我压根就不认识什么五金厂的卫国！” 李老二：“……” “老三，你是忽悠卖自行车那家伙的？” 李卫民把眼一瞪：“什么卖自行车那家伙，人家是修自行车的，那个修理铺子是街道办的集体企业，不要乱说啊！” “我靠！” 李老二更加震惊： “老三，你是说，那家伙不是好东西，卖的是集体的自行车？” 李卫民：“……” …… 两兄弟刚回到家，就听到一个好消息，吴、白两家又打起来了。 日子越来越久，白寡妇的心情越来越焦急。 再不赶紧把闺女嫁出去，肚子可就瞒不住了！ 然而，每次找吴彪，老小子都是嘴上说得好听，可是光说不练，就是不动真格的！ 这一下，白寡妇忍不住了，找闺女白云商量，让她想办法和吴小山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就算吴彪拖延，也有话可说。 一开始，是白云看不上吴小山，不愿意和他那啥。 后来通过白寡妇做工作，白云勉强同意了。 谁知，吴小山不在家，说是他姥姥病了，去探望外婆了！ 妈的，快结婚的人，不在家准备，看什么老不死的？ 就算你姥姥真病了，为什么不让老大去？ 老娘看你特么就是故意逃婚！ 其实，白寡妇还真是冤枉了吴小山。 吴彪的老丈母娘是真生病了。 吴彪本来准备让老大去，结果被吴大山拒绝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大热的天，大家都穿这么单薄，老子去串亲戚，媳妇放在家里，想什么美事呢？ 有老二媳妇的前车之鉴，老大把自家媳妇看得那叫一个严。 不管以前媳妇有没有和老公公发生什么，这段时间什么都别想发生，吴大山根本就不给吴彪见缝插针的机会！ 老大不去，自然就是老二去。 吴彪觉得让老二出去躲躲也行，省得小王八蛋管不住裤裆，坏了自己的好事！ 不管白云是不是自己亲闺女，吴彪都不可能让吴小山娶她过门。 如果是，那就是纯种的乱那个伦。 如果不是，就更不能娶了，白云肚里怀了别人的种，娶进来干什么，替别人养孩子吗？ 至于万一白云是自己亲闺女，肚子大了怎么办？ 吴彪表示不好办。 在某些人心里，亲情真的没有那么重要，连儿媳妇都能扒灰，何况是一个压根就没什么感情的闺女！ 吴小山一躲，白寡妇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老小子吴彪没安好心，压根就没打算娶自己闺女过门！ 于是，白寡妇又一次找到二叔白会计，让他出马对付吴彪。 白会计眼睛一亮，还有这种好事，屁颠屁颠就来了！ 谁知，之前的一招不好使了，吴彪的老婆不在家，回娘家瞧娘去了！ 妈的，给老子来这一招，难道老子还能吃了你媳妇不成？ 白会计勃然大怒，召集了一帮子侄，跑到吴彪家讨公道。 吴彪也不甘落后，召集了一批吴家子弟。 两家人就在麦收之前，狠狠地干了起来！ 这一仗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虽然没有出人命，两家全都有人受伤住院。 就连吴彪这个大队长都没落着好，屁股上狠狠被人铲了一铁锹，之前被小儿子铲出来的伤口才刚刚愈合，就又一次开了花！ 白寡妇也吃了大亏，两家人打完之后，老娘们还不依不饶，嗷嗷乱叫。 在混战中，某些部位不知道被人抓了多少把，亏都吃到姥姥家了！ …… 李卫民没有掺和白吴两家的事情，两家都不是什么好人，人脑子打出狗脑子都无所谓！ 在即将麦收的关键时刻，吴白两家发生大规模斗殴，严重影响到了麦收工作。 洪书记只能启动紧急计划，重新安排巡逻队，省得麦子倒在胜利大丰收的前一刻！ 于是，李卫民又一次进入了巡逻队，尽管他有半夜打枪的风险，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洪书记还是决定启用这个神枪手镇场子！ 李卫民一参加巡逻，效果立竿见影就显现了出来，一夜之间打死了上百只老鼠！ 尽管有些村民一夜都没有睡好，但和上次相比，情况还是要好得多。 很多村民知道是李卫民这个神枪手在开枪打老鼠，不但睡着了，还睡得特别香！ 有李卫民这个神枪手，自己和他一起巡逻的家人，安全系数简直就是打着滚地往上翻有没有！ 结果，到了第二天，很多村民都找到洪书记，哭着喊着要调整巡逻节奏，非让洪书记把自己的家人和李卫民安排在一起不可！ 洪书记万没想到，李卫民这个夜里喜欢打枪，影响别人睡觉的问题青年，居然成了香饽饽，大家不但不排斥他，还都想和他搭伙！ 看来还是古人说得对，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受人欢迎啊！ 然而，刚过了一天，风向就变了。 李卫民巡逻了一夜，正在家里睡觉的时候，突然来了几个穿制服的，把李卫民和李老二两兄弟带走了…… 哦，按照某些目击者的说法，就是李老二和李老三两兄弟，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公安抓走啦！ 抓走啦！ 嘎嘎！ 嘎嘎嘎嘎！ “抓得好，抓得好啊！” 听到消息之后，隔壁白寡妇的臀大肌都笑抽筋了，就连被抓青的大灯都感觉没那么疼了： “闺女，听见没有，这都是报应，报应啊！” 第87章 老娘记住你了 晚上。 村头晒谷场。 聚集了一群又一群的村民。 有的蹲在一起吃饭，有的坐在一堆聊天…… 杨翠花担心得不要不要，眼巴巴望着村头的方向，盼着两个儿子归来。 李卫民走之前告诉她，不用担心，自己和二哥不但没有麻烦，很可能还有好事。 可是，谣言越传越离谱，杨翠花的心里也越来越打鼓。 偏偏还有白寡妇之流，看似关心，实则暗讽的直白话，让杨翠花的心里更加没底。 “翠花嫂子，没进城打听打听，老二老三关在哪儿吗？” “是啊嫂子，不是我多事，老二老三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咱可不能不管孩子们的死活啊！” “嫂子，要不明天我陪你进一趟城，你买几斤猪肉，我让我们家那口子三表舅的五小姨子打听打听情况，怎么样？” “……” 杨翠花被一帮老娘们吵得心烦意乱，准备独自一人去村外，等自己两个儿子。 见她乱了方寸，白寡妇和几个老娘们眼里的幸灾乐祸喷薄而出，压都压不住！ 突然，众人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声。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两辆自行车由远及近。 天黑，看不清，车上两个人看着似乎有些面熟。 靠！ 接近之后，很多人都惊呆了。 一个胸前戴着大红花，一个身上穿着崭新的制服！ 戴红花的是李老三，穿制服的是李老二！ 搞什么鬼，李家两兄弟不是被公安抓走了吗，怎么回来了，而且还这副打扮？ 这哪是抓走，是走大运了？ 三人成虎，很多谣言都是越传越离谱。 有公安找李卫民两兄弟不假，却不是抓捕。 李卫民舍身救人，不顾个人安危，跳入湍急的大沙河，救出了正在执行任务的武长江副所长。 这种行为，这种精神，难道不值得歌颂吗？ 再一打听…… 好家伙，李卫民还是红星公社树立的典型，十里八乡大名鼎鼎的打鼠英雄！ 继续深挖…… 乖乖，更是不得了，李卫民同志还是新城第一招待所的编外采购。 为了新城人民，为了新城各级领导，经常呕心沥血，不顾危险，进山收购各种重要物资！ 本来只有新城公安想给李卫民奖励，这么多光荣事迹一出来，报社闻着味就来了。 和公安、报社一起来的，还有新城革某会的工作人员，准备狠狠表彰向阳大队的优秀社员——李卫民同志！ 各级领导如此重视，武长江所在的单位如果不有所表示，不仅是对武长江同志的轻视，更是对他二叔武副局长的不尊重。 于是，在征求了武长江同志的意见之后，决定给他救命恩人李卫民一个工作名额。 虽然是临时工，但上级领导郑重承诺，到了年底，可以跟着那批干了三年的临时工一起转正！ 传言李卫民两兄弟被抓走，其实就是武长江和张建军来请他们俩参加表彰会。 一是表彰李卫民，二是落实李卫东的工作。 名义上，工作名额是给李卫民的，实际上是武长江给李老二弄的。 表彰会非常成功，李卫民有上辈子的经验，说话得体，与会的一众领导几乎没有一个不满意。 李老二的工作也很顺利，鉴于马上就要麦收，上级领导还特批了半个月的麦假，等忙完这一阵再上班也不迟。 不是让李老二劳动，主要是参加了麦收，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分麦子。 当然，既然是麦收假，入职时间就是从现在开始算，反正是临时工，没有必要较真！ 李卫民本来不想那么高调，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当众亮一亮相。 胸前的大红花都没摘，为的就是给家人长脸，拔份！ 大老远，李卫民就看见自己老娘被白寡妇几个娘们围攻。 虽然听不清说什么，但是，从自己老娘脸上的紧张和担忧，从白寡妇几个老娘们脸上的幸灾乐祸，李卫民就能推断出大致情况。 于是，李卫民带着二哥迅速靠近，一边骑车，还一边打铃，为的就是引起一众村民的注意。 果然，看到两兄弟的扮相，没人再信那些谣言。 这不开玩笑吗，被公安抓，身上能穿公安制服吗？ 不用问，这是李老二又找到工作了，而且八成还是在公安工作啊！ “卫东，你这一身是……” 面对八卦的一众村民，面对各种复杂情绪交织的目光，李卫东似乎找到了自己此生的高光时刻： “娘，各位乡亲，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我找到工作了，在咱们新城公安局上班！” “哗……” 哪怕很多人早有心理准备，亲耳听到从李老二嘴里说出来，一众村民还是震惊不已！ 有没有搞错，你李老二要学历没学历，要政绩没政绩，就普普通通一村民，怎么摇身一变就成公安了，这不扯淡吗？ 凭什么？ 不仅是白寡妇，此时此刻，很多人都想问一句凭什么。 可是，面对如今的李老二，没有一个人敢真正问出口。 人家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公家单位，而且还是暴力机关，即便现在的公安比不上几年后厉害，也不是什么背景都没有的普通社员能招惹的。 尤其人家李老二还是根红苗正的三代雇农，谁敢毫无理由地说三道四！ 李老大成了新城第一招待所的人，现在李老二又成了新城公安…… 对了，再加上李老三这个公社树立的典型，李家三兄弟个个有出息，李家这是要崛起了啊！ 白寡妇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李家崛起得这么快，自己就是豁出去老脸不要，也要紧紧抓住李老三。 上次灌醉这小子，要是自己不离开，亲自看着他和自家闺女成就好事，不就再也没有现在这些烦恼了吗！ 要是让李老三接了自家闺女的盘，还担心什么闺女的肚子，估计早就结婚了，说不定还能把李老二的名额要过来，让自家闺女进城上班！ 越想，白寡妇就越后悔。 越想，白寡妇就越生气。 生吴小山的气，更生李老三的气！ 李老三你个王八蛋，送到嘴边的肥肉你都不吃，光屁股的大姑娘摆在面前都不上，你还是个男人吗？ 好。 很好。 李老三，老娘记住你了，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给老娘等着，早晚让你后悔！ 第88章 忍无可忍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反思自己的错误，什么事情都怪别人。 白寡妇母女就是这种人，不怪害了她们的公社副主任马克明，却偏偏怪到险些被她们坑死的李卫民头上，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李家日子过得越好，李老三越是有能耐，白寡妇和白云就越恨得咬牙切齿！ “闺女，要不咱们举报李老三，说是他搞大了你的肚子，怎么样？” “这……” 如果是以前，白云绝对不会这么干，一是李老三大概不会承认，二就是自己太丢人。 现在不一样了，李老大和李老二都有了工作，李老三也成了红星公社的名人，自己如果一口咬定，说李老三是负心汉，提上裤子不认账，说不定还真管用！ 李老三游手好闲的时候，说他放着这么漂亮的媳妇不要，估计没人相信。 现在李家起来了，李老三也出名了，再说他始乱终弃，效果很可能立竿见影！ 白寡妇和白云文化不高，脑子却不是一般好使，不然上辈子也不会掌控李家的话语权。 看吴彪的态度，短时间内嫁给吴小山估计是不太可能了，如果不赶紧另找出路，只顾和吴家死磕，一旦拖延的时间长了，肚子一大，那可就真没法活了！ “娘，李老三现在是咱们公社的名人，算计他不会有什么事？” 白寡妇一拍大腿：“能有什么事！不过，最好找马克明商量一下，毕竟那家伙是副主任，应该比咱们想得全面！” 一听老娘让自己去找马克明，白云的眼睛立马就亮了：“好，我现在就去！” 白寡妇鼻子都快气歪了：“你给老娘滚回来，现在几点了，大晚上你怎么去？去了之后又怎么说？” 看着闺女一副没出息的样子，白寡妇气就不打一处来。 白白把大好的身子送给人玩也就罢了，现在怀了对方的孩子，还这么不自重，这闺女是没法要了！ …… 第二天，白云一改睡懒觉的习惯，一大早就爬了起来。 “小浪蹄子，滚去隔壁找你的李三哥，把他的自行车借过来！” 白云发飙，对白雪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动不动就打，甚至比白寡妇打得还狠。 白雪才十二岁，还要仰白寡妇的鼻息生活，不敢违拗，哪怕心里再不情愿，还是去了隔壁。 不过，白雪并没有和李卫民借自行车。 李三哥对自己这么好，自己怎么能借他的车子让白云那个坏人用。 在李家门前晃了一会儿，白雪就回来了，一声不吭。 白云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没借到！ “妈的，要你有什么用！” 啪！ 白云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白雪的左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听到隔壁有动静，李卫民下意识扫描了过去。 一看之下，肺险些气炸！ 尽管没看见白云动手，但从白雪脸上的巴掌印可以猜到，刚才大致发生了什么。 臭娘们，不能再让你嚣张下去了，计划必须提前！ 李卫民之所以一直没有对白寡妇母女下狠手，不想让她们太便宜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考虑到白雪。 一旦白寡妇和白云倒了霉，白雪怎么办？ 自己一个没有结婚的小伙子，总不能把白雪领回家养？ 压在妇女身上的三座大山早就被推翻了，自己还搞童养媳那一套，不是没事找抽吗？ 什么，白雪不是童养媳？ 你说不是就不是吗？ 向阳大队的人又不是傻瓜，旧社会不知道见过多少童养媳，再解释也是白扯！ 李卫民不能养，白雪很可能送回她有血缘关系的奶奶家。 白雪亲爹有好几个弟兄，爷爷奶奶早就挂了，她要是回去，只能跟着伯伯叔叔生活。 严格说起来，白雪她爹是上门女婿，白雪就是白家人，连姓都改了，她奶奶家的人要不要她还不一定呢……哦，是一定不会要她！ 白雪亲奶奶家的人不要，只能跟着白寡妇的几个哥哥。 李卫民了解那几个混蛋，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因如此，李卫民才迟迟拿不定主意，白寡妇母女才能苟延残喘到现在。 两个臭不要脸的，不感激白雪这个护身符，还敢虐待她，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 没有自行车，白雪宁可徒步，也要走去公社。 也不怕累了，也不怕苦了，拎了家里一只老母鸡，精心打扮了一番，美滋滋地出了门。 见白云反常，李卫民随便扒拉了两口饭，骑着自行车远远吊在后面。 以李卫民的眼神，想要跟踪一个人，不说是简单到探囊取物，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哪怕对方有再牛逼的反跟踪能力，也不可能发现有人跟踪。 别说白云，就是路上遇到熟人，也不会怀疑李卫民和白云有什么关系，两个人离得太远了！ …… 为了避嫌，李卫民没有靠近公社大院，远远看着，白云想干什么。 很快，李卫民就笑了。 果然不出所料，白云这个臭娘们，就是来找副主任马克明的！ 一进马克明的办公室，白云就哭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眼泪哗哗地流，险些没把马克明吓死！ “别哭，别哭啊，你这是干什么……” 马克明手足无措，别说和白云干些什么了，连靠近她都不敢。 开玩笑，这里可是公社，人民公社，你一个副主任，和下面的社员拉拉扯扯，想要干什么？ 白云不是傻瓜，是看到马克明办公室里没人才哭的。 见马克明果然慌了神，这才止住了眼泪： “克明哥，咱们的孩子该怎么办啊？” 马克明一愣：“上次你不是说准备让吴小山接盘吗，这是又怎么了？” 白云一噘嘴：“哼，姓吴的不是东西，一直拖着婚事不办，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听完大致情况，马克明也发愁了： “小云，要不咱们就把孩子打掉，反正你还年轻，以后有机会咱们再生，好不好？” 白云一听就麻了：“克明哥，你不是让我不要打胎，想要个儿子吗，现在怎么又……” 第89章 破门而入 马克明一阵头大。 想要儿子不假，但和政治生涯相比，儿子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自己可以让白云怀孕，就可以让黑云也怀孕。 没有黑云，黄云也可以。 既然已经证明自己还可以让女人怀孕，白云肚里的孩子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哪怕再不舍，为了仕途，马克明还是决定摆脱白云的纠缠，小娘们太麻烦！ 不过，马克明可不敢直接和白云翻脸，一旦小娘们豁出去，舔着脸说她怀了自己的孩子，很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哪怕自己不承认，被小娘们咬一口，也会生生掉一块肉！ 于是，马克明就拿出了一个老政工的看家本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白话得嘴丫子冒白沫，总算说服了白云，暂时先把孩子打掉，以后有机会再生！ 白云毕竟年轻，缺乏阅历，怎么和马克明这样的老狐狸相比。 被他一顿忽悠，外加一顿画大饼，渐渐就迷糊了，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幸福正在朝自己招手！ 为了以防万一，马克明又一次拿出了撒手锏，开了一张条子，让白云去公社招待所等自己。 这年头的乡下丫头，能有什么见识，早就被马克明一顿乱舔，迷失了自我。 堂堂的公社副主任，跪在自己面前……那啥，身体和心理得到了双重刺激，这种感觉简直令人发指，谁体验过谁知道！ 见白云离开，李卫民本来还有些失望，谁知小娘们没有回家。 拿着马克明开的批条，先是在招待所食堂吃了早饭，然后又开了一个房间！ 乖乖！ 李卫民没想到，小娘们还有这种骚操作，这是准备不要脸了啊！ 一想到上辈子，自己很可能就是这样不明不白被蒙在鼓里，李卫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行，搞破鞋是，今天就让你们搞个够！ 看到这里，李卫民再不犹豫，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纸笔，刷刷点点，写了一段话。 趁人不注意，溜进公社大门，把纸条放到了一间无人办公室的桌子上！ 李卫民并不是有病乱投医。 刚才观察白云和马克明的时候，李卫民发现，有几个家伙，鬼鬼祟祟，在一间办公室里开小会。 要怪就怪李卫民眼神太好，在他们的笔记本上，李卫民竟然看到了一些关于马克明的纪录！ 什么疑似和供销社的一个女工作人员走得近，什么向阳大队的白云最近准备和大队长的小儿子结婚之类。 每一条纪录，几乎都和马克明有关系！ 李卫民哪里还能不明白，这几个家伙不是一般人，十有八九是收到自己的举报信之后，过来秘密调查马克明的！ 不是想找马克明的黑材料吗，哥给你们提供。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间，直接按住马克明的光屁股，这下证据链齐全了？ 为了避嫌，送完纸条之后，李卫民就离开公社，跑到镇外的小树林里呆着。 眼神好，躲在这里不耽误看热闹，省得惹一身骚。 等待的感觉是最漫长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 哪怕两世为人，李卫民还是等得心焦。 好容易挨到十点半，不等中午下班，马克明就和人打了个招呼，提前离开了办公室。 背着双手，溜溜达达，出了公社大门，神情说不出的自如，一点也看不出是准备去搞破鞋的样子。 一边看似悠闲地溜达，马克明一边悄无声息地观察周围。 发现没人注意自己，这才慢慢向招待所接近。 说是公社的招待所，其实就是一栋三层小楼而已，防御力和新城招待所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避开办公人员的视线，马克明从旁边的楼梯直接上了三楼！ 三楼的房间是公社用来做招待的，一般不对外开放。 今天三楼住的人不多，除了白云，只有三个房间有人。 这三个房间马克明都知道，还亲自来过，住的是上级派来的检查组。 好，其实就是调查马克明的调查组，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除了检查组，唯一有人的房间，住的就是白云。 马克明很聪明，一看就知道白云住在哪里，窗户里面挂着一件红衣服，这是老暗号了，嘎嘎！ 轻轻敲了敲门，两短三长。 这种暗号一般没人用，倒过来就是三长两短。 他马克明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多少牛鬼蛇神没斗过，什么三长两短不吉利，糊弄鬼还差不多！ 刚一敲门，门就开了，可见里面的小娘们是多么急迫。 马克明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果然不出所料，自己的魅力还是那么大！ 李卫民心里好笑，老小子你就得意，希望待会儿还能笑得出来！ 接下来，一些细节就不能详细描写了，实在是少儿不宜。 有些人体力不行，可以用其它方面来弥补。 也就是白云这样没有经历过世事的小丫头，如果换个经验丰富的老娘们，根本就不会吃马克明这一套。 坟头烧报纸，糊弄鬼呢你！ 正在两个人鸡飞狗跳的时候，从另外一个房间里出来几个人。 李卫民看得清楚，几个调查组的家伙早就埋伏好了。 听到白云屋里的动静，几个人面面相觑，纸条上果然没有写错，马克明这家伙还真来了！ 如果只有一两个人，或许还能趴在窗台下面多听一会儿。 可惜现在不行，调查组好几个人，谁知道哪个家伙嘴快，要是自己听的时间长了，很可能被人举报。 干他们这一行的，见过太多的举报，千万不能因小失大。 天天处理别人的举报，反过来被人举报了，那才是可笑！ 于是，不等屋里完事，几个人就通过眼神交流，达成了共识。 领头的一打手势，两个家伙用力前冲，砰的一声，房门应声洞开！ “啊……” 白云吓了一跳，当即就发出了一声惊叫。 马克明也没比她好多少，本来就疲软的家伙，一下子彻底软趴了，至于以后还能不能重振雄风，几乎成了一个未知数！ 不愧是调查组，几位同志不是一般淡定。 一个个不慌不忙，目不斜视，死死盯着马克明和白云两个臭不要脸的家伙，气场之强大，压迫得他们一动不敢动！ 第90章 名声受损 李卫民以手抚额。 实在没眼看。 屋里的两个家伙还光着，调查人员居然能沉得住气，真是了不起！ 白云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也不管是谁的衣服，随便抓过来就往身上盖。 马克明的反应也不慢，看到白云抓衣裳，他也赶紧抢！ 夏天本来穿的就少，两个人再一争抢，场面更是火爆了十倍不止！ 最后是调查组长实在看不下去，把床单揭了下来，给白云扔到了身上。 好家伙！ 李卫民不得不又一次给调查组的人点赞。 所有人看组长的眼神都不对了，也不知道怪他什么！ 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听到楼上的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招呼一声，带着几个人冲了上来。 探头往屋里一看：“哎呀妈啊，有人搞破鞋！” 长期从事住宿服务，招待所的工作人员什么没见过，一看现场，就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 这年头，可不流行婚外同居。 婚前同居都不行，这玩意叫非法同居，是要进局子的！ 招待所里竟然有人干这种事情，而且还不是招待所自己抓到的，这要是捅出去，上报到公社，身为招待所工作人员，最起码一个失职跑不了！ 对这种事情，招待所一般都是零容忍，除非没人知道，狠狠罚上一笔，然后私下解决。 可惜，这么多人都看见了，还是上面来的检查组抓到的，这就没办法私了了，只能送官！ 和招待所工作人员的心情不同，调查组的人都快乐疯了。 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没有找到实质性证据，正准备灰溜溜打道回府，没想到柳暗花明，峰回路转，证据主动送到了面前，还看了一场香艳大戏，过瘾啊过瘾！ 不管是哪个部门，通常都喜欢把政绩做大，调查组也不例外。 丑事闹大，影响的是红星公社，又不是自己，谁会替别人捂盖子。 于是，白云和马克明脖子里挂着破鞋，被调查组和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拉着，开始游街。 脖子上挂破鞋，是这年头搞破鞋的标准配置，大家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什么，这么干侵犯当事人的隐私权？ 开什么国际玩笑，现在又不是西方远程养殖公知满天飞的后世，犯了错就要挨打，挨打就要立正，和坏人讲个毛的人权！ 看到这一幕，李卫民就不用再往下继续看了。 马克明完了，白云也落不了好。 当然，除了名声臭一些，参加学习班之外，劳教估计不可能，上头对女人毕竟要宽容一些。 至于马克明，撤职开除都是轻的，坐牢也不是没有可能。 也就是最近风向有些变化，如果放在几年以前，就马克明的所作所为，绝对是天天挨斗的命！ 听说自己的竞争对手倒了血霉，另一个公社副主任胡胜利，可谓是欣喜若狂！ 好。 太好了！ 收到举报信之后，胡胜利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到底是把举报信烧掉，还是上交，差点儿纠结死！ 现在好了，马克明被人抓了现行，公社副主任的宝座，非自己这个大学生莫属了啊！ 可惜，胡胜利得意忘形了。 一个公社主任，除了从原有的副主任提拔之外，还可以空降。 不是自己争取的胜利，又何谈保住胜利果实！ …… 李卫民回家不久，白云被人在公社抓了破鞋的事情，就传到了向阳大队。 脖子里挂着破鞋游街，见到的人不要太多，别说向阳大队，红星公社所有的生产队，甚至附近的公社，也都传开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白云和公社副主任马克明搞破鞋，比李卫民的打鼠英雄不知道劲爆了多少倍。 因此，白云的名声，也不知道比李卫民大了多少倍，不过是臭名！ 白寡妇得知消息，当场就懵逼了。 自家闺女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个上午的功夫，怎么就成了一只大破鞋？ 好，之前和马克明搞大了肚子，就已经是破鞋了，只不过白寡妇不愿意承认而已。 现在闹得人尽皆知，想不承认都不行，不但闺女的名声受损，就连自己这个当娘的也跟着臭了！ 本来寡妇门前就是非多，现在被白云连累，白寡妇的名字不知道被人提起了多少次。 因此，当她舔着脸，上门让大队长吴彪帮忙，去公社领回白云的时候，不但遭到了吴彪严厉地训斥，还被无情地拒绝！ 其实，吴彪脸上也不好看。 向阳大队谁不知道，他吴彪和白寡妇是亲家。 小儿子马上就要娶白云进门。 现在白云成了破鞋，自己吴家的名声也必定跟着受损！ 白寡妇生气，他吴彪还生气呢。 两家人前不久才打过一架，现在白寡妇是怎么有脸找自己帮忙的？ 生气之余，吴彪也暗暗窃喜。 终于不用害怕白寡妇胡说八道了。 之前吴彪担心白寡妇说他们有一腿，现在不怕了，白云成了破鞋，白寡妇的名声也臭了，要是再说自己和她有关系，自己就能说她是胡说八道！ 身为破鞋的老娘，很可能也是破鞋。 一只大破鞋说的话，谁会相信？ 就算心里相信，嘴上也不能相信，不然名声也会跟着受损！ 无奈之下，白寡妇只好找到二叔白会计，想让他出面，找公社的熟人，把白云放回来。 谁知，连门都没让进，白寡妇就被二叔撵了回来！ 白云丢的不仅是白寡妇的人，丢的也是整个白家的人。 这种行为，如果放在旧社会，是要进猪笼的！ 出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丑事，侄女竟然还有脸让自己出面，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实在没有办法，白寡妇只好亲自出马。 不管怎么说，白云是她的亲闺女。 儿子白盼来还小，另一个拖油瓶白雪更是靠不住。 自己养老，小儿子的抚养，还都要着落在大闺女身上，绝对不能放弃她不管！ 可惜，白寡妇高估了形势。 哪怕她亲自出马，甚至还暗示岳伟，只要能放了自己闺女，想干什么都行，还是没能把人捞出来！ 第91章 谁敢磨洋工 不说公社主任岳伟好不好色，就是再好色，现在也不敢碰白寡妇一指头。 开玩笑，调查组还没有离开，自己可不敢放人。 一旦动了白寡妇，势必被她缠上，万一事情闹大，自己可没办法向调查组交代！ …… 还不等白云的判罚下来，向阳大队的麦收工作就开始了。 只要是向阳大队的社员，不管是李老大那样的临时工，还是李老二这样的临时工，只要户粮关系还在向阳大队，只要还能参加劳动，全都不准请假，胆敢休息，统统不分麦子！ 在没有大型机械的情况下，麦收也叫抢收，是真的在和老天抢着收庄稼。 一旦刮风下雨，半年的辛苦劳动就可能化为乌有，谁敢这时候掉链子，不说大队干部，就是全体社员都不会轻饶了他！ 什么二流子，老光棍，就连之前游手好闲的李卫民都不敢作妖。 天刚蒙蒙亮，吴彪就开始敲钟，全体社员无一例外，统统都要爬起来干活！ 传说中的磨洋工，根本就不存在。 每个社员都有规定的任务，完不成不准回家。 想磨洋工可以，只要第二天上工之前，把自己的活干完就行。 什么，老子就是不干，看你能拿老子怎么办？ 有的是办法，最简单的就是不给你分粮食。 这年头，对付懒汉，办法不要太多，想和公家耍滚刀肉，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惹急了大队干部，直接送去劳改。 农场，林场，牧场，采石场等等，不信你不听话！ 所谓的磨洋工，其实是在农闲的时候。 比如大冬天，生产队又没什么副业，总不能呆在家里不上工，就随便到田里转转，大队也有理由给出勤的人发工分。 到真正农忙的时候磨洋工，除非是不想混了！ 为什么后世那么多人黑这段历史？ 除了一些想要反攻倒算的人之外，就是那些想要所谓自由的人。 天天出工，就像天天上班的工人一样，受约束，不自由。 当然，也有个别的极端案例，比如有些生产队整个都烂透了，放着好好的田地不种，集体外出要饭。 这年头的好人多，心眼少，如果把身世编得可怜一些，要饭的收获，是真有可能超过辛苦种田的！ 大家都在抢收麦子，李卫民自然也不能掉链子。 面对分给自己的三垄小麦，李卫民一个头两个大。 身体好，力气大，不代表就会割麦子。 不信的可以试试，只要不是经常干农活，保准一割一个不吱声！ 更倒霉的是，今年的天气似乎不太好。 昨天还是太阳当空照，今天却是满天云彩。 虽然不到乌云密布的程度，也很有可能来上一场大雨！ 李卫民干得满头大汗，握镰刀的手磨出好几个水泡。 眼睁睁看着两旁的人越割越快，远远把自己甩在身后，李卫民简直欲哭无泪。 哎，算了，还是赶紧分田，我不想种田，我想把田租给别人，自己当地主啊！ 正在李卫民唉声叹气的时候，吴彪和洪振华联袂而来。 李卫民一凛，以为是自己割得慢，两个家伙来训斥自己了。 吴彪率先开口：“卫民啊，你看这天气，很可能会下雨，叔能不能求你个事？” 李卫民一愣，搞不懂吴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大队长，有事你说话，能办的我一定尽量办！” 言外之意，能办的办，不能办拉倒。 “卫民啊，你本事大，能不能找找关系，弄辆收割机过来，万一下雨，咱们大队的人今年就要饿肚子啦！” 洪书记也在一旁敲边鼓： “卫民，就帮帮你吴叔，瞧把你吴叔急的，嘴都起泡了！” 吴彪：“……” 所谓的收割机，并不是后来常见的大型联合收割机，是用拖拉机头带动，比较简单的收割机。 李卫民本来不想管闲事，转念一想，好像这不是什么闲事，如果小麦减产，就连自己家也会受影响。 何况，李卫民自己也不想再弯着腰割麦子了。 不过，忙不能白帮，最起码，自己不能白欠人情。 试试，能行就行，不能行全当是出公差了，总比割麦子省力。 “吴队长，洪书记，现在找收割机，难度实在太大，不过我可以试试，只是……” “只是什么？” 吴彪有些迫不及待，麦子减产，身为支书，洪振华固然有责任，但他这个生产队长的责任更大。 李卫民没有回答吴彪，而是看向洪振华。 洪振华险些破防，你小子有什么自己说，看老子干什么？ 洪振华不说话，李卫民也不说话，两人大眼瞪小眼。 吴彪不干了，说好的咱们俩一起找李卫民，弄了半天，原来姓洪的你知道办法啊！ “洪书记，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别难为人家卫民！” 洪振华：“……” 老子有个屁的主意，老子要是有办法，还用得着来求一个小毛孩子！ “卫民，有话尽管说，就是说错了，你洪叔也不怪你！” 见洪振华松口，李卫民这才说道： “现在是抢收麦子的关键时期，收割机哪里都需要，这时候要想调一台到咱们向阳大队，光是空口白牙一张嘴可不行，我滴意思，你们滴明白？” 我们明白你大个蛋！ 吴彪和洪振华的鼻子都气歪了，一个向左歪，一个向右歪。 我们当然明白，找你不就是想省钱吗，看你小子这倒霉德行，看来不花钱是不行了啊！ “卫民，你就说，你到底要多少钱？” 李卫民一翻白眼：“吴队长，把话说清楚，什么我要多少钱，这钱是我要的吗？” 洪书记一看要糟，连忙打圆场： “卫民别生气，你吴叔不会说话，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吴彪：“……” 妈的，合着坏人都让我当了，你姓洪的是大好人是？ 可是，为了完成任务，吴彪不得不向李卫民低头： “对对对，卫民啊，是叔不会说话，别跟叔一般见识，你就说说，找一辆收割机大概要多少钱？” 关乎自身的利益，李卫民没有矫情，反正又不用自己掏钱： “至少要百，还不一定够用！” 吴彪：“……” 洪振华：“……” 第92章 取而代之 麦收可不光是割麦子这么简单。 割下来之后，还要运到晒谷场，也有的叫麦场，意思都差不多。 麦穗晒干之后，需要用石滚子把麦粒碾下来，最后才能装袋入库。 中间还有扎捆，扬场等很多工序，一旦天降大雨，麦子没能及时入库，很容易发芽，甚至是发霉！ 吃了不但对身体有害，磨出来的面还特别粘，无论是营养，还是口感，都不能和正常的麦子同日而语。 为了抢在天气变坏之前颗粒归仓，农民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就算平时生活条件再差，这时候也要尽可能做些好吃的补充体能，不然是真心受不了。 累病，甚至累死的都大有人在！ 百的收割机花费，对这个年代来说并不低，不过，如果是比较富裕的生产队，也不是无法承受。 洪振华和吴彪经过商量，决定来一次大出血，只要能赶在下雨之前完成麦收工作，几百块钱花就花了！ 拿着大队开的介绍信，李卫民骑上自行车，直奔县城而去。 中途除了钓了一只大老鳖，几乎没有停留。 不是李卫民不着急，主要是老鳖有用，一块敲门砖。 当然，该收钱还是要收钱的。 至于这时候还能不能找到收割机，李卫民心里其实也没底。 到了新城第一招待所，李卫民找到采购科长江大兴。 江大兴最近头发都快愁白了，他发现自己好像作茧自缚了。 本来想用大老鳖讨领导欢心，谁知领导吃上了瘾！ 江大兴就算再牛逼，也不过是个采购科长而已，还影响不到人家渔联社的工作安排。 找李卫民的大哥。 李老大说他们兄弟也没辙，麦收期间大家都忙得半死，谁有时间下河捉鳖？ 如果是正常情况，这个理由完全可以搪塞领导。 收麦子毕竟是头等大事，谁也不敢在这时候作妖。 可是，你第一招待所没有，人家第二招待所有，这就不好解释了，只能说明你江大兴能力不行，觉悟太低，没有全心全意为领导服务！ 最近，第二招待所弄到了一只大老鳖。 可能是阈值被第一招待所的大老鳖抬得太高了，领导现在只稀罕这个。 收到二所的孙涛送来的大老鳖，领导不是一般高兴。 鉴于第二招待所的原采购科长杨得水，消极怠工，没能尽到一个采购科长的责任，免去科长的职务，降为副科长，临时提拔采购科的积极分子孙涛为代科长！ 所谓孙涛，就是曾经和李卫民打过交道的小三子。 孙涛花了三十块钱，买了李卫民的大老鳖，不等回到单位就心生一计。 凭什么自己辛辛苦苦干活，到头来却是杨得水落好处，自己还要挨骂？ 你杨得水能给领导送老鳖，为什么我孙涛不能？ 就算暂时得不到什么好处，也能为将来的提拔打下基础！ 孙涛一咬牙，一跺脚，不就是三十块钱，将近一个月的工资吗，老子豁出去了！ 谁知，孙涛还是低估了大老鳖在领导心目中的作用。 大老鳖往领导家里一送，孙涛就进入了领导的法眼。 不是领导没见识，主要是领导正需要。 不知道是天气原因，还是生理原因，这几天领导媳妇正闹情绪，闹得领导里外不是人。 大老鳖一来，老鳖汤一喝，顿时就天晴了，雨停了，领导觉得自己又行了！ 说是真正有用也好，说是心理作用也罢，总之，领导雄风再起，领导夫人乖乖被其斩于炕上！ 领导夫人一高兴，领导也就跟着享福，不但成就感满满，心理也特别舒坦，仿佛又找到了当年纵横沙场的赶脚。 领导是个懂得感恩的，自己的情绪价值拉满，也不能亏待了给自己提供子弹的人。 于是，小三子，也就是孙涛，稀里糊涂就当上了代科长！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对某些人来说，拼搏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而已。 任免一个不入流的股级干部，对某些领导而言，比老师任命小组长还要简单！ 小三子的故事，别人可能不太清楚，身为竞争对手的江大兴，怎么可能不知道。 浓浓的危机感笼罩了江大兴，让他有一种随时都可能被人取而代之的赶脚！ 就在这时候，李卫民带着一只大老鳖来了，江大兴能不激动吗！ “卫民老弟，老哥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盼来啦！” “江科长好，最近收麦子，一直没空来看你，不好意思啊！” 李卫民嘴上客气，拎着老鳖的手却一直不往前递。 江大兴想主动伸手来拿，却又害怕李卫民发飙。 他可没忘，这小子吃软不吃硬，属顺毛驴的，只能顺毛撸！ “哦哦，小六子，赶紧给卫民开票，二十……不，三十，以后只要是大老鳖，都按这个价收！” 一看见自己手下的小六子，江大兴气就不打一处来，总觉得这货不靠谱，想要取代自己。 二所上位的孙涛叫小三子，自己手下有个小六子，一听就知道是一丘之貉，不得不防啊！ 小三子的故事江大兴不知道复盘了多少回，绝对不会给小六子机会，干脆直接开个高价，省得李卫民嫌便宜，打别的主意。 李卫民前脚拎着老鳖一走，小六子后脚去把他的老鳖买过来，绕过自己，往领导家里一送，二所小三子的故事就要复刻成功啦！ 某些单位的斗争之激烈，一般人根本就无法想象！ 李卫民不管那个，拿到票据之后，才貌似不经意地提到收割机： “江科长，我们大队想找台收割机收麦子，你有门路吗？对了，给钱，不白用！” “这……” 江大兴没想到，李卫民会提到收割机。 你一个狗屁都不是的小农民，收你的野味和老鳖就行了，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 心里腹诽，江大兴脸上可不敢表现出来。 前车之鉴，偶尔收一只大老鳖根本不够，只有维护好李卫民，经常提供大老鳖，才能让领导满意！ 第93章 勒傻子 “卫民，不瞒你说，如果是平时，你想用多少收割机都行，现在大家都在收麦子，老哥实在找不来啊！” 江大兴不是推托，在给李卫民答复之前，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 无论打到哪个单位，对方都是委婉拒绝，天正热的时候借扇子，这不是开玩笑吗！ 李卫民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江科长，没有就算了，要怪就怪我们队长，谁让他不早点说。你忙，我还要回去收麦子，再见！” 江大兴仔细看着李卫民的脸色，见他不像生气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哦，卫民，收麦子是大事，我就不留你了，什么时候等麦子收完，别忘赶紧收老鳖啊！” “行，江科长你就放心，忙完这一阵子，我马上就开始找老鳖！” 江大兴一想到麦收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心里就直打鼓。 现在自己是有了一只大老鳖，谁知道能坚持多长时间，万一领导要得急，短时间内去哪里淘换第二只？ 想到这里，江大兴干脆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死马当活马医，管他有用没用，碰碰运气再说！ “卫民，先别急着走，我突然想起来，好像农机局的冯局长在咱们招待所吃饭，咱们俩尽管去找他问问，万一成了呢！” 如果是接待部门，或许还认识农机局的局长。 可惜，江大兴只是一个采购科长，人家农机局的局长级别太高，他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他。 江大兴都能豁出去，李卫民还在乎什么。 大不了就是人家不同意，自己又不认识那个冯局长，被拒绝没有任何损失。 于是，李卫民就跟着江大兴往前走。 谁知，还不等走到餐厅，就看见很多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往餐厅跑。 江大兴一愣，拦住一个从餐厅里跑出来的小年轻：“怎么回事，你们跑什么？” 小年轻见是采购科长，连忙刹住脚步： “江科长，有个孩子吃饭卡住了，好像很危险，领导让我去找医务室的谢医生！” 不用问，李卫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卫民早就动用了透视能力，把餐厅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卫民，你看……” 江大兴并不想掺和这种事情，最好连热闹都别看。 采购科长大小也算是个领导，一旦有人在自己面前挂了，很可能惹上一身骚。 可是，很多话是不能说在明面上的，只能希望李卫民主动提出来。 谁知，李卫民是个愣头青，麻烦不来找他，他居然主动去找麻烦。 “江科长，咱们也去看看，万一能帮上忙呢！” 眼睁睁看着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孩子。 没看到也就算了，看到了，而且自己还有能力救，如果见死不救，李卫民觉得自己还不至于那么冷血。 何况，这年头可没什么被救之后，反过来讹救命恩人的桥段。 武长江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李卫民救他一命，他就给李卫民的二哥找了份工作，众目睽睽之下，恩将仇报的几乎很少。 注意，是众目睽睽，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情况下，至于私下里有没有人恩将仇报，那是肯定有，只不过不像后世那么明目张胆而已。 见李卫民自顾自地只管往前走，江大兴只能跟上。 是可能惹麻烦，还是得罪李卫民，江大兴算得很清楚。 这么多工作人员都去了，多自己一个采购科科长，想必没什么麻烦？ 揣着忐忑的心情，江大兴很快就来到了现场。 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和旁边的熟人一打听，江大兴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家子吃火锅，小孩子吃得急，不知道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上不来气了！ 听到孩子家人焦急地呼喊，就连江大兴这个老油条都感觉浑身不自在。 “为什么不送医院？” “好像说是来不及了，小孩子已经上不来气了！” “不是有人去找谢医生了吗，怎么还不来？” “……” 之所以李卫民没有急着进去，主要是在等人。 另外就是李卫民看得清楚，小孩子暂时还死不了，急着冲进去，八成会被家属拒绝。 很快，李卫民等的人就来了。 一个皮肤白皙的小娘们，穿着白大褂，拎着急救包，跟着刚才江大兴问话的小年轻，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让开，都让开，谢医生来了！” 听说医生来了，人群呼啦往两旁一分，让开了一条道路。 李卫民知道，这个姓谢的女医生，应该是招待所医务室的，以前用透视能力观察整个招待所的时候，见过这娘们。 不说谢医生的医疗水平怎么样，一个招待所的医务室，能有什么先进设备。 看到小孩子脸色青紫，谢医生一下子就慌了。 掰开小孩子的嘴，只是简单用手电照了照，立马就开始急救。 先是用力拍打小孩子的后背。 发现不行，又改为捶打小孩子的前胸。 …… 李卫民摇摇头，自己还是对一个招待所医生的希望太高了，这样折腾下去，小孩子估计挂得更快。 “谢医生，我遇到过这种情况，要不让我试试？” 这年头救人，基本不存在救不成被讹的情况，所以李卫民出手，几乎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你……你行吗？” 谢医生也是真没辙了，哪怕是新城最好的招待所，所里也没有配备汽车。 刚才有人说去找板车了，可是以小孩子现在的情况，估计送不到医院就得死！ 嘴上问李卫民行不行，谢医生已经让到了一旁。 意思很明白，让李卫民死马当活马医！ 时间紧迫，李卫民来不及啰嗦，直接就站到了小孩子背后。 用拳头顶着小孩子的肚子，一下下用力向小孩子的上腹部冲击…… 李卫民用的方法并不稀罕，叫勒傻子。 西方医学也叫海姆立克急救法。 据说，有个外国的医生，在1974年的时候发明了这种方法，通过挤压腹部，用肺里的气体冲击，从而把堵塞气道的异物冲出来。 其实，这种方法李卫民早就知道，小时候就见人用过。 只不过当地人不叫它海姆立克急救法，而是叫“勒傻子”。 吃东西都能卡喉咙，你不是傻子谁是傻子，这就是“勒傻子”名称的由来。 可惜的是，当年的华夏被很多国家联合封锁，很多好东西都没能推广出去，被他人占了先机！ 第94章 各有所好 李卫民和一般的医生不一样。 别人用海姆立克急救法，属于盲操，全凭经验和感觉。 李卫民能看到堵塞物的具体情况，属于精准定位。 能看到病灶，治疗起来不知道要简单多少倍。 每一次冲击，李卫民都能看到堵塞物的变化，可以针对性调节自己的动作。 只用了五六下，小孩子就扑的一声，吐出了一块牛肉！ “哇……哇哇……” 伴随着响亮的哭声，小孩子青紫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开始恢复正常。 “啊，好了，好了，小宝好了……呜，呜呜……” 孩子的奶奶和妈妈喜极而泣。 爷爷和爸爸也激动地直抹眼泪。 两个人一左一右，紧紧握着李卫民的手，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谢谢，谢谢，太谢谢你了……” 啪啪啪啪…… 餐厅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几乎所有人都在给李卫民鼓掌！ 一个头型是地中海的中年人，挤开人群，重重地拍着李卫民的肩膀： “谢谢你啊同志，我是餐饮部主任，你真是帮了我们餐饮部的大忙，以后有什么事用得着我，尽管说话，老哥要是皱一皱眉，就是大沙河里的老圆！” 李卫民微微一笑：“主任你好，我是代表我们大队，来找收割机的，你能帮帮忙吗？” 地中海：“……” “老……老弟，要不我还是请你吃饭，收割机那种东西，实在不归我管啊！” “哈哈，不归你管，归我管！” 听到背后有人说话，李卫民一回头，看到一个面带微笑的干部装。 将近五十岁年纪，戴着一副玻璃眼镜，斯斯文文，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地中海眼睛一亮：“老弟，有冯局长这句话，你的收割机稳了！” 李卫民的眼睛也是一亮，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就是农机局的冯局长！ 果然，还不等李卫民说话，玻璃眼镜就笑着说道： “小伙子，我姓冯，在农机局工作，对你这种救人的英雄，就算收割机再短缺，也必须支持！” 卡喉咙的小孩子的爷爷也说话了：“谢谢你啊小冯，如果困难，收割机我来想办法！” 冯局长笑得很灿烂：“老领导，您这不是打我脸吗，您放心，小伙子的收割机包在我身上！” 李卫民暗暗说了一声好家伙，怪不得全家能来第一招待所吃火锅，原来身份比农机局的局长还高…… 不管是什么领导，李卫民不在乎那个，只要收割机能到位，别再让自己弯腰割麦子就行。 握住冯局长伸过来的双手，李卫民不无感慨地说道：“谢谢你啊冯局长，我替我们向阳大队的全体社员，感谢你对农村工作地支持！” 冯局长：“……” 靠，真特么能装，我是领导，还是你是领导？ 谢医生终于找到了见缝插针的机会，用娇嫩的小手，激动地握着李卫民的手，一个劲儿朝他抛媚眼…… 哦，不好意思，看错了，是投来感激的眼神。 能不感谢吗，万一这位老领导的孙子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个医务室的小医生可扛不住！ 尽管自己上头也有一定的关系，但和这位老领导相比，明显逊色的不是一点半点！ 不知道是为了表彰李卫民救人的行为，还是表现给老领导看，冯局长的工作效率不是一般高，当场就写了批条，让李卫民下午去一趟农机局，尽快安排收割机。 老领导一家想请李卫民吃饭，被他婉拒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家人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强行让他们陪着自己，肯定很别扭。 见李卫民不像是装的，老领导很欣慰，对一旁的餐厅主任地中海说道： “给小伙子拿两瓶茅台，两条中华，记我的账！” “好的张主任，我这就办！” 这次李卫民再拒绝，老领导就不乐意了：“小伙子，这点东西，是对你的感谢，你要是不要，就是看不起我！” 李卫民什么眼神，一眼就能看出来，老爷子没有玩虚的。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哈哈，这就对了，年纪轻轻，不要婆婆妈妈，我叫张海山，就住在革某会家属院，小伙子，有空来玩！” 不等一家人再说什么，李卫民就告辞离开。 自己不走，人家也不好意思先走。 一出门，江大兴就兴奋地险些蹦起来： “卫民老弟，真有你的，竟然救了张海山的孙子，哈哈，哈哈哈哈！” 嗯？ 李卫民一愣，江大兴的反应明显不对，自己救了人，这货怎么如此兴奋？ “江科长，这位张海山很厉害吗？” “厉害？” 江大兴用看乡巴佬的眼神看着李卫民：“革某会的副主任，你说厉害不厉害？” “哦！” 李卫民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然后就没了下文。 “你……” 江大兴想打人，你要不要搞清楚，革某会副主任是什么级别？ 这么大的人物欠了你的人情，而且还是救命之恩，你能不能给点反应？ 哦，明白了，乡下小子，土包子一个，啥都不懂！ 见江大兴眼神鄙夷，李卫民心里好笑，不就是一个革某会副主任吗，瞧把你激动的。 这时候的革某会，说句不好听的，已经成了秋天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以后是什么情况还不好说呢，用不着上赶着巴结！ 这就是李卫民不了解政治的弊端，在他的印象中，革某会的主任和副主任，将来都要被清算。 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下台的基本上都是造反那个派，正儿八经提拔上来的，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平凡世界里的田福军，曾经就干过县革某会的副主任，后来还不是平步青云，根本就没受革某会取消的影响。 可惜，哪怕重生一次，李卫民也没打算走仕途。 当官不自由，不但人身不自由，就连财物也不自由，除非乱来。 有人喜欢当官，有人喜欢发财，有人喜欢冒险，有人喜欢小富即安…… 不能说哪个对，也不能说哪个不对，吃馍蘸尿，各有所好！ 第95章 白白便宜别人 从餐厅出来之后，李卫民没有急着离开。 武长江请客，两个人在职工食堂对付了一顿。 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李卫民这才从第一招待所出来，骑车到郊区溜达了一圈，钓了两条大鲤鱼。 如果是送礼，还是鲤鱼比较有牌面，比黑鱼和鲶鱼好看，寓意也好。 农机局离得不远，骑车几分钟就到。 见李卫民是个驮着竹筐的农民，守门的两个保卫当即就把他拦了下来： “站住，干什么的？” 这年头单位的保卫，和后世的保安不一样，属于正儿八经的编制内，而且还有一定的执法权，甚至连枪都有。 面对两个黑面神，李卫民丝毫不憷：“我找冯局长！” 一个黑脸保卫把眼一瞪：“去去去，冯局长日理万机，也是你一个乡下小子能见的！” 李卫民没有计较，估计是最近农忙，找冯局长的人太多，连保卫都烦了。 “是冯局长让我来找他……” 话没说完，另外一个黄脸保卫就打断了李卫民： “去去去，少胡说八道，找冯局长的，十个至少有八个都这么说，赶紧走，不然收拾你！” 李卫民：“……”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去问问冯局长！” 两个保卫一起翻白眼：“你让我们去问，我们就去问，你谁啊？” 李卫民支好自行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白纸：“喏，这是冯局长开的条子，你们瞧瞧！” 黑脸保卫接过纸条，打开看了起来…… 见黑脸保卫发愣，黄脸保卫也把脑袋凑了过来： “怎么样，是不是冯局长写的？” 黑脸保卫的脸更黑了，把纸条往黄脸保卫手里一塞，瞪着一双牛眼，瞅着李卫民不说话。 靠！ 李卫民心里腹诽，你一个保卫，怎么比局长的脸都大，局长亲手写的条子，你还敢拒绝不成？ 黄脸保卫看完纸条，又看了看李卫民：“同志，你和冯局长是什么关系？” 李卫民这次没惯着他们，大白眼翻得飞起： “我和冯局长是什么关系，好像和你们没关系？” “你……” 黑脸保卫想发火，被黄脸保卫拦了下来： “同志，不瞒你说，冯局长下午去开会了，不在局里。这是他写的批条，你可以等他回来，也可以直接去仓库提货！” 李卫民有些迷茫：“提货？” 黑脸保卫先是小声嘀咕了一句土包子，这才气哼哼地说道：“就是开走一台收割机！” 李卫民有些莫名其妙，搞不懂收割机和两个保卫有什么关系，生这么大气干毛啊，又不是你们家的！ “行，我直接提货，不等冯局长了！” 李卫民和冯局长又没什么交情，送他两条鲤鱼也不过是正常走人情而已，不送也无所谓。 当然，能送出去更好，毕竟现在的农机局比较牛逼，以后可能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黑脸保卫的脸更黑了。 可惜，身为一名保卫，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局长的批条。 “哼，跟我来！” 从黄脸保卫手里抓过批条，黑脸保卫转身就走，也不管李卫民跟没跟上。 李卫民自然不会和一个保卫较劲，就是较劲也没用。 说句实在话，这年头别说自己一个小农民，就是冯局长亲自来了，也不一定能拿两个保卫怎么样。 没错，你没有看错，这就是现下的形势。 你冯局长是正式编制，人家保卫也是正式编制，工作没有高低贵贱，只是分工不同，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谁也不比谁高贵！ 当然，真要是得罪了单位的领导，也不是一点麻烦没有，最起码，想要提干，升职，可能性就不太大了。 因此，很多单位都有那种滚刀肉，喜欢和领导叫板。 在不犯大错的情况下，哪怕是单位的一把手，拿这种滚刀肉也没辙。 调工资的时候，如果敢没有他的份，他就敢天天跑到领导家蹭饭。 分房的时候，如果敢没他的份，他也跑到领导家吃饭，而且还是天天。 完全就是属臭狗屎的，粘上就甩不掉，还惹一身骚，所以领导轻易不会招惹他们！ 不过，李卫民可以看出来，黑脸保卫并不是那种滚刀肉，就是纯粹不想给自己收割机。 果然，李卫民的猜测应验了。 黑脸保卫把仓库保管叫到一旁，嘀嘀咕咕了好半晌，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然后，仓库保管就告诉李卫民，收割机目前还有几台，不过都是坏的。 如果光是坏的还好，关键是没有司机，就算修好了也没人开！ 李卫民笑了，当着黑脸保卫的面，伸手就从自行车后面的竹筐里掏出一条大鲤鱼，二话不说，就塞到了仓库保管手里。 “这……” 仓库保管拎着五斤多重的大鲤鱼，陷入了深深地纠结之中。 是成全同事情义，帮黑脸保卫应付面前的小农民？ 还是看在大鲤鱼的份儿上，拒绝给黑脸保卫帮忙？ 仓库保管深深，深深，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纠结了三秒钟，终于做出了决定： “同志，我想起来了，有一台收割机还能开，只是暂时没有司机，要不你就再等几天，我们是真腾不出人手啊！” 黑脸保卫脸黑得像是锅底，咬死仓库保管的心都有。 刚才答应得好好的，怎么一条鱼就把你收买了？ 看着仓库保管手里的大鲤鱼，黑脸保卫羡慕嫉妒恨的眼珠子都红了。 早知道这个乡下小子有大鲤鱼，自己难为他干什么，不就是老家的大队想要一台收割机吗，老子都出来工作多少年了，关老子什么事！ 想到这里，黑脸保卫又狠狠瞪了李卫民一眼。 妈的，有大鲤鱼，你小子早说啊！ 你要是早点拿出来，老子难为你干什么！ 现在倒好，这么大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白白便宜了仓库保管，真特么是浪费！ 仓库保管并不害怕一个保卫，能在农机局当保管，能是一般人吗？ 自己和黑脸保卫又没什么交情，如果换过来，这货肯定比自己收鱼收的都快！ 第96章 阁下如何应对 仓库保管心里清楚，在麦收的关键时候，能让局长亲自批条给收割机，这个乡下小子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刚才那么说，只不过是给黑脸保卫面子而已，一旦李卫民准备去找冯局长，还是要给他一台好的收割机。 反正早晚都要给，不如多收一条大鲤鱼！ 仓库保管想好了，鲤鱼不白收，待会儿给李卫民一辆最好的收割机就是。 这年头，办事基本不用送礼，如果送了，几乎就管用，收礼不办事的很少。 至于黑脸保卫，自己不是没给李卫民安排司机吗，难道这还不够给黑脸保卫面子吗？ 于是，仓库保管朝黑脸保卫眨了眨眼睛，意思好像在说，瞧，我可是帮你了哦！ 黑脸保卫的脸更黑了，妈的，当老子不知道现在真没司机吗，你是想两头落好好不好！ 这也好，没有司机，这小子的收割机就开不走。 自己在农机局上班，消息灵通，什么时候一有司机，立刻去找冯局长，收割机早晚还是老子的！ 想到这里，黑脸保卫的脸稍微白了那么一丢丢，总算没有那么黑了。 然而，还不等黑脸保卫高兴多久，就听李卫民贱不嗖嗖地说道：“没有司机没关系，我自己会开！” 泥马！ 不但黑脸保卫傻了，就连仓库保管都愣了。 好半晌，仓库保管才反应过来：“不行，收割机不是谁都能开的，万一开坏怎么办……呃！” 拒绝的话说到一半，后半句生生吞了回去。 李卫民又从筐里掏出一条大鲤鱼！ 这次大鲤鱼没有马上送到仓库保管手中，而是拎在李卫民手上晃荡。 仓库保管几乎秒懂李卫民的意思，只要答应让他把收割机开走，这条大鲤鱼就是自己的！ 黑脸保卫见势不妙，准备提前把路堵死！ “你干什么，想让保管同志犯错误吗？” 谁知，这么一说，反倒激发了仓库保管的逆反心理。 王八蛋，一个看大门的，不好好看你的大门，跑到爷爷这里指手画脚，你算什么东西！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这年头，一条五六斤重的大鲤鱼，属于比较重的礼物，黑脸保卫一再阻拦，仓库保管能惯着他才怪！ “同志，既然是冯局长批的条子，如果你会开收割机，就开走！不过，咱们丑话说到前头，出了事情你自己负责，跟我们农机局没关系！” 黑脸保卫的鼻子都气歪了，见事不可为，狠狠瞪了仓库保管一眼，然后就气哼哼地离开了。 “呸，什么玩意！” 等黑脸保卫离开之后，仓库保管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然后朝李卫民眨了眨眼睛： “同志，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走，我给你找一台最好的收割机。对了，再给你两桶备用柴油！” 李卫民知道，是自己的两条大鲤鱼起了作用。 仓库保管不但挑了一台最好用的收割机，还真就给了两桶备用柴油。 这还不算完，还让李卫民拿了几个容易坏的备用零件： “呵呵，小兄弟，这些柴油平时都是要收钱的，今天老哥做主，白送你啦！” 李卫民当然知道，所谓的柴油要收费，很可能就是这帮家伙在捞外快。 拿公家的柴油，为私人谋福利，然后大家一起分账，多么美滋滋的工作岗位！ 当然，这都是李卫民猜的，不一定就对。 管他有什么内幕，反正李卫民没有掏钱。 只付出了两条大鲤鱼，就开走了一台收割机，外加两桶备用柴油，这买卖血赚不亏！ 好，大鲤鱼并没有白送，冯局长的人情是给李卫民的，大鲤鱼也是他钓的，收割机自然不能让大队白用，该掏的费用，一分钱也不能少！ 谁说人情不值钱？ 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 李卫民冒着风险，从死神手里把革某会副主任的孙子硬生生拽了回来，这份人情究竟有多大，恐怕是个正常人都能知道。 尽管人情是冯局长主动给的，但归根结底还是要落在张海山副主任头上。 何况，李卫民还搭出去两条大鲤鱼，收取一些相应的费用，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 向阳大队。 李卫民去找收割机的消息传开之后，就有人开始说风凉话。 收割机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尤其是在麦收的关键时刻。 别说向阳大队，就是整个红星公社，分配到的收割机都不一定能超过一手之数！ 至于那几台收割机都到哪里去了？ 不管分配到哪个生产队，好事都轮不到向阳大队头上！ 没办法，谁让向阳大队靠山呢，田地不但少，而且还不像其它大队那么平整。 东一块，西一块，收割起来非常麻烦，开收割机的根本就不愿意来！ 会开收割机的，属于高级技术人才，公社不但要好吃好喝好招待，还要看人家的脸色。 人家说去哪个大队，就去哪个大队，要是公社领导敢拒绝，硬派工作…… 不好意思，一个收割机手，是没有你公社领导牛逼。 但是，收割机坏了，你公社领导会修理吗？ 就算公社里有能人，可以修理，同样是干活，一天可以收五十亩，也可以收五亩，请问阁下如何应对？ 因此，向阳大队的绝大部分人，对李卫民所谓的找收割机都没抱希望。 “听说队长和书记派李老三去县里找收割机，你们说能找到吗？” “哼，说什么去找收割机，我看就是李老三想偷懒！” “对对对，肯定是吴彪看李家最近发迹了，想巴结李老三！” “……” 以白寡妇为首的几个长舌妇，只要凑到一起，立刻就是东家长，西家短，嘴里吐不出一根象牙。 哪怕大闺女白云现在还关在公社的小黑屋里，白寡妇依然有心情在背后嚼人的舌头根子！ 突然，一阵突突突的拖拉机声从远处传来。 听到动静的村民，很多都精神一振： “不会，该不会李老三真把收割机找来了？” “嗯，我看有可能，谁不知道李老三的本事大！” “对对对，李老三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当年我就说这小子长大肯定有出息！” “……” 一听众人对李卫民的评价要变，白寡妇就像是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97章 白日梦 其实，洪振华和吴彪也没抱什么希望。 在这麦收的关键时刻，李老三就算本事再大，能找来收割机的概率也无限接近于零。 之所以还要让他去，只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万没想到，李老三还真成功了。 当一台拖拉机拉着收割设备，出现在田边的时候，几乎整个向阳大队都轰动起来！ 尤其是看到开拖拉机的就是李卫民之后，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不会，李老三……咳咳，卫民什么时候会开拖拉机了？” “还用问吗，肯定是以前游手好闲的时候，在外面跟人学的呗！” “说什么呢，什么叫游手好闲，那是人家卫民早有准备！” “对对对，瞧我这张嘴，以前咱们都误会卫民了！” “……” 听到消息，吴彪和洪振华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不等李卫民把拖拉机停稳，洪振华就第一个冲了过来： “卫民，好样的，叔没有看错你，早就知道你能耐大，不然叔也不可能派你去找收割机！” 吴彪：“……” 不要脸。 真特么不要脸！ 如果老子没记错的话，让李老三进城找收割机的时候，好像你是说老子让他去的？ 现在看到收割机来了，怎么就成你高瞻远瞩了？ 谁知，让吴彪郁闷的还在后头。 洪振华话音未落，就迎来了一片如潮的马屁声： “洪书记英明！” “还是洪书记有远见！” “对对对，洪书记眼光真好，一眼就看出咱们的卫民是个有本事的人！” “……” 吴彪：“……” 身为大队长，吴彪可没那么容易就认输，跨前一步，重重拍着李卫民的肩膀： “卫民，好样的，这么快就给咱们大队找来了一台收割机，今天就不用上工了，回去休息，放心，算你满工分！” 李卫民：“……” 好家伙，哥跑了几十里，又是救人，又是送礼，辛辛苦苦才搞来一台收割机，合着就落了一天的满工分，其它的待遇连提都不提了是？ “好，多谢队长，我是得好好歇歇，累够呛！” 李卫民再没说一句话，扔下拖拉机就走。 “嗯？” 洪振华和吴彪齐齐一愣，什么意思，李老三这么好打发的吗？ 靠！ 吴彪一拍额头，怎么把重要的事情忽略了：“卫民，卫民，先别走，开收割机的师傅什么时候来啊？” 李卫民头也没回，挥了挥手：“开收割机的师傅暂时找不来，领导说了，让咱们先等等，等其它地方的麦子收完之后，马上就派人过来！” 洪振华：“……” 吴彪：“……” 全体村民：“……” 麦收之后才有司机，跟过了夏天才有扇子有什么区别？ 人都特么绝经了，还能生出孩子吗？ “卫民，卫民，先别急着走，叔有话要问你……” 李卫民好像没听见，三步两步就走远了！ “这……” 洪振华和吴彪面面相觑，看来还得自己亲自登门啊！ 无奈之下，几个大队委员，只能一起到李家拜访。 李卫民刚想睡觉，几个大队干部就走进了院子。 “卫民在家吗？” 李卫民笑得很阳光：“领导们好，实在不好意思，家里没茶叶，就不给你们泡茶了！” “没事没事，卫民你别忙，我们说几句话就走！” “对对对，卫民你跑了大半天，累了，我们很快就走！” 李卫民刚想再客气半个小时，吴彪实在忍不了了： “卫民啊，具体说说你是怎么找收割机的呗，让我们也都长长见识？” 李卫民直翻白眼，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不耽误我的时间，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说几句话就走？ “好，既然各位领导想听，我就从上个月说起……” 一众大队干部：“……” “咳咳……” 洪振华连忙咳嗽几声，打断李卫民准备的长篇大论： “卫民啊，你累了，还是别讲那么详细了，简单说一下就好！” 剩下的大队干部也纷纷附和，气得吴彪脸都青了。 妈的，你们都和姓洪的一伙是，都反对老子的意见是？ 李卫民没管吴彪的脸色：“好，既然大家想听简单的，我就长话短说，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动用了压箱底的关系，这才千辛万苦找来一台收割机……哦，确切地说是抢来一台收割机，我的讲话完了，听懂掌声！” 一众大队干部：“……” 听懂才给掌声，听不懂就不用鼓掌了？ 所谓的抢来一台收割机是几个意思，我们听不懂啊？ 也不知道是心善，还是害怕被李卫民连累，妇女队长语重心长地说道： “卫民，咱们需要收割机不假，但不能违法犯罪啊？” 李卫民摆摆手：“放心牛大姐，我说的抢，不是从人民群众手里抢，是从其它大队那里抢，明白了吗？” “哦……” 早说啊！ 众人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卫民啊，那收割机手……” 李卫民摊摊手：“这我就真没办法了，收割机能抢，大活人总不能也抢，关键是人手不够啊！” 洪振华实在忍不下去了，几个王八蛋，东拉西扯，压根就说不到正地方。 “卫民，收割机不是你开回来的吗？既然你会开，那还等别人干什么，你开不就完了？” 李卫民头摇得像是拨浪鼓： “不行不行不行，我可不想晒太阳……咳咳，不是，是我没那个技术，开不了！” 一众大队干部：“……” 想要好处就明说，兜什么圈子啊！ 吴彪可能是害怕洪振华落人情，抢先说道： “卫民你放心，开一天收割机，叔给你算满工分！” 李卫民：“……” 洪振华鼻子都气歪了，心里把吴彪骂了一百遍又一百遍。 心累。 跟这样的废物搭班子，真特么累！ 一个满工分，就想把李老三打发了，做什么白日梦呢！ “卫民，开一天收割机，叔给你算一个半的满工分，怎么样？” 吴彪：“……” 妈个头，姓洪的这不是拆自己的台吗！ 我说给一个满工分，你说给一个半，这工作老子没法干了！ 第98章 你可别想歪了 很遗憾，无论是洪振华，还是吴彪，都高估了李卫民的思想觉悟，也可以说低估了李卫民的阈值。 李卫民费劲巴基地找收割机，可不是为了一天十几个工分，主要是不想顶着大太阳割麦子……咳咳，主要是不想集体有损失！ “不行不行不行，我勉强开拖拉机还行，让我开收割机，估计能开到茄子地里！” 一众大队干部：“……” 要说聪明，吴彪的脑子绝对不在洪振华之下，刚才不小心被摆了一道，现在必须扳回一局： “卫民啊，刚才光顾着激动了，忘了问你，收割机的费用是多少啊？放心，不管多少，你洪叔都能解决！” 洪振华：“……” 李卫民一愣。 在农机局的时候，光顾着和黑脸保卫斗智斗勇了，竟然忘了问具体费用。 说自己忘了问，丢不起那个人，算了，还是随便编个数，具体要多少，到时候再说。 “先给五百，不一定够，人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先让我把收割机开回来了，还有好几个公社的副主任，拿着钱都没抢到！” “嘶……” 众干部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五百都不一定够，看来这次要大出血啊！ 为什么没人怀疑李卫民是在胡说八道？ 当然有人怀疑，但没人提出来。 你可以怀疑，可是怀疑之后呢？ 李卫民一生气，把收割机开走，你自己去找收割机吗？ 尽管觉得五百有些贵，一众大队干部还是决定捏着鼻子答应。 不就是几百块钱吗，只要能抢在下雨之前颗粒归仓，钱花的就值！ “卫民，五百块钱可以花，多了也可以补，但时间咱们浪费不起啊，万一下雨，收割机不就白借了吗！” “卫民，五百块钱待会儿就让白会计给你送过来，明天你来开收割机好不好？” 李卫民一瞪眼：“大队长，瞧你说的什么话，好像那五百块钱是给我是的，咱们把话说清楚，千万别让人误会啊！” 吴彪心里冷笑，真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连人话都听不懂，老子是在拿话点拨你，让你从中捞些好处，明白吗？ 吴彪一说先给钱，几乎所有的大队干部都知道什么意思。 尽管有人心里不太平衡，最终也没有人反对。 还是那句话，你反对可以，有本事找来收割机吗？ 不但能找来收割机，而且还要会开，向阳大队有一个算一个，就只有一个李老三，不让他得点好处还能怎么办？ 当然，在一众大队干部看来，就算李卫民能得些好处，也没有多少。 五百块钱收完整个向阳大队的麦子，还有两桶备用柴油，好像并不怎么亏，甚至还不止这个价！ 千万不要认为农机局是公家单位，向阳大队的性质是是集体，农机局的收割机就要白让向阳大队使用。 同样都是公家单位，该怎么计算费用还是怎么计算费用，不可能白用。 …… 最终，洪振华和吴彪双双拍板，李卫民如果开收割机，工分按照两个成年劳动力计算，也就是两个满工分。 当然，白会计也给李卫民送来了五百块。 说实在的，李卫民真看不上一天那二十来个工分，只是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乡亲们的劳动化为乌有而已。 上辈子，李卫民在八十年代开过拖拉机。 刚开放的时候，有很多人搞运输，拉砖，运煤，送沙子，什么都干。 一开始，大部分人用的还是牲口，没几年，就被众多的拖拉机代替了。 拖拉机不知疲惫，不需要喂养，力气还大，效率不知道比牲口高了多少倍。 千万别小看这帮用拖拉机搞运输的，只要不胡来，几乎全都赚得盆满钵满，后来很多都发展成了大卡车！ “好，我明天试试看，要是不行，你们可别怪我！” 一听李卫民同意了，几乎所有大队干部都松了一口气。 哪怕心里再是腹诽，嘴上还是把李卫民夸了一遍又一遍。 …… 第二天一大早。 吴彪和洪振华就一起杀到了李家。 李卫民后悔了，这哪是开一天收割机，是要把自己当牲口使唤啊！ 不过，收麦期间，大家都是起这么早，干就干，谁让自己另有打算……咳咳，是个大好人咩！ …… 当李卫民开着收割机，开始收麦的时候，向阳大队的社员都沸腾了。 “乖乖，怪不得大队愿意花五百块钱，这收割机就是厉害！” “可不是咋的，这一台收割机，至少顶十个人用！” “拉倒，十个人何止，我看最少能顶一百个！” “听说没有，李老三开一天收割机，能挣两个满工分？” “我靠，这也太多了？” “切，不服你开啊，你会吗？” “……” 有了收割机，向阳大队的麦收工作犹如飞起。 比往年少一半的时间，麦子就割完了！ 一众村民没想到，到了这一步，拖拉机依然可以发挥作用，拖着大滚子碾麦子，效率不知道比牲口高了多少倍！ “怪不得都管拖拉机叫铁牛，这玩意就是管用！” “大队长，咱们大队也买一台拖拉机，听说北郊公社的好几个大队都买拖拉机了！” “放屁，人家北郊公社挨着煤矿，有的是钱，咱们买得起吗？” “……” 拖拉机不但能拖收割机，还能把麦子运到晒谷场，甚至还能当牲口一样碾麦子，最后还能把晒干的麦子拉回大队仓库…… 不但功能多，还不像牲口一样需要休息。 “今年有拖拉机用，明年要是不用，还怪不习惯哩！” 让一众大队干部，以及所有向阳大队社员欣慰的是，麦子刚入库，老天爷就下雨了。 下得好。 下得好啊！ 很多人买房之前，都会巴望着房子降价。 买了房之后，又会期待房子涨价。 妈的，这五百块钱真没白花！ “老吴，打听一下，咱们公社其它几个大队的麦子收完没有！” “好的洪书记，一定让你满意！” “咳咳，老吴啊，你可别想歪，我的意思是，如果兄弟大队的麦子还没收完，是不是派咱们的收割机帮帮忙，绝对没看笑话的意思啊！” 一众大队干部：“……” 第99章 打击报复 洪振华也就是这么一说，不说已经下雨，就算还没下，也不可能让李卫民去给兄弟大队帮忙。 并不是他的觉悟低，主要是李卫民不干。 从早到晚，开一天收割机是什么体验？ 谁开过谁知道，一开一个不吱声！ 纵使李卫民重生后体质大大改善，还是累成了三孙子，连晚上进山打猎都没了心情。 好在麦收前就战果斐然，猎杀了好几头野猪，大大震慑了山里的动物，今年麦收期间，居然很少有山里的动物跑出来捣乱！ 当然，这也跟麦收时间比往年大大缩短有关系。 时间缩短一半，庄稼被野兽祸祸的几率就减少一半。 谁知，没有野兽下山捣乱，向阳大队的村民还挺不习惯。 “妈的，怎么不来头野猪呢？” “是啊，要是能有一头野猪，咱们立刻就去喊李老三！” “草，别说了，一想起上次的野猪肉，我就流口水……吸溜！” “……” 都知道李卫民枪法好，早就在等着野猪下山。 可惜，野猪不是傻瓜，前段时间有一只无毛两脚怪经常砰砰打枪，打死了好几个同类，谁还跑出来送死？ 野猪不来，野狼自然也不会来，它们又不吃麦子，以往都是追着野猪才来的。 “卫民，还收割机的时候能不能打听一下，买一台拖拉机要多少钱？” 几个大队干部是真动心了。 用了之后才知道，这玩意就是比牲口强，而且还强很多。 李卫民嘿嘿一笑：“洪书记，咱丑话说到前头，帮忙问问可以，要是真买回来，我可不管开啊！” 吴彪接过话茬：“卫民，拖拉机手可是每天十二个工分哦，比满工分还多两个，有拖拉机的大队，大家都是抢着当拖拉机手，你就不动心吗？” 李卫民乐了：“吴队长，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新城第一招待所的采购？” 吴彪：“……” “那不是编外的吗，又不是正式工！” 吴彪说话带着一股子酸气，李卫民根本就没搭理他。 “好了，各位领导，别送了，再晚人家农机局就要多算一天的钱啦！” “哦哦，那你赶紧走，赶紧走！” 拖拉机可不是随便用的，通常都是按天计算，用多少天，给多少天的钱。 “好嘞，各位领导再见！” 本来有村民想搭李卫民的拖拉机进城，谁知根本就坐不下。 车斗里要放收割设备，另外还有李卫民的自行车和两个大筐。 总不能把拖拉机开过去，自己徒步走回来。 其实，主要是李卫民不想让人跟着自己。 收割机的费用，本身就有李卫民的人情在里面，不管农机局收多少，最好还是别让其他人知道。 无论收多少钱，传出去都是麻烦。 如果看革某会副主任张海山的面子，只收三百块，下次再让李卫民去找收割机，费用怎么算？ 一旦涨价，李卫民怎么解释，谁会相信他没有从中牟利？ …… 突突突突…… 一到农机局，李卫民就乐了。 好巧，看门的还是一黑一黄两个保卫。 “站住，干什么的……呃，怎么又是你？” 一看见李卫民，黑脸保卫的脸就特别黑。 都怪这小子，不但让自己在老家丢了面子，还得罪了仓库保管。 李卫民走后，黑脸保卫就记恨上了给他收割机的仓库保管。 于是找机会，当众给仓库保管来了个人赃并获。 下班的时候，在仓库保管怀里搜出两个“废弃”零件。 事情闹大了，仓库保管不但挨了处分，还要在职工大会上做检查。 然后…… 然后黑脸保卫就悲剧了。 有人偷偷告诉他，仓库保管和革某会的某个领导有关系，让他小心些。 一开始，他还一副无所谓的吊样，老子既不当官，又不想往上爬，怕个球！ 谁知，不出三天，他在橡胶厂上班的媳妇就倒霉了，从后勤调去扫厕所。 不但小组长没了，岗位工资还少了好几块！ 这年头，领导虽然不能无故开除工人，但岗位调动属于正常操作，谁也说不出什么。 当然，黑脸保卫也可以让他媳妇学习那些滚刀肉，天天跑到领导家吃饭。 不过，如果天天跑到领导家吃饭，那被吃的很可能就不光是饭了，还指不定谁吃谁呢！ 什么，黑脸保卫可以跑到他媳妇的领导家吃饭？ 别逗了，就连真正的滚刀肉都不敢这么干。 跑到自己领导家吃饭还行，跑到别的单位领导家里吃饭，当国家机器是吃素的吗？ 得知实情之后，黑脸保卫险些没被媳妇骂死。 不但他媳妇，他亲爹亲娘，老丈人丈母娘，包括小舅子小姨子，见了他全都没有好脸色。 这还不算完，媳妇一家人正在逼着他想办法，如果解决不了问题，就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黑脸保卫正在发愁的时候，看到导致自己倒霉的李卫民，简直就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怎么会有好脸色！ 可惜，黄脸保卫把李卫民放了进去。 你老黑得罪人无所谓，别特么连累老子！ 麦收期间，能让局长亲自批条，这个乡下小子能是一般人吗？ 看不清形势的废物，还想让媳妇重新回去当后勤组长，做梦还差不多！ 李卫民开着拖拉机，直接到了库房。 遗憾的是，上次的仓库保管不在，接待他的是另一个保管。 没有大鲤鱼的交情，这个保管完全就是公事公办，当场就查起了记录…… “嗯？” 仓库保管的眉头皱成了疙瘩： “怎么回事，你这台收割机为什么没交押金？” 李卫民一摊手：“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和我去问问冯局长，是他写的条子！” “行，咱们现在就去！” 上个仓库保管刚被处分，新任的保管不敢怠慢，带着李卫民就去找冯局长。 冯局长一眼就把李卫民认了出来。 “哎哟，这不是卫民老弟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李卫民点点头，老冯这人还行，最起码表面功夫还过得去，没有因为张海山不在面前，就立马翻脸！ 第100章 人情往来 “冯局，我是来归还收割机的，谢谢你，不然我们大队的麦子就要淋雨啦！” 说着，李卫民把手里的一个麻袋递了过去。 “这是乡亲们的一点心意，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抓的两只兔子！” 李卫民没有撒谎，兔子真是村民抓的。 偷吃麦子的野猪没来，野兔倒来了不少。 夜里巡逻的时候，用手电一照兔子眼睛，野兔就会一动不动。 用枪打也好，放狗咬也行，一个麦收下来，至少逮了十几只。 李卫民进城的时候，洪振华拍板，拿了两只，让他感谢帮忙的人。 冯局长似乎才想起收割机的事情：“哦，我还当什么事呢，一台收割机而已，小意思！” 兔子没白送，李卫民问收割机如何收费的时候，冯局长大手一挥：“说什么钱不钱的，这台收割机是援助你们的，连柴油都不用给钱！” “这……” 李卫民没想到，冯局长还真舍得，几百块钱，说免就免！ 其实，农机局根本就不亏。 每年都有支援农村生产的义务，给谁不是给，正好李卫民救了革某会副主任张海山的孙子，不如卖他个人情。 至于这个人情将来能不能派上用场，根本就不在冯局长地考虑范围之内。 能用上固然好，用不上也无所谓。 哪个当官的，是事到临头才抱佛脚？ 那么干，就算一时得利，早晚也会走进死胡同。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当人是傻瓜糊弄吗？ 广撒网，多收鱼，谁知道哪块云彩会下雨，等派上用场的时候，才知道以前看似随手下的一招闲棋有多妙！ 既然冯局长不收钱，李卫民也没有贱不垃圾地非给不可。 有时候，太认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人情往来，就是要有来有往。 偶尔欠对方一些人情，或许比让对方欠自己的人情效果还好！ 好心好意，给你不要，到底是几个意思，是不是看不起老子，想和老子划清界限？ 不过，被冯局长这么一搞，李卫民就没有问拖拉机的价格。 收割机使用费都免了，再问拖拉机多少钱，会给人一种得寸进尺的感觉。 算了，反正大队暂时不会买，等有机会再说！ 本来按照洪振华的意思，是想让李卫民占点便宜，得些好处。 现在冯局长来了这么一出，李卫民还就真不好在钱上做文章了。 农机局是以援助农村工作的名义，免除的收割机费用，一旦上级下来检查，势必去向阳大队核实情况。 只要一调查，五百块钱根本就瞒不住，不露馅才怪！ 李卫民好容易重生一回，又得了特殊能力，不可能为了区区五百块钱，让自己陷入极度被动的境地。 不用考虑，那五百块钱肯定不能装进自己口袋。 赚钱不磕碜，为了赚钱，把自己送进去才叫恶心！ 当然，人情不能白送，钱财方面不好做文章，李卫民有的是办法。 于是，李卫民骑着自行车，兴冲冲返回了向阳大队。 连家都没回，直接找到洪振华和吴彪。 “队长，书记，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一下，你们同意，咱们就办，不同意就算！” 见李卫民神色郑重，洪振华和吴彪也都紧张起来： “什么事啊卫民？” “是不是收割机的钱不够？” 李卫民二话不说，直接把五百块钱掏了出来。 “卫民，你这是……” 见两个家伙紧张得直冒汗，李卫民突然呵呵一笑： “二位，不用紧张，事情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严重，我想问问你们，到底这钱咱们是给还是不给？” 洪振华和吴彪全都愣了：“卫民，什么意思？” 李卫民把五百块钱在掌心里摔得啪啪响： “我可以弄到农机局的援助名额，这次的收割机白用，不用给钱，你们说要不要？” “这……” 吴彪和洪振华面面相觑，他们又不是傻瓜，当然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卫民，说，这个名额，你准备要多少钱？” 李卫民毫不意外，因为他压根就没把洪振华和吴彪当傻瓜。 “二位领导，你们可别搞错，不是我要钱，是需要向某些同志表示表示，明白吗？” 吴彪和洪振华一起翻白眼。 什么表示，还不是要钱，只是换个说法而已。 不过，听李卫民这么一说，两人心里好受多了，既然是向某些人表示，就不是李卫民自己往口袋里装。 向某些人表示，总比装进李卫民口袋里感觉舒坦。 “卫民，你就别兜圈子了，说，要多少钱！” 李卫民脸都黑了：“二位领导，我要是真想要钱，还给你们说什么，直接就说人家农机局收了五百块，这些钱不全都是我的了吗？” “这……” 洪振华和吴彪只是稍微一犹豫，就差点儿乐出声。 这小子还是短练，想得倒美，有本事你装自己口袋里试试，早晚倒霉！ 洪振华和吴彪还是小看了李卫民，觉得一个十八岁的小毛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想那么远，之所以没有偷偷把五百块钱装进口袋，应该是真没想捞好处，或者不敢捞！ “那……好，卫民你说，咱们怎么表示？” 李卫民为什么要和农机局保持关系，其实就是为了将来开放的时候用得上。 自己消耗了人情，大队不能白得好处，必须把人情给自己弥补回来。 “我是这么想的，等农忙之后，咱们大队给农机局送一头猪，就说是感谢农机局的援助，怎么样？” 洪振华：“……” 吴彪：“……” 两人仅是对视了一眼，就达成了共识： “行，就按你说得办，不就是一头猪吗，总比给五百块钱强！” “一头猪够不够，不够再给一只羊！” “一只羊够不够，不够再给几只鸡！” “几只鸡够不够，不够再给两麻袋山货！” “两麻袋山货够不够，不够再给……” “停停停……”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这俩货搁这儿攀比呢，再让他们说下去，整个向阳大队全都送出去算了！ 第101章 软钉子 经过几个大队干部商量，最终达成共识： 除了送一头去年春末抓的大肥猪，再送一只大山羊，两袋蘑菇木耳之类的山货！ 猪是生产队养的，羊是生产队放的，山货也是趁着农闲的时候，大队派社员们进山采的。 这些东西有个通用的名称，叫土特产。 农机局支援农村生产，向阳大队支援农机局土特产，各尽所能，团结友爱，一点毛病都没有！ 李卫民不想落人口实，让一众大队干部跟自己一起进城。 赶着大车，拉着慰问品，敲锣打鼓，直奔城里杀去。 动静这么大，很快就惊动了很多人，也惊动了很多部门。 听说是向阳大队来感谢自己，冯局长险些没乐出声。 本来想下一招闲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收获。 好，既然要整事，就往大里整！ 冯局长拿出了相当高的规格，几乎把所有在局里上班的人都喊出来迎接。 就在农机局大门口，进行了热烈友好地欢迎仪式。 不仅报社，就连革某会都派人来了，这么大的好事，必须重点报导！ 不怪人家能当官，冯局长就是有格局，知道这一切都是李卫民搞出来的，悄悄塞给他一沓票证。 洪振华和吴彪也知道，这么大阵仗，是人家农机局给李老三面子，跟自己几乎没有任何关系。 送再多的东西，人情也是记在李老三头上！ 当然，不管人情落到谁身上，向阳大队都必须有所表示。 回到向阳大队之后，吴彪和洪振华立即宣布，李家三个兄弟，每个月需要交的“劳务派遣费”，统统免除！ 尽管每个月拢共才十来块钱，但这是个态度问题，让向阳大队的其他人都看看，只要能给大队办事，能让乡亲们得利，个人的好处就少不了！ 好，每个月十来块钱的劳务费，对于这年头的人来说已经不少了。 只不过李卫民找来的收割机发挥的作用太大，没人敢在明面上说三道四。 白寡妇听说之后，胸险些气爆。 自己的亲闺女还关在公社，李家三兄弟倒先抖起来了，还有天理吗，还有法律吗？ 于是，白寡妇就天天跑到吴彪家闹腾。 作为一个向阳大队的社员，家里出了事，找大队长解决没毛病。 吴彪担心老婆闹腾，每次白寡妇登门，都吓得提心吊胆。 谁知白寡妇看了出来，刚开始来的时候穿得还很严实，后来就越来越露骨。 从长衣长袖，变成了短袖。 老娘们也不知道怎么保养的，经常下地干活，两条胳膊还是那么白，应该属于那种传说中晒不黑的体质！ 每次看见白寡妇穿着短袖，吴彪的老婆就会不由自主顺着她那两条白胳膊往上联想： 衣裳盖着的皮肤是不是更白，鼓鼓囊囊的大灯到底是真是假，自己那个不安分的男人有没有看过…… 越想，吴彪的老婆就越心里没底。 越想，就越觉得白寡妇和自家男人有一腿的传说是真的！ 媳妇闹腾，还不是最让吴彪头疼的。 最心烦的就是白会计也来。 前段时间白吴两家才打过一架，这么快白会计就给忘了，天天巴巴往自己家跑，跑你大个蛋啊！ 更可恶的，就是自己那个败家媳妇。 每次白会计登门，败家娘们又是倒水，又是泡茶，比特么伺候自己还周到，真让人受不鸟！ 没错，吴彪的老婆已经从娘家回来了。 开始麦收的时候，她就回来了。 身为大队长的媳妇，麦收的时候不回家，实在是说不过去。 折腾了几天，吴彪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答应白寡妇，帮她去公社跑一跑。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早晨，吴彪和白寡妇在村头相会了。 两个人连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通过眼神，就完成了交流。 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巧，李卫民正好被尿憋醒。 上厕所的时候，下意识用特殊能力四下一扫，发现了村头有两个人形生物！ 俩臭不要脸的，起这么早干……什么？ 算了，不管干什么，都不关自己的事情，还是继续睡觉…… 嗯，不对？ 一般都是大早上看见狗恋蛋，很少见人起大早幽会。 人这种东西，毕竟多少还是要脸的，就算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通常也是在晚上，夜幕地遮挡之下。 俩臭不要脸的起这么早，必定是有阴谋！ 李卫民又不傻，很快就想到了大概和白云有关系。 好容易才把白云弄走，李卫民可不想让她轻易就回来。 白寡妇一个人，和母女联手，对白雪造成的伤害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两个人联手，破坏力简直就是几何级地增长！ 于是，李卫民不睡了，简单洗漱了一下，骑着自行车出了门。 最近李卫民经常神出鬼没，李家人都习惯了，睡懒觉也好，起大早也罢，根本就没人问。 好，主要是问了李卫民也不说。 因为很多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李卫民干脆来了个闭嘴的葫芦，省得以后一直问。 眼神好，就是有这点好处，不用跟那么近，哪怕隔着二里地，只要远远吊着就行。 果然不出所料，吴彪还真是去捞白云的，找的是红星公社主任岳伟。 为了不刺激岳伟，白寡妇没有露面。 毕竟之前她曾经暗示过岳伟，只要能把闺女放出来，想干什么都行。 白云是向阳大队的社员，吴彪作为大队长，出面没毛病。 李卫民坐在公社招待所的食堂里，一边啃着大肉包子，一边看着吴彪和岳伟谈话。 没办法，眼神好就是这么神奇，找谁说理去！ 通过这段时间地琢磨，李卫民现在尽管还看不懂多少唇语，但已经能通过双方的表情，判断出不少东西。 比如看岳伟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估计不顺利。 找领导办事，如果不涉及领导自身的利益，领导越是笑得灿烂，事情大概就越难办！ 李卫民没有看错，吴彪的确碰了一个软钉子。 岳伟告诉他，白云和马克明的事情现在归调查组负责。 马克明是红星公社的副主任，出了事情，他身为红星公社的正主任，需要避嫌，凡是涉及马克明的事情，都不方便掺和！ 第102章 参加学习班 担心白寡妇叔侄继续纠缠，吴彪只得死缠烂打。 岳伟逼得没有办法，只能让吴彪自己去找调查组。 调查组的觉悟就是高，捉了马克明和白云的奸，完全可以回去交差，却因为麦收开始，主动留下来帮助农民收庄稼。 前几天下大雨，有两个调查组的同志冒雨收割，还淋出了一场感冒。 吴彪是在病床边见的调查组。 组长一听他的来意，眼睛立马就眯了起来。 “哦，你就是向阳大队的生产队长吴彪？” “是的领导！” “你是来为你们大队的白寡……咳咳，白四娘求情的？” 吴彪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白四娘是白云的母亲，天天找我们大队干部哭诉，我来问问具体情况……” 调查组的同志看吴彪的眼神已经不对了，之前调查的时候听说一些谣传，说吴彪和白四娘，也就是他们村的白寡妇有一腿。 本来，大家还不怎么相信，寡妇门前是非多，大队干部因为经常要做工作，少不了和村里的寡妇接触，所以很容易有绯闻。 可是，吴彪居然跑来替白云求情，这就不能不让人怀疑了。 尽管马克明是他们调查的重点，但是，如果生产队长有了作风问题，也在他们的调查范围之内。 不过，身为调查组成员，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有些话不方便直接问。 “放心，白云的情况很好，一顿能吃两个窝头，我们正在进一步调查，等弄清楚情况之后，会通知你们向阳大队的！” “吴队长，你先回去，做好你们大队那个白四娘的工作，不要让她跑来干扰我们调查！” “好！” 吴彪是个聪明人，感觉气氛不对，立刻就进行战略转移，绝对不再给调查组送证据！ 出来之后，吴彪后悔得咣咣扇了自己几巴掌。 妈的，自己真是老糊涂了，别人搞破鞋，自己掺和个球啊，这倒好，白白惹了一身骚！ 害怕引火烧身，吴彪什么都没说，狠狠瞪了凑上来的白寡妇一眼，头也不回地往家走！ 见吴彪脸色难看，李卫民知道老小子事情没办成，白寡妇也可能偷鸡不着蚀把米。 果然，吴彪去公社的第二天，白云的处罚通知就下来了。 鉴于白云是个妇女同志，且主观态度较好，免除刑事处罚，送到县里的学习班学习半年！ 本来是打算让她学习三个月的，就因为吴彪掺和了一脚，改成了半年。 所谓学习班，其实就是改造，自带干粮的那种。 通过学习和劳动，改造落后的思想。 一听大闺女要学习半年，白寡妇的脸更白了。 哎呀妈啊，半年以后，孩子都快生出来了，怎么办？ 白寡妇乱了方寸，只能找吴彪商量。 一听白寡妇又来了，吴彪的脑袋险些没爆炸。 早知道娘们这么难缠，自己当初招惹她干毛啊？ 可是，大白天白寡妇登门，作为大队长，吴彪又不好把她往外撵，不然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说，又有什么事？” “老吴，这次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你儿媳妇，也就是我大闺女白云，她不能学习那么久啊！” 吴彪一阵恶心，险些把隔夜饭吐出来。 “白寡妇，咱把话说清楚，你闺女和人干了那种事情，我们吴家不可能再娶她过门，你就死了这条心！” 白寡妇一脸幽怨：“姓吴的，当初你叫人家大宝贝，怎么，现在老娘岁数大了，就成白寡妇了？” 吴彪：“……” 懒得和老娘们掰扯：“哼，为什么白云不能学习那么久，你把话说清楚！” “这……” 白寡妇意识到一个很可怕的问题，闺女怀孕的事情，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尤其是让吴家人知道，非打起来不可！ 见白寡妇不说话，吴彪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哼，说不出口了，你说不出口，老子来说，是不是你闺女已经怀孕了？” “你……你放屁！” 白寡妇大吃一惊，不明白吴彪是怎么知道的。 不愧是上辈子能拿捏李卫民的狠人，不等吴彪借题发挥，白寡妇就想好了如何应对： “姓吴的，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小儿子，我闺女怎么可能怀孕，现在她被人陷害，怎么着，你想赖账？” 吴彪：“……” 吴彪突然意识到一个很可怕的问题，白寡妇要是一口咬定白云肚里的孩子是自己小儿子的，就算自己可以不承认，但黄泥掉进裤裆里，人言可畏，不是屎也是屎啊！ “白寡妇，少跟老子装蒜，当老子不知道吗？实话告诉你，你闺女怀孕的事情，老子早就知道了！不但老子知道，老子还知道，调查组就是冲着你闺女来的，不然怎么不抓别人，只抓她？” “啊？” 白寡妇目瞪口呆，万没想到，还有这么可怕的内幕。 毕竟只是一个农村妇女，白寡妇就算再聪明，还是被吴彪给忽悠懵逼了！ “那……那怎么办？” 见白寡妇没有在白云的孩子上纠缠，吴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放心，我再去找调查组说说，尽量让他们先给白云打胎……对了，老子这次帮了你，以后咱们两家再无关系，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老子特么弄死你！” 白寡妇哪能吃这个口头亏：“哼，就你，还想弄死老娘？来啊，来弄啊？” 吴彪：“……” 既然白云暂时回不来了，李卫民也就恢复了正常作息。 晚上，带着两个哥哥进山捉鸡逮兔。 白天，顺着大沙河寻找大鱼大鳖。 谁知，溜达来溜达去，居然溜达出了新灵感！ …… 新城农机局。 一见李卫民，黑脸保卫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噌的一下就蹿了出来： “怎么又是你小子，这次又来干什么？” 李卫民连看一眼黑脸保卫的兴趣都欠奉，对旁边的黄脸保卫说道： “冯局长在不在，我有事找他？” 黑脸保卫刚想说什么，黄脸保卫就抢先说道： “在在，冯局长交待过，你不管什么时候过来，让我们直接放行，随便进！” 黑脸保卫：“……” 第103章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黄脸保卫根本就不管黑脸保卫的脸有多黑。 这货真特么是魔怔了。 这个乡下小子上次送猪羊的时候，冯局长的脸都快笑成菊花了，你还敢拦着？ 自己找死，别特么连累老子！ 随着时间地推移，领导和小兵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到了七十年代末期，一二十年前，那种小兵指着领导鼻子骂的桥段，已经越来越少了。 如果放在十年前，说不定黑脸保卫能把冯局长拉到台上批斗。 现在不行了，如果冯局长愿意，完全可以把黑脸保卫撵去扫厕所！ 李卫民径自去了冯局长的办公室。 “冯局，忙着呢？” “哟，卫民老弟，哪阵风把你刮来了，请进请进！” 时隔数日，冯局长的态度比上次李卫民来送猪羊的时候还好。 向阳大队和农机局互相帮助，先进事迹上了报纸，冯局长受到了上级领导的表扬。 革某会副主任张海山，还在大会上当众点名把冯局长夸奖了一番。 冯局长不傻，明白是怎么回事。 李卫民救了张海山的孙子，看来张主任对这个人情看得非常重。 于是，冯局长暗下决心，和李卫民的关系还要继续搞，说不定将来能派上大用场！ 李卫民并没有因为冯局长的态度沾沾自喜，两世为人，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冯局长的客气，都是冲着张海山来的。 “冯局，上次你说的拖拉机，我个人能买一辆吗？” 李卫民送猪羊的时候，冯局长私下告诉他，最近可能农机局要来一批拖拉机，问他们向阳大队要不要。 “老弟，你是自己买，不是大队要？” 冯局长有些懵。 当时之所以问李卫民，是想落人情，没想把拖拉机卖给他个人啊！ 别的地方不知道，新城目前还不允许个人购买大型农用机械，其中就包括拖拉机。 如果是架子车，冯局长二话不说就能答应，甚至想办法送李卫民一辆都行。 可是，拖拉机可不是架子车，新城还没有把拖拉机卖给私人的先例！ “卫民老弟，不是哥不给你面子，是我们农机局没有这方面的政策啊！” 李卫民就知道大概会是这样，尽管最近已经不像前几年那么严格了，但是想让冯局长把拖拉机卖给个人，还是高估了他的魄力和胆量。 “冯局，如果我以大队的名义购买行吗？” 冯局长一愣：“卫民，你的意思是……挂靠？” 李卫民笑了，看来冯局长也不是一无是处，居然还知道什么是挂靠。 挂靠在后世，几乎就是人尽皆知。 不过，在这年头，却是一个比较稀罕的骚操作，估计只有某些政策比较灵活的地方敢这么干。 李卫民竖起一根大拇指：“冯局，还是你有水平，挂靠这个词用的真恰当！” 冯局长被李卫民拍得那叫一个舒坦，纵使不想惹麻烦，还是认真考虑起来。 是冒着风险，收获李卫民的人情，想办法进一步和张海山搭上线？ 还是以稳为重，拒绝李卫民的要求？ 不愧是局长，只用了不到三秒钟，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卫民老弟，我们农机局可不知道什么是挂靠，只要有大队的条子，我们就敢卖拖拉机，至于你和大队之间怎么说，我们农机局哪里知道！” 李卫民笑了：“多谢冯局长，不知道多少钱一辆？” 冯局长也嘿嘿笑了笑：“具体的价格还不太清楚，大概是五千块钱左右！” “嘶……” 纵使早有心理准备，李卫民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普通工人月工资才三四十块钱，一辆五千块钱的拖拉机，需要一个普通工人，不吃不喝干十年，还不一定够！ 李卫民最近是赚了一点钱，也不过将将千把块钱而已，想买一辆五千块钱的拖拉机，把自己卖了也买不起！ “冯局，不知道你们农机局能不能帮忙办贷款，银行贷款？” “嘶……” 这次轮到冯局长倒吸凉气了。 以前以为李卫民就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小农民，没想到居然知道这么多！ 这年头，并不是谁都知道贷款。 曾经有一段时间，银行为了把钱贷出去，到处搞宣传，甚至连利息都不要。 可惜，哪怕不要利息，愿意贷款的也寥寥无几。 寅吃卯粮，华夏的老百姓自古都没有借钱过日子的习惯，除非活不下去！ “卫民老弟，你的魄力真是这个，老哥佩服！” 冯局长也朝李卫民竖起大拇指： “不瞒你说，银行还真找过我们农机局，让我们帮他们推广一下贷款，可是……” “哦？” 李卫民眼睛一亮：“冯局，有什么为难吗？” 冯局长一脸苦笑：“老弟，人家银行贷款是针对集体，比如你们向阳大队，没说给个人贷款啊！你能说服你们大队，帮你出贷款手续吗？” 李卫民：“……” 李卫民估计，自己这时候的脸色，已经快赶上门口的黑脸保卫了。 知道手续复杂，不知道竟然这么复杂。 不让个人购买大型机械，这还玩个锤子！ 李卫民知道，能说服大队干部，让自己挂靠就是极限了，想让大队出贷款手续，干脆吓死他们算了！ 见李卫民脸色难看，冯局长也没说什么。 以他现在和李卫民的交情，还远远犯不上赌上自己的前途。 “好冯局，我回去再想想办法，到时候再来麻烦你！” “成，卫民老弟，不要着急，慢慢想，老哥看好你！” 冯局长这句话并不是完全客气，不知道怎么回事，明知道不可能，他还是有一种感觉，李卫民这小子很可能能把事情搞成！ 很遗憾，要让冯局长失望了。 整整过去了一个星期，李卫民也没有再来。 还想让李卫民帮忙，找张海山汇报工作呢，看来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冯局长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上次李卫民来找自己买拖拉机的时候，就该给他想想办法。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允许个人购买大型机械，个人就不能用大型机械了吗？ 第104章 缺少运输工具 没能买成拖拉机，李卫民并没有着急。 现在下场，固然可以占尽先机，但也要冒不小的风险。 暂时不好买，就过一两年再说，等政策松绑了再说也不迟！ …… 这一天，李卫民正在家里睡大觉，突然听到有人在院子外面喊自己。 “李卫民……卫民在家吗？” 听声音耳熟，李卫民一轱辘爬了起来： “谁啊？” 出门一看，李卫民愣了： “小三子？” 小三子……哦，现在应该叫孙涛，眼皮子直抽抽。 自从当了第二招待所的采购科长，谁还敢叫自己小三子…… 对了，这小子肯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当了科长，这才没大没小，大人不记小人过，老子不和他一般见识！ 做了好半晌心理建设，孙涛才算是把不快压了下去： “卫民同志，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孙涛，现在忝为新城第二招待所采购科科长一职！” 装！ 真特么能装！ 李卫民想起了一个词——得瑟，特别得瑟！ 一股浓浓的逼气扑面而来，险些把李卫民熏个跟斗！ “哈哈，原来是孙科长大驾光临，快快快，里面请！” 李卫民上辈子做过生意，不是愣头青，表面功夫绝对没得说。 谁知，孙涛的逼已经装到了骨子里，哪怕不刻意，架子也端得足足的！ 脑袋一扬，脖子一挺，派头不是一般足： “哈哈，卫民，你这人哪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太客气！” 李卫民：“……” …… 半个小时后，李卫民后悔了。 早知道这货这么能装，一连寒暄半个钟头都不累，自己跟他浪费时间干毛啊！ 李卫民算是看出来了，孙涛这货就是个装逼犯，越装越好受，有瘾！ 于是，李卫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老上海…… “孙科长，不好意思啊，我要进城送货，你看……” 没错，李卫民买手表了。 没有买洋表，买了一块二手的上海牌。 二手表不要票，老上海便宜，李卫民并不想通过一块洋表装逼。 和人说话的时候，尤其是有客人登门的时候，最好不要频繁看表，除非是想撵人。 见李卫民看手表，孙涛老大的不高兴。 老子堂堂的新城第二招待所科长，屈尊降贵，跑到鸟不拉屎的地方找你一个乡下小子，你不但不感激涕零，还敢看表撵人，咋的，瞧不起老子是？ 孙科长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呃，好像也不怎么严重。 刚想说难听话，突然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直接来了个话锋一转： “好啊，卫民你不是要进城吗，咱们就到城里再说，我请你吃饭，尝尝我们二所的职工食堂！” 李卫民：“……” “孙科长，有什么话直接说，我是个大老粗，不喜欢绕弯子！” 孙涛的眼底闪过一丝鄙夷，乡巴佬就是乡巴佬，好在有自知之明，还有可以挽救的余地。 既然你都大老粗了，老子就不客气了： “那好，帮我收几只大老鳖，放心，按照市价给钱，亏不了你！” 李卫民彻底被孙涛打败了。 真不知道这货哪来这么大的优越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小人得志？ “不好意思啊孙科长，我是一所的编外采购，单位给我配枪，又给我各种福利，我不能对不起单位啊！” 孙涛更鄙夷了，想要好处就直说，拐弯抹角干毛！ “那好，我也给你个编外采购的身份，你以后把老鳖交到二所！” 李卫民不想再搭理孙涛了，跟这种糊涂车子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一个字——真特么累！ “孙科长，你还是回去，一所给我的福利那么好，我不可能给你们二所办事！” 孙涛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卫民同志，说，你想要什么好处？” 李卫民懒得和孙涛计较，这货脑子似乎缺根筋。 “孙科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想让我帮你们二所进货，就要给我配相应的运输工具，你要是能给我配上，我明天就给你送两只大老鳖！” 孙涛的小眼神更鄙夷了。 说一千，道一万，不就是想要老子给你配自行车吗，绕这么大的圈子干什么！ “成，一辆破自行车而已，明天你带着老鳖过来，我给你找一辆！” 李卫民撇撇嘴：“孙科长，你误会了，我说的运输工具不是破自行车！” 孙涛冷哼一声：“不要二手车，你还想要新自行车不成？” 李卫民呵呵一笑：“也不要新自行车，我说的是另外一种。” “哦，是什么，说说看？” 孙涛还真有些好奇，不要自行车，难道这小子要驴车不成？ 李卫民似乎压根就没看见孙涛的眼神，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拖拉机，只要孙科长给我配一台拖拉机，我就是你们二所的编外采购！” 孙涛：“……” 两个人反复拉锯十几分钟之后，大出李卫民所料的事情发生了。 一直端着架子的孙涛，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垮了。 “卫民，卫民老弟，求求你，你就帮帮老哥，没有你，老哥真活不下去了啊！” 李卫民菊花一紧，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孙科长，请自重！” 孙涛哭笑不得：“卫民老弟，别误会，哥现在对男人不感兴趣，对女人也不感兴趣，就对大老鳖感兴趣！” “哦？” 李卫民眼睛一亮：“这么说来，你同意给我配拖拉机了？” “啊……” 孙涛要疯了：“卫民老弟，老哥实在想不明白，就算你能收购的东西比较多，也用不着拖拉机运输，咱换辆自行车行吗，崭新的？” 李卫民摇摇头：“不，我只要拖拉机，实在没有拖拉机，给我配一辆卡车也可以！” 卧泥马！ 孙涛想杀人：“老弟，咱们新城的革某会也不过才两辆吉普，你一个采购，就配一辆拖拉机，实在说不过去啊！” 李卫民一摊手：“那就没办法了，孙科长请回，我去找一所的江科长，不就是一台拖拉机吗，几千块钱的事情，何况还不用自己花钱，相信江科长会答应滴！” 孙涛：“……” 第105章 各取所需 孙涛刚从底层爬上来，什么委屈没经历过，之前之所以装那么大的逼，主要是想震慑一下李卫民。 谁知，李卫民根本就不像其他的乡巴佬，见了公家人，而且还是当官的，竟然丝毫都不畏惧。 感觉没办法用身份压人，孙涛只好改变策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想要利用年轻人一腔热血，容易上头的毛病，忽悠李卫民。 谁知，这一招也不好使，李卫民不像是一个二十不到的愣头青，倒像是一个活了两辈子的老油条！ 无奈之下，孙涛只好站在李卫民的立场上，替他想办法。 逆袭翻盘，生生挤掉杨得水，孙涛岂是易与之辈。 脑子之精明，底线之灵活，简直出乎李卫民的想象： “有了！” 孙涛一拍大腿。 “卫民老弟，你看这样行不行，我通过关系，用二所的名义，向农机局租一台拖拉机，就说暂时交给你这个编外采购使用，等什么时候不用了再还回去？” “租拖拉机？” 李卫民眼睛一亮，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有拖拉机用就行，反正又不用自己出租金，好像比自己掏钱买一台拖拉机还强！ 新城农机局，有出租农用机械的项目，有些买不起大型机械的单位，按天计算，用多久，就给多少钱。 麦收之后，大量的农机闲了下来，孙涛估计，找找熟人，租一台拖拉机应该没什么问题。 如果按月租，说不定还会更便宜。 不是孙涛无限制迁就李卫民，主要是不得不迁就。 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是怎么上位的。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领导能因为一只大老鳖让他当上科长，也能因为一只大老鳖让他下台！ 不仅是一只大老鳖的问题，主要还是一个态度问题。 想领导之所想，急领导之所急的同志，才是好同志。 像之前的科长杨得水，领导要一只老鳖都弄不来，那是弄不来吗，那是不想弄来好不好！ 只要真正把领导放在心上，办法就比困难多！ 人家孙涛是怎么办到的？ 你杨得水手下一个小喽啰都能办到，你当科长的办不到，搁这儿扯淡呢！ 上位之后，孙涛知道自己的根基浅薄，拼命向领导靠拢。 谁知，哪怕付出了百倍的努力，效果却不像想象中那么好。 经过再三思考，孙涛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想在短时间内彻底取代杨得水，在领导心目中站稳脚跟，绝对不能继续走杨得水的老路，不然必输无疑！ 于是，不等领导开口，孙涛就主动出击，来了向阳大队，屈尊降贵，想要感动李卫民，将其为自己所用。 对于现在的孙涛来说，如何坐稳屁股下面的宝座，才是第一位的。 至于公家的利益？ 不好意思，先往后排，等自己彻底站稳了脚跟，一定多多为公家考虑！ 刚上任的领导，就是有魄力。 李卫民在家等了不到三天，孙涛就又一次亲自登门： “卫民老弟，事情办成了，喏，这是你编外采购的工作证，跟我去农机局开拖拉机？” 李卫民心情不错，编外采购就是个名头，相当于后世超市的准入资格，不用固定某一个单位。 “哈哈，孙科长，还是你有魄力，不怪能当科长，真是这个！” 看着李卫民竖起的大拇指，孙涛乐得嘴都合不拢：“老弟瞧你说的，老哥哪有那么厉害，嘿嘿，嘿嘿嘿嘿……” 见孙涛笑得憨厚，李卫民心里更加警惕。 这货是个笑面虎，以后千万要小心，不然说不定哪一天被他卖了，还要给他数钱！ 警惕归警惕，该捞的好处一点儿也不能少。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一起去了农机局。 远远看见李卫民，黄脸保卫乐了，对旁边一起执勤的白脸保卫说道： “瞧见没有，就是那位，老黑就是因为他倒霉的！” 白脸保卫伸脖子瞅了一眼：“就他，还不到二十，老黑能栽他一个毛头小子手里？” “嘘……” 黄脸保卫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点声，你也想去扫厕所吗？” …… 大老远，李卫民就看见保卫换人了。 黄脸保卫还是原来的，黑脸保卫不见了，换了一个白脸。 两个家伙嘀嘀咕咕，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是在议论自己。 “哈哈，黄大哥，今天又是你执勤啊？” 黄脸保卫：“……” 神特么黄大哥，老子脸黄，不是姓黄啊！ 黄脸保卫懒得纠正李卫民，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反正又少不了一块肉，老子也不想和你深交！ “哈哈，同志你怎么忘了？冯局长说过，只要是你，不用打招呼，随便进！” 李卫民摇摇头，一指旁边的孙涛：“我不找冯局长，今天是和朋友一起来租拖拉机的！” 孙涛脸都绿了。 妈的，听黄脸保卫的意思，合着李卫民这小子认识农机局的冯局长。 早说啊，害老子又是托人情，又是跑关系，好容易才租了一台拖拉机！ 不过，孙涛丝毫不敢造次。 从黄脸保卫的态度可以看出来，李卫民和冯局长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这小子真特么邪门，以后不能再把他当乡巴佬看啦！ 租赁拖拉机，是孙涛和第二招待所的事情，李卫民犯不着为了他们消耗自己的人情。 孙涛和二所需要自己手里的紧俏货，自己需要借用他们的公家身份，双方各取所需，谁也说不上占谁的便宜！ 因为孙涛早已经说好，事情办得很顺利。 不到半个小时，李卫民就开着一台七成新的拖拉机，从农机局大门里突突了出来！ “卫民老弟，你现在去哪？” 李卫民哈哈一笑：“孙科长，我还能去哪里，你对我这么信任，当然是帮你进货啦！” 一听李卫民这么积极，孙涛的脸都快笑抽了。 “哈哈，卫民老弟，你这人真实诚，老哥果然没看错你！” 说着，貌似感动地在李卫民肩膀上拍了拍： “老弟，既然你要忙，老哥就不打扰你了，有什么事情来所里找老哥，能办的老哥尽量给你办！” 第106章 早有计划 孙涛走后，李卫民开着拖拉机，直接就突突到了大沙河。 不过，李卫民不是来钓老鳖的，是来找人买河沙的。 大沙河，河里当然有河沙，而且质量还不错。 之前，李卫民沿河找老鳖的时候，发现有人拉着板车，到河边挖沙子。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住在沙河边的老百姓，盖房没有花钱买沙子的，都是弄一辆架子车，自己到河边挖一车回去。 当然，这么优质的河沙资源，政府又不傻，肯定开的有采沙场。 县里修路，单位盖房，甚至修大坝，修水库，都要用到沙子。 七十年代末，正是华夏高速发展的时期，从刚建国时的落后农业国，到78年，一举提升至全球第六工业强国，可见对各种基建材料地需求有多大。 需求多了，沙场的产量就不够了，私人如果需要，要么托人情找关系，要么出高价。 李卫民正是看到了巨大的商机，才提前下手，赶在开放之前喝头道汤！ 集体时代，个体经营并不像传说中那样，属于绝对真空。 主要抓的是投机倒把，大规模的倒买倒卖，对于一些木器加工，手工制作之类的小作坊，管理得并不严格。 向阳大队有一个木匠，经常跑到外面接活，大队不但不阻止，还非常赞成。 当然，不是白赞成，每次出去接活回来，都要给大队交一部分钱，属于双赢。 有的村民家里有架子车，就不是集体的生产资料，属于个人。 如果愿意，带着板车上工，还可以多分工分。 也可以出去接活，帮人拉东西，只要给大队交一些费用就行。 赶上逢年过节，也可以拿着土特产，赶集也好，沿街叫卖也罢，只要别故意在检查人员面前得瑟，基本没人管闲事！ 不过，像李卫民这样，弄一辆拖拉机，直接大干特干的，向阳大队，甚至是红星公社，还是头一份！ 好在李卫民比较聪明，拖拉机名义上是新城第二招待所的，他自己是二所的采购，采购开着拖拉机，给单位采购河沙，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别说轻易没人检查，就是有人检查，也不能把李卫民怎么样。 那么大一个招待所，用几车沙子很正常，谁也说不出什么！ 购买和运输环节已经搞定，就差一个销售了。 不过，李卫民丝毫都不担心卖不出去。 这年头买东西不容易，想要卖东西却很简单。 …… 既然是租，还是二所掏钱，李卫民就没有客气，挑了一台额定装载十吨的拖拉机。 其实，李卫民还想挑更大的，可惜农机局暂时没有，就算有，孙涛也不干。 拖拉机越大，掏的租金就越多，就越不好向所里交代。 …… 大沙河畔。 正在装沙子的两个农民有些傻眼。 别人都是拉着板车装沙子，这位倒好，开来一辆拖拉机！ “老弟，这么大一辆拖拉机，怎么不喊几个人和你一起装啊？” “是啊，你一个人，要装到什么时候啊？” 李卫民嘿嘿一笑：“我一个人装得慢，不是还有您二位吗？” “啥？” 两个农民一脸懵：“小兄弟，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帮你装？” 李卫民啪地打了一个响指：“对了，两位老哥，帮帮忙行不？” 两个农民：“……” 有心拒绝，可是人家已经提出来了，不帮忙实在说不过去。 帮忙，这么大一辆拖拉机，得装到什么时候，工作量太大了！ 看着两个农民左右为难的样子，李卫民不由心里感叹。 多朴实的老农民啊，等过几年，开放的思潮一覆盖，这种人可就不好找啦！ “二位老哥放心，不让你们白干，只要装满，我请你们吃大包子，每人一块钱的标准……对了，你们还可以再找两个人，和你们一起干！” “啥，请吃包子？” “小兄弟，你说的是真的？” “小兄弟，是肉包子，还是素包子？” 李卫民笑得嘎嘎的：“每人一块钱，吃什么包子自己选！” “小兄弟，那……那再喊两个人，也是每人一块钱包子吗？” 李卫民点点头：“对，最多五个人，多了请不起！” “好嘞！” “小兄弟你稍等，我们去去就回！” 不到十分钟，两个人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都是实在人，来了就开干，就连工具都是自带的，钱的事情连提都没提。 开玩笑，还没干活就先提钱，丢不起那个人！ 不愧经常干活，几个人铁锹扬得那叫一个飞起。 那么大一个车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装满了！ “来，几位老哥，先抽根烟！” “哎呀，大前门！” “好家伙，这么好的烟！” “这这……” 见李卫民拿出来的是大前门，几个农民心底顿时就没了底。 这小子该不会说话不算数，给根好烟，就算是把我们打发了？ 有心想问问钱的事情，实在张不开嘴，开口要钱，太特么丢人有没有！ 李卫民是什么眼神，一眼就看出来几个家伙心里在想什么。 可惜，又是让烟，又是点火，就是不提钱！ 直到怀着忐忑的心情，把整根烟都抽完，李卫民这才在几个家伙纠结的眼神中，把手伸进了口袋。 掏…… 我掏…… 我掏掏掏掏掏…… 足足掏了半分钟，李卫民的手才从口袋里出来。 几个农民的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因为李卫民手里什么都没有。 “哎呀！” 就在几个农民失望之际，李卫民突然一拍额头： “忘了，我的钱装在这边的口袋！” 几个农民：“……” 怀着失而复得的心情，几个农民颤抖着，从李卫民手里把钱接了过来： “老弟，不用了不用了，这么客气干什么！” “是啊小兄弟，一车沙子而已，算不了什么，不用给钱！” “老弟，以后要是还装沙子，尽管说一声，我们绝对不要钱！” 李卫民：“……” 不要钱你们还接得那么快，这是害怕我反悔吗？ 好，人家接钱能不快吗，都被他磨蹭半天了，再不赶紧接过来，这小子又装回去怎么办？ 几个农民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要是再给这小子装车，自己的姓就特么倒过来写！ “几位老哥，我下午估计还要装一车沙子，你们还干吗？” 几个农民全都眼神一亮： “干！” “谁不干谁孙子！” “小兄弟，咱可说定了啊，你可一定要来啊！” “……” 第107章 上头了 拉着十几吨沙子，李卫民一路向北，直接就去了煤矿。 上辈子八十年代，李卫民和煤矿打过交道，知道这是一个用沙大户。 公家的采沙场，因为产量有限，需要的单位太多，给煤矿的配额总是不够用。 什么，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单位，新城不紧着煤矿使用？ 原因很复杂，说得简单些，就是煤矿虽然在新城的地盘上，却不属于新城的单位。 这种现象其实不稀罕。 有些国有企业，级别相当高，和当地的行政级别几乎一样，直接归省里管，甚至归国家直管！ 新城煤矿，占着新城的地盘，却不给新城交税，新城县对煤矿没有任何管辖权。 就连招工，新城的相关领导也要找煤矿说好话，人家才能多给新城本地几个名额。 这种情况下，新城当然要紧着自己的企业优先供应河沙，至于新城煤矿，那就只能对不起啦！ 因此，煤矿常年处于缺沙状态，只要质量过关，几乎就是有多少要多少！ 大沙河在城南，煤矿在城北，两者之间相距好几十里地。 加上当时消息闭塞，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条财路。 就算知道了，绝大部分老百姓因为胆子小，也不敢贸然拉着沙子去煤矿。 就算胆子大，从大沙河拉一板车沙子，凭着两条肉腿，吭哧吭哧跑到煤矿，付出和收获也不成正比。 经常拉板车的都知道，那玩意不是一般费腿。 时间长了，钱没赚多少，腿就会先累出毛病！ 用拖拉机就不一样了，一是拉得多，二是不用腿。 什么，为什么老百姓不用牲口拉沙子？ 别逗了，架子车可以是私人的，牲口却不允许私人拥有。 这年头，牲口属于大型的生产资料，几乎不允许个人养殖，更不允许个人拿来搞副业！ 当然，如果有人像李卫民这么鸡贼，也搞挂靠，偷梁换柱这一套，也不是不可以。 刚开放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赚到了一个亿，难道都是开放之后才开始做买卖吗，人家是早就下手了好不好！ 李卫民吸收了上辈子的经验，拖拉机不但是单位的，还是租的，只是让自己用来运货而已，跟自己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 所以根本就不怕查，可以大摇大摆随便跑。 到煤矿之后，李卫民没有闷着头乱打听，而是找到一个熟人。 上次来煤矿送野味，半路遇到一个拉面粉的食堂采购，叫王大鹏。 王大鹏的拖拉机坏了，是李卫民帮忙修好的，不但把野味卖给了王大鹏，还换了他好几袋白面。 一看见李卫民，王大鹏就把他认了出来： “老弟，你怎么来了？” 说着，还向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是不是又想换白面？” 李卫民嘿嘿一笑：“王哥，白面家里还有，麦子刚熟，还用不着，我这次过来，是想问问你，要沙子不要？” “沙子？” 王大鹏一时竟然没转过弯：“老弟，你想买沙子？” 李卫民指了指远处的拖拉机：“不是我想买，是我拉了一车拖拉机，问你要不要？” “啊？” 王大鹏万没想到，李卫民一个小农民，居然能拉一拖拉机沙子过来： “老弟，你们大队开采沙场了？” 李卫民把工作证掏了出来： “我现在给新城第二招待所工作，最近我们有一批沙子没用完，我突然想起来王哥你了，想问问你要不要？” “这……” 见王大鹏犹豫，李卫民哈哈一笑：“没关系，我再去问问别人！” “别，别急着走啊老弟！” 一看李卫民要走，王大鹏当即就急了。 不是他故意摆架子，主要是业务不对口。 身为食堂的采购，买沙子的事情，不归他负责。 不过，转念一想，沙子可是煤矿一直都需要的紧俏货，自己要是能进一批，绝对能给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 想通了其中的关窍，王大鹏再不犹豫，拉着李卫民就走： “老弟，跟我来，咱们去找后勤的周处长！” 周处长不光管进沙子，还管着食堂，是新城煤矿后勤的一把手。 王大鹏绕过食堂主任，直接去找后勤处长，向上爬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至于绕过主任这一手到底是对是错，李卫民不予评判，毕竟自己不了解王大鹏的人际关系。 周处长一听王大鹏能搞一批河沙，立马就乐了。 不过，当着李卫民的面，不好表现得太过： “这位小同志，不知道你能给我们提供多少河沙？” 李卫民似乎早就胸有成竹：“不会太多，一天二三十吨！” “哦……” 周处长似乎不太满意： “还能再多吗？” 李卫民摇摇头：“我们二所的拖拉机不够，如果您能再借我两台，我还可以增加供应量！” 周处长：“……” “哈哈，拖拉机算什么，只要你能弄来河沙，我借你一辆卡车，怎么样？” 李卫民弄不清，周处长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不愧能当上新城煤矿的后勤处长，城府不是一般深，哪怕李卫民眼神好，一时也看不出他的真正意思。 “周处，您别逗我，我这人实诚，容易把玩笑当真……” 周处长对李卫民的反应很满意：“小伙子不错，拎得清。不过，我不是开玩笑，要是你会开卡车，我现在就能让你把卡车开走！” “嘶……” 李卫民倒吸一口凉气，这位周处长真有这么大魄力吗？ “嘿嘿，周处长，不瞒您说，我还真会开卡车，您看……” 周处长眼神一凛：“小伙子，咱可不兴开玩笑，卡车可不像拖拉机，你真会开吗？” 旁边的王大鹏都快哭了。 早知道这小子是个愣头青，自己带他来找处长干毛啊，这不是找抽吗！ 李卫民似乎没有察觉王大鹏一直在拽自己的衣服，胸脯拍得咚咚响： “这样周处，我现在就可以演示一下，要是不会开，我那一拖拉机沙子，一分钱不要！” “行，现在就去！” 也不知道是上头了，还是什么原因，周处长居然认真了！ 第108章 一片公心 周处长并不是不靠谱。 对于其它单位来说，一辆卡车或许很贵重。 对于煤矿来说，一辆卡车还真算不了什么！ 拉沙子而已，光是那些淘汰下来的运煤车，就绰绰有余！ 煤炭一般都是长途运输，对车况的要求比较高，一旦坏在半路，会特别麻烦，这年头既没有移动电话，也没什么公路救援。 拉沙子就不一样了，一是装载量没有煤炭那么多，二就是路途近，就算车坏了，也容易修理。 周处长领着李卫民，对管理车库的人说道： “韩师傅，找一辆能开的破卡车，让这小子试试！” “好嘞！” 韩师傅还真实诚，周处长让他找破卡车，他就真找了一辆破卡车。 一辆老解放，看起来比李卫民的岁数还大！ 李卫民的眼神突然一亮。 不是冲它老，也不是冲它比拖拉机跑得快，主要是稀罕它改装的大车斗。 用来拉煤的卡车，能不改装吗？ 完全按照额定的装载量运输，那还玩个锤子！ 这年头公家的汽车，压根就没人查超载。 额定装载四吨的老解放，基本都是翻倍装货，甚至更多！ 和拖拉机相比，李卫民无疑更满意面前的老解放。 开过拖拉机的都知道，慢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噪音受不鸟。 突突突…… 突突突…… 跑四十里，它就能突突你四十里，突突得你想抓狂！ 卡车就不一样了，哪怕是即将淘汰的老解放，噪声也比拖拉机小得多。 速度还快，拖拉机拉两趟，卡车弄好了能拉四趟！ 上辈子，李卫民开过老解放，虽然不太熟练，还是很快就摸索了个大概。 嗡嗡嗡…… 时间不长，火就打着了。 轰油门，松离合，老解放动了起来，慢悠悠转了一圈！ “好！” 周处长一拍手：“小伙子不错，果然没有撒谎，走走走，我给你办手续！” 什么，为什么煤矿不自己去大沙河拉沙子？ 李卫民挖沙子，属于个人行为，民不举，官不究。 新城煤矿是什么单位？ 堂堂的正处级单位，级别和新城县革某会一样，偷偷挖沙子，那不是开玩笑吗？ 要想领导当得稳，有一点绝对不能违背，就是做事一定要稳，哪怕不发展，也不能激进。 煤矿缺沙子，可以向上级打报告，也可以向当地的生产队收购，就是不能自己随便挖。 别人挖是别人的事情，煤矿自己挖是犯错误，一旦追究起来，相关领导是要负责任滴，哪个领导愿意承担责任？ 周处长并不是让李卫民挖沙子，是让他当编外采购，采购河沙。 这也是周处长最近被人催得烦了，一直找他要沙子，不然也不会给刚见面的李卫民这么大优待。 至于李卫民能不能干得长，那就不关周处长的事情了，为什么他没有让自己人干，就是担心长不了。 大沙河又不是无主之物，附近的农民有需求，挖一两车还行，要是天天挖，甚至成规模地挖，早就被当地人撵滚蛋了！ 不过，周处长担心的事情，李卫民丝毫都不担心。 龙有龙道，鼠有鼠路，煤矿体量太大，很容易被人上纲上线。 李卫民就要灵活得多，老哥一个，有的是办法钻空子。 周处长的风格不是一般雷厉风行，当场拍板，给李卫民一个新城煤矿编外采购的身份，还给他配了一辆老解放！ 编外采购而已，又不是正式工，就算出了事情，也是李卫民自己的问题，和他们新城煤矿无关！ 李卫民朝王大鹏晃了晃卡车钥匙： “王哥，走，帮我把拖拉机开回去！” 王大鹏：“……” 因为周处长打过招呼，李卫民的沙子验收很快。 五块钱装的沙子，煤矿用五十块钱收，按三块钱一方计算。 额定装载十吨的拖拉机，硬是被李卫民装了十六七吨，找谁说理去！ 其实，李卫民已经相当保守了。 一吨的小四轮，有人竟然能装十吨，你敢信？ 现在路上的车很少，只要小心一些，发生交通事故的概率并不高。 卸完沙子，李卫民并没有马上离开。 如果这么简单就回去，李卫民来煤矿干什么，哪个单位不能把沙子卖出去？ “周处长，空车回去太浪费，我想拉两车煤，成吗？” 周处长：“……” 周处长这人有个毛病，喜欢关照年轻人，尤其是聪明的年轻人，大笔一挥，直接就给李卫民批了一百吨平价煤炭！ 千万别误会，周处长这么干，完全出于一片公心，跟李卫民悄悄塞给他的两条华子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 价格双轨制，名义上是从八十年代开始的。 其实，早在上头正式下文之前，很多单位就已经在搞了，只不过没有那么明目张胆而已。 比如新城煤矿的煤炭，按照国家计划，每年需要完成产量若干。 完成任务之后，多开采的煤炭，就属于计划外了。 按照原来的正常流程，多开采的煤炭也要上交，让相关部门根据全国各地的计划分配。 但是，可是，可但是，所有煤炭都上交了，煤矿哪来的钱自由支配。 反正已经完成了任务，不如截留下来一部分煤炭，不往上报产量，直接把这部分煤炭卖出去…… 当然，直接卖肯定是有问题，容易落人口实。 所以，在账目上，这部分煤炭就叫资源置换。 比如煤矿用煤炭，置换第二招待所的河沙，这样看上去就体面了，就算上头派人检查，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好，真要是想挑毛病，鸡蛋里头都能挑出骨头。 不过，很多事情就是这样，难得糊涂，差不多就行了，你好我好大家好，除非是得罪了上级领导，不然一般不会把人往死里整！ 这年头可没什么大数据，很多账目也都不规范，不要拿后世的一些标准来衡量，真的没那么严格！ …… 王大鹏很郁闷。 接了周处长的任务，开着李卫民的拖拉机，拉着满满一车煤炭，跟在李卫民的卡车后面，突突突…… 第109章 似乎在哪里听过 李卫民开着老解放，王大鹏开着拖拉机，停在新城第二招待所的后门。 让王大鹏看车，李卫民风风火火找到采购科长孙涛： “孙科长，要煤炭不要？” 孙涛一愣：“煤炭，什么煤炭？” 李卫民往后门的方向指了指：“两车新城煤矿的无烟煤，一共二十来吨，要吗？” “多……多少？” 孙涛差点儿咬着自己的舌头。 在采购科干了多年，孙涛见过的煤炭多了。 不过，李卫民冷不丁来这么一出，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在孙涛的印象中，李卫民只是一个有些小聪明，有门路收鱼鳖的乡巴佬，怎么就突然画风一变，成了能拉两车煤炭的牛人？ 身为新城最牛的招待所之一，第二招待所的条件，在新城绝对数一数二，其中就包括冬天供暖。 新城没有集体供暖，凡是需要供暖的单位，都是自己烧锅炉。 锅炉想要烧得好，煤炭就少不了。 尤其像招待所这样的地方，既要供暖，又要洗浴，暖气，热水，哪一样都不能少。 而且和正常供暖不同，招待所的供暖时间要更长。 千万不要以为这年头就没有供暖，一些大型国企，宾馆之类的特殊场所，暖气都是岗岗的！ 新城第二招待所的领导，几乎每年都要为煤炭发愁。 全国一盘棋，煤炭作为重要的生产资料，基本都是统一分配。 不能因为新城第二招待所用的煤炭多，就满足你的需求。 你倒是够用了，别的单位怎么办？ 每年计划内的那点煤炭，根本就不够用。 招待所的领导，每年都求爷爷，告奶奶，想方设法，使出浑身解数，才能勉强把冬天对付过去。 何况，招待所有餐厅，有浴池，不仅冬天要烧锅炉，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要烧。 因此，招待所对煤炭的需求非常大，别说李卫民拉来二十吨，就是再拉来两百吨，照样也能吃得下！ 孙涛跟着李卫民，很快就到了后门。 看到两车煤炭的质量，孙涛的心顿时就落进了肚子。 稳了。 老子的科长稳了！ 如果只有大老鳖，孙涛总觉得心里没底，万一突然换个领导，或者现在的领导不喜欢吃老鳖了怎么办？ 现在好了，自己能弄来煤炭，不管换成哪个领导，都不会轻易动自己这个采购科长！ 当然，前提是不能让李卫民跟自己学，绕过自己直接和领导联系！ 因此，孙涛压根没打算难为李卫民。 自己的前任，杨得水同志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自己可不能走他的老路！ 要是杨得水不和李卫民玩心眼，直接收了他的大老鳖，自己哪能这么轻松就上位！ 血淋淋的教训告诉孙涛，自己走过的老路，绝对不能让其他人再走！ 于是，孙涛不是一般痛快，完全按照自己权限之内，能给的最高价，和李卫民结算！ 不但给了最高价，而且还压根不问煤炭的来历。 没见卡车上写的是新城煤矿吗，还问个毛啊！ 孙涛现在只有两个希望： 一是希望李卫民不要跳槽，一旦跑到新城煤矿，自己找谁弄大老鳖？ 二就是希望李卫民能继续弄来煤炭，而且是越多越好！ “卫民老弟，有件事情想问问你，不知道合不合适？” 还不等李卫民回答，坐在一旁喝茶的王大鹏就惊呆了。 乖乖，李卫民这小子真的才十八岁吗？ 在煤矿，周处长那么大的官，都对他客客气气。 在新城第二招待所，采购科长也对他这么客气。 这哪像领导和下属说话，简直就是反过来了啊！ 李卫民没有摆架子：“孙科长，你是领导，有事尽管吩咐！” 孙涛见李卫民态度还和以前一样，并没有居功自傲，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这才放进了肚子。 这小子好像能处，以后就少算计他一些！ “卫民老弟，你还能弄多少煤炭？” 李卫民撇了撇嘴，孙涛这家伙挺有心眼，不是问自己能不能弄来煤炭，是能弄来多少煤炭，怪不得能取杨得水而代之。 “孙科长，多了没有，暂时大概还有七八十吨！” “七八十吨……还暂时？” 孙涛哪里还敢玩心眼，当即就站了起来：“卫民老弟，啥也别说了，算老哥欠你一个人情，全都给老哥拉过来好不好？” 咔！ 咔咔咔！ 孙涛一愣，什么声音？ 我靠，原来是李卫民在挠头！ “老弟，你这是……” 李卫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孙科长，我一个人，既要开卡车，又要开拖拉机，忙不过来啊？” “啊？” 这次孙涛是真震惊了。 在他想来，卡车是人家新城煤矿的，王大鹏应该就是卡车司机。 可是，听李卫民话里的意思，那辆老解放和拖拉机一样，现在都归李卫民自己使用。 这就不得不喊一声乖乖了，李卫民只不过是一个小农民，乡巴佬而已，何德何能，煤矿竟然弄一辆卡车让他开，难道他是新城煤矿哪个领导的亲戚？ 是了，肯定是。 如果和新城煤矿的领导没关系，凭什么弄那么多煤炭？ 好小子，怪不得能弄来大老鳖呢，比渔联社的人都牛逼，原来和新城煤矿的领导有关系啊！ “卫民老弟，不知道那辆卡车是？” 李卫民笑得很灿烂：“孙科长，不瞒你说，本人李卫民，现在忝为新城煤矿采购科的编外采购一职，以后请多多关照！” 孙涛一愣，这套词似乎在哪里听过，怎么如此耳熟？ 靠！ 原来是自己当上科长之后，去向阳大队找李卫民的时候说的！ “老弟，你就别取笑老哥了，老哥难啊……” 得！ 李卫民一看孙涛又要装孙子，连忙摆摆手：“孙科长，这样，我再帮你找一个会开拖拉机的编外采购，抓紧时间把煤炭全都给你拉回来！” “这……” 孙涛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弟，你是不是打算不干了？” 李卫民摇摇头：“放心孙科长，你和二所都对我不错，我暂时是不会离开的！” 第110章 不上道 孙涛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纠结：“老弟，不瞒你说，咱们第二招待所的编外采购已经够多了，你要是再找一个，实在是不好安排啊！” 说完，孙涛就看向李卫民，准备等他求自己。 这一招，是孙涛和前任杨得水学的，哪怕心里再乐意，也不能马上同意，必须让求自己办事的人知道自己的不容易！ 然而，当孙涛看到李卫民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后，心里的小九九顿时就抛到了脑后。 坏菜！ 怎么把杨得水的教训忘了？ 那家伙不就是因为想要拿捏李卫民，才被自己抓到机会上位的吗！ 自己明明早就想好了，在李卫民身上，绝对不能走杨得水的老路，怎么犯了和他同样的错误！ 李卫民这小子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和他玩心眼，弄不好就会把自己玩进去！ 想到这里，孙涛哪里还敢等李卫民出招，突然一拍额头： “老弟，我想起来了，昨天才有个编外采购不干了，正好多出一个名额，麻烦你帮帮老哥的忙，抓紧时间帮哥找个编外采购，好不好？” 李卫民的眼皮子直抽抽，别的不说，就冲着孙涛这副厚脸皮，这货就活该上位！ 懒得和孙涛计较，没什么意思，这种人到处都是，如果搞精神洁癖那一套，自己就什么都别干了。 “行，孙科长，我现在就回去找人，明天就带人过来报到！” “好好好！” 孙涛貌似激动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大巴掌一连拍了好几下： “卫民，老哥就不打扰你了，你忙！” 李卫民无语了。 帮你进了这么多煤炭，连顿饭都不请，老小子真是一点都不上路！ “对了孙科长，麻烦你派个人把王师傅送回煤矿，我急着帮你找采购，实在抽不出时间！” 孙涛：“……” 王八蛋，你弄来的司机，却让老子派人送，是不是还想让老子替你送礼物？ 见孙涛不上道，李卫民心里好笑，老小子还是缺少社会的毒打，和第一招待所的老牌科长江大兴相比，为人处世方面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对了孙科长，这位王师傅最不喜欢搞吃吃喝喝那一套，你送他回去之前，随便给他安排一顿家常便饭就行，千万别请他喝酒！” 孙涛：“……” “卫民老弟，不急于一时，走，咱哥几个一起去对付一口，老哥请客！” 开玩笑，一次弄来这么多煤炭，让孙涛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老小子竟然不想出血，想什么好事呢！ 白拿好处，什么都不想付出，光靠耍小聪明，早晚也是滚蛋的份！ 孙涛明白了，自己犯了错误，得了好处，居然没有表示！ 煤炭哪里都缺，给谁不是给。 不能以为李卫民是自己的采购，就觉得理所应当，该出的血一分钱也不能少！ 不仅是李卫民的好处，还有王大鹏的好处！ 其实，请王大鹏和李卫民吃饭，孙涛根本不用花自己的钱。 采购科经常和关系户打交道，自然有一定的招待经费。 为了维护关系，经常请人吃吃饭，喝喝酒，一点毛病都没有。 如果连这点权力都没有，采购科还怎么采购？ 一次进货二十吨煤炭，孙涛动用招待费，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几个菜，一瓶酒的事，花销并不多。 然而，不等吃完，孙涛的眼皮子就开始抽抽了。 李卫民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见孙涛东拉西扯不往正地方说，他就把服务员喊进了包厢： “同志，麻烦拿一条大前门，记在孙科长账上！” 孙涛：“……” 你小子抽烟自己买，干嘛记老子的账？ 就算要送给姓王的司机，也不能一拿就是一条啊，两盒就差不多了！ 不行，待会儿自己一定要装起来几盒，不能白白便宜了李卫民这小子！ 谁知，孙涛的计划很快就落空了。 香烟拿过来之后，李卫民根本就没有拆开，直接就塞给了王大鹏。 “王哥，辛苦了，这是我们孙科长的一片心意，你要是不要，就是看不起他！” 说完，立刻看向孙涛，意思很明确，该你说话啦！ 孙涛的眼皮子抽抽得更厉害了。 “王老弟，卫民说得没错，你就拿着，一条烟而已，值不了几个钱！” 本来，王大鹏还因为被李卫民拉了壮丁，有些闷闷不乐。 谁知，人家又是请喝酒，又是送香烟，心里顿时就好受多了。 而且，李卫民办事还相当敞亮，帮别人开拖拉机，可能就是两盒烟就打发了，这小子一送就是一整条，确实够意思。 “卫民老弟，啥也不说了，感情都在酒里，我先干为敬！” 孙涛：“……” 我呢？ 好家伙，老子又是请酒，又是送烟，合着弄到最后，你感谢的是李卫民，好像跟老子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不过，想想也是，酒是李卫民要求请的，烟也是李卫民跟服务员要的，自己全程就是一个陪衬，如果不是需要科长签字，是不是李卫民这小子压根就没打算搭理自己？ 孙涛还真没有猜错，在李卫民眼里，这货就是个生瓜蛋子。 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和前世八九十年代的那些弄潮儿相比，完全就不在一个档位上！ 好，李卫民也不想想，他前世的八九十年代是什么风气，这辈子才七十年代，又是什么风气，两者能同日而语吗？ 酒足饭饱，王大鹏并没有让孙涛安排人送自己。 第二招待所也不可能用汽车送自己，坐自行车跑几十里，哪有坐汽车舒服。 新城煤矿，每天都有两趟到新城的班车，上午一趟，下午一趟。 王大鹏怎么回去，李卫民就不管了，帮忙开了一趟拖拉机，喝顿酒，拿一条大前门，好处已经足够，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不是看在帮忙引见周处长的份儿上，按照这年头的规矩，仅是帮忙开一趟拖拉机，绝对没有这么多好处。 并不是给的好处越多就越好，有时候，好处给得越多，反而还越容易惹麻烦，你敢信？ 第111章 糊涂蛋 李卫民之所以没有让王大鹏和自己去拉沙子，就是不想让他摸清路子。 有些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太张扬了不是什么好事。 李卫民准备自己找个司机，挂个第二招待所编外采购的身份，专门给自己开拖拉机。 不过，李卫民没有马上开始找人，而是开着老解放，去了上午装沙子的地方。 本来以为装沙子那几个老哥会晚些才到，没想到老远就看见他们在河边等着自己。 五个家伙东张西望，一副忧心忡忡，生怕李卫民不来的样子。 看见有车过来，他们先是一喜，继而又是一阵失望。 “哎，白高兴一场，不是拖拉机，是辆卡车！” 直到李卫民把车停在他们面前，几个家伙还是对李卫民视而不见。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又是一个来装沙子的！ 李卫民都已经从驾驶室里跳出来了，几个家伙还在向远处张望，就是不往李卫民脸上瞅。 开玩笑，用卡车拉沙子是稀罕，但是，再稀罕能比钱更遭人稀罕吗？ “喂，几位老哥，看什么呢？” “啊？” 突然听见有人在身边说话，几个家伙吓了一跳，纷纷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是上午让自己装沙子的大金主！ “小兄弟，你这是……” 不是几位农民老哥没文化，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上午见李卫民用拖拉机拉沙子，就已经够稀罕了。 没想到下午更牛逼，竟然把拖拉机换成了卡车，这是鸟枪换炮……不，应该是土炮换成高射炮了啊！ 李卫民哈哈一笑：“几位老哥，还能帮忙装沙子吗？” “能，绝对没问题！” “小兄弟，你就放心，全都包在我们几个身上，保证装得又快又好！” “嘿嘿，嘿嘿，小兄弟，能……能不能问一下，那个……那个……多少……那个……钱……” “放屁，要什么钱，上午不是咱们说好了，下午给小兄弟装沙子不要钱吗？” 李卫民乐了，不管几个家伙是真心，还是玩套路，李卫民都没往心里去。 亲兄弟还明算账，丑话说到前头不算丑，最后闹出误会才叫难堪。 “放心，还是老标准，每人一块钱的大肉包子！” “好嘞！” 几个家伙顿时就来了精神： “小兄弟你放心，活干不好，你照我们脸上呼！” “小兄弟说什么呢，上午说好的不要钱，我们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李卫民哈哈一笑：“没事，我不是给工钱，也不是顾你们干活，是请大家吃包子！” “哦，那就好，那就好！” “小兄弟，谢了啊！” “……” 有些事情，能做不能说，花钱雇人干活，传出去容易惹麻烦。 请人帮忙装沙子，然后请帮忙的人吃饭，属于正常的人情往来，一点儿毛病都没有，谁也说不出什么！ 鉴于李卫民上午给钱给得很痛快，下午的活干得比上午还快。 李卫民下午给钱更痛快，沙子刚装满，五块钱就递了过来： “几位老哥，累了？本来想和你们一起进城吃包子的，可惜单位有急事，麻烦你们自己去买！” “好说好说，小兄弟不用客气，我们自己去买就行！” 戏要演全套。 李卫民是在演戏，几个家伙也在演戏，双方都知道对方在演戏，可是还都演得很自然，找谁说理去！ 没办法，不是李卫民愿意费劲，也不是几个农民演戏有瘾，是不演不行。 谁知道别人心里想什么，别看五个家伙现在拿钱的时候好像挺激动，万一有人跑去举报怎么办？ 千万别觉得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实在是这种事情发生的太多了！ 别说李卫民和他们根本就是萍水相逢，就算是老师和学生，朋友和亲戚，甚至是兄弟父母，都有互相检举的，你敢信？ 漂亮话说在前头，就算有人背地里使坏也不要紧，有其他人作证，李卫民的行为没毛病，几个老农民的行为也没毛病，大家是互相帮忙，团结友爱，不但不能批评，说不定还得表扬！ “小兄弟，那个……什么，明天……明天还来吗？” 几个家伙期期艾艾，看得李卫民直想笑。 “估计，大概，或许，可能，差不多……” 李卫民每说一个词，几个家伙的脸色就精彩一分，直到李卫民最后说出十有八九会来的时候，他们的脸色才终于定型！ “哈哈，小兄弟，你这人就是有意思，净拿我们开玩笑！” “小兄弟，明天你可一定要来啊，我们哥几个等着你！” “小兄弟，不见不散哦！” “小兄弟……” 李卫民被一声声的小兄弟喊得直起鸡皮疙瘩，连忙上车就走。 再不离开，担心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时间还早，李卫民没有回家，而是再次返回了新城煤矿。 这次就不用找熟人了，卸沙子，装煤炭，只要按流程操作就行。 拉着满满一车煤炭，李卫民没有返回县城，也没有回向阳大队，而是去了向阳大队隔壁的三家村。 所谓三家村，就是最初村庄建立的时候，由三家人组成，其中有一家人姓杨，是李卫民的母姓。 没错，李卫民去了姥姥，也就是外婆家。 李卫民的姥姥一共生了三个孩子。 大儿子叫杨孝，二儿子叫杨忠，小闺女叫杨翠花。 杨翠花嫁给了向阳大队的李富贵，生了三个儿子，最小的一个叫李卫民。 李卫民的大舅杨孝，一共生了三男两女。 二舅杨忠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儿子杨大喜，二儿子杨双喜，还有一个小女儿叫杨再喜。 上辈子，李卫民的老娘杨翠花还活着的时候，和二舅的关系还可以。 后来，李卫民的两个哥哥遇到矿难，杨翠花伤心过度去世之后，李卫民和二舅家的关系就越来越淡。 一是白云闹的。 二就是李卫民晕头转向，顾不上那么多。 三就是杨忠认为自家妹子杨翠花的过世，和李卫民纵容媳妇白云有关系，在尝试了几次之后，发现叫不醒李卫民这个糊涂蛋，不想再搭理他了！ 第112章 把大家当傻子哄 上辈子李卫民瘫痪之后，二舅就转变了态度，尽管当时已经老态龙钟，还是和舅妈拖着满是疾病的身体，跑来看了李卫民好几次！ 甚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在念叨，让几个孩子有时间照顾一下李卫民这个瘫痪的外甥！ 至于李卫民的大舅杨孝…… 一言难罄，不说也罢。 严重的妻管严一枚，特别窝囊，上对老人不孝，下不管弟妹的死活。 不过，李卫民认为，大舅的窝囊很可能是装出来的。 把媳妇推在前面，把一切“罪行”都推到媳妇身上，不孝敬老人也好，不管弟妹的死活也罢，都是自家媳妇造的孽，跟自己一分钱关系也没有！ 现实中，这种人其实很多。 看似什么事情都是媳妇出头，自己窝囊的像个茄子，其实都是演戏而已，躲在背后给媳妇出谋划策，绝对是老六中的老六，老阴逼中的老阴逼！ 轰隆隆！ 老解放的声音不是一般大，谁听过谁知道。 一进三家村，很快就引起了轰动！ 村里连自行车都稀罕，何况是一辆大卡车。 说句不夸张的，像三家村这种小村庄，数千年以来，很可能是头一回有卡车开进来！ 大人几乎全都出来看热闹，孩子们更是兴奋得上蹿下跳。 纷纷猜测，到底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本来，大家以为卡车要开到大队部。 谁知，居然停在了杨忠家门口！ 李卫民的姥姥、姥爷，没有住在老宅，现在跟着二儿子杨忠一起住。 老宅已经被大舅一家霸占了。 老两口身体不好，近几年很少下地干活。 既要养活两个老人，还要养活几个孩子，二舅家的生活条件非常一般，说白了就是一个字——穷！ 当年大舅结婚之后，家里的权力就被大舅妈霸占，所以二舅结婚非常晚，身为二哥，几个孩子竟然比妹妹杨翠花的孩子还小。 老大杨大喜，也就比李卫民将将大两岁，今年才二十。 老二杨双喜，比李卫民还小一岁，今年才十七。 小闺女杨再喜，比李卫民整整小五岁，今年才十三。 听到门口那么大动静，杨家人也纷纷出来看热闹。 见大卡车停在自家门前，杨家人全都愣了。 直到李卫民从车上跳下来，杨家人才……哦，是更愣了！ “卫民，你这是……” 看到还活着的二舅和二舅妈，李卫民是发自肺腑得高兴： “二舅，二舅妈，你们好啊！” 说着，手里的一个油纸包就递了过去。 二舅妈看到外甥开来一辆大卡车，脑子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 这年头的农村妇女一个，能有什么见识？ 看见外甥开大卡车，大概就跟后世人看见自家外甥开战斗机差不多，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爹亲，叔大。 娘亲，舅大。 在开放之前，也就是亲情变得淡薄之前，亲娘舅和外甥之间的关系，很多后世人根本就无法想象。 兄弟分家，一般都要娘舅出面。 不客气的说，娘舅是很多外甥最大的依靠，甚至都没有之一！ 叔叔伯伯，都有和侄子争夺家产的可能，而且可能性还极大。 娘舅因为是外姓人，一般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还可以给外甥撑腰，防止叔伯抢家产！ 古代的很多帝王，都是靠亲舅舅上位。 甥舅之间一般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属于最可靠的亲戚！ 二舅妈下意识一捏，就知道油纸包里是什么。 “卫民，不年不节的，你买红糖干什么？” 这年头，红糖属于绝对的补品。 无论是生病，还是生孩子，通常都要喝红糖水。 “卫民，赶紧拿回去，让你娘喝！” 李卫民哈哈一笑：“拿着舅妈，家里还有！” 李卫民没有回家，东西是在路上买的。 “再喜，过来，瞧瞧哥给你拿了什么？” 朝二舅的小女儿招招手，李卫民从车上拿下来半斤大白兔。 “卫民哥，我的呢？” 不等杨再喜过来，老二杨双喜就屁颠屁颠凑了过来。 “一边玩去，你小子多大了，怎么哪都有你！” 一把推开杨双喜的大脸，顺手掏出一盒大前门： “大喜哥，来一根不？” 这一下，二舅杨忠不乐意了： “卫民你小子，光顾着给大喜让烟，你舅呢？” 李卫民一撇嘴：“二舅，你就别抽了，抽烟对身体不好，小心我舅妈收拾你！” 杨忠：“……” 斜眼一瞟媳妇的脸色，杨忠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转移话题： “卫民，你这大卡车是哪来的？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在杨家人的心目中，李卫民还是那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家伙。 怎么一不小心，这小子连大卡车都开上了？ 李卫民刚想解释，围观的一众村民里，有个叫牛有根的，突然叫了起来： “哎呀，我听说向阳大队最近有一个小子突然出息了，该不会就是你？” 李卫民一愣：“哦，怎么个出息法，说来听听？” 一众村民：“……” 如果换成后世，一众村民肯定来一句——你装什么逼！ 可惜，这年头的老实人太多了，牛有根居然没听出李卫民话里的含义，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说向阳大队有个二流子，好吃懒做不干活，突然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自己吃上了公家饭，还把两个兄弟全都弄去当了工人，其中一个还是穿制服的…… “对了，听说那小子还买了三辆自行车，三兄弟一人一辆，你们说厉害不厉害？” 一开始，还有村民不断赞叹。 听到后来，连一个吭声的都没有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好吃懒做的二流子，一下子就变成了向阳大队最有出息的人，买了三辆自行车还不拉倒，还把三兄弟都弄去吃了公家饭，把大家当傻子哄吗？ “牛有根，你小子少吹牛皮，你猜大家相信吗？” “是啊牛有根，你小子平时挺老实的，没看出来还是个吹牛高手！” “嗯，好像牛有根没有吹牛皮，我也听说过！” “拉倒，你和牛有根一样，听风就是雨，这种故事听听就好，谁相信谁傻瓜！” “……” 第113章 目瞪口呆 李卫民可没有心思听三家村的人闹腾，拉着二舅和二舅妈进了院子。 一众村民并没有马上离开，一个接一个把目光转移到了李卫民开的卡车上……确切地说是转移到了一卡车煤炭上。 “好家伙，这么大一车煤炭，这得多少年能烧完啊？” “劝你们别打什么歪主意，没看见卡车上写着新城煤矿吗，敢动公家的东西，小心把牢底坐穿！” “嘶，竟然是新城煤矿的运煤车，杨老二这个外甥真有出息！” “有没有认识刚才那小子的，叫什么，是向阳大队谁家的孩子？” “我认识，好像是翠花的儿子，叫什么不知道！” “对对对，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小时候经常跟着翠花过年回来，好几年没见，竟然长这么大了！” “……” 按说，李母杨翠花每年都要回娘家几次，三家村的人应该对李卫民比较熟悉才对。 可惜，这货小时候还行，长大之后，就不耐烦掂着两条腿走亲戚，一般都让大哥或者二哥代劳，自己很少来。 因此，李卫民在三家村的出镜率并不高，认识他的人很少。 “双喜，去卡车上装几箩头煤炭，留着冬天烧！” 附近有山，三家村的人一般都烧柴。 不过，上山砍柴需要时间，也需要体力和精力，远远不如烧煤炭省事。 可惜，煤炭需要花钱买，农村人又没有平价供应，就算砍柴很麻烦，还是很少有人烧。 李卫民拉了整整一卡车，拢共十来吨，根本不在乎几百斤，可以让二舅一家随便烧，省得姥姥、姥爷那么大岁数，还要上山砍柴。 杨双喜才十七岁，没什么心眼，一听有煤炭可装，高兴得答应一声，二话不说，挑着一对箩筐就冲了出去！ “双喜，回……” 二舅妈刚想拦着，被李卫民阻止了。 “二舅妈，就让双喜装，那么大一车，我们家也烧不完！” 李卫民没有说煤炭是用来卖的，那样二舅妈肯定不要。 “卫民，刚才人多，我没问，你那么大一车煤炭是哪来的？” 二舅实在忍不住了，刚进屋就迫不及待问了起来。 李卫民嘿嘿一笑：“我帮新城煤矿的人办了点事情，这是人家送给我的！” “嘶……” 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卫民，那么大一车煤炭，说送就送，那得多少钱啊？” “卫民，你到底帮了人家什么忙，送你这么多煤炭？” 李卫民笑着摆了摆手：“二舅，二舅妈，你们不用担心，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情，这个不重要，接下来，我说的事情才重要！” 说着，李卫民看了一眼小表妹。 杨再喜一愣：“表哥，你看我干什么，该不会是要把我送给煤矿的人当童养媳？” 李卫民：“……” 不等李卫民说话，二舅妈就把杨再喜撵了出去： “去去去，这么大个姑娘，说话还不着调，出去帮你二哥干活！” 二舅也狠狠瞪了小闺女一眼，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 杨再喜这下明白了：“哼，卫民哥，还以为你是向着我呢，原来是不想让我听你们的悄悄话！” 小姑娘嘴上尽管不服气，身体却很诚实，乖乖出去帮二哥挑煤了。 杨大喜也想出去，被李卫民拦了下来： “大喜哥，你别走，我说的事情跟你有关系！” 见李卫民表情郑重，一家三口不由紧张起来。 “卫民，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需要钱？” 李卫民笑着摇摇头：“放心，家里一点事情也没有，我是想问问大喜哥，愿不愿意跟我去开拖拉机？” “啥？” “拖拉机？” “去哪里开拖拉机？” 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李卫民并没有把自己的事情全盘托出： “我现在是新城第二招待所的编外采购，所里交给我一个任务，需要一个会开拖拉机的，我就想起大喜哥了，过来问问他愿不愿意去！” “啊？” 一家三口全都目瞪口呆： “卫民，刚才牛有根说的那个向阳大队突然有出息的人，不会真就是你？” 李卫民哈哈一笑，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 “喏，你们看，这是什么？” 大舅接过去一看…… 当场就惊呆了： “卫……卫民，你真当了第二招待所的编外采购，吃上公家饭了？” 李卫民摆摆手：“没有，编外采购只是个名头，没人给我开工资，想挣钱，要靠自己收东西卖给二所。” “啊，那……那不是投机倒把吗？” “不是，私人之间倒买倒卖才叫投机倒把，我是带着二所的任务收购东西，有正规手续，是在为国家服务，不但没有罪，还有功劳！” “哦！” 一家三口如梦方醒，这才知道居然有这么多的道道，这也太复杂了，谁能弄清楚！ “卫民，让你大喜哥去开拖拉机，不知道是个什么说法？” 李卫民伸出一根手指：“如果大喜哥同意，我会先给他弄个二所编外采购的身份，开拖拉机拉一趟货，给他一块钱，如果一天跑两趟，就有两块钱收入，不知道大喜哥干不干？” “啥，一天能挣两块钱？” 一家三口全都震惊得无以复加。 “卫民，你没有开玩笑，真能挣那么多？” 不是二舅一家没见识，主要是挣得实在太多了。 这年头，一天两块钱是什么概念？ 一个工人，而且还是全民所有制的企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才三四十块钱而已。 这还是入职一段时间，定级之后的工资。 如果是刚入职的学徒工，一个月连二十块钱都不到。 如果是农民，成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干一年，最后落到手里的现金也不过才几十块。 当然，好的地区可能有一两百。 不过，差的地区并没有十几块。 一年收入几十块，只是一个大概的平均说法。 有些地方，整整干一年，最后一算账，还要倒欠大队的债，你敢信？ 第114章 佛度有缘人 三家村大队，和向阳大队差不多，李卫民二舅家几口子，整整干上一年，拢共也不过一百多块钱收入。 一旦老人生病，或者子女结婚，百来块钱收入根本就不够花，立刻就要倒欠一大笔！ 听说去开拖拉机，一天就有两块钱收入，二舅一家不震惊才怪。 “卫……卫民，不会出什么事？” 李卫民哈哈一笑：“放心二舅妈，有危险的事情，我能找大喜哥吗，实话告诉你们，要不是我大哥二哥全都有了工作，这种好事可轮不到大喜哥哦！” 李卫民说得很直白，听在二舅一家耳朵里，却觉得格外放心。 自己这个小外甥，并不是因为工作危险才找自家儿子的，是因为他的两个哥哥没有时间！ 李卫民就是为了让二舅一家放心，才说得这么直接。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绕来绕去比较好，话说到明处，不容易引起误会。 然而，接下来杨大喜的一句话，却让二舅两口子的兴奋之情一扫而空。 “卫民，可是，我……我不会开拖拉机啊？” 两口子好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瓢凉水，刚才光顾着琢磨一个月六十块，竟然把儿子不会开拖拉机给忘了！ 李卫民神色一凛：“哎哟，瞧我这记性，怎么办？” 咔咔咔…… 李卫民挠了挠头：“算了，我再找别人问问！” “这……” 二舅一家三口呆若木鸡，送到嘴边的肥肉，眼睁睁看着吃不下去，这种心情谁体验过谁知道！ 眼看李卫民即将出门，二舅一家三口欲言又止，想要把李卫民喊回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要怪就只能怪杨大喜不会开拖拉机，哎…… 就在二舅一家三口濒临绝望的时候，李卫民突然来了一个华丽丽的大转身： “对了，大喜哥，不会开拖拉机可以学啊！” “啊？” 杨大喜有一种万丈高楼一脚蹬空，快掉下去的时候又被人拽回来的感觉。 “能……能学吗？” 李卫民险些笑场：“能啊，怎么不能，谁天生就会开拖拉机，不都是后来学的吗！” “嘘……” 杨大喜抹了一把冷汗，还好，自己还有希望！ “学，我愿意学！” 李卫民笑得嘎嘎的：“想学拖拉机，你怎么不早说，你要是早说，我不就不用发愁了吗！” 看着李卫民促狭的表情，二舅似乎明白了什么： “卫民，你不会是早就想好让大喜学开拖拉机了？” 二舅一说，二舅妈似乎也明白了过来，简直哭笑不得： “你这孩子……” “哈哈，二舅，二舅妈，别生气，开个小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对了，姥姥、姥爷呢？” 害怕二舅两口子误会，刚才李卫民一直没好意思问，现在见气氛活跃得差不多了，这才提起两位老人。 姥姥、姥爷那么大岁数，如果因为干活没在家，二舅两口子可能会觉得尴尬。 其实，李卫民对这种事情看得很开。 这年头的穷人都差不多，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只要能动，都会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很少有呆在家里享清福的。 只要不虐待，让老人适当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李卫民觉得并不是什么坏事。 真要是坐在家里成天晒太阳，很多老人很可能很快就会衰老下去。 果然，李卫民一问，二舅两口子还真尴尬了： “卫民啊，老两口在大队喂牲口，等会儿才能回来。” “哦，喂牲口好啊，这么大岁数还能发光发热，看来老两口的身体不错，这都是你们照顾得好啊！” “卫……卫民，你不是说反话？” 李卫民：“……” 正说话间，老两口回来了。 看见小外孙，比小孩子还兴奋： “卫民，你都多久没来看姥姥了？” 李卫民：“……” 看到上辈子过世的老两口，担心眼泪跑出来，李卫民连忙转移话题： “姥姥，姥爷，你们等着，我给你们买了好东西！” 说着，李卫民跑了出去，钻进卡车，等情绪稳定得差不多之后，才重新回来： “拿着，这是我特意在新城第二招待所给你们买的鸡蛋羔，赶紧，趁软和吃！” 这年头的鸡蛋羔有个特点，原料好，没有任何科技和狠活。 不过，刚做出来还行，放得时间一长就完了。 越放越硬，有些质量差的，甚至硬得能砸小偷！ 当然，这也跟这时候的人习惯有关系。 好东西不舍得吃，一直放一直放，直到快放坏的时候才拿出来。 不但硬，还可能发霉长毛！ 这年头，很多孩子对点心的印象就是一个字）特别硬！ 有些孩子对点心的印象是两个字——长毛！ 李卫民了解两个老人，非要亲眼看着他们吃下去。 为了留小外孙吃饭，老两口没有办法，只得每人吃了一个鸡蛋羔，险些没心疼死！ 李卫民没有拒绝二舅两口子地盛情邀请，哪怕他们杀了一只用来下蛋的老母鸡，也只是象征性拦了一下。 李卫民是想帮助二舅一家不假，却不想培养白眼狼。 亲兄弟都能反目，亲父子都能成仇，再好的亲朋好友，都有分道扬镳的可能。 李卫民要让二舅一家知道，帮助是相互的，彼此都要付出，不能一味地只知索取。 尽管上辈子二舅一家人都不错，但是，因为没有和他们更深层次的打过交道，李卫民并不能保证，在富贵面前，他们就一直能不改变初心。 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千万不要用利益来考验人心。 想要亲情长久不变，就必须懂得如何经营。 不仅是亲戚，两口子，甚至父子都一样。 有些人在外面人五人六，好像是谦谦君子，一回家，就秒变窝里横，不把家人的感受当回事，这种人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大成就，最终甚至可能众叛亲离！ 李卫民准备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自己这位杨大喜表哥，到底人品如何。 佛度有缘人，我可以给你提供机会，至于能不能抓得住，就要看你个人了！ 第115章 若有所思 吃过饭，李卫民让杨大喜坐进了驾驶室，开车把他带到了自己家。 老解放一进向阳大队，和在三家村的时候差不多，又引起了一阵轰动！ 好在最近一段时间，向阳大队的人对李卫民的种种神奇之处，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这才没有酿成踩踏事故。 没错，李卫民给向阳大队村民带来的震撼，要远远大于在三家村造成的影响。 三家村的人对李卫民不熟悉，就算他再牛逼，也是隔着玻璃亲嘴，感觉不明显！ 向阳大队就不一样了，多少人都是看着李卫民长大的。 从游手好闲，到一飞冲天，发展的速度简直超出了正常人类的想象，拽脚脖子都拽不下来的那种！ 早上走的时候，还是骑着自行车，晚上回来就开上了大卡车，这种发展速度，比当年放卫星的时候还不可思议有没有！ 好在李卫民亲口承认，卡车是新城煤矿的，只是帮忙开几天而已，车上的煤炭也是公家的，这才让大家心里好受一些。 不过，刚好受得时间不长，一众村民就又不好受了。 煤炭不是公家的吗，怎么李家几兄弟拼命往家里搬？ 见有些人眼神不善，李卫民立刻解释，说单位欺负自己这个编外采购，用煤炭顶工资，特别不厚道！ 一听原来是这样，众人的心里又平衡了，而且比刚才还平衡。 “卫民，你到底一个月多少钱工资啊，用那么多煤炭顶？” 李卫民一脸苦瓜相：“哎，说是工资，其实是我收鸡蛋的时候自己垫的，四分钱一个收，还是按四分钱一个给我算，你们说，这工作还能干吗？” “啊？” 众村民纷纷摇头： “卫民，你这工作原来也这么不容易啊！” “卫民，要是实在干不下去，咱就别干了，回来种地，一样有出息！” “哎，卫民啊，叔这人心善，最看不得别人难受，这样，你把工作让给我，叔替你受这个罪，好不好？” 李卫民：“……” 李卫民在外面和一众村民扯淡，家里的杨大喜却成了珍惜动物。 杨翠花拉着侄子的手，好是一阵嘘寒问暖： “大喜，你说卫民让你去开拖拉机，一个月多少钱？” 杨大喜高兴得像个几百个月的孩子： “姑，卫民说了，拉一车东西一块钱，一天至少拉两趟！” “嘶……” 李家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一天两块钱，一个月至少就是六十块，一年……这么多啊？” “天哪，大喜，咱哥俩换换好不好，你来我们公安上班，我去开拖拉机？” “大喜，别搭理他，还是跟我换，我是咱们新城第一招待所的采购，很可能过不了几年就要转正，正式工哦？” 杨大喜：“……” 李母一巴掌一个，打跑了两个没有正行的儿子：“去去去，怎么哪都有你们，大喜好容易来一回，还不赶紧滚去做饭……对了，把后院养的野兔杀一只，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姑，不用了，来之前我已经吃过饭了！对了，俺娘让俺给你带的老母鸡还在车上，俺这就去拿！” …… 有杨大喜在，李父李母不好问李卫民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怎么突然就开回来一辆大卡车？ 会开拖拉机也就算了，居然还会开大卡车，自己这个小儿子是妖孽吗？ 李卫民没有说太多，只是说卡车是公家的，拖拉机也是公家的，自己只不过给杨大喜找份工作。 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年头搞私人经营，一旦传出去，用屁股想也知道是什么后果！ …… 第二天一大早。 李卫民就载着杨大喜去了第二招待所。 趁着后勤卸煤炭的功夫，李卫民开始教杨大喜开拖拉机。 老式拖拉机，比想象中还好学。 李卫民只用了一个小时，杨大喜就能倒库，飘移，大撒把…… 好，一样也不会！ 再牛逼，也不可能学这么快。 李卫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杨大喜上炕认识娘们，下炕认识鞋，能启动，会停车就行！ 在李卫民地指挥下，杨大喜把拖拉机开到了昨天装沙子的地方。 不出所料，哪怕时间还早，昨天那五个农民就已经在等着了！ 开玩笑，一天装两车沙子，一车一块，钱这么好挣，谁不来谁孙子！ 什么大队的工分，什么干部批评，统统都被几个家伙抛到了脑后。 老子身体不舒服，还不能请假吗？ 大不了工分不要了，才值几个钱，能和一天两块钱比吗？ 担心李卫民今天不来，几个家伙一夜都没睡好。 直到看见李卫民和拖拉机出现，才总算把心放进了肚子。 “老弟，以为你不来了呢！” “胡说，老弟是什么人，既然昨天说来了，今天就肯定来，也不知道你瞎担心什么！” “是啊，老弟这么仗义的人，不可能说话不算数，对不对，老弟？” “……” 几个家伙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李卫民直想笑。 不会说话就别说，这么简陋的方法，就想把自己架起来，实在是可笑。 老实人乖乖干活就好，学人耍小聪明干嘛呢？ “几位老哥，这是我表哥，今天他开拖拉机，我开卡车，你们先装着，我等会儿就来！” 说着，李卫民就把拖拉机上的自行车搬了下来。 这么远的路，李卫民可不想费腿，早上来的时候，就把自行车搬进了驾驶室，差点儿没把杨大喜挤死！ 骑着自行车，李卫民返回了第二招待所。 煤炭已经卸完了，李卫民把自行车锁好，跳进卡车，回去装沙子！ 卡车出现在河边的时候，拖拉机已经基本装满。 几个家伙也不嫌累，连续作战，装完拖拉机装卡车！ 挣钱的事情，怎么能说累？ 沙子装满，李卫民这次没有开玩笑，直接掏出十块钱，当场就结清了工钱！ 拿着钱，几个家伙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杨大喜若有所思：“卫民，钱这么好挣，他们要是回去一咋呼，全村的人都来了怎么办？” 第116章 日进斗金 李卫民嘿嘿一笑：“大喜哥，如果是你，会到处宣扬，弄得人尽皆知吗？” 杨大喜尴尬地挠了挠头：“不会，活就这么多，知道的人多了，过来和我抢怎么办？” “哈哈，大喜哥聪明，走，你在前面开车，我在后面给你压阵！” 头一回拉货，李卫民担心杨大喜出岔子，刻意放慢了车速，跟在拖拉机后面慢慢往前磨。 以防万一，李卫民没有让几个农民把拖拉机装满，顶多也就十来吨。 还好，杨大喜足够小心，尽管速度慢，跑得却很稳。 李卫民也不着急，哪怕卡车慢成了龟速，也没有催杨大喜一句。 开车这玩意，最害怕的就是拼命催。 越催越慌，一个弄不好，就是车毁人亡！ 几十里路，兄弟俩来到新城煤矿的时候，中午吃饭的点都过了，可见他们开得有多慢。 好在李卫民认识食堂的采购王大鹏，熟人好办事，王大鹏请大师傅帮忙，给李卫民和杨大喜煮了两大碗面条！ 当然，钱还是要给的，让人帮忙，再让人请客，出力又贴钱，不是李卫民的风格。 吃完饭，装卸工人正好上班，又花了一点时间卸车，兄弟俩这才开始装煤炭。 等煤炭装好，兄弟俩终于可以返程了！ 这次上路，杨大喜就要老练多了，速度至少比去煤矿的时候快了一成！ 先是去招待所卸了煤炭，然后又去河边装沙子。 看见兄弟俩回来，几个农民笑得嘴都合不拢！ “小兄弟，你们单位真够忙的，就你们俩司机啊？” “小兄弟，你真能干，年底领导肯定给你涨工资！” “小兄弟……” “停！停停停！” 李卫民被一声声小兄弟喊得一个头两个大：“几位老哥，你们还是抓紧时间干活，让我们兄弟俩稍微眯一会儿！” “哦哦……” 几个农民这才意识到尴尬：“小兄弟，赶紧歇会儿，等会儿还要开车呢！” “你们都小声点，别吵着小兄弟！” “嘘……” 李卫民也不嫌脏，找了一块河边的草地，往上一躺，开始睡觉。 杨大喜也有样学样，倒头就睡。 草地算什么，麦秸垛，草窝子，什么没钻过！ 上次公社放电影，杨大喜和杨双喜兄弟俩，还钻在麦秸垛里，看同一个麦秸垛里的一男一女，近在咫尺表演哩！ 沙子装满，李卫民结清费用，再次和杨大喜去了煤矿。 这一次，杨大喜的车技更好，比回来的时候又快了一成！ 装好煤炭，李卫民没有再回招待所，准备和杨大喜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卫民，真让我把拖拉机开回家吗？” 李卫民无奈地点点头：“对对对，说多少遍了，开回家，大喜哥你就别啰嗦了好吗？” “嘿嘿，这不是不敢相信吗，开着拖拉机回家，村里人还不得羡慕死啊！” 李卫民翻了翻白眼：“大喜哥，千万别得瑟，记好我交待你的，就说是给单位拉煤炭，其它的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明白啦！” …… 果然不出杨大喜所料，拖拉机一进村，三家村就沸腾了。 昨天开卡车的是外村人，感觉还不明显，今天换成了自己村的小子，能不轰动吗？ 不仅是村民，就连村干部都来了，围着杨大喜问七问八，似乎想把他的老底全都掏出来！ 杨大喜尽管没什么见识，却知道自己表弟是个有本事的，牢记他的交待，不管问什么，都是一个字——不知道！ 自己就是个临时给新城招待所开拖拉机的，具体的事情，根本就不清楚！ 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几个大队干部只好离开。 不过，离开之前，告诉杨家人，杨大喜进城当编外采购可以，不出工也行，但每个月必须交十块钱，作为社员外出的“误工费”！ 杨大喜都快气炸了。 要不是爹娘拦着，非和几个大队干部干一架不可！ 他听表弟李卫民说过，之前表哥李卫国刚去新城第一招待所当临时工的时候，向阳大队才让他每个月交三块钱。 现在更牛，一分钱都不用交！ 凭什么人家向阳大队才三块，自己三家村的干部就要十块，这不是欺负人吗？ 杨父杨母好说歹说，才算是劝住了杨大喜。 “大喜，你好好想想，每个月咱能挣六十，就算给大队交十块，还能落五十，你要是真和他们干起来，他们卡着你不让出去，怎么办？” “这……” 杨大喜知道，爹娘还真不是吓唬自己，这时候的大队干部，就有这个权力。 “哼，爹，娘，你们放心，我是不会胡来的，不过，早晚有一天，我要让咱们村那几个鳖孙跪下来求我！” …… 李卫民第二天才知道杨大喜被村干部卡脖子的事情。 “大喜哥，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保证把事情给你搞定！” 李卫民不是放狠话，也不是开玩笑，更不是吹牛逼。 不过，事情要先往后放一放，现在还不着急。 兄弟俩一连干了几天，周处长批给李卫民的一百吨平价煤炭就装完了。 二话不说，李卫民夹着两瓶茅台，再次去了周处长的办公室。 当李卫民从后勤处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手里又多了一张一百吨平价煤炭的批条！ 没办法，这年头办事就是这么容易，用不着大量的现金，也用不着巨额的超市购物卡，只要两瓶酒，或者两条烟，对方一旦收了，事情基本就办成了！ 当然，这也跟煤矿需要沙子有关系。 身为后勤处长，周处长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要的就是李卫民的一个态度，真当看上那两瓶酒啊！ …… 沙子只用装卸费，煤炭是平价的。 卡车和拖拉机的油钱，要李卫民自己出，不过也是平价的，以新城第二招待所的名义给钱。 沙子去，煤炭回，李卫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年头搞运输居然能赚这么多！ 不管是拖拉机，还是卡车，来回一趟，差不多都能净赚八九十！ 李卫民跟了两天，等杨大喜的车技差不多之后，兄弟俩就开始分开运输。 拖拉机速度慢，每天只能跑两个来回。 卡车速度快，每天可以跑四个往返。 一个往返八九十，两辆车，拢共六个往返，加在一起就是…… 靠，居然有五百来块！ 在这个人均工资才三十几块钱的时代，一天五百块钱收入是什么概念？ 用日进斗金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 第117章 没有不透风的墙 李卫民上辈子跑过运输，知道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很赚钱。 可是，和当下相比，八十年代的行情简直弱爆了！ 丝毫都不夸张，李卫民现在搞运输，等于是喝到了头道汤。 低廉的成本，几乎没有任何竞争压力，赚钱比捡钱还容易！ 当第二次百吨平价煤炭拉得差不多的时候，孙涛找到李卫民，貌似尴尬地告诉他，今年的煤炭已经够用了，实在没办法再收了。 李卫民没有任何沮丧。 第二招待所吃饱了，不是还有第一招待所吗？ 两只大老鳖，往周处长面前一放，又多了一百吨平价煤！ 然后，李卫民去了第一招待所，把江大兴从后门拉出来，指着满满一车煤炭：“江科长，新城煤矿上好的无烟煤，要吗？” 江大兴先是一愣，继而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要，必须要啊！卫民老弟，你真有本事，连煤炭都能弄来！” 第二招待所租的拖拉机，李卫民不可能让江大兴白占便宜： “江科长，煤炭我可以给你，不过需要你帮个小忙……” “什么忙？” 江大兴立刻警觉起来，李卫民这小子太邪门，必须多加小心！ “江科长，别紧张，实话告诉你，煤炭不是我弄的，是我一个在第二招待所上班的表哥弄的，他家和大队的干部不对付，大队干部现在卡他的脖子，麻烦你找个熟人打个招呼，让几个大队干部消停点儿！” “这……” 江大兴眼睛珠子咕噜噜乱转，你表哥连煤炭都能弄来，却搞不定几个小小的大队干部，开什么玩笑？ “卫民老弟，能不能问一句，你表哥既然是二所的采购，为什么不把煤炭卖给二所？” 李卫民翻了江大兴一个大大的白眼：“江科长，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二所已经吃不下啦！” “哦，已经吃不下啦？” 江大兴心里暗喜，吃不下好，吃不下好啊！ 二所吃不下，你小子才来找我，要是不趁机拿捏你一下，我就…… 靠，还是算了！ 发生在二所的事情，江大兴怎么能不知道。 二所以前的采购科长杨得水，就是因为想拿捏李卫民，结果被他手下的孙涛摆了一道。 李卫民这小子太邪性，还是别打他的主意了，万一让自己哪个手下抓到机会，顶了自己的宝座怎么办？ 煤炭属于紧俏货，江大兴可不敢开玩笑，万一哪个手下绕过自己，勾结李卫民，跑到领导面前献媚，说不定自己就要挪位置！ “卫民老弟，放心，煤炭我一定按最高价给你算账，还有那个什么大队干部的事情，也包在我身上！” 采购科经常跑到下面收购各种土特产，身为采购科长，江大兴和很多公社都熟悉。 太大的事情干不了，让公社领导帮忙和下面的大队干部打个招呼，不要为难一个所里的采购，估计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过，替一个二所的编外采购说话，让江大兴极为不爽。 可惜，不爽也没办法，谁让自己需要人家的煤炭呢！ 谈好价格，李卫民和杨大喜开始给第一招待所送煤。 不过，李卫民告诉之前装沙子的几个老哥，任务已经完成，单位暂时不再需要沙子，以后就不来了。 这一下，没把几个老哥心疼死。 现在一天能装六车沙子，也就是每人每天能挣六块钱。 一天六块钱的收入是什么概念，传说中工厂的八级大师傅，也挣不了这么多有没有！ 万没想到，每个月一百八十块的超高工资，说没就没，几个老哥根本就接受不了！ 可是，接受不了也得接受。 人家单位不需要沙子了，总不能逼着人家要？ “小兄弟，以后要是还需要装沙子，一定要找我们啊！” “小兄弟，什么时候还要沙子啊？” “小兄弟，要不我们少要点儿，以后你还找我们装车，好不好？” “……” 李卫民给几个老哥每人塞了一盒大前门： “几位老哥，放心，只要你们不把消息泄露出去，等下次再装沙子的时候，我一定还找你们！” 几个老哥胸脯拍得咚咚响： “小兄弟放心，谁要是出去乱说，谁就死全家！” “是啊小兄弟，我连亲爹都没告诉，以后更不会说！” “……” 送走几个老哥，杨大喜费解地问李卫民： “卫民，咱们以后不装沙子了吗？” 李卫民嘿嘿笑了笑：“谁说不装了，还要继续装！” “那你为什么骗他们，说以后不来了？” “我没骗他们啊，以后是不来了。” 杨大喜一头雾水：“你不来了，还怎么装沙子？” 李卫民拍拍杨大喜的肩膀：“大喜哥，咱们不来这里，还可以换个地方啊，这都想不明白吗？” “啊？” 杨大喜不是笨蛋，只是见识少而已，李卫民一说，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卫民，你是害怕他们把消息泄露出去，招惹麻烦对不对？” “聪明！” 李卫民指了指面前的大沙河：“大喜哥你看，这条河这么长，能装沙子的地方多的是，咱们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必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知道吗？” 杨大喜若有所思：“明白了，他们每天都能挣六块钱，实在太多了，一直这样下去，肯定会有麻烦，对不对？” 李卫民扔给杨大喜一根烟：“是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保证得再好，早晚也会说出去，赚了这么多钱，他们能忍着不炫耀吗？” 杨大喜一愣：“呃，卫民，你该不会是说我的？放心，我绝对不会回去炫耀，不过，我爹和老二能不能忍得住，我就不知道了！” 李卫民：“……” “对了，你回去告诉双喜，他学开卡车的事情我同意了，让他明天跟你一起来！” 见自己大哥每天干得热火朝天，今年已经十七岁的杨双喜哪能坐得住，不止一次让大哥捎信给李卫民，说想要学开卡车。 为了抻抻杨双喜的性子，李卫民一直没有同意，现在感觉差不多了，这才让他过来。 李卫民不可能一直开车，身为一个重生者兼挂逼，他只要抓好大方向就行，具体的事情，还是要交给其他人干！ 第118章 小巫见大巫 大哥二哥，杨大喜和杨双喜，都是李卫民培养的对象。 一个人单打独斗，不但累，还限制发展，必须培养人才，依靠团队的力量。 …… 第二天一大早，杨大喜兄弟俩就坐着拖拉机，提前在第一招待所等着李卫民了。 卸完煤炭，李卫民带路，三人一起来到大沙河边。 “双喜，你在这里看车，我和你哥去去就回！” “好嘞，卫民哥你就放心！” 摸着李卫民的老解放，杨双喜一脸的陶醉，看得李卫民直起鸡皮疙瘩。 带着杨大喜，兄弟俩很快就找到了附近村子的大队长。 掏出新城第一招待所的工作证： “魏队长，我们是新城第一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单位需要采购河沙，五块钱一车，这个活你们大队接不接？” 这年头，几乎没人伪造公家单位的工作证，魏队长丝毫都没有怀疑李卫民的身份。 只是稍微一思考，魏队长就欣然点头同意： “接，这个活，我们小河湾大队接了！” 大沙河，原则上并不属于哪个大队，想要挖河沙，原则上也不用通知沿河的大队。 不过，身为坐地虎，沿河的这些大队，想要挖沙子，一般也不用征得相关部门的同意。 老子挖自己家门口的沙子，谁特么敢管？ 没办法，这年头的管理还不完善，别说私自开采河沙，到了八九十年代，沿途村庄拦路收费的都比比皆是你敢信？ 之前李卫民私自找人挖沙子，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试试水而已。 现在既然已经稳定下来，就要想办法减少麻烦。 私下找人挖，属于个人行为，一旦被有关部门知道，用屁股想也知道是什么后果。 找大队就不一样了，想要赚这个钱，大队就要负责顶住私自开采河沙的压力，即便有关部门跑来阻止，也是由大队出面解决。 五块钱装一车沙子，魏队长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放着这个钱不挣。 反正又不用他自己往车上撩沙子，派几个社员，多给几个工分的事，傻瓜才不干！ 既然魏队长接了，李卫民就具体说了一些细节。 比如不能磨洋工，必须保证效率之类。 魏队长觉得李卫民有些啰嗦，这不是基本操作吗，还用说出来吗？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农民干活还是挺实在的，魏队长领着几个社员，和李卫民一起到了河边，二话不说就干了起来。 要说还得是人家魏队长，觉悟就是高，不光是让社员干，还亲自扛着铁锹铲了好一会儿！ 估摸了一下劳动量，魏队长笑得嘴都合不拢： “几位同志，感谢你们对我们小河湾大队地支持，中午哪也别去，一定让我们尽尽心意，咱们一起吃个饭！” 一天装六车，一车五块钱，拢共就是三十块！ 一天三十块钱是什么概念？ 等于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魏队长不激动才怪！ 一天三十，一个月就是九百，干不了几个月，就能给大队买一台拖拉机，这买卖简直赚翻了有没有！ 见小河湾村的人干活实在，李卫民就没有再说什么，沙子装完，直接就把钱给魏队长结清了！ 魏队长更高兴了。 原本以为给公家干活，要等过一段时间才结账，没想到李卫民这么痛快。 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新城第一招待所的采购，就这份魄力，自己小河湾大队的年轻人，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能比得上！ …… 李卫民一边开车，一边教杨双喜开车。 什么是油门，哪个叫离合，讲得特别详细。 知道机会难得，杨双喜学得非常认真，几乎教一遍就能记住。 只要脑子不笨，学习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一般都会很快。 就像很多学渣学打游戏一样，比学霸玩得还溜。 有李卫民地精心教导，加上杨双喜自己的刻苦努力，不到三天，就能开着老解放慢慢悠悠在路上晃荡了。 得益于这年头的车辆有限，哪怕杨双喜的车技很菜，有李卫民在旁边坐着，还是没有出一次事故。 又过了几天，李卫民已经不用再指导了，启动，停车，掉头，包括倒车，杨双喜几乎全都能操作！ 又跟了两天，发现杨双喜已经完全可以独立开车之后，李卫民就不管了，让杨大喜兄弟俩自己干。 具体的事情交给具体的人干，李卫民只要负责维护好关系就行。 大老鳖开路，无论是第一招待所，还是第二招待所，就连新城煤矿后勤处的周处长，现在都成了李卫民的关系户。 尤其是周处长，给领导送了两只大老鳖之后，好是被领导一顿夸奖，看见李卫民就乐得跟菊花似的，平价煤炭一下子就批了五百吨！ 未雨绸缪，不等第一招待所的煤炭饱和，李卫民就开始开辟新销路。 五金厂，橡胶厂，纺纱厂，几乎是一去一个准，没有任何一个单位的领导把李卫民拒之门外。 一是煤炭紧俏，二就是李卫民新城第一招待所采购的名头唬人，谁会不相信鼎鼎大名的新城第一招待所呢！ 尽管看似形势一片大好，李卫民却没有被金钱冲昏头脑。 和开放后的某些牛人比起来，自己这才哪到哪，用小打小闹来形容，都是对小打小闹的一种不尊重！ 八九十年代的时候，有一种人，别的不干，既不进货，也不卖货，只是批条子，一次就能赚几万，几十万，乃至成百上千万！ 没错，这就是鼎鼎大名的倒卖计划内物资。 有些有路子的人，利用手中的……那个什么权，什么力，什么具体的事情都不用干，只要写一张计划内物资的批条，倒手一卖，就能赚得盆满钵满，而且是特别特别特别的满！ 严格说起来，李卫民找周处长开的平价煤炭，走的就是这种路子，只是规模太小，和人家比起来，连小巫见大巫都算不上。 不过，以现如今的情况，李卫民这么搞，就已经基本到顶了。 一是形势不允许，二就是李卫民没有那些牛人的身份！ 第119章 你是不是犯了案子 李卫民有浓浓的危机意识。 过不了几年，等那些真正的牛人一下场，无论是煤炭生意还是河沙生意，统统都可能被人抢走。 单说河沙，李卫民就知道，上辈子八十年代，所有容易开采的地方，全都被附近的大队霸占，谁想用河沙，就必须从大队手里买。 那些胆大的大队，无一例外，几乎都发肿了。 等河边的沙子挖得差不多之后，又开始用挖沙船，根本就不管禁止乱采乱挖的国家规定！ …… 提着两条大鲤鱼，李卫民敲响了武长江的家门。 开门的是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妇，正是武长江的小媳妇周梦茹。 见是自家男人的救命恩人，小少妇非常高兴，连忙把李卫民往屋里让。 李卫民没好意思直接进屋，伸头探脑往屋里瞅…… “嫂子，武所长在家吗？” 如果小少妇会读心术，一定会赏他两个好看的白眼。 装什么装，你小子不就是故意趁着武长江不在的时候来的吗？ “卫民，客气什么，赶紧进来，你哥要是不在家，你就不进门了？” 李卫民讪讪地挠了挠头：“不是，嫂子，主要是……” “是什么是！” 小少妇一把就把李卫民拽了进去：“嫂子又不会吃人，你怕什么，进来你！” 被小少妇拽着，李卫民一脸尴尬：“嫂子，别拽，别拽，我进，我进还不行吗！” 见李卫民想走，小少妇强行把他按在沙发上，连水都不去给他倒，生怕这小子趁机溜走。 别误会，不是小少妇水性杨花，主要是真心感谢自家男人的救命恩人。 要不是李卫民把自家男人从河里捞上来，自己现在非成寡妇不可！ 后世人可能想象不到，过去一个寡妇的名头到底有多难听。 连别人结婚都不让你靠近，可见觉得寡妇是多么晦气！ 另外，小少妇之所以对李卫民不设防，是因为她有一种感觉。 女人通常都是比较敏感的，尤其是漂亮女人。 周梦茹认为，李卫民看自己的眼神，和别人都不一样。 因为长得漂亮，这些年没少被别的男人窥伺。 那种像是饿狼盯着小羊羔一样的眼神，让周梦茹极为的不舒服。 唯独李卫民，看自己的眼神很自然，从来不会盯着自己猛瞅！ 开玩笑，李卫民什么眼神，只要想看，什么角度不能看，根本就用不着面对面盯着人家猛瞧！ 咳咳，开个小玩笑，李卫民是正儿八经的正人君子，绝对没有面对面透视过武长江的小媳妇，真的！ 知道孤男寡女不能在一起呆的时间太长，只是简单寒暄了几句，李卫民就在小少妇地逼问下，貌似不情不愿地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嫂子，你别忙了，我不吃饭，这次来，我就是想问问武所长，他认不认识粮食局的人……” 小少妇一听，眼睛立马就亮了： “卫民，你小子不老实，是不是早就知道嫂子的老爸在粮食局当副局长？” “啊？” 李卫民这次是真惊讶了：“嘿嘿，嘿嘿，嫂子，不瞒你说，我只知道你在粮店上班，真不知道你家老爷子在粮食局当副局长啊！” 上次在武长江家喝酒，尽管小少妇没有介绍自己的身份，李卫民却知道她在粮店工作。 没办法，谁让李卫民一不小心，看见放在梳妆柜里的工作证呢。 这年头，有个非常非常牛逼的单位，就是粮食部门。 人可以不喝酒，也可以不抽烟，却不能不吃粮食。 因此，在计划经济时代，粮食部门的工作，绝对是比很多很多单位都好的工作，甚至还要在公检法之上！ 可惜，时过境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等粮票一取消，粮食一放开，粮食部门瞬间就从巅峰跌落至谷底，很多很多让人曾经羡慕嫉妒的员工，居然成了下岗职工！ “卫民，你小子，以后少跟嫂子玩心眼，说，有什么事情，是不是家里粮食不够吃了？” “这……” 面对小少妇拎到面前的半口袋白面，李卫民感动得哇哇的：“嫂子，你真是个好人！不过……” “不过什么？是不是还不够？要是不够，明天你再来，我想办法再给你弄点！” 李卫民更感动了：“嫂子，你真好！既然费一回劲，就帮我弄一百吨平价白面就好，谢谢啊！对了，我给钱，一分钱也不少！” 周梦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多……多少平价白面？” 李卫民一脸无辜：“一百吨啊？怎么了嫂子，有难度吗？” “卫民，你确定是一百吨，不是一百斤？” 李卫民点头犹如小鸡啄米：“嗯哪！” 周梦茹：“……” “卫民，你看嫂子值不值一百吨白面，要不你把嫂子扛走？” 李卫民：“……” 哗啦！ 伴随着开锁的声音，武长江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谁啊，谁想扛嫂子？” 李卫民：“……” 好，李卫民一点都不尴尬，因为他早就看到武长江回来了。 只不过有些出乎意料，小嫂子说话实在是奔放了一些，不知道会不会引起武长江的误会。 还好，李卫民并没有从小少妇脸上看到惊慌，可见心里基本没鬼。 “武所长，你回来得正好，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劝劝嫂子，让她给我帮个小忙？” 武长江不高兴了：“梦茹，卫民是我兄弟，轻易不向我张一回嘴，既然有事情求到咱们头上，肯定就是遇到了难处，你能帮就帮一帮，不要那么小气，知道吗？” 小少妇翻了武长江两个漂亮的白眼：“哼，你问问你这个卫民兄弟，看他说的小忙是什么？” 武长江心里一凛，狐疑地打量起了李卫民…… “卫民老弟，你该不会和那些家伙一样，也在打你嫂子的主意？” 李卫民：“……” 小少妇被武长江气乐了：“哼，要是卫民打我的主意就好了！” “啥？” 武长江一愣：“比打你的主意还厉害？卫民，你是不是犯了什么案子？” 李卫民：“……” 第120章 记忆复苏 得知李卫民的来意之后，武长江简直哭笑不得。 “卫民，你真看得起你嫂子，她爹是粮食局副局长，又不是她是副局长，别说一百吨平价白面，就是十吨，她也弄不来啊，是不是梦茹？” 周梦茹没有应声，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果然，还是周梦茹比较了解自家男人，不等她说话，武长江就接着说道： “这样梦茹，咱卫民兄弟好容易张一次嘴，咱也不能给他掉了链子，十吨没有，你给他弄十吨平价白面算了，多一吨都别给啊，不然我跟你急！” 周梦茹：“……” 好家伙，合着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就把事情给敲定了是？ 一咬牙，一跺脚，小少妇把心一横：“行，卫民你也别不高兴，十吨平价白面，就是嫂子最大的能力了，再多，实在就弄不来啦！” 说实在的，李卫民感觉很不好意思。 这次过来，只是有枣没枣打三竿子，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没想到，事情办得这么顺利，自己只是随便一提，事情就办成了！ 至于原本计划的一百吨平价白面，缩水成了十吨白面，李卫民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好，李卫民压根就不觉得，小少妇能给自己弄一百吨平价白面，除非就像武长江说的那样，她自己是粮食局副局长还差不多！ 千万别以为，周梦茹的老爹是副局长，就等于她是副局长。 这年头，很多老干部都不会利用手中的权力，给子女谋福利。 当然，如果让子女进工厂打螺丝也算谋福利的话，算我没说。 父母是厅局级高官，子女却在工厂劳动，这种例子比比皆是你敢信？ 能有十吨的平价白面，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李卫民怎么可能埋怨武长江两口子。 “武所长，嫂子，太感谢你们了，那个……什么，饭什么时候做好啊，我都饿了？” 武长江：“……” 周梦茹：“……” 不是李卫民没出息，非要蹭人家一顿饭，是促进感情的一种方法。 很多人都认为，人情不能经常用，越用越薄，李卫民却不这么看。 有些人情，尤其是小人情，很可能不是越用越薄，而是越用越厚。 比如张三经常找你借钱，你经常找李四借钱。 到了关键时刻，能帮上你的，大概率会是你的债主李四，而不是经常借你钱的张三！ 何况，李卫民之所以愿意在武长江家吃饭，功利心还在其次，主要是相中两口子的人品。 尤其是武长江，这么漂亮的媳妇，在家接待自己这个外人，居然丝毫都不吃醋，这种好男人到哪里找？ 因此，在发现武长江时不时就心不在焉的时候，李卫民就多嘴问了一句：“怎么了武所长，有什么烦心事吗？” “哎……” 也不知道是多喝了两杯，还是心情郁闷，李卫民一问，武长江就打开了话匣子： “卫民，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一行有多难干……” 原来，武长江之所以心烦，是正在为了一桩案子发愁。 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变态，专门欺负妇女。 如果只是欺负妇女也就算了，关键是欺负完之后，还要人家的命！ 短短一个月，类似的案子就发生了三起。 不仅新城的领导，就连地区领导都震怒了！ 领导一怒，压力排山倒海而来。 局长扛不住，就把压力往下转移。 连武长江这个派出所的副所长，都压力山大，案子破不了，几乎天天被领导喊去骂娘！ 突然，李卫民脑海里灵光一闪，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惜没抓住。 “武哥，难道就没有一个目击证人吗？” 当下的保密意识还没有那么强，武长江在家里说案子，不算是泄密，这一点和后世不一样。 武长江摇摇头：“犯罪分子心狠手辣，受害者全都被他杀害，连一个目击证人都没有！” 不是李卫民多管闲事，主要是想回报一下武长江两口子的十吨平价白面，当然，也是为了避免其他人受害。 “那现场就没有留下什么犯罪分子的东西吗，比如毛发，指纹之类？” 武长江摇摇头：“对方很狡猾，好像是戴着手套之类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指纹，毛发倒是有一些，可是，根据几根毛发，也找不到是谁啊！” “有毛发不就得了，还能找不到……呃！” 李卫民一拍额头，这才想起来，好像现在dna检测技术还没有运用到刑侦领域，别说只有毛发，就是有犯罪分子的血迹，估计用处也不大！ “对了，警犬呢，你们就没有动用警犬吗？” 李卫民已经决定了，必须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不冲别的，就冲着漂亮的小嫂子一直给自己夹菜，就不能让犯罪分子继续逍遥法外！ 开玩笑，小嫂子这么漂亮，很容易被犯罪分子盯上，万一有个万一，自己好容易才拉上的关系断了不说，关键是可惜了小嫂子这么好的人！ 不是李卫民没有自知之明，人家多少专业人才都破不了的案子，他一个小白居然想破案。 之所以敢大言不惭，是因为李卫民有底气。 他的底气来源于特殊能力，也来源于重生者的信息优势！ 武长江一脸苦笑：“奇怪就奇怪在这儿了，从省城专门调来了两只警犬。谁知一到现场，警犬就像是受了惊吓一样，全都夹着尾巴，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哦？” 李卫民脑海里又是灵光一闪，刚才那种没抓住的感觉突然又来了！ 不过，这次李卫民可没有放过那种感觉，一把就把它抓到了手中！ 怪不得刚才一听这个案子，感觉那么有灵感，原来是上辈子曾经听说过，只不过是时间长了，加上当时没怎么往心里去，记忆已经模糊，有些记不清了。 现在听武长江说起警犬在案发现场的表现，深藏在李卫民脑海深处的记忆突然就复苏了。 果然自己没有猜错，就是前世那桩骇人听闻的连环强女干杀人案！ 可惜，隔了那么久，李卫民实在记不清罪犯到底是谁了！ 第121章 不能蛮干 记不清罪犯是谁没关系，只要知道警犬为什么害怕就行。 “武哥，不知道你养过狗没有？” 武长江一愣：“小时候养过，怎么了卫民，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李卫民看了武长江一眼，好警觉的思维： “武哥，按照我的认知，警犬之所以到了现场就害怕，肯定是现场有让它们害怕的气味，你们只要顺着这条线索寻找，我相信一定会有收获！” 武长江摇摇头：“卫民，你的想法很好，和我们局里的老刑侦差不多，可是，整个新城那么多的屠夫、猎户和兽医，排查难度实在太大，我们已经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到现在仍然是一无所获！” 可能是害怕李卫民尴尬，小少妇狠狠在桌子下面踢了武长江一脚： “卫民，来，喝酒，你武哥喝多了，别听他胡咧咧！” 李卫民那叫一个羡慕嫉妒，瞧人家武长江是怎么找的老婆，多么贤惠。 再看看自己上辈子，娶回家一个搅家精，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咩？ “呵呵，嫂子，不要紧，你老弟没有那么脆弱！” 感谢了小嫂子一句，李卫民继续对武长江说道： “武哥，你可能没在山里生活过，对某些东西不是特别了解，除了屠夫、猎户和兽医能让狗害怕之外，还有一种东西能让狗害怕，而且是非常害怕，哪怕就是训练有素的猎犬，也会远远避开！” “卫民，你说的是……” 李卫民点点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 “这……” 武长江一拍额头，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怪不得，怪不得，哈哈，卫民，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两个人的对话，听得小少妇一头雾水。 一撇红艳艳的小嘴，不满地说道： “你兄弟俩打什么哑谜，赶紧说！” 武长江哈哈大笑：“媳妇，不能说，不能说，一说就不灵了！” 李卫民心里那叫一个鄙夷。 当着自己这个单身狗，狂撒狗粮，有意思吗你们？ 谁知，在短暂地兴奋之后，武长江的一张黑脸又黑了下来： “卫民，虽然咱们猜到对方用的是什么手段，可是又该怎么抓到人呢？” 李卫民伸出双手比了一个圆：“既然对方能弄到那种东西，说明很可能就生活在山里，或者本身就是猎户，只要好好寻找，一旦发现哪里有老虎出没，估计犯罪分子就在附近！” 没错，李卫民和武长江打了半晌哑谜，说的就是老虎。 猎犬不害怕野猪，也不害怕狗熊，甚至都不害怕大象，偏偏害怕老虎！ 遇到野猪也好，遇到个头更大的棕熊也罢，猎犬都敢汪汪叫着往上冲。 唯独遇到老虎，哪怕平时再勇猛的猎犬，也会夹着尾巴逃跑，甚至吓得屁滚尿流！ 当然，犯罪分子不可能弄一头老虎到现场。 弄不来老虎，可以弄一些沾染了老虎尿液的东西扔在现场就行，比如泥土。 老虎就是靠尿液标记领地的，一旦闻到老虎尿液的味道，嗅觉发达的警犬当然不敢追踪罪犯！ 如果李卫民没有前世的记忆，或许还想不到这一点，只会以为犯罪分子是屠夫或者兽医，顶多是个猎户。 正是这桩案子太过离奇，前世告破之后，新城才会人尽皆知。 遗憾的是，前世案子的告破时间不是最近，而是五六年后。 破案时，那家伙又犯了十几起案子，害死了十几个无辜的女人，而且还全都是漂亮女人！ 讽刺的是，之所以案子能告破，并不是侦破人员多厉害，而是罪犯自己露出了马脚。 五六年后，新城县附近那一只老虎没了，也不知道是跑走了，还是死了，犯罪分子没有了老虎尿，这才被警犬找到！ 武长江眼睛一亮：“对啊，卫民你真聪明，那个……什么，你先和你嫂子在家喝着，我去单位一趟！” 李卫民：“……” 这还喝个屁！ 武长江去单位抓贼，自己在家和他老婆喝酒，喝着喝着，万一…… 没有万一！ 不过，有会说的，就有不会听的，万一传出去，李卫民的脸往哪儿搁，以后还找媳妇不找了？ “武哥，你怎么把我忘了，要论在山里找老虎，你们派出所的人有我专业吗？” 不是李卫民逞能，还是那句话，早点儿帮武长江把案子破了，早点儿扶他上位…… 咳咳，是早点儿为民除害！ 李卫民的二哥就在武长江手下做事，武长江不止一次听李老二说过，自己的三弟在山里到底有多么大的能耐。 按说，这么大的案子，不应该让李卫民一个外人参与才对。 但是，那是几十年之后才有的说法，按照这时候的说法，就是要发动群众，利用群众的伟大力量，让敌人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新城县西边和北边都有山，那么大的地盘，哪里有老虎，估计没人比重生的李卫民更清楚。 老虎又不是傻瓜，只要不是饿得受不了，一般不会靠近人类的聚居地。 在老虎的基因深处，遗传有祖辈的信息，警告它们，恐怖直立猿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东西，见了最好远远躲开，不然一定会死！ 告别小嫂子，李卫民跟着武长江就去了派出所。 尽管已经有了重大线索，武长江却没有直接上报。 不是想贪功，主要是在有铁证之前，很多东西还是不要乱说比较好。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提出来，领导如果采纳了，一旦最后发现不管用，浪费的人力物力谁来承担？ 在体制内混，不是空有一腔热血就行的，必须讲究方式方法，仅凭着一颗赤胆忠心一味蛮干，早晚把自己干死！ 到了派出所，武长江把手下的心腹大将张建军叫了过来，想了想，又把刚入职不久的临时工李卫东也喊进了办公室。 看到自家老三也在，李卫东很是惊讶：“老三，你怎么来了？” 李卫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二哥，最近怎么样，好几天都没回家，是不是忙坏了？” 第122章 案发现场 看见老三发笑，李老二心里咯噔一下： “卫民，你可别误会，我是在忙案子，没干别的啊，你可一定要向你嫂子解释清楚……” “哈哈，你办没办案子，我哪知道，自己找嫂子解释，我可不能替你撒谎！” “你……” 武长江摆摆手：“卫民，别逗你二哥了，最近大家都忙坏了，如果不是今天我回家拿东西，也遇不到你，咱们还是赶紧说正事！” 李卫民总觉得武长江话里有话，好像是在阴阳自己，可惜没有证据。 接下来，武长江大致把李卫民的猜测说了一遍，然后看向张建军和李卫东，准备听听他们的意见。 李卫东能有什么意见，他既不是猎户出身，又没听说过哪里有老虎。 何况，武长江主要看的也不是他，一个临时工，而且还是刚入职，有什么经验，能喊他来，完全就是看李卫民的面子。 张建军不愧是武长江手下头号大将，只是短短考虑了三秒钟，就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老武，这件事只是猜测，我建议暂时先别上报，咱们自己先找找看，要是能有所发现，再上报也不迟！” 武长江对张建军的建议不置可否，而是转头看着李卫民： “卫民，你的意思呢？” 李卫民一摊手：“我没有意见，不过感觉张队长说的有道理！” 李卫东一脸懵逼，总感觉几个家伙个个都话里有话，好像就自己一个没怎么听懂，哼，都特么老狐狸，就自己一个纯洁的人！ 敲定好大致方针，接下来就是具体行动。 在武长江和张建军各自提出了自己的方案之后，李卫民这才弱弱地说道： “武所，张队，要不让我先去看看现场，尤其是最近的一次案发现场？” “好，就按卫民你说的办！” “卫民，听你的，老哥觉得你肯定行！” 李卫东：“……” 什么玩意？ 合着刚才你们俩白话了半晌，完全就是胡说八道，最后还是等着我们家老三拿主意是？ 再看自家老三，李卫东觉得自己小三十年算是白活了，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小子本事怎么这么大，是怎么让武长江和张建军这两个老公安信服的？ 几次案发现场都不在室内，全都是城里的小巷，受害者也都是下中班的女工。 这年头，因为供小于求，工业一般都是满负荷运转。 很多工厂都是人休息，机器不停。 通常都是三班倒，每班八小时，每周换一次班。 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叫早班。 下午四点到夜里十二点，叫中班。 夜里十二点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叫夜班。 罪犯就是在夜里十二点以后，女工下班的时候，找机会把落单的漂亮女工拖进无人的小巷，实施暴行！ 武长江亲自开了一辆边三轮，载着张建军和李卫民两兄弟，分别去了几个案发现场。 几条小巷子，虽然夜里没什么行人，但白天还是有人经过的。 哪怕是最近的一次案发，距离现在也已经三天了，李卫民即便到了现场，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是不可能滴！ 七十年代的小县城，还不是所有道路都硬化，很多小巷子都是泥土路。 这也是罪犯敢用沾染了老虎尿液的泥土，瞒天过海的原因。 本身巷子就是泥土的，再撒一些沾染了老虎尿液的泥土，谁能看得出来？ 说实在的，如果不知道内情，纵使李卫民的眼睛有特殊功能，基本上也不可能有所发现。 可惜，李卫民是带着答案来的。 知道结果，再逆向反推，就要轻松得多。 当然，这也就是李卫民，如果换成别人，即便知道结果，也还是很难找到蛛丝马迹。 指着一棵椿树旁边的泥土：“武哥，张队，你们看，这一小片泥土和周围的泥土有什么区别？” 武长江：“……” 张建军：“……” 两个家伙大眼瞪小眼，趴在地上使劲瞅，瞅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 “卫民，那个……什么，我们实在看不出来啊？” 李卫民长叹一声：“哎，你们以后工作的时候还是悠着点，瞧瞧，眼睛都累近视了！” 武长江：“……” 张建军：“……” 两个家伙心里打鼓，以前眼睛不近视啊，难道是最近才近视的？ 见两个家伙一头雾水，李卫民只好解释： “这片泥土看似和周围的泥土差不多，但里面腐败树叶的含量要远远高于周围的泥土，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我靠！ 包括李卫东在内，三人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万没想到，李卫民竟然连枯枝败叶的含量都能看出来，这是什么逆天的观察力？ 尤其是武长江和张建军，以前听说李卫民观察力敏锐，在山里能找到山鸡野兔的行动轨迹，总觉得是在夸张，今天一见，果然有两把刷子！ “卫民，你是说，这些泥土就是罪犯故意撒在这里，吓唬警犬的？” 李卫民点点头：“没错，从土质来看，这些泥土应该是山林里的，而且，既然对方知道防备警犬，说明对方相当了解狗这种东西，很可能他本身就是个猎户，并且养有猎犬！” “嘶……” 武长江和张建军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好缜密的思维，好细致的观察力，这是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小农民吗，该不会是哪个专业警校培养出来的高才生？ “卫民，你说得太有道理了，走，咱们现在就回去，组织人手逐一排查新城所有的猎户！” 李卫民摆摆手：“不用，整个新城县那么多猎户，逐一排查，要排查到什么时候，万一在这期间，罪犯又犯罪怎么办，岂不是又多了一名受害者！” 武长江的眼睛突然一亮： “卫民，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知道谁是罪犯了？”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武哥，我又不会算命，怎么可能知道罪犯是谁，不过……” 不等李卫民说完，武长江就激动地一把握住了李卫民的手：“不过什么？” 第123章 八里沟 李卫民拍了拍武长江，让他冷静： “我虽然不知道罪犯是谁，但从这片土质大概可以判断，罪犯平时大致在哪一带活动！” “啊？” 武长江和张建军，包括李卫东在内，几乎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仅凭着一小片泥土，就能看出来罪犯的活动范围，这世界也太疯狂了！ 不等几人从震惊中缓过来，李卫民就指了指边三轮： “上车，咱们现在就去找罪犯！” “哦哦，好！” 武长江答应一声，迈步就准备开车。 李卫民提前一步，跨上了驾驶位： 武哥，待会儿遇到罪犯，还要靠你抓捕，还是我来开车！“ 李卫民是想过瘾，几十年都没开边三轮了，还怪手痒的！ “卫民，你会开吗？” 武长江尽管有些激动，却没有乱了方寸，见李卫民打火，生怕出事。 李卫民嘿嘿一笑：“武哥，你就放心，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武长江：“……” 张建军：“……” 李卫东：“……” 最终，几人还是没能拗过李卫民，让他过了一把手瘾。 边三轮风驰电掣，险些没把其他三个家伙颠吐。 “卫民，咱们现在是去哪里啊？” 迎着西北风，武长江大声喊道： 李卫民头都没回：“西北的八里沟，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泥土就来自那里！” 武长江三人：“……” 好，这次李卫民是在忽悠人了，他的眼神好不假，但还不至于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哪个地方的泥土。 之所以去八里沟，完全是上辈子的记忆告诉他，好像那个连环杀人犯就是八里沟的一个猎户。 不过，除了用辨别泥土来解释之外，李卫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与其胡编乱造，还不如一个理由撑到底。 这年头，有些近似玄学的东西，很多人都相信是真的。 比如传说有个放羊老头，因为常年观察山羊的脚印，从而具有了特殊能力。 不管是谁的脚印，只要能看一眼，就能知道其主人什么身高，多少体重，年纪多大，甚至还能说出大致长相！ 还有个传说，直到后世都有人相信，说有个人经常失踪，突然就跑到了千里之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诸如此类的传说，不但多，而且非常流行。 李卫民只是观察力敏锐，实在算不上多么奇特。 何况，李卫民还把警犬害怕的原因分析得头头是道，武长江和张建军想不相信都不行！ …… 八里沟是一个山村。 李卫民没有直接过去，而是把边三轮开进了八里沟所在的公社。 不用李卫民交待，武长江就知道该做什么，拿着工作证，直接就找到了公社主任。 一听是省城领导督办的大案要案，公社主任不敢怠慢，立刻找来武装干事，调了整整一个班的基干民兵，配合武长江行动。 主任本来想调更多的民兵，被武长江拒绝了。 一个公社，常备的民兵并不是很多，想要更多的民兵，就要通知下面的大队。 武长江担心打草惊蛇，一个猎户，就算再有能耐，一个民兵班也应该足够。 千万别小看这时候的基干民兵，是真能上战场的，甚至很多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战斗力绝对没得说！ 何况，武长江有信心，即便没有民兵配合，自己和老战友张建军两个人也行！ 不过，武长江还是比较谨慎的，甚至还征求李卫民的意见： “卫民，你觉得人手够用吗？” 李卫民点点头：“够了，咱们是找人，又不是打仗，人多了没用。” 公社主任一听就不乐意了： “小同志，话不能这么说，既然是找人，当然就是越多越好，万一让人跑了怎么办？” 不是公社主任弱智，主要是必须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能当上主任，不可能是傻瓜，既然武长江都找到自己公社来了，说明罪犯很可能就躲在自己公社的管辖范围之内，甚至就可能是自己公社下面的人。 自己公社出了省领导督办的大案罪犯，自己这个当主任的就算没责任，也是脸上无光！ 因此，主任急于表现，就算不能戴罪立功，也要增加出镜率，给上级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 谁知，李卫民根本就不接他的话茬，淡淡笑了笑，一句话都没说。 主任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差点儿没憋出内伤！ 李卫民又不是愣头青，和一个不相干的公社主任争辩有什么意义？ 有那个闲功夫，不如抓紧时间，重新检查一下自己的五六半！ 没错，李卫民是背着五六半来的。 不仅这一次，李卫民平时都一直把步枪带在身边。 这年头可没那么多摄像头，就算治安再好，万一遇到一次不好，倒霉就是百分之百！ 见李卫民熟练地摆弄步枪，武装干事给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小兄弟，好快的手速，当过兵？” 李卫民貌似腼腆地笑了笑：“没当过兵，打过猎。” “哦？” 武装干事眼睛一亮：“什么时候咱们一起进山，打个大货玩玩！” …… 八里沟，顾名思义，是一道山沟。 一共八里长，因此得名八里沟。 不是所有的山沟，都是那种两侧悬崖峭壁的深沟。 有些山沟是比较宽阔的，两侧的山也没那么陡峭，沟里还能种田，两侧的山坡也能住人。 八里沟就是这种山沟，沟里一共住了三百多人。 人多加上交通不便，武长江没有开他的边三轮。 公社主任安排了一辆骡车，众人坐着骡车进山。 山路难行，骡车整整走了一个多小时，八里沟才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李卫民站在骡车上，举目向沟里眺望…… 武长江和张建军也学着他的样子，伸脖瞪眼地往沟里瞅…… 可惜，瞅了半天，武长江和张建军什么也没看见。 除了看到一些零散分布在沟里的房屋之外，就是东一撮，西一伙的农人，应该是正在出工的社员。 “卫民，你眼神好，看到什么了？” 第124章 事情大条了 李卫民摇摇头：“暂时什么也没看出来！” 李卫民没有撒谎，确实没有发现罪犯的线索。 视线从每一个社员脸上扫过，看谁都不像是罪犯。 “武哥，让八里沟的生产队长把所有人都集合起来，就说公社要宣传防火防震知识，我再仔细观察观察！” “好的！” 这年头，经常有人下来宣传各种知识，看到全副武装的众人，八里沟的村民并没有怀疑。 何况，大队干部还认识带队的武装干事，一听是传达上级精神，就毫不犹豫地敲钟集合。 因为干活的地方比较分散，所以集合的时间并不快。 拖拖拉拉，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村民才基本到齐。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武装干事让大队干部开始点数。 大队干部没有多想，交待下面的小队长，赶紧把各队应到未到的人数都报上来。 各队的小队长答应一声，准备随便糊弄糊弄就算。 一个大队三百多人，不可能全都到齐。 为了避免麻烦，同时也为了不给自己小队抹黑，小队长通常都是随便应付，哪怕有几个没来，一般也都说人到齐了。 谁知，今天不行，这一招不灵了。 武装干事每个小队派两个民兵，根据记分员手里的花名册逐一点数，少一个都要记录下来！ 时间不长，没到的名单送到了武装干事手里。 武装干事拿着名单，逐一询问大队长，这些没来的都是什么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纪…… 凡是女的，统统都排除。 凡是十二岁以下，六十岁往上的，统统往后靠。 不是说六十岁以上的人不会犯罪，主要是概率比较低，因为从八里沟到新城县比较远，年纪大的人行动起来不太方便。 七十年代的花甲老人，和几十年后的花甲老人，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几十年后，六十多的人看起来还很年轻。 七十年代的人不行，因为营养跟不上，劳动强度过大之类种种原因，大部分人都显老，很多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就像是六十岁！ 绝大部分底层人，到了六十岁之后，身体机能急剧下降，老态龙钟，跟后世的七八十岁有一拼！ 时间不长，没到的十几个人就被大队长介绍了一遍。 基本都是老弱病残，年轻力壮的几乎一个都没有。 李卫民眯了眯眼睛： “王队长，你们村的猎户呢？不在各个小队的花名册里？” “啊？” 王队长一拍额头：“瞧我这记性，要不是这位同志提醒，我差点忘了，我们村一共有五个猎户，他们不用跟着社员出工！” 武装干事狠狠瞪了王队长一眼，气得直想骂娘。 这不是给自己上眼药吗，当着上级领导的面，让自己丢了这么大一个人！ 堂堂的公社武装干事，弄了半天，竟然把村里的猎户给忽略了，这也算是重大失误了！ 李卫民也不管王队长是真忘了，还是故意隐瞒： “王队长，那五个猎户全都没来吗？” 王队长尴尬地笑了笑：“可能是全都进山打猎了！” “嗯。” 李卫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王队长，那你能给我指指，五个猎户都住在哪里吗？” 王队长有些奇怪，你管人家住在哪里干什么？ 最烦的就是这种上面下来的小年轻，生瓜蛋子一个，狗屁不懂，事情还特别多！ “好，你看那边……” 爬上一个高坡，王队长逐一把几家猎户住的房子指给李卫民看。 众人奇怪的是，李卫民看得特别认真，这么远的距离，好像能看清似的。 等王队长逐一介绍完毕，李卫民指着最远的一家猎户： “队长，那个姓侯的猎户，能详细说一下吗？” “好！” 王队长一头雾水。 不是说要宣传防火防震吗，怎么逮着猎户拼命打听？ 武装干事和民兵们也面面相觑，不知道李卫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放着这么多村民不问，偏偏一直揪着一个猎户不放，难道那个猎户是…… 据王队长介绍，猎户侯三今年三十多岁，老婆孩子都有，平时是个很老实的人，一般很少和其他人扯淡…… 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人，一听就知道不像是反派。 既不是苦大仇深的阶级敌人，又不是憋得五脊六兽的老光棍。 老婆孩子齐全，生活也能过得去，还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实人，哪里有犯罪分子的半点样子？ “王队长，你知道侯三一般都在哪一带打猎吗？” “这……” 王队长尴尬地笑了笑：“不瞒几位同志，我真的不清楚，侯三不喜欢和人东拉西扯，一般也没人问他在哪一带活动！” “好，王队长，麻烦你叫两个猎户，带着他们的狗，和我们进山一趟，去找找那个侯三，可以吗？” 王队长心里很不痛快。 哪来的毛头小子，怎么这么多问题，老子不是已经告诉你，猎户都不在家了吗，怎么派两个猎户和你们进山找人？ “小同志，刚才我已经说了，猎户都没在家，怎么带你进山？” 李卫民对王队长的态度不以为意：“王队长，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边，还有那边，那两家猎户应该没有进山，不信咱们过去瞧瞧！” “你……” 王队长刚想发火，突然感觉有人拉自己的衣角。 余光一扫，发现是武装干事，正在悄悄示意他看武长江。 武长江一身警服，腰里别着手枪，派头不是一般足，一看就是个领导干部！ 收到武装干事的暗示，队长突然就明白了。 什么宣传防火防震，完全就是借口。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帮家伙整出这么大阵仗，应该就是冲着猎户侯三来的！ 靠！ 想到这里，队长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好家伙，该不会是侯三犯什么事了？ 上头派来好几个公安，还动用了一个班的基干民兵，事情好像大条了啊！ 想通其中的关窍之后，王队长哪里还敢啰嗦，和侯三撇清关系还来不及，生怕连累自己！ 第125章 行路难 为了证明自己和侯三没关系，王队长亲自带路，去找李卫民指的两家猎户。 结果不但打了脸，还气歪了鼻子。 刚才自己信誓旦旦，说几个猎户全都不在家。 谁知，这俩货不但全都在家，还在优哉游哉地喝小酒！ “骡子，别特么喝了，赶紧，带着你家的狗，跟上级领导进山一趟！” “棒子，别特么喝了，带着你家的狗，陪几位领导进山找人！” 两个猎户一看这么多人全副武装，连一个屁都没敢放，放下酒杯，连忙开始准备。 进山找人，必要的准备绝不能少。 绳索，干粮，清水…… 当然，少不了猎枪之类的武器。 在茫茫的大山里找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后世为了寻找失踪的驴友，搜救队一出动就是几百上千人。 即便有先进的高科技设备，有时候几天几夜也找不到人，可见在山里找人有多难。 好在找的人是侯三，同样都是猎户，两个家伙知道他大致的活动范围。 猎户并不是随便溜达，安全起见，通常都在比较熟悉的区域活动。 就像很多猛兽有自己的领地一样，猎户通常也有自己的狩猎范围，漫无目的地乱跑，很可能猎物没打着，先把自己搭进去！ 让猎犬找人或许有些困难，让猎犬找同村的猎犬，难度不知道要小了多少倍。 几只猎犬很快就明白了主人的意思，撒着欢地往山里蹿！ 李卫民一马当先，比两个猎户走得还快。 视力好就是这么牛逼，哪里有山路，哪里有泥坑，哪里有蚂蟥，哪里有毒蛇，早就看得清清楚楚，根本就不用担心中招！ 武长江和张建军服了。 李老二果然没有吹牛，李卫民在山里真是厉害，穿山越岭如履平地！ 就连八里沟的两个猎户都震惊了。 这小子是哪里来的怪物，怎么比自己两个老猎户还熟悉附近的地形？ 走了这么久，别人不是一身土，就是一脚泥。 再看李卫民，身上的衣服丝毫不乱，两只鞋子干干净净，哪里像是走山路的样子！ 李卫民可不管别人震不震惊，他想的就是赶紧找到侯三，赶紧完成任务。 之所以断定侯三就是罪犯，不是因为他不在家，也不是因为他家的狗不在家，而是李卫民看到了侯家柴房里的罐头瓶子。 这年头的玻璃罐头瓶，要么卖钱，要么装东西。 侯三柴房里的罐头瓶，既没有装糖，也没有装蜂蜜，而是装了小半瓶的烂泥。 这还不明显吗？ 结合前世的记忆，即便不用亲自闻，李卫民也能猜到，罐头瓶里的烂泥就是沾染了老虎尿的泥土。 当然，这也只是李卫民的猜测，具体还是要找到人再说。 出乎两个猎户的意料。 直到天色渐暗，也没找到侯三，几只猎犬还在继续进山。 “这……” 两个猎户欲言又止，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武长江也累够呛，没想到跑了这么远还没找到人。 “二位，有什么话就说！” “领导，天快黑了，咱们最好还是找地方休息一夜，等明天再走，夜里赶山路不太安全！” “这……” 武长江不是愣头青，知道不能蛮干。 这么多人赶夜路，万一有个闪失，实在不好交代。 一旦有人受伤，不但耽误时间，还可能导致行动失败。 总不能抬着伤员继续找人？ “卫民，你看……” 李卫民爬上大树，向远山眺望…… “武哥，咱们听专业人士的，今天就到这儿，明天再说！” “好！” 武长江同意，武装干事立刻吩咐基干民兵，大家捡柴的捡柴，搭窝棚的搭窝棚。 这年头的民兵，野外拉练是常态，大家谁也不会掉链子。 见没自己什么事，李卫民就招呼一声，带着二哥和张建军，到附近找吃的。 干粮是赶路的时候应急用的，既然要宿营，李卫民就准备犒劳一下大家，吃顿热呼饭。 众人全都服了，心服口服！ 李卫民对大山的了解，远远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万没想到，在不动枪的情况下，李卫民竟然能捉到活蹦乱跳的山鸡野兔，而且非常轻松！ 无论山鸡藏得多么隐蔽，李卫民都能从灌木丛里把它们薅出来。 无论兔子洞挖得有多隐蔽，李卫民都能找到所有的洞口！ 看到李卫民如此厉害，武长江和张建军信心大增。 怪不得李卫民能分析出罪犯用的是老虎尿，原来对山里的事情这么熟悉！ ……… 吃着叫花鸡，啃着烤野兔，众人对李卫民的本事赞不绝口。 于是，晚上守夜的工作，就没人再安排李卫民，自动默认他可以整夜地休息！ 有本事的人，就应该有特权。 谁让李卫民让大家吃上肉了呢！ 李卫民懒得清闲，没有争着守夜。 一是众人的盛情难却，二就是知道没什么危险。 别说一直燃着篝火，就是有几只猎犬，就不用担心有野兽靠近。 为什么猎人都要养猎犬，帮忙打猎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可以防备大型野兽的袭击！ …… 一夜无话。 十几只两脚无毛怪，外加几只猎犬的组合，不是一般狼虫虎豹敢招惹的。 翌日一早。 众人草草垫了垫肚子，还是几只猎犬开路，大家继续出发！ 越往深山里走，两个猎户就越感觉不正常。 同样是八里沟的猎户，他们什么时候跑这么远打过猎？ 越深入大山，危险系数越高，打猎只是大家用来糊口的手段而已，跑这么远干毛啊？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有这么多全副武装的基干民兵跟着，两个猎户根本就不会跑这么远，就是给钱也不来！ 深入大山可不是开玩笑的，不仅是狗熊老虎等大型猛兽，就是毒虫蛇蚁，一个弄不好也能要了人的性命！ 不仅是两个猎户，就连武长江都担心起来。 不但担心，而且还特别疲劳。 连两个猎户都感觉有些吃不消，何况是他们这些很少进山的人。 众人里，唯一还能保持淡定的，恐怕就只有李卫民了。 李卫民不但不着急，反而还越来越有信心。 实锤了。 侯三跑这么远，八成的可能不是打猎，而是来找老虎尿滴！ 第126章 殊死一搏 万幸，在众人的耐力和精神耗空之前，前方传来了一阵狗叫。 别人听不出来，两个猎户却兴奋地叫了起来： “太好了，找到侯三了！” 李卫民爬上一棵大树，向远处看了看…… “大家做好准备，随时准备战斗！” “啊？” 两个猎户一脸懵逼，究竟是怎么回事，侯三那家伙犯了什么事情！ 其他人丝毫不敢怠慢，李卫民的表现已经征服了众人，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 武装干事一挥手，基干民兵瞬间就进入了战斗模式，三人一组，分散开来，交替掩护着向前移动。 看到这一幕，连李卫民都惊呆了。 乖乖，这么训练有素的队伍，哪像是民兵，简直就是精锐中的精锐啊！ 武长江赶紧交待：“别轻易开枪，最好抓活的！” 好家伙，照这么干，非把侯三干死不可！ 侯三要是一死，还怎么证明是连环杀人案的罪犯？ “卫民，你在后面给我压阵，我和建军过去抓人！” 李卫民知道，武长江是担心自己遇到危险，所以不让自己过去，毕竟抓贼不是自己的本行。 “行，武哥你和张队换件衣服，跟着两个猎户过去，我在后面盯着，一有不对我就开枪！” “呃……” 武长江一愣：“卫民，你只要给我们压阵就好，千万可别随便开枪啊！” 好么，你一枪打过来，我们还活不活了？ 李老二见武长江和张建军脸都白了，连忙解释：“武所，张队，你们就放心，我们家老三的枪法，是整个向阳大队……不，是整个红星公社都知道的，上级领导都夸他是打鼠英雄呢，专打老鼠，一枪一个准！” 李卫民：“……” 李老二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武长江和张建军心里更没底了。 乖乖，合着弄了半天，你就只会打老鼠啊！ 打老鼠和打人能一样吗？ “卫民，你还是别开枪了，可千万别把我们当老鼠打啊！” 李卫民一脸无奈： “武哥，你们过去太危险，干脆让我一枪解决侯三算了！” “别，千万别，一定要留活口！” 说话间，侯三的身影出现在对面的山坡之上。 看到同村的猎犬，侯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骡子和棒子平时也不跑这么远打猎啊，他们的狗怎么来了？ 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老虎的踪迹，侯三连忙往回走，想要截住骡子和棒子，不让他们继续往前。 得！ 看到侯三出现，武长江和张建军也不准备换便衣了，哪还能来得及。 再看李卫民，丝毫都不着急，好像根本就不害怕侯三逃跑。 不但不着急，李卫民还在侃侃而谈：“武哥，张队，姓侯的肯定看见咱们就跑！他只要一跑，说明他就是罪犯！” “那个……什么，卫民，好像姓侯的没跑啊？” “是啊卫民，姓侯的不但没跑，还朝咱们这边过来了！” 李卫民：“……” 李卫民笑了：“这货的心理素质真好，犯了那么大的案子，看见雷子竟然不跑！” 武长江哭笑不得：“卫民，我咋觉得你是在骂我们呢？” 张建军也一脑门子黑线：“卫民，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什么叫雷子？” 李卫民挠了挠头：“呵呵，呵呵，这个不重要，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等会儿他一靠近，你们上去就先把人制住，然后咱们再说别的！” “好！” 武长江和张建军都是当兵的出身，不是那些婆婆妈妈的书呆子，既然来都来了，管他姓侯的是不是罪犯，先抓起来再说！ 山路难行，双方之间，并不是一条直线。 侯三是在对面的山坡上，要和众人会合，就要下了山坡，爬上李卫民他们所在的山坡才行。 谁知，当侯三下了原来的山坡，即将往李卫民所在的山坡爬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拐，一头就钻进了旁边的密林！ “娘的，姓侯的要跑，追！” 武长江反应很快，拔出手枪，对天就是一枪！ 一众民兵也不含糊，第一时间就追了出去！ 张建军还算冷静，连忙大吼一声：“别打死，抓活的！” 别人都在往山坡下冲，唯独李卫民没动。 追个锤子，山高林密，自己一方又不熟悉地形，跟当地的猎户玩躲猫猫，这不是开玩笑吗！ 与其和姓侯的捉迷藏，不如直接给他来个狠的！ 站在山坡上，李卫民一动都没动。 举着五六半，静静地等待机会。 侯三尽管钻了老林子，却不可能一直都有大树挡着。 正常情况下，从李卫民的角度，不可能透过浓密的树冠，看到森林里的侯三。 可是，李卫民明显属于不正常情况。 侯三以为头顶的树冠，是他最好的掩体，却不知道在李卫民的眼中，他就像是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大姑娘一样，赤裸裸的那么明显！ 砰！ “啊……” 伴随着一声枪响，侯三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左脚中弹，被李卫民一枪打碎了一根脚趾！ 没错，李卫民的枪法就是这么牛逼…… 确切地说是李卫民的眼神就是这么牛逼！ 静态视力，动态视力，都远远超过普通人。 相隔数百米，看得就像近在眼前一样清晰！ 剧痛让侯三狠狠摔倒在地，半晌都爬不起来！ 基干民兵不是吃素的，抓住战机，迅速向侯三靠近。 情况危及，侯三一咬牙，一跺脚，老子跟你们拼了！ 好，跺的是没有受伤的那只脚！ 半跪在地，侯三举起猎枪，准备殊死一搏！ 砰！ 瞄准冲在最前的武长江，侯三刚要抠动扳机，就听砰的一声枪响…… 一只手失去了知觉！ 片刻后，侯三再次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原来是准备抠扳机的那只手中弹了，变得血肉模糊！ 说是迟，那是快，还不等侯三从痛苦中缓过来，武长江和一组民兵战士就扑了过去，死死把他压在身下！ 看到自己的主人受伤，侯三的两条猎犬不干了，发疯般冲了过去。 一边冲，一边嗷嗷叫，就要扑咬武长江和几位民兵战士！ 第127章 把蛋糕做大 砰砰砰砰…… 这次用不着李卫民开枪，武装干事和其他两组民兵几乎同时抠动了扳机，侯三的两条猎犬被当场射杀！ 面对猎犬，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心慈手软。 它们可不是只会卖萌的宠物狗，是可以和野猪野狼搏杀的战斗犬。 只要稍微一犹豫，两只猎犬就可能对武长江或者几位民兵战士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这是一场战争，不允许有丝毫的同情心，哪怕对方只是两条狗！ 说句不好听的，别说对方是狗，就是老弱病残，只要有伤到己方的能力，该开枪也是一样开枪，任何的妇人之仁，都是对己方战友的不负责！ 要说最懵逼的，其实不是人，是骡子和棒子的几条狗。 前一秒，它们还在和同村的同伴玩耍，怎么下一秒，两个同伴就被人打死了？ 或许在几只狗的世界里，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答案！ …… 侯三受伤，基干民兵制作了一个简易担架，大家轮流抬着他出山。 这一抬，又是两天一夜。 比进山时的速度还慢。 好在李卫民的两枪都没有打要害，伤口处理得又及时，侯三没有感染，生命体征一直都很正常。 等一行人重新出现在村里的时候，八里沟的村民全都震惊得无以复加。 乖乖！ 动用这么大阵仗，原来是奔着侯三来的！ 侯三这家伙到底犯了什么事情，让上级领导不惜钻了几天大山，也要把他逮回来？ 这年头，政府的公信力不是一般强。 凡是政府要抓的人，绝对是坏人，老百姓没有丝毫怀疑！ 侯三的家人闻讯而来，一个个哭得呼天抢地。 可惜没有任何作用，不等他们为难武长江，就被大队干部拦了下来。 侯三犯了这么大的事，八里沟大队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们和犯罪分子不共戴天，坚决划清界限！ 武长江并没有因为侯三家人的泪水，就对他网开一面。 同情罪犯，谁来同情那些受害者的家属？ 自家好好的大姑娘，高高兴兴去上班，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谁能受得了？ 谢绝队长和书记的留饭邀请，武长江准备抓紧时间把侯三带回去审问。 从山里出来的路上，已经简单审问了几次，侯三都是一言不发。 即便说话，也是替自己喊冤。 不招没关系，到了局子里，有的是开口的机会！ 不过，离开八里沟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就是搜查侯三的家。 之所以进山之前没搜，是担心打草惊蛇，现在侯三已经落网，是该找犯罪证据了。 李卫民懒得浪费时间，在武长江带人搜查侯家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带着两个基干民兵，在柴房里发现了那个装老虎尿泥的罐头瓶。 小半瓶烂泥往面前一摆，武长江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卫民，真有你的，要不是你，说不定就要错过这么重要的证据！” 为了证实罐头瓶里的东西是真是假，武长江当众做了试验，打开瓶盖，让几只猎犬闻味道。 众目睽睽之下，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敢和野猪野狼搏杀的几只猎犬，却在闻了罐头瓶里的烂泥之后，吓得夹起尾巴就逃！ “这……” “这这……” 几个猎户震惊得无以复加，这是怎么回事？ 好在他们都有传承，很快就从脑海深处翻出了多年前的记忆。 小时候和家中长辈学打猎的时候，听家里的老人说过，猎犬最害怕什么来着…… 对了，山大王！ 难道罐头瓶里装的烂泥，和老虎有关系？ 靠，老虎？ 八里沟附近什么时候有老虎了？ 看到几个猎户一个个恍然大悟的样子，八里沟的广大村民不干了。 你们打什么哑谜，赶紧说出真相，不然收拾你们！ 可惜，几个猎户把这些知识当成了不传之秘，哪怕一众村民再是八卦，他们还是只字不提！ 几个猎户不说，武长江和张建军自然也不会说。 本来想解释几句，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万一有人心术不正，用同样的手段犯案怎么办？ 就像某些法制节目，虽然有震慑犯罪分子的作用，但也有泄密的嫌疑。 很多罪犯本来不知道的知识，让他们讲得明明白白。 该留下指纹的，擦得干干净净。 该留下dna的，清理得无影无踪！ 凡是容易留下的线索，在那些详细分析破案过程的节目里，都说得清清楚楚，大大提升了犯罪分子地反侦察能力，严重增加了办案人员的难度！ 村民只是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侯三却在看到罐头瓶试验之后，彻底麻爪。 不用问，肯定是公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犯罪手段，不然一个破罐头瓶，怎么可能引起公安的注意，还专门用狗做试验？ 可是，麻爪归麻爪，侯三的精神防线依然没有崩溃。 武长江做试验，一是想知道证据的真假，二就是想攻破侯三的心理防线。 哪知道，侯三明明已经泄了气，却仍然死咬着不松口！ 妈了个巴子，好顽固的家伙！ 尽管生气，武长江却有信心，一定能撬开侯三的嘴。 再是顽固，毕竟还是一个畜生。 如果真的意志力强大，就不会连裤裆里的玩意也管不住！ 说实在的，世界上没有多少人能扛住酷刑审问，哪怕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也不行。 当然，事情没有绝对，有些用特殊材料打造的人可以。 不过，很明显，侯三不是那种人。 那种人都有坚定的信仰，在变节之前，道德底线不可能低到那种程度！ 不过，审问的事情，要等回去之后再说。 当着这么多人民群众，搞得血里糊啦，实在不怎么好看。 功劳怎么分配，怎么做才能利益最大化，李卫民就不管了，相信武长江能处理好。 就算武长江处理不好，不是还有家里的长辈吗？ 千万不要小看一个和犯罪分子斗争多年的老同志，没有两把刷子，早就靠边站了！ 李卫民不管多少人捞好处，只要少不了自己二哥的功劳就行。 做事情最忌独吞功劳，蛋糕做得越大，就越容易吃饱！ 第128章 绝对没有不健康的想法 回到新城之后，李卫民只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就找江大兴开了一张介绍信，登上了开往申城的火车。 李卫民费那么大劲，又是拜访小嫂子，又是给周梦茹送鲤鱼，可不是为了简单地倒腾平价白面。 十吨平价白面，就算利润再大，又能赚多少？ 之所以下那么大的功夫，是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时隔多年，李卫民又一次坐上了会冒烟的火车，也就是需要烧煤的蒸汽火车，险些没把他晃荡出抑郁症。 只要是行驶状态，就一直咣当。 清醒的时候咣当，睡觉的时候咣当，吃饭的时候咣当，蹲坑的时候还咣当！ 咣当当，咣当当，咣当得李卫民都幻听了，哪怕火车停下来的时候，脑海里还在咣当！ 除了晃荡，就是慢，大站停，小站也停，一个小时，连五十公里都跑不出去！ 不过，和上辈子坐蒸汽火车的时候相比，这一次李卫民就要幸福多了，因为他不用和乌央乌央的人群挤硬座！ 有新城第一招待所的介绍信，李卫民当然买的是卧铺。 哪怕车票钱需要自己出，李卫民也丝毫没有省钱的意思。 一天五百来块的收入，李卫民可不会为了省钱，受那个洋罪。 坐蒸汽火车，本来就已经够受罪了，再挤几天几夜的硬座，命都能丢半条！ 卧铺就要好多了，不但人少，素质还高，最起码，几乎没有硬座车厢里的活鸡活鸭。 这年头坐火车，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和八十年代相比，小偷小摸特别少。 七十年代坐火车，比后世的实名制还严格，没有单位开的介绍信，连车票都买不着！ 既然都有单位开介绍信了，是小偷的可能性就不大了，毕竟这年头还没有小偷公司。 至于人贩子，车匪路霸之类，李卫民连一个都没遇到。 本来还想利用自己的特殊能力，抓几个人贩子玩玩，结果瞅了一路，也没发现一个嫌疑犯。 没办法，现在想要收养孩子，一般用不着花钱买，养活不起孩子的人多的是，很容易就能找到愿意把孩子送人的人家！ 拐卖妇女的也不多，确切地说是很少很少，想要娶媳妇，只要肯出钱，那些穷地方的姑娘有的是自愿嫁过来，根本就不用拐卖！ 一路无趣，李卫民好容易才晃荡到申城。 申城这地方，李卫民上辈子不止一次来过。 不过，那都是九十年代以后才来的，七十年代还是头一回！ 来得早没关系，人生地不熟也无所谓，李卫民有的是办法。 拿着介绍信，李卫民直接找到了新原地区在申城的办事处。 办事处有招待所，既能住宿，也能吃饭，还能找老乡帮忙。 新原地区，是新城县所在的地区。 地区这种行政区划，后世绝大部分地方已经没有了，七十年代却比比皆是。 新城地区，包括新城县，以及附近的好几个县，甚至还有一个地级市——新原市。 这年头，地级市对县一般是没有管辖权的，县和市一般都归地区管。 七十年代的申城，比其它地方要繁华一些，物资也更丰富一些。 不过，和后世的国际化大都市相比，还是不知道相差了多少倍。 因此，李卫民除了逛了逛所谓的老弄堂之外，几乎哪里也没去。 哦，金陵路还是去了一趟，好容易来一趟申城，不给亲朋好友捎点什么，实在说不过去。 现在大家都差不多，有人去大城市出差，都会给亲朋好友捎一些稀罕玩意。 出差回来，全都是大包小包，被亲朋好友一围，绝对是最牛逼的高光时刻！ …… 两只大老鳖开路，李卫民很快就请动了办事处的某位领导帮忙，联系上了当地的一家着名工厂。 什么，坐了这么远的火车，李卫民哪来的大老鳖？ 别问，问就是就地取材。 申城又不是沙漠，只要有水，李卫民就能钓上来老鳖，而且还是大老鳖！ 有熟人介绍，李卫民既有钱，又有介绍信，很快就买齐了需要的东西。 一咬牙，一跺脚，李卫民一下子买了好几个大烤箱，还买了一堆设备和模具！ 没错，李卫民就是来买设备制作面包的。 这年头，面包属于绝对的稀罕货，尤其是在小城市，李卫民准备打响新城面包的第一枪。 不知道是崇洋媚外，还是物以稀为贵，在很多新城人的心目中，面包属于妥妥的高级货，档次比馒头和烧饼高得多！ 既然有人认为面包是高档货，李卫民就不客气了，准备狠狠薅这批人的羊毛！ 遗憾的是，这年头还没有后世那种先进的面包机，想要制作面包，工序还是比较复杂的。 好在已经有工厂能生产搅拌机，烤箱，还有面包模具，不然全靠手工，李卫民可不费那个劲！ 这么多东西，没办法背回来，只能办理托运。 李卫民回到新城的时候，设备还在路上晃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 …… 下了火车，李卫民哪也没去，第一个去的就是武长江家。 实在不巧，武长江又没在家，接待李卫民的还是小少妇周梦茹。 “卫民，快进来，听说你去申城了？” 武长江不在家，李卫民没好意思进屋，在门外就开始掏东西： “嫂子，瞧，我给你买了什么？” 李卫民抖开一条黄色的连衣裙，看得小少妇眼神都直了！ 带蕾丝边的西洋货，放在这年头的新城，实在稀罕，吸睛率无限接近百分之好几百！ 然而，这就完了吗？ 要是这么简单就完了，李卫民也不会头一个来找小少妇……咳咳，是来看武长江。 “嫂子，你看，水晶高跟凉鞋，漂亮吗？” 千万别误会，李卫民对小少妇一点意思都没有，真的！ 之所以一下车，头一个就来找武长江，是为了落实那十吨平价白面，没有任何不健康的想法。 李卫民的道德底线尽管比较灵活，但有一个原则很少违背，一般不动别人的老婆。 真的！ 第129章 羞死人的礼物 洋气的连衣裙，洋气的高跟凉鞋，申城流行的化妆品。 一枚枚糖衣炮弹打过去，小少妇周梦茹哪能扛得住，当场就沦陷了！ 别误会，此沦陷非彼沦陷，不是投怀送抱，是主动说到了李卫民的心坎里： “卫民，你要的十吨平价白面，已经批下来了，随时都可以提货！” 说着，周梦茹拿出一张提货单，亲手塞到了李卫民手中！ “谢谢嫂子，你真好！” 提货单到手，李卫民再不停留，道了一声谢，转身就走，像极了一个不负责的渣男！ 没办法，又是送裙子，又是送凉鞋，动静那么大，已经引起了邻居的注意，再不走，容易被人说闲话。 好在这里不是一般地方，住的也都是和武长江类似的人，大家见惯了礼尚往来，误会小少妇和李卫民有染的并不多。 李卫民一走，一众邻居就围了过来。 看着周梦茹手里的漂亮玩意，一个个羡慕嫉妒得不要不要！ “梦茹，刚才那个年轻人是谁啊，送你这么多好看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是从大城市买的！” “梦茹，能不能麻烦你跟那个年轻人说一声，等他下次出差的时候，也帮我捎件连衣裙？” “梦茹，这双高跟鞋真好看，你要是不穿，让给我？” “……” 被邻居围着夸赞，小少妇乐得嘴都合不拢。 这年头，大家的差距并不大，能有一件比别人都漂亮的衣裳，足足能高兴半年不止！ 心里一高兴，周梦茹对李卫民就更有好感了，年轻，帅气，还特别懂事，再想想自己家里那个不成器的弟弟，都是同龄人，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咩！ 其实，能这么痛快地给李卫民批十吨平价白面，并不是礼物的功劳，毕竟在他回来之前，提货单早就已经开好。 之所以周梦茹的老爹，周副局长同志肯帮忙，主要原因还是李卫民帮自家女婿立了大功！ 连环杀人案，省领导督办，那么多精兵悍将都束手无策，自己女婿带着几个手下就给破了，而且破得还那么离奇，身为老丈人，能不表示表示吗！ 武长江本来就立过不少功，再加上这次大功，别说还有长辈帮忙，就算是个草根出身，往上提一级也没人挡得住！ 之所以现在还是副所长，就是在等机会，只要一有机会，立马就能上位！ …… 李卫民回到向阳大队，已经有好消息在等着他了。 武长江提拔需要机会，李老二却不用等。 一个临时工，转成正式工，手续就算再复杂，又能难办到哪儿去？ 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又不能表彰李卫民，就只能算在李老二头上！ 于是，李老二提前一步，破格转成了正式工，比局里那批已经干了好几年的临时工转正还快！ 一步快，步步快，有这么大的功劳作为基础，只要李老二自己不掉链子，过几年，混个队长当当应该不成问题！ 为了感谢李卫民，二嫂一见他回来，立马就下厨做好吃的。 看到家里人高兴，李卫民的心情也不错。 拿出从申城买的稀罕玩意，挨个送礼物！ 老娘的漂亮衣裳，老爹的牛皮鞋，大哥、二哥的好烟好酒，大嫂二嫂的“高级”化妆品…… 几个侄子侄女，除了好吃的，还有一些新城少见的小玩具。 光是一个五颜六色的魔方，就把两个侄子稀罕得不要不要，围着李卫民直叫好听的！ 当然，李卫民也没忘了自己上辈子的小姨子白雪。 趁着别人不在的时候，把白雪叫到身前： “小雪，这是我从申城特意给你买的礼物，回去没人的时候再打开，别让人知道！” 白雪万没想到，三哥竟然还给自己买了礼物。 这可是从申城买来的礼物，实在太珍贵了，自己可不好意思要！ 谁知，刚说了一句不要，李卫民就瞪起了眼睛： “给你就拿着，哪这么多事，这是专门给你买的，你不要，给别人也不合适！” 一看三哥发火，白雪立马就不吭声了，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三哥训斥，白雪不但不生气，反而还觉得特别安心！ 然而，等白雪趁着夜深人静，偷偷摸摸打开看礼物的时候，一张小脸顿时就变成了红苹果，险些没羞死！ 三哥……三哥……三哥这个坏蛋，竟然送人家一堆女孩子用的东西！ 尽管很多东西白雪都没见过，却不妨碍她认字。 就算有些东西没有字，琢磨一会儿也能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两个大号口罩，居然是…… 哎呀，白雪根本就不敢往下想，光是看一眼，就觉得脸红心跳，浑身热得像是掉进了开水里！ 除了罩子，还有小三角，哎呀妈啊，竟然还带花边，羞死个人了，怎么穿啊！ 如果只是这些，白雪或许还能扛得住。 三哥居然还给自己买了女人来好事的时候用的那种东西，这……这这……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最近来……那个了呢？ 坏了，用三哥买的东西，自己不会怀孕？ 天地良心，李卫民之所以给白雪买女性用品，并不是想调戏前小姨子。 这年头，女性卫生，尤其是农村妇女的生理卫生，是非常严峻的一个问题。 再加上白雪从小没有亲生父母，没人教导她生理卫生知识，用屁股想也知道，小丫头在那方面有多么迷糊。 为了小丫头的健康，李卫民同志不惜冒着自毁名声的危险，从大老远的申城，特意给她买了女性用品。 可见李卫民同志是一个多么高尚的人，是一个多么纯粹的人，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是一个……啊哈，那种人！ 如果不是害怕小丫头害羞，李卫民绝对敢亲自教导她一番，这些女性用品该如何正确使用。 可惜，李卫民太单纯了，实在抹不开面子！ 什么，李卫民偏心？ 给别人买，不给自己的侄女买？ 别逗了，李梅才九岁，李兰更是只有六七岁，这年头的女孩子很少吃激素，初潮根本就没那么早！ 第130章 手段高明 如果按照上辈子的情况，白雪也不会来事这么早。 坏就坏在李老三，用让人家帮忙辅导两个侄女的借口，经常投喂好吃的。 一投喂二不投喂，就喂出问题了。 白雪十二岁，本来就已经到了即将初潮的边缘，再被李卫民好吃好喝一攻，砰的一下就开始了青春期发育！ 山鸡，野兔，老鳖汤，鲤鱼，草鱼，大青鱼，猪肉，羊肉，梅花鹿…… 这么多好东西，别说正在长身体的白雪，就是白云吃了，也可能再多怀上一个，生出一对双胞胎！ 李卫民突然想起来，已经有好久没听到白云的消息了，死娘们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不行，必须赶在白云回来之前，把白雪的事情搞定，一旦白寡妇母女会合，母女俩狼狈为奸，白雪还得受罪。 这么长时间过去，李卫民早就想好了怎么让白雪脱离苦海。 不管白云还能不能回来，都不能让她再继续呆在白家。 在白家呆的时间越长，留下的心理阴影面积越大！ 趁着面包设备还没到之前，李卫民开始行动。 新城县有一位名人，很多人都认识，她就是外号叫黑牡丹的一个中年妇女。 据说，黑牡丹属于世家出身，祖传的牙行手艺。 所谓牙行，说得直白些，就是过去的中介。 租赁房屋，介绍工作，贩卖货物，包括人口等等，只要是你能想到的，都可以通过牙行搞定！ 尽管解放后很多行业不能干了，但这种人依然有一定的市场，比如介绍工作，介绍对象，甚至迁移户口。 这年头，有个非常赚钱的生意，就是把农业户口，转成非农业户口，即城市户口。 计划经济时代的城市户口，比农业户口值钱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仅能吃商品粮，还在找工作，当兵，上学等各个方面，有着非常明显的优势！ 不过，想要把农业户口转成城镇户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没有相当的门路，想都不要想！ 比如李老二，现在已经从临时工，转成了正式工，成了一名正儿八经的公安干警，他的户口就能从向阳大队的农业户口，转成每个月有平价粮油供应的城市户口，从此脱离农民身份，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城里人。 可是，他老婆，他的儿女，却依然是农村户口，需要呆在乡下参加劳动。 如果非要进城生活，就没办法享受平价粮油供应，只能吃高价粮，买高价油，也不具备城里人招工的资格！ 说句不好听的，这年头，如果一家人只有一个是城市户口，是养活不起全家人吃高价粮的，老婆孩子只能继续呆在农村挣工分。 李卫民打算先解决二哥的问题，这样才方便解决白雪的问题。 李卫民带着二哥，找到黑牡丹。 “黑大婶，我二哥想买一座院子，你手头有没有现货？” 黑牡丹很谨慎，认真看了李老二的工作证之后，才把手头的资料拿了出来。 竟然丝毫都没有因为李老二的公安身份惊讶，可见人家底气有多足。 想想也是，没有相当的关系，这年头想吃中介这碗饭，做梦还差不多！ 尽管黑牡丹不憷李老二的身份，但李老二的身份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最起码，老娘们不敢坑他。 李卫民对新城比较熟悉，拿着资料，挑了半天，终于挑中了一座比较满意的小院——顺城街84号。 所谓顺城街，就是沿着护城河外围的一条街道，意思就是顺着城墙的街道，所以叫顺城街。 84号小院，紧挨护城河，如果放在后世，属于妥妥的水景房。 不过，这年头没人讲究这个，所以价格并不贵。 “黑大婶，这座院子多少钱？” 黑牡丹一皱眉：“我劝你们还是换一座。” 李卫民挑了挑眉毛：“哦，为什么？” 黑牡丹的态度很一般，远远敢不上后世的中介： “这座院子挨着一家小木器厂，晚上还好，一到白天就吵得不行，这家人就是因为要上三班倒，吵得睡不着，所以才换的房！” “哦？” 李卫民眼睛一亮：“很好，我们能去瞧瞧吗？” 黑牡丹：“……” 李卫东：“……” 经过现场勘查，李卫民表示相当满意。 当然，是心里满意，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不然等于是舔着脸让人家宰。 接下来，就是讨价还价的环节。 上辈子李卫民做了半辈子生意，从送煤拉砖，到开厂当老板，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讨价还价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经过一番极限拉扯，经验丰富的黑牡丹都险些破防，更别说卖房子的那家人了，险些没有被李卫民侃自闭。 最终，双方终于达成共识，这座三间正房，两侧各有三间厢房，外带厨房和厕所的小院子，以七百五十块钱的价格，被李卫民买了下来。 千万别觉得七百五买一座小院子，价格有多便宜。 这年头，一座县城里的小院，这个价格已经相当可以了。 说句不好听的，这时候的京城一座小四合院，也不过就是两三千块钱而已。 天子脚下，和新城小县，能是一个概念吗？ 谈好价格，接下来就是走手续。 这时候不允许个人买卖房屋，正规手续走不了，必须曲线救国。 在这方面，黑牡丹是专业的。 让卖方写了一张借条，写明某年某月某日，向李卫东借款七百五十元整，如果到期未还，就用顺城街84号的小院抵债。 当然，这个日期是去年的，不能写成当下。 也就是说，去年对方和李卫东借了七百五十块钱，到了今年还不上了，只能用院子抵债。 不得不说，黑牡丹这一手玩得漂亮。 私人买卖房屋不允许，私人借钱完全可以。 借了钱，还不上，总不能就算了，用自己家的房子抵债，一点毛病都没有！ 何况，敢这么玩，黑牡丹是有底气的，房屋管理部门有熟人。 领着李卫民兄弟俩，去了房管部门，很快就更换了新证件。 熟人好办事，一座院子的手续，竟然说办就办下来了！ 从此以后，位于顺城街84号的小院子，就归李卫东所有了！ 李卫东在县城，成了正儿八经的有房一族！ 第131章 善意的谎言 搞定了落脚点，李卫民接下来就可以搞定白雪了。 “黑大婶，我还想麻烦你帮个忙……” …… 一个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上午。 一辆向阳大队很少见的边三轮，气宇轩昂地开进了村里。 一个衣着得体，气质出众的中年女人，带着两个魁梧的彪形大汉，从边三轮上跳了下来。 “同志，你们大队长呢，我要找你们大队长！” 看见来人气场这么足，派头这么大，被问话的村民不敢怠慢，连忙领着黑牡丹，找到了正在大队部开会的吴彪。 一见黑牡丹出众的气质，几个大队干部谁也没敢摆脸色，吴彪更是点头哈腰，态度不是一般的客气。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黑牡丹见到大队长，不但没有客气，反而气场更加高涨： “把你们大队的白寡妇叫过来，竟敢虐待未成年人，我要问问她，是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 “啊？” 吴彪一脸懵逼： “虐……虐待未成年人？能不能问问是谁啊？” 见吴彪没了底气，一旁的洪支书连忙站了出来，身为大队长，一旦怂了，丢的不仅是他自己的人，同时也丢向阳大队的人！ “这位同志，能不能问一下，你是……” 黑牡丹用蔑视的眼神看了一眼洪振华： “你哪位？” 洪振华不卑不亢：“我是向阳大队的支书，姓洪……” 不等洪振华说完，黑牡丹就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往下说了。 “哼，身为支书，竟然眼睁睁看着下面的社员虐待未成年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洪振华：“……” “这位同志，你口口声声说有人虐待未成年人，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洪振华也是有脾气的，被一个女人鄙视，心里的邪火蹭蹭地往上蹿。 黑牡丹什么阵仗没见过，岂能害怕一个小小的大队支书： “我是白雪的大姨，早年间外出参加……咳咳，最近才从外面回来，好容易打听到我外甥女下落，没想到她竟然被人虐待了这么多年，身为向阳大队的干部，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嘶……” 洪振华和吴彪都不是傻瓜，一下子就猜到了黑牡丹的身份。 乖乖，早年间外出……能参加什么工作，肯定是参加革那个什么命啊！ 这是衣锦还乡，准备回来寻亲了吗？ 嗯，不对？ 这娘们看起来也就四十几岁，就算是解放前夕出去，也不过才十来岁，十来岁能参加那个吗？ 尽管心里疑惑，洪振华也好，吴彪也罢，都没有问出口。 他们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打听的。 小孩子参加那个也不是没有可能，那年月，十来岁就跟着队伍东奔西走的比比皆是！ 猜到了大致情况之后，洪振华立马就选择了撇清关系。 不是有吴彪吗，都说他们俩有一腿，见自己的老情人要倒霉，不信吴彪无动于衷！ 谁知，洪振华猜错了，吴彪还真就选择了袖手旁观。 想把怀孕的闺女嫁到自己家，白寡妇的良心大大滴坏了！ 对一个坏了良心的娘们，吴彪根本就没什么旧情可言！ “领导，别生气，我们现在就把白寡妇叫来，任凭您发落！” 听说大队干部找自己，白寡妇来得很快，以为是大闺女白云有了消息。 谁知，刚一露面，黑牡丹就一挥手：“把人带走！” 这一下，白寡妇险些没吓尿。 “啊，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老吴，老吴，救命啊！ ” 吴彪脸都黑了，恨不得撕烂白寡妇那张嘴。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这不是给老子上眼药吗？ “白四娘，好好配合上级领导，老实交代你的问题，或许领导会对你网开一面！” 白寡妇：“……” 黑牡丹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抓白寡妇的。 说要把她带走，只不过是吓唬人而已。 于是，在白寡妇拼命求饶之后，黑牡丹的心肠似乎软了下来。 再加上白会计，还有其他白家人求情，最终，黑牡丹只带走了自己受虐待的外甥女白雪，并且让白寡妇签字，以后和白雪没有任何关系！ 看似像是一个闹剧，但是，在这个信息相对比较封闭的时代，这种事情操作起来不要太简单，几乎没有任何人怀疑黑牡丹的身份！ 甚至就连白雪自己，都以为黑牡丹是自己的大姨！ 何况，白寡妇本来就不在乎白雪，把她当成赔钱货。 现在既然有亲戚想收养她，白寡妇自然不会阻拦。 有多远给老娘滚多远，最好以后再也别让老娘看见你！ 当然，白寡妇之所以答应得这么痛快，主要还是跟黑牡丹的身份有关系。 如果来的是个普通农村妇女，白寡妇可没那么好说话，至少也要狠狠敲她一笔！ 黑牡丹出马就不一样了，不但白寡妇不敢说半个不字，为了不被找麻烦，还心疼地拿出五十块钱，说是给白雪的零花钱！ 就这样，当着一众村民，白雪坐上了“大姨”的边三轮，离开了向阳大队。 好，白雪不是傻瓜，之所以对黑牡丹的身份深信不疑，主要还是李卫民提前和她打了招呼，说她有个失散多年的大姨…… 为了不露馅，李卫民只能暂时骗了白雪，小丫头年纪小，万一演砸就麻烦了。 说心里话，白雪是不愿意离开向阳大队的。 一是从小在这里长大，二就是隔壁住着一个李三哥。 还是李卫民劝了半晌，说以后白雪就在县城里生活，离得并不远，以后有时间就去看她，这才做通了小丫头的思想工作。 白雪前脚从向阳大队离开，后脚就住进了顺城街84号小院。 到了地方之后，李卫民立马摊牌，说她大姨是假的，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她脱离苦海，摆脱白寡妇一家的虐待！ 如果是别人这么搞，白雪非炸毛不可。 谁让“欺骗”自己的是李三哥呢。 李三哥哄骗自己，肯定是为自己好，这叫什么来着…… 对了，善意的谎言！ 第132章 天上掉馅饼 白雪的身份，就连李老二都不清楚。 为了避免麻烦，李卫民告诉两个哥哥，白雪的大姨在省城工作，没有时间照顾小丫头，所以拜托给了自己。 自家老三的本事，李大李二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既然白雪是省领导的侄女，兄弟俩根本就不会反对。 开玩笑，省领导能拜托自家老三，可见人家对老三是多么信任，自家老三现在这么大本事，说不定就是靠人家罩着，谁敢有意见？ 怪不得老三这么大能耐，能帮自己两兄弟找工作，原来是认识了一位省城的大人物啊！ 有了这种误会，当李卫民让二哥想办法给白雪找个学校上学的时候，李老二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身为一名正儿八经的公安干警，想托关系安排一个人上学，简直不要太简单。 哪怕白雪现在还是农村户口，李老二也能轻松把她安排进学校！ 这年头，对学籍的管理，可没后世那么严格。 别说学籍，就是户籍，也有很大的操作空间，不然哪来那么多顶着别人的名字上学的案例！ 不过，李卫民为了不留后患，已经在运作白雪的户口了。 把小丫头从农业户口，转成城市户口，别人可能做不到，李卫民却有的是办法。 根本就不用找武长江，也不用找江大兴，每天都有五百块的收入，凡是用钱能解决的问题，李卫民绝对不欠人情。 “黑大婶，还得麻烦你帮个忙……” 上次让黑牡丹帮忙，把白雪弄进城，李卫民只花了一百块。 看似一百块不多，却是普通工人三个月的工资，其实已经相当不少了。 这一次，为了迁户口，李卫民花了整整五百。 黑牡丹胸脯拍得咚咚响，小丫头的事情包在老娘身上！ 于是，新城孤儿院多了一份若干年前的档案，白雪成了孤儿院的一名孤儿。 不过，白雪一天也不用去孤儿院报到，手续只是在孤儿院走了一遭，就被一个叫李卫东的人收养了！ 李卫东是正儿八经的城市户口，收养新城孤儿院的孤儿，户口落在李卫东名下，一点毛病都没有！ 什么，李卫东不符合收养孤儿的条件？ 开什么玩笑，这年头哪有那么多条件？ 人家有儿有女，夫妻和睦，又是正儿八经立过大功的公安战士，好心好意，为了减轻国家负担，收养一个无依无靠的可怜孤女，有什么问题？ 谁敢反对？ 凭什么反对？ 意欲何为？ 是不是见不得有人为国家减轻负担，是不是潜伏在人民群众中的蛀虫？ 等开学的时候，白雪的户口已经变成了正儿八经的城市户口，再也没有了和以前的牵绊！ 当然，李卫民的一系列骚操作，李老二并不知情，以为全都是白雪那位在省城工作的大姨出的力。 一个农村户口，直接就变成了城市户口，可见那位大姨能量有多大！ 至于为什么把白雪的户口挂在自己名下，李老二丝毫都没有打听的意思。 这么做，自然有人家的道理，自己一个小人物，打听那么多干什么，没事找抽吗？ 与此同时，李卫民在申城买的设备也到货了。 开着老解放，李卫民亲自把设备从火车站拉了回来。 当然，是拉回顺城街84号院，不是拉回向阳大队。 向阳大队连电都没有，拉回去也没用。 这时候，李卫民挑选84号院的好处就显现了出来。 隔壁有一家小木器厂，是顺城街自己办的街道小集体。 烤面包需要用电，这年头普通居民的电线可不行，功率根本就带不动，电管所也会找麻烦。 李卫民之所以买84号院，就是冲着隔壁的木器厂来的。 不过，在找人家商量扯电线之前，还需要一些说得过去的手续。 你一个普通居民，说要扯根电线烤面包，看人家搭不搭理你？ 李卫民坐上了开往新原的汽车。 新原市，和新城县一样，都归新原地区管辖。 不过和新城县相比，新原市无论是规模，还是经济，都要发达得多。 除了没有管辖权，新原和新城的关系，大致就像后世的地级市和下面的县类似。 到了新原之后，李卫民依然是老办法，拎着两只大老鳖，找到新原第一招待所，问人家要不要。 就连小县城的领导都知道吃大老鳖好，何况是新原市的领导。 于是，李卫民很快就搞定了采购科长，成了新原第一招待所的编外采购！ 新原第一招待所，就是后来的新原宾馆，这时候还是直接归新原革某会管理。 拿到了编外采购的身份之后，李卫民马不停蹄返回了新城。 拿着新原第一招待所的工作证，直接找到顺城街居委会。 “王主任，我是新原第一招待所的职工，我哥住在你们顺城街，我们新原第一招待所想在新城设立一个点心加工点，我想问问你们顺城街，要不要接这个活？” “啥？” 王主任傻了。 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这年头，几乎所有的街道居委会都头疼一件事情，就是如何安置本街道的待业青年。 尤其是到了七十年代末期，因为大量的下乡知青返城，就业压力不是一般得大。 当初是你们居委会天天做工作，俺们才响应号召，上山下乡。 现在好容易回来了，你们居委会必须给俺们安排工作！ 僧多粥少，哪有那么多的工作岗位，居委会天天被人围着，王主任早就头大如斗！ 万没想到，天降好事，竟然有人主动找到自己，说要在顺城街开加工点，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但凡犹豫一秒钟，就是对本街道老百姓的不负责！ “同志，不知道你们新原第一招待所准备开一个多大规模的加工点？” 李卫民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王主任，不瞒你说，刚开始，只是试试水，规模肯定不会太大，暂时也不会用咱们新城本地的职工，等将来业务步入正轨，销量提升上去，绝对首先考虑在咱们顺城街招工，你看怎么样？” 第133章 没有秘密 听说暂时不会用自己街道的人，王主任不免有些失望。 不过，转念一想，觉得还是应该把目光放长远一些。 既然人家已经承诺了，一旦扩大规模，就首先考虑用自己街道的人，那也不用太着急，万一把人难为跑了，谁知道会便宜哪个王八蛋！ “同志，我个人原则上没什么意见，只是手续还需要完善一下，你再等几天，我向上级领导汇报一下，你看好不好？” “可以，那就麻烦王主任了！” 接下来，李卫民又和王主任谈了一些具体的事情，比如让居委会帮忙找电管所商量，从隔壁的木器厂扯一根电线之类。 当然，李卫民没让王主任白干。 送了她个人一套从申城带回来的“高级”化妆品！ 除此之外，也没忘了集体，承诺一旦正式投产，每个月赞助顺城街居委会五百个奶油面包，用来慰问本街道的老弱病残！ 李卫民的操作，让王主任相当满意。 怪不得能在新原第一招待所工作，瞧人家多会办事，年纪轻轻，事情办得如此周到，再看看自己居委会的大猫小猫两三只，一个比一个磕碜！ “卫民啊，你有对象吗，王姨给你介绍一个好姑娘？” 李卫民：“……” 李卫民没有偏心，不但把白雪弄到城里上学，几个侄子侄女也全都弄了过来。 不过，他们的户口暂时没动，一下子弄那么多户口，一是太招摇，二就是没有必要。 把白雪弄成城市户口，主要还是为了摆脱原生家庭的束缚。 几个侄子侄女生活幸福，有吃有喝，哪里的户口都一样。 李卫民相信，以自己的能力，等他们长大之后，无论是上学还是工作，都能安排得明明白白，用不着在乎那一个户口！ 除了把孩子们弄进城上学之外，李卫民还准备把大嫂二嫂都弄过来，照顾几个侄子侄女的生活。 好，还可以顺便加工一下面包。 李卫民还准备把老爹老娘也一起弄进城享福，结果被老两口拒绝了。 农村呆惯了，老两口不愿意进城，觉得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进城能干什么！ 老两口脾气倔，李卫民拿他们没办法，反正他自己暂时还没打算离开向阳大队，就这样先将就着！ 没错，李卫民没打算彻底搬到城里。 城里人多眼杂，干点什么都容易被人盯上，哪有在乡下生活得自由自在？ 向阳大队背靠大山，以李卫民的能耐，几乎有取之不尽的资源，为什么要住到城里受拘束？ 何况，向阳大队对李卫民来说，并不是一无是处，在接下来的一系列计划中，还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别说现在，就是将来，李卫民也没打算和向阳大队彻底脱钩！ 除了李卫民，李老大也没打算住在城里。 一是想留在向阳大队照顾父母，二就是和工作性质有关。 身为新城第一招待所的采购，李老大需要经常下乡收购东西，住在城里并不是多么方便。 李老二就不行了。 工作性质决定，经常需要随叫随到。 如果还住在乡下，很多紧急的案子发生之后，根本就没办法及时到达现场，不利于工作。 李老大不进城，大嫂也不好意思住在城里。 有李老二在，就算二嫂不在意，大嫂也不能不避嫌。 何况也放心不下李老大，留在乡下还能帮忙给老两口做饭。 不得不说，李卫民的两个嫂子，人品方面绝对没得说。 因此，当大嫂说不想住在城里的时候，李卫民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大嫂，你放心，两个孩子的学费生活费包在我身上，你只要安心把老爹老娘照顾好就行！” 一切安排就绪，李卫民的面包加工就开始了。 李卫民亲自演示，全家老小齐上阵，所有人一起学习做面包！ 白面，鸡蛋，白糖，牛奶…… 李卫民几乎全都用的是真材实料，没有用任何科技和狠活！ 好，就是想用，李卫民也没有，现在还找不来香精色素和各种添加剂。 白面是周梦茹帮忙，从粮食局弄来的平价面粉。 鸡蛋是李老大从乡下收来的低价土鸡蛋。 白糖是江大兴和孙涛帮忙，从供销社买来的平价白糖。 牛奶是找熟人从牛奶站定购的鲜牛奶。 …… 原材料齐备，加工起来不要太简单。 这年头的面包没那么多讲究，搅拌机搅拌均匀，发酵到一定程度之后，装进模具，放在烤箱里烤熟就行！ 第一次开烤，除了李卫民，所有人都没想到，烤制过程中，面包散发出来的香味，居然如此香甜，让人垂涎三尺！ “小叔，真香啊！” “小叔，什么时候才能烤好啊？” “小叔，我待会儿能尝尝吗？一点点就好？” “小叔……” 李卫民被几个小家伙吵得一个头两个大： “都给我闭嘴，谁再啰嗦一句，以后永远都不能吃面包！” 烤面包的香味，很多新城人根本就没闻过。 头一回闻到这种味道，附近的邻居都馋得不要不要！ “这是什么味？谁家打烧饼吗，怎么这么香？” “不像是打烧饼的味道，是不是炸甜油条啊？” “甜油条也不像，我好像闻见有奶味，谁家煮牛奶溢出来了吗？” “……” 这年头，街坊邻居之间，可没多少秘密可言，彼此串门是经常现象。 很快，李家就涌进来一大帮附近的居民！ “秀花啊，你们家这是做什么呢，这么香？” 李卫民的二嫂叫马秀花，交际能力不是一般强，没几天，就已经和附近不少娘们混熟了。 “哈哈，大家赶紧坐，以前没好意思告诉你们，我们家是新原第一招待所在咱们新城设立的加工点，这是帮所里加工面包呢！” “啥，面包？” “秀花，没看出来，你们竟然是新原第一招待所的人，一个月能开多少工资啊？” “秀花，这个什么面包，它好吃吗？” “……” 不等马秀花说话，李卫民就接着说道： “大家都别走，待会儿面包烤好以后，大家都尝尝，看看我们新原第一招待所的面包，和京城国宾馆的有什么区别？” 第134章 高光时刻 “啥玩意，和京城国宾馆的面包有一拼？” “嘶，秀花，你们新原第一招待所的面包厉害啊！” “小伙子，你是新原第一招待所的大师傅吗？” “乖乖，这么年轻就是大师傅，小伙子前途无量啊！” “……” 李卫民笑而不语，不管众人怎么猜，他都不表态，主打的就是一个沉默是金。 李卫民越不说自己的身份，众人就越不敢造次，越看他就越觉得气质出众，不是一般人！ 于是，等面包出炉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争抢。 李卫民让二嫂把几个面包切成小块，每人分了一块！ 这么金贵的好东西，怎么可能每人吃一个，那还怎么显得物以稀为贵！ 果然不出李卫民所料，越是给得少，众人就越赞叹不已。 “嗯，真好吃！” “秀花，你们做的这什么面包太香了，又香又甜，不愧是能和京城国宾馆比的好东西！” “嗯，我吃出牛奶味了，里面竟然有牛奶，好东西，营养肯定很丰富？” “……” 见众人吃得满意，李卫民微微一笑： “大家真厉害，竟然能尝出面包里有什么，不错，牛奶，鸡蛋，白糖，都是好东西，尤其是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吃了，以后保准能长大个！” “哇，这么金贵的东西，多少钱一个啊？” 很多人都动心了，纷纷瞪大眼睛，生怕李卫民报出一个天价！ 李卫民伸出一根手指：“不贵，我们招待所头一回在咱们新城设立加工点，为了回馈新城人民，暂时按成本价出售，一个面包一毛钱加二两粮票，没有票只要一毛五！” “啥，才一毛钱？” “乖乖，真便宜，小伙子，感谢你们新原第一招待所啊！” “我现在能买几个吗？” “……” 其实，对于现在的老百姓来说，一毛五一个面包，已经算是相当贵了。 白面才一毛七一斤，鸡蛋一毛能买两个，李卫民计算过，自己做一个面包，原料加上水电费，顶多也就五分钱。 当然，不算人情债。 成本五分钱的面包，卖一毛五一个，百分之二百的利润。 和后世相比，也就是一般利润，和那些所谓的高档面包，根本就没法比。 不过，和这时候的馒头，包子，烧饼相比，面包的利润算是相当高了，因为这年头东西的利润都很低。 比如一个大肉包子，不要票也就一毛钱，比李卫民的面包还少五分。 一个大肉包子，成本绝对在李卫民做的面包之上！ 李卫民做的面包很简单，就是过去那种扁平的圆面包，大小和普通烧饼差不多。 小孩子吃一个意犹未尽，饭量大的吃两个也不会饱。 成本低，卖得贵，这就是李卫民上马面包的原因。 就像后世的汉堡炸鸡洋快餐一样，尽管成本低，却卖得贵，无论是销量还是利润，都远远凌驾于中式快餐之上，到哪儿说理去！ 李家人全都没想到，第一次开炉，上百个面包就被街坊邻居一抢而空，跟不要钱似的。 有人甚至一买就是十个，说是让家里人尝尝稀罕！ 消息传开之后，半条顺城街的人都不淡定了。 怎么着，面包才一毛五一个，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咱们也赶紧去买，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的吃，咱家的孩子也不能落后，丢不起那个人！ 这年头，偶尔来个崩爆米花的，大家都能排长队，何况是面包这种稀罕玩意。 一个下午，李家的客人就没停过，烤好一炉，就卖光一炉，就连李卫民的几个侄子侄女都没吃上！ 李卫民信心大增，连他自己都没想到，面包竟然这么受欢迎。 凡是尝了的，几乎没人说不好吃。 尤其是先买到面包的小孩子，自己有的吃，别的小朋友还没买到，吃的时候就特别有感觉，羡慕的一众小朋友不要不要！ 什么是幸福？ 不是我家有多少钱，也不是我家有多少房，真正的幸福是人无我有！ 大家都一样，那叫什么幸福？ 到了第二天，顺城街的很多小孩子就更幸福了。 因为他们把面包拿到了学校。 当着学校那么多同学，嗷呜嗷呜地吃着面包，看着同学们羡慕的眼神，幸福感简直都快拉爆了有没有！ 看哪个女同学长得漂亮，悄悄给她塞上一块，听小姑娘一声谢谢，看小姑娘小脸红扑扑，乖乖，孩子们的人生简直升到了顶峰！ 这一下，李卫民的面包卖得更快了，刚到中午，就有十几个小孩子跑来买面包，说是帮要好的同学捎的！ 和自己关系好，就帮他捎面包。 和自己关系差，平时看不起自己的，搭都不搭理他，让他羡慕嫉妒去！ 就这样，李卫民都没有宣传，面包就来了个供不应求。 只能功率全开，才能满足街坊邻居的需要。 生意火爆到这种程度，是李家人做梦都没想到的。 尤其是老大老二，大嫂二嫂，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一毛五一个的面包，这么贵，为什么还卖得这么快，难道大家都不把钱当钱吗？ “老三，这种情况，能坚持多久啊？” 李卫民哈哈一笑：“放心，现在才是刚开始，接下来，咱们的生意会更好，而且还会一直好下去！” “老三，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有钱吗？” 李卫民摇摇头：“哎，咱们以前生活在农村，并不知道，城里的很多人生活还是可以的，尤其是双职工家庭，家里根本就不缺钱，缺的是各种票证，咱们的面包不要票，大家买起来根本就不心疼！” “乖乖，原来城里人这么有钱啊！” 干一年才挣百来块的老农民，根本就无法想象，一个人每月都有三四十块钱收入，而且还有各种平价物资供应是什么概念。 到月就发工资，到月就有平价粮油，单位分配住房，教育、医疗、养老统统由国家负责，几乎毫无后顾之忧。 此时此刻，正是工人阶级数千年来最高光的时刻，幸福感简直突破了天际，买几个面包尝尝鲜，根本就不算什么！ 第135章 一地鸡毛 为了让生意步入正轨，为了减少麻烦，李卫民趁着这股面包热，以新原第一招待所的名义，找到新城的各个学校，和学校负责人商量，让学生订购面包。 灵感来源于后世的订餐、订奶，尽管需要给校方让一点点利润，但这种销售模式非常简单，相当于批发，比一个个零售不知道省事了多少倍！ 既能给学生增加营养，又能获利，凡是李卫民登门的学校，几乎很少会拒绝。 李卫民一共买了五台大烤箱，每天满负荷运转，可以生产小三千个面包。 按照每个面包一毛钱的利润计算，三千个面包，每天的利润就是三百块！ 当然，理论上可以赚这么多，实际不行。 让学生订购面包，需要给学校分润一部分好处。 面粉，牛奶，白糖之类的原材料，想要平价购入，也需要维持一定的关系。 李卫民相当大方，按照十比一的比例，给学校回扣面包。 没错，不是给钱，而是给面包。 比如新城一完小，每天订购面包的数量是五百个，李卫民每天就多给学校五十个，说是慰问学校的教职工。 这样既不违法，也不违规，更不是吃回扣，和贿赂学校领导没有半毛钱关系，根本就不怕查！ 不过，这样一来，二嫂一个人就忙不过来了。 几个小家伙还要上学，就算放学之后可以帮忙，毕竟时间有限，何况李卫民也不想让他们耽误学习。 于是，李卫民做通了老两口的工作，把大嫂也叫进了城，全家老小一起上阵！ 这一下，小院就变得拥挤起来，李卫民和大哥根本就住不下，只能继续回向阳大队。 李卫民对大队的解释，是爹娘和两个嫂子进城照顾孩子们，所以不需要向大队交什么务工费。 李老二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公安，连户口都迁进了城，就算几个大队干部再眼红，表面上也不好说什么。 既然李家人愿意进城吃高价粮，那就任他们去，这样还能少分一些大队的粮食！ “哼，真是一窝懒蛋，一大家子人吃一个人的商品粮，早晚饿死你们！” 白寡妇心情很糟糕。 自从白云被抓走之后，就没人再和她一起狼狈为奸了。 少了白云出坏主意，白寡妇一个人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最近在村里都老实多了！ 白雪离开，白寡妇一开始还很高兴，终于不用养活这个讨厌的拖油瓶！ 谁知，等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白寡妇就不这么想了。 白雪在的时候，既能下田挣工分，又能做家务，洗衣做饭，几乎什么活都干。 现在倒好，什么活都落到了白寡妇头上。 既要下田干活，还要回家做饭，甚至还要给小儿子洗衣服…… 娘个腿，这日子没法过了！ 更让白寡妇郁闷的是，自家的生活越过越糟，隔壁李家的光景却越过越好。 现在竟然连商品粮都吃上了，还全都进了城，还有没有天理了！ 一想到当日自家闺女没能拿捏住李卫民，白寡妇就恨得咬牙切齿。 要是当时能成功该多好，李家现在的一切就都是自己白家的了！ 越想，白寡妇就越生气，越想，白寡妇就越恨李家人！ 尤其是李卫民，现在白寡妇简直都不能看见他，看见他就觉得浑身难受，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咬他几口解解馋……咳咳，是解解恨！ 随着李家人的崛起，向阳大队的很多社员都开始蠢蠢欲动。 大家都是老农民，凭什么李家人现在过得这么好，自己却还要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活？ 不患寡而患不均，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忍来忍去，憋去憋来，有些野心比较大的人，终于按捺不住了。 头一个蹦出来的，就是吴小山的老婆韩小燕。 没错，吴小山的老婆又回来了。 白云未婚先孕不说，还在搞破鞋的时候被调查组当众按住了屁股，吴彪怎么可能还让小儿子娶她。 吴小山得知实情之后，气得险些没背过气。 妈了个巴子，先被亲爹扒了灰，现在又被马克明戴了绿帽子，老子的命咋就这么苦咩！ 然而，让他更郁闷的还在后头，老爹吴彪下了命令，让他务必把已经赶回娘家的媳妇再接回来！ 吴小山既然知道了自家媳妇和自家亲爹扒灰，怎么可能还接她回来。 于是，父子俩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战争”。 当然，是非暴力战争，吴小山在清醒的状态下，还不敢和他亲爹明目张胆地动手。 吴彪断了吴小山的经济，断了他的粮食，威胁他如果不听话，就和他彻底断绝父子关系！ 别看吴小山平时挺横，那是因为仗着他爹是大队长。 没了亲爹撑腰，连个屁都算不上，村里几乎没人尿他那一壶。 吴小山也有自知之明，在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拗不过老爹之后，只能选择低头，乖乖把媳妇接了回来。 让吴小山抓狂的是，为了接这个被亲爹扒了灰的媳妇，自己居然还答应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找谁说理去！ 好在为了安抚小儿子，吴彪做了保证，以后绝对不再碰儿媳妇一手指头！ 另外，吴彪还承诺，等秋收以后就给他盖一座新房，让吴小山和媳妇搬出去住，这样就不用担心扒灰了。 不管吴彪的承诺是真是假，总之算是给了吴小山一个台阶。 媳妇接回来之后，吴小山几乎就没出过工，尤其是老爹在家的时候，连家门都不出，生怕有人帮自己耕田！ 这么干的不仅是吴小山，吴大山现在也是这么做的。 说好的给自己盖新房，到现在都没有兑现承诺，吴大山像是防贼一样，日日夜夜防着自家亲爹，生怕媳妇被人吃干抹净！ 在这种情况下，吴小山的媳妇找到了李卫民： “卫民，你真有本事，能不能帮嫂子个忙？” 一句话没说完，就给李卫民抛了好几个媚眼，险些给李卫民整破防！ “啥忙啊？” “嫂子家的下水道堵了，你能帮嫂子疏通一下吗？” 李卫民：“……” 第136章 给吴家添堵 李卫民知道吴小山的媳妇比较骚，却不知道竟然大胆到这种程度。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间，就敢公然调戏自己，这是一点脸面也不要啊！ 想想也是，都当众被人抓住和老公公扒灰了，要脸还有什么用？ “韩小燕同志，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我这人脑子笨，拐弯抹角的听不懂！” “哼！” 韩小燕一撅小嘴：“卫民，你就跟嫂子装，嫂子不相信，你看见嫂子不动心！” 李卫民：“韩小燕，没事我走了！” 不走不行，李卫民发现自己这副身体太年轻，血气方刚的，万一把持不住，犯错误怎么办？ “卫民，别走啊，嫂子跟你说正事呢，你能帮嫂子在城里找份工作吗？” “找工作？” 李卫民一愣，原来不是小娘们要勾搭自己。 想找工作你早说啊，瞧把哥吓的！ “找工作也不是不可以，要看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哼，就知道你对嫂子有意思，只要你能帮嫂子找份工作，想让嫂子干什么都行！” 李卫民摇摇头：“我不想让你干什么，你知道现在找工作的行情吗？” 只要有钱，李卫民不介意赚一笔。 不管是韩小燕，还是其他人，只要钱到位，李卫民是不会和钱计较的。 何况赚钱的同时，还能给吴彪父子添堵。 “啊，卫民，你竟然想要嫂子的钱？” 李卫民转身就走，不给钱想白嫖，做梦还差不多！ 韩小燕一看美人计不管用，当即就急了，一把拽住李卫民的胳膊： “卫民，别急着走啊，咱们再商量商量，难道你觉得嫂子不好看吗？” 李卫民甩开韩小燕：“你好看不好看，关我什么事，你又不是我媳妇！” “哼，嫂子虽然不是你媳妇，可是能偶尔当你媳妇啊，这样你既能享受媳妇的待遇，又不用负责，难道不好吗？” 李卫民嘿嘿一笑：“你说得轻巧，你以为找工作很容易啊？” “你……” 韩小燕见李卫民油盐不进，只好执行第二套作战方案： “卫民，要钱嫂子真没有，不过，你要是能帮嫂子找份工作，嫂子可以给你一个好玩意！” “哦，什么好玩意？” 韩小燕在自己的手腕上比划了一下：“镯子，一对翡翠镯子，怎么样？” 李卫民一挑眉：“你哪来的镯子？” 韩小燕妩媚一笑：“那你就别管了，一对祖传的上好翡翠镯子，卫民，你就说，要不要？” 李卫民摇摇头：“别以为我不知道，肯定是你想偷吴家的镯子，偷来的东西，我可不要！” “死相！” 韩小燕轻轻在李卫民胳膊上掐了一把： “什么偷不偷的，说得真难听，非让嫂子把实话说出来吗，你好坏哦！” 李卫民一摊手：“你必须说实话，不然我不要！” “讨厌！” 韩小燕轻轻打了一下李卫民：“实话告诉你，是吴彪那个老王八给我的，不然你以为我能看上他！” “哦？” 李卫民捋着下巴，盯着韩小燕一直看，看得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讨厌，看什么看？” 以李卫民的观察力，发现小娘们似乎没有撒谎，一双桃花眼除了水汪汪，竟然没有半点躲闪自己的目光，应该说的是真的。 “行，那你把手镯拿来让我瞧瞧，如果是真货，我就想办法帮你一把，不过，咱们丑话说到前头，只能是临时工，正式工不可能！” “什么，只是个临时工？” 韩小燕似乎不太满意：“卫民，那可是翡翠镯子啊，那么好的一对镯子，才换个临时工，太不值了！” 李卫民摇摇手：“不值就算了，你当我是谁，能帮你找份临时工就不错了，还想正式工，我还想成正式工呢！” 韩小燕一咬牙，一跺脚： “成，临时工就临时工，不过你可不能骗我，不能拿了我的东西不认账！” 李卫民拍了拍韩小燕： “嫂子你就放心，谁不知道我李卫民，说话从来不算数……咳咳，说话从来都算数！” 韩小燕：“……” 小娘们还真没有糊弄李卫民，很快就拿来了一对翡翠手镯。 李卫民以自己的经验判断，这对镯子品相还真不赖，不像是假货。 “成，嫂子你就等着，不出一个月，肯定有好消息！” 李卫民估计，韩小燕大概要起飞了。 上辈子，小娘们实在没找到门路，后来只能跟着一个卖老鼠药的跑了。 这辈子，有自己使坏……咳咳，有自己帮忙，很可能提前打开了小娘们上升的通道！ 以小娘们的姿色，以及豁得出去的脸皮，只要一有机会，很容易就能上位！ 李卫民不介意多个熟人上位，尤其还是自己亲手送一程的。 现在自己帮她，或许将来还要靠她帮自己。 当然，帮归帮，好处绝对不能少，李卫民可不会吃亏，一对翡翠手镯，完全可以换一份临时工作。 以李卫民现在的人际关系，想要帮人找一份临时工，简直不要太简单。 当然，简单归简单，该掏的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找到因为订购面包，有了合作关系的新城一中，李卫民送了两条牡丹，两瓶汾酒，外加两条大鲤鱼和两只大老鳖，校长欣然同意，可以给李卫民一个校办工厂的临时工名额！ 这年头，有很多的校办工厂。 说白了就是安排学校教职工家属的地方，性质属于大集体。 …… “韩小燕，出来一下！” 在一个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李卫民敲响了韩小燕的后窗户。 吴小山心情郁闷，晚上多喝了几杯，睡得像头死猪，根本就不知道自家媳妇悄悄溜出去。 “咋了卫民，想嫂子想得睡不着觉？” 李卫民翻了两个大大的白眼： “韩小燕同志，以后和我说话要自重，我是来通知你，工作搞定了，这两天准备一下，下周开始上班！” “什么，这么快就搞定了！” 韩小燕一激动，后果相当严重，一把就搂了上去：“卫民，你对嫂子真好！” 李卫民：“……” 第137章 想都不要想 上辈子，吴彪父子没少欺负李家人。 重生之后，李卫民始终没忘，准备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既然韩小燕想要进城发展，李卫民自然愿意顺势而为，给吴家父子狠狠上一记眼药！ “嫂子，你可不能说是我帮你找的工作，不然小心我收拾你！” 韩小燕一挺胸：“来啊，有本事你现在就收拾我！” 李卫民：“……” 吴彪父子万没想到，韩小燕竟然能自己找到工作。 即便只是一个临时工，对于向阳大队的老农民来说，也是天大的本事！ 哪怕一万个不情愿，身为大队长，吴彪也没办法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儿媳妇换上骚包的新衣裳，骑上自己的自行车，一扭一扭地去城里上班！ 韩小燕找到工作的消息，几乎震碎了向阳大队所有社员的三观。 原来有能耐的不仅是李老三，就连吴家媳妇也有这么大本事，这日子没法过了，俺们也要进城上班，俺们也不想天天种地啊！ 最最郁闷的还是吴小山，自家的倒霉媳妇居然能找到工作，在一起睡了这么长时间，谁还不知道谁，就她那副败家样子，哪来那么大本事？ 妈的，该不会是倒霉娘们干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有了自家亲爹扒灰的前车之鉴，吴小山对自家媳妇是一万个不放心。 既然能做初一，就能做十五。 吴小山也不知道听谁说过，搞破鞋这种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只要有了一回，就会有很多很多回！ 更可怕的是，韩小燕这一上班不得了，无论是从穿着打扮，还是从言行举止，都跟换了个人似的，哪里还有乡下娘们的半点样子，完全就变成了一个时髦的城里人！ 更更可怕的是，上班不到一个月，韩小燕就通知…… 请注意，是通知，不是商量，通知吴家父子，自己因为天天进城不方便，已经和单位申请了宿舍，以后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平时就不回来了，在单位宿舍睡觉！ 妈了个巴子！ 谁知道你是在单位睡觉，还是在单位和别人睡觉！ 吴彪和吴小山气得鼻子都歪了，想把小娘们锁起来，可惜不能。 不说别人，就那几个盯着自己的村干部，就能捅死自己！ 见吴彪父子吃瘪，李卫民更加坚信，自己帮韩小燕找工作是对的。 小娘们还真有两把刷子，这才上班多久，就混得风生水起，连宿舍都混上了！ 眼看小儿媳妇要飞，吴彪无奈之下，只得找到李卫民，让他帮忙打听一下，韩小燕在城里到底干什么。 “卫民啊，你只要能帮叔一把，以后就放心，有什么事叔肯定站你一边！” 李卫民一撇嘴，吴彪这货还真会画大饼。 你媳妇让哥帮忙，还给了一对手镯，你就凭着一张嘴，又想这个又想那个，想得咋恁美呢！ “队长，不是我不帮你，是真没那个能耐啊，城里的事情你也知道，找人办事，没有空着手的，不给好处，没人愿意帮忙啊！” 李卫民说得如此直白，吴彪哪能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卫民，放心，只要你能帮叔的忙，叔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以后你爹娘要是回来，叔保证给他们分个好活！” 李卫民：“……” 空头支票李卫民表示享受不了，何况他根本就不可能帮吴彪的忙。 于是，吴彪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准备等李家人回来的时候，狠狠让他们干重活！ 好，现在吴彪也只能这么干了，李家人都不在大队出工，他还真拿李家人没什么办法！ 至于卡脖子，不让李家人进城上班？ 可以试试，看李老二这个正儿八经的公安，收拾不收拾他就完了！ 可以说，现在吴彪已经没有了和李家人作对的能力，就算李卫民不出手，李老二也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可惜，别人不知道吴家父子的辛酸，见吴家小儿媳妇进城找了工作，心里就像是长了草一样刺挠。 洪振华的儿媳妇很快就坐不住了。 同样都是大队干部的儿媳妇，凭什么人家韩小燕就能到城里上班，自己这个支书的儿媳妇却要面朝黄土背朝天？ 自己到底比韩小燕差在哪儿了？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没有一个喜欢扒灰的老公公？ 见韩小燕一身时髦，洪振华的儿媳妇实在憋不住了，开始和自家男人闹腾，逼着他找老公爹，给自己找工作！ 这一下，洪振华麻爪了。 他在向阳大队牛逼不假，但是，要在城里找工作，不说是难比登天，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不然他自己的儿子早就到城里上班了！ 可是，眼睁睁看着吴彪都能给儿媳妇找到工作，自己却束手无策，洪振华心里也觉得憋屈。 凭什么自己就比不上吴彪，难道就因为不像他会扒灰？ 呸呸呸！ 就算自己扒灰了，也没办法给儿媳妇找到工作，这点自知之明，洪振华还是有的。 琢磨来琢磨去，洪振华都快琢磨郁闷了，也没琢磨出什么好办法。 无奈之下，只好去找李卫民。 既然李老三能给三兄弟找到工作，是不是也能帮自家儿媳妇找个工作呢？ “卫民，叔有个事想问问你，你能帮我们家小玲找份工作吗，临时工也行？” 李卫民吓一跳，还以为是韩小燕出卖了自己。 “叔，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啊！” 洪振华摇摇头：“哎，我想也是，叔干了这么多年革命工作，都没办法给自家儿媳妇找份工作，你一个小年轻，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李卫民明白了，合着洪振华来找自己，是有枣没枣打三竿子，并不是知道了什么真相。 “是啊洪叔，现在那么多知青回城，工作可不好找，没有个千儿八百的，想都不要想！” 洪振华：“……” 洪振华也明白了，合着李卫民不是找不到工作，是想要钱。 “卫民，你就说，帮忙找个工作，要多少钱？” 第138章 喷射而出 李卫民一瞪眼：“洪叔，话可不能这么说，钱可不是我要的，算了，这个忙我可不敢帮，省得说我从中落你的好处！” 洪振华象征性拍了自己一下：“卫民，别生气，叔不是那个意思，你的人品叔当然知道，叔问的是别人要多少钱？” 李卫民伸出一只手：“如果是城市户口，临时工要五百，如果是农村户口，临时工至少一千！” 李卫民并没有忽悠洪振华，他说的是一般行情，不包括人情关系。 这年头单位招工，一般都要城镇户口，农村户口想走招工的路子，不说难比登天，也是千难万难！ “嘶……” 洪振华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一千块，才是一个临时工？” 李卫民一摊手：“洪叔，你说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两年有多少知青回城，人家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城市户口，现在有多少还在家待业，连工作都找不到，农村户口想找工作，一千块钱都是我看在咱爷俩的份上，就这还得用我的人情，找我的关系！” “这……” 洪振华眼睛珠子叽里咕噜一阵乱转：“卫民，要是直接找份正式工，你说大概得多少钱？” 李卫民头摇得像是拨浪鼓：“洪叔，你就死了这条心，除非是城镇户口，农业户口想直接找正式工，别人可能可以，我没那么大本事！” “卫民，你可别忽悠叔，你二哥不就是正式工吗？” 李卫民白了洪振华一眼：“洪叔，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二哥的正式工是怎么来的？对了，你可能还真不知道，不知道就算了，有些事情要保密，不能乱说！” 洪振华：“……” 洪振华心里跟猫挠似的，可是见李卫民神神秘秘的样子，就没有打破砂锅璺到底。 当了这么多年的支书，基本的保密意识还是有的。 “卫民，那你帮小军找份临时工，不知道能是什么工作？” 李卫民一愣，老洪还真有意思，刚才说要给儿媳妇找工作，现在一听花钱这么多，立马换成了自己儿子。 不过，李卫民和洪家关系一般，既没什么恩情，也没什么仇怨，如果洪振华愿意花钱，这笔钱也不是不能挣。 至于是谁找工作，李卫民才懒得管那个闲事。 “以我的本事，只能找一个校办工厂的临时工，干吗？” 洪振华：“……” 恍然大悟，原来吴彪儿媳妇的工作就是李卫民找的！ 韩小燕就是校办工厂的临时工，李卫民现在许诺的也是校办工厂临时工，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是动用的同一个关系啊！ 李卫民没打算瞒着洪振华，有时候适当亮一下肌肉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如果足够强，就会让很多想打你主意的人变得老实起来。 不过，同样是校办工厂，李卫民并不是逮着一只羊可劲薅，几乎每一所学校都有校办工厂，李卫民现在因为卖面包，和很多学校都关系不错，只要礼物到位，安排一个人进校办工厂还是没问题滴。 “卫民，临时工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 李卫民想了想：“最多十八块，也可能是十六块。” “啊，才这么点，那一千块钱，要多长时间才能挣回来啊？” 李卫民摇摇头：“那就不好说了，你自己衡量，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 说完，李卫民就拿起了五六半。 “洪叔，那边好像有野猪偷吃玉米，要不要打？” “啥，野猪？” 洪振华眼睛一亮，向阳大队谁不知道李卫民的本事，只要有野猪敢来，大家必定可以一饱口福！ “卫民，那还愣什么，赶紧打啊，别让野猪跑了！” 李卫民微微一笑：“好嘞，您就擎好！” 说着，李卫民爬上一棵洋槐树。 五六半往面前的树枝上一架： “我可打了啊，万一有什么麻烦，你可得给我兜着？” “哎呀，卫民你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啰嗦，赶紧打！” “好嘞，瞧我的！” 距离四百米，风速…… 这么远的距离，即便是李卫民，也必须小心再小心。 至于为什么不离近了再打？ 一是害怕洪振华发现异常，二就是时间有些来不及了，再不开枪，很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 四百米开外，一片玉米地里。 二赖子正在兴奋地脱裤子。 在他面前，躺着一个天使面容，魔鬼身材的少女。 少女头上狠狠挨了一下，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面对即将侵犯自己的二赖子，流出了绝望的泪水！ 没错，李卫民根本就不是打什么野猪，是要教训二赖子这个向阳大队的二流子。 上辈子，这货跟着吴小山，没少干坏事。 甚至想要欺负李卫民的侄女李梅，害她匆忙嫁了出去，导致了后半生的不幸！ 好容易重生一回，李卫民早就把这帮家伙列入了自己要收拾的目标，只不过前段时间忙着改善家人的生活，没有来及动手。 现在好了，各方面已经步入了正轨，接下来，就该这帮混蛋一个挨一个倒霉了！ 当然，如果不是和洪振华说话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二赖子正在玉米地里行凶，李卫民的打击也不会来得这么快。 现在发生在玉米地里的一幕，李卫民上辈子并不知道。 也不知道上辈子压根就没有发生，还是发生了，李卫民不知情。 即将被二赖子侵犯的少女，李卫民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她姓楚。 村民要么喊她小楚，要么喊她楚知青。 尽管楚知青比白云漂亮得多，但上辈子李卫民着了白云的道，后来一门心思都铺到了白云身上，即便楚知青再漂亮，也没能入李卫民的法眼。 这辈子，李卫民也没有打人家楚知青的主意，最起码，现在还没有。 之所以看似管闲事，主要还是借机教训二赖子。 当然，顺便帮一下无辜的少女，也算是李卫民做了一件好事。 砰！ 一枚762毫米的子弹，以每秒钟七百米的速度，从李卫民面前的枪膛里喷射而出！ 第139章 让你蹲号子 子弹瞬间划过四百米的距离，扑哧一声，狠狠钻进了二赖子的脚踝！ 之所以没有往要害上打，主要是李卫民不想背一个杀人犯的罪名。 不管自己占不占理，打死人总会对自己的将来有影响。 惩罚一个人，有时候死亡不见得是最过瘾的，让其终生痛苦，才是最好的手段！ 何况，四百米的距离，李卫民心里也没底，打高了，万一子弹串了糖葫芦，打到楚知青怎么办？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远远传来，听得洪振华一愣一愣。 咳咳，好，开个玩笑，四百米的距离，又是在一人高的玉米地里，二赖子就算叫破喉咙，洪振华也不可能听见。 凡是经常喊救命的都知道，距离超过两百米，几乎就很难再听见了。 如果超过四百米，那是绝对听不见，除非有人听力特别好，或者叫唤的是知了！ 李卫民一枪打过去，洪振华没有听到任何反应。 “卫民，是不是没打中？” 李卫民嘿嘿一笑：“洪叔，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怎么可能打不中，距离太远了，你听不见叫唤，走，咱们过去瞧瞧！” 一听李卫民打中了，洪振华相当高兴：“走走走，对了，要不要再喊几个人，那么大一头野猪，咱爷俩可抬不动！” “好，那就再叫几个人，省得咱爷俩人单势孤！” …… 不愧是老支书，号召力不是一般强，根本就不用洪振华吆喝，就跑来一帮村民： “卫民，开枪干什么，是不是有野猪偷吃玉米？” 现在向阳大队的村民已经养成了习惯，一听五六半的枪声，就知道八成是李卫民在打猎。 不管是打老鼠还是打野猪，只管过去瞧瞧，万一有肉吃呢！ 好，大家是李卫民的枪声招来的，跟洪振华没关系。 李卫民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像是将军似的一挥手： “大家都去，见者有份！” “好嘞！” 众人的眼睛亮了好几个八度。 既然李老三说见者有份，肯定是打到大货啊！ 众人兴高采烈，不等洪振华发话，就一窝蜂向前冲去。 吃肉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可是，跑着跑着，就有人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了。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怎么好像听到惨叫的不像是野猪？ 心中有疑惑，大家跑得更快了，硬是跑出了四百米冲刺的赶脚！ 当有人一马当先，冲进嗷嗷惨叫的玉米地时，当即就傻了脸！ “这……” “这这……” 眼前的一幕太震撼了。 想象中的大野猪哪里去了？ 二赖子倒在地上，捂着脚脖子嗷嗷惨叫，旁边还坐着一个妙龄少女。 “楚知青，二赖子，你们这是……” 众人看看孤男寡女，再回头看看优哉游哉的李卫民，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搞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楚知青和二赖子在玉米地里幽会？ 那李老三打的野猪呢？ 靠，该不会是李老三把二赖子当成野猪打了，不然他腿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洪振华也傻眼了。 好在老头子经验丰富，比一帮村民反应要快。 “好啊你个二赖子，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洪振华多精明的人，根本就不相信楚知青会和二赖子跑到玉米地里搞破鞋。 不用问，肯定是二赖子瞧人家楚知青漂亮，这是动了歪心思！ 好险！ 幸亏李老三错把二赖子当成了野猪，一旦发生侵犯知青的恶性事件，自己这个支书可吃不了兜着走！ 万幸，楚知青的成分不好，再加上没有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自己好好做做她的工作，估计能把事情压下去！ 李卫民一听洪振华的语气，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好在老家伙还没有说楚知青是和二赖子跑到玉米地里媾和，不然李卫民就真要瞧不起他了。 二赖子尿都吓出来了。 “洪叔，各位乡亲，我错了，不该私自批斗姓楚的黑五类，你们狠狠教育我！” 一众村民：“……” 谁都不傻，哪有大晚上跑到玉米地里批斗人的，别的不说，就是二赖子脱到一半的裤子，就能说明一切。 不过，二赖子毕竟是自己向阳大队的，楚知青的成分也的确有问题，真要把二赖子扭送到公社，影响的是全体向阳大队社员的名声。 毕竟这年头大家都重视名声，向阳大队如果出了一个强女干犯，几乎所有社员都会跟着受影响。 于是，众人陷入了沉默之中，都在等着洪振华拿主意。 洪振华一个头两个大。 自己怎么赶上这种破事，无论怎么做，都会有人说三道四。 “卫民啊，你说应该怎么办？” 李卫民翻了洪振华两个大大的白眼。 老狐狸这是要甩锅。 二赖子的腿是我打的不假，那不是误伤吗，谁能想到大晚上有人在玉米地里行凶？ 既然事情已经出了，老狐狸不想着秉公处置，居然想让自己出头，怎么着，哥现在是向阳大队的支书啊？ “洪叔，我一个小年轻，哪知道该怎么办，既然是我误伤了二赖子，就必须受处分，这样，咱们现在就开全体社员大会，让大家一起投票，看看怎么处理我？” 洪振华：“……” 处理你个毛啊！ 要处理你，不得把事情说清楚吗？ 事情说清楚了，老子还怎么捂盖子？ “咳咳，卫民啊，你也不是故意的，我看就不用处理了？” 洪振华算是看出来了，李老三不是省油的灯，如果现在不把他择出去，自己想要大事化小，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二赖子，你说，会不会追究卫民打你一枪？” 二赖子终于听明白了，合着闹了半天，原来是李老三坏了自己的好事！ 娘个腿！ 老子享受漂亮娘们，关你李老三什么事，敢坏老子的好事，老子特么弄死你！ “哼，洪叔，这可不行，谁知道李老三是不是故意打我的，他既然敢用枪打我，我要告他，让他蹲号子！” 洪振华：“……” 一众村民：“……” 傻逼。 这不纯纯的傻逼吗！ 连好赖话都听不懂，就这种玩意，支书还想替他说话，这支书也傻逼了！ 第140章 武长江使坏 李卫民正愁怎么说服一众村民，把二赖子绳之以法，没想到二赖子这么上道，竟然想让自己蹲大牢。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二赖子想把正义进行到底，那就大家一起玩！ “洪叔，各乡亲，我错了，我有罪，我这就向有关部门自首！” 说完，李卫民扭头就跑，丝毫没给洪振华阻拦的机会！ “卫民，卫民，你先别急，咱们先……” 洪振华一句话没说完，李卫民的身影就消失在玉米地里，等他追出去的时候，哪里还有李老三的半个影子！ 李卫民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去了红星公社。 哪怕天已经彻底黑透，还是敲响了武装干事的家门。 “赵干事，我是来自首的！” 赵干事一脸懵逼：“自首，卫民你干什么了？” 李卫民是红星公社树立的打鼠典型，最近又兄弟三人全都找了工作，属于红星公社的一个小名人，赵干事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 李卫民一拍背上的五六半：“我们大队的二赖子在玉米地里想要欺负一个知青，我没看清，以为是野猪跑下山吃玉米，一枪把他打伤了……” “啥？” 赵干事头皮都是麻的。 最近一段时间，和知青有关的事件频频发生，公社领导多次开会，在这个风云变幻的关键时期，千万要小心防范，不能让红星公社被人推上风口浪尖！ 万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出事了。 有人竟然想对女知青图谋不轨，这是要给红星公社抹黑啊！ 至于李卫民说的把坏人当成野猪打，赵干事根本就不关心，打伤算什么，只要没死人就行！ “卫民，你等一下，我马上找岳主任汇报！” 赵干事不敢怠慢，摸黑敲响了公社主任岳伟的家门。 岳伟听了之后，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正是自己即将调去县里养老的关键阶段，竟然出了这档子事，万一影响到自己，不能提升一级怎么办？ “卫民啊，你打伤人固然不对，但是，毕竟事出有因，这样，你先回去，把你们大队的支书和队长叫来，我们开个会，商量一下应该怎么处理！” 李卫民心里冷笑，又一个想捂盖子的老狐狸。 你们都想明哲保身是，哥偏偏不让你们如意！ 老家伙岳伟马上就要退二线，就算得罪了也无所谓。 是得罪某些不想作为的家伙，还是狠狠收拾二赖子，李卫民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主任，我有罪，我错了，我现在就去县里自首，伤了人，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说完，李卫民推着自行车就走，反正已经和公社打过招呼了，是你们不作为，那就别怪哥把事情捅上去！ 一看李卫民要走，岳伟的脸都绿了。 “卫民，卫民，你先别急，咱们再……” 可惜，岳伟没能拦住李卫民，看得一旁的赵干事一愣一愣。 不就是打伤一个坏蛋吗，有什么大不了，还非要跑去县里自首，这不是傻逼吗？ 没能拦住李卫民，岳伟直嘬牙花子：“赵干事，赶紧派人去向阳大队，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 毕竟公社距离大队近一些，当李卫民领着武长江和张建军，坐着边三轮回到向阳大队的时候，赵干事已经带人把事情的始末调查清楚了，正准备揪着二赖子去公社。 在赵干事想来，事情还是交给岳伟处理比较好，是放人，还是严办，跟自己这个武装干事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惜，李卫民回来得太快了，边三轮就是牛逼。 武长江根本就不尿赵干事那一壶，大手一挥，张建军当即就把枪掏了出来。 “把犯罪分子交出来，谁敢阻拦，就是罪犯的同伙！” 赵干事一看县里来了公安，根本就没有阻拦的意思。 哪怕带了好几个荷枪实弹的民兵，还是一句话没说，就把二赖子交了出去。 一个想欺负妇女的混蛋，自己根本就犯不着为他得罪县里的领导。 武长江在看到楚知青的长相之后，居然朝李卫民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好像李卫民打伤二赖子，是相中人家姑娘了似的。 李卫民气得脑门子直冒黑线。 楚知青长得是不赖，下乡快两年了，皮肤也没晒黑，大概属于晒不黑的类型。 除了皮肤白皙，身材也是一等一的诱人。 一对奶白的雪子呼之欲出，就连李卫民看了都不得不暗暗树一根大拇指。 别问李卫民是怎么知道人家有奶白的那个的，反正没有用特殊能力，真的！ 不但那个白，关键是身上也干净，几乎没有任何瑕疵，甚至连一个黑痣都没有！ 乖乖！ 以前没有注意，今天不经意这么一瞥，李卫民这才发现，向阳大队怎么还窝着如此一个大美女？ …… 二赖子被武长江带走了。 李卫民也跟着去了县里。 一是做笔录，二就是自行车还在县里没骑回来。 身为当事人，楚知青也要跟着一起去。 本来武长江是不想让她去的，可是想想自己的好兄弟李卫民，还是决定帮他一把。 一辆边三轮，五个人实在不好挤。 无奈之下，武长江只好让李卫民坐在自己后面，让楚知青坐在李卫民后面。 不然能怎么办，总不能让人家一个小丫头，和张建军、二赖子一起挤车斗？ 也不知道是路况不好，还是武长江故意的，从向阳大队到县城，边三轮几乎颠簸了一路。 一开始，楚知青还竭力保持和李卫民之间的距离。 可惜，没过多长时间，小丫头就撑不住了。 本来就被二赖子打得头晕眼花，又受到了严重惊吓，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都已经严重透支，再被狠狠一颠簸，哪里还能坚持得住。 实在没办法，只能扶住了李卫民的公狗腰。 然而，小丫头的体力实在不行了，仅靠双手，根本就稳不住。 无奈之下，楚知青只好趴到了李卫民背上，用双手紧紧搂着李卫民，这才勉强坚持住，没有从边三轮上掉下来！ 第141章 烧冷灶 李卫民很尴尬。 楚知青的本钱实在突出，顶得自己相当难受。 感受着后背传来的柔软，血气方刚的李卫民险些破防。 好在天色黑暗，边三轮又非常颠簸，没人发现李卫民出丑，不然哪里还有脸见人！ 万没想到，平时那么远的县城，居然一眨眼就到了…… 咳咳，居然跑了这么久才到，对李卫民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不行了不行了，李卫民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找个媳妇了，连这点刺激都受不了！ 二赖子图谋不轨，想要侵犯女知青，证据确凿，连他自己都供认不讳，很快就做完了笔录。 什么，二赖子为什么不抵赖？ 开玩笑，二赖子倒是想不承认，武长江也得允许才行。 在人民专政的铁拳下，别说一个二赖子，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狗特务，也别想扛得住！ “建军，明天记得让人找个医生，给二赖子治治伤，别让这家伙死了！” “好滴，明天我一有时间就办！” 李卫民：“……” 脚踝骨碎了，明天再找医生治伤，还来得及吗？ 好，肯定是来得及，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落下后遗症。 做完笔录，李卫民傻眼了。 这么晚了，自己倒是可以去顺城街84号小院对付一夜，可是楚知青怎么办？ 总不能把楚知青也带到顺城街睡觉？ 就算人家同意，84号小院也睡不下那么多人啊？ “楚知青，我领你去开房？” 楚知青：“……” 小姑娘吓坏了。 高中没毕业就被扔到了乡下，今年满打满算也才十八九岁。 平时因为成分问题，就没少遭受别人的白眼。 本来胆子就小，今天又被二赖子吓得丢了魂。 好容易安全了，谁知又落进了李卫民的魔爪。 被他占了一路的便宜还不算，竟然还要带自己去开房，还让不让人活了？ 见楚知青双臂紧紧抱在胸前，一副没有安全感的样子，李卫民很是理解。 这么小的年纪，就经历这种事情，没有安全感很正常。 “楚知青，放心，我带你去开房，绝对很安全！” 楚知青都快哭了。 就是因为你带我去开房，才不安全的，孤男寡女，大半夜开房，你也不怕警察抓你！ 不是脑子想得歪，主要是上学的时候，有一对同学就因为偷偷跑去开房，被人当众捉了奸，所以楚知青才对开房如此敏感。 “卫民，你小子就别拿人家小姑娘开玩笑了，瞧把人家吓的！” 李卫民一头雾水：“武哥，我什么时候拿楚知青开玩笑了，你可别乱讲啊！” 武长江狠狠瞪了李卫民一眼：“你都要带人家去开房了，不是开玩笑，难道还是来真的？” “嘶……” 李卫民倒吸一口凉气：“武哥，我要说根本就没那么想，你相信吗？” 武长江似笑非笑地拍了拍李卫民：“相信，我当然相信，就是不相信谁，也不能不相信你啊，哈哈，哈哈哈哈！” 李卫民：“建军哥，你呢，相信我是清白的吗？” 张建军强忍着没笑：“当然相信，卫民你这么单纯，又怎么可能想那么远，不然也不会趁着长江不在家，偷偷摸摸跑去给小嫂子送东西啦！” 李卫民：“……” 楚知青一听，心里更凉了。 完了，这个李老三，连公安的媳妇都敢调戏，自己落在他手里，还能有好吗？ 最终，还是武长江担心出事，亲自带着李卫民和楚知青，到第一招待所帮忙开房。 谁知，当楚知青看到李卫民和第一招待所的人那么熟的时候，心更凉了。 完蛋了，李老三竟然认识招待所的人，不会趁着半夜自己睡着的时候，偷偷摸进来？ 好，小姑娘险些被侵犯，现在看谁都像是坏蛋。 尤其是李老三，自己在进城的路上，实在支撑不住，只能贴在他背上，他居然没有严词拒绝，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毕竟李老三救了自己，楚知青就算心里再害怕，嘴上也不好说什么，不然有对不起救命恩人的嫌疑！ 至于嫁给李老三，以身相许，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楚知青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 自己是黑五类，人家是三代雇农，自己根本就配不上李老三，哪能痴心妄想！ 好，这年头就是这么耐撕，只要愿意，哪怕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也能娶一个从城里来的白富美！ 没错，就是白富美，字面意思的那种。 长得又白，家庭条件又富，还特别美。 可惜，这年头的白富美，生活并没有后世那么如意，不是资本家小姐，就是右那个什么派之女，日子过得非常艰难，只要有成分好的人愿意接纳她们，很多白富美都会愿意把自己嫁出去！ …… “卫民，你二哥家睡不下，要不要跟我回家？” 李卫民激灵一下，顿时就不困了。 坏菜，该不会是刚才张建军的一句话，引起武长江误会了？ 老武这是在试探自己？ 毕竟武长江的媳妇长得实在漂亮，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和楚知青几乎不分上下。 两女唯一不同的，就是一个成熟妩媚，另一个青春逼人。 “武哥，你家就不去了，我二哥家挤不下，可以在招待所将就一夜！” “啥？” 武长江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 “卫民，哥乐意看见你找媳妇，但你也不能这么猴急啊，人家楚知青今天才经历了大起大落，你可不能趁虚而入，犯作风问题啊？” 李卫民：“……” 如果不是武长江提醒，李卫民还真想现在就找楚知青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别误会，是真正的谈人生，谈理想，不掺杂任何情色成分。 开玩笑，现在是什么时候，眼看人家楚知青的老爹很快就可能平反，这么好的机会，轻易错过岂不可惜！ 李卫民上辈子经历了太多的世态炎凉，压根就不觉得烧冷灶是什么不道德的行为。 所谓烧冷灶，换一种说法就是雪中送炭。 别人不如意的时候，你雪中送炭，怎么不比等别人重新崛起之后，再锦上添花强！ 第142章 谣言四起 最终，李卫民还是在第一招待所睡了一夜。 不是自己开房，更不是和楚知青挤一个房间。 身为第一招待所的编外采购，科长江大兴面前的头号红人，李卫民有一张职工宿舍的床铺，丝毫都不夸张。 不仅是李卫民，就连李老大也有职工宿舍。 担心楚知青夜里害怕，李卫民睡觉之前，看了她一眼。 从后面的职工宿舍，到前面的客房，除了李卫民，谁能看这么远！ 楚知青没有睡觉，而是正在洗澡。 嗯…… 李卫民放心了。 楚知青还是完璧之身，只是受了惊吓，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想必不会寻短见。 别误会，李卫民是担心楚知青想不开，并不是偷窥，真的！ …… 第二天一大早。 楚知青就起床了。 孤身一人住在外面，安全感低得令人发指，实在是睡不踏实。 洗漱之后，楚知青就不知道干什么了，是等李卫民，还是自己返回向阳大队？ 就在进退维谷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楚知青，楚知青起来了吗？” 一听是李老三的声音，小楚高兴得险些跳起来。 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遇到熟人，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踏实！ 好在最后关头，总算冷静了下来，这才没有在李卫民面前失态。 扒拉了扒拉胸口，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楚知青面无表情地打开了房门： “李卫民同志，有什么事吗？” 李卫民撇撇嘴，小娘们你就装，当哥没看见你兴奋地直扒拉那两个雪白的那啥吗！ “楚知青，吃饭了吗？” 楚知青想说没吃，转念一想，居然鬼使神差地说吃了。 千万不能让李老三找到借口，自己要是说没吃，他非请自己吃饭怎么办？ “好，既然楚知青你吃过饭了，那就等我一会儿，我去吃点东西，咱们一会儿回向阳大队！” 楚知青：“……” 坐在餐厅里，眼睁睁看着李卫民大快朵颐，楚知青后悔的那啥都青了。 雪白的大肉包子，外焦里嫩的油条，香喷喷的豆浆…… 馋得小楚不要不要，险些没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 可惜，这么丰盛的早餐，居然和自己无缘。 谁让自己说吃过了呢！ 李老三说了，他这人最讨厌强人所难。 “楚知青，既然你已经吃过了，我要是再非让你吃，就是违背妇女意愿，强行逼迫你那个……什么，是不道德的，也是不法律的，你说是不是？” 楚知青：“……” 有病。 李老三这货，好像是有什么大病。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李卫民可没想当什么大暖男，小妮子对自己戒备心这么强，要是不给她一点教训，还以为自己想打她的主意呢！ “好了，我已经吃饱了，咱们走！” 楚知青都快哭了。 合着我就是客气客气，你就真当我吃过了啊？ 是你太实诚，还是舍不得一顿饭？ 有心自己掏钱，可惜昨天晚上事发突然，口袋里连一分钱也没带，更不要说粮票。 有心和李卫民借钱，可是之前说自己已经吃过了，出尔反尔，还不被李老三笑话死啊！ 怀着纠结的心情，楚知青坐上了李卫民的自行车。 心情一复杂，就没有心思想别的，丝毫都没注意，居然习惯性扶住了李老三的公狗腰！ 当然，只是用手扶着，没有像昨天晚上那样，整个胸脯都贴上去。 就算再走神，楚知青也不至于傻到那种程度。 经常坐自行车的都知道，骑车的人利用突然刹车，让坐车的人胸脯往后背撞的桥段，几乎不可能发生。 如果不是特别熟悉，女孩子一般是不会劈开腿坐自行车的，都是侧着坐。 骑车的人如果使坏，突然刹车，撞到自己后背的，只能是肩膀，而不是前胸，故意除外！ 李卫民并没有使坏，坐车的人又不是傻瓜，如果本人没那个意思，你突然刹车一个试试，人家不把你当成登徒子，以后还搭理你才怪！ 然而，关于李卫民和楚知青的谣言，还是很快就在向阳大队传开了。 “听说没有，今天上午楚知青是搂着李老三回来的？” “切，这才哪到哪，我听说昨天夜里楚知青和李老三去睡觉了，根本就没回来！”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 什么李卫民冲冠一怒为红颜，把二赖子送进了号子； 什么李老三早就和楚知青有一腿，二赖子敢打楚知青的主意，等于是自己送到了李老三的枪口上； ……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推动，谣言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一天之内，向阳大队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李卫民和楚知青有一腿！ 这一下，本来就被孤立的楚知青，就更没有其他知青搭理她了。 李卫民比楚知青强得多，但等谣言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几乎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哦，是倒数第二个，最后一个听说的是楚知青。 听说自己昨天夜里和李老三睡觉了，楚知青险些没气死。 这也太冤枉人了，自己要是真和李老三睡了，你们这么说也算一回。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干，你们这么说，难道就不怕人家李老三生气吗？ …… “楚知青，楚知青在吗？” 听到门外的声音，楚知青吓了一跳。 李老三？ 这小子怎么来了？ 该不会把谣言当真了，真想吃自己的豆腐？ 李卫民之所以跑来找楚知青，并不是想把谣言发展成现实，而是准备套套交情。 “谁啊？” 门一开，露出一张漂亮的脸蛋，还有一副魔鬼身材。 面对呼之欲出的奶白雪子，李卫民的视线连下移都没有。 开玩笑，自己是什么人，岂能利用特殊能力，看人家一个姑娘的隐私！ “楚知青，有时间吗，有件事情，我想给你说一下？” 见李卫民的眼神清澈，连往自己胸前瞟一眼都没有，楚知青总算稍微放心了一些。 不过，放心之后，紧接着就是感觉不服。 凭什么李老三连正眼都不看自己，难道自己有那么差吗？ 第143章 抢风头 不管李老三是什么目的，本能都告诉楚知青，最好不要和他走太近，不然很可能吃大亏！ “李卫民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见死妮子对自己充满警惕，并没有和自己找地方单独谈话的意思，李卫民也不强求： “楚知青，我听说国家要恢复高考，特意来告诉你一声……” “什么？” 一句话没说完，楚知青就把对李卫民的警惕抛到了脑后： “李卫民，你说的是真的？” 李卫民可不是来当舔狗的，更不是来泡妞的，之所以整这么一出，只不过是顺手而为，反正过不了几天，恢复高考的事情也会传过来，不如落楚知青一个人情。 另外，李卫民也在纠结，自己有可以看穿障碍物的能力，要不要考个大学玩玩？ 这两年做生意，委实危险了一些，是不是可以利用开放之前的空当期，上个大学，开拓一下人脉？ 如果想考大学，哪怕能提前看到考题，也要找个人辅导一下功课。 没办法，李卫民的学习水平实在让人不忍直视。 这年头可没有网络查题，甚至连教辅书都没几本，即便提前一天看到考卷，李卫民十有八九也考不上大学！ 于是，李卫民想和楚知青套套近乎，真要是到时候想考大学，还要靠她帮忙做出答案。 楚知青上辈子就考上了大学，不过，并不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年，而是第二年。 没办法，谁让她老爹现在还没有平反。 这年头，不是谁都能参加高考的，成分不好，很可能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 上辈子，第一年恢复高考，楚知青没有参加，直到第二年，她老爹平反之后，这才考上大学。 这年头，村里有人考上大学，引起的轰动之大，比后世有人当上乡长也不遑多让，所以李卫民才记得这么清楚。 李卫民想看看楚知青能不能有什么办法，提前获得报名资格。 等到跟前才发现自己报不了名，再运作就晚了。 好在她老爹的问题不严重，如果好好想想办法，并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如果能和楚知青搭上关系，就算不上大学，等她老爹重新主持工作之后，李卫民也绝对不会吃亏！ 别误会，这里的搭上关系，是正常关系，并不是男女关系。 一个地级领导的闺女，李卫民还没打算吃她的软饭！ 拍了拍激动的楚知青，示意她冷静下来： “楚知青，先不要激动那么早，我还听说一个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高考报名需要一定的资格，成分不能太差，明白吗？” “这……” 楚知青还是头一回被男人拍，感觉被李卫民拍过的地方火辣辣的，说不出的别扭。 哦，昨天头上被二赖子打的一下不算，那是剧痛，没有别的赶脚。 异样的感觉分散了注意力，没办法报名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谢谢你李卫民，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可惜我没办法报名……” 李卫民一拍额头：“笨蛋，我是让你想办法报名，不是来打击你的！” 楚知青狠狠瞥了李卫民一眼，你才笨蛋，你是个大笨蛋！ 可惜，小丫头也只是敢在心里想想，嘴上可不敢说出来。 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众星捧月的高干子弟了，万一惹怒了李卫民这个三代雇农，很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李卫民见小丫头不说话，知道她还嫩，严重缺乏社会经验。 “小楚，难道你家里就没什么亲朋好友，刚刚恢复高考，要求并不严，再加上现在政策已经大幅度放松了，只要你父母的情况不严重，想想办法，应该还是能报名参加高考的！” “真的吗？” 一听竟然有报名的希望，楚知青一下就抓住了李卫民，疼得李老三嗷呜一嗓子，险些没把狼招来！ 不过，狼没来，其他知青倒是来了。 听到李卫民的叫声，几个知青还以为是有什么稀罕，连忙跑出来瞧热闹！ 一看之下，险些没把几个知青的眼睛珠子惊得飞出来。 好家伙，原来谣言都是真的，姓楚的真和李老三有一腿，瞧瞧，这都搂到一起了！ 好，实际也就是楚知青激动之下，抓住了李卫民的手，但是，经过几个知青一加工，等谣言传出去的时候，就成了两个人偷偷幽会，又搂又抱！ 要不是李卫民最近风头无两，大队早就开会批斗他乱搞男女关系了！ “妈了个巴子！” 吴小山气得一蹦三尺高。 楚知青是他早就瞄上的目标，要不是媳妇看得严，老爹守得紧，早就下手了！ 没想到，自己琢磨了那么久的肥肉，竟然让李老三咬了一口，想想都晦气！ 还有那个王八蛋二赖子。 身为自己的跟班，竟敢动自己看上的女人，给老子等着，早晚打断你的狗腿！ 痛恨二赖子的同时，吴小山最恨的还是李卫民。 竟敢截老子的胡，有种给老子等着，必须要你好看！ 最近媳妇不搭理自己，吴小山本来就一肚子气。 现在又听说李卫民那啥了自己看上的女人，吴小山再也按捺不住，准备狠狠给李卫民一个教训。 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谁没几个狐朋狗友，何况是吴小山这样的二流子。 没过几天，吴小山就纠集了一帮无赖，准备打断李卫民的三条腿，看他以后还怎么和自己抢女人！ “山哥，一大早李老三就载着楚知青离村了！” “啥？” 吴小山气得脸色铁青： “这俩臭不要脸的，光天化日之下，都特么不避人了，公然出双入对，这是要搞破鞋啊！” “山哥，怎么办，要不要动手？” 吴小山把牙一咬，把心一横：“不就是有一个当公安的李老二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干他娘的，今天就让李老三知道，老子不是好惹的！” 吴小山收拾李卫民，并不是单单因为一个女人，主要还是觉得李卫民抢了他的风头。 自己堂堂大队长的儿子，才应该是向阳大队最出挑的年轻人，李老三算什么东西，也敢屡次三番压自己一头，任由他发展下去，以后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谁还会把自己放在眼里！ 第144章 庆幸 别误会，李卫民不是和楚知青去玩，是去新原找关系去了。 破船还有三斤钉，何况是一个地级领导。 楚知青的老爹问题不是很严重，并没有发配很远，只是在附近的农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有几个没挨斗的干部，以前和老楚的关系不错，楚知青准备找他们走走关系，搞定高考资格。 不过，孤身一个小姑娘，直接去找那几位所谓的叔叔，小楚有些害怕。 无奈之下，楚知青只好敲响了李卫民的家门，请他和自己一起走一趟新原市。 反正两个人都有谣言了，反正两个人都跑到城里开房了，反正自己都黑五类了，还有什么难为情的？ 小楚同志又不是傻瓜，别说和李卫民没什么，就是真有什么，她也不怕。 开玩笑，以李老三最近的表现，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谁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自己一个黑五类，真要是能嫁给李老三，以后就再也不用受洋罪了！ 不是楚知青现实，换谁都一样。 小小年纪，就被人排挤，天天重体力劳动，还要遭受精神折磨，时间长了谁能受得鸟？ 有脱离苦海的机会，傻瓜才不愿意！ 如果是白寡妇求自己帮忙，李卫民绝对不会答应，长得白有什么了不起，自己又不是没见过白的。 换成楚知青就不一样了。 一是小丫头年轻，二就是长得好，三…… 咳咳，这些都不重要，不重要，主要还是李卫民人品好，乐于助人！ 楚知青万没想到，李老三竟然答应得这么痛快，身为身家清白的三代雇农，也不怕自己这个黑五类影响他的前途。 自从家里遇到变故之后，小丫头就再也没有体会过别人的关心。 凡是遇到的人，不是对自己敬而远之，就是鄙视和谩骂。 最惨的就是前几天，竟然险些被一个无赖糟蹋！ 在自己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是李老三一声枪响，把自己从无底的深渊拉了回来！ 真当楚知青去县里做笔录的时候，是实在撑不住才趴在李老三背上的吗？ 当然，体力透支是真的，支撑不住也是真的，不过，对李老三的感激也是真的，不设防也是真的！ 在第一招待所的时候，楚知青甚至想过万一李老三半夜来敲自己的门，干脆就把自己交出去算了，省得这么好的一副身子，白白便宜了那些坏蛋！ 楚知青当然知道自己长得诱人，平时从那些看自己的眼神就能感觉出来，自己的处境到底有多危险。 别人不说，光是大队长吴彪眼神中的侵略，楚知青就有些肝胆俱裂，因此很少单独一个人行动。 可惜，她的身份太敏感了，哪怕是同样下乡的知青，也没人愿意和她走太近。 没想到，千防万防，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二赖子趁她在河边洗衣服的机会，想要把她拖进玉米地。 楚知青奋力反抗，二赖子又急又怕，不由怒中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狠狠在她头上打了几下，这才让楚知青失去了反抗能力。 要不是犹如天神般出现的李卫民，楚知青根本就不敢想象，自己现在会是什么下场！ 因此，和李卫民一起出去，楚知青毫无心理压力，根本就不怕被李老三欺负！ 看到一个年轻小伙，骑着一辆二八大杠，驮着一个漂亮姑娘，路上遇到的很多人都羡慕得抓狂。 尤其是一些还没有找到对象的光棍，恨不得把李卫民拉下来，自己取而代之！ 于是，气氛慢慢变得微妙起来。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楚知青的一双小手，不知不觉就扶住了李卫民的公狗腰！ 有心提醒身后的小妮子，要注意形象，不要吃自己的豆腐。 可惜，李卫民这人脸皮薄，害怕小楚脸上挂不住，只能默默忍受。 算了，很快就能到汽车站，忍一忍！ …… 新城汽车站。 李卫民买了两张开往新原的车票，两个人一起上了车。 从新城到新原，将将不到四十公里，这年头的汽车速度实在有限，再加上一路都有人上下车，估计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到。 汽车晃啊晃，晃啊晃，把人都晃困了。 昨天晚上，李卫民进山抓野鸡，睡得很晚。 汽车晃来晃去，很快就睡着了。 李卫民做了一个梦： 楚知青请自己吃柚子。 自己不吃，她非往自己怀里塞。 两个又圆又大的柚子，别说，还挺诱人，差一点就让李卫民没能把持住…… 正在李卫民纠结要不要吃的时候，售票员突然大吼一声：“终点站到了，睡觉的都醒醒，赶紧下车！” 李卫民一激灵，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做了个梦。 可是，紧接着，李卫民就尴尬了。 怪不得梦见楚知青往自己怀里塞柚子，原来小妮子正趴在自己身上睡觉，那对呼之欲出的胸物，就紧紧贴在自己怀里！ 哎，造孽啊！ 售票员的一声河东狮吼，楚知青不可能不醒。 可是，醒了之后，她比李卫民还尴尬。 感受着李卫民身体的异样，吓得小丫头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怀上小娃娃！ 好，这年头哪怕是高中生，也严重缺乏生理卫生知识，认为牵牵手就能怀孕的大有人在！ 李卫民毕竟两世为人，无论是经验还是阅历，都不知道比楚知青强了多少倍。 稳定了一下心绪之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拍了拍楚知青的后背，把她从“睡梦”中叫醒。 “小楚同志，小楚同志，醒一醒，新原到了！” “哦？” 楚知青睁开迷离的双眼，好像刚刚才从睡梦中醒来：“这么快就到了吗？” 李卫民：“……” …… 为了避免麻烦，李卫民拒绝了楚知青的提议： “小楚，咱们还是晚上等下班之后，去你那几位叔叔家里，最好别去单位，明白吗？” “哦哦，知道了！” 小楚很庆幸，自己请了李老三帮忙。 不然以自己的阅历，非把事情办砸不可！ “那……那咱们现在去哪里？” 楚知青很尴尬，自己家是新原的，却有家不能回，不知道该去哪里休息。 “走，跟我走！” 让楚知青惊讶的是，李老三对新原好像比自己还熟悉。 跟着李卫民，三拐两拐，楚知青冷不丁一抬头，当即就愣了。 “新原第一招待所，李……李卫民，你……你要和我开……开开房吗？” 李卫民：“……” 第145章 差评 楚知青没有误会李卫民，他真是想开房。 “李卫民，咱们没有介绍信，还是别……别那个了？” 小楚同志紧张死了，自己以前和李卫民根本不熟，这才刚接触几天，就走到这一步了吗？ 万一怀孕怎么办？ 万一被抓怎么办？ 这年头和后世不一样，只要不是夫妻关系，那啥的时候被人抓到，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是未婚夫妻也不行，最轻的也是罚款教育，还要通知单位，重的很可能要拘留，进去蹲几天！ 楚知青的两个同学，就是因为开房的时候被抓，结果被学校开除了，还送到了大西北下乡劳动。 楚知青本来成分就有问题，如果再被人安上一个搞破鞋的坏名声，发配大西北都是轻的，很可能要劳动改造！ 劳动改造，和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是下放到乡下，和当地的农民兄弟同吃同住同劳动，本质上和社员没什么区别。 劳动改造就不一样了，没有任何自由可言，说白了就是蹲大牢！ 可惜，李卫民是个钢铁直男，没能理解小楚同志的担忧。 “放心，我在新原第一招待所有关系，不用介绍信也能开房！” “啊？” 小楚同志万没想到，李老三一个乡下小子，居然还认识新原第一招待所的人，难道以前他经常带人跑到新原来开房吗？ 让小楚更惊讶的还在后头，李卫民根本就没找关系，而是掏出一个小本子，让前台看了一眼，就顺利地开到了房间！ 小楚年轻，眼神好，一眼就看清了，李卫民拿出来的竟然是工作证。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工作证居然是新原第一招待所的！ “李卫民，你不是新城第一招待所的采购吗，怎么我看见的好像是新原第一招待所，是不是看错了？” 小楚同志毕竟年轻，好奇心一上来，压都压不住。 好，主要还是对李老三没有戒心。 “嘿嘿，我要说是工作证写错了，把新城第一招待所，写成了新原第一招待所，你信吗？” “啊，还能这样？” 见小楚同志似乎真相信了，李卫民也没有解释。 小小的一个丫头片子而已，解释那么多干什么，自己又不是舔狗，用不着嗷呜嗷呜拼命舔！ 跟着服务员，两个人上了二楼。 服务员打开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狐疑地打量着李卫民和小楚同志： “你们注意点，不要犯错误，知道吗？” 这时候，可没什么顾客是上帝的说法。 你是顾客，我是服务员，工作不分高低贵贱，只是劳动分工不同。 无论是从人格上，还是从阶级上，大家都是平等的，凭什么我要巴结你？ 咣当！ 也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服务员走的时候，关门的声音特别大，吓得小楚同志一激灵，险些拱到李卫民怀里。 别误会，楚知青真的不是借机套路李卫民，是真吓坏了。 前几天才险些被侵犯，再加上见过同学开房被抓，导致心理压力过大，突如其来一声巨响，不害怕才怪！ 可惜，李卫民这个钢铁直男，似乎压根就没发现她的窘迫： “对了小楚，你下去提一个暖瓶，坐了这么长时间汽车，我要洗洗脚，解解乏！” 小楚同志：“……” 这年头，招待所既没有饮水机，也没有热水器。 想要喝开水，就要自己去前台自己提…… 当然，服务好的地方，服务员会把暖瓶送到房间。 按说，以新原第一招待所的档次，应该把暖瓶送到房间才对。 很遗憾，李卫民和小楚同志孤男寡女，引起了服务员同志的怀疑，送暖瓶的环节自然就省略了。 “对了小楚，你要是想洗脚，就多拿一个暖瓶，要是想冲澡，就多拿两个！” 小楚同志：“……” 脸红得都不行了，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接李卫民的茬。 公然和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讨论洗澡的问题，这是你一个大小伙子该说的话吗？ 李卫民不是耍流氓，主要是上辈子习惯了。 上辈子到了后来，别说和一个大姑娘说洗澡的问题，就是谈论关于例假的问题，人家也不在乎！ …… 李卫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和几十年后相比，这时候的人实在纯朴。 就拿小楚同志来说，长相这么好，身材又这么好的大姑娘，如果是后世，让她给你打洗脚水？ 做梦估计都不行！ 现在倒好，暖瓶拿上来之后，根本就不用李卫民吩咐，小楚同志就主动拿了一个搪瓷盆，洗刷干净，倒好热水，摆到了李卫民面前！ 乖乖！ 乖了个乖！ 李卫民惊呆了，小楚同志这么贤惠的吗？ 可惜，小楚同志放下脸盆之后，就干别的去了，丝毫都没有要给李卫民洗脚的意思。 哼，服务一点都不周到，差评！ …… 洗涮干净，李卫民带着小楚下楼吃饭。 红烧肉，糖醋鱼，酸辣土豆丝，干煸豆角，再来一个紫菜蛋花汤！ 乖乖，看得小楚同志眼神都直了！ 自从老爹倒霉之后，小楚同志从来就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 上次好容易住了一回新城招待所，还因为不好意思，和一顿丰盛的早餐擦肩而过，只能眼巴巴看着李老三大快朵颐。 小楚同志悄悄握了握拳头，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像上次那样，因为脸皮不够厚，谢绝李老三的一片好意！ “对了小楚，我记得你上次就不愿意吃油水大的东西，在新城招待所的时候，大肉包子，香酥油条，一样也没吃。这样，不用管我，你买点儿清淡的，自己吃！” 小楚同志：“……” 啃着没有一点肉的白菜包子，喝着没有丁点油星的白菜汤，看着大快朵颐的李老三，小楚同志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咬他几口，好好解解馋！ 可恶。 太可恶了！ 两个人一起出来，你大鱼大肉，让人家一个女孩子清汤寡水，你是怎么好意思干得出来的？ 第146章 什么关系 好，实际情况是，小楚同志不但没有埋怨李卫民，反而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这年头还不流行小仙女，更没有明目张胆的女拳师，请人家李老三帮忙，自己却连顿好饭都请不起，实在是太尴尬了有没有！ “对……对不起李卫民，等我有了钱，一定请你吃好吃的！” 李卫民白了楚知青一眼，没有说话。 小丫头画大饼的功夫一点都不老练，想来是和她那个正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老爹学的？ 不亏。 一点儿都不亏！ 怪不得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就这家传的官场之道，一看就知道严重脱离了群众，必须到群众中去，才能改掉这种动不动就画大饼的恶习！ 小楚同志哪知道李老三正在腹诽自己的官僚家庭，见他不说话，心里更加愧疚： “李卫民，对不起啊，要不你看这样好不好，等秋收后分了粮食，我一定想办法请你吃好吃的？” 李卫民：“……” 不是李老三没有风度，自己吃好的，让人家一个丫头片子在旁边干看着。 主要是小楚同志脸皮薄，实在是不好意思吃李老三的东西。 人家给自己帮忙，不请吃饭也就算了，还要反过来吃人家的，小楚同志哪怕再馋，也干不出那么厚脸皮的事情！ 想来想去，想去想来，实在想不出来，自己能用什么报答李老三！ 要不就豁出去，用自己这副还算看得过去的清白身子，还了李老三的人情？ 好，小楚同志都被李老三逼得想要脱裤子了，可惜李老三压根就没有察觉。 吃完饭，这小子往床上一躺，美滋滋地进入了梦乡。 小楚同志傻眼了。 孤男寡女，李老三是怎么好意思躺到床上睡觉的，也不怕有人查房？ …… 李卫民睡醒的时候，房门竟然大开着，距离床铺最远的地方，放着一张凳子，小楚同志正襟危坐地坐在上面，睁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瞅着自己，跟特么停尸房看尸体似的！ “我说小楚同志，你不睡觉，又是开门，又是坐那么远，这是干什么呢？” 小楚同志白了李卫民一眼，你把床占了，人家还怎么睡？ 李卫民似乎丝毫都没有觉察到小楚同志的幽怨，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哎呀，这一觉睡得太香了，天都快黑了！” 说着，李卫民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小楚，还愣着干什么，这么晚了，赶紧行动啊！” 出乎小楚同志的意料，李卫民并没有和自己马上跑关系，而是抓起从家里带来的钓鱼竿，说是要找地方钓鱼！ 眼看天都快黑了，不干正事，钓什么鱼啊，这个李老三，该不会是有什么大病？ “李卫民……同志，你不是说下班之后和我去找熟人吗？” 李卫民扛着鱼竿，一边往河边走，一边心不在焉地说道： “是啊，怎么了？” 小楚同志脸都青了，实在没忍住：“那咱们赶紧去啊，你还钓什么鱼啊？” 李卫民瞪了小楚同志一眼：“不钓鱼，咱们空着手去吗？” “啊？” 小楚同志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 “几位叔叔和我爸关系那么好，咱们还用送礼吗？” 有句话小丫头没好意思说，以前都是那几位叔叔给自己送礼物，自己从来没给他们送过礼物！ 李卫民没搭理小丫头，不信你这么傻，就算再天真，从小耳濡目染，也该知道找人办事需要送礼的道理。 不管小楚是真傻，还是装傻，李卫民既然来了，就要尽量把事情办好。 自己的时间如此宝贵，不能白跑一趟。 跑一趟，就要有跑一趟的效果，浪费时间，就是浪费自己的生命！ 让小楚同志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李卫民的鱼竿刚放下去不到一分钟，就有鱼咬钩…… 哦，不是鱼，是一只大老鳖！ 经过李卫民一番斗智斗勇，大老鳖尽管挣扎得很激烈，最终还是被钓了上来！ “走，现在咱们可以去找你那些叔叔了！” 李卫民拎着大老鳖，就像是拎着一个皮包。 大老鳖伸胳膊蹬腿，根本就伤不到李老三半分！ “李卫民，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李卫民：“……” “少来这一套，这只老鳖，新城第一招待所的收购价是30块，新原第一招待所的收购价是40块，以后记得还我，知道吗？” 小楚同志：“……” 呜呜，李老三，你欺负人！ …… 事情的困难程度，大大出乎了小楚同志的意料。 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一连跑了三家都没办成。 三位原来见了小楚从来都是笑眯眯的叔叔，竟然打起了官腔，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就是不办实事！ 好在他们还算有良心，没有收李卫民的老鳖，不然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直到去了第四家，一位风韵犹存的大姐，才勉强收下了礼物。 尽管说话远远不如前面三位叔叔好听，大姐却多少给了一点希望。 “思雨，你回去等消息，尽管不一定能行，你还是多准备准备，万一报了名，别弄得手忙脚乱……” 出来之后，李卫民就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小楚同志，看得小丫头浑身不自在。 “你……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小楚同志羞得整个人像是煮熟的大虾，从脑瓜顶，一直红到脚底板…… 咳咳，李卫民是从露在外面的皮肤猜出来的，并没有用特殊能力透视人家的隐私，真的！ “小楚同志，不知道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什……什么问题？” 小楚同志吓了一跳，该不会李老三见事情有了眉目，准备要好处？ “算了，你还是别问了，问我也不知道！” 李卫民：“……” “刚才那个大姐姐，和你爹是什么关系？” 小楚同志：“……”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坏，成天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思想一点都不健康！” 李卫民嘴撇得像是歪嘴龙王： “拉倒，我不信你看不出来，那位大姐看你的眼神都不对，跟看阶级敌人似的！” 楚思雨：“……” 第147章 老子跟你拼了 晚上九点多，早就没了回新城的汽车。 楚思雨没有办法，只能跟着李卫民，重新回到了新原第一招待所。 李卫民压根就没退房，明知道晚上回不去，还折腾个什么劲。 一进门，服务员就像看特务似的，死死盯住了两人。 这么晚一起上楼，不用问，肯定是打算干坏事！ 第一招待所，是新原市的脸面，光辉形象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 李卫民和楚思雨前脚刚回到房间，后脚就有人跑来查房。 幸亏李卫民早就看到有两个服务员鬼鬼祟祟摸过来，提前打开房门，这才避免了一场灾难。 大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即便衣服穿得再整齐，说你搞破鞋也有人相信！ 在几个服务员防阶级敌人般的目光里，李卫民掏出新原第一招待所的编外采购工作证，重新开了一间房间。 前台不想给李卫民开房，免得夜里两个人摸进同一个房间。 谁知，李卫民是采购科的，看在同事的面子上，有些话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算了，夜里辛苦一些，多查几回房，都是自己人，本着治病救人，承前启后的原则，说什么也不能让小伙子犯错误！ …… 第二天一大早，李卫民就退了房。 看到几个值班服务员的黑眼圈，李卫民很是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啊几位大姐，害你们昨天夜里没睡好，对不起啦！” 几位大姐：“……” …… 餐厅。 大肉包子，香酥油条，茶叶蛋，豆浆…… “小楚同志，这次你是不是还不饿，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楚思雨：“……” “饿，我早就饿了！” “哈哈，饿了没关系，新原第一招待所的早餐非常丰盛，你自己去买，想吃什么买什么！” 楚思雨：“……” 李卫民准备和小楚同志拉关系不假，却不想让她误会。 一旦小丫头认为自己帮忙是图她的身子，自己所做的一切，效果不但会大打折扣，还可能弄巧成拙，适得其反！ …… 吃完饭，李卫民带着楚思雨，跑了一趟新华书店，准备买一些高考的教辅书。 转悠了半天，李卫民也只买了两本字典。 一本新华字典，一本英汉字典。 至于传说中的数理化丛书，哪怕李卫民动用了透视能力，还是连一根书毛都没找到！ “那个谁，我能借到辅导书，你要吗？” 李卫民恨不得啪啪啪啪，狠狠揍小丫头一顿： “早说啊，害我浪费这么多时间！” 楚思雨白了李卫民一眼：“哼，我哪知道你想买什么，还以为你要看资产阶级情调的小说呢！” 李卫民：“……” …… 新原汽车站。 “小楚同志，来的时候是我买的票，回去该你买了！” 李卫民瞪了小丫头一眼，一点都不懂事。 找人办事，竟然还让人掏钱，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李卫民一提醒，楚思雨才如梦方醒。 以前自己被家人和亲朋好友保护得太好了，竟然什么都不懂！ “对不起啊李卫民，我以前什么都没干过，不是故意占你的便宜！” 李卫民大度地一挥手： “没关系，我一个大小伙子，不怕你占便宜，以后给我洗衣服就好！” 楚思雨：“……” 就算再单纯，小楚同志也知道，一个女孩子，给男人洗衣服意味着什么。 这年头，一个女孩子，给一个男人洗衣服，尤其还是经常洗衣服，绝对代表着两个人关系不一般！ “能……能不能换个条件，我……我不会洗衣服啊？” 李卫民无语了：“小楚同志，你要找，也找个能让人相信的理由，连衣服都不会洗，谁信啊？” 楚思雨：“……” 李卫民接受了来新原时的教训，坐车的时候，一路上打起精神，说什么也不睡觉，省得被某些人占便宜。 楚思雨似乎也长了记性，也坚持着清醒了一路。 到了新城汽车站，李卫民花了五分钱，取回自己的自行车，驮着小楚同志，返回向阳大队。 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故意的，刚一上车，小楚同志就扶住了李卫民的公狗腰，动作自然，丝毫都不感觉突兀。 …… 两个人并不知道，因为他们昨天在新原睡了一夜，结果躲过了一场浩劫。 吴小山带着几个狐朋狗友，在半路蹲了一下午，也没能堵到他们。 “山哥，山哥，赶紧起床，李老三和楚知青回来了！” “妈的，一大早就给老子添堵是，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吴小山气坏了。 一想到昨天夜里，李卫民和楚知青不知道在哪里嗷嗷叫唤，他就想杀人！ 两个臭不要脸的，竟敢搞破鞋，老子一定要让你们好看！ …… “爹，昨天姓楚的知青和李老三出去了，一夜都没回来！” “哦，我知道了。” 吴彪心不在焉地答应一声，似乎压根就没把吴小山的话放在心上。 “爹，你是大队长，有人搞破鞋，你到底管不管？” “哦，谁搞破鞋了？” 吴小山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我刚才说了半天，合着你一句没听是，姓楚的知青，姓楚的知青和李老三，昨天一夜都没回来！” “哦，你媳妇不是也没回来吗，你怎么不管？” “啊啊啊，老东西，就知道你还惦记那个小骚货，老子跟你拼了！” “啊，小畜生，你想造反啊！” …… “听说没有，吴彪和他儿子又打起来了？” “是吗，是不是吴彪和大儿媳妇也扒灰了？” “笨蛋，吴彪和他小儿子打起来了，不是和大儿子！” “切，谁知道呢，既然能和小儿媳妇扒灰，就能和大儿媳妇扒灰！” “你说的有道理，怪不得这几天看他大儿媳妇脸色那么好，原来是两个人有问题！”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谣言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不到半天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向阳大队，传到了吴彪大儿子的耳朵里！ “老东西，怪不得你这两天没有上工，原来是惦记老子媳妇！” “啊，老大，老子身体不舒服，是被你兄弟打的，老子现在连特么床都下不了，就是想打你媳妇的主意，也打不了啊！” “王八蛋，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还真敢打老子媳妇的主意，老子跟你拼了！” “……” 第148章 搬弄是非 向阳大队出了大新闻。 大队长吴彪，竟然被两个儿子赶出了家门。 吴彪的几个兄弟听说之后，一连找吴大山和吴小山谈了好几回，也没能做通兄弟俩的工作。 两兄弟达成了统一战线，不管是谁来劝，他们都是一句话，别光说得好听，有本事让吴彪住在你们家试试！ 于是，吴彪的几个兄弟就全都偃旗息鼓了。 开玩笑，谁会收留一个喜欢扒灰的家伙？ 万一引狼入室，拱了自家媳妇怎么办？ 吴彪再牛逼，也打不过两个儿子联手。 无奈之下，只能住进了大队部。 可惜，吴大山和吴小山兄弟俩忘了一句话，矛盾是会转移的。 亲爹这个最大的敌人一走，兄弟俩不由自主就互相提防起来。 老大总觉得老二对自家媳妇图谋不轨。 老二怀疑老大学会了亲爹的本事，和自家媳妇有一腿。 疑邻盗斧，兄弟俩越琢磨，越觉得不正常，心里跟猫挠似的难受！ 没过几天，两个儿子就打了起来。 吴彪的媳妇拉又拉不开，管又管不住，只能去找吴彪帮忙。 吴彪来得很快，结果回去得更快。 一见亲爹进门，兄弟俩立马就停止了战争，开始一致对外！ 吴彪的威胁更大，不赶走老家伙，兄弟俩连饭都吃不下，觉都睡不着！ 好么，吴家乱套了，兄弟仨……哦，是父子仨闹得不可开交，不但严重影响了大队长的工作，还严重拉低了向阳大队的道德水准，甚至严重影响了向阳大队的名声！ 这一乱不打紧，吴小山的媳妇韩小燕，算是彻底放飞了自我，再也没回来！ 家里都打成一锅粥了，自己还回来干什么，让人看笑话吗？ 以前之所以委身吴彪，是因为被他半威逼，半利诱。 现在吴彪自身难保，韩小燕自己也有了工作，既不怕他威逼，也图不了他什么利益，还搭理他干什么！ 见自己的妯娌过得如此潇洒，吴大山的媳妇哪里还能呆得住。 再呆下去，自己的名声非彻底毁了不可！ 正面调查加上旁敲侧击，吴大山媳妇已经确定，韩小燕的工作就是李卫民帮忙找的。 哼，小浪蹄子，肯定和李老三睡觉了！ 都是女人，凭什么你和李老三睡一觉，就能找一份工作，老娘也要工作！ 李卫民的麻烦来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万里无云的夜里，吴大山的媳妇敲响了李卫民的家门。 已经观察好了，今天李老大没回来，家里就李老三一个。 反正自己也结婚了，女人又不是白面，挖一瓢就少一瓢，干那种事情，不但什么都不会少，说不定还会多点东西！ 一想到李老三的公狗腰，吴大山的媳妇就禁不住脸红耳热。 妈呀，李老三该不会狠狠收拾自己？ 很遗憾，等李老三的家门打开之后，发生的事情，和吴大山媳妇想的不太一样。 面对精心打扮的自己，李老三竟然没有猴急地扑上来，也没有一把把自己拽进去。 “你是哪位？” 吴大山的媳妇气得大灯疼，两只都疼。 李老三，你装什么装，不信都是一个村子的，你会不认识老娘？ 好，吴大山媳妇是真误会李卫民了。 李卫民还真没把她认出来…… 是不可能滴。 向阳大队拢共一千来口子，除了大队干部，有几个人能把所有人都认全？ 唯独李卫民除外。 重生之后，获得了特殊能力，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李卫民就经常用特殊能力观察整个向阳大队的动静。 尤其是上辈子对自家影响最大的白家和吴家。 身为吴家的一员，吴大山的媳妇早就被李卫民看透了！ 之所以装不认识，就是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准备。 比如吴大山媳妇想要色诱李卫民，他就能以两个人不熟为理由，让小娘们张不开嘴！ “卫民，我是吴大山媳妇……” “哦……” 李卫民好像才想起来，不过态度还是很冷淡：“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设想落空，吴大山媳妇有些懵逼，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往下演。 “卫民，我有话要对你说，能进去说吗？” 李卫民摇摇头：“还是不要了，不太方便，家里有别人！” “啊，谁啊？” 吴大山媳妇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乖乖，看李老三的脸色，家里八成不是男人，是女人的概率无限接近百分之百啊！ 难道传言是真的，李老三真和楚知青睡到一起了？ 李卫民简直无语了。 乖乖，娘们眼里的八卦之火怎么这么旺盛，好奇心这是强到什么程度，才能八卦成这样？ “具体是谁，无可奉告，跟你没关系！” “哦哦……” 吴大山媳妇没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卫民把门关了起来。 混蛋。 王八蛋！ 楚知青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什么都不懂，哪有老娘经验丰富，李老三，你真是个瓜娃子！ …… 第二天，关于李卫民和楚知青的谣言，流传得更厉害了。 在某些人的有心推动下，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又是有人看见两个人钻麦秸垛，又是有人看见两个人钻玉米地，甚至还有人看见两个人啥也不穿，大晚上在村头小树林里逮猫猫！ 这还不算完，甚至还有人说李老三和吴大山的媳妇也有一腿，两个人干了很多一般人干不出的事情！ 这一下，无论是吴大山，还是吴小山，全都坐不住了。 本来吴小山就想教训李卫民，只是因为家里乱了套，这才暂时搁置。 现在倒好，李老三不但拱了楚知青，还拱了自己心心念念了这么久，到现在也没敢碰的大嫂。 混蛋。 王八蛋！ 李老三，三天内，要是还能让你活蹦乱跳，老子以后就跟你姓！ 吴大山的媳妇计划得很好，通过制造谣言，利用舆论，把自己和李卫民强行捆绑在一起，从而引起他对自己的兴趣。 只要李老三对自己有意思，自己可以利用的机会就多了，最起码，让他帮忙找份工作应该不成问题！ 第149章 李老三不是人 吴大山媳妇万没想到，自己会弄巧成拙。 本来想套路李卫民，结果把小叔子套了进去。 吴小山再次纠集狐朋狗友，对李卫民展开了全天候地盯梢。 …… 这一天，李卫民从新城返回向阳大队，走到一半，被吴小山带人拦了下来。 “李老三，给老子滚下来！” 六个人站成一排，把道路挡得严严实实。 “吴小山，你想干什么？” “哼哼！” 吴小山手里拎着一根木棒，不怀好意地一阵冷笑： “你说老子想干什么？说得好听，或许老子一高兴，能放你一马！” 吴小山的几个狐朋狗友也不甘落后，一个个歪戴帽子斜瞪眼，手里拿着砍刀，木棒之类五花八门的武器，起哄似的嗷嗷乱叫： “李老三，你小子的自行车不错，让老子骑几天！” “嘿嘿，李老三，你的小娘们不错，让老子骑几天！” “妈的，李老三的小娘们是山哥的，你也敢打主意！” “放屁，那是谣言，什么时候小燕嫂子和李老三有一腿了？” “娘个球，让你小子胡说八道，老子特么弄死你！” “……”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也不知道是谁最近比较闲，给自己制造了无数的谣言。 又是和楚知青好，还和吴大山的媳妇睡觉，现在竟然又和吴小山的媳妇有一腿，这是把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全都给自己了吗！ 吴小山的鼻子都气歪了，严重怀疑自己找来这帮人是个错误。 一个个连话都不会说，平白丢了自己的气势！ “李老三，少废话，以后离楚知青远点儿，再给老子一百……不，两百块钱，老子就饶你一命！” 李卫民一听，眼睛立马就亮了：“哦，你想抢劫？” 吴小山吓了一跳：“胡说八道，你才抢劫，老子是借钱，借钱懂不懂！” 李卫民摆摆手：“不借，我可以走了吗？” 吴小山呼呼地抡了两下棍子：“哼哼，今天你是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要是敢不借，瞧见没有，老子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李卫民似乎吓了一跳：“啊，你这还是抢劫啊？” 吴小山跨前一步：“抢个屁，老子再说一遍，借钱，借钱，老子是借钱！” 李卫民看了看吴小山的一帮狐朋狗友：“你们都听见了吗，吴小山要抢我的钱？” “你……” 吴小山刚想说话，身后一帮狐朋狗友就不乐意了： “山哥，跟他废什么话，什么借不借的，咱们就是抢，看他能怎么办！” “对，李老三，实话告诉你，老子就是跟着山哥来抢你的，怎么着，你咬我们啊？” “山哥，你这人哪都好，就是太胆小，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就说咱们要抢李老三，看他能怎么办？” “……” 吴小山恨不得掐死这帮混蛋，可是，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如此小心。 在借钱还是抢钱的问题上争来争去，平白丢了气势不说，还被自己的朋友笑话，实在不值得。 “哼，李老三，你听着，老子就是要抢你，你能怎么办？” “哦！” 李卫民夸张地长出一口气：“这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个毛啊？” 吴小山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不知不觉往后退了一步，和身后一帮狐朋狗友站到了一起。 李卫民不慌不忙，支好自行车。 然后继续不慌不忙，从背上把一个长条盒子取了下来。 “泥马，别让他打开，那是枪！” 直到这时候，吴小山才如梦方醒，怪不得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怎么把李老三背上的步枪给忘了！ 李卫民自从有了五六半，不管什么时候，都背在背上。 见多了之后，吴小山就习惯了，自动忽略了李卫民背上的步枪！ 现在一见他打盒子，吴小山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噌的一下就蹿了起来：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啊，等他把枪拿出来，咱们统统都完蛋！” 吴小山这一喊，狐朋狗友们也反应了过来。 有向阳大队的，也有附近村子的，有些对李卫民熟悉，有些不认识，被吴小山提醒，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向李卫民冲去！ “上上上，弄死李老三这个龟孙！” 砰！ “啊……” 很遗憾，他们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拍。 刚起步，打头的家伙腿上就挨了一枪。 开玩笑，李卫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最近有人监视自己。 不管这帮家伙藏得再隐蔽，监视人的水平有多高，都不可能逃过李卫民的眼睛。 刚才距离二里地，李卫民就看到有人在小树林里埋伏自己，就是平时监视自己那帮人，打头的就是吴小山。 于是，五六半提前已经上好了子弹，从背上一取下来，打开盒子立马就能激发！ 只用了一枪，李卫民就震慑住了一帮流氓。 吴小山为首，全都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直面步枪，这辈子还是头一回，哪怕他们大部分都玩过枪，但没被人瞄着当兔子打啊！ “李……李李老三，你想干干什么？” “李老三，我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开开枪，我们就去告告你！” “对，我们去告你，让你蹲号子！” “……” 砰！ 又是一枪，众人唰的一声，全都闭了嘴，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咋呼。 当然，安静是不可能安静的，两个受伤的家伙，捂着腿在地上翻滚惨叫。 这年头，一般不存在防卫过当的说法。 就连小偷被人打死都很少有人追究，何况是一帮拦路抢劫的罪犯！ 李卫民开枪，几乎毫无心理压力，被人监视这么久都没有出手，就是在等这一天，岂能轻易放过。 砰！ 又是一枪。 又是一个家伙应声而倒。 翻滚惨叫的人又增加了一个。 泥马！ 剩下的几个家伙腿都吓软了。 吴小山更是吓得腿肚子转筋，小肚子发紧，前后二阴的括约肌，都有随时松动的可能！ 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隔一会儿一枪，隔一会儿一枪，太特么折磨人了。 李老三，你特么不是人！ 第150章 全体出动 巨大的枪声，很快就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即便郊外经过的路人不多，一声接一声的枪声，还是引来了附近农田里干活的农民。 几乎村村寨寨都有民兵，一听就知道，刚才的巨响不是放鞭炮，是有人开枪。 很快，就有几个民兵，带着武器赶来查看情况。 远远看到几个民兵，李卫民再不犹豫，砰砰几枪，剩下的几个流氓全都应声而倒，其中就包括罪魁祸首吴小山！ 流氓有六个，李卫民开了七枪。 不是准头不行，主要是对吴小山特殊照顾，别人都是一条腿受伤，他是两条腿都中弹！ 很遗憾，李卫民最后开的几枪，来的民兵没有看到。 李卫民眼神好，不等他们看到李卫民，李卫民就开了枪。 吴小山捂着两个膝盖，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嚎叫。 如果有后悔药，多少钱他都买。 虽然不懂什么人体解剖，吴小山大致也知道，膝盖中弹，自己八成是废了！ 这年头，可没什么膝关节的置换手术。 膝盖如果被子弹打碎，残疾的可能无限接近百分之百！ 就算可以勉强走路，想像之前那样连蹿带跳，估计……哦，是绝对不可能了！ 几个民兵远远停了下来，举枪对准了李卫民： “把枪放下，不许动！” 李卫民不是愣头青，自然不会和几个民兵干起来。 “各位，我是新城第一招待所的采购，这几个人想要抢劫公款，麻烦你们派人去喊我们招待所的保卫，谢谢！” 卧泥马！ 李卫民话音未落，一帮流氓就全都吓麻了。 前一秒，他们还在扯着嗓子惨嚎。 下一秒，恐惧就扼住了他们的咽喉！ “不，不不，我们不不是……” 砰！ 一个家伙指着李卫民，刚想解释，李卫民就一枪打中他高举的右手： “娘的，还敢袭击我，都闭嘴，谁敢乱叫就打谁！” 卧泥马！ 一众流氓全都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再说一句话。 李老三疯了，还是等有关部门来了再说！ 一听李卫民是新城第一招待所的采购，几个民兵的警惕心立马就放下去一半。 “同志，你带证件了吗？” 李卫民二话不说，当即就把工作证掏了出来，远远扔给几个民兵。 几个民兵经验丰富，在确定李卫民的身份之前，根本就不靠近，手里的枪也没有放下。 直到看清了李卫民的工作证之后，才调转枪口，对准地上的几个流氓。 “都不许动，谁动打死谁！”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间，公然抢劫公家财物，性质极其恶劣，影响特别巨大，这几个家伙死定了！ “同志，你先别着急，我们这就进城喊你们单位的保卫！” 这年头各单位的保卫科，可不是后世的保卫科。 这年头的是保卫，后世的是保安。 保卫和保安，似乎只有一字之差，两者的权力却是天壤之别！ 保安是干什么的就不说了，一般人都知道。 保卫和保安相比，完全就是两种生物，说白了，性质和公安差不多！ 就拿新城第一招待所的保卫来说，不但个个配枪，还大都是退伍战士，经验丰富，战斗力爆表的那种。 开玩笑，也不看看新城第一招待所是什么地方？ 来来往往的不是领导，就是到新城出差的公务人员，保卫力量如果不够，万一出事谁负责？ 在这种地方当保卫，即便不拿武器，寻常的几个流氓也近不了身。 如果拿武器，一般的士兵来了也不一定是对手！ 丝毫都不夸张，李卫民听江大兴喝醉之后说过，光是他知道的，就有两个保卫是从保密部门退伍的，之前在哪里当兵，干的是什么工作，别说江大兴，就连第一招待所的所长都不清楚！ 李卫民朝几个民兵招了招手：“几位同志，别急，骑我的自行车去，公家的事情，不能耽误时间！” “对对对，这么大的事情，耽误不得！” 几个民兵里，有一个是大队长的儿子，会骑自行车。 报信的民兵骑着自行车离开之后，又有一个民兵回村喊人。 哪怕案子发生在村外，作为附近的大队，也有义务帮忙，而且不会要什么报酬。 这时候的老百姓就是这么正义，遇到事情是真上！ 可惜，这么好的风气，在之后的短短几年里，就被某些人彻底给毁了。 五六年后，到处都是车匪路霸，一般人遇到了也很少管闲事，只要不抢自己，爱抢谁抢谁！ 李卫民和几个民兵坐在路边，一边抽烟，一边等人。 率先来的是附近大队的民兵，还有几个大队干部。 简单问了一下经过，几个大队干部就不吭声了。 这么大的案子，自己可管不了，还是交给新城第一招待所处理！ 什么，吴小山他们为什么不解释？ 不好意思，李卫民说害怕他们串供，早就让几个民兵帮忙，把他们的嘴全都堵了起来！ 对付几个抢劫犯，而且还是抢劫公家财物的大抢劫犯，民兵也好，大队干部也罢，谁也不会和他们讲所谓的人权。 这种抢劫犯，出现在自己大队附近，光是想想就知道有多危险。 幸亏今天抢的是新城第一招待所的采购，人家有配枪，这才免去一难。 如果抢的是自己大队的社员，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可能是案子的性质过于恶劣，新城第一招待所的保卫来得很快。 两辆边三轮，还有好几辆自行车。 李卫民一看就知道，新城第一招待所的保卫，除了留守人员，剩下的几乎全都来了！ “沈科长你好，我是采购科的……” 不等李卫民自我介绍，保卫科长沈宾就摆了摆手： “李卫民同志，我认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新城招待所第一个配枪的编外采购，身为保卫科长，李卫民的五六半还是沈宾亲自签的字，怎么可能不认识。 李卫民拍了拍背上的五六半：“幸亏我有这个，不然就危险了！” 见李卫民似乎没有受伤，沈宾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感到一阵庆幸。 当时采购科长江大兴要给李卫民配枪的时候，沈宾还提出过反对。 现在看来，还是江大兴做得对，如果李卫民没有配枪，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第151章 狠狠收拾你 看见沈宾一众保卫，吴小山和几个流氓的眼睛全都亮了。 终于不用再害怕李老三这个疯子了，赶紧放开我们，老子要把事情说清楚！ 谁知，沈宾压根就没有搭理几个流氓的意思，大手一挥：“把人都铐起来，带走！” 胆敢公然抢劫新城第一招待所的工作人员，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带回去狠狠收拾一顿再说！ 这种案子，新城第一招待所的保卫科就有审问的权力，几个犯罪分子而已，只要不弄死，随便收拾！ 感谢了几个民兵和大队干部，李卫民跟着沈宾一起回了招待所。 不愧是能当科长的人，沈宾就是果断，二话不说，连几个流氓嘴里的东西都没有拽出来，就让人开始上手段！ 审讯室。 墙上有两根横着的钢管，一根比较高，一根比较低。 几个流氓站成一排，一只手铐在高钢管上，另一只手铐在低钢管上。 上下两只手扯着，站又站不直，蹲又蹲不下，曲着腿，弯着腰，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什么，为什么不蹲马步，既能锻炼身体，又能化解保卫科的手段？ 你蹲一个试试，看看好不好受？ 何况，吴小山他们腿上都有伤，别说蹲马步，连正常站立都没办法！ 沈宾是个好人，上手段之前，已经提前让人给几个流氓止了血，腿受伤可以，但不能流血流死。 至于腿还能不能保得住，那就不关新城第一招待所保卫科的事情了，你都抢劫犯了，还想全须全尾，哪有那么好的好事！ 好在沈宾这人心善，知道几个家伙的腿伤坚持不了多久，只是铐了他们一个晚上，第二天一上班就开始审问。 再看几个流氓，腿是一条比一条肿。 尤其是吴小山，两条腿肿得像是发面馍，从钢管上放下来的时候，两条胳膊都快被手铐扯断了！ 为了避免串供，几个流氓都是单独审问。 保卫科的同志心里门清，大白天拦路抢劫，说是和李卫民的个人恩怨，哄鬼还差不多！ 同志们的业务能力没得说，根本就不听几个流氓说什么，你们一帮人，又是砍刀又是棍棒，在李卫民同志采购物资的路上公然抢劫，无论如何解释，也不可能洗脱罪行！ “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把主犯说出来，或许还能对你从轻发落！” 在发现没办法洗脱罪名之后，大部分流氓都改变了策略。 “报告，是吴小山让我们干的，我们都是被他忽悠的……” 事到如今，想安然脱身估计是不可能了，两害相全取其轻，与其大家一起死，不如找个倒霉蛋，把自己择出去！ 何况，大家也不算撒谎，让人堵李老三，是吴小山的主意，自己只是跟着壮壮声势。 既然吴小山把自己害成这样，那还给他留什么面子，直接说他是主犯就完了！ 说实在的，李卫民也好，沈宾也罢，并不算冤枉几个流氓。 路是他们拦的，想要抢劫李卫民的钱也是真的。 只不过，当时几个家伙没有意识到，李卫民是新城第一招待所的采购，抢劫他，就等于是抢劫公家财物！ 可惜，判案讲究的是证据，你说没想到李卫民是第一招待所的采购，就不是抢劫公家财物了？ 别说现在，就是到了后世，你又是砍刀，又是棍棒，拦住一辆运钞车，说不是想抢钱，是想教训开车的司机，看看法官判不判你就完了！ 也不知道几个流氓怎么那么聪明，口供几乎如出一辙，全都说吴小山是主谋，自己只不过是被他忽悠了而已，真的不知道李卫民是公家人！ 可惜，几个流氓的口供不好使，因为保卫科的同志压根就不相信。 “说，老实交代，再敢胡说八道，还把你们关起来！” 几个流氓腿疼的都没知觉了，恨不得一步就跨到医院，哪还敢耍滑头，只能承认，自己是被吴小山忽悠的不假，知道李卫民是公家人也是真的。 拿到了确实的口供，保卫科这才通知派出所，让他们把人带走，准备走法律程序。 因为是大案要案，招待所保卫科也好，派出所也罢，暂时都没有通知罪犯的家属，准备等移交法院之后再说。 有了前车之鉴，到了派出所之后，几个家伙相当老实。 不但问什么说什么，有些没问的也说。 什么跟着吴小山，偷看白寡妇洗澡； 什么被吴小山忽悠，想要对楚知青下手； 至于偷玉米，偷麦子，偷鸡摸狗的事情，简直数不胜数，审问他们的公安同志都直咂舌！ 这些具体的事情，李卫民就不知道了。 当日录了口供之后，李卫民就恢复了正常生活。 每天打打猎，钓钓鱼，到处溜达溜达…… 实在无聊了，就找楚知青，谈谈人生，聊聊理想…… 咳咳，说错了，是找楚知青补习功课。 没办法，虽然是高中毕业，但此高中非彼高中，和楚知青上的新原一中那样的重点高中比起来，李卫民上的乡下高中就是个垃圾学校。 不但学校菜，李卫民的学习也菜，别说高考，就是参加中考，他都考不上县里的高中！ 在不确定要不要参加高考之前，李卫民决定先把功课补起来。 不管补到什么程度，最起码，看见公式要大致知道是干什么的。 和李卫民相比，上辈子考上了大学的楚知青，简直就是超级学霸。 注意，是和李卫民相比的超级学霸，和真正的超级学霸没法比。 尽管不是真正的学霸，辅导一下李老三还是不成问题。 “李卫民，真怀疑你是不是高中生，这道题是初中知识，你都不会做，就这还想参加高考啊？” 啪！ 小楚同志一句话没说完，就狠狠挨了一下。 开玩笑，李卫民是谁？ 不但是重生者，还是一个挂逼，岂能惯着一个丫头片子。 “小丫头片子，三天不打，就想上房揭瓦，让你讲课，你就好好讲，再敢多说一句废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楚思雨：“……” 第152章 人形测谎仪 小楚同志眼泪汪汪。 一只手背在身后，捂着被打的地方，又羞又恼，敢怒不敢言。 过分。 李老三太过分了！ 以前还不觉得，熟悉之后，发现李老三怎么这么流氓！ 动不动就打人，关键是打的位置一直都在变化。 刚开始，还是往人家肩上拍。 没过几天，就变成了拍后背。 随着时间推移，拍的位置越来越靠下。 人家可是女孩子，早晚是要找对象的，让一个大小伙子拍来拍去，以后还怎么嫁人？ 负责。 必须让李老三负责！ 不过，李老三有一点，让小楚同志特别佩服。 尽管学习基础差得令人发指，进步速度却相当惊人。 自己只不过辅导他几天时间，知识水平就从初一到了初三，眼看初中知识就要完全掌握！ 小楚同志的疑惑，也是李卫民的疑惑。 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脑子现在居然这么好使？ 上学时学不会的东西，现在一学就懂，记不住的课文，现在一背就会！ 好家伙，照这样学下去，自己这个学渣，非变学霸不可啊！ 可惜，留给李老三的时间不多了。 1977年10月21日，人民日报头版头条《高等学校招生进行重大改革》，宣布中断了十余年的高考将恢复考试。 由于缺乏全国统一的考试标准和试卷，不同地区的考试时间并不一致。 最终，确定在1977年12月的10、11、12日三天进行全国高考。 根据科目，考试内容分为文史和理工两大类。 文史类科目包括，思想政治、语文、数学和史地（历史与地理）； 理工类科目包括，政治、语文、数学和理化（物理与化学）。 报考外语专业的考生还需加试外语。 招生对象是：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 录取学生时，将优先保证重点院校、医学院校、师范院校和农业院校，学生毕业后由国家统一分配。 从正式宣布恢复高考，到正式考试，时间还不足两个月。 如果消息闭塞，准备的时间还会更短。 因为一直都在留意，加上新城第一招待所天天都有最新的报纸可以看，李卫民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啪！ “小楚同志，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楚思雨的一双大眼睛简直能滴出水来，又拍人家那里，你是拍习惯了咋的？ 不是小楚同志不想反抗，主要是反抗不了。 无论是体力，还是成分，自己都干不过李老三。 干不过还能怎么办，只能默默忍受呗！ 李老三，你等着，早晚有一天，非让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不可！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楚思雨发现一件灰常灰常可怕的事情。 刚开始，自己被拍的时候还是又羞又恼，到了现在，居然只剩下羞了，根本就不觉得恼怒！ 坏了，自己该不会被拍习惯了！ 当然，和听到恢复高考的消息比起来，被李老三拍几下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如果能考上大学，就能摆脱现在的困境。 不但不用再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活，还可以远离李老三。 小楚同志有一种直觉，如果自己再和李老三接触下去，非被他祸祸了不可！ 当然，如果李老三愿意娶自己，也不是不能被他祸祸，怕就怕李老三是个人渣，祸祸完自己不认账！ 拍就拍，反正也拍不了多久了，等自己考上大学，就是想让李老三拍……咳咳，就是李老三想拍，也拍不着自己……了吗？ “李卫民，谢谢你，要不是你提前得到消息，让我提前复习，这次高考肯定考不上……” 李卫民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再往下说了。 “废话少说，赶紧抓紧时间复习，我要是考不好，你也别想上大学！” 楚思雨：“……” 说实在的，李卫民到现在也没拿定主意，自己要不要上大学。 如果上，到底要上哪里的大学。 记忆中，好像头一年恢复高考，考中的难度非常大，几百万考生，录取率不是一般得低，似乎连半成都不到！ 这么低的录取率，就算自己有特殊能力，真的能考上大学吗？ 好，如果李卫民参加高考，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楚思雨身上。 以他现在的水平，就算提前一天知道考题，考上大学的概率也高不到哪儿去。 啪！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啊！” “收……收收拾东西干什么，你不是让我复习吗？” 楚思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竟然被李老三拍得心猿意马，脑子不知道想到了哪里！ 可怕。 太可怕了！ 再让李老三这样拍下去，自己非沦陷了不可！ 见小丫头走神，李卫民狠狠瞪了她一眼： “真是三天不打，就想上房揭瓦，赶紧收拾东西，咱们去找你那位便宜小妈，问她高考报名的事情啊！” “便宜……小妈？” 楚思雨不傻，只是稍微一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李老三，你知不知道，我忍你很久了，过来！” 李卫民吓了一跳：“你……你想干什么？” 小楚同志亮出了小虎牙：“我咬死你！” “死妮子，你竟然来真的，看我的抓……龙爪手！” “啊……” 再次坐上开往新原的汽车，楚思雨心里七上八下。 之前听李卫民说要恢复高考，感觉还不太明显，毕竟是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 这次再来跑关系，楚思雨的心境就不一样了，自己能不能参加高考，能不能改变命运，全看这一次新原之行啦！ 紧张。 楚思雨紧张得似乎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紧紧握着坐在旁边的李卫民，哪还顾得上男女有别！ 李卫民什么人？ 有特殊能力的挂逼，随便用眼睛一扫，就知道小楚同志紧张到了什么程度。 目测心跳至少超过了一百次，整一个心动过速！ 别问李卫民是怎么知道楚思雨的心率的，问就是看出来的，你就说牛逼不牛逼就完了？ 在李卫民超凡的观察力面前，一般人几乎休想撒谎，无论是从眼神，还是从心跳，李卫民都能判断个大概，简直比测谎仪都灵！ 第153章 这个口子不能开 为了不白跑一趟，李卫民专门挑了个星期一。 星期天休息，楚思雨的“小妈”指不定会去哪里。 李卫民准备下午出发，这样就可以在楚思雨小妈下班之后，直接去家里找她，省得还要住半天招待所。 至于上次为什么不下午来？ 别问，问就是尴尬，李卫民当时没想到！ 到了新原之后，李卫民还是老办法，找了条河，钓了两条大鲤鱼。 什么，为什么不钓大老鳖？ 不好意思，李卫民看见了，就是不想钓。 谁让楚思雨的便宜小妈上次态度不好，尤其是看李卫民的眼神，跟看小黄毛似的，还想吃大老鳖，做梦还差不多！ 到了便宜小妈楼下，楚思雨刚想上楼，就被李卫民拦了下来。 “李卫民，你拦我干什么？” 李卫民摇摇头，什么都没说，示意楚思雨等一会儿。 楚思雨很是纳闷，难道是自己便宜小妈还没回来？ 不对啊，就算她没回来，李卫民又是怎么知道的？ 呸呸呸…… 谁便宜小妈，我才没有便宜小妈，老爹和老妈关系那么好，不可能另找新欢！ 楚思雨觉得自己学坏了，都是李老三拐带坏的！ 平时总听他说什么便宜小妈，不知不觉居然默认了，真是可怕！ 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李卫民还是仰头望着楼上，丝毫没有上楼的意思。 小楚同志实在等得心焦： “李卫民，还要等多久，我便宜小妈……呸呸，唐阿姨还没回来吗？” 李卫民似笑非笑地看了楚思雨一眼： “小楚同志，是谁告诉你，便宜小妈没回来？” “啊？” 楚思雨的好奇心简直突破了天际，哪里还有功夫计较李卫民对自己便宜小妈的称呼： “李卫民，你既然不知道唐阿姨下没下班，那在这里等什么？” 李卫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当然是等你那个唐阿姨完事啦！” “完事？什么完事？” 李卫民摇摇头，片刻后又点了点头：“好了，咱们上去！” 楚思雨：“……” 梆……梆梆！ 楚思雨敲响了唐阿姨的房门。 片刻后，屋里传出一声略带惊慌的声音：“谁……谁啊？” “唐阿姨，是我，小楚，楚思雨！” 然后……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直到几分钟后，才有脚步声传来。 房门一开，一张红润红润的脸庞出现在两人眼前。 看着唐阿姨略显凌乱的发丝，以及比上次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的气色，楚思雨的眼睛珠子险些没飞出来。 “唐阿姨，你……你真好看！” 李卫民能听出来，楚思雨这句称赞发自真心，并不是拍马屁。 不过，李卫民还是摇了摇头，替小楚同志尴尬了一秒钟。 刚刚运动过，你便宜小妈的气色能不好吗！ 别误会，楚思雨的便宜小妈不是双人运动，是单人运动，除了她，屋里没别人。 之所以李卫民要等人家完事之后再上来，主要是厚道，不想打扰人家的兴致。 身为一个过来人，李老三知道一个单身女人的难处。 从屋里的摆设，以及柜子里的衣服就可以看出来，楚思雨的便宜小妈不管是不是真正的单身，反正没有男人和她住在一起。 “进……进进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唐大姐突然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尤其是和楚思雨一起来的小伙子，好像知道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似的！ 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到脑后。 看来真不能再那么干了，居然都快出现幻觉了，刚才房门关得那么严，自己又是在里屋，嘴里还咬着被子，别人不可能看见，也不可能听见，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一进屋，小楚同志就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什么味道？ 怎么有些怪怪的？ 好熟悉，似乎自己在哪里闻过？ 李卫民也皱了皱眉。 看了一眼里屋，门关着啊，味道怎么就传到外屋来了？ 哦！ 明白了，是楚思雨便宜小妈身上带出来的！ 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别的原因，这次唐大姐的态度比上次强得多。 不等楚思雨开口，就主动步入了正题： “思雨，恢复高考的消息一出来，我就替你问了，你不要在下面报名，回新原来，我想办法给你报名！” “啊？” 楚思雨又惊又喜，眼泪险些掉下来： “我真的能报名吗？谢……谢谢便宜小……咳咳，谢谢你，唐阿姨！” 小楚同志吓得一吐小舌头。 好险，一激动，差点儿说漏嘴！ 这要是把便宜小妈喊出来，不敢想象，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可怕的后果！ 哼，都怪李老三！ 又是激动，又是后怕，小楚同志狠狠瞪了李老三一眼！ 然而，这一眼看在唐阿姨眼里，却有着别样的含义。 完了，老楚的宝贝丫头看来是要被人拱啦！ “咳咳，思雨，有一点我必须说清楚，这次高考，原则上很可能不允许在乡下结了婚的知青报名，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小楚同志一愣一愣：“唐阿姨，我没有结婚啊？” 唐大姐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卫民一眼： “没结婚就好，高考之前，录取之前，都不能结婚，知道吗？” 楚思雨一头雾水：“知道了唐阿姨，我又没打算这么快就结婚……” 话说到一半，楚思雨就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不过，一想到自己能报名高考，激动之下，哪里还有功夫想那么多，也就没有在意。 楚思雨没有在意，她的唐阿姨却装到了心里。 什么叫不打算这么快结婚，看来老楚的闺女是真陷进去了。 不行，等下次见了老楚，除了和他谈人生，谈理想之外，还要告诫他，千万不能让闺女找个乡下小子，不然以后有的是麻烦！ 作为一个从农村出来的科级干部，唐大姐比谁都清楚，有一帮穷亲戚是多么麻烦。 缺吃的要吃的，缺穿的要穿的，缺钱了要钱…… 这些都还算不上什么，关键是还都想找你要工作！ 这年头，没有城市户口，想找一份工作容易吗？ 如果只是一个人，或许想想办法还行。 可惜，这个口子绝对不能开。 一旦帮一个人找了工作，就会有无数人围上来，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大麻烦！ 第154章 两个家伙又来了 从唐阿姨家出来之后，小楚同志就一直闷闷不乐。 李卫民很奇怪：“小楚，刚才你不是还激动不已吗，怎么一转眼就蔫了？” “哼！” 狠狠白了李卫民一眼，小楚同志没搭理李老三。 生李老三的气，更生自己的气。 刚才听说有希望报名参加高考，一激动，竟然说不准备这么快就结婚，丢死人了！ 这么说不等于承认自己有对象，想结婚吗？ 姑娘家家，说出这种话，简直没脸见人了，哎呀，唐阿姨不会告诉自己老爹？ 李卫民哪知道一个丫头片子的心理有多复杂，见楚思雨不搭理自己，丝毫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 既然楚思雨都考大学了，自己是不是也弄个学历玩玩？ 有人可能觉得，一个重生者，应该是以赚钱为主，什么学历不学历的，根本就无所谓。 李卫民却不这么认为。 这年头，学历的重要性，没有人比李卫民这个重生者更清楚。 上辈子做生意，看似取得了一些成功，其实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和那些有背景的人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 没有一定的背景，哪怕花费九牛二虎之力，也是事倍功半，取得的成就微乎其微。 人家那些所谓的二代，做生意不费吹灰之力，买卖还大得令人发指。 随便写张计划物资的批条，就是几万，十几万，乃至几十上百万的利润。 和这种牛人相比，什么卖茶叶蛋，收国库券，甚至倒腾古董，简直都弱爆了好法。 没有一定的背景，折腾来折腾去，把自己累个半死，也比不上某些牛人的一句话！ 之所以后世出名的是古董商，是炒房客，而不是那些大牛，是因为人家背景深厚，不愿意走到前台，也没人敢把他们挖出来。 可惜，李卫民是个普通的农民，即便明知道最牛逼的腾飞之路，也只能小打小闹。 如果敢做大做强…… 哼哼，那就等着有人来摘桃子！ 近代的就不说了，容易犯忌讳，就说当年的沈万三，牛逼不牛逼？ 堪称富可敌国，最后落了个什么下场，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李卫民之所以纠结要不要上大学，就是想拓展自己的圈子。 所谓的清高，不和人同流合污，自己老老实实打天下，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只能是不懂世事的码字宅意淫，现实中根本就不存在。 除非小打小闹，一旦成长到一定程度，必定被人当猪宰！ 衡量再三，反复思考，李卫民决定先报考再说。 至于考上之后到底上不上，等先考上再说，就自己这学渣水平，能不能考上还不一定呢，想再多也没用！ 啪的一声，小楚同志一激灵，后丘又挨了一下： “死妮子，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抓紧时间！” “抓……抓紧时间干什么？” “笨蛋，当然是去开房！” “开……开房？” 小楚同志紧张得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真到这一步了吗？ “不……不好，要是让人抓了怎么办？” 李卫民气得鼻子都歪了：“抓什么抓，补个课而已，抓咱们干什么？” “原来是补课啊，吓死我了！”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当然是补课了，不补课，你说还能干什么？” 楚思雨：“……” 因为时间太晚，没了返回新城的汽车，两人只能再次来到新原第一招待所。 一看见他们，前台的服务员就一个头两个大。 这俩家伙怎么又来了？ 上次就是害怕出事，结果一夜查了他们五回房，害得自己几个值班的人连觉都没睡好。 这次又来，而且还是这么晚才来，不用问，肯定是又准备过夜了啊！ 你们过夜不要紧，害得我们睡不好觉，你说可恶不可恶！ “不好意思啊李卫民同志，二楼和三楼都只剩下了一个房间，实在没办法把你们的两个房间挨在一起啦！” 李卫民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没关系，我们只开一间房就好！” 服务员：“……” 小楚同志：“……” 一众住客：“……” 服务员张了几次嘴，话到嘴边，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人家又没说两个人要住在一起，自己现在提醒，似乎不太合适！ 无奈之下，服务员只好给李卫民开了一间房。 大不了今天晚上再辛苦一些，多查几回房，坚决不能让两个人发生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 …… 两人跟着服务员，上楼上到一半，楚思雨突然问李卫民： “你不洗脚了？” 李卫民一愣，然后轻轻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下： “瞧我这记性，谢谢小楚，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儿就忘了。你现在下去帮我拿瓶热水，如果你也想洗脚的话，就拿两瓶，想洗澡就拿三瓶……” 服务员：“……” 洗脚还不算，竟然还要洗澡？ 俩家伙竟然想在房间里洗澡？ 这还得了，都一起洗澡了，还能有好吗？ “不行，你们不能在房间里洗澡！” 李卫民一愣：“大姐，不在房间里洗澡，我们在哪洗？” “哪都不能洗……” 话说到一半，服务员小姐姐就愣了。 自己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一些？ “你们去哪里洗澡我不管，反正不能在我们招待所洗！” 呱嗒一下，李卫民的脸就沉了下来： “同志，我好像不记得咱们招待所有不允许客人洗澡这一条？” “这……” 服务员小姐姐拼命扒拉着自己的记忆，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招待所有不让客人洗澡的规定。 “哼，这个我不管，反正你们不能在房间里洗澡！” 开玩笑，这年头的服务员，岂是能轻易让人拿捏的。 打听打听，不是领导的闺女，就是领导的媳妇，要么就是领导的妹妹，要么就是领导的小姨子…… 李卫民也就是沾了自己人的光，看在他是新原第一招待所采购的面子上，不和他一般计较。 换个外人人试试，敢和服务员小姐姐这么说话，早让人大耳刮子呼丫的了！ 第155章 吸取教训 最终，李卫民和楚思雨还是没能洗成澡。 好，俩货压根也没想洗澡。 李卫民本来就是只想洗个脚，小楚同志根本就不好意思洗澡。 开玩笑，李老三就呆在外面，自己一个姑娘家家，哪好意思在卫生间脱光洗澡！ 不但不好意思洗澡，小楚同志连脚都不好意思洗。 一想到和李老三坐在一排，两个人光脚丫，洗白白，小楚同志就禁不住脸红耳热，羞得无地自容！ 当然，不洗脚更尴尬。 李老三万一误会自己，是个不喜欢干净的女孩子怎么办？ 实在没有办法，小楚同志只好把洗脚水端到卫生间，关上门，悄眯眯一个人洗，而且还不敢弄出太大动静。 万一让李老三误会自己不是在洗脚，而是在洗其它部位，那可就羞死人了！ 收拾完个人卫生，李卫民没有食言，还真和楚思雨开始复习功课。 不过，这次李卫民的目的性就强多了，没有大水漫灌，而是只复习文科。 思想政治，语文数学，历史和地理。 至于物理化学，还有鸟语，李卫民连看都不再看一眼！ 这么短的时间，就算现在脑子比以前好使，想要学好物理化学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单单一个数学，就已经让李卫民头大如斗了，其它理科还是算了，自己打算考文科！ 李卫民如果真上大学，也不是冲着理工狗去的。 和后世不一样，这年头的文科生，相当受欢迎。 哪个单位不缺笔杆子，哪个单位不缺能说会写的人！ 这年头，很多领导的文化程度都不高，无论是写报告，还是写材料，实在有些捉襟见肘。 但凡笔杆子比较硬的，都能轻松找到工作，而且还很受领导重视。 只要能在报纸上发几篇文章，哪怕是个工人，也会很快有单位要人！ 说实在的，这年头的上升通道，比后世不知道容易了多少倍，只要真有才能，几乎不用担心被埋没，情商太差的除外。 两个人在房间里嘀嘀咕咕，可累坏了夜里值班的服务员。 几个小姐姐，轮番趴在门外听动静，耳朵都听麻了，也没能听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诶，我好像听见那个女的叫唤了，要不要冲进去？” “我似乎也听见了，好像说是你连这都不会！” “啊，连这都不会，不是说明两个人正在那个吗？” “嗯，你说的有道理。看那个小伙子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瓜娃子，啥也不懂，嘻嘻！” “别光有道理啊，咱们要不要现在就冲进去？” “哎呀，急什么，等会儿再说！” “别等了，再等一会儿，俩人就完事了！” “……”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 以他的能力，怎么可能不知道门外趴的有人。 别说几个妙龄少妇，就是趴着一只蜘蛛，李卫民也能看清究竟有几条腿！ 好家伙。 李卫民直呼好家伙。 几个少妇明明什么都没听见，却还是眉飞色舞，兴奋得腿都湿了，联想力真不是一般强！ 李老三确实够坏，见几个服务员小姐姐那么辛苦，不是想办法让人家打消顾虑，而是火上浇油： “哎呀，小楚同志，别乱动，越动越进不去！” “我哪动了，你自己进不去，能怪我吗？” 服务员小姐姐：“……” 好，李卫民说的进不去，是集中不了注意力的意思。 服务员小姐姐准备偷听之前，李卫民就给小楚同志打了预防针，一连说了好几遍，还解释得特别清楚。 小楚同志哪知道李老三的花花肠子，干脆就跟着他把集中不了注意力，说成了进不去！ 听到屋里两个人的对话异常，几个服务员小姐姐再也按捺不住，掏出钥匙，突然打开了房门！ “都别动……呃！” 李卫民坐在床上，楚思雨坐在凳子上，两个人八丈远，别说那啥了，就连同时伸手，都别想够着对方！ 最可恶的是，两个人衣衫整齐，正襟危坐，每人手里还捧着一本书…… 我靠，还特么是课本！ 一本语文。 一本历史！ 谁见过男女搞破鞋，手里还拿课本的，这不是扯淡吗！ “你……你们……” 李卫民丝毫都不生气，对着几个小姐姐嘿嘿直乐： “几位同志，不知道你们听说没有，国家要恢复高考了，你们不想考大学吗？” “考……大……学？” 我们考个毛线！ 新原第一招待所的工作不好吗，费劲巴基考大学干什么？ 见几个小姐姐白眼狂翻，李卫民这才想起来，这年头的人，大部分都没有意识到文凭的重要性。 在很多人的心目中，是真的像后世课本上一样认为的，你考上了大学，我当上了服务员，咱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大部分人都觉得，在工厂当工人，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并不比在所谓的公检法上班差，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惜，短短几年后，到了80年代，大家的认知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工人老大哥，从高高在上的主人翁，被人一脚从云端踹了下去，几乎瞬间就跌到了最最最低谷，摔得不要不要。 摔得死去活来！ 几个服务员小姐姐讪讪地退了出去。 李卫民和小楚同志开始睡觉。 别误会，是各睡各的，没有睡在一起。 李卫民躺床铺，小楚同志用两张凳子并在一起睡。 什么，为什么楚思雨不睡沙发？ 不好意思，他们开的这间房条件一般，没有沙发那种高级玩意！ …… 第二天一大早。 楚思雨又一次跟着李卫民，去了新原第一招待所的食堂。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等李卫民开口，小楚同志就率先说道： “李卫民，我早上吃不了多少东西，你帮我买两个包子……肉包子，两根油条，两个茶叶蛋，再来一碗豆浆……一碗豆腐脑就行，多了不要！” 李卫民：“……” 过瘾！ 小楚同志总算吃饱了！ 捧着自己的小肚肚，娇俏的脸上说不出的满足。 记不清，多久都没吃这么饱了。 “李卫民，看来还是你说得对！” 李卫民狠狠咬着大白馒头：“我说什么了？” 小楚同志笑得阳光灿烂：“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嘻嘻！” 李卫民：“……” 第156章 干不了啊干不了 李卫民算是看出来了，有个别雌性生物，压根就不能给好脸色，不然很容易蹬鼻子上脸！ 就拿小楚同志来说，以前多温柔，多害羞一姑娘，就因为自己多拍了她几下，就开始跟自己没大没小了。 哥拍你，是看得起你，你自己心里要有数，动不动就跟哥开玩笑是几个意思？ …… 刚回到向阳大队，洪振华就闻讯而来。 李卫民以为是老洪要警告自己，以后离大队的知青远些，不要搞得风言风语。 谁知，老洪一开口，就把李卫民震惊得不要不要。 “卫民啊，吴彪受他儿子连累，被公社撤职了，以后你来当咱们向阳大队的大队长！” “啥？” 李卫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洪叔，咱别开玩笑行不，就算吴队长不干了，也轮不到我啊，我才多大岁数？” 洪振华拍了拍李卫民的肩膀： “卫民，岁数小算什么，当年我军的很多大官，都只有十几二十岁，你最近的所作所为，别说当队长，就是当支书也够格！” 李卫民头摇得像是拨浪鼓： “不行不行不行，大队长这个位置太重要了，我干不了，实在干不了！” 嘴上说的是自己没有那个才能，其实李卫民心里想的截然相反。 后世很多人都争着当村长，甚至为了竞选成功，不惜花费巨大的代价。 可是，这年头却恰恰相反。 除了少数地区，很多生产队，压根没人愿意当队长。 不但捞不着好处，还要多干很多事情。 干好了，是应该的，谁让你是生产队长。 干不好，不但要挨骂，还要担责任，谁让你是生产队长！ 其实，就算干好了，照样也要挨骂。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口味，再好的厨师做出来的饭菜，也不是人人都说好，何况是安排社员生产生活的生产队长。 你照顾白寡妇，让她去养猪，她却觉得猪又脏又臭，认为你是在针对她，指着你的鼻子骂街，你找谁说理去！ 然而，李卫民没想到，不管自己如何推托，洪振华都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让自己当队长不可，不同意就不走！ “卫民，你要是不答应，我明天就去城里找你爹娘，让他们劝你！” 李卫民彻底被洪振华打败了： “洪叔，你到底是觉得我哪里像是当队长的样子，我改还不行吗？” 洪振华：“……” “卫民，当队长到底有哪里不好，你看吴彪，当得多过瘾，你就当了！” 李卫民：“……” “洪叔，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是小孩子？你要是觉得能把我当小孩子哄，那我当这个队长能干好吗？” 洪振华讪讪地挠了挠头：“嘿嘿，卫民啊，不是你洪叔故意难为你，实话告诉你，让你当队长，是公社领导的意思，我说了不算啊！” 李卫民一头雾水：“公社领导吃饱了撑的吗，让我一个还没结婚的小年轻当队长？” 洪振华被李卫民呛得直咳嗽：“卫民啊，咱爷俩说话可以随便，到了外面，你可不能乱说啊，都当队长的人了，以后说话一定要注意，知道吗？” 李卫民直翻白眼：“洪叔，我什么时候说要当队长了，公社领导让我当，我就当吗，一个月给我多少钱工资？” “咳咳……” 洪振华这次是真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了：“卫民啊，生产队长哪有什么工资……哦，对了，咱们公社领导不错，一年给大队长补贴30块钱，怎么样，不错？” 李卫民：“……” “拉倒洪叔，当我不知道吗，那三十块钱是公社给大队长的补助不假，但是，公社领导下来检查工作，经常要在队长家吃饭，队长哪好意思找领导要钱，那点儿补助，还不够领导饭钱的，谁爱当谁当，反正我不干！” 洪振华：“……” “好家伙，合着你小子门清啊！” 洪振华好说歹说，李卫民的态度始终没变，别的都好商量，让自己当大队干部——不行！ 实在没有办法，洪振华只好暂时离开。 李卫民躺在床上，盯着房梁，考虑当生产队长的得失。 说实话，李卫民心里拒绝的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坚决。 如果是别人，生产队长的位置的确不咋的。 李卫民除外。 身为重生者，李卫民上辈子知道太多的牛人，是从乡镇企业起步发家的。 在允许个人经商之前，先搞乡镇企业。 等乡镇企业做大做强之后，趁着企业改制，把大量的股份划拉到自己名下，成为企业的大股东！ 从穷得叮当响的生产队长，摇身一变，成为全国着名的企业家，你敢信？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既得了名，又得了利，比辛辛苦苦，一个人单打独斗不知道轻松了多少倍！ 当然，这么搞也有一定的弊端。 权力必须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一旦大权旁落，就等于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还有就是股权问题，一定要清晰，千万不能稀里糊涂，必须趁着有关部门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把企业拿到手，一旦和相关部门发生了利益冲突，后果一般都不怎么美妙！ 这种例子也很多，为了避免和谐，就不详细展开了。 …… 果然不出李卫民所料，既然公社领导已经盯上了自己，就不可能轻松过关。 拒绝了洪振华的第三天，新来的公社主任尚四辈，亲自跑来向阳大队，找李卫民谈话。 “李卫民同志，相信以你的人品和思想觉悟，是不会拒绝为人民服务的，估计唯一让你无法下定决心的，是觉得自己年轻，担心做不好，对不对？” 李卫民：“不是，主要原因是……” 不等李卫民说完，尚主任就挥挥手：“没关系，年轻不是问题，当年我军十八岁就有人当师长，率领军队和鬼子打仗，相信以你个人的能力，这个生产队长一定能当好！” 尚主任万没想到，自己上任的第一炮，就打哑了。 作为十几年的老政工，白话得嘴皮子都干了，居然没能说服一个毛头小子。 无论怎么劝，李卫民都是一句话，干不了啊干不了！ 第157章 掏底 如果是别人，敢拒绝自己堂堂的公社主任，尚主任早大耳刮子呼丫的了。 可惜，面对李卫民，尚主任只能苦口婆心。 最终，面对李卫民的油盐不进，尚主任只能说出了实情。 “卫民啊，不瞒你说，让你当向阳大队的生产队长，不是你们洪支书的意思，也不是我的意思，是一个老领导布置给我的任务，明白吗？” “老领导？” 李卫民一愣：“谁啊？” 尚四辈本来不想说，可是看李卫民的表情，知道不说肯定不行，这小子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是咱们新城革委会的张海山副主任，明白了吗？” “哦？” 说实在的，连李卫民自己都吃了一惊。 张海山自己只见过一面，就是在新城第一招待所的时候，他孙子小宝因为吃东西卡了喉咙，被自己用勒傻子的方法，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本来以为张海山介绍农机局长给自己认识，白借自己一台收割机，就等于是还了人情，没想到还有后续等着自己。 看来老张这人还不错，多少还知道一些知恩图报。 知道实情之后，李卫民犹豫起来。 同样是生产队长，一个无依无靠的队长，和一个上头有人的队长，根本就不是同一种生物。 不管现在，还是以后，想要做一些事情，上头没人简直就是一种灾难！ 比如李卫民想折腾一个村办企业。 如果上头没人，很容易就会被扣上一顶乱七八糟的帽子。 如果上头有人就不一样了，不但容易拿到政策扶持，出事了还会有人替你顶着！ “这样尚主任，你让我考虑几天，考虑好之后，我去公社找你！” 尚四辈自认为自己已经了解了李卫民，知道这种顺毛驴不能逆着来，不然很可能什么都办不成。 “好，卫民你抓紧时间考虑，我也好及时向老领导汇报！” …… 前脚送走尚四辈，李卫民后脚就离开了向阳大队。 说是要考虑几天，其实是李卫民想亲自去找一趟张海山，探探老头儿的口风，看看能给自己多大的支持力度。 还是老套路，大老鳖开路。 送礼物的套路虽然老，但是管用。 套路套路，正是因为管用才会被人反复使用。 要是用一回就失败一回，根本就不可能传到现在！ …… 县委家属院。 李卫民连个袋子都没用，直接拎着大老鳖，大摇大摆去找张海山，也不怕有人说闲话。 别问李卫民怎么知道张海山住哪一个单元，问就是看出来的。 站在县委大院门口，李卫民随便用眼睛一扫，就知道张海山住在哪里，你说神奇不神奇？ 说实在的，这次来找张海山，李卫民丝毫没有心理压力。 无论成败，无论老张是什么态度，李卫民都不亏。 如果老张能大力支持自己，就当一回大队长试试。 如果老张只是为了报恩，觉得让自己当个队长，就等于是还了人情，以后和他再也没有关系，自己说啥也不干。 至于考大学？ 好像没人规定生产队长不能考大学？ 记得上辈子恢复高考的时候，什么样的考生都有，别说生产队长，就连更大的政府官员都有跑去上大学的！ 梆……梆梆…… 一长两短，正是最佳的敲门节奏。 片刻后，屋里传来脚步声，一个小孩子出现在门口。 “啊，叔叔你来看小宝啦？” 李卫民什么眼神，早就知道来开门的是张海山的孙子，也就是那个自己救过的小宝。 “小宝，你好啊，看叔叔给你带了什么玩具？” “哇……” 狰狞的大老鳖突然出现在面前，小宝吓得一蹦三尺高。 如果不知道李卫民是好人，小家伙非当场哭起来不可！ 听见乖孙惊呼，正在厨房炖肉的张海山连忙跑了出来： “小宝，叫唤什么……诶，小李，你怎么来了？” 看见李卫民，张海山很高兴。 不过，当他看到李卫民手里拎的老鳖时，一张笑脸呱嗒一声，当即就掉了下来。 “小李，你这是干什么？到外面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张海山，出了名的不收礼，谁要是给我送礼，就是打我的脸，知道吗？” 李卫民呵呵一笑：“张叔，谁说我是来给你送礼的，不信你问问小宝，这只大老鳖是怎么回事？” 张海山一头雾水：“小宝，你小李叔叔的大老鳖是怎么回事？” 小宝对李卫民印象非常好，尽管小孩子还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救命之恩，却知道是他让自己从极度的难受和恐惧中摆脱出来。 “小李叔叔的老……老爹，是送给我的玩具！” 李卫民：“……” 张海山：“……” “小李，别往心里去，小孩子不会说话，他说的不是你的老爹，是你的老鳖！” 李卫民：“……” 既然老鳖是送给小孩子的玩具，老张同志当然不会说什么。 热情地把李卫民让进屋，又是递烟，又是泡茶。 “张叔，你还是别忙活了，赶紧去看看你的锅！” “啊……” 被李卫民一提醒，张海山这才想起来，火上还正炖着肉呢，再耽误一会儿，肯定糊锅！ 等张海山再次从厨房出来，李卫民没有继续和他寒暄： “张叔，不瞒你说，我这次来，是想跟你掏个底，你让我当队长，是不是想让我大干特干，带领着我们大队的全体社员，快步奔小康？” 张海山：“……” “卫民，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居然这么有文化，连诗经都熟悉，民亦劳止，汔可小康！” 李卫民：“……” 我懂个毛的诗经，我说的小康是实现小康生活，不是子曰诗云啊！ 还不等李卫民解释，就听张海山说道： “卫民啊，咱们可不能跟古人学，稍微有一点点成绩，就想着休息。咱们必须发扬无产阶级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大干特干拼命干，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啊！” 李卫民：“……” 想起来了，好像现在还没有提出要实现小康生活的口号，自己说早了！ 第158章 掌控谈话节奏 李卫民懒得啰嗦： “张叔，我这人是个大老粗，经常用词不当，更不会拐弯抹角，你就给我交个底，我要是当了队长，领着我们向阳大队的社员玩命办企业，你支持不支持？” 张海山：“……” 这么直接的吗？ “小李，你的意思是……” 李卫民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们向阳大队的情况，张叔你肯定清楚，靠着大山，土地贫瘠，耕地数量有限，如果仅靠种田，想要带领群众过上吃穿不愁的幸福生活，难度不是一般大。我认为必须发展副业，比如种果树，搞养殖，开办集体企业之类，不知道张叔你支不支持？” “哦？” 张海山不置可否地看着李卫民：“小李，说说看，你想养殖什么，办什么企业？” 李卫民一摊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现在还不是生产队长，没有考虑那么多，总之，不会违背法律，更不会违背国家政策，更更更不会对不起人民……” 开玩笑，自己的计划，岂能随便乱讲。 不是害怕张海山抄自己的创意，主要是担心老家伙拒绝。 李卫民说得轻松，开办集体企业，其实只不过是想披集体企业的外皮罢了。 真要是让他干，他会利用先知先觉的信息差，尽量完善各种漏洞，争取将来企业体制改革的时候，利益最大化。 当然，李卫民也不会坑人。 名义上是集体企业，如果按照李卫民的做法，也就是挂个名而已，真正出力出钱的还是他个人。 因此，将来改制的时候，李卫民拿大头，其他人跟着喝汤，完全就是理所应当，属于双赢，不存在谁坑谁的问题！ “好！” 张海山虽然年纪有些大，却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性子，见李卫民眼神坚定，当即就激动地一拍手： “小李，你放心大胆地干，只要我在位一天，就支持你一天！” 张海山之所以让李卫民当生产队长，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是经过调查，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报恩也好，还人情也罢，如果李卫民上不了台面，张海山也不会用这种赶鸭子上架的方式强行让他上位，那样既是害人，也是害己。 通过调查，张海山惊喜地发现，救了自己孙子的小伙子，居然是个人才！ 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吓一跳！ 李卫民不是罪犯，调查得没有那么详细，仅是呈现在明面上的东西，就足以让张海山大吃一惊。 短短几个月时间，不但自己成了新城两个招待所的编外采购，还把大哥弄到第一招待所当了临时工，把二哥弄到公安部门，成了一位正式的公安干警，甚至协助公安，侦破了一桩大案！ 这种办事能力，别说一个小农民，就是县里某些领导的子女，也是望尘莫及啊！ 这年头，很多事情都不能用后世的思维衡量，父母是干部，子女是普通工人的例子不要太多。 何况，李卫民三兄弟还都是农村户口。 城市户口安排工作都不容易，更别说农村户口。 很多干部的媳妇和孩子，都还是农村户口，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农村种田，可见想要跨越城乡界限的难度有多大！ 好，张海山只是随便调查了一下，调查得一点儿都不详细。 如果他拿出调查犯罪分子的劲头，就会发现，向阳大队的小李同志，比表面上看到的更邪乎！ 从新城煤矿倒腾出平价煤炭，从大沙河边拉河沙。 两样东西来回一倒腾，就有源源不断的利润，而且利润巨大！ 更别说，这小子还假借新原招待所的名义，私自加工面包。 甚至和新城多所学校合作，成了各学校的面包供应商！ 如果张海山知道了李卫民的骚操作，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让他当生产队长？ 身为一个普通农民，李卫民就已经这么能折腾了，一旦让他有了身份，这小子还不上天啊！ 可惜，哪怕身经百战，张海山同志也没能想到，李卫民在搞定三兄弟的工作之余，还能折腾出那么多的名堂。 “嘿嘿，嘿嘿嘿嘿……” 李卫民突然挠着头，憨憨地笑了起来。 张海山一愣：“小李，你笑什么？” 李卫民貌似犹豫了三秒钟，这才心有不甘地说道： “不瞒张叔你说，我倒是想当你说的那个生产队长，可是……” 引导。 李卫民就是要引导两人之间说话的节奏，有些话，自己说出口，远远不如让对方自己想到更加有效。 果然，张海山同志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李卫民说话的节奏之中： “可是什么，小李你有什么难处，说出来，咱们一起商量着办！” 李卫民再次讪讪地挠了挠头，貌似很不好意思： “张叔，不瞒你说，我已经报名，准备参加高考了，我要是当了生产队长，还怎么上大学？” “哦？” 张海山万没想到，李卫民居然如此有上进心，已经当了新城两个招待所的采购，还想考大学！ “嗯……这样小李，生产队长你先当着，大学你也先考着，万一考上……咳咳，要是考上了大学，咱们再看情况，好不好？”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什么叫万一我考上大学，难道我考上大学的概率就那么低吗？ “张叔，你的意思是，我能一边上大学，一边当队长？” 张海山：“……” 不愧能当县革某会的副主任，张海山的反应就是快，脑袋瓜子在短暂地冒了一阵黑线之后，很快就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小李，你要是准备考大学，就更要当这个队长了！” 这次轮到李卫民进入人家的谈话节奏了：“为什么？” 张海山呵呵一笑：“小李，你知道什么是骑着驴找马吗？” 李卫民如梦方醒，却没有表现出来： “张叔，你能把话说得明白些吗，我是个大老粗，拐弯抹角的听不懂？” 见李卫民认真地虚心请教，张海山对他的印象又上升了一个级数。 现在的有些年轻人，就是心浮气躁，像小李同志这种懂得谦虚，还知道学习的年轻人不多啦！ 第159章 关系匪浅 “小李啊，你没有在官场干过，有些东西可能不太清楚，一个人想要提拔……咳咳，想要进步，光靠埋头苦干是不行滴，最起码，进步的速度不会那么快……“ 张海山估计是真把李卫民当救命恩人对待了，居然给他讲起了为官之道。 “小李，千万不要认为只有坏官才会耍心眼，想当一个好官，要比坏官更聪明。如果太实诚，早就被坏官踩在脚下了，还怎么为人民服务……来，咱们先吃饭，边吃边聊！” 一顿午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 小宝早就吃饱去玩了，张海山还拉着李卫民，在饭桌上给他讲官场知识。 知道李卫民是个官场小白，张海山几乎是事无巨细，不厌其烦地从头讲起。 什么不能当面在副职领导的称呼前面加“副”字，什么不要随便和同事讲领导的坏话之类。 哪怕李卫民两世为人，既是重生者又是挂逼，有些官场之道，也是头一回听说。 毕竟没有在官场混过，张海山的讲解，让李卫民茅塞顿开，以前很多想不明白，不理解的东西，一下子就懂了！ 李卫民听得眉飞色舞，心旷神怡，哪怕张海山没有让自己当生产队长，就这一番肺腑之言，这一趟就绝对没白来！ “好了小李，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上班，你在家里休息，等晚上我下班回来，咱们再聊！” 李卫民又不是愣头青，人家上班，自己在人家家里呆着，那是多二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张叔，下午我还有事要赶回向阳大队，等有机会，再来向你请教！” 张海山也知道李卫民不会留下来，象征性挽留几句，就放他离开。 …… 从张海山家出来，李卫民觉得天空都蓝了不少。 按照张海山给他的规划，生产队长先当着，大学先考着。 如果能考上大学，等毕业的时候，张海山承诺，可以直接让李卫民当公社副主任，或者是相当于这个级别的职务！ 毕竟李卫民和普通的农民不一样，属于生产队长出身。 在生产队长的位置上考上的大学，当然和普通人要有区别。 本来就是生产队长，经过几年大学深造，回来总不能还当队长？ 怎么体现国家对恢复高考的重视？ 怎么体现国家对高素质人才的重视？ 这就是张海山说的骑驴找马，比喻得相当贴切！ 本来骑的就是一头驴，费了那么大力气，折腾好几年，学成归来，还是骑驴，那不是扯淡吗！ 其实，李卫民还有自己的想法，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免得过于惊世骇俗。 有些事情，说出来的太早，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过几年，等时局发生变化之后再说也不迟！ …… 啪！ 一回到向阳大队，李卫民就兴冲冲找到正在劳动的楚知青： “楚思雨，你怎么还在干活？” 小楚同志心虚地四下看了看，见没人发现自李老三拍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 悄悄把手伸到后面，揉着被拍的部位：“李老三，以后你能不能注意点，要拍我，你等没人的时候再拍。这可是在外面，万一要是让人看见了怎么办？” 李卫民：“……” 心里咯噔一下，李卫民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不能再随便拍人家姑娘那里了！ 倒不是害怕有人看见，反正已经有人拼命传自己和楚知青的谣言了，再多几条也没关系。 李卫民是不想让小楚同志养成习惯。 万一被自己拍惯了，以后上了大学，没人拍怎么办？ 说句实在话，李卫民可不想弄个两地分居的媳妇。 一是两地分居容易产生感情危机，二就是两地分居对自己的生活不利。 不管是生理方面，还是生活方面，一个大老爷们，都需要一个贤惠的女人呆在身边，弄个远方思念的算怎么回事！ “少废话，你以后不用上工了，抓紧时间复习，有时间就辅导我的功课，听明白没有？” 小楚同志翻了李老三两个好看的白眼： “李卫民，你说得好听，我不上工，队长能愿意啊，不批评我才怪！” 如果是别的知青，用准备考大学的理由请假，队长还真不好说什么。 楚思雨不行，以她的成分，没有被人欺负死，就已经够意思了，还想考大学，还想偷懒不干活，做梦都没那么好的好事！ 李卫民嘿嘿一笑，没有解释太多： “等着小楚，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 李卫民没有耽误时间，直接找到洪振华。 “洪叔，我已经找上面的领导谈过了，你说的生产队长，我接了！” 一听李卫民去找了上面的领导，洪振华当即就乐了。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李老三真和上头的领导有关系，而且关系可能还特别硬。 关系不硬，新来的公社主任怎么会直接点名，非让他当队长不可？ 为了印证自己想法的正确性，同时也为了确定自己以后该如何和李老三搭班子，洪振华拉着李卫民，就去找公社新来的尚主任。 李卫民丝毫都没有避讳洪振华的意思，自己这么年轻，如果不让他知道有后台支持，以后的工作肯定难干。 “尚主任，我今天中午在张叔家吃的饭，他劝了我半天，我虽然还是不想干，但看在张叔的面子上，最后还是勉强同意当我们向阳大队的生产队长，你看接下来怎么安排？” 嘶…… 尚四辈暗暗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子果然和张海山的关系不一般！ 自己来红星公社上任的时候，张海山特意交待自己，要照顾向阳大队的李卫民。 原本以为两个人是一般的关系，没想到，李卫民不但去张海山家吃饭，还管他叫叔！ 是真正的亲戚关系，还是李卫民的父辈和张海山有关系？ 尽管搞不懂具体情况，却不妨碍尚主任对李卫民的重视程度翻了好几番。 “卫民啊，你就放心，我现在就和你一起去向阳大队，咱们立马宣布，从今天起，你就是向阳大队的生产队长！” 洪振华：“……” 第160章 谁都不傻 我呢？ 洪振华一脑门子黑线。 新来的主任这么有个性吗，安排向阳大队的生产队长，连和自己这个支书商量一下都不商量的吗？ 好家伙，幸亏李老三不是组织成员，不然当的可就不是生产队长了，自己的屁股八成要挪窝！ …… “喂，喂喂……” 刚准备下工，向阳大队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 洪振华在喂喂了一阵之后，慷慨激昂地说道： “向阳大队的全体社员，各位老少爷们，现在，让咱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最真挚地情义，最饱满的精神面貌，欢迎咱们红星公社新来的尚主任，给咱们向阳大队布置工作……” 十分钟后。 尚四辈实在听不下去了。 好家伙，以前自己没注意，原来听人啰嗦这么烦的吗！ 看来以后自己必须注意一些，讲话的时候千万不能再啰嗦，不然非被人骂死不可！ “洪支书，眼看天都快黑了，为了让社员们早些吃饭，咱们还是长话短说？” “哦哦……” 洪振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讲话讲习惯了，尤其是在向阳大队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一拿到话筒，嘴上就没了把门的，把公社主任亮在一边，真是大大地不应该啊！ “不好意思啊尚主任，让你久等了，我再总结两句，马上就结束！” 尚四辈：“……” 五分钟后。 尚主任终于用眼神拿回了话筒。 好家伙，要不是自己一连瞪了洪振华三十八眼，这家伙还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 “各位向阳大队的社员同志，敬爱的父老乡亲，我叫尚四辈，刚从县里调来咱们红星公社当主任，关于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我准备向大家做个汇报，内容可能有些杂，我尽量压缩时间，不耽误大家吃饭……” 半个小时后。 尚主任还在滔滔不绝，向阳大队的社员几乎已经全都吃完了！ 你随便用大喇叭逼逼，反正又不妨碍大家吃饭。 真以为你逼逼的时候，大家会老老实实站着注意听啊，那不纯纯的傻逼吗！ 领导开会喜欢白话，几乎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只要不是把大家叫到一起，你爱怎么咋呼就怎么咋呼，谁要是能注意听一句，谁就是你孙子…… 不对，就是亲孙子，估计也不愿意听你瞎白话！ 然而，这次是个例外，到了最后，尚四辈的一句话，却引起了向阳大队所有社员地轰动！ “下面，我宣布一项人事任免，咱们向阳大队的李卫民同志，因为表现优秀，能力超强，态度积极，经公社和县里两级领导研究，任命他为向阳大队的生产队长，即日上任，本任命马上生效，希望大家能配合李队长的工作，在接下来……” 接下来尚四辈又说了什么，就没人再关心了。 大家现在脑子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李老三竟然当了大队长！ 凭什么？ 李老三何德何能，凭什么让他当大队长？ 震惊！ 错愕！ 不可思议！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向阳大队险些爆炸！ 不过，在短暂地震撼之后，很多人都冷静了下来。 仔细一想，李老三除了年轻，似乎当这个队长还真没什么毛病！ 并不是说李老三就是完美的队长人选，只是和之前被罢免的吴彪相比，除了年轻之外，李老三似乎更合适！ 最起码，没有听说李老三和哪个寡妇有一腿，这就比吴彪强！ 好，如果吴彪只是和白寡妇不清不楚，大家还不会说什么。 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传出和谁的谣言都有可能。 最让大家不能接受的，是他居然扒灰！ 扒灰就扒灰，关键是扒了一次灰还不拉倒，扒了小儿媳妇之后，又扒大儿媳妇，扒得最后连两个儿子都把他扫地出门了！ 这还不算，还指使小儿子吴小山拦路抢劫，抢劫公家财物！ 这还得了，让一个道德败坏，问题多多的人继续当自己的大队长，向阳大队的人哪还有脸见人？ 到了外面，人家一听自己是向阳大队的，马上来一句，哦，就是那个喜欢扒灰，又喜欢抢劫的向阳大队啊，谁能受得了？ 尽管也传说李老三和楚知青，和吴彪的两个儿媳妇都不清不楚，但是，谣言传得太多了，也就没人相信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李老三和楚知青有点事情，那又怎么样？ 人家李老三还没结婚，楚知青就算成分不好，毕竟也是个黄花闺女。 男未娶，女未嫁，即便搞了对象，谁又能说什么，大不了说人家不合适，总比扒灰好！ 除了生活作风问题，李老三的能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李家三兄弟的工作就不说了，一般人根本就没那个能力。 除此之外，据说吴小山媳妇的工作也是他找的！ 不管吴小山媳妇付出了什么代价，总之，李老三给她安排了工作是真的。 就连吴彪和洪振华这两个向阳大队的“巨头”，都没本事给家人安排工作，可见李老三的本事有多大！ 要是让他当了大队长，偷偷摸摸和他搞好关系，说不定也能让他帮忙，给自己家的人也安排一份工作！ 何况，李老三还有一手好枪法。 如果他当了大队长，大家多说他几句好话，这小子年轻，一高兴，进山砰砰一顿乱打，打几头野猪回来，大家把肉一分，多解馋啊！ 向阳大队的人都不傻。 公社新来的主任亲自跑到向阳大队，宣布李老三当队长，等于是亲自来给他站台。 公社主任亲自站台，说明李老三的关系不是一般硬！ 李老三和上面的领导有关系，以后无论是向上头要物资，还是去公社交公粮，自己向阳大队都会沾光，而且还是沾大光！ 最起码，不用再担心被收粮的人刁难，压等级，压价了！ 人都不傻，谁都会衡量利弊得失。 是让吴彪当队长，继续祸祸向阳大队的名声，还是让李老三当队长，跟着他捞好处，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可是，明知道李老三当队长可能会更好，自己心里这一关咋就说啥也过不去咩？ 第161章 最大的幸运 大家对李卫民的不服，来源于羡慕嫉妒恨。 之前大家都一样，都是普通的农民，你李老三一下子就当队长了，牛逼起来了，凭什么啊？ 即便明知道生产队长不是什么好活，让李老三一个小年轻当队长，就是有人心理不平衡，找谁说理去！ 可惜，心理不平衡也没用，李卫民的队长是公社主任亲自任命的，就连洪振华这个支书都没意见，别人反对有什么用？ 就这样，李卫民走马上任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 上任第一天，李卫民就当众宣布，打今天起，凡是准备考大学的，不管是知青，还是普通社员，统统都可以请假复习。 上大学是响应国家号召，是学习知识为人民服务，任何人也不能阻止，不然就是和国家作对，就是和人民为敌！ 李卫民的大帽子一扔出来，本来还有人想借机向他发难，吓得连一声都不敢吭了。 好家伙，连和国家作对，和人民为敌都整出来了，谁还敢反对？ 李老三上头有关系，这要是让他抓住把柄，往上头一报告，谁也扛不住啊！ 小楚同志震惊了。 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处于震惊之中。 好端端，李老三怎么突然成生产队长了，不是要考大学吗，怎么说变卦就变卦？ 不行，一定要问问李老三，为什么说话不算数，说好的两个人一起考大学，你突然变卦算怎么回事，这不是负心汉吗！ 然而，不等找李卫民，李卫民的第一项“命令”就来了，想考大学的不用再干活，可以请假复习。 怪不得昨天李老三说可以自由复习，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哎呀，该不会李老三的这条命令，就是专程为了照顾自己？ 想到这里，小楚同志哪里还能怪罪李卫民说话不算数，简直感动得哇哇的。 当队长第一天就照顾自己，可见自己在李老三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坏了，李老三不会真看上自己了？ 纠结。 小楚同志太纠结了。 唐阿姨说结过婚的不能考大学，自己是继续考大学，还是留在向阳大队，和李老三一起过日子呢？ 李卫民哪知道小楚同志在想什么，新官上任，事情多得很。 眼看高考在即，不趁着还没上大学的时候把计划实施下去，指不定将来会有什么变数。 “洪叔，不瞒你说，我在决定接任咱们生产队队长之前，曾经找咱们新城的领导谈过，领导让我上任以后搞集体企业，带领咱们向阳大队全体社员，过上更幸福，更安康的生活，你的意见呢？” 洪振华直翻白眼。 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个毛的意见。 县领导都让你搞集体企业了，我挡着不让搞，这不是和领导作对吗！ 和领导作对，有什么好处？ 不用问，肯定是吹灯拔蜡，挪窝滚蛋啊！ 虽然一个支书不算什么，自己也看不上，但是，要让洪振华辞职不干，然后和普通农民一起下田干活，老洪同志实在抹不开那个脸！ 习惯了“上位者”的日子，一想到以后要和那些普通农民一样，被几个以前自己领导的村干部呼来喝去，洪振华就感觉不寒而栗，说什么也接受不了！ 尤其是李老三，和上面关系那么硬，一旦自己因为反对他而辞职，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肯定不会好过！ 衡量了利弊之后，洪振华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不但不能反对李卫民乱搞，还要大力支持。 最起码，表面上要支持！ 没错，在洪振华看来，李老三想搞集体企业，其实就是乱搞。 老农民老农民，本职工作就是好好种田。 把田地种好，才是一个合格农民应该干的。 没事折腾什么，搞集体企业，说起来简单，岂是那么容易的。 搞企业，不要投钱吗？ 钱从哪来？ 万一亏损了，谁又来负这个责任？ 洪振华只是在心里腹诽，既然已经决定要表面支持李卫民，就不会和他唱反调。 不过，支持归支持，该推卸的责任，自己也必须率先提出来，省得以后出了事情，李老三让自己背黑锅！ “卫民啊，搞集体企业，带领咱们向阳大队共同富裕，原则上我是支持的，可是，你想过没有，办企业需要本钱，这些钱又从哪来？” 李卫民既然已经计划好了，当然不会被洪振华难住。 “洪叔，我已经和上级领导表了决心，咱们向阳大队一不等，二不靠，必须发扬艰苦朴素，自力更生的大无畏革命精神，既不要上级的拨款，也不要银行贷款，咱们自筹资金，坚决不给国家增加负担！” 洪振华：“……” 当了这么多年的一把手，洪振华觉得自己都当到狗肚子里了，理论水平似乎还没有一个毛头小子高。 好家伙，这一套一套的大道理盖下来，洪振华都感觉有些招架不住！ 本来还想着通过李卫民的关系，向上头要一批资金支持。 可是，这小子直接就给自己来了个两头堵，要什么自筹资金，你看咱们向阳大队穷成这样，像是能筹到资金的样子吗？ 好好好，你李老三有志气，能自筹资金，那就随便干，老子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干出什么名堂！ 洪振华认为，李卫民太年轻，过于理想化。 向阳大队的家底，算上所有社员，估计也筹不齐开办企业的资金。 既然你想搞，那就随便搞，搞到最后，什么也搞不成，看你怎么收场！ “好，卫民你说得太好了！不愧是上级领导看中的人，就是有魄力！” 洪振华重重拍着李卫民的肩膀，眼中充满了对年轻人的赞赏和期许：“你洪叔老了，只能站在你身后，给你摇旗呐喊，好好干，洪叔一定支持你，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总之都要记住一句话，你洪叔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李卫民貌似感动得哇哇的： “洪叔，啥也别说了，感谢你对我的支持，放心，我向上级领导汇报的时候，一定把你的名字放在第一位，让上级领导都知道，向阳大队有了洪叔你，是全体社员最大的幸运！” 洪振华：“……” 第162章 干什么最赚钱 李卫民之所以不要贷款，打算自筹资金，当然是为了将来的企业改制做准备。 用贷款作为启动资金，股份是集体的。 自筹资金就不一样了，等改制的时候，把出资的手续往外一拿，谁出的钱多，谁就占的股份多，谅谁也说不出什么！ 既然已经决定不担责任，洪振华就把兴办集体企业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李卫民。 筹多少资金，办什么企业，统统不管！ 反正也管不了，将来还可能被李老三推卸责任，还是老老实实当自己的甩手掌柜！ 洪振华聪明，其他大队干部也不傻。 会计，妇女队长，民兵队长，记分员，仓库保管…… 凡是能说上话的，没有一个人吱声。 几人的语气出奇的一致：你是大队长，一切都听你安排！ 李卫民表面忧心忡忡，实际已经乐蒙了。 原本以为自己年轻，很难服众，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此顺利，和自己想要的效果一模一样！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尽管干就是！ 要问干什么最赚钱？ 不是种植经济作物，也不是养殖各种动物。 种植经济作物，不算成本，光是那么长的周期，李卫民都没有那个耐心。 周期长，回报慢，放在后世可能还行，搁在现在，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现在正是风起云涌，充满挑战，资本野蛮生长的开端，要搞就搞那些来钱快，利润高，没有亏损风险，一本万利，甚至无本万利的买卖！ 很明显，种植业严重不符合这种标准。 不但种植业不行，养殖业也不行。 家有万贯，带毛的不算。 不说前期投资，就是各种疾病地影响，搞养殖业明显就是个巨坑。 辛辛苦苦养殖好几年，很可能一朝就回到解放前，一旦动物生了病，哭都找不到地方！ 其它的诸如编织工艺品，做食品加工等等，尽管都不错，但绝对不是现在的最优选。 李卫民之所以当队长，压根就不是冲着这些项目来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李卫民早就心里有数，知道什么才是最适合向阳大队的买卖。 山不要钱，山上的石头当然也不要钱。 只要把石头崩下来，运出去就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入账！ 和卖石头赚取的利润相比，无论是崩石头，还是运石头，成本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 什么，采石场会破坏环境，影响生态平衡？ 别逗了，就算李卫民现在不干，将来也会有人干，凭什么放着大把的银子不赚，让给其他人？ 再说，所谓的生态平衡，环境保护，都是吃饱了撑的之后才有心思讨论的，现在大家都还饿着肚子，你给我说什么保护平衡，要不你先给我一个亿，让我吃饱了再说？ 何况，后世就连所谓的文明灯塔，很多人向往的精神故乡，都从各种环保组织，卫生条约里退群了，才七十年代就和李卫民说什么环境生态，这不是扯淡吗？ 当然，李卫民也不会乱炸，环境不错的地方，李卫民是不会动的，专炸那些四下不挨的小山丘，而且还是没水的那种。 风景好，植被好的地方，李卫民必须留着，等将来开发景区，发展旅游业，就是白让他炸，他也不舍得炸！ …… “喂，喂喂……” 向阳大队的大喇叭又一次响了起来。 不过，这次说话的不是洪振华，不是吴彪，换成了新任的大队长李卫民： “各位社员同志，按照上级领导指示，咱们向阳大队准备开办集体企业，打算自筹资金，具体事宜，大队部外面贴的有公告，请大家自己来看……” “啥？我没听错，咱们向阳大队要搞企业？” “没错，你没听错，李老三这是要新官上任三把火了啊！” “切，李老三才多大岁数，毛头小子一个，毛都不知道长齐了没有，还搞集体企业，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赔本！” “对对对，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我不同意！” “对，咱们都不同意，看李老三怎么办！” “……” 害怕李卫民把集体的钱赔个血本无归，绝大部分社员都持反对态度。 不过，在大队部外面看到公告之后，很多反对的人都不吭声了。 公告说得很详细，向阳大队准备集资办企业，按照每十块钱一股，初步计划募集一万股，本着自愿的原则，自由认购！ 也就是说，出的钱少，将来赚了钱就分得少。 出的钱多，将来赚钱之后就分得多！ 如果是私人这么搞，绝对是行不通的，不抓你才怪！ 集体就不一样了。 这年头的企业，既有全民所有制，也有集体所有制。 集体企业，就是归某个集体所有，说白了就是归一部分人所有，并不是全体华夏人民共同所有。 这种企业，大家可以平均出资，也可以根据情况按照一定比例出资，不一定非搞平均主义。 当然，这也跟到了七十年代末，政策松动有关系。 如果是早些年，管理特别严格的时候，李卫民绝对不会这么搞！ 多出多得，如此优厚的条件，向阳大队的人当然是…… 好，无人问津！ 开玩笑，就连用集体的钱都有人反对，何况是让个人拿钱。 集体出钱，赔了是集体的。 个人拿钱，赔了是个人的。 李老三就算再聪明，毕竟还是一个小年轻。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让他搞企业，赔本的概率无限接近百分之百！ 自己不舍得吃，不舍得穿，辛辛苦苦攒的棺材本，白白让李老三赔进去，傻逼还跟着他胡闹！ 即便不出钱，每人不是也有一股吗，那就让李老三折腾，万一赚了钱，大家就分那一股的钱就好，多了俺们也不稀罕！ 因为是向阳大队的集体企业，李卫民并没有完全按照出资比例核算股份。 毕竟是集体企业，多少要有一部分集体占股。 如果完全是个人出资，那还叫个屁的集体企业。 李卫民规定，每个向阳大队的社员，都有一股原始股，价值按照十块钱计算，将来分红的时候，可以分配这一股的利润！ 第163章 打破僵局 什么都不用干，向阳大队的每个社员都能占一股，感觉似乎不公平，其实非常公平。 生产队本身就是一个集体，李卫民要开采的石头，原则上属于向阳大队所有社员的共同财产。 你开采大家的石头，给大家分红有什么不对，不存在谁占谁的便宜。 李卫民要干的是大事，要挣的是大钱，不会在这些小小不言的细节上和老百姓斤斤计较。 …… 公告贴出去整整一天，连一个主动入股的都没有。 最后还是洪振华无奈之下，当众拿出一百块钱。 “卫民，这一百块是我所有的家底，你拿去随便用，哪怕就是全都赔光也无所谓，全当我支持你的工作！” 同为大队干部，洪振华觉得，如果连自己都不支持，李老三就真下不来台了。 何况，上级领导问起来，自己也要有个交代，不能说不支持李卫民的工作。 洪振华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李卫民的脑门子却直冒黑线。 什么叫全都赔光也无所谓，老洪这么一说，有人愿意入股才怪！ 果然，见洪振华这个支书都一副即将就义的倒霉德行，其他社员纷纷低头，生怕李卫民盯上自己！ 突然，嘎的一声！ 众人纷纷回头…… 乖乖，好漂亮的一个少妇！ 整洁的发型，美丽的淡妆，身上穿着时髦的新衣裳，胯下骑着一辆漂亮的二六女式自行车，肩膀上还斜挎着一个别致的女式小皮包，要多时尚就有多时尚，和向阳大队的一众娘们完全就是两种生物！ 刹那间，上自七十九，下至刚会走，无论男女，眼神就没有不发直的！ 乖了个乖！ 这娘们谁啊？ 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漂亮的小娘们？ 谁要是能娶了她，这辈子就是死…… 呃，怎么好像是吴彪的小儿媳妇？ 看到韩小燕，李卫民就是一阵无语。 小娘们从头到脚焕然一新，跟换了个人似的，怪不得大部分人第一眼都没把她认出来！ “李队长，看什么看，不认识了吗？” 韩小燕对别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唯独对李卫民挑了挑眉。 李卫民赏了韩小燕两个大大的白眼，压根就没搭理她。 想让哥震惊，小娘们你还嫩点。 别说只是化了妆，换了套衣裳，就是从头到脚，裹成一个大粽子，看哥认不认识你就完了！ 在李老三这个会透视的挂逼面前，任何伪装都形同虚设！ 收获了无数惊艳的目光，韩小燕心理得到极大的满足。 一帮土包子，这下知道姑奶奶有多美了？ 可惜，有一个家伙，让韩小燕极其不爽。 李老三这小子，看自己就跟看一截木头似的，眼神中看不出丝毫情欲。 凭什么？ 别说你一个乡下的小农民，就是城里人看到姑奶奶，哪个不是一副猪哥相。 你李老三怎么回事，看见姑奶奶为什么不发春？ 哼哼，肯定是没见过世面，被姑奶奶的魅力吓破了胆！ 真是山猪吃不来细糠。 上不了台面的瘪犊子玩意！ 别看韩小燕拼命腹诽李卫民，其实对他不知不觉又高看了一眼。 尽管小娘们感觉那些看到自己就走不动路的家伙很爽，实际上却根本瞧不起他们！ 没见过女人似的，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 韩小燕有一种错觉，自己在李老三面前，好像跟没穿衣服似的。 别的男人看自己的眼神，渴望又猥琐，唯独李老三，好像一眼就能看穿自己，感觉非常不自在！ 见李老三不搭理自己，韩小燕的自信心似乎受到了沉重地打击，本来挺高的兴致，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 没意思。 真没意思！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韩小燕就讨厌起了其他男人的目光。 一帮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牲口，你们学学李老三，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 怪不得人家能当大队长，瞧瞧你们的德行，谁能比得上？ 没能得到李老三地欣赏，韩小燕懒得再展现自己的美丽，从小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 “李队长，这是我入股的钱，我入十股！” 李卫民没想到，韩小燕这娘们竟然会入股。 以为她是来炫耀的，现在看来，应该是专程跑回来入股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消息。 摆了摆手，李卫民没有亲自接钱。 一旁的小楚同志很有眼色，连忙跑过去把韩小燕手里的钱接了过来，掏出小本本，郑重地记了上去。 如果有可能，李卫民也不想让楚思雨停止复习，考大学还要靠她呢。 可惜，自己这个大队长现在是光杆司令，身边没有可用的人才。 向阳大队有会计，白会计，也就是白寡妇的二叔。 不过，人家白会计说了，自己是大队会计，李队长办的是小集体，人家不掺和。 其实，李卫民压根也没想让白会计掺和，对他根本就不放心。 不说做不做假账，就是把企业的秘密说出去，当老板的也受不了。 暂时没有可用的人才，李卫民只能让楚思雨赶鸭子上架。 小楚同志本来不想管，但不管不行，李队长说了，敢不听话，就想办法搅黄她考大学，让她一辈子留在向阳大队！ 一辈子留在向阳大队，小楚同志觉得也不是不行，如果考不上大学的话，自己估计也只能留在乡下了。 别的知青可以回城，楚思雨却知道，自己这样的黑五类，估计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如果知道自己的老爹很快就能平反，自己也很快就能考上大学，哼哼，李老三…… 好，除了重生者和预言家之外，没人长前后眼。 小楚同志就算再不愿意，也得乖乖听李老三吩咐，她可不想一辈子留在向阳大队，面朝黄土背朝天…… 哦，如果李老三愿意娶自己除外！ 楚思雨收了钱，韩小燕掉头就准备离开。 和向阳大队这帮土包子，自己根本就没话讲。 唯独能让自己高看一眼的李老三，还一副瞧不起自己的倒霉德行。 哼，李老三，你给姑奶奶等着，早晚让你高看一眼！ 然而，让韩小燕惊喜的事情发生了。 自行车刚启动，就听身后有人说道： “韩小燕，你等一下！” 第164章 撒手锏 嘎！ 听见李老三叫自己，韩小燕顿时就是一个急刹车，险些一头从自行车前面翻过去！ 不容易啊。 太不容易了。 自己拿出所有的家底，终于能让李老三和自己说话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色诱李卫民不成，只能用镯子换工作之后，韩小燕就生出了执念。 自己这么漂亮，这么诱人，就连当了那么多年的大队长吴彪都不顾伦理，想方设法扒自己的灰，李老三凭什么看不上自己？ 行，李老三，你不是看不上姑奶奶吗，姑奶奶偏偏要你看上不可。 不但要让你看上，还要让你看得特别上，特别想上！ 在听说李卫民当了大队长，准备开办集体企业，却无人问津的时候，韩小燕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李老三啊李老三，让你瞧不起姑奶奶，今天姑奶奶要成为你的第一个女人……咳咳，成为第一个支持你的女人，看你以后见了姑奶奶还怎么傲得起来！ 谁知，从县城巴巴跑回来，满满的一腔热忱，却换了李老三两个大大的白眼，连看自己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面对自己辛辛苦苦攒的所有家底，李老三只是随意挥挥手，就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接了过去！ 寒心。 韩小燕同志太心寒了！ 如果不是当着向阳大队这么多土包子，她的眼泪非掉下来不可！ 好在李老三迷途知返，最后关头终于明白了过来，向阳大队千把口人，谁是真正对他好！ “李队长，有什么事吗？” 本来想给李老三一个高傲的表情，谁知，当头扭回去的一刹那，韩小燕就俯下了高挺的胸脯，好让自己显得卑微一些。 该死！ 韩小燕啊韩小燕，你真该死！ 心里疯狂骂着自己，脸上却笑得格外灿烂： “李队长，有事尽管吩咐，我一定满足你……的心愿！” 李卫民态度比刚才热情得多，险些没把韩小燕感动落泪。 “韩小燕同志，请问你为什么一下子就入十股，有什么要对大家说的吗？” 韩小燕能在短短几个月内，从一名随时都可能被开除的临时工，不但站稳脚跟，还攒了一百块钱，脑子绝对不笨。 李卫民一开口，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尽管这年头没有当托的说法，却不妨碍韩小燕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李队长，各位乡亲，我韩小燕说几句心里话，如果是别人当这个大队长，就是把我打死，我也绝对不会掏一分钱！可是，李队长是什么人，年纪轻轻就能干那么多大事，以后当了咱们向阳大队的大队长，肯定能干出更多的大事，带领咱们向阳大队全体社员过上幸福生活……” “好！” 韩小燕话音未落，一个小子就拍着巴掌，跳了出来： “小燕嫂子说得好，别人当队长我谁也不服，就服李卫民！”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心说你小子就别添乱了，谁不知道你跟哥关系好，这不是明摆着，你是哥找的托吗！ 站出来的小子不是别人，正是李卫民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小名粪叉，大名路修宽的便是！ 作为李卫民的小学同学，初中同学，兼高中同学，两个人的关系不太一般。 可惜，上辈子李卫民外出打工做生意之后，和路修宽的联系就少了。 后来路修宽也到南方打工去了，除了过年偶尔见上一面，两个人几乎没有了任何交集。 直到李卫民回乡养病，两人见面才多了起来。 不过，那时候的路修宽，已经成了一个老婆跟人跑掉的老光棍，天天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两个人几乎没有了任何共同话题！ 果然不出李卫民所料，粪叉这一跳出来，把刚才韩小燕好容易才营造出来的气氛破坏得荡然无存。 “哈哈，粪叉你一边玩去，谁不知道你和卫民是好朋友，你说的话，俺们连一个字都不信” “粪叉，你说得怪好听，咋没看见你入股啊？” “对对对，粪叉，别光说不练，你倒是拿钱啊！” “……” 路修宽麻爪了。 他倒是想入股，支持一下自己的好朋友。 可是，他一个高中刚毕业不久，还靠爹娘养活的毛头小子，哪来那么多钱？ 别说像韩小燕一样，拿出一百块钱，就是十块钱，入一股的钱都没有！ 不过，输人不输阵，年轻人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不要脸。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绝对不能掉链子！ “哼，不就是入股吗，有什么了不起，俺现在就回家，找俺娘拿钱！” 谁知，话音未落，就听人群里一声怒吼： “别回家了，你娘在这，想拿钱入股，门儿都没有！” “娘，你咋出来了，你不是在家做饭吗？” 路修宽一脸讪讪，怒吼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娘，他亲娘！ 韩小燕无语了，风情万种地白了李卫民一眼。 你自己的人不给力，不能怪姑奶奶啊？ 李卫民也很无语。 重生之后，李卫民之所以一直没找路修宽，一是没时间，二就是这小子很难扶上墙。 在他吃大亏之前，李卫民知道，就是找他也白费劲。 身为前半生的好朋友，没人比李卫民更了解自己这个发小。 完全就是没有上进心的那种人。 只要一有钱，不是吃，就是穿，反正不干正事。 什么时候钱花干花净，才会老老实实想办法赚钱。 等赚到了钱，就会又一次故态复萌，再次吃喝玩乐，直到钱花光为止！ 别说现在才十八岁，就是上辈子到了四五十岁，还是这个德行，身上的毛病几乎一点儿没变！ 就连老婆跟人跑了，这货都不改本色，李卫民觉得以自己的能力，想要简简单单就让他恍然大悟，迷途知返，不能说没有可能，但可能性绝对不超过百分之一！ 不过，接下来路修宽的骚操作，还是让李卫民多少有些意外。 哪怕被亲娘骂了个狗血淋头，路修宽还是苦口婆心，想说服他娘，拿出一百块钱入股。 最后发现实在说服不了老娘，竟然拿出了撒手锏： “娘，你就说拿不拿钱？你要是不拿钱，从明天开始，我就……我就……” 第165章 贪小便宜吃大亏 吱唔了半天，路修宽也没能说出个子丑寅卯。 他老娘嘿嘿一阵冷笑：“小样，老娘还能不知道你，有本事接着往下说啊，老娘要是不拿钱，你明天就怎么样？” 路修宽憋得脸红脖子粗，当着这么多人，实在下不来台，憋了半晌，这才憋出一句话： “你要是不拿钱，我明天就……就……就在家睡觉，再不上工了！” 啪！ 话音未落，路修宽就狠狠挨了他娘一巴掌： “滚，再敢多说一个字，晚上不准吃饭！” “呜……呜呜……” 在一众村民的哄笑声中，路修宽捂着脸，哭着跑掉了。 韩小燕遥摇头，准备骑上自行车离开。 小娘们聪明得很，见势不妙，赶紧就跑，生怕李老三把邪火撒到自己身上！ 然而，韩小燕才蹬了没几圈，就把自行车停到了路旁。 叮铃铃…… 听到一串清脆的铃声，众村民纷纷向旁闪开。 李老大和李老二分别骑着自行车，载着自己的媳妇冲了过来。 “老三，别着急，我们支持你！” “对，老三，我们要入股！” 李卫民一阵苦笑：“大哥二哥，大嫂二嫂，你们怎么来了？” 大嫂貌似责怪地哼了一声：“老三，你办企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要不是听你大哥说起，我们都还不知道呢！” 二嫂直接掏出一百块钱，毫不犹豫地塞进李卫民手里： “老三，这是我和你二哥的所有家底，尽管拿去用，不够咱们一起想办法！” 大嫂也不含糊，掏出一百块钱塞给李卫民：“老三，这是大哥大嫂的一片心意，千万别推辞，拿着！” 说完，又掏出一百块：“这是咱爹咱娘给的，拿着！” 拿着三百块钱，李卫民微微有些小感动。 到了关键时候，还是自己人最靠谱，别人谁也靠不住！ “大嫂，二嫂，你们就放心，拿出这些钱入股，你们一定不会后悔的！” 大嫂二嫂全都哈哈大笑：“老三，不用安慰我们，别人不相信你，我们还能不相信你吗，别人不知道你的本事，我们难道也不知道吗！” 李卫民也哈哈一笑：“知道我的本事，你们还拿的钱这么少？” 大嫂：“……” 二嫂：“……” 好，李卫民实在是太忙了。 只让两个嫂子做面包，居然忘了给她们发工资。 两个嫂子却不这么认为。 在她们的心目中，帮自家男人找到工作，小叔子已经相当够意思了，帮忙做个面包还要钱，那还是人吗？ 不过，两个嫂子不提，李卫民却不能不给。 亲兄弟明算账，就算关系再铁，也不能让人天天干白活。 两个嫂子都有孩子，还有娘家人，让人天天白干算怎么回事？ 拿着两个嫂子的钱，李卫民这才想起来，帮自己做了这么久的面包，竟然连零花钱都没给她们，每人能拿出一百块，估计已经是她们的极限了！ 唰！ 李卫民掏出一沓大团结，连同两个嫂子塞给自己的三百块，一起递给了楚思雨。 “楚知青，这里有六百块，我两个哥嫂每人入股两百块，我爹娘也是两百块！” 让家人多入股，一是可以多分红，二就是打消其他社员的顾虑。 李老三自己家的人都入股了，大家还怕什么，赶紧入股啊！ 如果愿意，李卫民能拿出所有的资金。 不过，李卫民没有那么干。 一个人吃独食，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现在还看不出来，等将来采石场开工之后，赚了大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眼红。 如果有人入股就不一样了。 凡是入股的人，尤其还是入股比较多的人，等采石场赚了大钱，和李卫民就是天然的统一战线。 作为利益共同体，凡是大股东，自然会团结起来，保护自己的利益。 谁反对李卫民，他们就会站出来，和李卫民站在一起！ 李卫民就算再能耐，再有本事，一个人也不可能和整个向阳大队为敌。 如果连一个入股的都没有，一旦李卫民赚了大钱，所有人都会和他作对，势必麻烦不断，甚至鸡飞蛋打！ 现实不是爽文，不是想怎样就能怎样。 想避免麻烦，想平安赚钱，就必须舍出去一部分利益。 后世多少大佬都是这么干的，李卫民并不觉得自己比他们聪明，也不觉得这么做有多窝囊！ “嘶……” 看到李卫民自掏腰包给家人入股，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李老三来真的？” “不能，说不定是演给大家看的，等回家之后就会把钱再拿回去！” “拉倒，人家都入了账的，拿回去算怎么回事！” “切，谁不知道，楚知青和李老三有一腿，让她当会计，钱还不是紧着李老三随便拿！” “……” 李卫民什么眼神，一看就知道大家在想什么。 “大家别担心，凡是掏钱入股的，每个月都会看到一份财务报告，这个月花了多少钱，都花到哪里了，账目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的人，还没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听李老三说入股的人都可以看到账目，绝大部分人都不吭声了。 “媳妇，连李家人都敢入那么多股，咱们也入几股，万一能赚钱呢？” “那……那入几股呢？” “等一等，看看别人都入多少，咱们最好别出风头！” “对对，财不露白，不能让人知道咱家有一百二十块钱！” “小点声，你个败家娘们！” “……” 向阳大队的人穷不假，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家徒四壁。 吃香喝辣，盖房娶媳妇不一定行，如果咬咬牙，拿个十块入股，很多人还是能做到的。 连李家自己人都敢入股那么多钱，很多村民都动心了。 这年头，经济活动比较单一，媒体宣传力度也不够，很多人都不知道贪小便宜吃大亏的道理。 现在不入股，万一将来赚了钱怎么办？ 眼睁睁看着别人大把大把地分红，自己只能可怜巴巴地分那一股基本股的钱，那还不得后悔死啊！ 第166章 婶子忍不住 李卫民观察力敏锐，发现已经有人开始动摇了。 不等这些人下定决心，李卫民就来了一个以退为进。 “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入股不是小事，大家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我再给大家两天时间，如果到时候一万股认购不完，我就借钱，把剩下的股份全都要了！” “啥？” 一众村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才李老三是不是说如果没人入那么多股，剩下的股他全都要了？” “对，你没听错！” “乖乖，那得多少钱啊？” “每股十块钱，一万股……天哪，十万块钱，这么多！” “李老三吹牛逼的，就算借，他能借来十万块钱？” “咱们向阳大队每人都有一股，刨去这一千多股，用不了那么多钱！” “那也不少啊，八九万，谁会借给李老三？” “……” 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别说八九万，就是一千块钱，也是天文数字！ 李卫民说能借那么多钱入股，绝大部分村民都不相信！ 不相信归不相信，大家却看到了李卫民的决心。 看他的表情，听他的语气，李老三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赔钱。 难道李老三有什么底气？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说话了： “一群笨蛋，能让县领导亲自任命，李老三能是一般人？别说八九万块钱，就是八九十万块钱也能弄来！” 夹杂在众人的说话声中，压根就听不出是谁说的。 不过，听了之后，有些人的眼神就变得飘忽起来，对啊，李老三上头有人，敢这么玩，肯定是心里有数啊！ 李卫民看得清楚，刚才是韩小燕站在人群后方，捏着喉咙说的。 小娘们看见李大李二来了，没有急着离开，躲在人群后面看热闹。 越看，韩小燕就越觉得李老三厉害。 越看，韩小燕就越觉得李老三将来必定能赚大钱！ 一是为了感谢李老三帮自己找工作，二是为了和李老三交好关系，韩小燕这才暗戳戳帮了他一把！ 娘的，李老三是个瓜娃子，居然连个笑脸都没给，这是没听到，还是不知道是自己喊的啊？ 李卫民没接韩小燕的茬，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摆摆手，示意大家可以离开。 谁知道小娘们心里想的是什么，李卫民只能在物理意义上看透人心，却看不出人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众人刚一散去，韩小燕就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李队长，我也想借你一百块钱入股，好不好嘛？” 在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古怪的目光中，李卫民嘿嘿一笑：“韩小燕同志，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我也不能掉链子，不就是一百块钱吗……没有！” “你……” 韩小燕气得大灯一鼓一鼓： “李老三，亏我还想办法帮你，竟然连一百块钱都不借，你还是不是男人？” “谁，谁不是男人？卫民吗，你怎么知道？” 韩小燕话音未落，旁边就伸过来一个脑袋。 一扭头，险些没恶心死： “白寡妇，你怎么偷听我和卫民说话？” 对别人，韩小燕或许还能客气些。 对白寡妇，韩小燕丝毫都不用顾及她的面子。 要不是老娘们和她闺女勾搭吴小山，吴家也不会逼着自己离婚。 倒不是韩小燕多喜欢吴小山，关键是离婚茬的名声不好，实在丢人！ 和把离婚当家常便饭的后世不一样，这年头，十里八村也不见得有一对离婚。 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想要再嫁一个好人家，不能说没有可能，只能说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就算有人要，家庭条件也不会好。 不是穷光蛋，就是老光棍，要么就是死了媳妇的鳏夫。 家庭条件好，长得又好看，工作还不错的男人，几乎是不可能娶离婚茬的！ 何况，白寡妇和吴彪还疑似搞破鞋！ 自从进了城之后，见识了更广阔的天地，韩小燕这才发现，自己以前委身吴彪是多么大的一个错误。 和那些城里的精英相比，吴彪连只癞蛤蟆都算不上，现在只要一想起来当初干得荒唐事，韩小燕就感觉恶心。 反胃。 想吐！ 可惜，白寡妇似乎毫无自知之明，见没人搭理自己，居然也不觉得尴尬： “卫民，咱们可是隔壁邻居，你要是借钱给别人入股，可不能把婶子忘了啊，也借婶子几百块呗！” 李卫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比韩小燕看见白寡妇还恶心。 都特么四十的人了，里面还穿得那么骚。 你一个寡妇，穿那么骚给谁看呢？ 看见就反胃。 看见就想吐！ “白婶，我白云妹子最近过得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白寡妇：“……” 妈了个疤瘌！ 小王八蛋，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老娘哪里痛，你专门往哪里捅，故意的？ 可惜，毕竟明面上两家人没有闹翻，白寡妇就算心里再不痛快，表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 “老三，你是想你白云妹子了吗？要不等她回来，你娶她，怎么样？” 卧泥马！ 李卫民险些没恶心死。 “白婶，玩笑可不能这么开，白云妹子不是已经和吴小山订婚了吗，我可干不出横刀夺爱的事情，丢不起那个人，韩小燕同志，你说是不是？” 韩小燕：“……” 走了。 韩小燕一声不吭就走了。 被可恶的李老三气走的！ 你是没听说姑奶奶和吴小山又复婚了咋的？ 如果没有和吴小山复婚，姑奶奶能以向阳大队社员的名义，掏钱入股吗？ 韩小燕走了，白寡妇也走了。 憋了一肚子气，大粮仓险些没气爆！ 李老三你个王八蛋！ 老娘算是看出来了，你是故意想气死老娘！ 老娘就不相信了，白吴两家干了那么多次仗，彻底闹翻，那么大的事情，你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等着。 李老三你有种给老娘等着。 装迷糊故意气人是，老娘早晚要你好看！ 本来看李卫民当了生产队长，白寡妇心理就极度不平衡。 现在又当众落自己的面子，真是叔能忍得住，婶子忍不住。 等着，不把你的事情搅黄，老娘以后就跟你姓！ 第167章 工作的诱惑 从第二天开始，李卫民就和楚思雨坐在大队部，等着有人送钱上门。 结果，一直等到中午吃饭，连一个来入股的都没有。 再次看了李卫民一眼，小楚同志小心翼翼地说道： “李卫民……咳咳，李队长，要不你借我一百块钱，我也入十股？” 李卫民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小楚同志，不用讨好我，入股的事情不用担心，只要记好你的账就行！” 小楚同志气得一鼓一鼓，感觉自己很可能要二次发育。 可恶的李老三，要不是怕你下不来台，鬼才借钱入股。 接着装，看你怎么收场！ 谁知，到了下午，让小楚同志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洪振华的儿媳妇拿着十张大团结，犹犹豫豫地走了进来： “卫民，嫂子要是入十股，能在你的新企业里工作吗？” 李卫民摇摇头：“嫂子你把钱拿回去，十股就想有工作，嫂子你想多了！” “啥？” 洪振华的儿媳妇一激灵。 “卫民，你跟嫂子说实话，入多少股，才能给安排工作？” 李卫民打了个哈哈：“嫂子，这不太好说，要看最终结果，并不是谁的股多，谁就有工作，具体还要看个人能力……” 李卫民越是打太极，洪振华的儿媳妇就越来劲： “哼，卫民，你要是把嫂子当外人，嫂子可生气了啊！来呗来呗，偷偷告诉嫂子，入多少股能安排工作，放心，嫂子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小楚同志目瞪口呆。 实在没想到，洪振华的儿媳妇竟然这么……那个！ 大白天，当着自己的面，就把耳朵凑到了李卫民嘴边。 都快贴上去了，这不是让李卫民亲她的耳朵吗？ 好，小楚同志还是年轻，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哪怕这两年受了不少罪，还是没能彻底认清世间的艰难。 就在她和李卫民坐在办公室里，安安稳稳等着有人来入股的同时，不知道有多少比她成分还好的知青，正在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回城。 为此，一部分人不惜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有些女孩子还现出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说句不好听的，就李卫民现在坐的这个位置，如果拿回城名额说事，想要潜规则几个……咳咳，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地区，一部分恶霸干的事情，和庞大的知青基数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之所以后来被人传得那么邪乎，只不过是有人利用所谓的伤痕文学，夸大其词了而已，实际情况根本没有传说得那么邪恶。 客观一些说，潜规则这种东西，何止是回城的时候有，上学，找工作，甚至提拔重用，哪里没有发生？ 只要人性一天不彻底变得大公无私，这种现象就一天不会消失！ 李卫民貌似犹豫了半晌，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不瞒你说嫂子，入股一百，可以考虑安排工作，不过，想要好工作，没有三百绝对不可能！” 洪振华的儿媳妇眼睛一亮：“卫民，什么是好工作啊？” 李卫民嘿嘿笑了笑：“扛石头肯定不算好工作，嫂子你自己想！” 刚说完，李卫民就貌似后悔起来：“嫂子，刚才我说的话，你可千万别传出去啊，咱办的企业规模小，根本就用不了那么多人，万一大家都拼命入股，我可没法安排！” 洪振华儿媳妇轻轻掐了一把李卫民：“臭小子，你还信不过嫂子，放心，既然你信任嫂子，嫂子就绝对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等着啊，嫂子这就回去拿钱！” 洪振华的儿媳妇刚走，李卫民就乐了： “哎哟，谁惹咱们的小楚同志了，啧啧，瞧瞧这小嘴，撅得能拴一头驴！” “你……” 楚思雨气得眼泪险些掉下来。 “李卫民，身为大队长，你要起到带头作用，和下面的社员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算怎么回事……扑哧！” 话说到一半，楚思雨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李卫民，李大队长，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用工作来诱惑人，看来你这次要成功了！” 李卫民没搭理狂飙演技的死丫头，继续低头看课本。 快考试了，还有心思和自己逗闷子，如果害自己考不好，看哥怎么收拾你！ 可惜，李卫民的复习计划泡汤了。 和楚思雨预想的差不多，洪振华的儿媳妇离开不久，洪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就杀了过来。 然后就是陆陆续续的其他村民。 一个个全都神神秘秘，一边掏钱入股，一边朝李卫民抛媚眼，一看就知道心里没想好事！ 好，小楚同志没有经验，人家抛的不是媚眼，是你懂得的意思。 是在提醒李卫民，老娘掏钱入股了，你小子一定要给老娘安排工作啊！ 让楚思雨担心的是，不管是谁，只要朝他抛媚眼，李卫民都是笑着点头。 意思很明确，放心，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李大队长，这么多人，你都答应安排工作，你要办多大的企业啊，能安排下吗？” 李卫民貌似很惊诧： “楚思雨，你哪只眼睛听见我要给这么多人都安排工作了？” “哼，没答应，你笑得那么灿烂干什么？” 李卫民摸了摸小楚同志的额头： “楚思雨同志，你是不是发烧了，思维产生了混乱，人家来入股，我不笑，难道还朝人家哭啊？” 楚思雨：“……” 小楚同志简直无语了。 李老三怎么这么坏，这不是耍人吗，看你以后怎么收场？ 很快，小楚同志就发现一个很可怕，非常恐怖的问题。 李老三这么坏，自己居然对他生不出半点反感。 不但不反感，反而还觉得很是欣赏，很是佩服，究竟是什么情况？ 一个下午，就在楚思雨的纠结，李卫民的微笑中过去了。 晚上盘账的时候，楚思雨震惊地发现，单是一个下午，入股的金额就达到了一千八百六十元整！ 按照这个速度，等明天结束的时候，李卫民计划的十万块钱，肯定能筹齐…… 呃，是不可能滴！ 第168章 巨大的资金缺口 最终，楚思雨一共收了一万三千多块钱。 小楚同志万没想到，才一千来人的向阳大队，入股金额居然超过了一万。 不是说大家都很穷吗，怎么这么多人入股？ 惊讶的同时，小楚同志不由替某些人担心起来。 计划的一万股，即便扣除每人一股的基本股，还差了七千多股。 七千多股，就是七万多块，这么大的资金缺口，就算把李老三卖了也填不上啊！ 别说一个普通的小农民，就连自认为见多识广的小楚同志，一想到七万多块的资金缺口，也是忍不住一阵阵肝颤。 自己老爹没有挨批之前，最风光的时候，也拿不出七万块钱啊！ 好，即便是七千块钱，小楚同志也觉得自家拿不出来！ “李卫民，还差这么多，你准备怎么办？” 李卫民嘿嘿一笑：“小楚同志，你现在是我的贴身秘书，麻烦给我拿个主意，该如何解决眼前的难题？” 楚思雨总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又具体说不出来： “什么贴身秘书，我不是你的临时会计吗？” 李卫民一阵无语。 现在的女孩子真单纯，连这么简单的梗都不懂，一点儿情趣都没有…… 算了，女孩子还是单纯些好。 几十年后，满街都是小仙女，早就看得够够的，好容易重生一回，还巴基巴基猛舔小仙女，八成是脑子有什么大病！ “小楚同志，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一个称呼而已，不管是秘书还是小秘，都不重要，我现在要问的是如何解决困境，明白吗？” 楚思雨终于明白了：“李老三，你说的小蜜，是不是京城人说的那种关系？” “哦，小楚同志，原来你知道啊，那还装什么？” “李老三你个坏蛋，我咬死你！” “死妮子，你竟然来真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 不是小楚同志没大没小，主要是想转移李老三的注意力。 人家只不过是一个临时会计，让人家想办法弥补七万多块钱的资金缺口，这不是难为人吗？ 李卫民当然知道楚思雨不可能有办法，如果有，她就不是黑五类了，早把她爹弄回去恢复工作了！ 出乎楚思雨的意料，同时也出乎向阳大队一众社员的意料。 转过天，李卫民就召开了全体社员大会。 “向阳大队的各位社员同志，我说过，如果入股的钱不够，我即便借钱也要补齐。楚会计，数一下，看看这些钱够不够！” “嗡……” 李卫民话音未落，众村民就是一片哗然。 能不震惊吗，李老三竟然掏出一箱子钱，简直吓死个人！ 这时候用的还是第三套人民币，最大的就是十块钱一张的大团结。 十块钱一张，七万多块，就是七千多张！ 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人见过这么多钱！ 别说向阳大队的普通农民，就是全国所有的老百姓，见过七万多块放在一起的，估计也不是很多！ 小楚同志整个身子都麻了，数钱的时候，两只手都是抖的。 这么多钱放在一起，太刺激了有没有，就连自己看了都有打劫李老三的冲动，多危险啊！ “卫……卫民，这么多钱，你……你是借谁的啊？” “卫民，借这么多钱，万一赔了可怎么办啊？” “卫民，咱还是少投些钱，万一赔了，下半辈子你怎么还啊？” “……” 该说不说，李卫民还是略微有一些小感动的。 不管这些人以后会不会变坏，最起码，此时此刻，他们是真担心自己会亏得血本无归。 很遗憾，李老三好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管大家怎么劝，这小子都是一句话： 请大家放心，亏了算我的！ 算你个毛啊！ 借的钱，难道不用还吗？ 也就是你爹你娘不在，不然非大耳刮子呼你不可！ “卫民，赶紧和小楚去银行，这么多钱，还是存起来比较保险！” “是啊卫民，这么多钱放在家里，万一出什么事，后悔可就晚了！” “卫民，要不我带几个民兵，咱们现在就进城去存钱？” “……” 李卫民摆摆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大家放心，这些钱既然已经入了股，就不再是我个人的了，谁敢动，就是动集体财产，是要拉去打靶的！” “嘶……”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 李老三真特么狠。 过一下楚知青的手，个人的钱就成集体的了，谁动谁死，谁能受得了？ 白寡妇心里疯狂骂街，李老三个小王八蛋，这么搞，不是故意害人吗！ 这么多钱，谁能忍住不动心？ 不仅是白寡妇，很多人都想起了吴小山。 因为带人抢劫李卫民，现在还关在牢里。 据说，吴小山作为主犯，很可能会被拉去打靶…… 靠，李老三该不会是故意说给吴彪听的？ 于是乎，众人的目光纷纷逡巡起来，寻找前大队长吴彪…… 嗯，吴彪呢，吴彪怎么没来？ …… 终于，楚知青把钱数清了。 “李卫……李队长，拢共是七万三千五百九十元，正好补齐一万股！” 说完，楚知青又对着大家说道：“有没有哪位上来复查一遍？”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 一众村民纷纷摇头。 查个屁，这么多钱，得查到什么时候？ 再说，这么多钱，万一少一张，说不清楚就麻烦了！ “白会计，还是你来！” “对啊白会计，你数钱快！” “白会计……” 白会计一个头两个大。 他根本就不想管李卫民的闲事。 可是，一众村民纷纷让他数钱，总不能谁的面子也不给，那得罪的是所有人。 开玩笑，不管入了股的，还是没入股的，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股份，哪怕就是只有一股基础股，也不想让别人占了便宜！ 无奈之下，白会计只好载上老花镜，认认真真地数了起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李老三要搞集体企业，自己这个当会计的想不管都不行。 全体社员都有股份，自己这个会计自然也脱不了关系！ 第169章 支援 白会计数完钱，确认无误之后，李卫民让他又拿了一本账本，和楚思雨分别记账。 账目这种东西，李卫民觉得必须清楚，自己正赶上大变革的开端，有着数不清的机会，没有必要在账目上做文章。 尤其是集体企业，股东多，眼睛杂，喜欢嚼老婆舌的不知道有多少，但凡账目稍微有些异常，就会被人添油加醋，不但严重动摇军心，还会严重影响自己的公信力，非常不明智，极度的得不偿失。 因此，李卫民打一开始，就决定弄两本账。 一本用来自己看，一本用来监督。 这样既可以避免有人说三道四，又能杜绝其他人贪污。 李卫民可不认为，重生者就是万能的，多少牛逼的大佬，都无法杜绝下面的人做手脚，何况自己一个小农民。 为了避免麻烦，引入监督机制非常必要。 像白会计这种和自己不是一条心的人，李卫民觉得最合适这个位置！ 但凡自己手下有敢乱来的，势必被白会计曝光。 有他看着，看谁敢瞒着自己搞小动作！ 理清了账目，李卫民就开始启动采石场工程。 大沙河里钓两条大鲤鱼，去农机局找冯局长。 一看见李卫民，农机局的保卫就腿肚子转筋。 这小子怎么又来了，多加小心，千万不能学原来的黑脸，把人往死里得罪，现在还在扫厕所呢！ “哎哟，李采购，一大早就听见喜鹊叫唤，原来是你要来啊！” 李卫民哈哈一笑，分别给两个保卫递了一根牡丹： “二位，冯局长在吗？” “在在在，我这就带你去！” …… 冯局长记性不错，几个月了还记得李卫民。 “小李，你怎么来了？” 李卫民丝毫都不客气，走到墙角，直接把两条大鲤鱼放进脸盆架上的洗脸盆里。 脸盆小，鲤鱼大，只能头朝下，扎在浅浅的水里扑腾。 噼里扑噜，活力十足。 如果不是李卫民用所谓的弓鱼术，把它们绑了起来，早就从脸盆里蹦出来了！ 冯局长哭笑不得： “小李，你就别折腾它们了，那点水哪够啊！” 带李卫民过来的黄脸保卫很有眼色，连忙把两条大鲤鱼接了过去： “冯局长，我去找个水桶，先把它们养起来，等下班的时候给你送过来！” 冯局长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说拿回家，只能摆摆手，故作大方地说道：“拿到厨房，今天中午加餐！” 李卫民才不管鲤鱼最终进谁的肚子，反正心意到了。 “冯局，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张主任……哦，就是革委的张海山副主任？” 冯局长一脑门子黑线： “卫民，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我还是通过张主任认识的你，你不会觉得我记性这么差？” 李卫民嘿嘿一笑，丝毫都不尴尬： “冯局，不瞒你说，张主任亲自下令，让我当了向阳大队的生产队长，你说惨不惨？” 冯局长：“……” 说实在的，冯局长还真有些震惊。 李卫民不就是救了张海山的孙子吗，张海山竟然下这么大的本钱，居然让一个毛头小子当队长，不怕影响不好吗？ 冯局长自认为了解张海山，挺谨慎的一个人，以前没觉得这么草率啊，让一个毛头小子当队长，万一出了事，怎么向大家交代？ 不过，冯局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不对，不对不对！ 按照张海山的性格，是不可能乱来的，既然让李卫民当生产队长，就说明这小子有两把刷子，而且还是大刷子！ 于是，冯局长又对李卫民高看了一眼： “小李，你是不是想买拖拉机？” 既然是当了生产队长，冯局长想来，李卫民肯定是来找自己买便宜拖拉机的。 谁知，李卫民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冯局长险些惊掉下巴。 “冯局，张叔说了，让我办集体企业，领着我们向阳大队全体社员过上幸福安康的富足生活，所以我准备开一个采石场，想麻烦你帮忙进一些设备，你看……” “采石场？” 冯局长有些麻爪。 新城靠山，采石场也是有的，不过是公家的，人家的设备也是直接找新原矿物局批的，李卫民找自己这个农机局长要设备，这不是扯淡吗？ 有心拒绝，冯局长又害怕得罪张海山。 李卫民这小子连张叔都喊出来了，可见两个人的关系已经近到了什么程度。 既然是张海山让他办企业，自己就不能说不支持。 娘的，看来又要大出血了！ “卫民啊，不是老哥不支持你的工作，主要是咱们新城农机局能力有限，除了拖拉机，其它设备实在弄不来啊！要不你看这样好不好，老哥想想办法，支援你两台拖拉机，剩下的设备你再跑跑关系，实在不行，老哥和你一起去新原矿物局，看看他们能不能支援咱们一些设备？” 李卫民：“……” 懵逼。 李卫民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好像冯局长说要支援自己两台拖拉机来着？ 可是，自己明明说的是购买采石设备，不是让他支援啊，老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冯局，除了拖拉机，再帮我弄两台铲车，实在不行，一台也将就！” “这……” 冯局长一个头两个大，农机局每年都有支援农村生产生活的任务不假，但经费实在有限，支援向阳大队两台拖拉机，已经是相当够意思了，李卫民这小子居然还不满足，看来是真有底气啊！ 李卫民越有底气，冯局长就越小心翼翼。 万一得罪了张海山，自己的局长宝座不一定能保得住。 衡量再三，冯局长一咬牙，一跺脚，妈了个巴子，大不了过年不发福利了！ “卫民啊，既然你说出来了，老哥就不能把你的面子掉在地上，稍等几天，老哥明天……不，今天下午就去一趟新原矿物局，就算求爷爷告奶奶，也要给你要一台铲车回来！” 李卫民貌似感动得哇哇地： “冯局，太感谢你了，感谢你对我们向阳大队的支持，我代表向阳大队全体社员，对你表示最真挚地感谢！那个……什么，既然跑一趟，能不能顺便弄台破碎机回来，如果有钻孔机、凿岩机之类就更好了！” 冯局长：“……” 第170章 保证比这只还大 李卫民不是想占谁的便宜。 这年头大家都一样，都是公家单位，自己不要，也是白白便宜别人。 什么，李卫民的采石场不是公家单位？ 拉倒，向阳大队的集体企业，谁敢说不是公家单位，想干什么，挖社会主义墙角吗？ 为了在张海山面前好好表现，冯局长简直就是雷厉风行。 请李卫民在食堂吃了一顿午饭之后，连午休都没有，就坐着农机局的破吉普，直奔新原而去！ 李卫民也够意思，既然人家是给自己……大队办事，就没有当甩手掌柜的道理，把自行车放在农机局，扛着自己的鱼竿，也坐上了汽车。 虽然车况一般，和公共汽车比起来，吉普还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速度也快得多。 …… “师傅，麻烦停一下！” 快到新原的时候，李卫民让司机停车。 “冯局，稍微等一下，我下去钓只老鳖！” 冯局长：“……” 坐在车上，冯局长和司机看着李卫民拎着鱼竿走向河边，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尽管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这小子看起来挺聪明，原来脑子有什么大病。 放着正事不干，半路停车钓鱼，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这一刻，冯局长严重怀疑，自己对李卫民的热情是个错误。 就这股子不着调的劲儿，这小子将来就绝对好不到哪儿去。 真不知道张海山是不是老糊涂了，竟然觉得这种人能当生产队长。 等着瞧，很快老头子就会后悔……呃！ 冯局长惊呆了。 这才过去多久，有一分钟吗，这小子居然就钓了一只大老鳖？ 尽管老鳖还在挣扎，看起来似乎还有脱钩的迹象，却不妨碍冯局长对李卫民刮目相看！ 怪不得好端端坐着车，这小子突然要下去钓鱼，原来是看到河里有大老鳖啊，眼神真好！ 冯局长丝毫没往其它方面想。 凡是有经验的都知道，老鳖这种东西，并不是一直沉在水底，有时候也会把头露在水面上。 如果眼神好，哪怕坐在飞驰的汽车上，看到老鳖露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冯局长和汽车司机震惊的目光中，李卫民很轻松就把大老鳖钓了上来。 原本以为那么大一只老鳖，想拖上岸会很难。 没想到，李卫民钓老鳖的技术竟然这么高，随便遛了一小会儿，老鳖就乖乖被他提了起来！ …… “冯局，这只老鳖你拿着，有用就送出去，没用你就拿回家自己吃！” “哦哦，那就先放着，待会儿或许有用！” 李卫民当然不是送老鳖给冯局长，是让他跑关系用的。 这年头找人办事，不流行送钱，送只大老鳖正合适。 土特产而已，既不怕有人找麻烦，面子上又好看。 冯局长没有直接去矿物局，而是去了新原地委农机局。 这时候新原市和新城县一样，都归新原地区管辖。 冯局长找新原地区的农机局，要比找新原市的农机局管用。 农机局尽管不是垂直管理部门，新原地区农机局却有指导下面各个农机局工作的义务。 冯局长没少来新原地区开会，认识不少新原地区农机局的人。 到了地区农机局，李卫民没有进去，找人办事这种事情，人越少越好。 冯局长也没有拎老鳖，大白天，当着那么多人，拎只大老鳖跑来跑去算怎么回事。 他可不是李卫民，干不出那么二的事情！ 好，李卫民就是一个小农民，人设就是这么憨厚，冯局长和他不一样，有些事情，李卫民能干，冯局长却不能干。 李卫民看得清楚，冯局长进了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门口挂着牌子，上面写着赵副局长。 此局长，非彼局长。 别看人家只是一个副局长，级别却整整比冯局长高一级！ 没办法，单位级别在这儿摆着，地区农机局，就是比县农机局牛逼！ 不知道冯局长说了什么，时间不长，那位赵副局长居然和他一起走了出来。 两个人上了吉普，冯局长没有介绍李卫民，而是直接把大老鳖拎了起来： “赵局，这只老鳖是我们来的路上，在大沙河里抓的，拿回去尝个鲜！” 赵副局似乎也被五六斤重的大老鳖震惊了：“好家伙，这么大一只老鳖，老冯，你们是怎么抓的？” 冯局长一指李卫民： “是小李钓的，小李的钓鱼水平，在我们整个新城都数一数二……” 其实，冯局长也不知道李卫民的钓鱼水平怎么样，反正吹牛逼就是，能钓这么大一只老鳖上来，想来差不到哪儿去。 赵副局长似乎才看到李卫民：“哦，小兄弟真厉害，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一起找地方钓鱼啊？” 李卫民明白了，合着这位赵副局长是个钓鱼爱好者，说到钓鱼的时候，眼睛里的光瞒不了人。 “好啊领导，有时间尽管招呼一声，我随叫随到！” 冯局长并没有说设备是给李卫民找的，解释起来太麻烦，也容易导致上级领导不重视。 他告诉赵副局，自己是奉了县领导的命令，来找上级领导要支持的。 既然是下面的县需要支持，加上冯局长和自己的关系不错，赵副局长就没有踢皮球，准备亲自和冯局长跑一趟矿物局，看看能不能要一批设备过来。 农机局，矿物局，都是新原地区的兄弟单位。 今天你帮我，说不定明天就要我帮你。 何况，有时候为了避嫌，两个单位领导之间也要进行一些小小的利益交换。 你小姨子安排在我单位，我儿子去你单位上班！ 再加上，两个部门没有什么利益冲突，领导之间的关系自然不一般。 到了矿物局，李卫民还是在外面留守。 都是兄弟单位，赵副局长和冯局长比起来就自在多了，拎着大老鳖就走了进去。 “冯老弟，这只老鳖老哥就先不吃了，等有时间，你再给我弄一只！” 冯局长当然知道赵副局要干什么： “赵局，真是太谢谢了，你放心，回去我就让小李给你钓老鳖，保证比这只还大！” 第171章 穿越者之耻 赵副局长既然跟着冯局长一起来矿物局，当然是因为有一定的把握。 堂堂的大局长，亲自跑一趟，要是办不成事情，面子上多不好看。 时间不长，赵副局就出来了，招手让冯局长和李卫民进去。 接待他们的是矿物局的一个副局长，姓何。 何副局看的是赵副局的面子，对冯局长和李卫民态度一般。 李卫民看得清楚，赵副局出来喊自己和冯局长的时候，何副局去找了正局长。 看表情，正局长应该是同意了什么。 何副局笑着告诉冯局长，可以支援新城农机局的工作，但设备不能白给，需要花钱买。 好在要钱不是太多，可以打折！ 遗憾的是，矿物局提供的设备，不是新的，是二手货。 一台七成新的进口铲车，要一万七。 一台钻孔机，加一台破碎机，都是七八成新，拢共要一万五。 另外还有一辆进口的自卸卡车，也是用过的，要四万三！ 不是新原矿物局崇洋媚外，只买进口设备，主要是现在的国产设备不够给力。 就拿卡车来说，老解放的载重只有四吨，矿物局卖给李卫民的却有十二吨，两者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大。 李卫民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 一万七，加一万五，再加四万三…… 好家伙，一下子就花出去七万五！ 自己掏空了所有家底，拢共才募集了八万多的资金，一下子就扔出去一大半，实在肉疼有没有！ 可惜，肉疼也没办法，人家矿物局要不是看赵副局的面子，想用七万五就拿下这些设备，门儿都没有。 没有十来万，想都不要想！ “卫民，你看……” 冯局长一听要七万五，心当即就凉了半截。 就算李卫民被张海山看重，就算这小子有两把刷子，要想一次性拿出七万五千块钱，冯局长认为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别说向阳大队一个穷山村，就是自己的新城农机局，也拿不出这么多的现金！ 在冯局长想来，这次肯定是白跑一趟。 只希望看在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这小子回去之后不要找张海山告自己的状。 谁知，李卫民核算了半天，居然点了点头：“冯局，就按领导说的办，这些设备咱们都要了！” “啥？” 冯局长顾不上在领导面前失态，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卫民： “卫民，你哪来那么多钱？” 哦…… 冯局长明白了。 这小子胆子真大，肯定是想通过张海山找银行贷款！ 采石场还没有开起来，就贷款七八万，这小子要疯啊！ 哪怕是堂堂的大局长，一想起来这么多贷款，冯局长还是禁不住一阵阵肝颤。 如果换成自己，背着这么沉重的包袱，别说办企业了，连特么觉都睡不着有没有！ 赵副局和何副局都很惊讶，怎么让李卫民一个毛头小子拿主意？ 这小子才多大岁数，冯局长就要听他的，看来后台不一般啊？ 搞不懂李卫民是干什么的，两位副局长也不想搞懂。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打听太多比较好。 有些关系，还是不要走得太近比较安全。 这年头，谁知道对方是什么牛鬼蛇神。 有时候，敬而远之也是一种生存之道！ 见李卫民如此有派，何副局决定好事做到底，准备把设备保养之后，再派人送去新城！ 见何副局好说话，李卫民就没跟他客气，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 “领导，能不能派几个技术员，帮忙培训一下我们的工人？” 何副局很大方，反正又不用自己掏钱： “行，没问题，送设备的时候，我让技术员一起跟着过去！” 不能让人白帮忙，冯局长请两位领导一起去吃饭。 两个副局长没有客气，坐上冯局长的吉普，去了新原第一招待所。 新原第一招待所的餐厅，是新原数一数二的饭店。 李卫民丝毫都不小气，把菜单递给两位领导，让他们随便点！ 两位副局全都摆手，身为领导，基本的矜持还是要的，不能跟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丢不起那个人。 冯局长也没有点菜，示意李卫民自己来。 李卫民大钱都花了，小钱还省什么，找到服务员小姐姐，亮了一下自己新原第一招待所的工作证： “姐，我要请地区领导吃饭，麻烦上几个咱们最拿手的菜！” 见是自己招待所的采购，请的又是地区领导，服务员小姐姐丝毫都没有摆架子，连忙通知后厨，很快就上了八道最拿手的大菜！ 红烧沙河大鲤鱼，烤小野山羊羔，野山鸡炖野蘑菇，八宝葫芦野生鸭…… 好家伙。 李卫民直呼好家伙！ 拢共八道菜，其中六道都是野味，居然连后世禁止的穿山甲都有，这是要逼着自己犯错误啊！ “姐，再来两瓶茅台，要铁盖的！” 服务员一头雾水，趴在李卫民耳边小声说道：“小李，你说的那个什么铁盖茅台，咱们这儿没有啊，我都没有听说过！” 李卫民：“……” 靠！ 大概是记错年代了，这时候是不是还没有生产铁盖茅台啊？ 不用问，肯定也没有八二年的拉菲。 “姐，你看着上，只要是茅台就行！” …… 不知道这帮人为什么这么能喝，加上司机，一共五个人，一顿饭，整整造进去六瓶茅台。 这年头，司机的地位比后世不知道高了多少倍，外出和领导办事，上桌和领导喝酒属于正常现象。 不但上桌吃饭，还喝酒，而且喝了将近一瓶，看得李卫民眼皮子直抽抽。 总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胳膊腿有和自己分家的趋势！ 酒足饭饱，几人一起出了招待所，冯局长大着舌头，让司机先送两位领导回家，然后再返回新城。 李卫民腿肚子都开始转筋了：“冯局，让王师傅送两位领导回家，咱们今天就别走了，天黑，路况不好，还是在招待所住一夜再回去！” 司机喝了将近一斤，坐他的车，李卫民实在心里没底。 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重生了比不重生活得还短，传出去以后还怎么见人，自己不就成穿越者之耻了吗！ 第172章 便宜小妈 冯局长估计是喝多了，压根没听出李卫民话的意思。 不但让司机送两位副局，还拉着李卫民一起上了吉普，说是为了表示诚意，要和他一起送领导回家！ 卧泥马！ 刚上车，不等启动，李卫民就觉得吉普已经偏离了方向，好像随时都要往树上撞似的。 “冯局，我实在不行了，你去送两位领导，我得上个厕所，坚持不住啦！” 说完，李卫民捂着嘴就下了车，一路跌跌撞撞，直奔厕所而去！ 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既然你们都不怕死，哥就不奉陪了！ 看见李卫民要出酒，冯局长就没有拦他。 “哈哈，小孩子还是太嫩，和两位领导的酒量差得远哩！” 三位局长一阵互吹，坐着摇摇晃晃的吉普离开了。 从卫生间放水出来，李卫民二话不说，直接就找服务员开房。 今天说啥也不回去了，醉鬼开车，谁爱坐谁坐！ 开好房，李卫民就坐在大厅等人回来。 谁知，整整等了一个小时，冯局长的破吉普也没有出现。 这一下，李卫民慌了。 冯局长是跟着自己出来办事的，这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回去之后实在不好交代。 刚才竟然忘打听两个副局长都住在哪儿了，现在就是去找，也不知道该往哪走！ 这年头可没有手机，就是想打个电话都没地方打。 就算打到农机局，这时候人家也下班了。 就算有值班的，人家也不可能知道赵副局现在在哪里，就算知道，估计也不会告诉自己！ 无奈之下，李卫民只好继续等。 等啊等…… 等啊等…… 又等了两个小时，冯局长还没回来。 李卫民坐不住了，只能去找招待所保卫处。 听完大致情况，保卫处的人也麻爪了。 天这么黑，去哪里找几个醉鬼？ 不过，看在李卫民是自己人的份儿上，保卫处的同志还是决定帮他一把。 很快，两位副局长的家庭住址就打听了出来。 新原第一招待所可不是吃素的，保卫处相当牛逼，和附近的派出所都有业务往来，想要查两个人的地址不要太简单。 不但打听出了住址，还开了一辆偏三轮，载着李卫民去找人。 怀着忐忑的心情，李卫民先来到赵副局家。 还不等进院子，李卫民的心就放下去一半。 赵副局正在家里呼呼大睡，看来送他的过程很顺利，没有出事。 既然赵副局没事，李卫民就没有敲门。 敲了也没用，要出事，也是送完赵副局之后，送矿物局副局长的时候出的事。 开车的保卫莫名其妙，好容易到了地方，李卫民却不进去，说要去另外一家。 去就去，反正就两家，费不了多少功夫。 一路上，李卫民一直在仔细观察，哪里发生了交通事故。 直到何副局家门口，看见他趴在床上呼呼大睡，也没有发现丝毫交通事故的迹象。 靠！ 何副局也回来了，而且还安然无恙，不用问，肯定是送完人之后，回招待所的路上出的事！ “同志，赶紧回招待所！” 开车的保卫一脸懵逼。 来的时候你小子急得跟热锅蚂蚁似的，到地方却进都不进，该不会脑子有什么大病？ 管你呢，反正是你让老子回去的，可别再让老子回来！ 返回招待所的路上，李卫民又瞪着眼睛瞅了一路，连根交通事故的毛都没看见。 无奈之下，回到招待所之后，只能麻烦保卫处，又给沿途的派出所打电话，问问刚才哪里发生了交通事故。 电话打了一圈，得到的消息都是安全无事。 李卫民彻底麻爪了，呆呆地站在招待所门口，不知该如何是好！ 娘的，早知道这么纠结，自己直接上车好不好！ 就算出些小事故，也比现在束手无策强！ 又等了一个小时，李卫民实在没辙了。 只能交待保卫处和前台，如果冯局长回来，麻烦他们通知自己。 交待完之后，李卫民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晚上喝了不少，又来回折腾了这么久，实在扛不住。 …… 李卫民做了一夜噩梦。 不是冯局长挂了，就是吉普车掉河里了。 直到第二天醒来，还是没有消息。 李卫民洗漱完毕，到餐厅吃了点早餐，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准备给新城农机局打电话。 谁知，还不等李卫民的电话打过去，新城农机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电话打到了招待所保卫处，问昨天有没有一个叫李卫民的年轻人，喝多了之后闹事？ 保卫处知道李卫民的事情，一听是找他的，当即就急了。 “你是不是姓冯？” 冯局长吓了一跳：“没错，我姓冯，咋了，李卫民是不是出事了？” 保卫处干事：“……” “出事个毛线，昨天夜里我们跟着李卫民，满大街找你，你跑到哪里去了？” “啊？” 冯局长万没想到，李卫民折腾的动静那么大。 “不好意思啊同志，麻烦你们了，昨天夜里我喝醉了，直接让司机开车回了新城，把卫民给忘了！” 保卫干事：“……” 这什么人啊？ 喝多了把同伴扔在新原，自己跑回家，脑子该不会有什么大病？ 不仅是保卫处的干事，就连李卫民接了电话之后，也是陷入了无语之中。 老冯也太不靠谱了，这是喝断片了咋的？ 幸亏自己昨天没坐他们的车，都喝成这个逼样了，只要一不小心，就是车毁人亡的下场！ 李卫民可不认为，冯局长和王司机能安然无恙地开回新城，自己坐上去就一定没事。 有些事情，很难用所谓的科学道理说清楚。 当然，如果非要牵强附会，也能勉强解释—— 因为车上多了一个李卫民，增加了载重量，导致醉鬼司机操作汽车的时候发生意外，车毁人亡！ “冯局长，你不用跑来接我了，我自己坐公共汽车回去！” 谢绝了冯局长派车来接自己的好意，李卫民准备趁着时间尚早，去找一趟楚思雨的便宜小妈，打听一下高考的具体安排！ 第173章 被人欺负 这次李卫民没有等中午下班，按照楚思雨提供的信息，直接去单位找那个姓唐的女人。 李卫民可没忘，唐大姐是单身一个人住，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大白天都忍不住要自我运动。 自己长得这么帅，跑到她家打听事情，万一娘们要是起了什么坏心思，不是羊入虎口吗！ 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对男孩子来说，这一点甚至比对女孩子还重要。 女孩子只要不被强迫，大部分都能抗拒异性的诱惑，男孩子却不行。 尤其是像李卫民这种血气方刚的健壮小伙，孤身一个人都不一定能忍住，何况面对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美妇。 一旦把持不住，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 唐大姐在单位相当端庄，和在家里运动的时候完全是两种形象。 “小李你好，找我有什么事情？” 唐大姐的态度比在家好得多，李卫民能感觉出来，这是一个把生活和工作分得很清的娘们。 “领导，我来新原出差，顺便帮小楚同志打听一下关于高考的事情。” “哦……” 表面上唐大姐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这小子单独来找自己，是想说和楚思雨的感情问题，原来是打听高考啊！ “回去转告思雨，就说我已经给她报上名了，让她抓紧时间准备，下个月回来参加考试！” 李卫民眼睛一亮：“具体的考试时间定下来了吗？” 唐大姐摇摇头：“还没有，不过大致应该是快了。” 李卫民貌似有些疑惑：“全国统一考试，还要统一出题，应该没那么快？” 唐大姐瞥了李卫民一眼：“谁告诉你是统一出题的，是各省自己出题，而且各省的考试时间具体也不一样，明白吗？” “哦，明白了。” 李卫民表面一副受教的样子，心里却彻底有了底。 果然自己没有记错，恢复后的第一次高考，是各省单独命题。 考试之前，李卫民打算跑一趟省城。 至于去干什么？ 还用说吗，当然是利用自己的特殊能力，看看能不能提前…… 啊哈，你懂得？ …… 从唐大姐办公室出来，李卫民一肚子不满。 娘们真不讲究，大老远从新城跑来看你，也不请哥中午去家里吃饭，什么人啊，一点礼数都不懂！ 当然，就是请，李卫民也不一定去。 害怕娘们欺负自己，真的！ 既然没人请客，李卫民决定现在就返回新城。 去省城看考题的事情，还是等几天再说。 一是现在还早，去了也不一定有收获，二就是家里还有一摊子事情，实在抽不出时间。 …… 坐着公共汽车返回新城，一下车，李卫民就直奔张海山家而去。 刚走没几步，李卫民就脚下一拐，转变了方向。 自行车还在农机局放着，先去取自行车，顺便再看看老冯的诚意。 看见李卫民，冯局长的脸尴尬得像朵菊花： “卫民老弟，实在对不住，昨天是老哥喝断片了，今天说啥你也不能回去，老哥做东，必须向你赔罪，咱们现在就去第一招待所！” 说着，拉上李卫民就走，看样子是准备继续不醉不归！ 李卫民吓了一跳。 靠，昨天喝那么多，今天还喝，命还要不要了？ “冯局，改日，我还要去找张主任找他汇报工作！” “哦哦！” 冯局长一拍额头：“瞧我这脑子，卫民你刚从新原回来，肯定有话要找张主任说，我派车送你过去！” 李卫民摆摆手：“车就算了，我有自行车，就停在你们农机局！” 开玩笑，就老王那副见了酒不要命的倒霉德行，自己以后除非没办法，不然绝对不会再坐他的车，简直就是玩命啊！ 见李卫民要走，冯局长突然又拍了一下额头： “卫民，瞧我这脑子，又差点儿忘了，昨天答应你的两台拖拉机，你什么时候开走啊？” 李卫民心里高兴，果然不出所料，冯局长把自己扔在新原，这是要赔礼道歉啊！ 两世为人，李卫民可不认为冯局长昨天说过的话，就一定能兑现。 不管是什么单位都一样，领导说什么，听听就好，谁要是当真谁就输了！ 昨天来找冯局长的时候，他一开始倒是说过，支援自己两台拖拉机。 不过，后来人家不是又带自己去新原跑设备了吗，如果不再提拖拉机的事情，完全也说得过去！ 还好，不管是把自己扔在新原有些过意不去，还是听说自己要去找张海山汇报工作，两台拖拉机总算是落实了，也不枉自己昨天夜里替老冯担惊受怕一回！ “感谢冯局支持我的工作，待会儿和张叔吃饭的时候，我一定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冯局长一脑门子黑线。 刚才还是找张主任汇报工作，怎么现在就成找张叔吃饭了，说漏嘴了小子！ “卫民，支持你的工作是我应该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老哥就算办不到，也会想方设法给你办！” 这些官话套话，李卫民上辈子听得多了，知道不能当真，听听就好。 不过，冯局长的一片苦心也不能浪费： “冯局，我们大队没人会开拖拉机，能不能麻烦你找人帮忙开过去，顺便再帮忙培训几个拖拉机手？” 冯局长：“……” 好家伙，合着这小子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啊！ 打蛇随棍上，你小子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成，卫民你就放心，现在是农闲时间，我们局的拖拉机手大部分都在，今天下午我就让人把拖拉机开过去！” 李卫民嘿嘿一笑：“明天上午，中午我估计要和张叔喝酒，下午不一定能回去！” 冯局长：“……” 一番感谢之后，李卫民离开了农机局。 不容易啊，天天和这些官场老狐狸打交道，真是费脑筋！ 如果可以，李卫民还是愿意和小楚同志呆在一起，小丫头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而且很是养眼，呆得舒服。 可惜，李卫民不知道，他说的小楚同志正在被人欺负！ 第174章 省老鼻子了 楚思雨因为成分问题，本来就被知青点的一众知青孤立。 如果她成天可怜巴巴，或许大家心里还比较舒坦。 谁知，死丫头不安分，居然想攀高枝，给新任大队长李卫民舔起了沟子 ！ 这一下，算是惹怒了部分知青。 狗崽子，不老老实实苟着做人，想要野鸡上树，做梦还差不多！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如果只是几个羡慕嫉妒恨的知青，或许还闹不出多大的幺蛾子，坏就坏在人民内部有坏人。 白寡妇上蹿下跳，很快就串联了一帮羡慕嫉妒恨李卫民的村民，并且和羡慕嫉妒恨楚思雨的知青勾搭到了一起！ 白寡妇团伙一商量，去他娘个腿，李老三想要当队长，门儿都没有！ 知青小联盟也认为，想要整楚思雨，就要先整李卫民。 只要李卫民一倒，楚思雨没了后台，自然就会老老实实重新做人！ 于是，几个村民和几个知青就开始分头行动。 村民找公社告状，知青给县里写信。 而且，大家还是分头行动，无论是告的状，还是写的信，内容还都不一样。 有的说李卫民生活作风有问题； 有的说楚思雨生活方面不检点； 有的说李卫民走资本主义道路； 有的说楚思雨对贫下中农再教育怀恨在心，想要反攻倒算； …… 总之，什么难听说什么，什么能把人往死里整说什么！ 新任的公社主任尚四辈，鼻子都快气歪了。 老子好容易才说服李卫民当生产队长，你们就想要拆老子的台，咋的，想让张海山给老子穿小鞋是？ 主任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不到三十五岁的实权正科，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岂能被几个愚夫愚妇牵着鼻子走。 随便让人一调查…… 好家伙，原来领头搞李卫民的是个姓白的寡妇！ 再一调查…… 乖乖，据说这个寡妇和向阳大队的前生产队长吴彪有一腿！ 继续一调查…… 靠，这个寡妇的闺女竟然和前任的副主任马克明还搞过破鞋！ 这种败类，呆在向阳大队，早晚是个祸害！ 接着再一调查…… 哦，白寡妇的闺女正在参加学习班，马上就要期满回家？ 开什么玩笑，这种素质的人，光是参加学习班怎么能行？ 来人啊，想办法把白寡妇的闺女送去劳动改造，继续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于是，在李卫民不知情的情况下，针对他的一场风波就被搞定了，可见李卫民这辈子走得有多稳。 遗憾的是，和李卫民相比，楚思雨的情况就要差得多。 李卫民轻轻松松就能躲过一劫，楚思雨却不行。 县知青办，最近不断收到举报楚思雨的来信。 县革某会，也收到不少举报李卫民和楚思雨的黑材料。 李卫民有张海山罩着，自然安然无恙。 楚思雨就倒霉了。 这么多人都举报一个人，而且举报的还是黑五类，就算想不重视都不行，一旦真发生了什么意外，谁也负不起那个责任！ 于是，就在李卫民和张海山喝酒的时候，县里派了几个干事，到向阳大队，当众带走了正在吃饭的楚思雨！ 李卫民对此一无所知，还在和张海山推杯换盏。 “张叔，启动资金已经到位，昨天农机局的冯局长和我专程跑了一趟新原，购买了一批二手的采矿设备……” 张海山很是震惊。 万没想到，李卫民竟然这么有能耐，短短时间内就筹集了八万多块的启动资金！ “好样的卫民，才上任几天，工作就推进到了这种程度，好好干，我看好你！” 张海山是个实干派，不光耍嘴皮子，还准备给李卫民大力支持。 之前是觉得他不一定能干好，所以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现在看这小子是个干事的人，直接大手一挥： “卫民你好好干，我准备把你树立成典型，大力发展集体企业，带领社员走康庄大道，你要是干好了，就是咱们新城的头一份！” 为了把李卫民树立成典型，张海山可谓是下了血本： “卫民，既然你不要贷款，县里必须支持，这样，我想想办法，找找省矿山机械厂的关系，看看能不能再给你弄一批采矿设备！” “好，太好了，感谢张叔，我代表向阳大队的全体社员，祝张叔步步高升，为人民更好的服务！” “哈哈，你小子真会说话！” “……” 一个村办的采石场，其实根本就用不着那么复杂。 急眼了，有台拖拉机就能干。 打孔，爆破，装车，完全可以靠人硬上。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没有拖拉机，用骡马车也能运输！ 不过，这么干成本可就高了，和使用先进的机械设备相比，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 当然，如果李卫民够狠，成本也不会太高，一分钱工资不给，只给干活的人记工分就行。 可惜，李卫民不打算那么干。 一是光发工分实在太黑，比资本家都黑，而且还不知道黑了多少倍。 二就是劳动强度太大，和发的那点工分相比，根本就不成正比，会严重削弱劳动者的积极性。 李卫民可不是小打小闹，要把企业做大做强，目光必须放长远，心胸也必须放开阔。 如果只盯着眼前的一点点利益，就算干到死，也是个土财主，永远上不了台面！ 何况，仅凭人力硬上，危险系数实在太高。 爆破的时候容易出事，扛石头的时候也容易出事，运输的时候也容易出事…… 没干几天，先死上几个人，那才是可笑。 如果是土财主，这年头死几个人也不是不可以，但李卫民是要被树立成典型的，不然怎么要上头的政策支持？ 既然想当典型，就不能有太多的把柄让人抓。 到时候，人家记者下来采访，好家伙，就这还先进企业呢，每个月不死俩人不拉倒，先进个毛线啊！ …… 从张海山家出来的时候，李卫民嘴都乐得合不拢了。 老张真够意思，不但承诺亲自去省里跑设备，还答应给李卫民免税三年！ 虽然这时候税收还不够完善，但税还是要交的。 尤其是李卫民准备做大做强，和村办小作坊不能比，如果有免税的政策支持，能省老鼻子了！ 第175章 绊脚石 李卫民心情不错，可惜不能持久。 刚回到家，就收到了一个让人郁闷的消息—— 他的临时会计小楚同志，竟然被人带走了！ 找知青点的人打听，一个个阴阳怪气，皮笑肉不笑，看似在回答问题，其实是在幸灾乐祸，同时也在看李卫民的笑话！ 你不是大队长吗？ 你不是稀罕黑五类吗？ 现在楚思雨被抓了，看你这个大队长怎么办？ 李卫民没时间搭理几个羡慕嫉妒恨的知青，转身去找几个大队干部。 不出所料，和找知青差不多，一个个也是幸灾乐祸，外加看李卫民的笑话。 当然，这些人比知青们做得更加隐蔽，毕竟都是老狐狸。 可惜，李卫民是个挂逼，就算隐藏得再好，也逃不过李卫民的眼睛！ 李卫民不是愣头青，当然不会暴跳如雷，早就有思想准备。 自己年纪轻轻，就当了大队长，肯定有人不服。 尤其是几个大队干部，哪个都比自己年纪大，哪个都觉得比自己能耐强，让他们服自己，基本是不可能的。 李卫民当队长，要的也不是让人服，只不过是借个名头，搞自己的企业而已。 所以，李卫民对这些人的态度根本就不以为意。 谁愿意跟着自己干，将来就可能得到好处。 谁不服自己，和自己对着干，将来自然有后悔的时候！ 娘的，刚从县里回来，又要跑回去！ 李卫民下定决心，这几天就要把基础设施落实下来。 向阳大队除了拉了一根电线，用来带大喇叭之外，居然连根电话线都没有，你说可气不可气。 就这一根电线，还特别不给力，仅仅能带个大喇叭，根本就别想电灯入户，带不动！ 这都七十年代末了，向阳大队的老百姓家里还没用上电，真不知道洪振华和吴彪是干什么的，连基础设施都搞不好，还怎么实现现代化？ 没有电，没有机械设备，跟原始社会的刀耕火种有什么区别？ 不怪向阳大队穷，就这种生产力，没有饿死人，已经是相当难得了，还谈什么发展！ …… 这一次，李卫民没有半路停下来钓老鳖。 不经过自己同意，就擅自带走自己的会计，干的这叫什么事？ 李卫民是带着火气，去县里找事的，如果张海山不给自己一个交代，自己立马就辞职不干！ 不是说李卫民对小楚同志有多上心，主要是试探一下县里的态度。 如果连这点小事都推三阻四，还希望他们大力支持自己发展经济？ 还是算了！ 这年头，没有来自上层的大力支持，哪怕是集体企业，也休想搞出什么名堂！ …… “张叔，你要为我做主啊，有人想要整咱爷俩！” 李卫民不是耸人听闻，也不是夸大其词，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楚思雨不过就是一个向阳大队的普通知青，就算家庭成分有些问题，也远远够不上十恶不赦的程度，何德何能，竟然让县里下来抓人，是正常现象吗？ 还真被李卫民猜中了。 张海山斗争经验丰富，一听就知道有问题！ “卫民，你别急，这段时间，的确收到了不少关于你的举报信，不过都被我压下去了。估计是有人知道你不好动，从你下面的人下手，想要曲线救国。等一会儿，我去问问情况！” 李卫民明白了。 自己估计是被卷入了斗争之中。 八成是张海山的对头，想从自己身上找突破口。 不好直接找自己这个大队长的麻烦，就先从自己的会计身上做文章。 通过会计，找出自己的毛病，然后利用自己，打击张海山！ 好歹毒的心思，好龌龊的卑鄙小人！ 对这种人，李卫民可不会惯着，绝对不能留，不然早晚是个麻烦！ 张海山是带着怒气回来的。 “卫民，你先回去，放心，楚知青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有我在，谁也动不了她一手指头！” 尽管大致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张海山却不能立马就让放人。 对方派人带楚思雨回来，是走了程序的，别说张海山只是个副主任，就是正主任，也不能随便说句话就放人，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张海山有些话不好说，李卫民却不用在乎那么多。 年轻气盛，冲动一些也无所谓。 “张叔，你告诉我，整咱爷俩的是谁？” 张海山一皱眉：“卫民，你要干什么？千万不要乱来，我说了，楚知青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你要是干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就是我也保不住你！” 政治斗争这种东西，讲究一个斗而不破，最忌讳的就是破坏规则，不能像泼妇骂街，彻底撕破脸。 哪怕被对方搞下台，表面上也不能坏了规矩。 不能因为是竞争对手，就找人干掉对方，更不能动对方的家人，这种人会犯众怒，会被所有的人排斥！ 李卫民嘿嘿一笑：“张叔，你就放心，这点规矩我还是知道的。不过，总要知道对方是谁，害人之心不能有，防人之心还是要的？” “好，卫民我就告诉你，免得你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其实，事情一点儿都不复杂。 新城革某会有一个正主任，还有四个副主任。 四个副主任里，就属张海山的资历最老，威望最高。 不过，还有一个叫康有德的家伙，也有当正主任的资格，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等于是新城革某会的第二顺位继承人。 第二继承人想要上位，最大的拦路虎就是第一继承人。 因此，如何扳倒张海山，就成了康有德最大的心病。 在这个风起云涌，社会即将大变革的关键时刻，康有德敏锐地嗅到了契机，准备在变革之前，踢开张海山这块绊脚石！ “卫民你放心，姓康的不过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人而已，除了钻营，没有任何工作能力，感觉翅膀硬了，竟敢向咱爷们叫板，等着瞧，用不了多久，就让他回家抱娃娃！” 李卫民暗暗撇了撇嘴，两世为人，知道这些当那个什么的都是什么德行。 哪怕康有德再倒霉，也是过一段时间之后的事情，一旦耽误了楚思雨高考，自己怎么办？ 第176章 午夜行动 李卫民能不能考上大学，要看楚思雨给不给力。 一旦麻烦缠身，就算能在高考前出来，小妮子估计也会受到很大影响。 何况还可能出不来。 耽误了李卫民高考，就等于断了他一条路。 想要有更多的选择，就要把路越走越宽，不能越走越窄。 断了李卫民的高考路，就等于让他少了一种选择。 少一种选择，很可能将来就会受到无法估量的影响。 何况，一旦张海山不给力，或者楚思雨扛不住，李卫民自身也有很大的危险。 鉴于以上种种原因，李卫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更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张海山一个人身上！ 世界相当复杂，相信谁，都不如相信自己！ 别看现在张海山和李卫民关系不错，一旦对方拿出足够的筹码，老张还能不能力保李卫民，会不会把李卫民扔出去交换，实在是不好说！ “好的张叔，那我就回去等你的好消息！” 实际上，李卫民根本就没走。 出了办公大院，找一个角落眯了起来。 时不时看康有德一眼，看看他在干什么。 至于楚思雨，李卫民早就发现她了。 关在一间屋子里，桌子上放着笔和纸，看起来像是让她交代情况。 没有上铐子，似乎也没有挨打，目前应该还算安全。 既然小妮子暂时还没什么问题，李卫民就没有打草惊蛇，他要想办法掐断麻烦的源头。 康有德如果倒了，楚思雨的事情自然就会迎刃而解。 不是李卫民着急，主要是时间不允许。 还有十来天就要考试，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 另外，就是康有德比张海山年轻。 张海山已经五十多了，康有德才四十来岁。 张海山尽管资历老，工作能力强，但在年龄方面，明显是劣势。 何况，康有德还会拍马屁。 看似张海山的竞争力明显，李卫民却不这么认为。 提拔干部的时候，上级会多方面考虑，其中年龄就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因素。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李卫民是领导，也会重点考虑年龄。 通常情况下，提拔谁，谁就会对自己感恩，等于是自己人。 就算提拔的是白眼狼，表面上也会对自己恭恭敬敬。 让人知道自己是白眼狼，以后谁还会提拔自己？ 提拔一个年纪大的，过不了两年就得退休，派不上什么用场。 如果提拔一个年轻的，可以用他很多年！ …… 到了下班时间。 没人搭理楚思雨，康有德却下班了。 李卫民很奇怪，不是说姓康的要以楚思雨为突破口，搞掉自己，从而影响张海山吗？ 怎么一个下午都没人审问，一副你爱交代不交代的样子，这是要干什么？ 毕竟李卫民不是真正的十八岁，活了两辈子，经历过后世信息大爆炸的年代，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哦，原来如此！ 姓康的并不是想从自己身上找突破口，可能是知道自己刚当上生产队长，找也找不出太大的毛病。 这是要引诱张海山出手，让他忙中出错啊！ 有些事情，并不是谁先下手谁就占优势。 尤其是在官场上，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之前就盲目动手，很容易就会落入对方的陷阱，露出自己的破绽！ 李卫民判断，估计是康有德上面有人，这是等着抓张海山的把柄！ 尽管康有德的矛头直指张海山，似乎和自己无关，李卫民却没有麻痹大意。 既然已经动了楚思雨，就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张海山的倒台之日，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倒霉之时！ 大河都干了，小河沟里还能有多少水？ …… 远远吊着康有德，李卫民到了家属院，弄清了他具体的住址。 知道住址就好办了，尤其是有挂的李卫民，很快就想好了要怎么对付姓康的！ 等啊等…… 等啊等…… 李卫民相当有耐心，一等就是半夜。 夜深人静，绝大部分人都睡熟之后，李卫民才开始行动。 这年头，严重缺乏娱乐项目，哪怕是县革某会副主任，康有德的业余生活也是极度匮乏。 除了和他老婆运动了一小会儿之外，刚过九点就睡了！ …… 午夜时分，李卫民动了。 顺着楼梯，大摇大摆上了二楼。 康有德住的是一座三层的老式楼，一侧是房间，另一侧是开放的走廊。 公用厕所在楼中间，房间里没有卫生间，只有一个小厨房。 和新原地委家属院的条件没法比，就连楚思雨的便宜小妈住的都是带厕所的两室一厅，找谁说理去！ 李卫民伸手捅开厨房的窗纱…… 不好意思，厨房就挨着走廊，随便捅。 住过这种老楼的都知道，在厨房里干活，外面经过的人就能看见，几乎没有任何隐私。 不过，这已经比所谓的筒子楼强多了。 筒子楼不但两侧都有房间，采光相当差，一般没有厨房，要在走廊里放炉子和杂物！ 因为不想麻烦，一般厨房都只是关着窗纱，窗扇都开着。 李卫民捅破窗纱，打开插销，纵身就跳了进去。 别误会，李卫民不是来杀人的，也不是来绑架的。 因此，李卫民既没有去康有德的卧室，也没有去他女儿的卧室，就是在厨房呆着。 不过，干呆着也没什么意思，李卫民伸手打开了橱柜最下面的一层，搬出一个破纸箱。 纸箱里装着一些破盘子破碗。 李卫民轻手轻脚，把破盘子破碗拿出来放在一边。 掀开一层破报纸，把一个小本子拿了出来，顺手还拿走了铺在破纸箱下面的十几条大黄鱼。 小本子揣进怀里，放好纸箱，关好橱柜。 跳出厨房，插好插销，尽量复原窗纱。 李卫民进来的时候，捅破的是窗纱的最边缘。 就算发现窗纱破了，也可能以为是边缘自己开了，毕竟这时候的窗纱用的时间都很长，而且质量很一般！ 李卫民大大方方地下楼，根本就不怕遇到人。 这种老式楼，就算遇到人也无所谓。 大半夜，有人下中班不是很正常吗？ 何况，李卫民根本就不可能遇到人，因为他一直都在注意观察周围的环境。 一旦有人，他就会提前躲起来，绝对不会和人照面！ 第177章 三种选择 李卫民早就观察过了，康有德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厨房里不但藏着十几根大黄鱼，还有一个记账本。 记载着何年何月何日，给某某某送了什么东西。 千万别觉得记账的事情不可能，实际上非常正常，很多人都会这么干。 不是要故意留下证据，是要做到心里有数。 前天给张三送了两条小黄鱼，昨天给李四送了一箱茅台酒…… 时间长了，送得多了，很容易就会忘记。 送礼这种事情，讲究的是持之以恒，最忌讳一锤子买卖。 绝对不能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不但事倍功半，还容易引起领导的反感。 曾经给谁送过礼物，送了什么，相当重要，担心记不住，或者记错了，就需要记下来。 上次送的是小黄鱼，这次记错了，送成了黄花鱼，那就扯淡了，非把领导的鼻子气歪不可！ 还有送礼的频率，既不能太密集，也不能太稀疏。 太密集了自己受不了，太稀疏了领导会生气。 这些道道都是学问，想要进步，不懂这些，只会埋头苦干，还是哪凉快哪呆着！ 离开家属院，李卫民没有回办公大院，哪怕没人给小楚同志送饭，李卫民也不准备现身。 饿一顿死不了，一旦李卫民出现，哪怕避开保卫，只是出现在楚思雨面前，也可能留下很大的祸患。 还是那句话，人心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李卫民吃过亏，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别人身上，不然很可能后悔都不知道是怎么后悔的！ …… 在第一招待所宿舍眯到天亮，李卫民随便吃了些早饭就出发了。 娘的，自己真是劳累命。 昨天才刚从新原回来，今天又要跑回去！ 其实，写信也可以。 不过李卫民不放心，一是写信容易泄密，二就是速度太慢。 到了新原，李卫民先在地委大院外面观察了一阵，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跟着地委专员去了他家，把一张纸条隔着门缝塞了进去。 担心侯专员忽略，李卫民还敲了敲房门，提醒他注意。 李卫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特殊能力好用了。 观察，跟踪，行动等等，全都用得上。 可以隔着墙观察，隔着二里地跟踪，行动的时候还可以避开所有人，根本就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尤其是在这个没有摄像头的年代，李卫民的特殊能力简直犹如神迹，神不知鬼不觉就能知道别人的绝大部分秘密！ …… 李卫民走了，但又没有完全走。 躲在地委家属院外面，观察侯专员的反应。 听到敲门声，侯专员过来开门，谁知开了个寂寞，门口空空如也，连半个影子都没看见。 没看见人，倒是看见了地上有一张纸条。 说是纸条，其实就是一页笔记本。 明显多了一张纸，侯专员怎么可能不看看是怎么回事。 捡起来一看不得了，险些没把侯专员的魂吓掉！ 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康有德送给侯专员两根小黄鱼！ 又写着，某年某月某日，康有德送给侯专员两根小黄鱼！ 还写着，某年某月某日，康有德送给侯专员两根小黄鱼！ …… 看到一条条的记录，侯专员脸都白了。 姓康的给自己送礼，竟然偷偷做了记录，究竟想干什么？ 不管这张纸是康有德塞的，还是别人拿到了他的记账本之后干的，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是想求财，还是想求官？ 是想警告自己，还是想让自己办什么事？ 一时想不明白，侯专员急得脑门子哗哗流汗。 妈了个巴子，康有德，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 冷静之后，经过思考，侯专员猜测大概率不是康有德干的，这样干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既然不是康有德干的，就是康有德的亲朋好友干的，因为他们最容易得到这些证据。 另外，还可能是康有德的对头干的，想要警告自己，以后不要罩着他！ 不得不说，能成为地区专员，侯专员的脑子绝对够聪明。 可惜，再聪明也没用，查不出是谁塞的纸条，有力也使不上。 好，根本就不敢明目张胆地查好不好！ 对方玩的是阴谋，同时也是阳谋，明知道要搞你，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可以不承认，说纸条是假的，康有德从来没给自己送过东西？ 开什么玩笑，当无产阶级的铁拳是开玩笑的？ 你姓侯的骨头硬，可以死咬着不承认，还有姓康的呢，也能扛住吗？ 侯专员造反派出身，老运动队员了，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 别说康有德，就是自己，也没有信心能和专政机器对抗。 一旦上头拿到了这些证据，十有八九，自己的政治生涯就要到头，甚至还会有牢狱之灾！ 这年头别的不好说，对违法犯罪，尤其是生活作风和经济问题，管得不是一般严厉。 也就是那位去年不在了，如果还在，就侯专员收这些东西，一旦暴露，必定拉出去打靶！ 当年的刘张怎么样，绝对的根红苗正，就是因为犯了经济错误，硬是给毙了！ 尽管那位已经不在了，侯专员也不敢尝试现在的打击力度。 毕竟那位走的时间还不长，有些东西还是按照惯性在运转。 就算不毙，蹲个十年八年大牢也受不了啊！ 想到这里，侯专员又吓出了一身冷汗。 姓康的，日你先人板板，老子要被你害死喽！ 不能束手待毙，必须抓紧时间自救！ 不管是谁给自己塞的纸条，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都不能让康有德在新城呆着了，必须赶紧把他挪个位置，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盯着！ 李卫民担心康有德把自己当突破口，侯专员也害怕对方把康有德当突破口。 不等下午上班，侯专员就去了单位，大笔一挥，一份名单上就多了一个名字！ …… 拿到康有德的黑账本之后，李卫民大致有三种选择。 一是仗着手里的证据，直接找康有德死磕，让他投鼠忌器，不要再招惹自己。 二是往省里写信，让更高一级的部门处理。 第三就是直接找侯专员！ 第178章 玩笑开大了 直接找康有德硬杠，好处是效果最快，弊端是会暴露自己。 往省里写信，效果可能最好，如果成功，不但能扳倒康有德，就连他的后台侯专员也要倒霉。 不过，这么干的速度最慢，就算有人想要动他们，肯定也是先派调查组，等调查清楚之后才会处理。 于是，李卫民选择了第二种方法，把证据拿给侯专员。 如果侯专员够聪明，就不会视而不见，必定会采取一定的措施。 要么警告他谨慎行事，要么想办法铲除祸患。 最起码，短时间内不会再大力扶持康有德上位！ 看到侯专员签署名单，李卫民笑了。 这是一份参加学习班的名单。 此学习班，非彼学习班，是培养干部的学习班，和白云参加的那种学习班完全就是两种性质！ 至于学完之后是提拔重用，还是挪到一个不疼不痒的位置上坐冷板凳，那就要看领导的意思啦！ 李卫民没有去找楚思雨的便宜小妈。 昨天才刚去过，今天再去，有不正经的嫌疑，另外还容易留下蛛丝马迹。 …… 回到新城之后，李卫民没有回家，先去办公大院看情况。 还好，小楚同志还呆在昨天的房间，面前还是昨天的纸笔，除了脸色有些白，肚子有些饿之外，似乎没受什么大罪。 别问李卫民是怎么知道小楚同志肚子饿的，问就是看出来的。 丝毫都不夸张，李卫民不但能看出谁的肚里没食，还能看出谁想尿尿，你说神奇不神奇？ 观察了一阵，李卫民终于彻底放心了。 康有德正在收拾东西，八成是接到了新原的电话，准备去参加学习班，而且时间还比较紧迫。 果然不出李卫民所料，收拾好东西之后，康有德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把一个手下叫进了办公室。 那个手下离开之后，直接去了后面的房间，让守在门口的人把门打开，把里面的楚思雨放了出来。 楚思雨想把桌子上的笔和纸拿走，结果被拦了下来。 其实，纸上连一个字都没有，康有德根本就不在乎她写了什么。 一个诱饵而已，根本就不重要。 可惜，还不等张海山出手，自己就要去地区参加学习，这一步棋算是白下了。 为了避免张海山利用楚思雨做文章，康有德决定先放她回去，等自己回来再说！ 不过，康有德并不遗憾，在这个紧要的关头让自己参加学习班，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是要提拔重用啊！ 难道是正主任真要退了，自己要上位接班了吗？ 不是康有德自恋，换成谁都会这么想。 参加地区的学习班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说是学完之后有坐冷板凳的可能，实际上可能性非常小，绝大部分都是准备提拔！ 别忘了，他康有德的靠山是地区专员。 正儿八经的厅级干部，就算县革某会的一把手要省里任命，也是参考地区专员的意见。 省里和县里接触这么少，人家认识谁是谁啊，还不是听地区的领导说的！ 既然自己要提拔了，康有德就决定暂时不再搞事情。 既然已经板上钉钉，还折腾什么？ 做得越多，就越容易出错，现在自己胜券在握，攻守逆转，已经是宜静不宜动啦！ 楚思雨一天一夜没吃饭，走路冒虚汗，两条腿发飘，眼睛直冒小星星…… 摇摇晃晃，楚思雨出了大院，漫无目的地乱走。 不是说让自己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交代情况吗，怎么一个字没写，光是饿了一天一夜，就把自己给放了？ 被带走的匆忙，几乎毫无准备，楚思雨身上只有几毛钱，眼看天色越来越暗，不知该往哪里是好！ 坐车回向阳大队？ 不说天色已晚，新城压根就没有到向阳大队的公共汽车。 找个招待所住一夜，等明天再回去？ 不好意思，楚思雨没有介绍信，就算有钱也住不了！ 这一刻，小楚同志十分想念某个人。 上次到城里做笔录，就是那家伙给自己开的房…… 嗯，不对，好像是武所长开的，跟那小子没关系！ 不过，那小子是新城招待所的采购，如果他在，就算不用介绍信，好像也能开房间！ 自己被关了这么久，那小子都在干什么？ 知道自己被抓吗？ 有没有担心自己呢？ 就在小楚同志胡思乱想，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拍自己的肩膀。 这一拍不得了，险些没把小楚同志的魂吓掉！ 人生地不熟，天色这么暗，万一要是遇到了坏人，自己该怎么办？ 楚思雨遇到过坏人，警惕心特别强，一感觉有人拍自己，连头都没回，立马就是一记肘击！ 自从上次险些被二赖子欺负之后，楚思雨就经常琢磨，下次如果遇到同样的情况，应该如何应对。 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管你是人是鬼，先吃姑奶奶一肘再说！ 然而，一肘捣过去，楚思雨傻眼了。 居然捣了一个空，连对方的毛都没挨着！ 顺着动作，楚思雨回头一看…… 天哪，身后居然空空如也，连根人毛都没有！ 冷汗哗哗地流！ 天刚黑，街上还有路人，怎么不干净的东西就出来了？ 不等小楚同志反应过来，肩膀突然又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 妈啊！ 小楚同志出于应激反应，又是狠狠一记肘击！ 顺着动作，又一次向后看去…… 这一看不得了，小楚同志吓得小肚子发热，腿肚子抽筋，险一险没有当众出糗。 身后依然空空如也，哪有半个人的影子！ 惊恐之下，楚思雨哪里还顾得上革委大院的可怕，撒腿就往回跑！ 这玩意太邪性，街上的路人明显已经镇不住了，必须找革委大院门口的保卫！ 谁知，刚跑没几步，楚思雨就彻底吓蒙了，因为她听到了身后有笑声！ 妈啊，笑得这么可怕，估计是自己身体太虚了，这是被缠上了啊！ 嗯，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这个笑声似乎在哪里听过，怎么这么熟悉？ 第179章 有急事 小楚同志也是可怜，突然被人带走，不但担惊受怕，还饿了一天一夜。 好容易放出来，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这还不算，屋漏偏逢连阴雨，居然又被不干净的东西吓了一跳…… 哦，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是可恶的李老三！ 当楚思雨看见李卫民的一刹那，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再也按捺不住，当即就哇哇地哭了起来！ 十八九岁的大姑娘，站在街上放声大哭，顿时就引来了路人的关注。 “呃……” 李卫民没想到，死妮子居然来这一招，被路人指指点点，也不嫌尴尬！ 好，有了上辈子的教训，李卫民压根就不想当舔狗，哪怕楚思雨长得再漂亮，将来的家庭背景再牛逼，李卫民也没把她当宝贝哄着。 “死妮子，哭什么哭，赶紧跟我走，再哭公安就要来抓你啦！” 本来想狠狠教训一下李老三，谁让他吓唬自己。 结果一听公安要来抓自己，小楚同志当即就不哭了。 无缘无故关了一天一夜，再加上自身的经历，楚思雨早就成了惊弓之鸟，哪里还敢耍小孩子脾气。 “李卫民，赶紧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小楚同志慌得不行，哪里还顾得上生气，不等李卫民启动，就主动跳上了自行车的后座！ 李卫民哈哈一笑：“小楚，坐稳了，咱们回家！” 自行车开始飞驰之后，楚思雨的一颗心才放进了肚子。 这一刻，小楚同志对李老三的感激之情突破了天际。 不用问，自己莫名其妙被放出来，肯定是李老三找了关系，托了人情！ 和重获自由相比，刚才李老三吓唬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如果可能，她还想让李老三多吓唬几回，甚至吓唬一辈子！ 要么说，千万不能接近心情大起大落的女孩子，不然很容易让对方耐上自己。 人在情绪剧烈波动的时候，很容易产生一种错觉，心动的错觉，以为是自己喜欢上了对方。 作为女孩子，千万要注意，情绪大幅波动的时候，千万不能和渣男走太近，很容易被人趁虚而入。 和男孩子蹦极，走玻璃栈道之类过于刺激的活动，统统都不可以，很容易把自己陷进去。 当然，已经确定关系的男朋友除外。 “饿了，拿着，先垫垫，等回去之后你再煮饭吃！” 说着，一块巧克力就被李卫民递了过来。 楚思雨接过巧克力，瞬间就想起了很多回忆。 多久都没吃过巧克力了，李老三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的？ 这东西一定很难买？ 李老三有心了！ 可惜，还不等小楚同志感动多久，就听李卫民说道： “对了，这东西可难弄了，将来一定要还我！” 楚思雨：“……” “哼，现在就还给你，谁稀罕！” 小楚同志万没想到，自己话音未落，李老三的手就朝后伸了过来： “不喜欢吃就还给我，我还没尝是什么味道呢！” “你……” 楚思雨气坏了，气得大灯一鼓一鼓，哪有这样对女孩子的，李老三你还是男人吗！ “哼，我不信，你连巧克力都没吃过！” “不信拉倒，你便宜小妈就给了我一块，我还没来及吃呢！” 楚思雨：“……” “我便宜小妈……呸呸呸，唐阿姨什么时候给你的巧克力，我怎么没看见？” 李卫民嘿嘿一笑：“我昨天去找她的时候给的，你又没去，当然不知道啦！” “你去找唐阿姨干什么？是让她救我……不对，昨天上午我还没被抓呢！” 李卫民懒得啰嗦：“你吃不吃，不吃还给我，哪来那么多废话！” “哼，我便宜小……咳咳，唐阿姨给的，我为什么不吃！” 说着，巧克力就被她咬了一半。 “哎呀，李卫民，不好意思，我本来想掰开，咱俩一人一半的，结果忘了，被我咬了一口，你还吃吗？” 李卫民嘿嘿一笑：“吃，拿来，直接塞到我嘴里！” “你……” 天地良心，小楚同志真不是勾引李卫民，是想气气他。 没想到，李老三居然这么流氓，人家咬过的东西也吃，这不是间接接吻…… 哎呀妈啊！ 羞死人了！ 这年头，普通男女之间，很少玩暧昧。 哪怕是未婚夫妻，很多也没有玩过花活！ 既没有实战，理论也差得要命。 没办法，几乎看不到两性知识。 结婚好几年，连怎么生孩子都不知道的人都有，你敢信？ 李卫民也没想到，小楚同志这么不禁逗，开个玩笑而已，竟然羞成这样！ 回头一看，从脑瓜顶，一直红到脚底板，整个身子羞得像是一只煮熟的大虾，啧啧…… 好一会儿，楚思雨才从害羞中缓了过来： “李卫民，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 李卫民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 “啊？” 楚思雨大吃一惊：“李卫民，你完了，竟敢偷看佛经？” 李卫民撇撇嘴：“你不是也看过，不然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佛经？” 楚思雨：“……” 小楚同志很郁闷，从新城到向阳大队，几十里的路程，这么快就到了。 哼！ 不用问，肯定是李老三不想和自己在一起呆的时间太长，故意用力猛蹬自行车！ 李卫民哪有功夫猜一个女孩子的小心思。 丫头片子而已，就算长得漂亮，今年也不过才十八九岁，毛都不知道长齐没有，在一起呆那么长时间干什么…… 哦，客观地说，毛还是长齐了的，这一点不能乱讲。 别问李卫民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看到……是不可能的，完全就是猜的，真的！ 直接把楚思雨送到知青点，李卫民大声说道：“抓紧时间吃饭休息，明天早点去大队部上班！” 楚思雨多聪明的人，知道李卫民是为自己好，这是说给其他知青听呢，免得他们欺负自己！ 哼！ 看在你还算有良心的份儿上，之前在路上调戏自己的事情，暂时就不和你计较啦！ …… 楚思雨能吃饭休息了，李卫民却不行。 一进院门，大哥李卫国就走了出来： “卫民，你怎么才回来？赶紧去大队部，洪书记让你一回来就赶紧过去，说是有急事！” 第180章 出工不出力 如果是别人，听说有急事，不知道会慌成什么样子。 可惜，李卫民不是那种人。 别说洪支书让他过去，就是天塌了，李卫民照样先吃饱了再说！ 好，实际上是李卫民已经知道洪振华找自己干什么了。 李老大话音未落，李卫民的目光就投向了大队部…… 院里停着两台拖拉机，还有洪振华陪着两个人正在聊天。 不用问，肯定是农机局的冯局长派来的两个拖拉机手。 既然有老洪陪着，李卫民还着什么急。 溜溜地跑了一天，又累又饿，现在过去也没什么大事，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吃饱再去也不迟！ 洪振华既是向阳大队的支书，又是向阳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东，接待两位拖拉机手完全够格，用不着李卫民这个正牌的董事长亲自出马！ 说句不好听的，向阳大队的每个社员，都是李卫民即将兴办企业的股东，任何人都有为企业贡献力量的义务。 因此，不管是站在生产队长的角度上，还是站在企业老总的立场上，李卫民都有指使所有人的权力！ 现在才刚开始，还是大集体时期，等过一段时间，分完田，个人单干之后试试。 谁敢不听话，李卫民就敢买断他的股份，从企业里踢出去！ …… 李卫民在家大吃大喝，可难为坏了陪着两个拖拉机手的洪振华。 担心人家说向阳大队不讲究，洪振华从上午开始，一有时间就陪着两个拖拉机手。 按照李卫民和冯局长的约定，上午拖拉机就送了过来。 麦收的时候，洪振华就见识过拖拉机的好处，一听李卫民弄了两台拖拉机，高兴得跟吃了屁似的！ 不但洪振华高兴，所有的村干部，所有的社员，就没有不激动的。 又是让烟，又是泡茶，按照接待领导的规格，把两个拖拉机手几乎捧上了天！ 不过，当两个拖拉机手说出，这两台拖拉机是支援李卫民办企业，不是给向阳大队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傻了眼。 李老三真特么不地道，身为大队长，弄来的拖拉机竟然不归大队，像话吗？ 不过，生气之余，入股多的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自己是企业的“大股东”，李卫民给企业弄来的东西越多，自己得到的不就越多吗，还生个毛的气啊？ 之前是习惯了，什么都站在大队的立场上考虑，思维一下子有些转变不过来。 仔细想想，向阳大队多少人，李卫民要办的企业才多少人？ 自己在向阳大队占多少的份额，在李卫民的企业里占多少份额？ 不管是向阳大队富裕了，还是李卫民的企业赚钱了，都亏不了自己啊！ 尤其是入股比较多的，怎么核算都觉得是李卫民的企业发了财，自己赚得更多。 作为大股东，李卫民的企业越赚钱，自己分的红利就越多！ 自己分红多，别人分红少…… 哎呀妈啊，人无我有，人少我多，光是想想都刺激有没有！ 越想越美，连午饭都是几个“大股东”请的。 又是酒，又是肉，洪振华的儿媳妇还杀了一只下蛋的老母鸡！ 两个拖拉机手平时尽管受欢迎，但也很少有这种待遇。 大鱼大肉，陪客的全都有头有脸，对自己的恭维也是前所未有，就差找两个花姑娘陪客了，要多爽就有多爽！ 中午喝大了，下午好是一顿猛睡。 看样子，估计晚上还得喝。 然而，到了晚上，两个拖拉机手就感觉不对劲了。 陪着自己的人越来越少，说话也不如之前热情，不但没有预料中的大鱼大肉，甚至连咸菜稀饭都没有，一直饿着肚子是几个意思？ 两个拖拉机手郁闷，洪振华比他们还郁闷。 这个李老三是怎么回事，是你让人家上午把拖拉机送来的，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出现？ 派人一打听…… 李老三还没回来，只回来一个李老大。 李老大回来有什么用，要是李老三今天一直不回来，这俩家伙的饭谁来管？ 好，洪振华中午做了一顿招待，自认为已经对得起自己和儿媳妇入的那点股份了，再让自己掏腰包，再让自己杀母鸡，对不起，谁给报销？ 洪振华并不知道，就在他陪着两个拖拉机手尬聊的时候，李卫民已经回了家，正在大吃大喝。 “老三，洪支书找你，你不赶紧过去吗？” 李老大是天黑之后才回来的，没有去村里乱逛，所以没有听说有人送拖拉机的事情。 洪振华派来的儿媳妇，一看只有李老大在家，留下一句口信就赶紧离开了，根本就没说太多。 孤男寡女，说的多了容易让人传闲话。 至于为什么李老三在家的时候，洪振华大儿媳妇胆子就那么大，甚至还想往他屋里钻？ 还用问吗，当然是李老三不仅长得帅，还能帮人找工作啦！ “大哥，放心，耽误不了什么事情！” …… 消消停停地吃完大哥炖的野兔肉，李卫民这才摇摇晃晃，来到了大队部。 “洪书记，找我有事吗？” 当着外人，李卫民对洪振华的称呼很郑重，没有喊他洪叔。 开玩笑，自己是大队长，又是企业的董事长，以后必须树立说一不二的形象，总跟在支书屁股后头喊叔算怎么回事，大家到底听谁的？ 一见是李卫民来了，洪振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情那个激动，跟小孩子终于盼到爸妈回家似的。 “卫民，你总算回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咱们新城农机局派来的拖拉机师傅……” 一直等洪振华把话说完，李卫民才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哦，你们是老冯派来的，辛苦了。” 两个拖拉机手面面相觑。 和想象中不一样啊？ 刚来的时候，向阳大队的人那叫一个客气。 万没想到，大队长回来之后，竟然是这种态度。 看见自己，跟看见两个普通社员似的。 我们可是高贵的拖拉机手，到哪里不是吹着捧着，你倒好，不把我们当回事是？ 信不信我们出工不出力，让你什么都干不成！ 第181章 孰轻孰重 两个拖拉机手很生气，后果相当……不严重。 什么，刚才他喊冯局长什么来着…… 好像是老冯？ 哦，跟冯局长关系那么铁，那没事了！ 拖拉机手再牛逼，毕竟还不敢和大局长叫板。 据说之前那个看门的黑脸保卫，就是因为对一个乡下小子态度恶劣，惹怒了冯局长，现在还在扫厕所呢！ 跟谁学都可以，千万别跟黑脸保卫学…… 嗯，是不是黑脸保卫态度恶劣那个乡下小子，就是面前这位年轻的生产队长啊？ “李队长，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我们看你面熟，是不是你去过我们农机局啊？” 洪振华郁闷得想挠墙。 刚才这俩货跟自己说话，一个比一个头抬得高。 那股子傲劲儿，恨不得扇他们几巴掌。 现在一看见李老三，怎么一下子就软蛋了，说话跟新媳妇见公婆似的，自己和李老三之间的差距，真就有这么大吗？ 李卫民摆摆手： “坐下说话，农机局我经常去，你们见过我也有可能……对了，最近怎么不见那个守门的黑脸保卫？” 两位拖拉机手：“……” 果然。 果然如此！ 那个黑脸保卫就是因为对面前这位不客气，才被冯局长发配去扫厕所的！ 这一下，两个家伙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李卫民了。 “李队长，有事尽管吩咐，要不要现在就去看看拖拉机？” 李卫民看了两个家伙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们还没吃饭，现在去看拖拉机，你们不饿吗？” 尽管奇怪李卫民是怎么知道自己还没吃饭的，两个家伙却连丝毫犹豫都没有： “不饿不饿，李队长，工作要紧，为了工作，就是少吃一顿也无所谓！” “是啊李队长，感谢你的招待，中午那一顿吃得太好了，到现在还不饿呢！” 洪振华：“……” 妈了个巴子，中午那一顿是老子招待的好不好！ 老子对你们那么客气，又是烟，又是酒，还杀了一只老母鸡，怎么才见了李老三一眼，就成他招待的了，还有天理吗？ 当着两位拖拉机手，当着李老三，洪振华有话没法说，险一险就憋出内伤！ 好在李卫民没有顺着话题往下说，不然非气死不可。 “今天晚了，明天再工作也不迟，二位师傅再等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们安排晚饭！” 说完，李卫民转身看向洪振华：“洪书记，你也没吃饭，赶紧回去吃饭，对了，做饭的时候顺便让你儿媳妇多做点儿，给两个师傅送一份！” 洪振华：“……” 忍。 我忍！ 我忍忍忍忍忍…… 李老三，当着外人的面，老子今天就给你这个面子，以后要是再对老子这么不客气，看老子怎么拆你的台！ 李卫民感觉，老洪同志还是不错的。 不管心里怎么想，竟然没有当面拆自己的台。 回去之后，还让儿媳妇送了两碗稀饭，四个二合面馒头，还有一碟咸菜和一盘子醋溜土豆丝。 别说，看来老洪这人还是能用的。 “两位师傅慢慢吃，晚上就在大队部凑合一夜，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再说，我先回去了！” 简单和两个拖拉机手聊了几句，安排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李卫民就回去睡觉了。 康有德强行带走楚思雨，让自己又白忙活了两天，时间真的很紧迫，不能再浪费了。 李卫民走后，两个拖拉机手喝着稀饭，吃着咸菜，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中午大鱼大肉吃的太多，晚上吃这个，胃里真好受！” “嗯嗯，李队长真是个好人啊，知道咱们俩中午吃多了，特意让人给咱们熬的稀饭！” “嗯哪！” 大队部过去是地主的家，不缺房间睡觉。 上级下来检查工作，经常要住在大队部，条件还算不错，两个拖拉机手还挺满意。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 洪振华就来喊两个拖拉机手，到家里吃早饭。 老洪一夜都没睡好。 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总算想通。 自己以后还是听李老三的算了，这小子实在不简单！ 拖拉机手哪个不是牛逼哄哄，到哪里下乡不是好吃好喝好招待，唯独到了李老三面前，乖得跟三孙子似的，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他们明显不认识李老三，李老三也不认识他们，就是因为李老三提了一嘴老冯，两个家伙就怂成那样。 不用问，肯定是李老三在城里认识了什么大人物…… 靠，老冯？ 该不会就是农机局的那个局长？ 洪振华只去过一次农机局，也只见过一次冯局长，时间这么久了，早就把他姓什么忘了。 怪不得农机局送来两台拖拉机，原来李老三已经和局长混这么熟了啊！ 知道李老三认识大人物，洪振华当即就没了和他一争长短的心思。 以洪振华的岁数，见过太多的内斗，知道内部斗争绝对没什么好处。 一个团体，一个家庭，只要一开始内斗，就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何况，以自己的年纪，和李老三也没什么好竞争的，等他成长起来，自己早就退休了！ 李老三这么年轻，自己得罪他干什么？ 交好李老三，这小子以后可以照顾自己家人几十年。 得罪他，这小子以后可以整治自己家人几十年。 孰轻孰重，这一点洪振华还是能拎清的！ …… 李卫民年轻，起床稍晚了一些。 穿衣服的时候，顺便扫了一眼。 发现两个拖拉机手已经在洪振华家吃上了。 嗯，老洪这人才行，比吴彪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值得一定程度地培养。 …… 咣咣咣光…… 上工的钟声敲响，提醒向阳大队的全体社员出门上工。 不过，和往日不一样，钟声之后，大喇叭紧接着也响了起来： “喂……喂喂……” 说话的不是洪振华，是新任的大队长李卫民： “各位老少爷们，现在发布一项通知，凡是入股达到一百块的，先不要上工，到大队部门口集合……” “大家注意了啊，凡是入股一百块以上的，到大队部门口集合，咱们开个会……” 一众社员：“……” 第182章 账算到明处 谁也不比谁傻。 李卫民通知入股一百块的开会，如果还猜不到大致是怎么个意思，这辈子就算是白活！ 可惜，马上要上工，就算再好奇，也不能跟过去看热闹。 什么，可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尽管去看，等会儿再上工？ 拉倒，李老三一生气，扣的工分算谁的？ 千万别被某些作品误导，以为大集体时期就是磨洋工。 看看十年间粮食的产量，以及工业产值增长了多少就知道，磨洋工的说法纯粹就是扯淡！ 当然，不能说绝对没有，因为什么事情都没有绝对。 但是，磨洋工的并不多，确实是真的，这个时代的老百姓，吃苦耐劳的程度，远非某些人可以想象！ 把这个时代描绘得污秽不堪，是对这个时代劳苦大众的污蔑，是对亿万劳动人民的极度不尊重！ 可惜，当时的老百姓大部分都没有文化，没有能力在各种媒体上发声。 握笔杆子的，大都对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充满了怨毒，老子好好坐在办公室吃香喝辣，你非让老子和泥腿子一样同吃同住同劳动，不骂你骂谁？ 于是，所谓的伤痕文学，疼痛文学，就像是雨后的狗尿苔一样比比皆是，不知道误导了多少后世子孙！ 向阳大队的社员尽管好奇心爆棚，还是没敢去大队部瞧热闹。 明知道李老三可能偏向入股达到百元以上的家伙，却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除了后悔，只能是羡慕嫉妒恨！ …… 大队部门口。 李卫民看着台阶下稀稀拉拉的十几个人，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上千口的向阳大队，只有十几个人入股达到一百，可见相信自己的有多少。 当然，一家人，不可能个个都入股一百块，这十几个人，就相当于十几家人和自己站在了统一战线。 其实，如果太多人入股，李卫民也会头大。 入股的越多，分红的就越多。 说句不好听的，入股的人都是从李卫民口袋里掏钱，如果不是需要统一战线，李卫民可不会让人捡自己的便宜！ 其实，十几家和自己站在同一立场上，不多不少，正符合李卫民的心意。 “各位，啥都不说了，大家能入股达到一百块，都是信任我李卫民的。为了感谢大家的信任，咱们企业的岗位大家先挑，剩下的再考虑其他人……” “嗡……” 李卫民话音未落，下面就是一片哗然。 “果然，卫民就是仗义，老子的一百块钱没白掏！” “切，一百块算什么，我拿了两百块！” “哈哈，我给两个儿子一人入了十股，我们可以先挑两个工作，哈哈哈哈！” “……” 等大家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之后，李卫民这才一挥手，让楚思雨把两张纸贴到了墙上。 一张纸上是入股的名单，按照入股多少，以及入股时间先后排序。 入股多的排在前面，入股少的排在后面。 如果入股一样多，入股早的就排在前面，入股晚的就排在后面。 待会儿挑工作，就按照名单顺序来。 听楚思雨解释完之后，很多人都后悔得直跺脚。 几个老爷们拳头握得咯咯响，如果自家娘们在面前，非咣咣给丫一顿老拳不可！ 早就说要入股，自家媳妇就是拦着不让，非说再等等，看看别人入多少再说！ 现在倒好，自己的名字排得那么靠后，同样都是入股那么多，自己排在别人后面，好工作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先挑…… 果然还是古人说得好，头发长，见识短，以后说啥也不能再听老娘们的！ “卫民，我们家就我一个人来了，能不能回去商量商量？” “是啊卫民，工作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啊？” “队长，给我一上午的时间，一上午就好，中午我就给你答复！” “……” 为了不耽误挣工分，每家基本只来了一个代表。 为了不落埋怨，为了将来不后悔，大部分人都想回去和家人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可惜，李卫民根本不给他们多余的时间： “你们可想好了，我之所以一大早把大家喊来，就是为了避免麻烦，一旦所有人都知道了，七大姑八大姨找上门，我可不一定能顶得住，说不定等你们再来的时候，这张纸上的工作岗位就不是这些了啊！” 说着，李卫民一指名单旁边的另外一张纸。 刚才大家只顾看自己的排名，听楚思雨解释了，居然没注意看另外一张纸上写了什么。 定睛一看…… “嘶……” 几乎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原来是一个个工作岗位，还有关于这些岗位的介绍，主要是干什么的，大概一个月发多少工资等等。 经理助理，生产科长，后勤科长，会计，出纳，铲车驾驶员，卡车司机…… 乖乖。 乖了个乖！ 李老三果然没有藏私，拿出来的几乎是一个企业所有的岗位！ 这一刻，大家更想回去和家人商量了，这么多岗位，挑花眼了有没有！ 可惜，哪怕再想回去，也没有一个人再提出来。 李老三刚才说了，搞突然袭击，就是为了避免七大姑八大姨跑关系，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李老三的亲朋好友一来，好工作哪还有自己的份儿！ 最让大家惊讶的，是李老三居然还给大家发工资。 原本以为是算工分的，没想到李老三这么大方，竟然给钱！ 十里八乡打听打听，哪里干活不是算工分？ 就连一些大队的集体企业，也都是给工分而已，给钱的，除了城里的工厂，好像还从来没有听说过！ 李卫民不是钱多的花不完，更不是吃饱了撑的。 之所以给钱，完全是因为不想留下隐患。 人家生产队的集体企业，利益是所有社员平均分配，算工分当然没问题。 自己的企业是按股份分配，算工分就不合适了。 工分是属于全体社员的，在自己的股份企业里干活，却要分配全体社员的利益，一旦有人追究起来，很容易落人口实！ 第183章 麻烦来了 李卫民准备把生产队和企业的账目分开算。 大队是大队的账，企业走企业的账，谁也不鸟谁，省得将来有麻烦！ “各位，挑工作之前，最好先想好，这些工作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比如你说自己能当会计，却连大字都不认识一箩筐，那还干个屁的会计，干不好，我可是会换人的哦。对了，到时候可不能再挑工作了啊！” “啊？”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好几个想选经理助理的，几乎全都打了退堂鼓，自己连小队长都不是，经理助理肯定干不好！ 李卫民等了十几分钟，给众人一定的思考时间，这才让楚思雨记录，按照名单排名，从上到下挨个选职位。 果然不出所料，经理助理，生产科长这些一听就是领导的职位，连一个选的都没有，大家不是想学开卡车，就是想学开铲车…… 这年头的工人，可不是后世社会底层的牛马，属于纯纯的领导阶级，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地位丝毫不比在政府机关上班的人差，甚至还要在教师之类的臭老九之上！ 尤其是驾驶员，属于工人中的战斗机。 听诊器，方向盘，杀猪刀子炊事员，对老百姓来说，都是绝对的好岗位！ 李卫民的企业里没有医生，也没有屠夫，似乎也没有炊事员，最吃香的就只能是驾驶员了！ 会计和出纳也很吃香，奈何大家文化水平有限，担心自己玩不转！ 记错账可不是开玩笑的，惹怒了李老三，蹲号子都有可能！ 这年头经济犯罪，性质不是一般严重，赶上倒霉的时候，拉去打靶都很正常！ 可惜，驾驶员的位置实在不多，卡车司机只有两个，这是最吃香的。 挑不上卡车司机，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争夺两个开铲车的名额。 然后是拖拉机手，李卫民给了四个指标，和卡车司机，铲车司机一样，都是双配置。 再往后，才是操作破碎机的两个岗位。 最后是钻孔机，如果前面那些岗位实在挨不着，只能选择这个。 至于什么爆破员，不好意思，大家连看都不看。 开玩笑，就连仓库保管员，质量监督员都没人选，谁会去放雷管，不想活了吗？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在后悔，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入股多的人可以先挑工作，自己早就分家了好不好！ 李卫民规定，以家庭为单位，每家只能挑一个工作，不能因为你入了两百块钱，就挑两个工作。 如果没有分家，兄弟几个在一起生活，无论入股多少，都按一家人计算。 这样可以避免某个家族垄断，比如洪振华和他儿媳妇，每人都入了一百块钱，因为他们还在一起生活，没有分家，所以洪家只能有一个指标，至于是洪家人谁上班，那李卫民就不管了。 随便谁都行，只要能胜任挑选的工作，不给自己掉链子就成！ 什么，为什么没人和李卫民胡搅蛮缠？ 李老三事先就已经说得清清楚楚，谁要是有异议，可以提出来，等大家选完之后，他会好好研究滴！ 好么，等李老三研究完了，还不知道是哪年哪月，到时候就算能占个便宜，好工作也被人挑完了！ 放着卡车司机不选，去当爆破手吗？ 开什么国际玩笑，三个爆破手，也顶不上一个卡车司机啊！ …… 别看人不多，因为涉及到终身大事，所以大家挑选得非常谨慎。 十几个人，整整选了一个上午。 没办法，询问具体情况，打听具体工资，问七问八，不问清楚，实在是心里没底！ “大家挑的差不多了，小楚，用大喇叭通知一下名单上顺延的二十个人，让他们下午来大队部开会！” “好的！” 一听要通知后面的二十个人，已经挑好工作的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 使劲往名单上瞅，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亲朋好友！ 自己掌握的是第一手资料，这要是能提前给自己的亲朋好友报个信，挑职位的时候有了提前准备，不知道要占多少便宜！ 于是，还不到下午开会的时候，向阳大队的所有人几乎全都知道了。 娘个腿，李老三还真按入股多少安排工作！ 不知道有多少人后悔的咔咔直挠墙，用脑袋咣咣直撞墙！ 后悔啊，后悔！ 老子的卡车司机，老子的铲车驾驶员，老子的拖拉机手啊！ 就差了一百块啊，一百块！ 入股五十块的，羡慕入股一百块的。 入股三十块的，羡慕入股五十块的。 没有入股的，羡慕…… 哦，也是羡慕入股五十块的，因为通知下午开会的二十个人，全都是入股五十块！ 同样是入股五十块，入股先后时间却不一样。 “哇……” “哇哇……” 好几个娘们都哭了起来。 有的是后悔，有的是被自家男人捶了！ 不是后悔入股少，就是后悔入股晚。 被捶的老娘们，都是因为拦着自家男人，没让入股！ 粪叉……哦，也就是路修宽的老娘，哭得比谁声音都大。 “儿啊，娘后悔啊，早知道李老三这么干，娘不该让你滚啊，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让你入股啊……” 路修宽的老娘哭得那叫一个痛，简直就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好，是不可能滴。 有资格挑工作的，几乎全都很是庆幸，幸亏粪叉的老娘没有入股，不然可能会抢自己的岗位。 没有资格挑工作的，也几乎都幸灾乐祸。 如何让自己不那么痛苦，就是看别人比自己还痛苦！ 如果让自己不那么后悔，就是看别人比自己还后悔！ 李卫民可不管那么多，他就是要让向阳大队的人知道，信任自己的，愿意跟着自己干的，就可能会吃香喝辣。 不信自己，甚至和自己作对的，除了后悔就是后悔。 除此之外，不会再有第二种可能！ 然而，李卫民的麻烦还是来了。 就像他上午说的那样，七大姑，八大姨，不管是和李家有关系的，还是没关系的，哪怕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全都上门了！ 第184章 耍嘴皮子谁不会 关乎到自己的工作，关乎自己的下半生，就算再丢脸，有人也不怕！ “卫民，小时候你还吃过婶子的奶呢，你可不能把婶子忘了啊！” “卫民，小时候你还往叔脖子里撒过尿呢，你可不能不管你赵叔啊！” “卫民，小时候我还弹过你的小揪揪呢，你可不能忘本啊！” “……” 李卫民站在堂屋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院子里黑压压的人头，一言不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嘴都说干了，也没见李卫民表态。 于是，众人的声音终于渐渐低了下来，直到最后再也没一个人说话。 李卫民扫视全场，犀利的目光犹如实质，看得众人心里直扑腾。 当李卫民这么多的猎是白打的？ 当李卫民的特殊能力是吃素的？ 看得比望远镜还远，看得比x光还透，眼睛的犀利程度，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目光炯炯有神，比夏夜的星星还亮，别说一帮普通老百姓，就是妖魔鬼怪看了都要退避三舍！ 何况，李卫民还杀了那么多野兽。 身上自带一股子杀气。 尽管说不清道不明什么是杀气，但杀气浓郁到一定程度，一般人绝对能感觉出来。 至于感觉不出来怎么办？ 不怎么办，这种人就是看不清眉眼高低的家伙！ 好巧不巧，人群里就有好几位这种人。 别人都已经不说话了，他们偏偏要说几句，也不知道是显摆自己有能耐，还是想干什么。 “老三，别人你可以不管，可不能不管你白婶啊，你忘了，那天婶子请你喝酒，你喝醉了，对你白云妹子……咳咳，不说了不说了，总之，老三你可不能不讲情义啊！”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不用看也知道，白寡妇这番话一说，自己和白云的谣言不知道有多少。 可惜，白寡妇有些事情不清楚，李卫民上辈子吃了太多亏，被她们母女坑得不知道有多惨，要是还会上她们的当，还干个毛的企业，干脆找块豆腐撞死去球！ “白婶，大家都听见了，你这是当众造谣，造我这个生产队长的谣，身为生产队长，我要是不处罚你，以后还怎么服众？鉴于咱们两家是邻居，关系不错，你就带头做个榜样，支持一下我的工作，扣你十工分，以后注意啊！” “你……” 白寡妇气得脑袋都快冒烟了：“李老三，你还是不是人，凭什么扣我的工分？” 李卫民嘿嘿一笑：“你带头造谣，我没有送你去学习班，已经是看在邻居的份儿上了，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下午就送你走！” 李卫民对计分员说道：“扣白四娘十工分，记住没有？” 计分员吓了一跳，刚才以为李卫民是开玩笑，吓唬白寡妇，没想到这小子来真的。 身为计分员，他可不敢和大队长叫板，撤他的职，就是大队长一句话的事！ “记住了，记好了，队长你就放心！” 尽管计分员是洪振华的人，却不敢触李卫民的霉头。 就连洪振华的大儿子都挑了份开拖拉机的工作，自己又算哪根葱？ 没见这么多人围攻李老三，洪振华都没露面吗，摆明了是不想和他为敌啊！ 说实在的，要不是涉及自身的利益，计分员也不想来。 好巧不巧，他也入了八十块，正好在下午挑工作的名单上。 好，记分员入股并不是自愿的，是害怕得罪李卫民，丢了现在的工作。 听说大家来找李卫民要说法，担心他把好职位给别人，计分员这才匆忙赶来，不能让别人抢了自己的位置！ 一看李卫民动真格的，本来还想出头的几个家伙，顿时就蔫了。 这年头有个很可怕的惩罚，就是送到学习班学习。 不但耽误挣工分，还要自带干粮，关键还是白劳动，谁能受得了！ 学习班里的劳动，可不是平时下地干农活，不知道比干农活重了多少倍！ 修路，开山，挖水渠，建水库…… 几百斤的大石头，不是扛，就是抬。 几百斤的土方，不是挑，就是拉！ 除了壮劳力，一般人根本就受不了！ 什么，可以硬顶着不去？ 尽管试试，当无产阶级的铁拳是和你开玩笑的吗？ 别看白寡妇以前挺牛逼，那是因为有大队长吴彪罩着，洪振华这个支书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现在大队长换成了李卫民，李卫民只要不惯着她，洪振华自然也不会多管闲事。 丝毫都不夸张，只要李卫民这个大队长说句话，不用上面派人，大队的民兵就会把白寡妇送到学习班！ 当然，要有正当理由才行，学习班也不是随便就能送的，如果没有道理，人家白寡妇的家人往上一告，李卫民也会有麻烦。 可惜，白寡妇等于是撞到了枪口上，当着这么多人，公然说李卫民和自家闺女不清不楚，李卫民说她造谣，谁也说不出什么！ 公然造大队长的谣，破坏生产劳动，破坏群众团结，李卫民真要把白寡妇送学习班，别说她二叔白会计，就是洪振华也没辙！ 见白寡妇彻底痿了，李卫民这才接着往下说： “大家口口声声说跟我李卫民关系好，对我李卫民有恩，那么我想问一句，为什么不信任我，我让大家入股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入？” “这……” “这这……” 李卫民一番话说完，有些脸皮薄的，已经在悄悄后退了。 是啊，人家李老三说的有道理。 既然你说和人家关系好，人家办企业的时候钱不够，你为什么不帮忙？ 就拿粪叉，也就是路修宽来说，说是和李卫民从小一起长大，好朋友，可是，光嘴上说不行，钱呢，你入的股在哪里？ 千万别说是你娘不让入股，谁知道实际是什么情况、 真是你娘拦着，还是你们娘俩合伙一起演戏？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搁我这儿玩什么聊斋？ 当然，这时候还没有这句话，不过，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大家文化水平虽然有限，但基本道理还是懂的，看一个人，不能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光耍嘴皮子谁不会，有个毛用！ 第185章 高瞻远瞩 如果是一般的事情，就李卫民这一番灵魂拷问，足以让绝大部分人都闭嘴。 可惜，关乎工作，关乎自己的下半生，有人就算豁出去脸皮不要，也要力争到底。 “卫民，不是叔不支持你的工作，主要是叔没钱啊！” “是啊卫民，你大爷家是什么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发发善心，给你欢子哥安排个工作，不然这辈子他都别想娶媳妇啦！” “拉倒，你们家欢子懒得跟头猪似的，找不着媳妇纯属活该，要安排也是给俺们家老二安排工作，他最佩服卫民了！” “……” 李卫民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 “大家放心，下午的二十个人，不可能把工作岗位挑完，凡是掏钱入股的，大部分都有机会！至于说因为自己没钱，所以才没入股，这话说说就算，大家都是成年人，咱谁也别糊弄谁，今天就算我没听见，以后谁要是还拿我当小孩子哄，就是瞧不起我李老三，既然你瞧不起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李卫民两世为人，清楚该怎么和向阳大队这帮社员相处。 说得难听一些，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有纯朴的，就有滑头的。 有心地善良的，就有脏心烂肺的。 有人明事理，讲道理就管用。 有人糊涂蛋，或者装糊涂蛋，跟他讲道理就是对牛弹琴。 对付这种人，手腕必须要强硬，不然很可能蹬鼻子上脸！ “我和你关系不错，就是没钱入股，把我李老三当傻瓜哄，换位思考，如果是你们，你们信吗？” 一众村民：“……” “没有三十块，难道连十块钱也没有？” 一众村民：“……” “没有十块钱，难道连借也借不来？如果混得连十块钱都借不来，还和我谈什么交情？” 一众村民：“……” “大家说说是不是，都特么混得人憎狗厌了，你们愿意和这种人有关系吗？” 一众村民：“……” 娘的，李老三嘴皮子怎么这么利索，这话还怎么往下接？ 见李卫民占据了上风，终于有人站了出来。 不拔一毛的家伙还想找工作，李老三要是给你们安排工作，我们这些入股的怎么办？ 可不能再让这帮一分钱不掏的家伙闹下去了，不然影响的可是咱们的利益！ 于是，入股的人不愿意了： “你们嚷嚷什么，卫民忙了一个上午，到现在还没吃饭，这不是影响他下午的工作吗？” “是啊，大家都赶紧散了，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下午还得上工呢！” “卫民，别跟这帮家伙客气，谁要是再影响你的工作，咱们就直接扣他的工分，实在不行就送学习班！” “对对对，我看这帮家伙的思想觉悟有问题，不想出力，也不想出钱，只想不劳而获，还是送学习班！” “……” 李卫民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扯了扯。 自己让人入股的好处，这么快就显现了出来。 本来，大队干部和社员很容易站在两个对立面。 可是，就因为有人入了股，有人没入，本该团结一致的社员之间，自然而然就产生了分歧。 入了股的，不知不觉就和自己站到了同一立场。 根本就不用自己这个大股东开口，为了各自的利益，就会主动维护自己！ 因为自己代表了他们所有股东的利益，自己得了利，大家才能得利。 自己要是把利益分给那些没掏钱的人，也就等于是把股东们的利益分了出去，这帮人能愿意才怪！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高举道德的大棒，背靠李卫民这个大队长支持，股东们信心百倍，战斗力爆棚，很快就把找麻烦的人气焰压了下去。 其实，很多人都有盲从性，看到大家入股，大部分家庭都是入了股的。 只不过，入的不多，很多都只有十块钱。 听说十块钱也有机会安排工作，李卫民的护道者一下子就翻了好几倍，气势远远超过了那些没有入股的人。 为了给李卫民留下一个好印象，哪怕平时不喜欢多事的人，也都不甘落后，生怕被李卫民记黑账，一个比一个表现得积极！ 于是，白寡妇这种一毛不拔的家伙，很快就被骂跑了。 如果是以前，像李家这种人丁不太兴旺的家族，想当生产队长，想在向阳大队说一不二，还是算了，看谁搭理你！ 尤其是那些兄弟多，人口多的家族，根本就不会尿李卫民那一壶！ 现在不行了，不说李老大和李老二都在城里上班，也不说他们兄弟俩的工作有多牛逼。 就冲着李老三一个人的能耐，就不是一般人能轻视的。 一枪一只老鼠，一枪一头野猪就不说了。 一枪一个二赖子，一枪一个吴小山是什么鬼？ 据说凡是敢和李老三叫板的家伙，现在腿都瘸了，下半辈子能不能正常走路还不一定，谁还敢和他硬杠？ 没见李老三到哪里都背着他那支枪吗，惹急了，抽冷子给你来一家伙，说你是偷鸡贼，谁能受得鸟？ 人群散去，李老大总算松了一口气。 知道老三今天要整幺蛾子，李老大担心出事情，干脆哪也没去，一直呆在家里，就怕有人找麻烦。 没想到，老三不但本事大，口才也这么好，自己还等着上阵亲兄弟呢，谁知他一个人就搞定了！ “老三，要不下午我把你二哥喊回来，防止有人闹事？” 李卫民摆摆手：“不用了大哥，下午忙你的，你也看到了，那么多入了股的都为我说话，出不了什么事情！” 李老大竖起一根大拇指： “老三，真有你的，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让大家入股，原来有这么多好处啊！” 李卫民嘿嘿一笑，心里很高兴，谁说大哥笨，这不是挺聪明的吗？ 自己什么都没说，他就看明白了。 “大哥，要不你别上班了，回来当销售科长？” 李老大：“……” 吃着吃着，李卫民下意识扫了一眼整个向阳村…… 这一眼扫过去，李卫民当即就尴尬了！ 第186章 给出框架 李卫民中午光顾着应付一帮刁民，竟然忘了大队部的两个拖拉机手。 还好，两个家伙正在洪振华家吃饭，四个预备拖拉机手，正在轮流向他们敬酒。 几个家伙还挺会来事，估计是担心两个拖拉机手留一手，准备先和师傅打好关系！ 靠，你们少灌几杯好不好，灌蒙了，下午还能教你们开拖拉机吗？ 现在只有两台拖拉机，只能先培训拖拉机手。 那些开铲车，开卡车，操作机械的，只能等设备来了再说。 …… 排名挨在后面的二十个人早有准备，下午李卫民一发话，就一个挨一个挑起了工作，速度不知道比上午快了多少倍。 因为没有了驾驶员之类特别吃香的岗位，保管员，质检员之类的职位就成了香饽饽。 哪怕排名靠后，挑不着这些岗位，也会挑一些普通职位，就连爆破员都有人干，只不过没人挑几个领导岗。 见识了中午李卫民的处事风格，聪明人都知道不能随便处他的霉头。 李卫民说过，谁要是胡来，选了和能力不匹配的工作，一旦干不好，他就立马换人，绝对没有什么人情可讲！ 连那些没入股的七大姑，八大姨，李卫民都丝毫不给情面，何况是不听话的人？ 要是到时候真干不好，被李老三从岗位上撵下来，丢人不说，关键是去哪里找工作？ 如果有空缺，李老三或许还能看在股东的份儿上，给自己换个岗位。 如果没有空缺呢？ 岂不是还得回去种地？ 李卫民弄的集体企业，和城里人上班可不一样。 城里的单位，就算得罪了领导，也不会轻易开除。 李老三的企业不行，中午看他那股子公事公办的样子，肯定不会让人吃闲饭，谁要是碍了他的眼，八成只能滚蛋！ …… 没人挑领导岗，李卫民并不着急。 刚开始，规模小，事情杂，估计很难有人能干好。 等正式投产，步入正轨之后，再从现有的工人里慢慢挑也不迟。 真要是把没有能力，没有经验的家伙直接提拔成领导，干好的概率无限接近百分之零。 与其到时候再换，不如宁缺毋滥。 二十个人选完，李卫民通知排在后面的人继续。 就这样，除了几个领导岗，直到所有预设的岗位全都填满，入股的人也没有轮完。 让李卫民欣慰的是，哪怕排在后面的人急得哇哇叫，也没人不知天高地厚，去挑那几个领导的职位。 谁都不傻。 李老三说了，现在这些岗位只是暂时的，等开始正式生产之后，说不定还会有新的岗位冒出来。 眼看就要排到自己，多等一段时间算什么，万一有人干不好，被李老三踢出来，自己不是就有机会了吗？ 如果认不清自己，非要硬着头皮硬上，一旦干不好，被李老三踢出来，再想有工作可就不一定啦！ …… 也不知道是新原矿务局工作效率高，还是新原农机局赵副局的面子大，李卫民刚安排好工作岗位，第二天中午，订购的那些机械设备就来了！ 卡车，铲车，钻孔机，破碎机，载着一批零配件，轰隆隆开进了向阳大队！ 载重十二吨的大卡车，向阳大队的村民连见都没见过。 一个个看得眼神发直，瞠目结舌，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乖乖！ 李老三来真的。 说有卡车，还真有，而且还这么大！ 还有铲车，好家伙，那么大，那么高，看着就吓人！ 那么大的大铲子，一铲子能铲多少土啊？ 看来咱们的股没白入，很可能要发啊！ 之前听李卫民说订购了一批二手设备，大家还以为破得不成样子，很可能就是一堆破烂。 没想到，这些设备如此震撼，看起来也不破啊，都是七八成新，关键是特别壮观，看了就给人一种力大无穷的感觉！ “看码头好气派，机械列队江边排。大吊车真厉害，成吨的钢铁它轻轻地一抓就起来。大跃进把码头的面貌改，看得我热泪盈眶心花开……” 这一刻，很多村民都不知不觉哼唱了起来。 以前听这段样板戏，总觉得不真实，没有画面感。 今天看到了这么多大型设备，很多人这才如梦方醒。 原来这就是那些大型机械啊，真是牛。 牛逼啊！ 好，请原谅一堆山沟里的农民没见识。 没去过大都市，甚至连城都没进过的人，向阳大队比比皆是。 尤其是一些妇女同志，最远只到过红星公社，连新城县长啥样都不知道，你说可怜不可怜！ 看到这么大的机械，几个挑选了驾驶员岗位的家伙，当即就打起了退堂鼓。 不用开，光是往跟前一站，几个家伙就感觉两条腿发软，腿肚子转筋，有一种想往车下拱的冲动。 哎呀妈啊，这工作没法干了，这么大的家伙，自己何德何能，根本就学不会好不好！ 然而，这帮家伙刚提出来，就被李老三一脚一个，一脚一个，全都踢了屁股。 如今的李老三，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好吃懒做的毛头小子了，背着五六半，瞪着大牛眼，派头不是一般足，哪怕年纪比他大，照样踢屁股没商量！ 还真别说，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李老三在屁股上一踹，这帮家伙顿时就没那么害怕了。 哆哩哆嗦伸着手，竟然敢摸面前的大家伙了！ 李卫民并不是光耍嘴皮子，不但踹那些胆小鬼的屁股，他自己还亲自示范，跟着一起学如何操作！ “三胖子，你特么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师傅怎么说的，不要先动那个，要先踩那个，再特么记不住，我还踢你的屁股！” 三胖子：“……” 骂完三胖子，李卫民又骂三德子。 骂完三德子，又骂二狗子…… 李卫民展露出了果决干练的一面，不管是谁，不管多大岁数，哪怕是亲戚，只要没做好，他就又打又骂，丝毫都不客气。 这一下，等于是李卫民给出了一个框架，让众人知道了以后该以什么方式和他相处！ 第187章 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李卫民是故意这么干的。 趁着这帮家伙被大型机械震慑懵逼的机会，直接把自己的光辉形象树立起来，从而形成既定事实，给大家创建一个模板。 看见没有，以后就这样乖乖听哥的，不然哥就收拾你们！ 李卫民这一手，不但镇住了手下的工人，同时也震慑了其他社员。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同时也为了增加全体社员的信心，李卫民特意把所有正在干活的人都喊到晒谷场，参观学习！ 看到李卫民的所作所为，洪振华除了感叹，再也没了和他一争长短的心思。 好小子，这一手干得真漂亮，比干了几十年支书的自己都强！ 自己年轻的时候，要是有李老三的手段，哪会到了现在还是个支书，最起码也是个公社主任好不好！ 不仅是洪振华，就连躲在远处，偷偷观察的吴彪也蔫了。 自从小儿子被抓，自己被赶下台之后，吴彪就一直很低调。 躲在家里不出门，根本就不上工，工分老子不要了，你们能拿老子怎么样！ 除了感觉丢人，就是赤裸裸的怨恨。 堂堂的大队长，要听那些自己原来的手下呼来喝去，面子上实在挂不住。 何况，如今当队长的还是李老三，自己的大仇家，自己岂能让他糟践！ 不但打伤自己小儿子，害他进了监狱，还害自己丢了大队长的位置，李老三啊李老三，你给老子等着，等老子翻身的那一天，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什么，为什么吴彪不偷偷弄死李卫民？ 不说两个人的年龄差距，就算吴彪有干翻李卫民的把握，他也不敢轻易动手。 没见李老三成天背着那杆五六半吗？ 自家小儿子那么多人，都栽在李老三的枪口之下，吴彪不觉得自己有弄死李老三的能力！ 何况，李老二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公安，自己弄死他兄弟，他能善罢甘休吗？ 如果不弄死李老三，只是教训他一顿，这小子怀恨在心，从背后打自己的黑枪算谁的？ 吴彪早就盘算过不知道多少次，怎么都觉得现在不是收拾李老三的时候。 要么就不动，要么就一下子把他弄死，不疼不痒地收拾他一顿，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 领着大家学了一个下午。 当天晚上，李卫民就跑到县城，去找张海山。 “张叔，我在新原矿物局订购的设备已经到了，上次跟你说的事情怎么样了？” 张海山一边和李卫民喝酒，一边拍胸脯。 “卫民你就放心，我已经给省里的同学打过电话了，就这两天，矿山机械厂的设备就能敲定！” “咳咳……” 李卫民险些被一口酒呛着。 老张误会了，自己说的不是省城矿山机械厂的事情。 不过，既然张海山主动提起，李卫民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干脆借坡下驴，用自己刚拿来的茅台，狠狠敬了老张几杯！ 又过了一会儿，李卫民这才把话题拉到了自己今天来的正题。 “对了张叔，采石场什么时候派人去我那里培训啊？” “哦！” 张海山一拍额头：“瞧我这记性，要不是卫民你提醒，差点儿就忘了！” 说着，张海山就把酒杯端了起来： “卫民你放心，采石场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随时都可以过去找人，他们一定会派人过去的，要是敢不派，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省矿山机械厂的事情能不能成，还在两说之间，毕竟人家不归张海山管。 新城采石场就不一样了，在新城的地盘上，又是新城的企业，张海山这个副主任，当然说了算。 只不过派几个老师傅，培训一下李卫民的工人，这种事情，搁在后世或许还有人说什么商业秘密，但在这年头，连件小事都算不上！ 这年头的华夏企业，不是全民国有，就是集体所有，对兄弟单位，几乎毫无秘密可言，也根本不会保密。 自家研究出了什么新技术，那是绝对欢迎兄弟单位来参观学习。 不但包教包会，还管吃管住，生怕对方说自己不讲究！ 没有这种大无畏的奉献精神，哪里来的工业大发展？ 从刚建国时的落后农业国，用了三十年时间，就发展成了全世界排名第六的工业国，靠的不仅是工人阶级大干苦干，还有这种对兄弟单位毫无保留，团结互助的崇高精神！ “好的张叔，多谢支持，来，我再敬你一杯！” “哈哈，卫民你这人哪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喝酒太实诚，来，别光喝，尝尝你张叔亲手做的大老鳖，年轻人，多吃这个有好处哦！” 李卫民很感慨。 平时看起来那些当官的人五人六，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千万别跟他们混熟。 一旦混熟了，尤其是在一起喝酒，就会发现，当官的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放开了跟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 老张还算好的，只是开一些小小不言的玩笑。 上辈子李卫民不知道和多少当官的打过交道，尤其是到了二三十年后，一个比一个玩得花，一个比一个老流…… 咳咳，喝多了，喝多了！ 当天晚上，李卫民没回向阳大队，就住在了招待所自己的宿舍。 第二天一上班，李卫民就去了新城采石场，落实培训的事情。 接待李卫民的，是采石场的马厂长。 马厂长非常热情，也不知道是本身如此，还是看张海山的面子。 “卫民老弟，你就放宽心，培训人员我早就安排好了，全都是技术最好，经验最丰富的老师傅，你说的吃住和工资，统统都不用管，让他们自己掏钱吃饭，自己掏钱在老乡家里借宿，回来之后我给他们报销！” 李卫民感动得哇哇的。 还得是咱们社会主义国家的企业，这方面无论是哪一朝哪一代，没有一个时期能和现在相提并论。 不但培训技术，还自掏腰包吃住，这种好事，只要换个地方，换个时代，打着灯笼都找不着有没有！ 第188章 黄雀在后 不知道是为了表示对李卫民的重视，还是为了表示对张海山副主任指示的重视，马厂长特意派了一辆拉石头的小卡车，把几个挑选的老师傅送到了向阳大队。 李卫民对有技能，有经验的老师傅，不是一般客气，不但亲自安排吃住，还带人进山打了一头大野猪！ 当李卫民新招的一帮工人，抬着一头三百来斤的大野猪，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坚信，李老三办的企业一定会赚大钱！ 有酒有肉，大队长亲自招待，几个老师傅脸上有光，干起活来不是一般卖力。 转过天一大早，不等李卫民说话，就主动要求开始工作。 李卫民亲自陪同，勘测附近的地形。 开采石场，第一步就是挑选开采地点。 地点挑得不好，费工又费力，不但大幅增加成本，还可能入不敷出。 石材的种类很多，有大理石，花岗岩，石灰岩，沙岩等等。 几个老师傅跑遍了向阳大队周围一带，通过详细观察，认真分析，欣喜地告诉李卫民，几种常用的石材，附近全都有！ 拿着几位师傅画的简易石材分布图，李卫民根据自己透视所见，很快就敲定了第一个开采地点。 向阳大队通往新城县的道路旁边，有一座六七十米高，方圆三四百米的小山丘，主要由石灰岩构成。 不但严重影响交通，山上也没有水源，植被稀疏，除了石头，几乎没有任何开发价值。 “几位师傅，咱们先开这座山怎么样？” 几个老师傅看了一眼李卫民标记的小山丘，纷纷点头： “李队长果然有眼光，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先把这里开掉，以后往外运石头就便利多了！” 时间紧，任务重，李卫民几乎没有浪费任何时间。 既然大部分工作都已经到位，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挑了一个最近的黄道吉日，长长的火鞭一放，向阳大队采石场，正式开工！ 好，黄道吉日是私下的说法，表面上可不能这么讲，不然容易惹麻烦。 不过，不管是向阳大队的人，还是几个老师傅，全都信这个，李卫民也不能破坏规矩，只能耐着性子多等了几天。 其实，也不能算多等，毕竟人员还在紧张地培训当中。 无论是卡车，还是铲车，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 哪怕师傅教得认真，徒弟学得更认真，等采石场正式开工的时候，还是只学了个半吊子。 李卫民没有办法，只能承诺，每个月给几个师傅再发一份工资，才勉强把人留了下来。 如果在原单位，每个月可以发四十块钱的工资，在李卫民这里还可以再领四十块，等于是发双份工资。 来向阳大队帮忙培训，是原单位领导同意的，属于出公差，不但有工资，还有补助。 李卫民既然愿意再给一份工资，那还有什么好拒绝的，估计也就是个把月的事，一个月领两个月的工资，而且还好吃好喝好招待，傻瓜才不干！ 为了让师傅们安心留下来，李卫民可谓是下了血本，没隔几天，又进山打了一头大野猪！ 可惜，不等野猪肉吃完，不等采石场步入正轨，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考试就开始了！ 好，说是开始，其实距离开始还有三天。 李卫民不可能等正式考试再准备，那还考个茄子！ 这段时间，忙着筹备采石场，连书都来不及复习，现在让他考试，估计连中专都考不上…… 哦，不是估计，是一定考不上！ 何况，楚思雨是在新原报的名，李卫民是在新城考试，两个人根本就不在一起。 李卫民哪怕眼神再好，也看不了那么远。 没有办法，李卫民只得提前准备，不然今年肯定白废。 自己给自己开了一封介绍信，李卫民踏上了开往省城的火车。 到了省城，李卫民直奔教育厅而去。 果然不出所料，既然是各省自主命题，不管考卷在哪里印刷，不管考卷在哪里存放，教育厅都会有备份。 教育厅旁边正好有一座招待所，李卫民开了一间房间，整整花了一个下午，这才把所有考题都抄了下来。 嘎嘎！ 挂逼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找谁说理去！ 来不及过夜，李卫民连夜坐上了返回新原的火车。 为了提前准备，楚思雨已经回了新原。 保险起见，李卫民一再告诫楚思雨，不要住在便宜小妈家里。 为此，李卫民还特意给她开了一封介绍信，给了她一些钱和票，让她去新原第一招待所开房等着自己。 说实在的，楚思雨也不想麻烦唐阿姨。 谁让李卫民成天把便宜小妈挂在嘴上。 虽然唐阿姨长得很漂亮，也比自己老妈年轻，但小楚同志真的不想换妈啊！ 不说自己老妈长得也漂亮，岁数也不大，就算又老又丑，楚思雨也不想换。 那可是亲妈，自己就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无论换谁，也不可能有这一层关系！ 何况，以楚思雨的成分，住在别人家里，很可能给别人招灾惹祸，这点觉悟，小楚同志还是有的。 …… 梆……梆梆…… 听到有人敲门，楚思雨精神一振。 这两天，她的眼睛都快盼蓝了。 左等，李老三也不来，右等，李老三也不出现，都快把小楚同志等成神经病了！ 希望不是服务员查房！ 开门一看，小楚同志差点儿哭起来： “李卫民，你总算来了……” 凡是等过人的都知道，等人的感觉相当不好，时间过得那叫一个慢。 李卫民哪有功夫让小楚同志宣泄情绪，匆匆忙忙，推着她就往房间里走。 “快快快，来不及了，抓紧时间！” “啊？” 听见李卫民的虎狼之词，两个偷偷摸摸跟在后面的服务员险些叫起来！ 果然如此。 就知道这小子一来准没好事。 这还是大白天，就已经等不及了，这是多猴急，多能干啊？ “要不要现在就进去？” “还是再等一会儿，现在进去，说不定连衣裳都还没脱呢！” “哎呀，没见那小子都猴急成啥了，时间肯定长不了，再等会儿，说不定就完事啦！” “那咋办，现在就敲门？” “敲个屁啊，你不是拿钥匙了吗，直接开！” 第189章 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李卫民已经急得不行了，一进房间就想和小楚同志那啥…… 哦，是鼓捣考试答案。 害怕暴露秘密，下意识往四下里一看，李卫民的鼻子险些没气歪。 这帮服务员真是吃饱了撑的，自己只要一来，就想方设法盯着自己，没见过帅哥咋的？ 如果是后世，李卫民早就大耳刮子呼过去了，可惜现在不行。 现在的客人和服务员地位平等，人格一样，谁也不比谁高贵，人家可不会把自己当上帝。 敢呼人家一下试试，就算李卫民是第一招待所的编外采购，保卫科也照样抓他没商量！ 无奈之下，李卫民只好把楚思雨按在凳子上，给她手里塞了一本语文课本。 李卫民自己拿了一本历史，距离楚思雨八丈远，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小楚同志很聪明，一看李卫民这副德行，就知道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不用问，肯定是服务员要来查房了，赶紧也装模作样地看起了书！ 真别说，小楚同志感觉还挺刺激。 有一种做了坏事，还让老师抓不住的既视感。 哎呀妈啊，这么刺激的事情，以后要是自己上了大学，还能有吗？ 没有经历过更刺激的体验，小楚同志把这种感觉当成了天花板。 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在两性方面几乎是个小白，说起来也挺可怜的。 一开门，两个已经准备好抓奸的服务员就傻了。 怎么又是这样？ 好像上次大半夜来查房，这俩家伙就在看课本，今天看着那么猴急，原来又是学习啊！ “你们……你们这是……” 李卫民扬了扬手里的课本：“高考啊，上次不是告诉你们，要参加高考了吗，你们没有报名啊？” 两个服务员一脑门子黑线。 “哼，我们都工作了，还参加什么高考！” 李卫民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两位同志，你们这样说可就不对了，国家既然恢复了高考，就是要让我们学习更多的文化知识，将来更好地为人民服务，你们不能小富即安，要时刻把人民放在心上啊！” 两个服务员直撇嘴：“哼，你上你的大学，我们当我们的服务员，咱们都是为人民服务，怎么着，你瞧不起服务员吗？” 李卫民：“……” 得！ 小娘们嘴皮子挺溜，还是算了，浪费时间不说，还真不一定能白话过她们！ “两位同志，后天就要高考了，能不能麻烦你们支持一下，不要频繁地打扰我们复习功课，要是考不上大学，不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哼！” 两个服务员小姐姐可不吃这一套，本来想怼李卫民几句，想想还是算了。 毕竟这两个家伙要参加高考，就不和他们一般见识了。 “复习功课可以，你们不能违反招待所的规定，知道吗？” “知道知道，你们就放心，眼看就要高考，我们哪还有心思想别的，你们说是不是？” “也对，那你们好好复习，有事喊我们一声。” 两个服务员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把门帮忙关了起来。 李卫民看了看，嘴角扯出一抹微笑。 两个小娘们还行，这次是真走了，没有蹲在外面听门缝。 “小楚，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开始！” “啊，开……开始干什么？” “我去，当然是开始做题啊，还能干什么？” “哦哦，什么题？” 天地良心，楚思雨真不是装的，李卫民又没有告诉她，她哪知道有考试题。 李卫民又不傻，哪怕到了现在，也没有说自己弄来的题目就是高考题。 “赶紧，这是我托人找特级教师划的重点，后天就要考试，现在全面复习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临阵磨枪，碰碰运气！” “好，拿过来，我看看！” “给，对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人家划重点的时候说了，万一让上头的人知道，可能影响人家的工作，明白吗？” “放心，我又不傻，赶紧拿来，真啰嗦！” …… 经过深思熟虑，楚思雨也打算考文科。 毕竟最后俩月没有上完，就算学习再好，底气也有些不足。 况且，下乡一年多，有些知识已经生疏，考理科实在没有把握。 文科可以猜，只要大差不差，多少也能有些分数。 理科不行，不会做就是不会做，连蒙都没法蒙。 李卫民留了个心眼，抄题的时候，把一些题目做了改动。 意思还是那么个意思，大致说法有所变化。 人心隔肚皮，李卫民可不想让楚思雨抓住自己的把柄。 尽管楚思雨也是受益者，出卖自己的可能性非常非常低，李卫民也丝毫不敢大意。 题目换了说法，还可以说是划重点的人水平高。 毕竟是第一届恢复高考，具体是个什么章程，没什么社会阅历的楚思雨不一定能知道。 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也经常划重点，考试题目大多就出在里面。 李卫民不怕楚思雨怀疑，就算怀疑，也不至于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填空题换成问答题。 问答题换成选择题。 判断题换成填空题。 …… 李卫民又不傻，把原题拿给楚思雨，不是自找麻烦吗！ 当然，哪怕再玩花活，楚思雨该怀疑还是肯定会怀疑。 可惜，怀疑李卫民也没有办法，毕竟还要靠人家做答案。 好在李卫民也不是彻底不会，只要是自己会的，就没有拿出来。 李卫民考的是文科，历史和思想政治之类，完全可以翻着课本和伟人语录找答案。 楚思雨看到的考题，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以数学居多，全都是李卫民不会做，或者拿不准的。 什么，李卫民不讲究，为什么不把所有题目都给楚思雨看？ 拉倒，亲父子都能反目，亲兄弟都能成仇，楚思雨连自己媳妇都不是，就把自家的身家性命交给她，除非李卫民疯了！ 说句不好听的，能把楚思雨从坏人手里救出来，还能给她参加第一届恢复高考的机会，还能给她复习的时间，还能…… 总之，李卫民就算一道题也不给楚思雨，也绝对对得起她，谁也没有资格说三道四，其中就包括楚思雨本人！ 第190章 外行指挥内行 李卫民在新原只呆了一天，就回了新城。 为了排除干扰，连向阳大队都没回，就在新城招待所开了房，拼命研究那些考试题。 转过天，高考正式开始。 和其他忐忑的考生不一样，上午八点整，李卫民信心满满地进了考场。 李卫民的自信，不但来源于提前得知的考题，还来源于他放在考场外面的复习资料。 为了确保万一，李卫民把所有的复习资料都带了过来，进考场的时候交给老师保管。 带着课本临阵磨枪的考生很多，李卫民的举动并不算突兀。 监考老师把这些资料全都放在考场外面，等考完之后让考生自行取回。 当然，李卫民带的资料里没有那些考题，这点安全意识，李卫民还是有的。 很快，教育局的工作人员就把考卷送了过来。 李卫民定眼一看…… 彻底稳了。 果然和自己在省厅看到的考卷一模一样！ 第一届恢复高考的录取率很低？ 呵呵，来，看你能不能把哥踢出去！ 第一门考的是语文。 前面的题目李卫民早就心中有数。 最后是作文，满分70，李卫民丝毫都不慌张，早就打好了草稿，嘎嘎！ “当我听到巨星陨落的那一刻，就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一样无助……”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看到了放在床头的伟人选集，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天亮了…………” “化悲痛为力量，继承伟人遗志，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大干特干……” “经过一年的努力，我从一个普通社员，成了生产队长，从自己一个人努力，成了带动全体社员共同努力……” “我坚信，在伟人光辉思想地照耀下，在新一代领导同志地指引下，我和我们向阳大队的全体社员，一定能……” 李卫民也不知道自己的文章怎么样，就知道记着一点准没错，紧扣领袖思想，紧跟领导脚步。 既不忘逝去的伟人，也要紧跟现在的领导！ 李卫民就不信了，改卷子的老师，敢给这样的文章打低分！ 不仅是语文，在接下来的各科考试中，李卫民都用同样的原则答题！ …… 两天的考试一晃而过。 李卫民连答案都没找人对，就匆匆忙忙往家赶。 采石场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缺谁都不能缺了自己这个主事者。 好在现在还是准备阶段，没有正式开始投产，李卫民回到向阳大队的时候，秩序还算正常。 学开车的依然在学开车，学操纵机械的也没闲着。 几个从新城采石场请来的老师傅，也在忙碌地做最后的规划，对工作人员进行最后的培训。 一见李卫民回来，众人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纷纷围了过来。 “队长，考得怎么样，能考上大学吗？” “队长，我们已经把具体的开采方案弄好了，要不要看一下？” “队长，我已经会开拖拉机了，你要不要瞧瞧？” “……” 找李卫民的都是采石场的工人，说的也都是采石场的事情，至于生产队的事情，连一个找李卫民汇报的都没有。 不是大家瞧不起李卫民，主要是生产队成立了十几年，早就步入了正轨，只要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下面的几个小队长就能搞定，实在不行还能找支书洪振华，根本就不用李卫民这个大队长操心！ 李卫民没管别的，先拿过几个老师傅弄的开采方案看了起来。 看看方案，再看看那座准备开采的小山丘，李卫民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几位师傅，你们的方案很好，不过，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向阳村人，我有一点小小的建议，希望你们能考虑一下，你们看，这里有一道山隙，如果先从这里开采，是不是会更合适一些呢？” “这……” 几个老师傅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李卫民这个外行。 做事情就怕外行指挥内行。 如果是一般的事情还好，大不了错了重来。 开采石头可不行，一旦指挥错误，很可能是会死人的！ 见几个老师傅踌躇，李卫民并没有生气。 自己年轻，别人不相信很正常。 “几位师傅，要不你们跟我再去看看，如果还觉得我说的没道理，就按你们说的办，好不好？” 李卫民是大队长，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几位老师傅也不好说什么。 去就去，大不了多跑一趟。 看到李卫民质疑几个老师傅，众人嘴上虽然不敢说，心里基本全都不以为然。 李老三看来是飘了，再有能耐，难道你还能懂怎么采石头不成？ 恐怕你连石头是怎么采的都不知道？ 不知道就乱指挥，出的事情算谁的？ 尤其是一帮爆破组的家伙，脸都绿了。 李老三啊李老三，你可别乱来啊，我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那些嫂子们谁来养活？ 哼，你就能，还山上有道缝，我们也是向阳大队土生土长的，咋就不记得缝在哪呢？ 关乎到自身安全，众人也顾不上继续学习了，全都跟着李卫民，一起去看热闹。 李卫民没有阻止，准备趁机继续树立自己的威信。 威信不是一下子就起来的，尤其是自己这种年轻人，没有一次次地积累，谁也不会真心服气。 时间不长，小山丘就到了。 李卫民指着小山丘的东南角：“几位师傅你们看，我说的裂隙就在那里！” 众人走过去，玩了命地使劲瞅…… 几个老师傅也好，向阳大队的众人也罢，一个个伸着脖子瞪着眼，眼珠子都瞪酸了，也没看到李卫民说的那道缝在哪里！ “李……队长，你说的裂缝呢？” 采石场的工人不好说什么，几位老师傅可不怕李卫民。 他们又不是向阳大队的人，不归李卫民这个大队长管。 就算李卫民对他们不错，好吃好喝好招待，但关乎到自己的专业领域，几位老师傅可不会允许李卫民质疑自己。 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几个人技术不精，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比不上呢！ 第191章 跟着李老三就对了 一众工人面面相觑。 嘴上不好说什么，心里却在腹诽李卫民。 李老三啊李老三，这下玩脱了？ 说什么不好，非说小山丘有道缝，这是能糊弄过去的吗，有没有缝，大家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出乎众人的意料，面对大家质疑的目光，李老三不但没有无地自容，反而还更加神采奕奕。 “几位师傅，要么说我是土生土长的向阳村人呢，你们外人看不出来，裂隙被土盖住了，不信你们看……” 说着，李卫民就把扛在肩膀上的铁锨拿了下来，对着一个地方就挖了起来。 好家伙！ 众人一脑门子黑线，怪不得这家伙扛了一把铁锨，原来是早有准备啊！ “难道卫民说的是真的，小山丘这里真有一道缝？” “不能，小时候我也来这里玩过，没见有缝啊？” “绝对不可能，小时候我经常来玩，从来没见过什么裂缝！” “……” 挖着挖着，李卫民就生气了。 把铁锨往爆破队长手里一塞： “看什么热闹，帮忙挖啊！” “哦哦……” 爆破队长一脸黑线，你说的裂缝，干嘛让我挖？ 哦，明白了，肯定是李老三害怕下不来台，这是找替罪羊哪！ 于是，爆破队长瞪了一眼手下的队员：“你们这帮家伙，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去拿工具，过来给我挖！” “哦哦……” 众爆破队员心里那叫一个腹诽。 瞪个毛的眼，不就是比我们入股的时间早两分钟吗，有什么了不起，大家入的股都一样，先让你得意两天，干不好看李老三怎么撤你的职！ 腹诽归腹诽，该干的活还得干。 李卫民说了，工资从开始培训的时候算，谁要是不好好学习，不听上级的话，一次警告，两次就开除，绝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见过李卫民狂怼七大姑八大姨，几乎没人怀疑他的决心。 想想也对，人家借了七万多块，等于是把下半辈子都押进去了，要是换成自己，谁敢给自己捣乱，别说七大姑八大姨，就是亲爹照样也大耳刮子呼他没商量！ 顶着借了七万多块的名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试试李卫民的刀锋。 别说训几句，就是真被开除，估计也没人说他翻脸无情。 人家把整个身家都押上了，你还跟人家捣乱，不整你整谁！ 众爆破队员一起挖，速度就快多了。 都是农民出身，挖掘属于职业技能。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现在觉醒天赋，八成估计都和种植有关，挖得能不快吗！ 也不知道是为了在李卫民面前证明自己，还是证明李卫民是个棒槌，沿着他划的印记，一众爆破队员拼命挖掘。 几个采石场的老师傅，抱着膀子在旁边冷眼旁观，等着看李卫民如何收场。 看着看着，几人看呆了。 随着挖掘的深入，一条若有若无的石缝，渐渐显露出了端倪！ “这……” “这这……” 不仅是几个老师傅，几乎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怪不得人家卫民能当队长，就是比咱们这些混吃等死的家伙有能耐！” “对对对，大家小时候都在这里玩过，为什么人家卫民知道有裂缝，咱们就不知道，还是人家聪明啊！” “哼，我早就告诉你们，卫民绝对不可能说错，怎么样，现在知道不相信是什么下场了？” “……” 好家伙。 李卫民直呼好家伙。 还没有正式开工呢，马屁就拍成了这样，等开始赚钱之后，还指不定啥样呢！ 警惕。 一定要警惕。 千万不能被阿谀奉承迷失双眼。 怪不得古代那么多英明的君主，晚年都变成了不分善恶的昏君，原来都是被人拍马屁拍得啊！ 既然找到了裂隙，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几位老师傅只能承认自己的失误，决定按照李卫民说的干。 好在李卫民够意思，为了不让他们留下心结，话说得特别好听： “几位师傅，都怪我，之前勘测地形的时候，没有把话说清楚，浪费了你们的时间，不好意思啊！” 花花轿子人抬人，李卫民越是客气，几位老师傅就越不好意思。 是啊，人家好吃好喝好招待，都快把自己捧上天了，自己却给人家选了个不太合适的地方，丢人啊！ 要么说这时候的人纯朴呢，李卫民这么一客气，几位老师傅早就把心中的不快抛到了脑后，要怪都怪自己，绝对不能埋怨人家李队长这么好的人！ …… 干事情，最怕的就是团结。 见李卫民如此用心，下面的人哪敢怠慢。 比李卫民对几个老师傅还客气，学习起来谁也不敢偷懒！ …… “嘣……” “嘣嘣……” “嘣嘣嘣嘣……” 凡是见过崩山的都知道，炸石头的时候不是钻一个孔。 一个孔挨着一个孔，一炸就是一连串！ 在李卫民反复再反复强调的安全条例，以及安全员地督促下，没有任何人敢麻痹大意。 安放好雷管和炸药之后，经过反复检查，这才开始起爆。 请原谅，李卫民使用的工艺还比较落后，没有后世大型矿山的爆破方式那么先进。 炸开的石头，需要分类处理。 有些石材可以直接使用，有些需要破碎后使用，有些比较名贵的石材，还要进一步做精细加工。 第一次爆破圆满成功，李卫民相当高兴，又一次带人进山，打回来一头大野猪！ 连吃带喝，好是一番庆祝！ 这年头，大家都不富裕，只是吃喝一顿，就已经非常满足了，根本就不用所谓的奖金和红包！ 不管是几个老师傅，还是向阳大队的工人，全都乐得合不拢嘴。 尤其是向阳大队的工人，都乐懵逼了。 跟着李老三果然就对了，这才几天啊，光野猪就整整打了三大头，这要是继续干下去，不说工资，光吃肉喝酒都不亏啊！ 大家高兴，李卫民也很高兴。 生产上了正轨，自己终于可以抽出时间干别的了。 第二天上午，让洪振华帮忙看着，李卫民带着两个销售人员，出去跑销路！ 第192章 令人费解 有销售河沙、煤炭时打开的销路，李卫民想要把开采的石头卖出去不要太简单。 这年头，钢筋水泥还没有普及，很多人盖房子，用的还是砖头和石灰砂浆。 盖过老式瓦房的都知道，垒墙可以用砖头，打根基却不行。 除了少数干旱地区，用砖头奠基，时间一长就会严重腐蚀，住不了多少年房子就会出问题。 因此，过去的老式砖瓦房，甚至就连土坯房，大部分都是用石头打地基…… 当然，部分条件不允许的地方除外。 说到用石头打地基，就不得不说一下过去的石匠。 毫不规则的石头，居然能垒成整齐的地基，灌上石灰砂浆之后，不但不会轻易坍塌，还特别坚固，找谁说理去！ 除了打地基，石头还有很多用途。 精加工成石板，可以贴墙，或者铺在地面作装饰。 破碎成小石子，可以用来铺路等等。 需要河沙的，一般都需要石头。 尤其是修路，石子的需求量更大。 李卫民第一个找的就是张海山。 “张主任，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张海山鼻子都气歪了。 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对李卫民太好，让这小子飘了！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间，当着这么多人，这小子竟然直接把礼送到了办公室，这是嫌自己还不下台咋的？ 无奈之下，张海山只能把眼一瞪：“哼，李卫民，把你送的礼拿回去，看在你年轻，这次就不追究了，如果有下次，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办公室的门开着，张海山的声音又特别大，很多人都跑来看情况。 其实，打李卫民拎着东西进门开始，就已经有人盯上他了，看他是给谁送礼！ 哪怕张海山不吭声，李卫民的举动也早就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一个官位，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住小辫子，想方设法把你往死里拱！ 康有德被李卫民弄走了，不代表就没人惦记张海山屁股下面的位置。 再有资历，再有能力，一旦犯了原则性错误，照样下台没商量！ 就算张海山有背景，有靠山，一时半会儿扳不倒，但是，犯的错误多了，把柄被人抓的多了，早晚有倒霉的那一天！ 李卫民敢这么干，当然是有充足的底气。 他又不是傻瓜，不可能平白无故给自己人找麻烦。 “哈哈，张主任，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先别生气，等看完了我带来的东西再生气也不迟！” 李卫民并没有打开麻袋，而是掏出了香烟：“张主任，来一根不？” 张海山气乐了：“李卫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少跟我这儿耍宝！” 感觉火候差不多了，李卫民这才收起嬉皮笑脸。 “张主任，我是来感谢的，在你和各位领导地大力支持下，我们向阳大队的采石场，终于成功开采出了第一批石头，喏，你看……” 李卫民的声音特别大，故意让外面的人都能听清楚。 “哦，你麻袋里装的是石头，不是金银财宝？” 张海山多聪明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李卫民的意思。 李卫民朝他眨了眨眼睛：“哪能呢，谁不知道你张主任，铁面无私，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我给你送礼物，不是耗子给猫当媳妇，找死吗！” “你小子……” 张海山哭笑不得，没想到李卫民竟然给自己来这么一出： “少废话，赶紧拿出来让我看看……大家都进来，咱们都看看，向阳大队第一批开采的石头质量怎么样！” 外面等着看热闹的人尴尬了。 热闹没看成，倒成了张海山政绩的鉴证者，到哪儿说理去？ 李卫民拿的石材不多，一些小石子，还有几块精加工的漂亮石板。 “张主任，你看，这些小石子可以修桥铺路，这些石板可以……” 张海山很高兴，不断夸奖李卫民，还让围观的人发表意见： “大家都看看，这些石材行不行？” 谁也不傻，一看张海山的表情，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该怎么说话： “好家伙，这些石头真不赖，我家要不是刚盖完房，非用咱们向阳大队的石头不可！” “哈哈，李队长，我们家明年开春要盖房，不知道你们向阳大队的石头好买不好买？” “张主任，这些石头质量这么好，咱们东乡不是正在修路吗，不如一部分换成向阳大队的石子，好不好？” “……” 都是人精，顺水人情谁不会做。 这年头不兴吃回扣，修路是公家的事情，花的是公家的钱，用谁的石子不是用，借花献佛，惠而不费，用公家的钱讨好张海山，傻瓜才不干！ 何况，李卫民带来的石材着实不错，本来新城采石场的产量就不够，有了向阳大队采石场补充，等于是帮了大忙，何乐而不为！ 70年代，正是高速大发展的时期，几乎大部分行业都是供小于求。 如果物资丰富，供大于求，早就取消计划内物资了！ 李卫民的石头根本不愁销路，他要的是能大规模出货，并且能快速结账。 作为重生者，李卫民对上辈子八九十年代的三角债简直就是记忆犹新。 很多很不错的企业，都是被三角债拖垮的。 好在七十年代三角债还不明显，李卫民之所以要缩短结账周期，只不过是以防万一而已。 现在正是风起云涌，大变革的关键时期，说句不好听的，谁知道张海山还能干多久。 万一被人清算，倒了台，自己的账还能不能要回来，还能不能被下一届承认，完全就是未知数。 既然能快速高效地回笼资金，何必冒风险！ 有人好办事，没人跑断腿。 对某些人来说，千难万难的事情，对于有些人来说就是这么简单。 李卫民只是去了一趟革某会，就轻轻松松敲定了三个项目。 一个是修路，另一个是修水库，最后一个是修河堤！ 让张海山和众人费解的是，李卫民并没有马上同意，而是说要去工地亲眼看了之后再说！ 第193章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目前的行情，李卫民并不愁石头的销路，不用太着急，必须等看完具体的工程之后，才能做决定。 尤其是河堤和水库，如果是豆腐渣工程，李卫民绝对不会和其产生任何瓜葛，以免将来留下隐患。 一旦发生了决堤事故，对方一推二六五，说是向阳采石场的石头有问题，李卫民可不一定扛得住！ …… 很快，李卫民就到三个地方转了一圈。 公路和水库都没什么问题。 即便有问题，也是小问题，不至于把自己搭进去。 河堤就不行了，果然不出所料，不但有问题，而且还有大问题！ 如果不是重生者，李卫民绝对不会这么谨慎。 之所以小心到了几乎令人发指的程度，是因为上辈子发生过事故。 如果李卫民没有记错的话，三年后，新城连降大雨，大沙河有一段河堤出现管涌，导致河堤破开了一个数米的缺口，洪水瞬间顺流而下，淹没了大量的农田和村庄，淹死人畜……总之，造成了严重的自然灾害。 所谓管涌，说白了就是河堤有裂缝或者孔洞，经过水流渗透冲击，孔洞越来越大。 如果补救不及时，最后可能导致河堤坍塌，发生溃堤事故！ 据李卫民观察，现在修缮的河堤，很可能就是上辈子垮塌那一段。 如果用了向阳大队的石头，三年后，一旦有人推卸责任，李卫民很可能成为替罪羊。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有替罪羊这种生物，李卫民可不想替人背黑锅。 “张叔，沙河的河堤修缮工程，是归你管吗？” 张海山摇摇头，又点点头：“是也不是，具体是水利局负责，我是革某会副主任，水利这一块名义上也归我分管，只不过，像修缮河堤这种工程，一般不会过多干涉……” 张海山以为李卫民是来找自己要销路的，心里还有些奇怪： “卫民，不是有人答应河堤用你们向阳大队的石头了吗，你那个采石场刚开始，难道产量那么大，三个工程还用不完吗？” 李卫民摇摇头：“张叔，你误会了，不是我的石头太多，是我今天去现场看了，正在修缮的那段河堤有问题。” “什么？” 一听河堤有问题，张海山立马就警觉起来。 和李卫民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张海山知道，这小子尽管喜欢开玩笑，但在正事上绝对不乱说。 “卫民，具体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卫民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今天专程跑去看了一趟，发现那一段河堤附近有白蚂蚁出没，如果没有判断错的话，很可能有白蚁窝。张叔，你听过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吗？” 张海山指了指李卫民：“你小子，还跟你张叔拽起来了，走走走，废话少说，咱们现在就去瞧瞧是什么情况！” 张海山不敢怠慢，马上让手下喊来了水利局的负责人，开上他的破吉普，一起去了河堤现场。 在路上，张海山没有说太多，只说是去看看工程进度。 李卫民很聪明，知道老张这是在保护自己，万一自己是大惊小怪，免得水利局的领导忌恨自己。 …… 半个小时后。 正在修缮的河堤到了。 张海山朝李卫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头前带路。 几人上了河堤，张海山一边听水利局的负责人汇报工程情况，一边四下踅摸，想看看李卫民说的白蚁窝在哪里。 很遗憾，张海山瞪得眼睛珠子都酸了，也没看见哪里有大量的白蚁。 哦，确切地说，连一只蚂蚁都没看见！ 大白天，大太阳照着，喜欢夜间出没的白蚁自然很少出现！ 张海山气乐了。 哭笑不得。 刚才一听李卫民说河堤有白蚁，光顾着紧张了，根本就没想那么多。 别说现在是白天，就算是夜里，也不可能有白蚁出没，因为时节不对，哪有12月份闹白蚁的！ 瞪你。 我瞪死你！ 面对张海山瞪过来的眼神，李卫民毫无心理压力。 早知道就是这种结果，不然能怎么说？ 说自己能透视，是个挂逼，不但记着上辈子的事情，还看到河堤里面有蚂蚁窝？ 别开玩笑了，李卫民似乎还没那么二。 “咦，河里好像有只老鳖，我去给几位领导抓过来！” 李卫民撂下一句话就跑，从河堤上顺坡而下，直奔河边而去！ “这小子……” 张海山一脑门子黑线，拿李卫民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不能把李卫民训斥一顿？ 何况想训也训不着，这小子窜得比兔子还快…… 轰隆一声！ 让张海山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李卫民刚冲到一半，好像是踩到了陷阱，一条腿生生陷了下去！ “啊……” 众人一片惊呼，尤其是水利局的人，因为不知道李卫民的身份，听他喊张叔，以为是张海山的亲戚，吓得连忙跑过去救人！ 然而，跑着跑着，几个水利局的领导就不跑了。 脸色越来越白，大冷的天，哗哗直冒汗！ “这……” “这这……” 张海山是外行，年纪大了，跑得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几个水利局的家伙跑着跑着停了下来，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人啊！” “哦哦……” 被张海山一吼，几个水利局的家伙如梦方醒，他们倒不是害怕被蚂蚁咬，主要是看到了白蚁窝，想到了非常非常可怕的后果！ 水利局的领导大都是专业的，哪能不知道白蚁对河堤的危害。 并不是所有的白蚁都在木头里筑巢，全球已知的白蚁超过三千种，大致分为木栖白蚁，土栖白蚁，木土栖白蚁，和草栖白蚁四大类。 对河堤危害最大的就是土白蚁。 能把人大腿陷下去的白蚁窝，尽管算不上太大，但这才是刚发现。 谁知道整座大堤还有多少？ 白蚁窝并不是单独存在的，尤其是巨大的蚁巢。 通常周围都有其它的蚁巢，多的甚至能有几十上百个！ 严重到一定程度，别说人，就连骡马车都能陷进去，你说可怕不可怕！ 这要不是提前发现，一旦到了夏季涨水，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第194章 不知所谓 张海山以前只知道蚂蚁窝会危害河堤，却不知道具体的可怕之处，直到听完水利局领导的解释，才知道到底有多危险！ 什么，水利局的领导为什么不隐瞒？ 开什么国际玩笑，张海山没有发现之前，及时补救还行。 现在都摆在明面上了，还欺上瞒下，真当张海山三四十年的官场是白混的？ 不赶紧弥补，还敢撒谎欺骗，等张海山从其它渠道了解情况之后，不弄死丫才怪！ “卫民，好样的，这下你又立功了！” 张海山用力拍着李卫民的肩膀，丝毫都不吝自己的夸赞。 李卫民一边拍着裤子上的泥土，一边憨厚地笑：“张叔，瞧你说的，我哪有什么功劳，不都是借你的光吗，你要是坐在办公室里搞形式主义，我哪会陷进蚂蚁窝？” “你小子……” 不仅是张海山，就连水利局的领导对李卫民也是连夸带谢。 感谢李卫民发现隐患，夸赞他聪明能干。 可惜，李卫民这人不是谁都能糊弄的，水利局几个家伙嘴上说得好听，他却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埋怨。 李卫民对几个家伙的印象顿时就跌到了冰点。 替你们发现这么大的隐患，不感谢自己也就算了，竟然还嫌自己多事，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们也不想想，一旦决堤是什么后果，就算不在乎老百姓的死活，难道也不怕自己丢乌纱帽吗？ 李卫民决定，以后离这几个四六不懂的瘪犊子玩意远点，省得挨雷劈的时候连累自己。 不过，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眼下的利益可不能错过。 “张叔，不瞒你说，我能发现河堤里有白蚁窝，并不是侥幸，可能你也听说过我在山里的本事，不管是蚂蚁窝，还是老鼠洞，几乎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关乎到自身的利益，李卫民丝毫都没客气，可着劲把自己好是一通猛吹。 “张叔，你还别不信，瞧着，看我给你证明！” 说着，李卫民就从工地上操起一把铁锨，走出七八米，对着一处河堤插了下去。 扑哧一声。 随着李卫民扬起一锨泥土，众人定眼一看…… 好家伙，居然又是一个白蚁窝！ “这……” 不仅是张海山，就连水利局的几个领导也震惊了。 原本以为这小子就是走了狗屎运，除了吹牛逼，根本没什么真本事。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似乎还真有两把刷子！ “好，卫民，看来我以前还是对你了解得不够，这样，麻烦你这段时间在河堤上多呆几天，帮忙把白蚁窝都找出来，好不好？” 李卫民暗自撇了撇嘴。 我吃饱了闲的，呆在河堤上吹着冷风，帮水利局这几个不知好歹的王八蛋找漏洞？ “张叔，我看几位领导都挺忙的，就不用麻烦他们了，我们向阳大队有一个工程队，处理这种事情很有经验，不如就把这段河堤包给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水利局领导：“……” 我泥马！ 这小子是要虎口夺食啊！ 向阳大队工程队是什么鬼？ 顶多是个集体企业，敢和我们水利局旗下的工程队抢生意…… 哦，我们的工程队也是集体企业，那没事了！ 新城水利局下面有好几个部门，也可以叫三产。 比如工程队，打井队之类，性质都是大集体，主要安排水利局职工的家属和子弟。 李卫民来这一招，分明就是想抢工程队的生意，如果答应了，回去怎么向单位的职工交代？ 然而，张海山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几个水利局的家伙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你们看呢，卫民替你们找出这么大一个隐患，足以说明他们向阳大队工程队的能力，要不就把这段河堤交给他试试，这么多白蚁窝，万一处理不好，出事怎么办？” “这……” 几个水利局的家伙反应很快，只是交换了一下眼神，当即就达成了共识。 张海山说得也对，从表面上看，这段河堤的白蚁窝绝对少不了。 如果非要让自己单位的工程队干，一旦处理不干净，来年涨水，万一出事了算谁的？ 不如把烫手山芋送出去，反正修缮河堤又不是什么大工程，拢共也没多少钱。 万一出了事，还能一推二六五，责任是向阳大队的，跟自己水利局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何况，张海山还发话了，一定要牢牢记住，一旦有事，就找你张海山负责，跟我们没关系。 嘎嘎！ 嘎嘎嘎嘎！ 几个水利局的家伙笑得那叫一个菊花灿烂： “张主任说得太对了，小李兄弟本事这么大，向阳大队的工程队肯定错不了，既然小李兄弟有那个能力，我们就把这段河堤的修缮交给向阳大队了，小李兄弟，能者多劳，接下来就要辛苦你了哦！” 李卫民也笑得见牙不见眼： “几位领导放心，只要有你们地支持，我相信，无论明年下多大的雨，这段河堤都会固若金汤，绝对出不了事！” “哈哈，哈哈哈哈……” 水利局几个领导笑声洪亮，心里却在拼命骂娘。 真是一个小狐狸，什么叫只要有你们的支持，也就是说，最好不要给你使绊子呗？ 本来还想看笑话，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要是不给钱，就是我们不支持你们向阳大队的工作呗？ 见几个家伙一脸便秘的表情，李卫民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要不是你们尸位素餐，上辈子也不会有那么多老百姓受灾。 修缮河堤的费用，都是人民的血汗钱，与其便宜了你们，不如造福一下我……我们向阳大队的乡亲！ 就算不看在钱的份儿上，也能避免上辈子的悲剧重演！ 如果不是哥的能力有限，就不是抢你们一个工程了，让你们下台，甚至蹲号子都不亏一点！ 张海山之所以冒着承担责任的风险，也要把工程交给李卫民，一是出于对他的信任，二就是想借机教训一下水利局的几个家伙。 李卫民能看出来他们眼神里的不善，张海山人精似的人物，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自己犯了错误，不但不知道反省，还怪罪替你们发现错误的人，真是不知所谓，老子也就是副主任，要是正的，非让你们下台不可！ 第195章 监督到底 干了一小半的工程，想要换工程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牵涉到成本核算，至少要几天时间交接。 李卫民回到向阳大队，立刻就召开了全体干部会议。 “洪书记，各位，我给咱们向阳集团找了一个工程，修缮一段两公里的河堤，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一众大队干部纷纷撇嘴。 你都替向阳集团接了，我们身为大队干部，有个毛的意见。 就算有意见，又能有什么用？ 几个大队干部算是看出来了，李老三压根就不想让所有的社员全都占便宜。 采石场就采石场，起了个狗日的名字叫向阳集团公司。 人家城里有蔬菜公司，木柴公司，外贸公司……那啥公司，你一个向阳大队的公司是什么鬼？ 还有那个什么集团，到底是干什么的，什么叫集团？ 虽然几个大队干部不懂这些，有一点他们却比谁都明白。 如果是以向阳大队的名义接的活，赚的钱就归向阳大队集体所有，也就是说，钱是所有社员的共同财产。 如果是向阳集团公司就不行了，赚了钱虽然大家也有份，却八成要按股份多少分配，凡是入股少的社员，分到的利益肯定少得可怜！ 可惜，哪怕心里再门清，嘴上也不好说什么。 谁让工程是人家李老三找的！ 谁让当初入股的时候你们不参加！ 众人想用沉默表示抗议。 可惜想多了。 李卫民不但不想给不听招呼的人分钱，还要拉着他们这些大队干部一起干活。 “各位，鉴于咱们大队的每个社员，在集团公司都有股份，作为大队干部，咱们也不能干看着，这样，洪书记，你和白会计这两天和水利局对接一下，把工程的具体事宜搞清楚……” 一众大队干部：“……” 欺负人。 太欺负人了！ 尤其是白会计，气得眼珠子都红了。 哦，也可能是羡慕嫉妒恨的。 入股的时候没老子什么事，干活的时候处处都让老子上，李老三啊李老三，你还是不是人啊？ 妈了个巴子！ 终于知道李老三为什么那么好心，成立企业的时候，哪怕不掏一分钱，也要每个社员都给一股，原来在这儿等着咱们呢！ 可惜，包括洪振华在内，没有一个人敢提出反对。 不说每个社员都有一股，向阳集团的利益和大家是一致的，就说他能接到水利局手里的工程，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用问，李老三最近是越混越好，连县里那些大单位也能说上话了啊！ 哼！ 白会计咬牙切齿，想逼老子辞职，做梦去！ 老子非干下去，一直干下去，看死你，监督你，看你怎么贪大家的钱！ 白会计的觉悟就是高，哪怕只有基本股，分红的时候很可能拿不到什么钱，还是决定跟着李老三一直干下去。 老子不为钱，也不为名，就是想监督你李老三不犯错误！ 好，李卫民不管白会计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他要的是结果。 向阳大队严重缺乏人才，千把口人，硬是找不出几个可用之人。 就拿账目来说，除了白会计，别人还真有些玩不转，除非把小楚同志弄回来。 刚想到这里，就见门外人影一晃。 李卫民定眼一看…… 哦，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不是小楚同志还能是谁！ “小楚……” “楚知青……” “进来一下！” 几个大队干部面面相觑，心说李老三不会是得相思病了？ 人家楚知青不是回去参加高考了吗，你还喊个毛啊？ 然而，下一秒，几个大队干部就麻了。 门一开，小楚同志居然亭亭玉立地出现在门口！ “来来来，小楚，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和白会计一起找水利局交接一下账目……” 楚思雨一脸懵逼。 自己是来问你考得怎么样的，不是来给你当会计的，知道吗？ “不是，李……队长，我……” “不是什么不是，我相信你，大家也都相信你，楚知青，你的能力是大家都认可的，白会计，洪书记，你们说是不是？” 白会计：“……” 洪振华：“……” 李卫民突然一拍额头：“对了洪书记，和水利局交接工作的时候多带几个人！” 洪振华神色一凛：“咋了，难道他们还敢打人不成？” 李卫民摇摇头：“不是，主要是让你培养一下人才。” 洪振华：“……” 交待完工作，李卫民示意众人离开，只留下小楚同志大眼瞪小眼。 楚思雨终于顶不住了，自己一个大姑娘，和一个小伙子互相瞪眼睛算怎么回事？ “李卫民，我想问问你，你报的是哪里的学校？” 楚思雨表面平静，其实心里早就开了锅。 如果不是稳定了好几天，在李卫民面前根本就绷不住。 高考当日，语文卷子一发下来，楚思雨就蒙了。 怎么好几道题都在李卫民找人划的重点里？ 李卫民到底找的是哪位高人，真神啊？ 好，语文试卷，李卫民只让楚思雨帮忙做了几道拿不准的题目，凡是有把握的，统统都没让她看。 不仅是语文，其它科目也是一样，如果把所有题目都让楚思雨看了，小丫头不知道会震惊到何种程度！ 尤其是考数学的时候，楚思雨比考语文的时候还震撼好几倍。 因为数学水平有限，很多题目李卫民只能让楚思雨帮忙解答。 尽管题型不太一样，有的是问答转成了填空，有的是填空变成了选择，甚至连数字也略有改动，但基本意思都差不多。 到底是哪位大牛，划的重点如此准确，难道是李卫民找了出题的老师？ 楚思雨又不傻，虽然震惊得无以复加，却没有和任何人透露半句。 不管真实情况是什么，都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哦，是坚决不能告诉别人！ 自从楚思雨进门以后，李卫民就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 不难想象，高考当日，小丫头看到考卷的时候有多么震惊。 李卫民要看看，小丫头能不能沉住气，从而决定以后对她的态度！ 第196章 想给零分 楚思雨尽管眼中充满了八卦，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问任何考题从何而来的问题。 李卫民点点头，目前观察，死丫头暂时还能使用。 至于将来？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人心是会变的，不可能一眼就望到底。 “小楚，我当初报的是新原大学，你呢？” 和后世不一样，刚恢复高考的时候报志愿，不是在成绩出来之后，也不是在考试之后，而是在考试之前，你敢信？ 考生根据自己的能力，报名的时候就填好中意的学校，然后等着录取就好。 楚思雨是便宜小妈帮忙报的名，压根就不知道这些环节。 直到今天去看便宜小妈，这才知道还有提前报志愿这回事。 听说还要报志愿，小楚同志心里立马就凉了半截，连忙拒绝便宜小妈的留饭，着急忙慌赶到了新城。 …… 李卫民说的新原大学，是新原地区唯一的本科大学，可惜是一所普通高校。 如果放在后世，大约相当于一类的普通本科，连双一流都算不上的那种。 不过，放在这个时代，却是新原人，以及无数学生梦寐以求的大学。 没办法，一所毕业就能分配工作的学校，无论到了何时何地，都能让无数考生挤破脑袋！ 活了两辈子，李卫民还是头一回参加高考，心里没有丝毫底气。 第一届恢复高考，没有任何之前的考卷可以参照，完全就是凭着感觉走。 尤其李卫民还有前世的记忆，知道第一届恢复高考的录取率有多低。 连百分之五都不到的录取率，自己要不是可能提前看到考卷，甚至连参加高考的想法都不会有！ 何况，到底能不能提前看到考卷，还是个未知数。 因此，报名的时候，李卫民压根没敢想太多，只是随便填了几个离家近，相对比较普通的学校。 毕竟要一边上学，一边照顾家里的生意，跑太远了可不行。 说得功利一些，新原大学的毕业生，在以后的几十年里，会陆续走上新原政商两界的舞台。 对于李卫民这种想要大展拳脚的人来说，上新原大学，比上外地的大学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什么，上京城的名牌大学，同学更有助力？ 拉倒，天南地北哪都有，到哪里给李卫民助力？ 何况，人家也不一定能看得上李卫民。 最关键的是，李卫民也不一定……哦，是一定考不上！ 其实，新原的考生已经相当走运了。 第一年恢复高考，准备不足，有些地区必须先参加一次预考，通过之后才能参加高考。 如果李卫民出生在那些地方，说不定连参加高考的资格都没有…… 哦，应该还是有的，因为李卫民有挂，是个挂逼。 听说李卫民报了新原大学，楚思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脸一下子就红了。 “卫……李卫民，你猜我报了哪里？” 李卫民翻了小楚同志两个大大的白眼：“小楚同志，根据你的学习水平，我认为你报的是北大，是不是？” 楚思雨：“……” 哼了一声，小楚同志狠狠白了李卫民一眼，严重怀疑李老三是故意拿自己开涮。 臭李老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成份，不说能不能考上，就算能考上北大，人家也不会要我！ “不好意思啊李大队长，我还要跟着洪书记去干活，不能和你聊天啦！” 一甩马尾辫，一扭小蛮腰，留给李卫民一个婀娜的背影，貌似心情很好地离开了。 “死妮子……” 李卫民气得想抓人，狠狠抓楚思雨……抓得她嗷嗷叫！ 这是考试完，觉得要飞了，不把自己这个大队长放在眼里了啊！ …… 就在李卫民想着用什么办法狠狠收拾楚思雨的时候，他的考卷也正在被人收拾。 一群从全省各地挑来的优秀教师，正在紧张而忙碌地批改着高考试卷。 “各位，刚刚接到上级通知，让咱们挑几篇写得好的作文报上去，说是人民报有可能登载……” “嗡……” 组长话音未落，众教师就是一片哗然。 人民报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能刊登自己推荐的优秀作文，能吹牛……咳咳，能光荣一辈子！ “王组长，我这里刚发现一篇，感觉不错，正想让你看看能不能打满分，要不你现在看一下？” “哦，拿来我瞧瞧！” 王组长戴上老花镜，直接站着看了起来： “当我听到巨星陨落的那一刻，就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一样无助……” “经过一年的努力，我从一个普通社员，成了生产队长，从自己一个人努力，成了带动全体社员共同努力……” “我坚信，在伟人光辉思想地照耀下，在新一代领导同志地指引下，我和我们向阳大队的全体社员，一定能……” “嘶……” 王组长倒吸了一口凉气。 “字迹工整，行文流畅，全篇连一个错字都没有，连一个字都没有改动，就像是提前打好了草稿，这哪像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写出来的作文，如果文章里没提到他自己的岁数，我还以为是哪个下放的大作家呢……” 王组长是着名的老教师，桃李满天下，哪怕运动中的十年，也几乎没有受到影响，可见他的威望有多大。 这么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居然对一篇作文赞不绝口，一下子就引起了所有改卷老师的兴趣。 “王组长，什么好文章，让我们也欣赏欣赏呗？” “好，大家先停一下，我给大家读一遍，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看看要不要给这篇作文打满分？” “好嘞！” 不是王组长大惊小怪，也不是李卫民的作文写得有多好。 之所以能引起王组长的兴趣，主要还是时运使然。 一是李卫民提前打了草稿，一个错字没有，没有一处修改。 二就是李卫民知道大势所趋，知道如何把握分寸！ 再看其他人的作文，水平不行，不会写的就不说了。 那些会写的，大都害怕被人揪辫子，小心翼翼，根本就不敢多说，生怕哪一句犯忌讳。 少数胆大的，又特别胆大，写起来根本就刹不住车。 又是批评，又是骂街，甚至搞起了伤痕文学，吓得老师都想给零分了，哪里还敢说好！ 第197章 扯大旗作虎皮 李卫民的作文和一般人不一样，既缅怀了过去，又畅想了未来，还不经意间说出自己是一个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青年。 既有理论，又有实践，议论和叙事相结合，前后呼应，结构清晰。 何况，十八岁的生产队长，即便不是绝无仅有，也是凤毛麟角。 就算有，参加高考的估计也没几个！ 更难得的，是这个十八岁的生产队长，文章还写得这么得体，这么漂亮！ 更更难得的…… 好，说白了，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王组长读完，一众老师面面相觑。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先开口。 大家都是臭老九，万一哪句话说得不对，被人揪住小辫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好在李卫民的作文挑不出毛病，即便提到了政治，也是蜻蜓点水，一掠而过。 对最近越来越有争议的十年运动，更是只字未提，想必推荐一篇这样的文章，应该没人找麻烦才对……？ 拿不定主意，谁也不想当出头鸟，最后，大家还是把目光全都投射到了王组长身上，等着老前辈拿意见！ 王组长能在运动中屹立不倒，可见脑袋瓜子有多管用，一看大家的表情，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帮笨蛋，根本就不会审时度势，没见国家都恢复高考了吗，还这么小心谨慎，活该你们吃不上四个菜！ “既然大家没什么意见，这篇作文我就报上去了，人民报要选登优秀作文，咱们省也不能落后，不然肯定被人笑话！” “好，王组长说得太好了，我举双手赞成！” 王组长话音未落，就有人开始附和，反正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跟着大个走就对了！ 第一届恢复高考，就能选中批改试卷，大部分老师都是聪明人。 不但根红苗正，还活得挺滋润，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波及。 这种人，脑袋瓜子绝对管用，既然王组长都发话了，肯定就是没什么问题。 即便有，不是还有德高望重的王组长在前面顶着吗？ “对对对，王组长说得好，我们都听组长的！” “王组长，就按你说的办，往上报！” “……” 王组长又不傻，自然不会给人当枪使。 之所以敢大胆尝试，是因为已经完全看懂了上面的风向。 连高考都恢复了，就说明有些事情即将过去，随着国家对教育和考试越来越重视，自己这些教师的地位必定也越来越高！ …… 打发洪振华带人和水利局交接之后，李卫民就马不停蹄地跑到了公社。 “尚主任，我是来找你求助的！” 一看见李卫民，公社主任尚四辈就一个头两个大。 名义上自己是这小子的领导，实际上自己根本就惹不起。 李卫民又是买设备，又是炸石头，折腾出这么大动静，身为公社主任，尚四辈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小子才当了几天的生产队长，就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来和张海山的关系，还需要进一步地评估。 绝对不是正常意义上的关系好，难道是张海山的私生子？ 好，私生子是不可能的，这年头还比较少见，尚主任也没往那方面想。 不过，有一点他比谁都清楚，李卫民和张海山的关系，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好，尚四辈把李卫民干的那些事情，统统归功到了张海山身上，压根没想过是不是李卫民自己有能力！ “卫民啊，有什么事情尽管说，能办的我一定给你办！” 李卫民就烦这种人。 表面上话说得那叫一个漂亮，实际上最难打交道。 什么叫能办的一定给你办？ 也就是说，不能办的就不办呗！ 这种套话，李卫民上辈子听多了，现在一听见就觉得恶心。 可惜，李卫民这辈子如果不想躺平，就必须再听几十年这种话。 没办法，天底下到处都是说这种话的人，想要做事情，就必须和他们打交道。 “尚主任，按照张海山副主任地指示，我们向阳大队的采石场已经开始开采了。可是，直到现在，我们大队都没有正式通电，只有一根简易的电线，连各家各户的电灯都带不动，麻烦你帮忙申请一下，让供电所赶紧给我们改造线路，最好加十个八个变压器，千万不能耽误生产啊！” 李卫民一番话没说完，尚四辈的眼皮子就开始抽抽了。 就知道，这小子一来，准特么没好事！ 你当供电所是我们家开的啊，一张嘴就让人家赶紧给你改造电线？ 还加十个八个变压器，你当那玩意是大白菜啊？ 老子又不是供电所的所长，就算是…… 呸呸呸，老子堂堂的公社主任，当个毛的供电所长啊！ 可惜，心里再是腹诽，脸上也不敢表现出来。 万一这小子跑去张海山那里告黑状，自己可受不了。 自己想通过张海山上位，哪里敢得罪他的心腹！ 想到这里，尚四辈笑得更加灿烂： “卫民老弟，你就放心，不就是改造线路吗，包在老哥身上，明天……不，一会儿我就找供电所落实这个事情！” 见尚四辈胸脯拍得咚咚响，李卫民表示相当满意。 瞧瞧人家尚主任，再看看之前那个楚思雨，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咩！ 楚思雨要是有人家尚主任的魄力，也把胸脯拍得颤巍巍……咳咳，是拍得咚咚响，那该多赏心悦目啊！ “多谢主任支持，对了，能不能顺便找一下邮电局，把电话线也扯过去？” 尚四辈：“……” …… 一回到向阳大队，李卫民立刻吩咐手下，按照入股名单，通知所有人过来开会。 收到消息，凡是入股的人无不欢欣雀跃。 “狗蛋他娘，赶紧给我拿件干净衣裳，李老三肯定又要分配工作了！” “老大，不是娘偏心，你脑子不行，还是老老实实挣工分，让你兄弟去工作，好不好？” “小五，什么工作都可以，千万别挑那几个领导的位置啊，万一干不好，咱家可就没机会啦！” “……” 第198章 锻炼队伍 站在大队部门前的石阶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头，李卫民很欣慰。 尽管这些家伙入股都不多，少的只有十块钱，却也都是自己的基本盘。 只要掏了钱，就能说明他们有追求，利益和自己一致。 “各位，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我之前就说过，有了好处，自然不会忘了大家！” 李卫民一开口，众人的心就放进了肚子。 果然没有猜错，李老三真要给工作了！ 谁知，众人猜对了开头，却没有猜对结尾。 “大家安静，这次不是采石场招工，是我要成立一个工程队，准备修河堤。事先声明，这个工程队不固定，有活就干，没活就暂时解散，还是老规矩，按照入股多少和顺序报名……” “嗡……” 李卫民话音未落，众人就是一片哗然。 谁也不傻，当然知道李卫民说的是什么意思。 在采石场工作，就像在城里的工厂上班一样，可以一直干下去，月月领工资。 工程队就不行了，属于临时工中的临时工，有活就挣钱，没活就种田。 娘的，自己当初咋就猪油蒙了心，没有多入几股啊？ 后悔就像是老鼠一样，啮咬着众人脆弱的小心灵。 尽管都是挣钱，采石场的工作比工程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可是，事到如今，后悔也没办法，只能往前看。 好在李卫民不像其它那些生产队的队长，抠门得要死。 别的大队干活只给工分，李卫民给的是工资！ 完全按照城里建筑公司的标准，临时工给多少钱，他就给多少钱，一分钱也不少！ 尽管临时工每个月连二十块钱都不到，却还是让一众社员兴奋不已。 一家五六口人，几乎满工的情况下，干一个月，挣的工分也不一定值二十块钱。 参加工程队，一个月就能挣一家人的总和，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傻瓜才不干！ 在这方面，李卫民丝毫都不吝啬。 上辈子做过生意，李卫民知道按劳分配的好处。 千万不要小看华夏人民的勤劳程度，哪怕到了数十年后，物资不知道比现在丰富了多少倍，各行各业还是卷得要死，何况是现在。 只要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创造的价值远远大于你的想象！ 在向阳大队一众社员的认知中，不管干什么活，都是用工分结算。 给社员发工资，李卫民还是开天辟地头一个。 这么优渥的待遇，好容易轮到自己，谁不干谁傻瓜！ 见大家报名踊跃，李卫民就不管了，让手下人负责登记，他自己去办别的事情。 趁着现在大家都还朴实，什么制度都还没有完善，尽可能地锻炼队伍，哪怕就算出错，也有弥补余地。 当然，这也是无奈之举，如果可以，李卫民也想用可用之才。 可惜，那不是没有吗，既然没有，就说没有的事，想得再多也是白搭。 李卫民的事情很多，没有时间浪费在一些小事上。 安排好报名之后，就跑去看洪振华和水利局的交接情况。 李卫民赶到的时候，洪振华已经和水利局的人谈得差不多了。 当了这么多年的老支书，洪振华可不是吃素的，哪怕水利工程不是他的专业，也能和水利局的人谈得有来有去。 当然，这也跟洪振华经常带人参加修缮河堤有关系。 这年头，无论是修河堤，还是建水库，可不单是水利部门的事情。 水利局固然有设计和指挥的义务，但因为能力有限，生产力落后，往往都只能动员附近的老百姓出工。 而且，动用老百姓，水利局几乎是不用花钱的，成本基本由各个生产队承担！ 没办法，各方面的条件都还落后，只能依靠人民群众。 正是有无数劳苦大众无私地奉献，才能在短短几十年里，建设了庞大的水利工程，公路，铁路等基础设施。 这么多巨大的工程，几乎遍及全国，放眼整个世界，纵观古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朝代可以做到！ 李卫民赶到的时候，双方已经基本谈好了。 其实，这笔生意并不怎么赚钱，也就能挣个工资，卖些石头，挣不了太多工程款。 不过，李卫民还是非常愿意。 造福自己的股东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为了锻炼队伍。 随着政策放开，以后赚钱的工程会越来越多，尤其是公社解散之后，大家都开始单干，再想组织大规模劳动几乎就不可能了。 到时候，就是李卫民……哦，是向阳大队工程队大显身手的时候，也是赚大钱的开端！ 以目前向阳大队一众社员的水平，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李卫民拿下一些大工程，他们也干不了。 比如建大桥，打死李卫民也不会接。 盖大楼也不行，向阳大队压根就没那个本事。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干不好，一旦桥塌了，楼倒了，背负不背负良心债暂且不说，就是追究起责任，李卫民也扛不住！ 好，说实话，就算是目前修缮河堤这么简单的工程，向阳大队工程队也没有那个水平。 不过，水平不够没关系，不是有李老三吗！ 如果换成别人，从人家手里抢了工程，绝对不好意思再找人家帮忙。 李老三不一样，脸皮厚到了几乎令人发指的程度。 不但从人家水利局手里抢了活，还舔着脸去找人家领导。 就是当日和张海山一起去视察工程的负责人。 “领导，你好啊，我奉命来找你帮忙啦……” 李卫民再次使出了他扯大旗作虎皮的招牌技能，说自己是奉了革某会副主任张海山之命，来借专业人员的。 水利局领导哪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李卫民是张海山的心腹，不然老张也不会生生把水利局的工程给他干。 既然是张海山的心腹，张海山让他来找自己借人很正常。 哪怕心里再不愿意，水利局负责人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 开玩笑，工程是公家的，乌纱帽可是自己的，为了公家的事情，牺牲自己的乌纱帽，正常人一般干不出这么二的事情！ 第199章 有什么设备 当李卫民带着几个水利局工程队的老师傅，出现在洪振华一众面前的时候，不知道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洪振华亲自主持了和水利局的谈判交接，知道人家对自己向阳大队的意见有多大。 都特么快骂娘了，李老三怎么还能从人家手里把人借出来？ 用人家的老师傅，给自己赚钱，也不知道李老三是怎么想的，居然能干得出来，脸皮真厚啊！ 比不了。 比不了啊！ 这一刻，洪振华算是彻底没了和李卫民一较长短的心思。 自己年轻的时候是能干，可惜年龄在这儿摆着，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啊！ 李卫民借来了人，哪还会客气，哪怕工程队还没有成立起来，就开始在河堤上指导起了工作。 “几位师傅，干工程你们是专业的，看白蚁窝，我可能要比你们眼神好一点，我来说，你们来画，咱们先把简易的工程图弄出来，怎么样？” “李队长客气了，尽管吩咐，我们一定照办！” 见水利局的人态度如此谦虚，众人更懵逼了，李老三怎么做到的，这些老师傅一般都是很骄傲的，凭什么对他这么客气？ 还能凭什么？ 当然是钞能力了。 李卫民深知想要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吃好草的道理。 想让人给你出力，就不能吝啬那一点点报酬！ 来的路上，李卫民就已经给几个老师傅做出了承诺，按照他们在水利局的工资发钱，每人不多，一个月的工资！ 几个老师傅原本以为，自己肯定是白干，顶多就是拿几盒烟，喝几顿酒。 这种外派的事情，他们经常干，都干出经验来了。 谁知，李卫民竟然不按套路出牌，烟酒一句没提，上来就说要给钞票！ 娘个腿，这样的大队长，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见有没有！ 既然人家够意思，自己也不能掉链子。 根本就不用商量，几位老师傅就在脑海里达成了共识，一定要好好干，争取早日完成任务！ 反正不管干多久，都是一个月的工资，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越快越好！ 当然，快归快，质量也要好。 人家讲究，自己也不能丢面子，必须把活干漂亮，怎么也要对得起人家的工资！ 工程图都是现成的，就算水利局没有交给洪振华，也刻在几个老师傅的脑海里。 说是老师傅，其实就是工程师，只不过学历没那么高而已。 李卫民指着原有的工程图，逐一在上面指点白蚁窝的位置。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几个老师傅尽管好奇李卫民是怎么知道的，却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时候的人很多都相信，有些特别的人，有特殊的本事，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很正常。 在几个老师傅的眼中，李卫民大概就是这种人，属于奇人异事那一类。 人家吃饭的本事，最好还是不要随便打听，都是老手艺人，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李队长，想要彻底清除这么多蚂蚁窝，最好想办法弄台挖机，这么大的工程，完全靠人干，时间就长了！” 正常情况下，修缮河堤是不用挖掘机的，只要加固就行。 李卫民在工程图上一通指点之后，几个老师傅就麻爪了。 有的白蚁窝比较深，如果仅凭人力挖掘，工程不知道要拖延到什么时候。 在河堤上挖掘，和挖池塘可不一样。 河堤的坚固程度，仅次于古代的城墙。 凡是挖过城墙的都知道，那玩意的坚固程度，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如果力气不够，一锹铲下去，几乎就是一道白印子，想要挖塌一段城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古代打仗的时候，想用挖掘城墙的方式破城，不说绝对办不到，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当然，豆腐渣城墙除外。 河堤和城墙差不太多，如果只是用土石简单堆积而成，哪里能经受万亿吨洪水地冲击，恐怕早就溃堤了！ “几位师傅，你们水利局有挖机吗？” 几位老师傅：“……” 洪振华众人：“……” 过分。 李老三太过分了。 抢人家的工程，用人家的师傅，现在还要借人家的挖掘机…… 这和借人家的媳妇生孩子有什么区别？ 娘的，现在俺们就服李老三，谁当队长都不好使！ 正在李卫民准备继续薅水利局羊毛的时候，张海山派人找到了工地。 “呼……呼呼，李……队长，李队长，可算是找到你了，赶紧……赶紧去县里一趟，张主任有急事要见你！” 来人虽然蹬着自行车，还是累得气喘吁吁，可见事态有多紧急。 “同志别着急，先休息一下，喝点水！” 别人着急，李卫民可不着急。 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再着急也没用，不如先冷静下来，才能有效应对。 来人哪顾得上喝水，拉着李卫民就走。 李卫民没办法，交待几位老师傅完善工程图，自己骑上自行车，直奔县城而去。 …… “张主任，有什么事吗？” 现在在单位，李卫民一般不喊张叔。 这是张海山要求的，容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张海山丝毫没有和李卫民客气：“卫民，你怎么才来，你们大队怎么回事，连部电话都没装？” 李卫民一摊手：“我也不知道啊，刚找我们公社的尚主任申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装上。” “行了行了，我找人给你装，赶紧回去准备准备，省矿山机械厂支援咱们县的设备很快就要到了！” “啊？” 李卫民很是惊喜：“这么快？谢谢你啊张主任！” 李卫民很聪明，一听就知道张海山顶住了多大的压力。 没听他说是支援新城县的设备吗，可不是支持他向阳大队的。 支持新城县的设备，让老张弄到了向阳大队，即便设备是张海山跑来的，也要经过一番运作，不然很容易被人诟病。 “别废话了，赶紧回去准备，对了，要好好招待人家矿山机械厂的人，别给咱们新城丢人，知道吗？” 李卫民嘿嘿一笑：“放心张主任，你还不了解，我们向阳大队别的没有，就是好吃的多！对了，能不能问一句，都有什么设备啊？” 第200章 迁怒 张海山似乎就等着李卫民问这句话，哈哈一笑： “卫民啊，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设备不是太多，一台铲车，两辆卡车，还有钻孔机和破碎机什么的……对了，好像还有一台六成新的挖掘机！” 开玩笑，自己动用了那么大的人情，不让李卫民知道知道自己牛逼怎么能行！ 不仅是年轻人喜欢装逼，老年人也喜欢炫耀有没有。 没见那些路边下棋的大爷，经常吹嘘当年如何吗，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也不管是小孩子还是老帮子，大部分都喜欢人前显圣。 李卫民很高兴。 正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正想着去哪里找挖掘机呢，没想到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张主任，我以前听别人说你能力强，还没什么实质性的感觉，没想到是真的，这么快就帮我们申请到了矿山设备，咱们新城县有你这样的主任，真是老百姓的福气啊！” 张海山：“……” 一众革某会成员：“……” 不要脸。 这小子太特么不要脸了！ 怪不得张海山这么喜欢他，原来这么会说话！ 不是李卫民拍马屁，是真心表示感谢。 人家张海山和自己非亲非故，又是托人情，又是找关系，给自己弄来了这么多好处，难道还不值得给人家提供一些情绪价值吗？ 如果连一句感谢都没有，只知道一味地索取，那还做个毛的生意，找地方装清高去球！ 别说什么张海山有私心，有目的，谁做事情没有私心，谁没有目的？ 不是图利，就是图名，要么就是图美色…… 帮助别人还丝毫都不起心动念的，那是断绝了七情六欲的圣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李卫民可不管张海山图什么，只要不算计自己就行。 至于被人说成拍马屁？ 开玩笑，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有几个没有给领导溜须过？ 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大哥比二哥，都特么一个球样，谁也别笑话谁！ …… 回到向阳大队，李卫民立刻带人进山。 这次就不光是野猪了，山鸡，野兔，打了一大堆，就连野山羊和野鹿都各打了一头。 这还不算，李卫民还亲自跑到河边，钓了两条大鲤鱼，准备好好招待省矿山机械厂的人。 省矿山机械厂，是本省顶级的大企业，李卫民要干事业，以后少不了和人家打交道。 现在趁机打好关系，以后不知道可以省多少功夫！ 张海山没有忽悠李卫民，快天黑的时候，一排巨型机械，轰隆隆地开进了向阳大队。 向阳大队的一众村民，几乎全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站在路边瞧稀罕。 “乖乖，这比之前李老三弄来的机器还大啊！” “好家伙，李老三的能耐越来越大了，这是要上天啊！” “哈哈，这下我们向阳集团要发财啦！” “狗屁的向阳集团，老娘看你们根本就发不了财，赔死你们！” “白寡妇，再敢诅咒我们，信不信我去找李老三，告你的状！” “……” 李卫民也震惊了。 原本以为和之前新原矿务局卖给自己的设备差不多。 万没想到，无论是铲车，还是破碎机，都比自己的设备足足大了两号！ 有了这些设备，短时间自己是不用发愁了，暂时满足整个新城县的需求应该完全没有问题！ …… “各位师傅，一路辛苦了，赶紧进屋休息休息，待会儿咱们就吃饭！” 来给向阳大队送设备，矿山机械厂的众人那叫一个郁闷。 别的同事都是去大矿出差，自己却是鸟不拉屎的小山村。 领导的良心大大滴坏了，心眼子特么偏到茄子地里了！ 去大矿出差，和给小村子送设备，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人家大矿是什么条件？ 小山村是什么光景？ 用屁股想也知道，自己那些同事肯定是好吃好喝好招待。 自己呢？ 不用问，肯定是野菜团子配玉米糊糊，能有个白面馍吃就不错了！ 所以，哪怕李卫民准备了欢迎仪式，一众社员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省矿山机械厂的一帮家伙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开玩笑，看看这帮土包子，身上穿的是什么破烂？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省矿山机械厂工作服多么漂亮，就知道两者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了！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瞧不起农民。 毕竟现在人的势利眼还没后世那么严重。 很多工人都是农民出身，对农民有着天然地亲近感。 之所以态度如此恶劣，完全是把对领导的怨念，迁怒到了向阳大队众人身上。 “李队长是，你们大队有没有供销社，我们想买点吃的？” 李卫民两世为人，什么没见过，一看这帮家伙的表情，就知道是嫌弃向阳大队条件落后。 李卫民没有生气，毕竟他们看到的是事实。 向阳大队的人，绝大部分住的都是土坯茅草房，连砖瓦房都很少。 据说秦汉之前，华夏老百姓住的大都是砖瓦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居住环境竟然越来越差，倒退成了土坯房，找谁说理去！ “各位师傅，供销社比较远，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酒菜，不如咱们先吃着，需要什么东西，待会儿我让人去公社给大家买？” 一听有酒菜，有几个家伙的嘴立马就撇到了耳朵根。 没见识的土包子，我们到哪里没有人招待酒菜，还用说出来，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好玩意。 肯定是自己酿的土酒，顶多杀一只老母鸡。 当谁没见过酒肉似的，我们缺那口酒喝，缺那块肉吃吗？ 厂里同时派了好几波人出来，唯独他们来的是偏僻小山村。 说白了，就是被领导针对了。 不过，说句公道话，就冲着这帮人的情商，被领导针对也是活该。 李卫民多聪明的人，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对这种脑子缺根筋的家伙，李卫民有的是经验。 二话不说，先拉到酒桌上，狠狠灌一顿就老实了！ 果然，看到满满一桌子酒菜，矿山机械厂的一帮家伙眼珠子险些没飞出来。 好家伙，这鸟不拉屎的小村子，哪来这么多好吃的？ 第201章 电灯入户 一顿酒没喝完，矿山机械厂的人就跪了。 毕竟谁也和钱没仇不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卫民当即就掏出一堆红包。 二话不说，每个人手里塞了一个。 “各位师傅，只要大家能留下来帮我培训一个月的人员，这些钱就是大家的！” 李卫民丝毫都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得让人难为情。 这年头，大家都讲究含蓄，哪有这么直来直去的，害得矿山机械厂一帮人特别不适应。 不适应归不适应，红包里的五十块钱还是挺香的。 借着酒劲，几个家伙当场就拍起了胸脯。 “李队长，瞧你说的，不就是帮忙培训几个人吗，用……用不着给钱！” “是啊李队长，都是为人民服务，给钱就见外了啊！” “对对对，李队长你这人哪都好，就是有一样不好，太客气，哈哈，哈哈哈哈！” “……” 嘴上说得好听，几个家伙手速一个比一个快，毫无烟火气地数了数，就自然而然地装进了口袋。 接下来，气氛就更热烈了。 这哪是鸟不拉屎的小山村，简直就是风水宝地有没有！ 想想那些去大矿送设备的同事，就算好吃好喝好招待，有自己吃喝的好吗？ 更别说还有五十块钱的红包，这一趟跑得真特么值啊！ 出差期间，单位照样发工资，再领五十块钱，这种好事哪里去找！ “李队长，你就放心，以后我们厂要是有支援农村建设的好事，我们一定先想着你！” “是啊李队长，几乎每年我们厂都有几次支援农村建设的活动，回去之后，我们一定帮你说说好话，多给你们向阳大队争取一些好处！” “对对对，李队长你够意思，我们也不能掉链子，你就等着，等着我们的好消息！” “……” 李卫民嘴上感谢，心里却不以为然。 就算省矿山机械厂财大气粗，每年都要支援几回农村建设，也不是你们这帮不受领导待见的家伙能决定的。 张海山不知道动用了多大的关系，欠了多少人情，才勉强弄来了这几台设备，指望几个边缘化的司机帮忙，还是哪凉快哪呆着！ 不过，李卫民并没有说什么风凉话，相反，比之前还客气。 尽管这帮家伙决定不了设备支援给谁，让他们通个风，报个信，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几位师傅，不用太麻烦，什么时候有活动，只要你们能通知我一声，我一定会重重感谢！” “重重感谢”四个字，李卫民咬得很重，几个家伙很快就听明白了。 合着人家早就知道自己吹牛逼，图的不是自己能帮多大忙，只要通风报信就可以！ “放心李队长，包在我们身上！” “李队长，别着急，估计要到五一左右才行，年前肯定是不会有了。” “嗯，每年大概都是五一劳动节前后有活动，李队长可以留意一下！” “……” 知道李卫民不好糊弄，几个家伙说话正常了很多，没那么云山雾罩了。 “哈哈，几位师傅，我相信，咱们以后还会合作滴！来，喝酒！” …… “喂……喂喂，各位社员同志注意了，李队长跑了七八趟公社，终于把电申请下来了，大家很快就能用上电灯啦……” 现在的向阳大队，已经不是以前的向阳大队了。 大喇叭播报通知，不需要队长、支书亲自吆喝。 李卫民弄了个播音员，专门负责宣传工作。 让手下播报，比李卫民亲自播报的效果要好，毕竟有些话李卫民自己不方便说。 比如赞美一下李队长的功劳，为了给大家申请电线入户，付出了多少辛苦之类。 还有一些容易挨骂的事情，交给播音员播报也是相当有必要。 “对了，刚才忘说了，想要电灯入户，供电所每户要十块钱的费用，咱们李队长差点儿和人家打起来，吵了好几架，还找了上级领导，才把费用降到了一家五块钱，大家要记着李队长的好啊！” 向阳大队一众社员：“……” 这年头信息闭塞，老百姓接触外界比较少，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播音员说什么，大家就相信什么，几乎没有人怀疑李老三是在忽悠大家。 其实，李卫民也真的没有套路人，供电局真是准备每家每户收十块钱的入户费。 只不过，李卫民和张海山有关系，这才把费用降到了五块。 千万别觉得入户费不可能，即便到了几十年后，某些地方还有暖气和天然气的入户费，何况是现在。 别说国家现在还没有统一的政策，就算有，到了地方也不一定能完全按照规定执行。 刚听到要电灯入户的时候，几乎所有社员都高兴得直拍巴掌。 可是，后面又说要交五块钱的入户费，相当一部分人就不乐意了。 “什么狗屁供电所，竟然要五块钱，怎么不去抢！” “五块钱不多啊，以后家里就能用电灯了，多亮堂啊！” “放屁，交了五块钱，以后还要交电费，你当是让你白用啊！” “靠，还要交电费，不会？” “……” 李卫民也就是通知一下，谁愿意用谁用，不用拉倒，绝对不强求。 李卫民记得清楚，上辈子到了几十年后，向阳村安装天然气管道，还有人嫌入户费贵，不愿意安装，何况是现在。 别说天然气，就连自来水都有人不用，你敢信？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自己想不开，活该受罪！ 当然，有的人并不是小气，是真穷。 别说五块钱的入户费，就连电费都交不起。 对于这种人，李卫民完全就是敬而远之，这叫什么来着…… 对了，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除了真正的老弱病残，家里凡是有劳动能力的，如果还把日子过成这样，纯粹就是活该！ “播音员”说完，李卫民最后补充。 “各位社员同志，如果是五保户，家里没有劳动能力的，入户费咱们大队出四块，自己只要拿一块钱就好。不过，以后的电费要自己拿，想扯电线的，抓紧时间报名啦！” 第202章 读者的质疑 什么，五保户为什么不全免？ 不好意思，李卫民可以做好事，也可以帮助可怜人，但绝对不会养活寄生虫。 所谓五保户，并不是就真穷得一分钱没有，国家每个月都会发一定的钱粮。 尽管不多，一般也就是相当于五块钱左右，但顾住一个人的吃喝是够了。 集体有时候再分些粮食，就算再穷，只要不浪费，多了没有，一块钱绝对能拿得出来。 何况，就算出了钱，以后向阳大队经济改善，李卫民还会想办法照顾他们，根本就不会吃亏。 说白了，李卫民要的就是一个态度。 想要把日子过好的态度。 如果一分钱不花，白得来的东西，不会有人珍惜，哪怕是五保户也不例外。 即便只掏一块钱，也会仔细思考，自己要不要用，如果不需要，就不会浪费。 就像几十年后老人坐公交一样，如果不要钱，上个厕所都要坐车。 哪怕只收一毛钱，如果不需要，很多人就不会再坐车了，可以节省一部分公共资源。 有张海山坐镇，供电局的效率不是一般快。 以前扯过一根电线，有现成的电线杆。 变压器和电线备齐之后，立马就能拉线安装。 只用了三天时间，向阳大队的线路就改造成功了。 为此，李卫民还请供电局的人喝了一顿大酒！ 现在新城的很多部门都知道，向阳大队有个年轻的生产队长，工作能力怎么样不知道，特别够意思是真的。 只要和他打交道，就绝对不会吃亏，最少也是一顿好酒好肉好招待！ 电一来，李卫民立马把城里的几个大烤箱拉回了向阳大队。 假借新原招待所的名义烤面包，毕竟不靠谱，万一有人调查，很容易露馅。 李卫民用向阳集团的资金，把手里的设备买了下来，成立了一个向阳集团旗下的食品加工厂。 摇身一变，李卫民的私人面包作坊，变成了向阳大队的集体企业，从此可以随便扩大规模，再也不用担心被有关部门抄水表啦！ 反正向阳集团的大头是李卫民的，赚钱也是他分得最多。 保险起见，牺牲一点点利益还是有必要滴。 除此之外，李卫民的两个嫂子，父母老两口，还可以从繁重的劳动中解脱出来。 不管是在家里歇着，还是去向阳食品加工厂上班，都比之前要清闲得多，不会再没日没夜地那么累了！ 而且，成了大队的集体企业之后，李卫民可以随便招工，扩大生产，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举报。 之前去申城购买设备的时候，李卫民就已经和厂家搭上了关系，现在只要拍封电报，把款打过去，等着收货就行。 至于对方收了钱，不发货怎么办？ 李卫民根本就不怕，这年头，很多企业都是这么做生意的，耍赖皮的非常少。 尤其是申城的大企业，安全方面更是比较保险。 即便有问题，也是几年后，经济放开，私人企业泛滥之后的事情。 …… 就在李卫民忙忙碌碌的时候，人民报上的一篇文章，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哦，确切地说是三篇文章。 三篇优秀的高考作文，居然登上了人民报，出乎了很多人的想象！ 人民报刊登高考作文，不但是对这三篇文章地肯定，更是对恢复高考地肯定，进一步表明了国家对高考的重视，提振了准备明年再考的考生的信心！ 哪怕已经考了一次，很多人还是担心高考明年会取消。 万一政策有变化，如果拼命复习，明年又没有高考了，自己不就白费劲了吗？ 很多人已经工作，已经结婚生子，如果明年的高考不能确定，真的浪费不起时间。 现在好了，就连人民报都刊登了高考作文，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抓紧时间复习！ 因为引起了轰动，所以三篇文章的关注度非常高。 大家不仅关注文章的内容，还关心文章的作者。 尤其是那篇说自己十八岁就当了生产队长，一边劳动，一边组织社员生产，还要一边复习参加高考的作文，很多人都产生了质疑。 那家伙该不会是胡说八道？ 十八岁，毛都没长齐，要说能当一个小队长，或许还有可能，文章里说的是大队长，扯淡的？ 大队长和小队长，葙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通常情况下，像向阳大队这种千把口人的生产队，下面会分成几个小队。 正常生产劳动的时候，不用李卫民这个大队长亲自指挥，都是由各小队的小队长负责。 所以，只要没什么大事发生，李卫民就算天天躲在家里偷懒，也影响不到整个生产队的工作。 当然，天天偷懒是不可能的，这时候的老百姓可不会惯着你。 身为大队长，如果引起了公愤，下台都是轻的，还可能被上级追究责任。 十八岁，当小队长的有，而且还不少。 《平凡世界》里的孙少安，就是十八岁当的生产队长。 不过，他当的是小队长，和李卫民这个大队长，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大队长就相当于校长，小队长也就是个班主任。 校长和班主任之间的差距，就不用详细说明了？ 读者来信就像是雪片一样，铺天盖地飞往人民报总部。 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质疑，文章里说的十八岁大队长，到底是真是假？ 为什么人民报不仔细调查，要把一篇弄虚作假的文章登出来？ 这年头，流行写信。 有些报纸，杂志，甚至是作者，收到的信多如牛毛。 最典型的就是后来那位写童话的作家，据说光是为了存放读者来信，就在北京买了十套房！ 当年北京的房子还比较便宜，后来越来越贵，存放来信的十套房，也就水涨船高，不经意间就给那位作家带来了天量的财富，找谁说理去！ 按照规矩，报社在收到读者的来信之后，一般会把读者写给作者的信，直接邮寄给作者。 人民报是大报，自然不会在乎那一点点邮费！ 第203章 能不能把文章撤下来 李卫民还没有收到人民报转寄的读者来信，省报的记者就先找了过来。 李卫民没有看报的习惯，自己的作文都登报了，自己居然还不知道。 “李队长，我们是省报的记者，想对你做个采访，你现在有时间吗？” “啊？” 李卫民一脸懵逼。 省报的记者为什么采访自己，难道是张海山同志又发力了？ 李卫民就算再两世为人，也想不到自己的作文会上报纸，而且上的还是人民报。 哪怕上辈子的记忆再深刻，也不知道人民报曾经在第一届恢复高考的时候刊登过三篇作文。 就算知道，也想不到会有自己的。 即便报纸上的文章有署名，只要不是李卫民自己，无论是谁看了，也不会觉得是他写的。 重名的人多了，谁也不会想到李卫民有那么大的能耐。 “两位同志，快请，快请！” 尽管不了解真相，却不妨碍李卫民热情招待省报的记者。 开玩笑，这时候的媒体，可不是后世人人喊打的自媒体，无论是职业素养，还是公信力，都不是后世的年轻人能想象的。 丝毫都不夸张，哪怕是新原地区报纸上的一篇报道，也能让一个新原人一夜之间就家喻户晓。 何况是人民报，即便是豆腐块大小的一篇文章，也能让一个企业，或者一个地方名扬四海！ “两位同志，能不能问一下，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是我们新城的领导请你们来的吗？” 两个记者态度很好，面前这位可是上了人民报的，对谁不客气，也不能对他不客气，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被哪位大佬看中，从而一飞冲天。 之前还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不久之后就成了高层大佬的例子又不是没有。 这是一个善于创造奇迹的时代，这是一个阶级没有固化，工人农民真正能当大佬的时代，像李卫民这种年纪轻轻就登上人民报的牛人，平步青云很正常！ “李队长，你不知道？” 李卫民一头雾水：“我知道什么？” 两位记者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说一句话就达成了共识。 既然这小子不知情，那就先不把事情真相告诉他，这样采访的资料更真实。 “李队长，我们是听说你的先进事迹之后，自己找来的，你不会不欢迎我们？” “我的先进事迹？” 李卫民明白了，肯定还是张海山搞的鬼。 自己的集体企业才刚刚成立，先进事迹个毛。 有集体企业的大队多了，自己的企业既没有开始赚钱，也没有开始造福村民，有什么好先进的？ “呵呵，两位同志过誉了，过誉了，我什么都没做，你们还是采访别人，用不着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说实在的，李卫民是真不想出名。 巨星陨落，正值新旧更迭之际，绝对不是出风头的时机。 尤其还是自己这种变了性的集体企业，一旦暴露在聚光灯下，很容易被人挑毛病。 退一万步讲，就算没人找麻烦，李卫民也不想出名。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一旦出了名，万一上头哪位大佬看上自己，让自己站队怎么办？ 不管是站左队，还是站右队，都不是李卫民想要的。 时代的每一粒尘埃，落在个人身上都是一场灾难。 李卫民想的是安安生生挣钱，压根就不想掺和什么政治！ 可惜，李卫民地推托，看在两位记者眼里，就是妥妥的谦虚。 怪不得十八岁就能当上大队长，瞧瞧人家这心性，多么沉稳，多么淡定，多么……那啥！ 于是，两位记者准备说实话。 对这么一个老实人隐瞒，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 “李队长，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你的高考作文已经登报了？” “什么？” 李卫民一脸懵逼，用手指着自己： “我……我的高考作文……登报了？” 两位记者微微一笑：“没错，是不是很激动？”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我激动个毛线，出名可能对别人来说是好事，可是我是真不想出名啊！ 李卫民又不是真心想当队长，他是为了自己的企业将来做准备。 又是登报，又是出名，还让不让自己活了？ 看到李卫民错愕的表情，两位记者这才觉得正常。 十八岁的小伙子，乍一听见自己上了报纸，就该是这种表情，激动不已就对了！ 要说两位记者也够坏，居然一次没有把话说完，直到欣赏了李卫民不敢置信的表情之后，才接着往下说： “李队长，我们知道你很激动，不过你先别激动，等我们把话说完，你再激动也不迟。” 李卫民：“……” 怎么有一种大事不妙的赶脚？ “哈哈，告诉你李队长，你的作文不但登报了，而且登上的还是人民报！” “怎么样李队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李卫民：“……” 惊喜个毛线啊，是惊吓好不好！ 李卫民都快哭了。 这是哪跟哪啊，不过就是参加个高考而已，咋就上人民报了，这日子没法过啦！ 因为追求不一样，所以李卫民和别人的反应也就不一样。 作为一个重生者，李卫民压根就没想过走仕途。 仕途那玩意，不是谁都能走的，说是如履薄冰都丝毫不为过，一个走不好，就会落入无尽的深渊！ 上辈子，李卫民见过太多的人落马。 前一刻，还呱唧呱唧地白话，牛逼哄哄地坐在会场上主持会议。 下一秒，就被当众带走，简直就不是自己这种老实人想过的日子！ 既然不想走仕途，上报纸就是个鸡肋…… 哦，确切地说，连鸡肋都算不上，说句不好听的，几乎就是套在自己脖子上的枷锁！ 上了报纸，尤其还是人民报，用屁股想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一举一动，很可能都会被人盯着，用放大镜解读！ 人怕出名猪怕壮。 人红是非多。 天地良心，自己是真的不想登报啊！ “两位同志，能不能帮帮忙，把我的文章撤下来好吗，我真的不想上报纸啊！” 两位记者：“……” 第204章 到底是几个意思 老实人。 真是老实人！ 两位记者都不是菜鸟，干了这么多年，眼神不是一般犀利。 他们能看出来，面前这位十八岁的生产队长，并不是说客套话，丝毫都没有玩虚的，是真心想把文章从人民报上撤下来！ 什么人才会这样干？ 不用问，肯定是打内心深处认为自己做得还不够好，有些配不上登上人民报啊！ 如此年轻，还如此谦逊的老实人，自己俩这辈子都没见过。 不行，这种人绝对不能让他埋没在乡下，回去之后必须大力宣传。 这么好的年轻人，如果不走上进一步为人民服务的舞台，就是整个国家，全体人民的损失。 大损失！ “李队长，已经上了报的文章，怎么往下撤？” “是啊，李队长，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就不要再谦虚了，应该往前看，争取走上更大的舞台，好有能力为更多的老百姓服务！” 李卫民脑瓜子嗡嗡的：“走上……更大的舞台？” 两位记者一头：“对，我们不是说生产队长不好，只是向阳大队太小，限制了你发挥的空间，你应该走进更加广阔的天地，明白吗？” 李卫民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请问两位同志，我怎么才能走上更加广阔的天地，为更多的人民服务呢？” 两位记者齐齐一笑：“比如上大学进一步深造。” 李卫民松了一口气。 吓死哥了：“呵呵，我明白了，多谢两位同志指点，我就是准备上大学呢。” 两位记者一起摇头：“李队长，你误会了，我们说的大学，不是一般的大学，明白吗？” 李卫民笑得很灿烂：“明白，你们是想让我上好大学是吗？” 两位记者点点头：“对，不瞒你说，我们来之前已经调查过了，你报的志愿是你们新原地区的大学，对吗？” 李卫民呵呵一笑：“对，新原大学，我们新原最好的大学，怎么样？” 两位记者摇摇头：“不怎么样，我们说的好大学，不是你们新原大学，是更好的大学。” 李卫民一摊手：“不好意思，我也想上更好的大学，可惜文化水平有限，考不上，呵呵！” 两位记者眼睛一亮：“李队长，果然我们没有看错你，既然你有这样的决心，那就等着好消息，相信结果会让你满意的！” “什……什么意思？” 李卫民一下子就不淡定了，听两个记者话里的意思，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正在等着自己！ 两位记者哈哈一笑：“李队长，如果我们说你能上北大，你相信吗？” “是啊李队长，北大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李卫民：“……” “两……两位同志，咱不……不开玩笑好吗，能上新原大学，我就满足了，压根就没想过要上首都的大学啊！” 两位记者笑得那叫一个畅快：“哈哈，李队长，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只要你有一颗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心，国家和人民是不会亏待你滴！” 李卫民突然笑了：“两位同志，感谢你们逗我高兴，一是我的成绩不行，根本就上不了好大学，二是我压根就没有报北大的志愿，就是想上也上不了啦！” 两位记者却不笑了，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李队长，这个消息还没有公布，我们可以提前透露给你，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李队长，实话告诉你，我们听到一个消息，因为是第一届恢复高考，很多考生没有把握，报的志愿和自身的成绩不匹配，国家很可能会破格录取一些优秀的考生，到北大之类的重点学府去读书！” 李卫民：“……” “不……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这样！” 李卫民麻爪了。 和别人不一样，他是真不想离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大老远跑到外地上学。 向阳集团刚刚成立，正是利用开放前的空窗期，大肆发展的黄金时期，自己跑出去算怎么回事？ 现在可不是几十年后，有什么事情可以遥控指挥，哪怕相隔万里，也能召开视频会议。 现在别说视频，就是打长途电话都不容易。 如果李卫民在首都，并不是直接一个电话就能打到向阳大队。 要先接通首都邮电局的总机，让接线员接通新原地区的邮局总机。 再由新原地区邮局的接线员，接通新城县的总机。 再由新城县的接线员，接通向阳大队的电话。 一层一层转接下来，一旦中间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个省级长途就算是白打了。 就算最终能接通，往往也是等很长时间，有时候一个长途电话，好几个小时才能接通都有可能！ 很多长途电话，因为种种原因，效果非常差，要么就是听不清，要么就是声音太小。 这年头如果去邮局，打电话的地方简直就不是一般的乱。 这边喂喂喂…… 那边你说什么，大点声？ 一个比一个嗓门大，几乎能掀翻屋顶！ 其实，这年头最好的通讯方式，不是写信，也不是打电话，而是拍电报。 可惜，电报的费用高了一些，是按照字数收钱的。 不但正文要收费，就连地址也要按照字数收钱你敢信？ 李卫民本来想的是在新原地区上大学，这样可以每周至少回家一次，有急事还可以当天赶回来，可以一边上学，一边操纵家里的生意。 可是，两位记者带来的消息让他惊喜……不，是惊吓……不，是惊恐。 一杆子支到首都，这还指挥个屁啊！ 早知道会这样，李卫民说啥也要把作文写差点，宁可不上大学，也不能离开刚刚起步的事业！ 两位记者面面相觑，没想到李卫民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老实人也不该抗拒成这样，那可是首都大学啊，多少人做梦都去不了，看这小子的样子，似乎让他上北大，就跟要杀了他似的，到底这小子是几个意思？ “李队长，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不想上北大吗，是不是家里条件不好？” 第205章 咋就这么别扭呢 “李队长，你放心，国家对家庭条件不好的学生，是有补助的，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帮你向上级申请，你是咱们省的骄傲，想来上级会酌情考虑一定的照顾！” 李卫民哭笑不得。 两位记者真是好人，比后世那些利用身份，到处讹诈企业的败类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可惜，越是这样，自己越要注意，一旦弄出一个艰苦奋斗，连大学都上不起的人设，下半辈子就不好混了！ “两位同志，实话告诉你们，我家庭条件还可以，虽然不富裕，但上学还是可以的，之所以我不想去首都，主要是不能抛下我们向阳大队的乡亲，我们的事业才刚起步，我要是走了，乡亲们怎么办……” 接下来，李卫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给两位记者讲起了自己对家乡的热爱，对乡亲们的深厚感情。 尤其是响应国家号召，在领导地支持下，刚刚成立了一个集体企业，准备带着向阳大队的全体社员，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 为此，上大学只能是在附近，这样方便兼顾工作，如果只能去北大读书，就只能不去了，什么时候等向阳大队的社员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自己再读书深造也不迟！ 两位久经考验的记者都快感动哭了。 多好的农民，多好的同志，多好的生产队长啊！ 向阳大队的社员，摊上这样一个大队长，是多么幸运，多么幸福啊！ “李队长，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可惜，上哪所大学，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们也只能帮你向上级领导反映，希望你能慎重考虑，千万不要轻易放弃上大学的机会啊！” “是啊李队长，能上北大不容易，尤其是北大的新闻系，那可是我们俩做梦都不敢想的地方，你可要珍惜啊！” “李队长……” 两位记者苦口婆心，实在不想让李卫民放弃去北大读书的机会。 可惜，李卫民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他们怎么劝，脑袋都摇得像是拨浪鼓。 没办法，上辈子经历得太多，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很多美好的东西，在李卫民看来，只不过都是镜花水月而已。 如果是一般人，能去北大读书，做梦都能笑醒，祖坟都能冒青烟。 李卫民不一样，这辈子没打算端铁饭碗，更不想躺平。 说得好听是躺平，其实就是一种无奈。 如果能过人上人的生活，谁想摆烂？ 很幸运，李卫民重生的时间节点非常好，正是大变革的关键时期。 很多人还遵循着过去的思想，按部就班走着以前的老路，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反应过来。 李卫民因为有上辈子的记忆，可以抓住机遇，提前起跑，远远把其他人甩在身后！ 李卫民是这样计划的，也是这样做的，而且效果还很不错。 在这个私人还不能做生意的时候，他的事业就已经提前起步了。 如果远赴首都，刚开始发展的事业就要戛然而止，就算不会崩塌，也会停滞不前。 过几年，当他从北大毕业回来的时候，早就错过了最佳时期，黄花菜都凉了！ 什么，李卫民完全可以重打锣鼓另开张，在首都那个更大的舞台发展？ 别逗了，谁见过像李卫民这种纯种的草根，在首都那旮沓真正成为过江龙的？ 首都是什么地方？ 天子脚下，首善之地。 说句不好听的，扔块砖头就能砸到一片官宦子弟。 你一个外地人，还是土包子乡巴佬，跑到人家一亩三分地捞金，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千万别拿什么东哥之类的举例，那是因为不了解真相。 很多东西并不能只看表面，很多外表光鲜，看似人五人六的牛人，实际上只不过是人家的手套而已。 就算不是手套，也是人家等着屠宰的猪，小打小闹的时候还行，一旦长肥了，就是挨宰的时候！ 最好的结果，也是被人摘了桃子，象征性给你留个体面，下半辈子看似风光，实际憋屈地活着！ 这玩意不能怪别人，要怪就怪某些人没有自知之明。 换位思考，将心比心。 要是有一头猪跑到你眼皮子底下晃悠，还长得特别肥，最关键的还没有主人，你宰不宰它就完了？ 李卫民可不想和那些动动小指头，就能捻死自己的泰子挡斗智斗勇，也不想给他们当手套。 手套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狗或者替罪羊。 赚的钱大部分都进了人家的口袋，高兴了给你扔块骨头。 一旦出事，人家一推二六五，你就等着挨雷！ 这种例子比比皆是，并不是耸人听闻。 根本就不用打听什么内幕，只要是那种犯了大事，还能安全跑路的，大多数都是这种情况。 没有相当的关系安排，他们跑个毛线！ 李卫民好容易重生一回，可不想仰人鼻息。 看似风光，其实一肚子憋屈，那种生活有什么意思？ 在新城就不一样了，山高皇帝远，人家那些二代们也顾不上这里。 趁着大变革的时候，迅速成长起来，只要不被本土势力吃掉，二代们的手一般不会伸这么长。 开玩笑，人家眼皮子底下的猪都杀不完，哪有功夫跑到鸟不拉屎的新原搞事情。 要搞也是顺手为之，发现不好搞就算了，根本就浪费不起那个时间！ 其中的种种利弊，李卫民早在重生之初就已经核算过了。 绝对不会为了名声好听，就脑子一热，犯很多人都会犯的错误。 去北大上学固然风光，损失的东西却远远比得到的多。 白白浪费几年时间不说，关键是错过了发展的黄金时期，这是无论用多长时间也无法弥补的！ 为了表示对两位记者的敬意，李卫民这次动了真格的，亲自下厨，在家里招待他们。 见李卫民为了招待自己，竟然连家里下蛋的母鸡都杀了，两位记者感动得哇哇的。 多朴实的老百姓，多纯朴的小伙子啊，难道自己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被逼去北大读书，放弃造福家乡父老的光荣梦想…… 靠，被逼着去北大读书，听着咋就这么别扭呢？ 第206章 觉悟不够 酒桌上，李卫民又是一番推心置腹。 两位记者听了之后，感动得无以复加： “卫民，放心，我们尽管替你感觉遗憾，却一定要帮你！” “是啊卫民，我们虽然能力有限，决定不了你最终能去哪里读书，但哪怕冒着风险，也要帮你满足心愿！” …… 两位记者说到做到，不等回到单位，一篇流露着真情实感的文章就新鲜出炉了。 文章里，着重描写了李卫民是怎么心系群众，宁可放弃去北大读书的宝贵机会，也要留在家乡，带领自己的乡亲共同富裕…… 感情真挚，材料详实，催人泪下，读了之后，有一种如果强迫李卫民去北大上学，就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国家，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似的！ 省报主编也是个不怕事的，一看文章这么好，当即就拍板决定，下期报纸立马刊登，宁可把已经安排好的文章撤下来，也要让这篇文章见报！ 干新闻的，主打的就是个实事求是，自己省出了个这么好的小伙子，作为省报的主编，自己有义务帮他宣传，让全省人民，甚至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他的光荣事迹！ 李卫民万没想到，两位记者说的帮忙，竟然是让他又一次上了报纸。 而且，这次的影响力更大。 人民报尽管刊登了他的文章，毕竟留意作者是谁的读者比例并不大。 省报的文章就不一样了，李卫民从一个作者，变成了文章的主人公。 但凡还有一点点良知，看了关于李卫民的报道之后，都会深受感动。 于是，又一波读者的来信潮开始了。 读者来信就像是雪花一样，铺天盖地飞向省报，飞向向阳大队！ 没错，这时候的人可没什么保密意识，更没有保护个人隐私的说法。 两位记者写文章的时候，想的是怎么替李卫民宣传，把新原地区新城县向阳大队的地址写得清清楚楚，巴不得全国，乃至世界人民都知道有李卫民这样一个好小伙！ 可惜，李卫民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此时此刻，他正在面对着一大包的信件发呆。 邮递员送来了一个大包裹，一个来自人民报编辑部的包裹。 一开始，李卫民还以为是人民报寄给自己的报纸，让自己收藏或者送人。 让楚思雨帮忙打开一看，两个人当场就傻了眼。 “李……经理，怎么这么多信？” 李卫民的作文上人民报的事情，小楚同志还不知道，对这么多来信很是惊讶。 李卫民毕竟吃过见过，比小楚同志要淡定得多。 “用不着大惊小怪，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嗯嗯！” 楚思雨年纪不大，好奇心还比较强，人民报寄给李卫民的信，早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咦，怎么还有钱？” 楚思雨刚拆开一封信，还没来及看内容，就有一张五块的纸币掉了下来。 李卫民也是一愣，看到信之后，他已经猜到了，很可能是人民报的读者写给自己的。 上辈子李卫民听说过，有些作家，就能经常收到读者的来信。 可是，信里夹着钱，李卫民还是头一回听说，毕竟上辈子不是搞文艺的，这方面知道得相当有限。 “小楚，别愣着了，赶紧看看信上写的是什么？” “哦哦！” 楚思雨如梦方醒，小心翼翼把五块钱捡起来放好，这才开始看信。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红艳艳的小嘴，不知不觉就张开了，半天都没有合拢！ “小楚，写的是什么，赶紧说啊？” 好，李卫民什么眼神，早在楚思雨之前就已经看到信上写的是什么了。 之所以刚才不知道，只不过是没有动用特殊能力而已。 特殊能力不是一直都能使用的，说白了就是用多了费眼。 而且还有个弊端，容易看到一些不太想看的东西。 比如地下的虫子，厕所的垃圾…… 说句不好听的，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并不是那么美好。 很多看似美好的东西，实际上都相当恶心。 只不过，很多恶心的东西，都披着好看的外皮罢了，一旦看穿本质，不是一般倒胃口！ 楚思雨过了好半晌，才总算缓了过来： “李……李卫民，你……你的文章什……什么时候上人民报了？” 李卫民云淡风轻地一笑：“小楚同志，别误会，我可没有专程给人民报投稿，他们刊登的是我的高考作文。” “高考……作文？” 楚思雨做梦都想不到，一篇高考作文竟然能上报，而且还是人民报！ 更想不到，上人民报的会是李卫民的作文！ 这也太不可思议，太魔幻了，就像有一天，突然发现身边的大黄狗是神仙下凡似的，根本就接受不了有没有！ “李卫民，你的高考作文写的是什么啊，能让我看看吗？” 李卫民把脸一板：“小楚同志，这我可就要说你几句了，身为一个新时代的知识青年，你可不能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啊，要多读书，多看报，才能不断进步，知道吗？” 楚思雨：“……” 很快，小楚同志就知道李卫民的作文写了什么了。 包裹里面有几张报纸，是人民报专程寄来让李卫民留念的。 楚思雨拿着报纸看了半天，好半晌眼睛都没有离开。 明白了。 这一刻，小楚同志全明白了。 怪不得那位读者会寄钱给李卫民，说是以绵薄之力，帮助向阳大队可爱可敬的乡亲，原来症结在这儿啊！ 明白之后，楚思雨比两位记者还感动。 以前虽然觉得李卫民不错，是个好人，却没发现好到这种程度！ 就像读者在信里写的一样，李卫民年纪轻轻，就不怕困难，扛起了整个向阳大队，扛起了一般人根本就无法承受的沉重包袱…… 原来是自己的觉悟不够，经常和李卫民呆在一起，竟然还没有人家一个读者对他认知的深刻。 真是该好好反思了！ 想到这里，小楚同志看李卫民的眼神都不对了。 亮晶晶的，看得李卫民直发毛。 这么优秀的小伙子，自己可得好好看看，说不定看一眼就少一眼！ 然而，当楚思雨看到接下来的一封信之后，满心的感动，顿时就化成了满腔的怒火！ 第207章 五百年前是一家 这是一封质疑李卫民的信件。 什么十八岁不可能当大队长，就算当了也写不出这么好的文章之类。 说李卫民的作文肯定是胡编乱造，高考这么严肃的事情，都敢弄虚作假，可见这个叫李卫民的有多坏，千万不能让他上大学，不然后患无穷！ 看到楚思雨的表情，李卫民微微一笑。 小丫头还是没见识，这才哪到哪，上辈子李卫民经过网络时代，见过某些人是什么嘴脸，像这封信的内容，放在网上就是纯纯的赞美。 连这种小小地质疑都受不了，如果把网络上的评论拿过来，还不气得当场蹿血啊！ 嗯，还真别说，小楚同志这几天还真流血了。 算了，看在小丫头替自己打抱不平的份上，中午赏她一顿饭！ 楚思雨气坏了。 一连三封都是质疑李卫民的信，看得险些内分泌紊乱。 本来这两天就不舒服，这一下更加难受。 好在下封信是个好人写的，竟然想帮助李卫民改善向阳大队农民兄弟的生活。 人家可不是光耍嘴皮子，信封里塞了一张十斤的全国粮票！ 一个工人，每个月的定量也不过三四十斤，人家一下子就寄了十斤，相当得够意思。 一大包信件看完，楚思雨比刚开始平静多了。 尽管一大半都是质疑李卫民的，但看得多了，也就慢慢适应了。 好在一少半支持李卫民的好人，相当一部分都夹了钱票，算是慰藉了一下小楚同志受伤的小心灵。 经过楚思雨清点，拢共收到一百五十多块钱，还有两百来斤粮票！ 一连算了三遍，小楚同志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是真的！ 只听说过去的作家收入很高，却从来没听说过读者还会在信里寄钱。 不算稿费，一篇文章就能收到这么多钱票，果然传说不是假的，写文章真赚钱啊！ 其实，这时候并没有稿费，要到明年才恢复。 正是因为写文章没有稿费，有些读者为了鼓励作者，这才在信里夹一些钱票，表示对作者的支持，性质大概就像是后世看书打赏差不多。 李卫民的作文充满了对家乡的热爱，对人民的深情，读者一感动，寄些钱票支持一下很正常。 “小楚，把夹了钱和票的信分开放，有时间帮我写下回信，谢谢！” 楚思雨：“……” “李……经理，这样不好，人家是写给你的，你为什么不亲自回信？” “哼，丫头片子知道什么，出去打听一下，人家哪个公司的经理会亲自写东西，不都是秘书代笔吗！” 小楚同志一撅小嘴： “哼，谁是你的秘书，你给人家开工资了吗？” 啪！ 话音未落，后丘就狠狠挨了一下： 李卫民一瞪眼：“怎么跟领导说话呢，以后再没大没小，信不信我还打你？” 楚思雨：“……” …… 小楚同志万没想到，头一天才收到人民报转寄的来信，第二天就看到了一帮领导。 嘎！ 嘎！ 嘎！ …… 伴随着一连串刹车声，一个个气宇轩昂的干部从车上陆续跳了下来。 楚思雨吓了一跳，她爹曾经当过地委专员，好几个领导都认识。 看到这么多人一起跑到向阳大队，小楚同志的眼珠子险些没惊出来。 好在小丫头够聪明，远远看到来了这么多熟人，连忙提前躲了起来，没让人发现。 这么多熟人，谁知道哪个和自己老爹不对付，万一认出自己，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看到这么多汽车，李卫民简直就是一个头两个大。 不用问，肯定是自己作文上人民报的事情暴露了。 哪怕大部分来人都不认识，李卫民也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 张海山在这些人里，站位相当靠后，用屁股想也知道，来的领导大部分都比他官大！ 果然，压根就没轮到张海山说话，一个比张海山还大的老干部就当起了向导。 “各位领导，这里就是向阳大队，条件比较落后，大家小心脚下……” 李卫民见过这个老干部，在革委会大院的时候。 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姓龚，是张海山名义上的领导，新城县正牌的革委会主任！ 龚主任现在的表情，和在县委大院里办公的时候截然不同。 那时候龚主任多么威严有派，再看现在的龚主任，一脸微笑，表情谦恭得跟换了个人似的！ 除了龚主任，还有好几个家伙李卫民都见过，在新原地委大院的时候见过，只不过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职务和姓名。 还有几个新城县的干部，比张海山还不如，属于跟班中的跟班。 不过，新原地区的领导也不是主角，走在咖位的，是几个派头更大的家伙。 据李卫民猜测，应该是省里的同志，可惜没见过，上次去省里看考卷的时候，只去了教育厅，省委大院没去。 看到李卫民，终于让张海山找到了机会。 老张同志连忙朝李卫民招招手：“卫民，卫民，赶紧过来，领导来看你了！” 一听这个小伙子就是李卫民，走在咖位的几个领导当即就露出了笑容： “李卫民同志，你真是我们省的好同志，我们来晚了啊！” 龚主任也不认识李卫民，却丝毫不妨碍他和李卫民是老熟人。 “卫民啊，我们来得匆忙，没有通知你，赶紧过来，这位就是咱们的李省长！” 李省长相当谦逊：“哈哈，副的，副的，李卫民同志，我比你大几岁，你叫我李叔就行！” 如果是正常情况，一个副省级高官，绝对不会让一个下属管自己叫叔。 李卫民的情况不一样，是生产队长，哪怕是大队长，也不能算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干部，李副省和他以年龄论辈分，并不算过分。 何况，李卫民马上就要上学，是大学生，李副省和他论叔侄，既显得平易近人，又不失身份。 李卫民丝毫都没有客气，直接来了个打蛇随棍上： “李叔，那我可就没礼貌了，您不会挑礼？” 李副省哈哈大笑：“这就对了，卫民，咱俩都姓李，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哩，用不着见外！” 第208章 李队长的愿望 李副省相当聪明。 李卫民是上过人民报的。 和一个上过人民报的小子打好关系，不说将来能不能用得上，最起码不会吃亏。 有多少大佬，都是从底层直接上去的，谁又能保证，李卫民不会一飞冲天！ 可惜，李副省犯了经验主义错误，底层人以前可以平步青云，以后不行了。 以前像李卫民这种上了人民报的，当个全国代表一点问题都没有。 以后么…… 呵呵！ 李卫民可不管李副省怎么想，看到一众领导之后，上本地大学的决心更坚定了。 有了这么多人脉，就算派不上多少用场，也能扯大旗作虎皮不是。 还上个毛的首都大学，放着好好的坐地虎不当，非跑到人家一亩三分地硬装过江龙，咋了，脑子被门夹了？ 李卫民只恨自己身边没有相机，如果有个录像录音设备，把自己和李副省的叔侄互动录下来，弄出来往大队部一挂，看谁还敢不给自己面子！ 好在领导早有准备，没见有两个记者已经在朝李卫民悄悄眨眼睛了吗！ 没错，之前采访过李卫民的那两位记者也来了，一个扛着照相机，一个拿着笔记本，估计是来跟踪报道的。 两位记者的文章一见报，立马就引起了省领导的重视。 开玩笑，省领导是干什么的，特别关心时政，每一天都要看报纸。 不仅是看人民报，还要看省报。 之前看人民报的时候，就看过李卫民的文章，只知道是今年高考的优秀作文，明白了国家对高考的重视，却不知道其中有一篇是自己省的考生写的。 看了省报之后，一众领导才明白，合着之前看过人民报上的那篇优秀作文，竟然是自己省考生的大作！ 能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嗅觉不是一般敏锐。 省报的文章一出来，很多人就意识到机会来了！ 不管李卫民究竟如何，省里必须有个态度，不然等人家在全国都出了名，自己省里还什么都不做，这不是丢人吗！ 不仅丢人，还容易给上级造成一个不作为的坏印象。 于是，一众领导来得很快，必须抢在外地的报纸转载之前，亲自到向阳大队走一趟！ 如果李卫民作文里写的是真的，那你好我好大家好。 如果有夸大的成分，不好意思，哼哼，必须…… 必须把漏洞补上，说啥也不能让李卫民翻车，不然就丢大人了！ 李卫民貌似感动得哇哇的，领着各位领导，一边参观向阳大队，一边诉苦。 说向阳大队的自然条件多么艰苦，说向阳大队的人民多么勤劳…… 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条件是艰苦滴，人民是勤劳滴，困难是存在滴，但早晚是要克服滴…… 也就是说，客观上向阳大队一无是处，主观上向阳大队的人民非常好！ 最后，李卫民又带着各级领导，参观了刚刚开始运营的采石场，以及食品加工厂，还有刚刚入户的电灯！ 当然，除了强调客观困难之外，李卫民也没忘大力称赞各级领导，说是没有各级领导地支持，向阳大队这些企业就不可能成立起来云云！ 几乎所有人都没想到，李卫民这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居然这么会说话。 既强调了客观困难，又称赞了各级领导。 既没让领导们下不来台，又嗷嗷叫着要奶喝！ 一番参观下来，李副省相当满意。 效果太好了，根本就不用编排，效果就这么好，比以往去任何地方都要好！ 不但李副省高兴，新原地区的领导也高兴。 没听人家李卫民说吗，为了支持向阳大队，新原矿务局特意支援了一批采石设备，说明我们新原地委工作做得好啊！ 新城的领导也很高兴，尤其是张海山，嘴都乐得合不拢。 采石场的手续，食品加工厂的手续，电灯电话，还有采沙场的手续，都是县领导特批的…… 嗯，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好像不记得批什么采沙场啊，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省里的领导也脸上有光，毕竟省矿山机械厂也支援了一批设备…… 不行，回去必须和矿山机械厂的人交待清楚，统一口径，千万不能露馅！ 为了表示对各级领导地欢迎，在李卫民地暗示下，好几家老百姓……哦，是纯朴的老百姓，含着眼泪，主动送来了家里下蛋的老母鸡！ 领导们哪好意思吃乡亲们的“鸡屁股银行”，说啥也不要。 可是，乡亲们实在太热情了，不收就不走！ 无奈之下，领导只好把手伸进了口袋，乡亲们的一片心意不能辜负，但钱还是要给滴！ 可是，下来视察工作，谁口袋里会装着钱？ 掏了半晌，没有一个领导掏出钱来。 要说还是李卫民会来事，当场就从口袋里把钱掏了出来，说是借给各位领导的，将来还是要还滴！ “咔嚓！” 记者相当专业，照相机适时地拍下了催人泪下的一幕！ 老百姓爱戴领导，宁可自己吃糠咽菜，也要把自家最宝贵的东西拿出来。 清贫的领导想付钱，可是连一只鸡的钱都掏不出。 最后还是借了李卫民娶媳妇的钱，才把乡亲们的窟窿补上。 感人不？ 太特么感人了！ 一顿饭吃得相当到位。 既有农家纯正的大白馒头，又有乡亲们辛苦养大的老母鸡，领导们吃着香喷喷的鸡肉，情不自禁地流下了哈喇子…… 咳咳，流下了悲天悯人的泪水——老百姓太不容易啦！ 视察相当圆满，领导们相当满意。 别误会，领导们绝对不是搞形式主义，李卫民和向阳大队的好处很快就要来了！ 不过，好处要等领导们回去之后才会来，还要再耐心地等一段时间。 好处还没来，李卫民的一批批来信先到了。 这次的来信，是读者看到了省报上的地址之后，直接寄到向阳大队的。 和人民报转寄的来信不一样，这次的信里，夹的钱和票更多！ 很多读者都是抱着满腔热忱，尽自己的一分绵薄之力，哪怕自己节衣缩食，也要实现李卫民队长的愿望： 让向阳大队的老百姓吃上白米饭，喝肉汤！ 第209章 玩出花来了 向阳大队的全体社员还没有喝上肉汤，向阳集团的采沙场就先开张了。 李卫民也不知道是说错了，还是别的原因，在省领导面前，居然说县领导支持向阳大队开了一个采沙场。 既然说出来了，新城县的领导就不能让省领导失望，根本就不用李卫民张嘴，一回去就把采沙场的手续批了下来。 为此，龚主任还把李卫民喊去狠狠说了一顿。 说他忘心大，竟然忘了拿采沙场的手续！ 至于采沙场是张海山答应过的，还是康有德答应过的，龚主任压根就没问那么多。 管它是怎么回事，只要自己不在上级领导心目中丢分就行！ 有了正规手续，李卫民动作很快，立刻就选了三个最好的地方，插上了向阳集团的牌子。 没错，你没看错，没人规定采沙场只能有一处，难道煤矿只有一个矿坑吗？ 新城县内的大沙河，李卫民一共挑了三个地方，都是最适合开采，又距离附近生产队最远的地方。 距离附近的生产队远，不容易产生纠纷。 只选了三处，是李卫民不想吃独食。 有了自己的采沙场，李卫民就让杨大喜和杨双喜两个表弟换地方拉沙子。 就算向阳集团的河沙要给钱，李卫民也无所谓。 反正钱最终还是装进李卫民自己的腰包，即便要分给其他股东一小部分，也要尽可能地减少麻烦。 以前是没办法，才找附近的老百姓私自装河沙，现在既然有了自己的采沙场，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宁可少赚一点，也不能养虎为患！ 别误会，这里说的虎，不是李卫民的两个表弟，是装沙子的那些人。 现在还不允许个人做生意，他们挣点装车钱就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一旦开放，他们势必成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很可能就是李卫民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谁也不比谁傻，就算消息再闭塞，时间长了也能摸出门道！ …… 采沙场还没有完全步入正轨，就有人找到了向阳大队。 “李经理，有新原大学的领导找你！” 楚思雨好奇得都快烧起来了，眼睛里充满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大学通知书还没开始下发，新原大学的人怎么跑来了？ 即便李卫民考上了新原大学，也是邮寄通知书，学校直接来人算怎么回事？ 万幸，李卫民没有撵人：“小楚，愣着干什么，赶紧给领导泡茶啊！” 妥了！ 楚思雨了解李卫民，李老三这么说，意思就是让自己留下来听听，没打算把自己赶走。 于是，小楚同志一边泡茶，一边竖起耳朵，准备听听新原大学搞什么名堂。 “李队长，这是我们新原大学的常校长！” 新原大学一共来了两个人，一个中年人，一个小年轻。 小年轻派头很足，似乎比中年人还牛。 不过，一说话，小年轻就暴露了，自己只不过是个跟班的，中年人才是主角。 常校长说话，比小年轻中听得多： “小赵，怎么说话呢，什么我们新原大学，要说咱们新原大学，以后李同学就是咱们新原大学的一员了，知道吗？” 说着，常校长就打开了公文包，当场就把录取通知书掏了出来： “李卫民同学，你想学哪个专业？” 常校长一手拿着通知书，一只手拿着钢笔，看得李卫民一愣一愣，看得楚思雨一懵一懵！ 好家伙。 真是好家伙！ 合着通知书是现写的啊！ 尤其是小楚同志，震惊得眼睛珠子都快飞出来了。 这也太夸张，太魔幻了，人家都是考生求着大学要自己，李卫民倒好，完全反了过来，是学校主动登门，求着李卫民上啊！ 别不信，这年头的录取通知书还真是手写的。 尤其是专业，哪怕写好了，到校之后也能调整你敢信？ 和省地两级领导不同，作为新原大学的校长，常校长的消息滞后很多。 还是看了省报之后，才知道有李卫民这号人。 乖乖！ 省领导，地区领导，全都跑去向阳大队看李卫民了。 新原矿务局，新原农机局，省矿山机械厂，都特么行动了，就差自己新原大学了是？ 啪！ 啪啪！ 狠狠扇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老常啊老常，不怪你在乡下生生呆了八年，就这种觉悟，以后还得让人踹下去！ 在深深，深深，深深深深地反省了三分钟之后，常校长终于下定了决心，自己新原大学也不能落于人后。 人家那些单位不是都行动了吗，自己新原大学也不能掉链子！ …… 尽管正是招生的关键时刻，常校长还是亲自跑来了向阳大队。 开玩笑，没见省、地两级领导都往向阳大队跑吗，肯定是有好处啊！ 李卫民是什么人？ 人家可是上了人民报的，说不定哪一天就突然一飞冲天了。 到时候别说自己一个普通大学的校长，就是地委专员，想见人家一面也是千难万难！ 常校长身段放得很低，面对李卫民，根本就不像是大校长对待普通的考生，就像是一个小学生，拿着笔和纸，准备记笔记！ 其实，常校长的做法已经违背了正常程序。 按照正常情况，应该是学校先把成绩合格，报考自己学校的考生档案提走，然后再下录取通知书。 常校长准备反其道而行之，先给李卫民通知书，然后再调档案，这样能更好地表示对李卫民的尊重。 常校长多了个心眼。 万一李卫民只是嘴上说说，实际上是想上北大，就不着急提档。 考生档案一旦调走，其它学校，包括北大在内，再想录取李卫民，手续就比较麻烦了。 常校长想试探一下，如果李卫民不想上新原大学，他就假装自己没来过，或者晚一些去调档案，让北大先把他的档案提走。 新原大学能招到李卫民固然好，就算招不到，也不至于得罪李卫民。 就连反应滞后的常校长都如此精明，可想而知，提前跑来的李副省他们有多厉害。 这帮人都把官场之道玩出花活来了，没点儿手段，最好就别混官场，早晚倒霉！ 第210章 提档函 李卫民可没那么多的小九九，因为他压根说的就是心里话。 既然常校长让自己挑专业，那还客气个什么劲： “常校长，你们学校……呵呵，是咱们学校，有社经吗？” 楚思雨：“……” 狠狠瞪了李老三一眼，小楚同志险些没羞死。 李老三越来越过分了。 当着自己一个大姑娘，居然说出这种虎狼之词，也不怕外人笑话！ 李老三飘了，自从省领导来了之后就飘了，这种黄色笑话也敢开，这是压根就没把新原大学的校长放在眼里啊！ 完了。 人家常校长一生气，肯定拂袖而去，李老三的大学恐怕是上不成了！ 好，小楚同志还不知道，曾经有一份北大的录取通知书，差点儿摆在李老三面前。 当日各级领导来看李卫民的时候，小楚同志躲得远远的，根本就没露面，压根就不知道李卫民放弃了去北大读书的机会。 至于李卫民说的社经，是社经，而不是射那个精，不好意思，小楚同志又没上过大学，哪知道李老三用的是简称，以为他没大没小，得意忘形，和人家新原大学的校长头一回见面，就开这种特别过分的玩笑！ 虽然又羞又恼，小楚同志还是想着怎么弥补。 无论如何，李老三也费了那么大的功夫，这要是因为一句玩笑，就上不了大学，那多可惜啊！ 可是，话已出口，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一样，无论楚思雨怎么琢磨，一时半会都想不出该如何补救。 嗯，怎么回事，常校长和那个赵干事为什么面不改色？ 难道他们和李老三一样，是同道中人，也喜欢这种调调？ 小楚同志很失望。 没想到，堂堂新原大学的一校之长，居然也是个道貌岸然之辈。 早知道就不报新原大学了，有这种校长，可想而知能教出什么学生！ 接下来，让楚思雨更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常校长不但没有因为李老三不合时宜的玩笑生气，反而还笑了起来： “有，有社经，李同学，你要学社经吗？” 小楚同志：“……” 这屋是没法呆了。 这年头，一个未经人事的黄花大姑娘，哪能听这种话。 不说根本就不想听，就是想听也不能听，传出去，下半辈子还见不见人了？ 于是，小楚同志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匆忙逃了出去。 这也就是李老三，对她不错，如果换个人，敢当着人家大姑娘说这种话，很可能被人家当场就喊抓流氓！ 逃走之后，楚思雨又羞又恼，恨李老三不是东西，外人当着自己的面说那种话，李老三竟然没有生气，真不是个男人！ 可是，担心李卫民把事情搞砸，小楚同志左右为难，只能远远躲着看动静。 …… 还好，常校长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和李老三吃起了午饭。 离开的时候，也是笑呵呵的，似乎压根就没有生气！ 既然没有生气，说明李老三的学籍算是稳了。 心往肚子里一放，小楚同志这才想起来生气。 臭李老三，死李老三，躲你远远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当着人家的面说那种话！ 于是，小楚同志坐蜡了，李老三不讲良心，她不能放着工作不干啊！ 没错，李卫民不是让楚思雨白帮忙，是给她发工资的。 李卫民的原则是私交和公家的事情坚决分开，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绝对不稀里糊涂！ 拿着人家的工资，却远远躲开，实在不符合小楚同志的三观，心里跟猫挠似的！ 万幸，李卫民离开了向阳大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不用担心尴尬地面对李老三，楚思雨就主动去办公室打扫起了卫生。 这一打扫不得了，竟然看到了放在抽屉里的录取通知书。 这一看不得了，小楚同志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原来李老三说的社经，是社会经济学专业，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哎呀，实在说不出口啦！ 明白之后，小楚同志是既生气又好笑。 生自己大惊小怪的气，笑自己少见多怪！ 臭李老三，没事用什么简称啊，社经社经的，呸，难听死了！ …… 常校长的动作很快。 既然已经确定李卫民是真心想上自己新原大学，不是玩虚的，就没有耽误丝毫时间。 一离开向阳大队，连家都没回，就亲自跑去提走了李卫民的高考档案！ 常校长刚走，北大的提档函就到了。 招生办主任拿着提档函，简直哭笑不得。 早知道北大要特招李卫民，说什么也要拖延一下时间，多送走一个北大的学生，自己脸上也有光不是！ 新原大学是什么鬼，在自己这个高考招生办主任眼里，和北大之间的差距根本就不可以道里计。 十个新原大学的学生……不，是一百个新原大学的学生，也顶不上一个北大生啊！ 站的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就不一样。 作为新原大学的校长，当然是想自己招收的学生越优秀越好。 作为招生办的主任，想法就不一样了，肯定是送走的重点大学的学生越多对自己越有利！ 可惜，新原大学的老常太特么狡猾了，难怪破例亲自跑来提档案，原来是早知道北大可能抢人啊！ 不行，不能就这样让自己少一份政绩……咳咳，不能让这么一个好苗子被埋没，必须立刻找领导反映，把李卫民的档案追回来！ 以招生办主任的级别，还够不着李副省。 所以，他找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作为教育厅的厅长，很多东西比下属知道得多。 听完招生办主任地哭诉之后，只能仰天长叹：“还是算了，这件事情省领导早就知道了！” 招生办主任：“……” 省领导知道又怎么样，也不能吞没我的政绩……咳咳，不能埋没一个好苗子啊？ 可惜，厅长已经摆手撵人了，再说也没用。 也不知道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公利，招生办主任干脆把牙一咬，把心一横，准备把提档函寄给李卫民，让他自己看着办！ 第211章 震撼全场 招生办主任就算再不甘，也不可能亲自跑到向阳大队。 正是招生的关键时刻，家里的事情一大堆，李卫民跟他又没有关系，能把提档函寄过去就已经相当够意思了，不可能付出更多。 北大的招生函还没到，省矿山机械厂的人就来了。 这次领队的换了人，不再是那几个不受待见的司机师傅，换成了一位副厂长！ 两辆大卡车，两辆大铲车，两台挖掘机，还有好几台采矿设备。 所有设备都是新的，嘎嘎新，刚被人开包的那种！ “李队长，我们来晚啦！”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这句话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各位领导，一路辛苦了，赶紧里面请！” 不管这些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李卫民都不会甩脸色。 什么上了人民报，什么两次上省报，在李卫民看来，只不过是踩在了时代的节点上而已，并不是自己就真有什么经天纬地之才。 人家给自己脸，自己得接着，这个脸实际上是给领导的，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自己也没有任何傲气的资格！ 毕竟是重生者，年轻人容易犯的毛病，李卫民是一点儿也没有。 上辈子坐了那么多年的轮椅，如果还不知道收敛锋芒，那就是白瘫痪了！ 一顿好吃好喝好招待，李卫民在酒桌上拍着胸脯保证，等下次见到省领导，一定替矿山机械厂多说好话！ 一顿酒喝下来，宾主双方都很满意。 矿山机械厂的领导不但喝美了，还觉得自己这一趟跑得特别值。 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多次上报纸，又有脑子又会来事，在同龄人里绝对名列前茅！ 嗯，也只能是名列前茅了，还算不上数一数二。 重生怎么了，两世为人又如何，这个世界很大，牛逼的人很多，几十亿人，哪一年不出几个妖孽，李卫民和他们相比，不说远远不如，也是相形见绌！ 好在李卫民有自知之明，这才没有在一声声赞美中失去自我。 开玩笑，李卫民又不傻，不说自己压根就不是什么人中龙凤，就算智商和情商全都一流，还有家世背景呢？ 牛人之所以牛，自身条件和外在因素缺一不可。 东汉三国时期群星闪耀，有几个是真正的平民出身？ 平民基数那么大，难道就没有聪明人吗？ 不是没有，是没有天时地利人和而已！ 矿山机械厂送来的设备很及时。 采石场用不完，采沙场还可以用。 还有修缮河堤的工程，有了这么多大型设备，工程进度不知道能加快多少倍，赶在过年之前完工，应该是没有问题！ 过完年，李卫民既要上学，春耕又即将开始，再干这些修缮水利的工程就不合适了。 …… “李经理，又收到一堆你的信！” 每隔两天，邮递员都会跑一趟向阳大队。 以前是一个星期也不一定来一回，因为压根就没有向阳大队的信。 “嗯，小楚你自己拆，我还要开会！” 楚思雨已经习惯了，坐在旁边开始拆信。 李卫民的手下陆续到来，丝毫都没有影响楚思雨从信里往外掏钱。 这一幕，骨干们已经习惯了。 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是，楚思雨每次拆信，收到的钱和票都比自己的工资多，找谁说理去？ 李卫民上了人民报，上了省报的消息，已经彻底在向阳大队传开了。 不仅是向阳大队，整个红星公社都引起了轰动。 公社主任尚四辈更是心有余悸，幸亏自己当初和李卫民搞好关系，没有摆架子，不然以他现在的名气，即便是想当自己这个主任，估计也没什么问题！ 李卫民给手下开会，楚思雨就坐在旁边拆信。 拆着拆着，小楚同志突然惊呼一声：“啊，李卫……李经理，北大的提档函，你可以去北大读书了！” 楚思雨一般都是很安静的，给大家的印象也是挺文静一姑娘。 今天这是怎么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如此失态，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哼，估计是忘了自己的成份，忘了当初是怎么唯唯诺诺小心谨慎做人的，这都是李老三惯出来的…… 嗯，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小楚，刚才你说什么，谁可以去北大读书了？” 楚思雨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紧紧捂住了小嘴。 不过，被洪振华一问，还是没能忍住，看了看李卫民的脸色，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与有荣焉地扬了扬手里的提档函： “这是北大给李经理的提档函，有了它，李经理就能去北大读书啦！” 话说到一半，神情突然变得落寞起来。 替李卫民高兴的同时，小楚同志莫名其妙感到一阵怅然。 李卫民要是去了北大读书，以后还能像现在一样，天天见面吗？ 不用任何人回答，楚思雨也知道，只要李卫民去了首都，别说两个人天天见面，就是一年也不一定能见到一回！ 这……这就要分开了吗？ 一众骨干哪知道小丫头的小心思，几乎全都震惊得说不出话。 之前报纸上说，李卫民宁可放弃去首都上大学的机会，也要留下来带领向阳大队的乡亲共同富裕，很多人都不相信…… 不，是所有人都不相信。 吹什么牛逼？ 换成自己，照样也口号喊得梆梆响，为了向阳大队的乡亲，老子宁可不当地球之王，嘎嘎！ 喊口号而已，谁不会！ 没错，上自洪振华，下至白寡妇，包括李家的自己人在内，向阳大队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人相信李卫民能考上首都大学。 就连楚思雨都对李卫民能上北大表示质疑，成绩那么差，就算北大破格录取，去了之后能跟上吗？ 可是，盖着红章的提档函，就这样赤裸裸放在眼前，就算想不信都不行。 北大，那可是首都大学啊！ 所有向阳大队人的眼睛珠子都红了，做梦都想不到，向阳大队居然能出一个到京城读书的大学生！ 这年头和后世不一样，哪个大队能出一个大学生，几乎就是全村人的骄傲。 更别说是北大的大学生，向阳大队有一个算一个，简直就是与有荣焉，出去之后腰杆都比别人挺得直有没有！ 第212章 缺乏人才 洪振华不愧是老支书，第一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白会计，从咱们大队账上拿一百块钱，再杀一头……不，杀两头猪，全村吃席，庆祝咱们大队出了一个首都的大学生！” 在很多纯朴的老百姓心目中，能出一个去京城读书的大学生，比过去考中秀才还值得庆贺。 根本就不像几十年后，谁家孩子考上清北，全村人都恨不得骂他八辈祖宗。 之所以有这种现象，并不是大家的素质下滑那么多，而是各自为战导致的恶果。 以前讲究的是团结一致，共同对外，哪个村庄出了一个有本事的人，是真能造福乡里的，而他的乡亲们，也会竭力维护他。 几十年后就不行了，走出去的人，一旦有了出息，恨不得一辈子也不回来，对家乡的穷乡亲更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恨不得彻底断绝关系。 说白了，就是过去的人集体观念比较重，后世的人大都以自我为中心。 过去条件落后，必须团结起来才能更好地生存。 既然享受了集体带来的利益，成功后反哺集体很正常。 后世的人大都是单打独斗，没有享受集体带来的好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所谓的感恩之心。 李卫民很尴尬：“洪书记，各位，咱们还是别庆祝了，我不打算去京城读书！” “啥？”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李队长，你……你你……” 你你了半天，谁也没能你出个子丑寅卯。 大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不去京城读书，不是你在领导面前说客气话吗，难道真是这么想的？ “卫民，那你……你不打算上大学了？” 洪振华的心情那叫一个复杂，李卫民不读书，他感觉可惜，李卫民如果读书，家里这一摊子又怎么办？ 经过这段时间，洪振华已经充分做好了让权的心理准备。 通过观察，洪振华发现，李卫民比他更适合当向阳大队的领头人。 李卫民讪讪地挠挠头：“上，不过我准备上新原大学。” 众人集体无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如果没有北大衬托，新原大学在众人的心目中，绝对是牛逼得不能再牛逼的存在。 可是，和北大一比，新原大学咋就觉得那么上不了台面咩？ 就像是一个穷光蛋，好容易娶了一个漂亮媳妇，回头一看…… 靠，还有一个更漂亮的公主要嫁给自己！ 李老三这小子，放着既漂亮，身份又高贵的公主不要，非娶一个普通的城里姑娘，到底是几个意思？ 洪振华一拍桌子：“上新原大学照样庆祝，卫民你就别管了，交给我们操办就行！” 最终，李卫民没有拒绝洪振华的好意，确切地说是没有拒绝向阳大队全体社员的好意。 现在大家真心为自己高兴，将来自己也会适当地回报大家。 向阳大队是李卫民的基本盘，李卫民压根就没打算弄得人憎狗厌，以后无论发展到什么程度，除了自己的家人，向阳大队的乡亲都是相对比较可靠的！ 刘邦，朱元璋，哪个不是靠一群家乡的伙计打天下？ 李卫民有前世的记忆，知道后来那些没有分家的村子是什么模样。 华西村，南街村，还有不少继续走集体主义道路的村庄，后来大多数都过得很好。 无论是经济水平，还是人民幸福指数，平均要远远超过那些分田单干的地方。 李卫民现在一直在想，将来分田到户的时候，要不要学习一下华西和南街的先进经验，继续把向阳大队的人拧成一股绳？ 只要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人多力量大的道理。 之所以有些地方，人多力量不一定大，是因为方法没用对。 当然，李卫民不是圣母，拉着向阳大队一起发展，并不是完全就大公无私，也有他自己的小九九。 在发展集体经济的同时，自己的小日子也不能落下。 这一点，大概就是李卫民和那些圣人的区别，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李卫民估计自己做不到。 看情况，大不了自己单干的同时，拉上那些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同志。 如果有人带不动，那就不带了，就像白寡妇母女那种，李卫民才懒得搭理她们。 李卫民又不傻，可不会干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何况，平均主义不可取，没有差别，谁还会努力！ …… 随着春节越来越近，大学录取通知书也开始陆续下来了。 楚思雨的便宜小妈……哦，是那个唐大姐，一个电话打到了向阳大队，让她回去领通知书。 新原地区的通知书，都是大学寄到学校，再由学生去学校自己拿。 如果是没有学校的考生，就是寄到地区或者县一级的教育局，并不是直接寄到考生家里。 没办法，这时候的交通还比较落后，邮递信件过程中容易出问题，一旦通知书丢失，有些考生可能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曾经考上过大学！ 这种领通知书的方法，刚开始还好，时间一长，就开始有人钻起了空子。 有些被大学录取的考生，尤其是一些偏远的农村考生，因为消息闭塞，除非接到通知，不然就会以为是自己没有考上。 于是，一部分黑心的家伙就开始行动了。 让自家的亲朋好友，顶着别人的名字去上学。 那些被顶替了名额的考生，很多都只能留在家里种田，或者外出打工，失去了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和楚思雨一起考上大学的，还有向阳大队的一个女知青。 李卫民不但丝毫没有为难她们，还为她们举行了欢送仪式。 在欢送仪式上，李卫民语重心长地说道： “两位同志，祝贺你们考上大学，从此走上光明的道路，千万不要忘了你们在向阳大队生活过的日子，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向阳大队都是你们的家……”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李卫民的意思只有一个，就是太特么缺人才了！ 不仅是李卫民的向阳集团，以后的十几年里，几乎所有乡镇企业，甚至是城里的私营企业，都会面临这种困难！ 第213章 震慑宵小 当年的大学生，大专生，甚至是中专生，只要一毕业，国家都会分配工作，谁会傻乎乎跑到私营企业上班？ 名声不好听，还特别丢人，父母抬不起头，自己也不好找对象！ 其实，李卫民现在连家里的一帮知青也快留不住了。 铺了那么大的摊子，严重缺乏人才，李卫民只能破例，哪怕向阳大队的知青没几个人入股，还是破格给他们安排了工作。 没办法，谁让向阳大队的社员文化水平有限。 有些家伙，尽管顶着中学生的名头，实际水平却连人家城里的小学生都比不上！ 向阳大队插队的知青就要好多了，让他们干农活或许不行，让他们干一些写写算算的工作，基本都没什么问题。 可是，随着楚思雨她们考上大学，随着政策越来越放宽，这帮知青的心也越来越野。 如果李卫民没有记错的话，过不了多久，哪怕没有正式的文件出台，他们也会跑回家呆着，全都不回来了！ 为了多留住他们一段时间，李卫民不但严格按照日子发工资，还准备在年前发一次福利。 当然，福利不是太多，这年头也不可能有太多的福利，主要表明的是一个态度，说明李卫民重视人才。 “听说了吗，李老三准备给咱们向阳集团的人发年货啦！” “真的假的，咱们集团才开张一个多月，有钱发年货吗？” “肯定是真的，我是听那几个知青说的！” “哼，知青又没有入股，凭什么也能在向阳集团工作？” “别酸了，人家是没有入股，但是人家有文化，有本事你也让你们家那小子去算账啊，看他会不会！” “……” 李卫民用工虽然以入股的人为主，但也不是死搬教条。 像一些需要写写算算的工作，入股的人如果干不了，李卫民也会用一些“外人”。 入股的人尽管眼红，却也能接受。 自己干不了，不能怪李老三没给机会。 破格录取的，还有二舅家的两个表弟，杨大喜和杨双喜。 一是司机本身就属于技术人才，二就是李卫民说人家俩自带运输工具。 一辆拖拉机，一辆老解放，其实是李卫民借来的，名义上说是杨家兄弟的，所以没人有意见。 有意见可以，你也去弄辆卡车过来，哪怕没有入股，李卫民照样可以安排工作！ 这年头，别说拖拉机和卡车，一般人连边三轮都弄不来。 李卫民因为经常到处跑，自行车已经明显不够用了，只能厚着脸皮，去找武长江。 “武所长你好，我来找你求助啦！” 现在的武长江，已经不是差点儿淹死在大沙河里的武长江了。 摇身一变，从派出所副所长，成了正牌的所长，级别正股！ 好，新城县的行政级别还是太低了一些，局长才是正科，所长只能是正股，顶天了是副科。 借助李卫民巧破连环强女干杀人案的功劳，武长江不但当上了所长，他二叔也如愿以偿地转了正，从副局长，升职成了正局长。 “卫民，你小子少拿老哥开涮，你现在可是名人，有话尽管说，就算我办不了，不是还有各级领导吗！” 李卫民哈哈一笑：“我不是办了个小集体企业吗，缺少交通工具，听说你们公安准备进一批边三轮，能不能麻烦顺便帮我们弄几辆？” 不等武长江说话，李卫民又立刻补充道：“放心，我们给钱！” 其实，李卫民就是有枣没枣打三竿子，压根没想过事情能办成。 毕竟武长江才是一个小小的所长，如果他自己是局长，或许还有希望。 谁知，武长江只是稍微一犹豫，就拍了胸脯： “这样卫民，你等几天，我找二叔想想办法，如果不出意外，应该问题不大，不用给钱，全当是你们向阳大队和我们公安搞的警民合作！” 李卫民一愣：“武哥，真的没问题，不会影响你？” 武长江哈哈一笑：“卫民，你太小瞧你自己了，上了人民报，又上了省报，省、地两级领导专程跑来看你，也就是我人微言轻，你要是愿意找上头的领导，别说几辆边三轮，就是吉普车也能批下来！” “是吗？” 李卫民挠了挠头：“还真没什么感觉，要不你帮我问问，看看能不能批几辆吉普车？” 武长江：“……” …… 武长江动作不是一般快，没过两天，两辆边三轮就送到了向阳大队。 遗憾的是，两辆边三轮都是二手的。 武长江尴尬地拉着李卫民：“卫民老弟，实在不好意思，之前申报的三轮车已经送过来了，给你申请的报告才刚送上去，估计要过了年才能批下来，这两辆是我们正在用的，就先借给你们向阳大队，等给你们申请的新车批下来，这两辆再还给我们！” “挺好，谢谢你啊武哥！” 管它是新的还是旧的，李卫民又不用来收藏，只要能开就行。 这东西也就现在是个宝贝，过不了几年再看，摩托车满大街都是！ 至于武长江说的吉普车，李卫民压根就没打算买。 一是太贵，二是太招摇。 这年头，很多县团级的干部，才能坐上小吉普，李卫民一个上了人民报，上了省报的典型，立志要改善家乡人民的生活，结果生活还没有改善，自己先弄辆小汽车开上了，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有人住着廉租房，开的却是奔驰宝马，你说可笑不可笑！ …… 向阳大队的一众社员要疯了。 李老三也太牛逼了，就连公安局都给他送车，这小子是真要上天啊！ 这年头，谁要是能开上一辆边三轮，尤其还是警用的，简直比拉风还拉风，别说老农民，就是城里人看了都羡慕嫉妒恨有没有！ 李卫民之所以舔着脸找武长江要车，就是为了震慑一些宵小之辈。 自己办企业挣钱，眼红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有多少。 哪怕顶着向阳大队的名头，找麻烦的人肯定也少不了。 有两辆警用边三轮就不一样了，成天开着它们出来进去，就算有人想找向阳集团的麻烦，也得想清楚，自己要不要和公安作对！ 第214章 杜绝道德绑架 不是李卫民杞人忧天，这种事情必然会发生。 远的不说，就说采沙场的三个采沙点，早晚都会被附近的生产队盯上。 一旦有人眼红，可不管你什么向阳大队还是向阳集团，在我们附近的沙子，就该归我们大队所有，统统都给老子滚蛋！ 千万别觉得不可能，当年为了争水，争路，争资源，两个村子之间发生的械斗还少吗？ …… 边三轮刚送来，李卫民给集团职工准备的年货就到了。 不多，每个职工两斤猪肉，半斤红糖，另外还有十个面包。 好，这年头，一个乡下的企业，能发这些年货，绝对已经不能算少了，甚至还非常非常多，多到十里八乡都羡慕嫉妒恨的那种！ 富裕的地方还好，过年可以吃喝不愁。 穷地方就不行了，很多人甚至连肉都吃不上，逢年过节，只能吃几个菜包子你敢信？ 向阳大队紧靠大山，交通不便，物资短缺，又没有什么矿产资源，老百姓的日子也就是勉强能过。 基本满足温饱，过年多少能见点荤腥。 毕竟大队养的有猪，除了上交一部分，完成任务之外，剩下的可以分给全体社员。 很多家庭，过年也就是有点大队分的猪肉，能吃几顿白面馍，再多真就没有了！ 李卫民每个工人发两斤猪肉，几乎就是让全家的猪肉量翻了一倍。 不但能饱饱地吃顿水饺，还能炸些油货，大家能不感谢李老三吗？ 当然，感谢李卫民的只有向阳集团的工人，那些家里没人在集团上班的，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初自己为什么这么傻，那么多人都入了股，自己咋就没出钱呢？ 现在好了，不但每个月少挣十几块的工资，过年还没有年货，李老三什么时候还招人啊？ 其实，如果不是特别懒，又不是特别排斥李卫民，向阳大队几乎每家都会有人有工作。 采石场，采沙场，食品加工厂，包括修缮河堤的工地，需要工人的地方多了。 这么多岗位，如果只招入股的人，根本就招不满。 李卫民早就放宽了条件，那些入股的人不愿意干，出力比较大的工种，即便是没有入股的，也可以酌情考虑。 可惜，有些人的懒惰是深入骨髓的，你就是把饭送到他嘴边，他还要挑肥拣瘦： 不是说采石场危险，就是采沙场太冷，修河堤就更不干了，临时工，又累又没前途，傻瓜才上那种班！ 至于食品加工厂？ 不好意思，李卫民用的全都是入股的自己人，没有入股的一个都不予考虑！ 猪肉和红糖，是李卫民通过新城两个招待所的关系弄来的。 面包是自己的食品加工厂生产的。 李卫民现在成了新城县鼎鼎大名的红人，无论是第一招待所，还是第二招待所，早就把他当成了骄傲，天天都在号召职工向李卫民同志学习！ 一个上了人民报的名人，竟然在自己招待所工作，要是不充分利用这层关系，两个所长就算是白活了！ 为此，李卫民还专程上了两次讲台，作了两次报告。 既然李卫民够意思，两个所长也不能掉链子，不就是一些猪肉、红糖吗，对别人来说可能很难弄，对两个新城最好的招待所来说，还真就不是什么难事！ …… 随着距离过年越来越近，采石场和采沙场已经停工了。 修缮河堤的工程，也赶在腊月小年之前，彻底竣了工！ 李卫民别的不多，就是工程设备多。 铲车，挖掘机，还有大把的工人，大家齐心协力，干不完才怪！ 验收工程的时候，张海山亲自到场，在让专业人员确定合格之后，重重拍着李卫民的肩膀，让他再接再厉，明年争取进一步为新城人民服务！ 老张的意思很明确，明年有工程，还要交给李卫民！ …… 别的都能放假，唯独食品加工厂还在热火朝天地生产。 随着年关临近，向阳集团的面包简直都要卖疯了。 往年过年走亲戚送礼，很多人都是拿一些馒头或者挂面，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流行送面包！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有高人说了，今年立春在年前，明年容易不顺。 因此，过年必须吃面包，不但寓意团团圆圆，还能消灾解难！ 订购面包的电话一个接一个，都快把向阳大队新装的电话打爆了。 而且打电话的都是关系户，不是经常买河沙，就是经常买石头。 既然是关系户，当然要尽量满足人家的要求。 李卫民当众宣布，食品加工厂的工人年前不放假，腊月二十三以后，每人全都是双工资！ 食品厂的工人都要乐疯了。 巴不得过年也别放假，最好一直干到正月十五，毕竟谁也跟钱没仇！ …… 忙碌的不仅是食品加工厂的工人，李卫民自己也没闲着。 领导们够意思，李卫民自然也要投桃报李，过年之前，年礼必须到位。 山鸡，野兔，大野猪，全都是嘎嘎新的山货！ 张海山，武长江，两个招待所所长，冯局长等等，哪个人都不能落下！ 李卫民还特意跑了一趟新原，农机局的赵副局，矿务局的何副局，新原招待所的采购科长，新原大学的常校长，统统都有份。 什么，为什么李卫民不用野猪给向阳大队的人发年货，还要花钱买猪肉？ 原因很简单。 进山打的野猪，原则上归向阳大队全体社员所有，就像是大队养的猪一样，要分肉，所有人都要分。 李卫民是用向阳集团的钱买的肉。 走的是企业的账，和向阳大队的账没关系。 像白寡妇这类成天盼着李卫民倒霉的家伙，只能眼巴巴干看着流口水，什么好处也得不到！ 李卫民不是圣母，白寡妇母女上辈子带给他和家人的伤害，不是一句大度就能翻篇的！ 至于李卫民为什么把打的野猪拿来送礼，而不是分给向阳大队的全体社员？ 别问，问就是偷摸干的，李卫民没那么高尚！ 第215章 躲清静 猪肉“富裕”了，过年前肯定要炸东西。 不管是炼油，还是炸肉丸子，香味都是嘎嘎的。 丝毫都不夸张，在这个严重缺乏油水的时代，炸货的香味，几乎能让人疯狂！ 闻着无孔不入的香味，白寡妇险些没气吐血。 小儿子嘴馋，一直嚷嚷着要吃肉，没的吃就哇哇哭，哭得白寡妇那叫一个闹心！ 往年都是和两个孩子一起过，今年倒好，只剩下自己和小儿子了，大闺女还在劳动改造！ 过年前，白寡妇去劳改农场看闺女。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险些没认出来！ 当初白嫩白嫩的大闺女，现在竟然变得黑瘦黑瘦，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向阳大队“第一美女”，简直比柴火妞还柴火妞！ 一见白寡妇，白云就哭了，哭得嗷嗷的。 以她现在的水平，在向阳大队欺负老实人还行，到了劳改农场，根本就不够看！ 劳改农场的女人，可不是向阳大队那些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 不是习惯性搞破鞋，就是偷鸡摸狗，要么就是暴力伤人，几乎没有一个善茬！ 和她们一比，白云觉得自己简直比小白兔还善良，不就是怀了公社副主任的孩子吗，怎么就发配到这里来了呢？ 白云哪里知道，她本来不用受这么大罪的，参加几个月的学习班就行。 是因为她亲娘上蹿下跳，到处写李卫民的举报信，才被尚四辈一脚踹到了劳改农场！ …… 自从看过闺女之后，白寡妇就抑郁了。 一想到劳改农场的环境，就禁不住一阵阵肝颤。 回来之后，怎么想怎么后怕。 白寡妇不傻，二赖子，吴小山，还有自己闺女白云，好像都是得罪了李老三，才有了今天的下场。 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凡是和李老三有过节的，全都倒了霉，在相信迷信的白寡妇眼里，相当得不寻常！ 还有，每次进山，李老三都能打那么多猎，还和那么多领导有关系…… 是不是李老三会那种不正常的本事啊？ 明白了。 哈哈，这下总算明白了！ 好你个李老三，肯定是和山里的牛鬼蛇神有关系，你给老娘等着，看老娘不告死你！ 白寡妇明知道李卫民最近风头很盛，还要想办法搞他，并不是脑子缺根筋，是缺乏政治敏感性，没有认识到李卫民现在牛逼到了什么程度。 现在的李卫民，已经不是几个普通人随便写几封所谓的举报信，就能扳倒的了。 别说白寡妇，就是尚四辈，甚至就是张海山，想动李卫民，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开玩笑，上了人民报的人，岂是谁想动就能随便动的？ 说得夸张一些，就是李副省，想要动李卫民之前，也要反复斟酌利弊得失！ …… 别人都在欢欢喜喜过大年，白寡妇和少数一些反对李卫民的家伙，却在家里生闷气。 别人过得越好，他们就越窝火。 想不通，小小一个李老三，咋就按不下去呢？ 好，有些人就是如此可笑。 人家没得罪他们，也不知道犯了哪门子毛病，非和人家死磕不可！ 白寡妇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明明是她们母女先算计李卫民，结果算计不成，人家李卫民还没做什么，她们就先破防了，想要把李卫民除之而后快！ 好，李卫民是明面上没有对白寡妇母女做什么，暗地里的不算，白寡妇不知道。 …… 李卫民哪里知道，大过年的也有人在算计自己，憋着给自己使坏。 此时此刻的李卫民，简直就是意气风发，春风得意！ 往年只有亲戚过年登门送礼，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大年初一开始，李家的客人就没停过，都快把门槛踏烂了！ 好在大部分还算要脸，名义上说是给李父李母拜年。 大过年给李卫民一个小年轻拜年，实在是好说不好听！ 整整一个上午，李卫民都在接待拜年的客人，脸都快笑抽筋了。 不行，明年绝对不能这么干，过年就跑出去旅游，实在受不鸟！ …… 态度变化的不仅是向阳大队的人，大年初二，李卫民跟着父母去外婆家走亲戚的时候，整个村子都轰动了。 “赶紧去看啊，杨家女婿来啦！” “是那个上了报纸的杨家女婿吗？” “笨蛋，上报纸的是杨家的外孙！” “那去看他女婿干什么？” “靠，说的是女婿，其实看的是他外孙啊你个笨蛋！” “……” 其实，上报纸并不重要，之所以大家这么热情，主要是听说李卫民当了生产队长。 好，生产队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听说这小子办了好大的企业！ 杨大喜，杨双喜，据说都在李卫民的企业里上班，每个月不但有工资，过年还发了年货！ 工资多少不知道，年货可是大家亲眼看见的。 每个人两斤猪肉，半斤红糖，还有十个又大又圆的面包！ 猪肉和红糖就不说了，传统的好东西，好处不用说大家也知道。 那些面包可是稀罕玩意，里面有鸡蛋，有牛奶，还有各种营养，据说外国人天天都吃，不然为什么长得又高又壮！ 大家围着李卫民，七嘴八舌嘘寒问暖。 李卫民脑瓜子嗡嗡的，本来以为在向阳大队就够乱了，想来外婆家躲清静，没想到也一样！ 尤其是那些别有用心，想让李卫民安排工作的，热情得简直令人发指。 二舅一家还算正常，毕竟杨大喜和杨双喜都在向阳集团工作，热情一些还没什么。 大舅一家一反常态，围着李卫民团团转是几个意思？ 尤其是大舅妈，嘴上跟抹了蜜似的。 卫民长卫民短，一会儿饿不饿，一会儿冷不冷…… 知道的，她是李卫民的舅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失散多年的亲娘呢。 其实，目的相当简单，就是想找李卫民走后门，给她孩子安排工作。 其他村民也差不多，七大姑八大姨，就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都一样。 如果是一般的小年轻，很可能已经在众人的一声声恭维中迷失了，脑子一热，什么要求都答应。 可惜，李卫民活了两辈子，不说绝对处变不惊，基本也能做到拒绝人的时候毫不脸红！ 第216章 扬眉吐气 找李卫民帮忙的人脸皮厚，谁知李卫民比他们脸皮还厚。 想让我帮忙安排工作是？ 可以，可以，统统都可以！ 不过…… 请注意这个不过，什么事情就怕“不过”、“但是”、“可是”之类的转折词。 李卫民真挚地表示，他本人绝对愿意帮大家的忙，而且毫无怨言。 不过，向阳集团是集体的，原则上归向阳大队全体社员所有，自己只是暂时负责而已，具体怎么招工，要集体研究，共同决定。 身为大队长，绝对不能搞一言堂，大家的要求，自己回去之后一定转达，希望大家耐心等待！ 好家伙。 众人直呼好家伙。 怪不得这小子十八岁就能当上生产大队长，就这一手打太极拳的功夫，比自己大队的老支书还厉害啊！ 话说得那叫一个漂亮，谁听了都觉得舒坦。 结果，仔细一琢磨，好像什么都没说，完全就是一堆屁话！ 可是，你又不能说人家说的不对，咋挑都挑不出毛病，这还玩个锤子！ 让众人不得不佩服的是，明明李卫民已经拒绝了自己，自己却还不能说什么难听话，甚至都不敢拂袖而去。 万一向阳大队还要招工呢？ 自己如果现在得罪了李卫民，以后不就永远也没机会了吗？ 其实，是这帮人误会李卫民了。 并不是李卫民故意吊着大家，是真心留了余地。 向阳大队拢共才千把人，按照向阳集团现在的发展速度，根本就用不了多久，估计到了下半年，劳动力就会出现缺口。 李卫民想要继续发展，就必须对外招工。 环境和条件所限，城里人八成不会跑来向阳大队。 因此，李卫民只能在附近招工，外婆家这么近的关系，肯定是首选目标！ …… 和李卫民的一个头两个大相比，李父李母完全就是两种状态。 高兴，得意，满足…… 多少年了，两口子从来没有像今年这么风光过！ 无论是在向阳大队，还是在李卫民外婆家，两口子几乎达到了人生的高光时刻。 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去到哪里都是一片赞美！ 李卫民记不清了，上辈子好像听谁说过，人一旦牛逼之后，遇到的都是好人。 现在李家人就是这种情况，不仅是李父李母，去丈母娘家走亲戚的李大李二也是一样！ 李卫民的大嫂二嫂，今年终于扬眉吐气了。 光是拿的年礼，就不知道羡慕嫉妒死了多少家里有闺女出嫁的同村人！ 不用李卫民帮忙，李大李二就准备好了丰盛的年礼。 以前因为爹娘偏心老三，自己每年去丈母娘家走亲戚，都是女婿里最不受待见的那一个，礼物实在拿不出手。 年礼拿得少，不但女婿没有面子，闺女也跟着丢脸。 每次过年，看着姐妹在自己面前有意无意地炫耀，李卫民的两个嫂子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终于，好心有好报，全家人对老三不断付出，终于有了收获。 不知道怎么了，老三突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短短的半年时间，不但自己一飞冲天，还解决了两个哥哥和两个嫂子的工作！ 李大在新城招待所当采购，现在已经转正了。 开玩笑，李卫民现在的名气那么大，已经成了领导面前的红人，谁还敢压着他大哥？ 李二就不说了，正儿八经的公安，制服往身上一穿，走亲戚自带魅力光环，谁见了不高看一眼！ 就连李卫民的两个嫂子都有了工作。 女人能挣钱，腰杆子不是一般硬，尤其是这个年代，还是在农村，两个嫂子一回娘家，顿时就引起了全村的轰动！ 听说没有，谁谁谁家的闺女现在竟然都有工作了，一个月挣十几块呢！ 不但女婿有本事，就连自家闺女都有能耐，两个嫂子的爹娘嘴都快笑裂了，意气风发，比李卫民的爹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仅是李家人，向阳集团的工人有一个算一个，过年的境遇几乎都差不多。 尤其是走亲戚的时候，年礼丰盛，脸上有光，还有了工作，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一个年过下来，向阳集团的工人更加坚定，以后必须跟着李老三，绝对不能让向阳集团垮掉！ 除此之外，向阳大队插队的一帮知青，这个年过得也挺有面子。 以往每次回家，都是从家里拿东西。 尤其是到了过年的时候，看着那些已经找到了工作的小伙伴得瑟，这帮知青甭提心里多不是滋味了。 面对亲朋好友看自己那种复杂的眼神，他们恨不得躲在家里不出门。 这年头，没工作和有工作之间的差距，完全不是后世人能想象的。 生活水平先不说，光是社会地位，都能相差几百里！ 说句不好听的，别说没工作，就是有工作，只要不是全民制的单位，走出去都不好意思让人知道，丢不起那个人！ 就连集体企业的职工都觉得丢人，可想而知，没有工作是什么概念，连对象都找不着。 走出去，连自己都觉得像是过街老鼠，看谁都像是在嘲笑自己！ 今年好多了，尽管还在乡下插队，最起码不用再吃家里，喝家里的了。 几乎每个人都发了一个月的工资，还拿回来很多城里工人都羡慕的年货！ 爹娘更是抬起了头，虽然内心还是觉得一个乡下的单位不靠谱，却不妨碍他们在亲戚面前吹牛逼： “切，你们可别小看人家向阳集团，那可是上过人民报，上过省报的大单位，省领导都不知道去了多少次，一般的企业能和人家比吗？” …… 看到以往那些对自己不屑一顾的亲戚，看自己时眼神发生的变化，向阳大队一帮知青的心理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本来打算过年之后就不去了，反正现在管得也不严，找个理由就可以呆在家里。 现在改变主意了，大部分都准备年后回去，反正现在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不如先在向阳集团呆着！ 当然，现在想的是暂时呆着，至于会不会一直呆下去，那就不好说啦！ 第217章 一举两得 过了正月十五，向阳集团全面复工。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插队的八个知青全都回来了。 李卫民很高兴，二话不说，当众就给所有工人都发了五块钱的红包！ 几乎所有的工人都惊呆了。 这年头，根本就没听说过，年后复工还有发红包的。 李老三是要疯啊，向阳集团的钱能禁住这么花吗？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人还是朴实，发了红包，高兴之余，居然还担心起了自己的企业。 不行，一定要好好干，必须让向阳集团一直办下去！ 看到大家的精神面貌，李卫民表示很欣慰。 不是有钱没地方花，主要是马上就要开学，必须把人心拢住，不能因为自己一走，人心就散了。 开完大会，李卫民又开小会。 开大会就是个形式，只有开小会才是正事。 俗话说，事越大，会越小。 事情大到一定程度，就不开会了，领导一个人说了算！ “洪书记，我马上就要去新原上学，家里就交给你啦……” 当日李副省视察，李卫民拍着胸脯表了忠心。 哪怕自己上了大学，也坚决不会离开向阳大队，离开自己的乡亲。 从学校毕业之后，不用国家分配工作，不需要占国家的工作名额，一定回到向阳大队，利用自己在学校学习的知识，更好地为全体社员服务！ 听了李卫民的豪言壮语，李副省当场险些流下眼泪。 “多好的小伙子，多好的生产队长，向阳大队有了你李卫民，我相信，乡亲们一定能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 尽管李副省没有明说保留李卫民的队长一职，所有大队干部都明白，这就是默许，李卫民的队长谁也拿不走！ 安排完生产队的事情，李卫民又交待屲向阳集团的事情。 “洪书记，向阳集团有各级领导大力支持，咱们谁也不怕，不管是哪路牛鬼蛇神，只要胆来找麻烦，你就让他滚蛋，有事我顶着……” 李卫民这番话是给洪振华打气，同时也是说给某些人听的。 不管是外人还是自己人，谁敢打向阳集团的主意，李卫民都绝不轻饶！ 李卫民想来想去，向阳集团还是准备交给洪振华管理。 没办法，除了洪振华，实在找不出第二个合适的人选。 一是老洪有经验，二就是年纪大了，不会有太大的野心，不用担心夺权。 现阶段缺少竞争，根本不用担心经营不善。 需要防备的，是来自外界的影响，比如有人眼红，找麻烦，甚至想要摘桃子！ 因此，李卫民才不想跑那么远上学，一旦出事，短时间内赶不回来。 洪振华本来不想接李卫民的担子，不过，过了一个年，老洪的想法就变了。 看到向阳大队的人一个个精神抖擞，走亲戚的时候脸上有光，洪振华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向阳集团倒闭！ 何况，洪振华自己，儿媳妇，全都在向阳集团上班，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冲着自己一家子的工作，也只能盼着向阳集团越来越好！ 和洪振华有同样想法的，几乎包括了向阳集团所有的干部。 甚至就连向阳大队的几个干部，也不希望向阳集团垮掉。 谁都不傻，以向阳集团目前的发展势头，哪怕家里没有入股，早晚也会有工作可以干。 谁不想上班挣工资，谁想一辈子都面朝黄土背朝天！ 李卫民什么眼神，一看就知道自己的高福利起了作用。 刚开张一个多月，又发工资，又发福利，还发红包，当李卫民不心疼吗？ 心疼也没有办法，该花的钱必须花。 不花小钱，怎么赚大钱？ 恨不得把所有钱都装进自己的腰包，早晚自食其果！ 几十年后，有一家地方超市，叫胖东来，被老百姓称为超市界的天花板。 老板可着劲给员工发钱，结果呢？ 生意越来越好，员工工资越来越高。 就连老百姓都自发维护，谁敢乱黑，不等超市回应，光是老百姓都能把丫骂死！ 给员工那么高的待遇，不但没有倒闭，反而越来越火，找谁说理去？ 这大概就跟古代传说中的范蠡差不多，每次有钱之后，就把钱分给老百姓。 结果，越是散财，他的钱就赚得越多。 一连散财三次，谁知就发财三次，越来越有钱！ 说句比较玄学的话，财富这东西，越是吝啬，越是不来。 越是大方，就越容易招财！ 当然，大方不代表胡来，吃喝嫖赌、挥霍浪费不算。 按照老百姓的说法，胡搞乱搞是折福折寿，越折腾越倒霉！ …… 安排好家里的事情，李卫民就开着边三轮出发了。 李卫民之所以找武长江要三轮摩托，主要就是为了自己上学方便。 不是开着边三轮去学校炫耀，主要是为了随时可以回家。 从新原到新城，除了每天有一班火车，就是几趟公共汽车。 火车也好，公共汽车也罢，都有时间限制。 白天还好，大不了多等一会儿。 一到晚上就不行了，错过火车的班次，公共汽车根本没有，一旦有事，只能等到第二天。 采石场，采沙场这类的企业，既要开采，又要运输，很容易出事情…… 好，说得难听些就是出事故。 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李卫民必须第一时间赶到，才能及时处理问题。 哪怕是洪振华坐镇，李卫民都不放心。 人命关天，可不是开玩笑的，就连后世那么先进的科技，采矿和运输都是高危行业，何况是现在！ …… 从新城到新原，将近40公里…… 李卫民是从向阳大队直接出发，到新原要稍微比新城近一些，差不多30公里左右。 这也是李卫民开边三轮上学的原因之一，从向阳大队直接去新原，不但省略了到新城坐车的环节，还能省十来公里的路程。 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突突突…… 突突突…… 30来公里，李卫民突突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没办法，尽管李卫民开的长江750，最高车速能到110公里，但路况不行，开快车等于是没事找抽！ 第218章 闪亮登场 新原大学位于郊区，现在还不允许私人做生意，学校周边并不热闹，远远没有后世的高校附近繁华。 李卫民是卡着点来报到的，今天报到，明天就正式开学。 在本地上学就是有这点优势，根本不怕错过时间。 第一届恢复高考，校方相当重视，直接在校门口摆了几张桌子，迎接新生。 作为新原地区唯一的本科大学，新原大学看起来居然十分破旧，李卫民远远就看到年久失修的校门，还有学校门口坑坑洼洼的道路。 到了报到的最后一天，而且还是下午，校门口的学生已经不多了。 三三两两的人背着包袱，有的正在往学校里走，有的正在门口登记，知道的是大学报名，不知道的还以为80年代的民工回家过年呢！ 最好的也是骑自行车，穿的衣服也比其他学生强，应该都是本地的，而且家境还比较好。 有了对比，开着长江750的李卫民，乍一现身，就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学校的保卫立刻迎了上来：“同志，你是哪个派出所的，有什么公务吗？” 李卫民：“……” 看了看荷枪实弹的保卫，再看看自己胯下退休的警用边三轮，李卫民没好意思乱开玩笑。 “同志，我不是公安，我是来报到的学生！” 说着，把录取通知书掏了出来。 学校保卫一脑门子黑线，净整幺蛾子，学生报到，你骑的哪门子边三轮，得瑟个毛线啊！ 尽管腹诽不已，保卫同志却没有为难李卫民。 开玩笑，开着公安的边三轮来上学，这小子能是一般人吗？ 新原大学这么牛，妥妥的正厅级单位，保卫处也不过才三辆边三轮而已。 除了正副处长，其他保卫想要借用，必须是家里有急事。 要么家人病了，要么结婚或者出殡。 这小子连家人都没跟着，自己就把边三轮开来了，不用问，家里人至少也是个所长，甚至比所长还牛！ 现在的学校保卫，可不是后世的保安，和公安性质非常接近，有时候还要和派出所相互帮忙，甚至可以互相调动。 于是，面对李卫民这种疑似的警二代，学校保卫只是瞪了他一眼，就挥手放行，示意他可以去报名了。 突然，坐着喝茶的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 “李队长，李队长，你总算来了，我都在门口等你两天啦！” 不用看李卫民也知道，和自己打招呼的是曾经跟着常校长去过向阳大队的赵干事。 “赵哥，你好啊！” 看到赵干事对李卫民如此热情，学校的教职工那叫一个震惊。 说是干事，其实就是校长助理。 别看年轻，家庭背景绝对不一般。 据说二叔是地委的某个领导，自己还能写一手好文章，给常校长当助理，估计就是个过渡，过不了多久，很可能提拔重用！ 这么牛的一个家伙，见到一个学生，居然如此热情，甚至有些讨好和恭维…… “嘶……” 骑三轮摩托的小子到底是谁啊？ 赵干事可不管别人如何惊讶，屁颠屁颠就跑了过来： “李队长，常校长都念叨你好几天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见他，通知书不用登记了，我一会儿给你弄！” 李卫民哈哈一笑：“赵哥，既然我答应了常校长，就不可能说话不算数，来，上车，咱们走！” “好嘞！” 赵干事哪里还有往日的架子，把三轮车挎斗里的行李提起来，噌的一下就蹿了上去。 那么大的包裹也不嫌沉，直接往腿上一放：“李队长，进了校门往西走，常校长在办公室……” 突突突突…… 长江750冒着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原地留下众人的一堆眼珠子。 这么牛逼，连校长都要等着他，到底是何方高人？ 保卫同志咔咔直挠头，装什么大头蒜，连赵干事都喊你队长，还说自己不是公安，糊弄谁呢！ 嗯，不对？ 既然是公安，哪来的通知书…… “嘶……” 都不傻，不仅是学校保卫，除了学生，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小子肯定是公安队长，考上了大学！ 高。 实在是高！ 第一届恢复高考，很多考上大学的都是有工作的。 原则规定，有工作的，年龄可以放宽到30岁，实际在执行的过程中，很多学校都适当放宽了限制。 有些大学生，不但结了婚，有了孩子，年纪都快40了你敢信！ 可是，人家有工作的都是年纪大，李卫民看起来却那么年轻，今年有二十吗？ 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公安队长，还能考上大学，这种人简直牛逼大发了有没有！ 为了减少麻烦，省报记者采访的时候，李卫民强烈要求，自己不正面出镜。 哪怕在场有人看过他的相关报道，也不会把李卫民认出来。 注意，李卫民是害怕麻烦，不是想要低调。 低调尽管可以避免很多麻烦，却和李卫民的计划不符。 李卫民之所以上大学，并不是就真想学多少知识，说句不好听的，镀金和扩展人脉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如果一味低调，在学校几年跟个小透明似的，还扩展个毛的人脉！ 低调和苟，完全是两种概念。 高调和狂妄，也不能混为一谈。 开放初期，私营企业最缺的就是人才。 李卫民除了想交好将来的一些政商牛人之外，主要是想网罗人才。 当年有个姓俞的，创业的时候，跟他干的就是一帮同学。 既然人家能干，李卫民为什么就不能学着干？ 因此，李卫民才会开着边三轮，在学校门口高调亮相，并不是为了装逼。 活了两辈子，李卫民又不是愣头青，根本就用不着用装逼的方式来炫耀自己。 闪亮登场，是要为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做铺垫！ …… 这段时间，常校长一直都在患得患失。 尤其是听说北大发了提档函之后，一直都在担心李卫民会舍新原大学而去。 开玩笑，那可是首都大学，多少人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别说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年轻，就是自己，如果有去北大深造的机会，估计也是比谁跑得都快 第219章 此一时彼一时 常校长咔咔直挠头。 娘的，稿子都已经让人写好了，就等李卫民一来报到，马上就投到报社。 宣传李卫民的同时，也宣传自己……的新原大学！ 这倒好，肉炖熟了，酒也倒好了，请的客人不来了！ 这要是传出去，自己的老脸往哪儿搁？ 不行，待会儿一定要再叮嘱一次小赵，绝对不能把自己亲自跑到向阳大队见李卫民的事情说出去。 嗯，还有小赵写的稿子，也要让他赶紧销毁，千万别让学校的人知道，丢不起那个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 正在常校长胡思乱想的时候，办公室的门一开，赵干事出现在门口。 “小赵，你来得正好，赶紧把那个谁……哦，李卫民那篇稿子撕掉，千万别让人看见，也别说我去过向阳大队……呃！” 话说到一半，常校长就尴尬了： “李……卫民，你咋来了？” 李卫民跟在赵干事屁股后头，还不等露头，就听常校长说要撕掉自己的什么东西，心里当即就是咯噔一下子。 “咋了常校长，情况有变，你们学校不打算录取我了？” 常校长：“……”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背后说人长短是非，当场被人抓获，常校长脸上丝毫都看不出难为情： “卫民，你误会了，我说的是你的宣传稿。那篇稿子小赵写得还不够深刻，没有充分表现出你的高尚情操，必须重写，是不是小赵？” 赵干事：“……” …… 从常校长办公室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要不是李卫民竭力婉拒，常校长非拉着他回家吃饭不可！ 即便李卫民一再推辞，常校长还是亲自陪着他去了宿舍和食堂，给他亲自讲解学校的情况。 本来，常校长是打算给李卫民安排单人间的，结果被他拒绝了。 自己就是来交朋友的，住单间算怎么回事？ 想清闲，想享受，不来上学好不好！ 当李卫民参观完校园，告别恋恋不舍的常校长，孤身一人回到宿舍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十四道充满好奇的目光！ 被众人盯着，李卫民丝毫都不尴尬，大方地朝七个舍友挥挥手： “大家好，都吃了吗？” 七个舍友：“……” 一个又高又帅，穿得还特别时髦的家伙，见李卫民竟然不认生，当即就不高兴了。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报到？” 李卫民一愣，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合着这帮家伙全都没见过常校长，压根就不知道刚才领着自己过来的是谁。 不用问，这位高富帅是想来个杀鸡骇猴，把自己这个疑似的最大对手按下去，从而降伏其他人，在宿舍称王称霸啊！ “你是……” 李卫民用不屑一顾的眼神看向高富帅。 高富帅好像就等着有人问自己，李卫民话音未落，鼻孔就仰到了天上： “小子，听好了，我叫高洋，侯专员是我表舅，知道了吗？” “侯……专员？” 李卫民想起来了，康有德背后的靠山不就是那个侯专员吗，喜欢收金条的那位，自己还摸到他家送过黑材料。 如果是别人的亲戚，或许李卫民还要三思而后行，侯专员的亲戚吗…… 呵呵，一个自己手里有把柄的造反派而已，李卫民怕他个毛线！ 说句不好听的，别看有些人扑腾得欢，其实已经是秋天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过段时间，上头一清算，凡是不干净的家伙，统统都得靠边站！ 至于上头具体是怎么斗争的，李卫民就不知道了，也不想知道。 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过程和原因无所谓，只要知道侯专员现在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就够了！ “哪位猴专员，专门养猴子的吗？” “扑哧……” 李卫民一句话没说完，寝室里就响起了一片笑声。 其他人早就看高洋不顺眼了。 还有脸说人家来得晚，你自己还不是刚到不久？ 刚一进门，高洋就一副天老大地老二，自己老三的倒霉德行。 不是说宿舍太脏，就是说舍友不讲卫生，张嘴土包子，闭嘴没素质。 其实，第一届恢复高考，能考上大学的，还真没多少是真正的土包子。 在录取率不到百分之五的情况下，能考上大学，说是千军万马走独木桥都丝毫不为过。 以现在普通学校的教学水平，别说农民家的孩子，就是普通工人家的孩子，考上大学的也不多。 就算勉强能考上，普通出身的孩子大多数也是大专生。 只有那些从小上好学校，接受优质教育的孩子，考上大学的几率才比较高。 至于这些孩子都是什么出身，就自己琢磨！ 此后的三十年里，很多人都在质疑为什么要取消高考，原因其实一点儿也不复杂。 什么斗争啊，派别啊，都是扯淡。 有些政策，必须放在当时的时代里分析，不能单独拿出来看。 当年因为条件落后，农村的教学水平和城里相去甚远。 同样是城里，普通工人和市民的孩子，和干部、知识分子的孩子，享受的教育资源也无法相比。 不信可以察一下，取消高考前的那些年，考上大学的，普通农民、工人和市民家的孩子加在一起，考上大学的比例是多少？ 在国家有能力改善教学水平之前，为了尽可能公平，为了让普通的孩子也能接受优质教育，为了避免权力将来落在个别阶级手中，只能暂时取消高考，推荐优秀的工、农、兵上大学。 一些小作文，把当年的工农兵大学生黑成了狗，其实，除了少数走后门的现象之外，其公平性，丝毫都不比后世的高考差，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总说后世的高考公平，岂不知上北大清华那些高等学府的，有多少是真正靠高考考上的？ 不用参加高考直接录取的，当然也有能力强的，但是，有相当一部分…… 不说了不说了，莫谈国事。 总之，此一时彼一时，必须站在时代的角度看问题，没有永远的好政策，也不可能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完美制度！ 第220章 扛床板 高洋本来是想踩着李卫民，炫耀自己的身份，从而奠定自己在寝室里的地位。 谁知，不但李卫民不配合，其他人居然也敢嘲笑自己。 这一下，高洋脸上挂不住了，撸胳膊挽袖子，直奔李卫民而来！ 李卫民眼睛一眯…… 这货傻逼？ 刚开学就打架，这是多纨绔啊？ 李卫民不想惹事，但并不怕事，既然对方想动手，他也不会站着不动让人打。 不但不会等着挨打，李卫民还准备来个先下手为强。 管你表舅是侯专员，还是史密斯专员，先撂你个跟斗再说！ 谁知，还不等李卫民动手，就见高洋把撸起袖子的胳膊往前一伸： “看看这是什么？” 李卫民：“……” 一众舍友：“……” 李卫民两辈子不是白活的，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你这是……砂钵大的拳头？” 高洋脸一黑：“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让你看我的上海手表，知道什么是上海手表吗？” 李卫民：“……” 一众舍友：“……” 懒得搭理一个逗比，李卫民拎起两个暖瓶就走。 众人又是一脸错愕，几个意思，一块上海手表，真把这小子吓跑了？ 见李卫民一声不吭，高洋那叫一个得意。 怎么样，说你们是土包子，还不服，连块上海手表都没见过，以后少在老子面前得瑟！ 就在这时候，门口进来一个大胖子。 “小高子，你小子怎么回事，放个行李，怎么半天都不出来？” 高洋哈哈一笑：“老肥，你来晚啦，刚才有个小子想跟老子叫板，老子一句话没说，亮了亮手表，就把那小子吓跑啦！” 大胖子一脸的不相信：“小高子，你就吹牛逼，就算再没见识，也不会让一块手表吓跑？” 见大胖子不信，高洋急眼了，指着李卫民放在床上的行李卷： “不信你看，那小子连铺盖卷都没来及打开，就被我吓跑了！” 可能还觉得说服力不够，高洋又指着其他舍友：“不信你问这帮小子，看看我有没有吹牛？” 一众舍友：“……” 大胖子：“……” 见大胖子不吭声了，高洋更加得意：“怎么样老肥，哥们厉害不？” 作为损友，大胖子哪能受得了这个，高洋越是得意，他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哼，你这算什么，刚才我来的时候，见一个小子开着一辆三轮摩托来报到，牛逼大发了，你能比得上吗？” “啥，开着三轮摩托来报到？” 高洋的眼睛珠子都红了，竟然有人还能压自己一头：“娘的，早知道能这么搞，我也找表舅借……咳咳，弄辆边三轮开开！” 大胖子一撇嘴：“拉倒，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你表舅压根就不待见……呜……” 大胖子一句话没说完，嘴就被高洋捂了起来。 门口人影一闪，李卫民拎着两瓶开水回来了。 新原大学的条件还行，食堂有个小锅炉，每天晚饭前后，学生可以打热水。 一个暖瓶是李卫民自己带来的，另一个是常校长给的。 学校条件有限，只给学生发两个碗，一个是搪瓷碗，另一个也是搪瓷碗。 一看见李卫民，大胖子就愣了。 “你……是你……” 指着李卫民，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囫囵话。 李卫民眯了眯眼睛，宿舍只有四张上下铺，拢共八张床，怎么又多出一个大胖子？ 是不是高洋这货搞鬼，想把自己换出去？ 大胖子终于反应了过来，瞧了瞧李卫民，又看了看高洋： “小高子，刚才说的被你用手表吓跑的人，不会就是他？” 高洋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对头，老肥，看来你还没有傻到家，还可以抢救一下嘛！” 大胖子懒得搭理高洋了，人家开边三轮过来的，连学校的人见了都点头哈腰，连校长都等了两天，害怕你一块手表，开什么资本主义玩笑！ “哥们，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这小子脑子缺根弦，来来来，我帮你铺行李！” 大胖子一边说，就要一边帮李卫民铺床。 李卫民摆摆手，丝毫都没跟他客气：“别急，先帮我把床板搬出去！” “哦哦……” 大胖子二话不说，当即就把李卫民的床板扛了起来。 “好嘞，交给我！” 高洋傻眼了。 看了看李卫民，又看了看大胖子。 “老肥，你们认识？” 大胖子一边扛床板，一边回头说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位就是开着边三轮来报到的牛人！” “啥？” 别看高洋是侯专员的表外甥，要是让他弄辆边三轮，还真不太容易，更别说高调地开着来上学了。 表外甥，毕竟不是亲外甥，能把他弄进大学读书，就已经是爹娘拼命找侯专员说好话了，两家的关系，根本就不像他吹得那么铁！ 一众舍友震惊之余，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天气还挺凉，姓高的就开始出汗了，活该！ 让你吹牛逼，这下踢到铁板了？ 没见人家拿了两个暖瓶吗，能一次拿两个暖瓶的人，能是一般人吗？ 这年头，暖瓶可不是一般的大路货，购买是要工业券的。 工业券是按照工资比例发放。 城里的工人还好，每月都有工业券，攒到一定数量，狠狠心，掏钱就能买一个。 农村人就不行了，不说一个暖瓶有多贵，没有工业券，就是有钱也买不着！ 作为一个学生，想弄一个暖瓶都不容易，何况李卫民一下子就拿了两个！ 什么，渴了怎么办？ 不怎么办，对着水龙头直接灌，俗称撅尾巴管！ 其实，李卫民也有手表，不过被袖子盖住了，没有露出来。 见李卫民让胖子扛床板，高洋也好，其他舍友也罢，彻底相信了大胖子说的是真话，李卫民绝对身份不一般。 不但身份不简单，还是一个讲究的人！ 如果是后世人，可能不知道李卫民为什么让胖子把床板扛出去。 这年头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几乎就没有不知道李卫民要干什么的。 当然，傻瓜除外！ 第221章 狗屁倒灶 啪！ 高洋一愣的功夫，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扭头一看，李卫民正在瞪着自己。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出去帮忙浇水！” 说着，一个暖瓶就递到了面前。 高洋被打得脑瓜子嗡嗡直叫唤，几欲宕机，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就把暖瓶接了过来。 听见胖子喊自己，下意识就迈步跟了出去！ “小高子，别发呆了，赶紧浇水啊！” “哦哦……” 在大胖子地催促下，高洋竟然拎着暖瓶，浇起了床板！ 后世人可能很难想象，过去的人到底有多苦。 吃不好喝不好也就算了，还要经常遭受蚊虫鼠蚁地折磨。 很多人身上有虱子，床上有臭虫，甚至还有一抓一蹦跶的跳蚤。 别看这些寄生虫小，给人类带来的麻烦却非常大。 不仅日日夜夜忍受叮咬，还可能传染各种疾病。 李卫民作为一个重生者，习惯了后世的干净卫生，根本就受不鸟。 尤其是眼睛还开了挂，能看到一般人很难发现的寄生虫，简直都恶心透了！ 别人看的是美女，自己看的是美女身上的虱子跳蚤，这还有个屁的兴趣，恨不得离丫八丈远有没有！ 当然，如果讲卫生，身上没有寄生虫的人也是有的。 比如小楚同志，从小家庭条件就好，干净习惯了，哪怕倒了霉，下了乡，还是注重卫生。 因为没有特效的杀虫剂，去除寄生虫的最佳方法就是用开水浇，用太阳晒。 李卫民一进宿舍，就看到床板的缝隙里藏着不少臭虫。 这些恶心人的玩意，如果没有血吸，就会潜伏起来休眠，很久都不会饿死。 一旦有人睡到了床板上，闻到了温血动物的味道，就会苏醒过来，嗷呜嗷呜大快朵颐！ 刚才李卫民一说让胖子帮忙把床板搬出去，大家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除四害搞了很多年，大家都是老行家。 浇了半晌开水，高洋才总算反应过来。 靠！ 我是谁？ 我在干什么？ 娘的，我表舅可是侯专员啊，我是要当宿舍老大的，怎么稀里糊涂就干起了小弟的活？ 看到高洋脸上的纠结，胖子悄悄捅了他一下，示意他赶紧干活，少整那些有的没的，千万别连累自己。 别人不知道，作为损友，胖子哪能不知道高洋是什么德行。 这小子欺软怕硬，完全就是一根墙头草！ 侯专员的表外甥，又不是亲外甥，和那些真正的二代比起来，可不就只能当个小弟，干一些只有小弟才会干的活吗！ 说句不好听的，以高洋的身份，就算他想给人家那些真正的二代当小弟，人家都不一定带他玩，不然也不会沦落到在一帮舍友面前找存在感了！ 李卫民观察力敏锐，一眼就看透了高洋的本质，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完全没有资格当自己的对手！ 当然，李卫民也不会把这种人当成自己的小弟。 不是谁都能给自己当小弟的，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收他当小弟…… 给他擦屁股还差不多！ 果然不出李卫民所料，高洋在一番咬牙切齿之后，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估计是接受了现在的角色，准备给自己当小弟了。 什么，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打过一架再说？ 别开玩笑了，高洋是欺软怕硬，又不是傻瓜，听了损友胖子的描述，哪里还不知道，李卫民根本就不是他能招惹的。 刚才得罪了李卫民，现在必须想办法补救。 连表舅是侯专员都说了，人家都丝毫没有惧色，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自己肯定惹不起啊！ 李卫民可不管高洋和胖子怎么想，等他们干完活之后，挥挥手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想请自己吃饭，门儿都没有，不可能为了一顿饭，让两个家伙和自己搭上关系。 让他们浇床板，只不过是惩罚而已，同时也让其他舍友明白，自己不是好欺负的。 不在宿舍里确立自己的强势地位，以后怎么拉拢能干的小弟？ 当然，强势不代表欺负人，只是表现得优秀一些，不会被人欺负罢了。 浇了水，今天晚上床板是不能睡了。 把床板晾在外面，明天再晒一天，估计就差不多了。 新原大学现在的条件还很一般，男生宿舍是一排排的平房。 两排平房共用一个院子，水管厕所都在院里。 李卫民和几个舍友打了个招呼，让他们注意一下自己的床板，然后骑着边三轮离开了学校。 李卫民现在还是新原第一招待所的编外采购，吃饭住宿没有任何难度。 哪怕是新原地区最好的招待所，睡一晚上的花费也不大。 招待所是国营单位，宗旨是为人民服务，并不是为了赚钱。 不仅房费便宜，饭钱也不高。 可惜，一般人没有介绍信，住不进去罢了。 李卫民就算没有编外采购的身份，也能随便住招待所。 他自己就是大队长，介绍信还不是随便开。 为了方便，李卫民来新原之前，开了一沓介绍信，上面什么字都没写，只盖了向阳大队的公章，等用的时候再填具体内容！ …… 一看见李卫民来开房，招待所前台的小姐姐都快哭了。 “李卫民同志，你怎么又来了？” 李卫民：“……” “我现在已经这么出名了吗，就连你们也知道我叫李卫民？” 服务员小姐姐直翻白眼。 脸皮真厚，一个编外采购还想出名，是印象太深刻了知道不？ 每次一来，大家都要如临大敌，生怕李卫民犯生活作风错误，从而影响招待所的名誉。 “李卫民，你那个……谁，今天怎么没来？” 话一出口，前台小姐姐就后悔了，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巴掌。 自己这张嘴咋就这么欠呢，没事打听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干什么？ 管天管地，难道还能管臭不要脸的人搞破鞋…… 嗯，别说，这年头还真能管。 不但管，还管得理直气壮，管得正大光明。 跟后世那种，当众把出轨的伴侣和第三者按在床上，都只能无能狂怒，碰一手指头都不行相比，这时候的管理要人性得多！ 第222章 同学们大家好 李卫民在招待所睡了一夜，值夜班的几个小姐姐就煎熬了一夜。 担心楚思雨半夜过来，几个服务员强打精神，一直盯着大门，生怕一不小心，某些臭不要脸的家伙溜进去！ 同一片新原的天空下，被几个服务员惦记的小楚同志，正躺在新原大学的宿舍里辗转反侧，久久都难以入眠。 别误会，不是小楚同志思念某些人，也不是荷尔蒙泛滥，刺挠得五脊六兽…… 哦，说刺挠得五脊六兽也可以，只不过不是被荷尔蒙憋的，是被虱子和跳蚤咬的！ 咔咔咔…… 咔咔咔…… 一会儿挠挠背，一会儿挠挠腿…… 小楚同志简直都要哭了，人家美好的大学生活啊，头一夜就被无情的现实给毁啦！ 可惜，小楚同志不知道李卫民有特殊能力，不然不知道会不会让他帮忙抓虱子！ …… 和一夜都没睡好的楚思雨不同，和熬得眼睛通红的几个服务员小姐姐不一样，李卫民这一夜睡得那叫一个得劲。 一大早从美梦中醒来，李卫民习惯性环顾四周，发现没人大早上耍流氓，这才心满意足地开始穿衣裳。 住招待所，最烦的就是周围有人不要脸。 尤其是赶上那种隔音不好的房间，你想睡觉，隔壁哼哼哈嘿，那是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普通人都已经受不了了，何况是李卫民。 别人只不过是听声音，他却能看画面，有的……，算了，只要知道不堪入目就行了！ …… 豆浆油条大包子…… 美美地吃了一顿早餐，李卫民退了房，骑上边三轮，优哉游哉地去上学。 学校门口的保卫远远看见边三轮，就知道是李卫民来了。 现在连昨天没有当班的保卫都知道了，今年新生里有个牛人，开着警用的边三轮来上学！ “两位老哥，辛苦了，来，抽根烟！” 李卫民停车给两个保卫散烟。 两个保卫只是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大大方方把烟接了过去。 怎么样，我说这小子不是一般人，你还不信，一般的学生能这么自然地给咱们让烟吗？ 和两个保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李卫民就开着边三轮直接去上课。 一夜时间，床板肯定干不了，现在去宿舍也没用。 新原大学的宿舍是平房，教室居然也是平房，就是那种起脊的砖瓦房。 李卫民开着边三轮一出现，顿时就引起了所有学生地注意。 别人都是徒步来教室，最多有个别人骑着自行车，这货倒好，竟然开着边三轮，而且还是警用的，知道的是来上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办案呢！ 噔噔噔…… 出乎一众学生的意料，李卫民既不是来上学的，也不是来办案的，把三轮摩托停在教室门口，大步流星地直接进了教室，上了讲台！ 站在讲桌后面，李卫民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各位同学，你们好，我叫李卫民，欢迎你们到新原大学读书，下面大家做个自我介绍，从最后一排开始，那个谁……胖子，你先来！” 胖子和高洋坐在最后一排，心里正在纳闷，昨天开边三轮的小子怎么还没来，就听到了摩托车的声音。 刚准备出去看热闹，就见李卫民走了进来，直接上了讲台。 这一下，胖子和高洋懵逼了。 靠，难道这小子不是学生，是老师？ 不会，既然是老师，昨天去宿舍干什么，为什么要用开水浇床板？ 不等两个人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李卫民就点了胖子的名。 胖子迷茫得像个二百多斤的孩子，稀里糊涂站了起来。 “我……我叫老肥……咳咳，不是，我叫丁大壮，我表叔在地委上班，我爸妈……咳，咳咳……” 胖子觉得自己没法活了，人丢大了！ 冷不丁被李卫民喊起来自我介绍，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紧张之下，自己都说了些什么，简直驴唇不对马嘴有没有！ 用屁股想也知道，此后的几年大学生涯里，自己今天的自我介绍，势必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 笑得最厉害的，就是坐在旁边的损友高洋。 别看他昨天在宿舍里高调炫耀，像是一个愣头青，今天在教室里，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高洋都快笑抽了。 当着几十号同学，其中还有真正的二代，老肥这一番话说出来，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可惜，高洋忘了一句话，叫得意忘形。 正在他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李卫民的声音传了过来： “高洋，你是叫高洋，起来自我介绍一下！” “呃……” 正在疯狂大笑，突然被李卫民喊起来，高洋的肚子险些没抽筋。 “我叫高洋，和这位老肥是朋友，希望大家以后能团结一致，在……咱们李老师地领导下，努力学习，争取将来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李卫民眼皮子抽了抽。 这小子不是挺上道的吗，昨天怎么那么二。 看来不是不懂事，是故意装着不懂事！ 其实，那些所谓的纨绔，有几个是真不懂人事的？ 到了比他们真正牛逼的人面前，一个比一个低调，都乖得跟三孙子似的。 所谓的不懂事，就像是撒酒疯一样，只是故意装迷糊而已，傻逼只是极个别。 听完高洋的自我介绍，胖子眼珠子都红了。 说好的好兄弟同进退呢，你表现这么好，不是让老子难堪吗！ 面对胖子恶狠狠的眼神，高洋笑得嘎嘎的： “哈哈，活该，谁让胖子你昨天不早点提醒我，这个李卫民是老师呢！” 胖子欲哭无泪：“妈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老师啊！怪不得开着边三轮来学校，还和学校的人有说有笑，原来是老师啊！” 笑着笑着，高洋突然就不笑了： “不对啊，既然是老师，他去宿舍干什么，还让咱们用水浇床板？” 胖子鄙视地瞪了高洋一眼：“笨蛋，这还用问吗，肯定是有亲戚要住你们宿舍，他是去提前准备的！” 第223章 不可置信 有胖子和高洋打头阵，其他同学也没那么紧张了，按照座位顺序，一个接一个做了自我介绍。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李卫民低头看了看手表…… “大家稍微等一会儿，班主任马上就到！” 说完，李卫民就下了讲台，施施然走到最后一排坐了下来。 几乎所有学生都懵逼了。 什么情况？ 他不是老师吗，怎么还班主任马上就到？ 哦，明白了。 他不是班主任，是辅导员！ 想明白之后，高洋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娘的，刚才这家伙看的是手表吗？ 既然你自己有手表，干嘛不露出来？ 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天自己好像在他面前炫耀上海手表来着？ 哎呀妈啊，人丢到姥姥家了！ 见自己的好损友连头都不敢抬，胖子丁大壮眼珠子叽里咕噜一阵乱转，顿时就计上心头。 “高洋，你昨天不是说，用一块手表就把你们宿舍的一个傻帽吓跑了吗，说说呗，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洋：“……” 咬牙切齿。 高洋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好你个老肥，哪壶不开提哪壶是？ 故意那么大声，给老子上眼药是？ 给老子等着，早晚要你好看！ 突然，教室门口人影晃动，一个三十来岁年纪，妩媚动人的小少妇走了进来。 好一个前凸后翘的小少妇，很多学生的眼睛都亮了。 乖乖，好得劲的小娘们，要是能娶这样一个媳妇，就是少活两年也值啊！ 不是李卫民的同学流氓，主要是情况比较特殊。 头一届恢复高考，很多学生都是过来人。 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李卫民听得清楚，有的是高中刚毕业，有的是插队数年的知青，有的甚至已经工作，甚至是国家干部。 至于结没结过婚，没有一个人提，大家几乎都默契地选择了回避。 开玩笑，本来自己的年纪大，就已经够不好意思了，再说自己结过婚，甚至是有了娃，还活不活了，多丢人啊！ 尤其是几个年纪大一些的女同学，别说婚姻状况，就是对自己的年龄都讳莫如深。 当着这么多同学，有些还是十几岁的小年轻，说自己结过婚，还生过娃，以后哪还有脸见人啊！ 可惜，无论她们怎么隐瞒，都逃不过李卫民的眼睛。 有没有结过婚，有没有生过娃，李卫民心里比谁都清楚！ 好，生过娃能百分百确定，结婚与否，李卫民就只能判断个大概了。 就这，还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人比较保守。 如果是几十年后，李卫民压根就无法判断一个女人结婚与否。 李卫民只能知道，谁没谈过男朋友，并且没有自我安慰过自己。 不过，李卫民让大家自我介绍，并不是为了了解女同学的婚姻和生育状况，主要还是观察大家的情商，判断将来谁有可能被自己忽悠到手下。 那些已经结了婚，甚至有了娃的女同学，尤其是家不在新城的，李卫民估计自己没戏了。 说李卫民功利也好，说他有心机也罢，李卫民都不在乎。 这个世界，谁和人交往没有目的？ 除了极少数，极个别之外，大部分人交朋友，都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要么为了经济价值，要么为了情绪价值，要么馋人家的身子，要么馋人家的背景…… 至于啥也不图，就图对方人品好，说白了其实也是一种目的。 至于是什么目的？ 不好意思，说这种话的人自己心里清楚！ …… 小少妇一进门，几乎所有同学都在期待…… 哦，是所有的男同学都在期待，最好她是自己的同学，别是自己的班主任。 倒不是说有个美女班主任不好，主要是不如美女同学香。 尤其是几个心术不正的家伙，脑子里早就在联想各种画面了。 其实，来大学报到之前，他们早就在期待了，比如在学校里发展一段艳遇，过几年美好的大学生活之类！ 很遗憾，要让这些人失望了，小少妇没有找座位，而是像刚才的李卫民一样，踩着小皮鞋，嘎嘎地直接就上了讲台。 “各位同学，大家好，我叫李菲菲，是你们的班主任……” 李菲菲的声音并不清脆空灵，略微带着一点点沙哑，听起来既妩媚，又诱人，显得特别有女人味。 刚一开嗓，几个搞过破鞋的家伙就不行了，差一点就颅内高氵朝！ 这年头，老实人固然很多，臭不要脸的也不少。 任何时代，都不可能完全禁绝这种败类。 为什么有些所谓的伤痕文学，把那个时代描写得污秽不堪？ 就是因为有个别人渣，干了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 虽然哪个时期都有这种人存在，但是，在某些心有不甘的秀才笔下，这种人的恶劣行径被无限放大了。 在他们描绘的世界里，那个时代就是满地的妖魔鬼怪，天底下再也没有了一寸净土！ 真要是像某些人说的那样，天底下有那么多的支书或者大队长，用回城名额作筹码，用威逼利诱的方法干坏事，不说所有的女知青，最起码，绝大部分漂亮的女知青都要倒霉，可能吗？ 倒霉的有，但绝对只是极少数。 不信可以找当年的亲历者问问，有几个真正见过的？ 丝毫都不夸张，那个时代的潜规则，和几十年后的乱相比起来，连小巫见大巫都算不上，用天渊之别来形容，都是对天渊之别的不尊重！ …… 李菲菲在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之后，就开始让大家自我介绍： “大家现在也自我介绍一下，就从最后一排开始，那个比较胖的同学，你先来，给大家做个榜样！” 丁大壮：“……” 所有同学：“……” 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胖子丁大壮和其他同学一样，一脸懵逼。 刚才不是才自我介绍过吗，怎么又来？ 靠！ 丁大壮不可置信地看向李卫民，这小子不会有什么问题？ 和胖子有同样想法的不在少数，很多同学的目光都看向了李卫民。 高洋的眼睛珠子都快飞出来了，脑海里有一个想法疯狂旋转，娘个腿，这家伙该不会是忽悠大家？ 第224章 掌控全场 迎着一道道或好奇，或惊讶，或质疑的眼神，李卫民脸不红心不跳，大大方方站了起来。 “各位同学，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大家要团结一致，携起手来，共同进步，为了更快地彼此熟悉，加速融入集体，大家就再自我介绍一遍，胖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哦哦……” 被李卫民一瞪，丁大壮如梦方醒，立刻自我介绍起来。 娘的，这次老子一定要抓住机会，绝对不能像第一次的时候那么丢人！ “大家好，我叫丁大壮……” 好，不仅是胖子，很多同学都被李卫民忽悠懵逼了。 尽管大家不知道李卫民到底是什么身份，却不妨碍他们把李卫民排除在自己的同学之外。 哪有同学头一天上学，就擅自在老师说话的时候插嘴的。 很明显，这小子就是辅导员，肯定是恢复高考后的头一天开学，担心学生出乱子，学校把班主任和辅导员全都派来了啊！ 就连李菲菲也懵逼了。 这小子谁啊？ 气场这么大，还在自己说话的时候插嘴，不像是学生啊？ 哦！ 明白了！ 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次开学，学校担心出岔子，这是专程派人来监督自己……咳咳，是来辅助自己的？ 其实，就连李卫民都感觉惊讶，还真忽悠成功了，从胖子丁大壮开始，同学们竟然再一次自我介绍起来！ 轮到李卫民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起身，只是淡淡摆了摆手，下一个学生就自动衔接了下去。 很丝滑，很自然，看不出一点违和！ 这一下，无论是学生还是李菲菲，更加坚信，李卫民就是学校的人！ 自我介绍完毕，李菲菲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看了李卫民一眼，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李卫民微笑着点点头，一句话都没说。 李菲菲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朝李卫民笑了笑，然后才对学生说道： “现在咱们竞选班干部，有哪位同学想要毛遂自荐，可以上来演讲……” 李菲菲一番话说完，没有一个学生响应。 倒不是没有人愿意当班长，主要是十年运动刚结束不久，很多人拿不准风向。 前路不明的情况下，很多人的原则都是尽量少说话。 多说多错，万一哪句话说得不对，被某些人抓住把柄，上纲上线怎么办？ 李菲菲万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亮相，居然会冷场。 以前，李菲菲都是给工农兵大学生当班主任，今年是头一回当高考生的班主任，两类人的表现完全不一样，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工农兵学生是什么情况？ 都是从第一战线挑选出来的优秀人才，不但根红苗正，思想觉悟也是绝对没得说。 无论学习还是工作，几乎都是力争上流，你追我赶，谁也不肯落后！ 如果是往年的工农兵学生，李菲菲一说要自荐班干部，几乎所有学生都会积极响应。 不是种田小能手，就是模范工人，要么就是干活比男人还猛的铁姑娘，要么就是轻伤不下火线的优秀战士…… 这帮人当班长，并不是为了一己之私，除了自身想要进步之外，就是想更好地为同学服务！ 当然，工农兵学生里不是没有走后门的，但绝对不多，就算有，最起码个人的表现也不能太差。 拿国家选拔人才的政策开玩笑，一旦被人举报，谁也扛不住！ 管理惯了人人争先的学生，头一回面对一帮信奉沉默是金的高考生，李菲菲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无奈之下，只好求助地看向李卫民，她算是彻底明白了，学校为什么要专门派个人来辅助自己。 李卫民被小少妇看得直发毛。 没想到，小少妇看起来经验丰富，实际却是个银样镴枪头。 不过也正常，面对第一届恢复高考的大势，换成谁都紧张。 除了自己这个先知者，谁不担心政策会有变故。 今年才新增的政策，明年就废止了，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谨慎一些没什么大惊小怪。 不过，别人害怕，李卫民却丝毫都不害怕。 有前世的经验，李卫民知道时代发展的趋势，从此以后，无论是政策还是整个社会，会变得越来越开放，直到开放得让人受不鸟为止！ “咳咳……” 李卫民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 “大家不要拘束，当班长不是为了给自己牟利，是能更好地为同学们服务，千万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另外，大家也不要嘲笑那些愿意为大家服务的同学，嘲笑他们，就是嘲笑你们自己……” 李卫民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一下子就打消了学生们的顾虑。 原本还担心自己毛遂自荐，会被同学嘲笑是有私心，现在好了，连学校派来的人都肯定了自荐班长的正确性，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谁也不是孬种！ 哗！ 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学生，推开凳子站了起来。 “李老师，我入学之前，是咱们新原地委的干事，有一定的工作经验，如果让我当班长，我能更好地为大家服务……” 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李卫民记得清楚，这家伙叫刘冲，好像今年已经三十二了，原则上已经超过了规定入学的最高年龄。 不过，因为是头一届恢复高考，各地对政策执行得都不太彻底，像刘冲这种已经是干部的学生，哪怕不走后门，学校一般也会放宽条件。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一个二十六七岁，叫马招娣的女同学紧跟着站了起来： “同学们好，我入学之前，是我们大队的妇女队长，还是铁姑娘队的队长，我希望能为大家服务，不知道老师和同学会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接下来，又有好几个学生进行了一番竞选演讲。 不出意外，他们都是年纪比较大，有一定工作经验。 感觉渐渐进入了自己熟悉的节奏，李菲菲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万幸，没有玩脱，不然人就丢大了！ 第225章 同甘共苦 所有想当班干部的学生演讲完毕，李菲菲并没有马上发表意见，而是看向李卫民，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要说。 李卫民相当淡定，朝李菲菲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不是李卫民不想当班长，主要是不想麻烦。 当班长，要干很多杂事，尽管能更好地接触同学，却和李卫民的计划不符。 不当班长，照样可以和同学打成一片，而且还能省去很多没有必要的无用功。 作为班长，学校如果交待一些不受学生欢迎的任务，你是干还是不干？ 不干，明显不合格。 干，肯定会得罪同学。 说白了，就是班干部和同学之间容易产生对立，尽管没有老板和员工之间那种不可调和的天然矛盾，但也是相对比较容易产生矛盾的。 另外，就是李卫民的时间比较紧，经常要回家处理向阳集团的事情，根本就没那么多闲工夫干鸡毛蒜皮的事情。 何况，自己现在干的事情，已经够拉风了，相信等真相大白天下的时候，绝对比当一个班干部给同学们留下的印象深刻！ 因此，李卫民准备继续忽悠。 学生的身份隐瞒得时间越长，曝光之后，引起的轰动就越大。 以自己和常校长的关系，以自己多次上报纸的名声，就算曝光了，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看似李卫民干的事情不着调，实际上早就思虑再三！ …… 见李卫民没什么意见，李菲菲开始让大家投票。 按照得票数，从多到少，自己选择职务。 比如刘冲得票第一，他就可以第一个选，愿意当班长，就能当班长，愿意当团支书，就能当团支书。 最终，刘冲果然如愿以偿地当上了班长，马招娣也当上了团支书。 让李卫民略感惊讶的是，自己这帮同学，牛逼的还真不少。 刚才主动参加竞选的一帮家伙，其中一大半都已经加入了组织。 马招娣的团支书，完全就是大材小用，绝对属于高配！ 所有班干部竞选完毕，李菲菲又一次看向李卫民。 意思很明白，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要补充。 李卫民多聪明的人，一眼就知道小少妇想干什么。 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意见，也不需要补充。 见李卫民很是配合自己的工作，李菲菲非常高兴。 看来学校派来监督……派给自己的助手还不错，不会当众落自己的面子。 接下来，李菲菲就讲起了注意事项。 毕竟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政策宣布得很是仓促，学校很多东西都还没有准备好，乱七八糟的事情很多。 “注意，谁还没有换饭票，待会儿赶紧去后勤的膳食科自己换，不然就要耽误中午吃饭了哦！” “对了，下午不要迟到，学校要举行开学典礼，明天正式上课！” “还有，刚开学，没有必要原因，不要擅自离校，晚上也不能外宿……” 交待完所有的注意事项，李菲菲又一次看向李卫民。 这一次，小少妇决定给李卫民一个亮相的机会，人家这么配合自己，总不能让人家当个透明人，在学生面前也要让人家找一找存在感，投桃报李嘛！ “这位……老师，你给同学们讲几句！” 李菲菲一句“老师”喊出来，等于是彻底坐实了李卫民的校方身份。 李卫民丝毫都没有解释的意思，大大方方站了起来： “李老师你好，我也姓李，刚才同学们的表现都很好，我就不再啰嗦了，估计大家都饿了？那就简单一些，只补充三点就好……” 李菲菲：“……” 一众同学：“……” 实锤了。 更实锤了！ 这家伙不仅是学校派来的，很可能还是个干部。 一般人讲话都比较简单，凡是说补充几句的，基本上全都是干部！ 尤其是那些已经工作的同学，对李卫民的身份简直深信不疑。 就这嘴皮子，比自己单位的领导还能白话。 要说他不是干部，自己头一个不服！ 李卫民事无巨细，从如何整理内务，讲到如何预习功课，从如何提升自己，讲到如何帮助别人…… 一番话说得嘴皮子冒白沫，说得李菲菲脑门子冒黑线，说得一众学生几欲抓狂！ “好了，想必大家已经饿了，我就不再啰嗦了，李老师，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李菲菲腿都站麻了。 小肚子都站酸了。 好容易等到李卫民说完，哪里还敢补充。 没人比她更了解李卫民这种干部是什么德行，自己要是再啰嗦一会儿，这家伙非再补充几点不可！ “我没有要说的了，李老师，你看是不是现在就让同学们去吃饭？” 话一出口，李菲菲就后悔了，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嘴咋就这么欠呢，征求什么意见啊，这家伙要是一来劲，再讲半个小时怎么办？ 好在李卫民没有继续白话，哈哈一笑，作伟人挥手状：“李老师你自便，我要和同学们同甘共苦，大家出发，咱们一起去食堂！” “嗷……” “嗷嗷……” 年纪大的学生还好，比较沉稳…… 好，主要是新陈代谢比较慢，饿得没那么快。 年轻的学生就不行了，早上因为害怕迟到，加上人生地不熟，很多都没有吃早饭。 啰嗦了整整一个上午，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见李卫民要带着大家去吃饭，激动之下，直接就欢呼起来。 见李卫民带着一帮同学杀奔食堂，李菲菲气得咬牙切齿。 都是学校的老师，你这么干，让姑奶奶我怎么办？ 你都说要和同学们同甘共苦了，我自己还能撤退吗？ 那不成脱离群众了吗？ 无奈之下，李菲菲一咬牙，一跺脚，只能跟了上去。 一边走，小少妇一边憋气。 不行，一定要找学校，给自己换个搭档。 原本以为这家伙很是配合自己，没想到是个愣头青。 不但喜欢长篇大论，还喜欢唱高调。 这种人非常可怕，不但他自己不要命，很可能还会拉着你一起去死。 这要是和他长期共事，自己非内分泌紊乱不可！ 第226章 手下留情 作为新原地区最好的大学，且是唯一的本科院校，新原大学的伙食还不错。 中午食堂一共做了三种菜。 一种是两毛钱的甲级菜，以土豆、白菜、粉条为主，里面有些叫人嘴馋的大肉片。 另一种是一毛钱的乙级菜，内容几乎和甲菜一样，只是没有肉。 第三种是丙级菜，和前两种菜差得不是一点半点，标准的清水炖萝卜，表面象征性漂着几点油星，估计是炖好之后才淋上去的，为的就是好看一些。 当然，丙级菜的价钱也便宜，只要三分钱，为的是照顾那些家境比较贫寒的学生。 至于为什么没有豆角，茄子，西红柿？ 原因很简单，不是怕学生买不起，是因为这时节压根就没有那玩意！ 阳历二三月间，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不要说新鲜的蔬菜，就是土豆、萝卜、白菜这些可以冬储的蔬菜，都已经要放坏了，再过一个月，菜的质量会更差！ 说白了，就是这时候没有反季节蔬菜，就算有，也不是一般的学生能吃到的！ 主食是另外收费。 白面馒头。 黄面窝头……也就是玉米面窝头。 黑面窝头……用番薯、红芋、蕃薯、番芋、地瓜、红苕、线苕、白薯、金薯、甜薯、朱薯、枕薯、番葛、白芋、茴芋之类的玩意，晒干后磨成粉制作而成。 另外还有白米饭……确切地说是糙米饭。 白面馒头三分钱一个，外加二两粮票。 玉米窝头两分钱一个，外加二两粮票。 黑窝头一分钱一个，只要一两粮票。 糙米饭三分钱二两，也是二两粮票。 除了糙米饭之外，其它饭食是不是像平凡的世界？ 像就对了，这时候全国的条件都差不多，很多物资都是统一调配，差距并不明显。 不管是首都，还是四五线城市，无论是工资还是物价，差距并不大，即便有一些，也是地域差，远远没有后世那么夸张！ 当然，有一种东西除外，那就是房子。 无论什么时代，房屋的差价都是很大的，首都和大都市的房子买不起，在十八线小城市买房子，压力就要小得多。 头一回和同学一起吃饭，李卫民没有太高调，要了一份乙级菜，还有两个玉米面窝头。 这也是大部分学生的选择。 甲级菜太贵，消费不起。 丙级菜太素，不但寒酸，还没有油水，不顶饿。 头一回聚在一起吃饭，谁也不想丢面子，几乎没人要丙级菜。 人都是要面子的，尤其是年轻人，真正能不顾别人的眼光，大大方方展示自己的贫穷，只有李卫民这种过来人。 平凡世界里，孙少平怎么样？ 够朴实，够坚毅了，吃饭的时候还不是要等别人打完饭才去，年轻人哪有不好面子的，只不过是程度不同而已。 另外一个没有学生买丙级菜的原因，是孙少平他们那些高中生比不上的，这个时代的大学生大都有补贴。 国家为了培养人才，可谓是下了血本，从本来就已经捉襟见肘的配给中，挤出一部分，尽量保障大学生，乃至中专生的生活。 根据学生的家庭状况，补助的多少也不尽相同。 具体补助的多少，和各地的政策以及条件有关系。 新原大学的补贴一共分三等： 甲等补助，每个月二十三块钱，只有家庭条件非常困难的学生才能拿到。 比如父母残疾，或者体弱多病，甚至双双离世，总之，就是家里没有正儿八经劳力的那种。 乙等补助每月十六块，家境相对困难的学生才能享受。 要么父母没有工作，要么兄弟姐妹特别多，家庭成员人均收入低于国家规定的贫困线之类。 丙等补贴每月十块钱，家庭条件一般的学生，差不多都可以拿到。 如果父母都是干部，兄弟姊妹也不多，还都是城市户口，人均收入比较高，那就对不起了，只能自己解决吃喝拉撒。 除了钱，粮票也是有补贴的，大学生就比普通市民多。 而且，一旦考上大学，通常都要把户粮关系转到学校，这样农民就也能吃上商品粮了。 李卫民也不例外，户粮关系也转了过来。 不过，这些手续都是赵干事去办的，李卫民自己不用操心。 遗憾的是，李卫民因为自身原因，甲、乙、丙三种补贴，他是一样也不能享受。 不过，身为生产队长，原则上也算国家干部，哪怕不是正儿八经的那种，也能享受相应的政策。 新原大学对李卫民这种国家干部，给的身份是调干生。 所谓调干生，就是原本就是干部，或者将来是干部的学生。 和普通学生不同，调干生的补贴就不论家庭条件了。 不管条件好，还是家境一般，该有的钱一分都不少。 不好意思，李卫民虽然没有享受三种补贴，却拿了调干生每月三十二块钱的高标准，到哪儿说理去？ 正是因为拿的钱多，李卫民才没有在第一天开学的时候炫富。 别人都吃乙菜，你非吃甲菜，咋的，要脱离群众啊？ 当然，头一回吃饭要注意，以后再吃饭就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了。 大学生和中学生不一样，不可能天天凑在一起吃饭。 再说，就算有区别，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毕竟大家的条件不同，不可能要求别人和自己一样。 只要集体活动的时候别那么出格，问题一般不大。 什么，既然不能那么高调，李卫民为什么还要开着边三轮来学校？ 了解当时情况的都知道，开边三轮，和吃“大餐”，性质并不完全一样。 开摩托车，或许是因为某些官方的原因，比如一定级别的校方人员，或者是公安队长来深造。 吃饭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头一回聚餐，就算你是公安队长，要随时待命，必须开着边三轮以防万一，吃饭总不是公务？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李卫民早上吃得太饱，平时吃的肉太多，肚里不缺油水，偶尔换一换口味还感觉挺新鲜！ …… ps： 为了贴近现实，查资料和咨询当年的亲历者，险些没累吐血。 地域不同，条件不同，各地和学校采取的政策也不同，如果和大家的印象不一样，可以提出来讨论，千万不要一上来就给差评啊！ 小萌新写书不易，请各位父老手下留情！ 第227章 图谋不轨 见李卫民打了乙级菜，李菲菲只能有样学样，也是一份素菜，外加一个黄面窝头。 吃着寡淡的素菜，啃着拉嗓子的窝头，小少妇简直欲哭无泪。 这年头，能在将近三十岁年纪，就成为新原大学的老师，而且还能担任头一届恢复高考的班主任，可想而知，小少妇的出身绝对不一般。 李卫民观察力敏锐，早就看出来了，李菲菲的家庭条件应该比较优渥。 至少父母有一方是干部，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干部！ 别的不说，光是穿衣打扮，一般人就比不了。 倒不是穿得多妖艳，主要是搭配合理，气质这一块，小少妇拿捏得相当到位。 除了穿搭，一身肌肤也不是盖的。 哪怕是不用下田劳动的双职工，家里的孩子，大都也没这么白。 不但白，还特别嫩，又润又滑。 身上几乎没有疤痕，哪怕是城市丫头，因为从小在街里到处乱跑，也很少能养出这种皮肤。 当然，外在条件都是其次，主要还是气质。 气质这种东西，听起来似乎很缥缈，实际上一眼就能看出来。 有人无论怎么打扮，哪怕穿的再好，看起来也是土里土气，俗称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别误会，这里没有看不起穷人的意思，只是陈述客观事实。 洋气有洋气的好，土气自然也有土气的美。 乡下丫头尽管不洋气，却纯朴可爱，走的是另外一种路子。 …… 李大小姐正在艰难地和手里的黄窝头作斗争。 无论如何努力，就是咽不下去。 要不是害怕形象受损，估计早就当众骂娘了。 有些事情，和人品好坏没关系，完全就是生活环境造成的。 几十年后，有些城里姑娘，习惯了优渥的生活，嫁到乡下农村，一旦遇到那种旱厕，满池子大粪，蝇蛆乱爬的那种，就算人品再好，八成也扛不住“熏陶”！ 李菲菲很少吃窝头，就算吃过，也是磨得很细的那种玉米面。 这种细玉米面，有些地方甚至当成细粮供应。 细玉米面窝头，和粗加工的玉米窝头，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千万别和几十年后所谓的粗粮窝头比，那里面不仅掺了白面，还可能加了白糖，蜜枣，甚至还可能有各种科技和狠活。 玉米窝头也好，黑面窝头也罢，都有个非常致命的弱点。 刚蒸出来的时候，吃着还行，软软和和，仔细一品，还挺香。 放凉之后就不行了，很快就会变得硬邦邦，牙口如果不好，很可能根本就咬不动。 所以，这年头吃窝头，不叫吃，也不叫咬，而是叫啃。 如果见过老鼠啃木头，大概能理解是什么情形。 而且，玉米窝头和黑面窝头还有另外一个缺点，就是偶尔吃一次还行，感觉还不错。 一旦经常吃，天天吃，顿顿吃，那就悲剧了，很容易反酸烧心，吐酸水，谁体验过谁知道！ 见李菲菲实在咽不下去，李卫民略微有那么一丢丢的过意不去。 毕竟小少妇如此作难，和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 想了想，以后还要在人家手下混日子。 一旦身份暴露，不被小少妇报复才怪！ 算了，为了自己接下来三年的幸福生活，就多少出点血！ 李卫民这一届，是1977年考试，所以称77届。 尽管是78年入学，还是算77届，如果李卫民没有记错的话，毕业的时间大概是81年六七月。 也就是说，和明年的78届相比，77届的学习时间少半年，顶多三年半，并不是四年！ 这年头，很多地方，小学只有五年，初中两年，高中两年。 如果听说有十五岁考上大学的，并不一定就是后世人以为的天才，只要是个学霸，很多都是十五六岁就上大学！ 没错，这时候能考上大学的，几乎全都是学霸。 算上大专，大学的平均录取率还不到百分之五，比几十年后985和211加起来录取的比例还低，你就说这时候的大学有多难考！ 为了和班主任打好关系，李卫民悄没声溜到窗口，花了三分钱二两粮票，买了一个馒头，白面的。 从李菲菲身边经过的时候，毫无烟火气地把馒头放进了她的饭盒。 “李老师，我多买了一个馒头，吃不完，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解决一下？” 尽管是疑问语气，馒头却已经放进了李菲菲的饭盒。 李菲菲愣了，呆若木鸡！ 登徒子。 这家伙是个登徒子！ 李卫民大概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好心好意想和老师打好关系，却被人家当成了流氓！ 虽然李卫民一直在忽悠人，假装校方的工作人员，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摆正心态。 潜意识里，还是认为自己是个学生。 身为学生，看见老师为难，送她一个馒头怎么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可惜，李菲菲并不这么想。 在她眼里，李卫民是学校派给自己的助手，甚至是监督人员。 既然是学校的人，就是同事关系。 一个男同事，给一个女同事送吃的，这还不明显吗，分明就是想耍流氓啊！ 如果换成几十年后，男同事送女同事吃的，再正常不过，哪怕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女同事都敢和男同事要吃的。 这年头不行，别说送吃的，就是没事多说几句话，都可能被人认为别有用心！ 好端端，两个人头一回见面，李卫民就扑腾一下，扔给人家一个馒头，还是又白又大的那种，要说没有什么不健康的想法，鬼都不信！ 好，这时候的馒头没有后世白，说又白又大，只不过是相对黑面窝头而言，千万不要吹毛求疵。 不管李菲菲是长得妩媚，还是骨子里妩媚，在当今的大环境下，都不可能任由一个登徒子调戏自己。 一下子，李菲菲的表情就冷了下来，冷冰冰对李卫民说道：“拿走，我不要！” 李卫民一愣。 什么情况？ 之前小少妇不是对自己挺客气的吗？ 尤其是在课堂上，又是微笑，又是点头，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第228章 满拧 李卫民多聪明的人，很快就想明白了李菲菲态度为什么转变得这么明显。 肯定是害怕别人说她矫情，不能和劳动人民同甘共苦！ “李老师，是我买多了，并不是你喜欢享受，你要是不吃，扔了就浪费了啊！” 李菲菲更生气了，气得熊熊疼，两只都疼。 竟然说自己吃不下玉米窝头，这是威胁谁呢，想上纲上线逼姑奶奶就范是？ “李同志，馒头买多了是你的事情，吃不完可以放到晚上吃，为什么要扔掉？你这是不尊重劳动人民的劳动成果？伟人教导我们，贪污和浪费，都是极大的犯罪，你不知道吗？” 我去！ 李卫民毛了，小娘们这是要上纲上线，给哥扣帽子啊！ 不就是看你吃不下去，想帮你一把，犯得着这么起高调吗？ “算了，既然李老师不吃，馒头我就拿走了！” 开什么资产阶级玩笑，你一个富家小姐，竟然还想踩着哥这个根红苗正的八代雇农上位，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好，俩人整个一个满拧，李菲菲以为李卫民打自己的主意，李卫民认为李菲菲是那种喜欢起高调的造反派。 现在李卫民最不怕的，就是那些造反派，秋天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李卫民不反感造反派，反感的是那种只会喊口号，没有实际能力的投机者。 正事不干，光会喊口号，还特别喜欢整人，属于一个老鼠坏一锅汤的那种，要多恶心人就有多恶心人！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败类，才给很多人造成一个错觉，认为那个时代出了问题。 他们这么干，几乎抹杀了所有同时代人的功劳，说一句罄竹难书，都丝毫不为过！ 李卫民拿起馒头，转身就走，只留下一个不屑的背影。 李菲菲从小家庭条件就好，长得也好，学习也好，听到的大都是恭维和赞美，哪能受得了李卫民的无视。 见他不屑搭理自己，小少妇当即就急了。 “李同志，别急着走，把话说清楚，你为什么要给我馒头，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很多富家千斤都有个小毛病，容易冲动。 李菲菲一冲动，声音突然就大了起来。 不愧是少男杀手，李菲菲的嗓音那叫一个动人，哪怕是生气，听起来也是扣人心弦。 这一嗓子，顿时就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唰唰唰唰……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菲菲身上。 之前大家还是偷偷摸摸看，这下好了，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看啦！ 李菲菲话一出口，就知道要糟。 果然，李卫民没有停下来，大家也没有声讨他这个登徒子，自己反倒成了焦点。 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尤其是一众男人的目光，即便小少妇已经当了若干年的老师，还是觉得浑身难受，跟被人看透了似的！ 李菲菲哪还顾得上找李卫民讨说法，连忙拿着自己的饭菜就走，这饭没法吃了！ 李菲菲一走，一众学生就议论起来： “刚才那个是老师还是学生，长得真漂亮？” “别胡说八道，那是我们班主任！” “哦，刚才她喊什么，谁得罪她了？” “不知道啊，好像是李老师？” “哪个李老师，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我们班的辅导员……咦，李老师哪里去了？” “哇，你们班还有辅导员，我们班怎么没有？” “谁知道呢，可能你们班也有，只不过上午没去！” “嗯嗯，有道理，对了，刚才那个女老师为什么骂你们的辅导员，是不是他调戏女老师了？” “有可能，我看见那个男老师给女老师送馒头，结果女老师就生气了！” “我抄，不会，李老师看起来挺好的啊，怎么会调戏我们班主任呢？” “切，知人知面不知心，外表看起来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人多了，你能看出来？” “……” 好，李卫民要是知道一个馒头，就能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地想撞墙？ 后世有一部电影，叫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李卫民这是一个馒头，暴露了一只色狼！ 李卫民在门口的水管洗了碗筷，然后回了宿舍。 还好，床板没有丢，还亮在外头，不过还不是很干，估计再晒一个下午应该就差不多了。 没有床铺休息，李卫民只好坐在凳子上看书。 很快，舍友们就吃完饭回来了。 一进门，几个舍友就傻了眼。 怎么回事，李老师怎么坐在屋里看书？ 哦，是了，肯定是在等他的亲戚。 “李老师你好！” “李老师好！” “老师好！” “……” 一个个舍友向李卫民问好，就连高洋都舔着脸和李卫民打了招呼。 隔壁宿舍的胖子丁大壮过来串门，刚一露头，嗖的一下就缩了回去。 我靠，李老师怎么在里头，赶紧溜！ 这时候的学生还比较怕老师，哪怕是高洋和胖子这样的小纨绔，见了老师也是敬而远之。 李卫民一边回应舍友的问候，一边看书，丝毫都不耽误。 见李老师如此认真，舍友们全都服了。 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当辅导员，就这股子学习劲头，自己就比不上！ 第一天开学，还没上课，人家就看上课本了，惭愧啊惭愧，还睡什么午觉，向李老师学习，抓紧时间预习！ 李卫民没想到，自己的这帮舍友居然这么拼。 放着好好的床不躺，大中午就拼命预习功课。 怪不得这么低的录取率都能考上大学，果然比一般人努力！ …… 李菲菲回到办公室，越想越生气。 尤其是看见自己饭盒里啃了一少半的窝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再加上肚子饿，饿得咕咕叫，小少妇就更生气了，恨不得把李卫民抓过来，按翻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不行，下午一上课就找学校领导，自己不能白白被调戏，必须让学校给自己一个说法。 再不济，也要让学校给自己换个搭档！ 一想起以后的几年，自己都要和一个臭不要脸的流氓共事，李菲菲就感觉不寒而栗！ 第229章 有种放学别走 李菲菲是这么想的，同时也是这么干的。 下午一上班，就气呼呼地杀向领导办公室。 很不巧，学校正准备抛开入学典礼，领导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根本就没有给李菲菲说话的机会。 “李老师，你怎么还在这里，赶紧回去组织学生操场集合，开学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李菲菲：“……” 憋了一个中午，好容易挨到下午上班，没想到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被领导一个烧鸡大窝脖，硬生生撅了回来！ 谁知，让李菲菲郁闷的还在后头，当她郁闷地回到教室的时候，发现教室里空空如也，连一个人都没有！ 这帮混蛋，都几点了，还没人来上课，这是要造反吗？ 一想起待会开学典礼，自己班的位置空无一人，李菲菲就感觉浑身一阵战栗。 这可是典型的教学事故，到时候别说找领导换掉自己的流氓搭档，自身难保了都！ 紧张之下，李菲菲哪还顾得上仔细观察，风也似的跑向宿舍。 必须赶在开学典礼抛开之前，把自己班的人赶到操场，不然就完了！ 然而，等她以险些跑吐血为代价，终于冲到宿舍的时候，发现女生寝室居然没有一个人！ 完了！ 李菲菲大脑一片空白，转身就往男生宿舍跑…… 跑着跑着，李菲菲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 如果说教室没人，是学生们记错了上课的时间，那女生寝室为什么也没人？ 总不能是所有女生都出去溜达了？ 想到这里，李菲菲立刻就改变了方向，重新跑回了教室。 一进教室，李菲菲气得险些一屁股坐地上…… 哦，也可能是累的。 刚才只顾着急，没有注意，仔细一看才发现，教室里不但没有学生，就连凳子也都不见了。 不用问，肯定是学生搬着各自的板凳，去操场参加开学典礼了啊！ 嗯，看来自己选的班长和支书还不错，组织能力挺强的，就是有些无组织无纪律，去操场集合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事先找自己汇报！ 娇喘吁吁地缓了一会儿，李菲菲这才勉强把气喘匀。 扒拉了几下胸口，在一阵波涛汹涌中，李菲菲感觉一阵后怕。 幸亏没人看到自己失态，不然人就丢大了！ 再次平复了一下情绪，李菲菲走向操场。 学校干嘛建这么大，从教室到操场，走这么远，累死个人！ 嗒嗒嗒嗒…… 穿皮鞋走路就是不舒服。 直到看见操场的一刻，李菲菲的一颗心才彻底放进了肚子。 班级的位置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开学之前就已经演练过，李菲菲根本不用在黑压压的人群里寻找，只要看自己班的位置有没有人就行。 小少妇眼神不错，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班的学生。 坐得整整齐齐，并没有因为自己不在，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看来传言不可信，什么高考生不如工农兵学生守纪律，这不是挺好的嘛！ 情绪大起大落之下，李菲菲也顾不上别的了，走过去就开始夸奖几个班干部。 “刘冲，马招娣，你们干得不错，老师不在的时候，能有效地组织同学到操场集合，我给你们记一功……” “咳咳……” “咳咳……” 话没说完，就被两声咳嗽打断。 定眼一看，咳嗽的居然是自己正在夸奖的两个班干部。 “刘冲，马招娣，你们有什么要说吗？” 刘冲年纪比较大，脸皮也相对比较厚，再加上是个男人，就站起来率先说道： “李老师，你误会了，组织同学来操场，不是我和马支书干的，是李老师指挥的……” 李菲菲生气了，看着这个刘冲挺稳重，怎么乱开玩笑。 “刘冲，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我明明不在，你居然说是我指挥的，老师就算再那啥，也不能吞你们的功劳，以后注意，踏踏实实做事，千万不要再这样……了！” 李菲菲本来想说以后不能再像这次一样溜须拍马了，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刚开学，自己还是要给学生留一点面子，话不能说得太难听。 刘冲是什么人？ 说句不好听的，入学前也是一个干部…… 哦，这时候的老师和行政干部一样，也是有级别的，工资也是按级别发。 新原地区的政策，如果是中师，也就是初中毕业考上的中专师范，毕业定级之后差不多是25级，相当于7级办事员，通常拿37块5的工资。 如果是大学的师范毕业，定级一般是22级，工资每月56！ 李菲菲是班主任，已经当了好几年的老师，现在的级别是20级，相当于2级办事员，每个月拿70块钱的高薪！ 刘冲虽然年纪大，却不是大学毕业，入学之前只不过是一个5级办事员，拿23级的工资，每月49块5毛！ 尽管级别没有李菲菲高，可是刘冲年纪大。 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娘们训斥，刘冲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尤其还是自己被冤枉的情况下，刘干部哪能平白无故受这个气。 一指李卫民：“李老师，我说的李老师不是你，是这位李老师！” 刘冲当然要生气。 小娘们该不会是有什么大病，你姓李不假，可是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姓李，咱班不就有一个李辅导员吗，竟然连这都想不起来，真是自作多情，胸大无脑！ 李菲菲：“……” 红了。 李菲菲的脸红了。 当着这么多学生，闹了一个大红脸！ 被人家李老师李老师喊习惯了，怎么就没想起来自己班还有另外一个姓李的老师呢？ 混蛋，另外一个姓李的……老师！ 李菲菲因为刚才的担心，已经暂时把李卫民给忘了。 刘冲一提，顿时就想起来了。 狠狠瞪着李卫民，小虎牙都快咬碎了。 姓李的，要不是你，我哪能丢这么大一个人。 都怪你，你给我等着，早晚要你好看！ 李卫民坐在最后一排，和其他同学一样，丝毫都没有搞特殊化，如果不知道，绝对看不出他是个老师！ 好啊你个姓李的，又来这一套是？ 和同学同甘共苦，打成一片是？ 起高调，搞形式主义是？ 假装高尚，想衬托我脱离群众，品行恶劣是？ 行，有种放学别走，后山小树林！ 第230章 我要一个解释 就在李菲菲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狠狠给李卫民一个教训的时候，开学典礼开始了。 不管是70年代，还是21世纪，这种仪式的形式都差不多。 先是领导讲话，后是领导讲话，等各位领导都讲得差不多了，再让老生代表讲话，然后是新生代表讲话，最后领导再来个补充！ 讲着讲着，一个领导当众宣布： “响应国家号召，为了更好地为同学们服务，咱们新原大学，今年准备重新启动辅导员制度，经过地区领导特批，专门从各个单位调来了一批思想过硬，根红苗正的先进分子，主抓同学们的思想工作，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各个辅导员同志就位！” 啪啪啪…… 掌声相当热烈，尤其是李卫民所在的社经二班，同学们一边鼓掌，一边崇拜地看向李卫民。 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小子，就是自己的辅导员。 多好的辅导员啊，别的辅导员还没有就位，人家就一大早跑来了，和大家一起吃饭，中午还在宿舍看书…… 嗯，看了一中午书，好像也没等到他的那个亲戚。 他的亲戚是谁啊，已经开学了，怎么还没来报到？ 李菲菲后悔地直掐大腿。 早知道下午要分配辅导员，自己中午就去找领导好了。 等辅导员分配完毕，自己再找领导调换，要麻烦得多！ …… 一个夹着公文包，一脸青春痘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老师你好，请问这里是社会经济学专业二班吗？” 李菲菲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半步。 “嗯……是的，有什么事吗？” 青春痘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公文包往怀里一夹，当即就伸出了双手： “老师你好，我是咱班新来的辅导员吴迪，是你的搭档，以后请多多关照！” 李菲菲：“……” 从60年代末开始，新原大学就没了辅导员。 今年头一届恢复，担心辅导员没有经验，同时也是为了下一届储备人才，新原大学向新原地委打了申请，从各个机关调了一大批青年干部。 因此，这一届学生，每个班都配了一个辅导员，等明年这些辅导员有了经验，就可以一个人管两个班，甚至好几个班了。 看着吴迪伸到面前的两只咸猪手，李菲菲情不自禁地又后退了一步。 “你弄错了，我们班已经有辅导员了！” 话一出口，李菲菲就后悔了。 自己应该将计就计，趁机把姓李的换走！ 别看李卫民长得帅，却是一个流氓。 李菲菲就算再是颜值动物，也不能和一个流氓搭档，万一出点什么事，自己下半辈子就完了！ 听说李菲菲的班上已经有了辅导员，吴迪顿时就感到一阵失望。 这么带劲的小娘们，怎么就有搭档了呢？ 早知道新原大学有这么漂亮的女老师，自己说啥也要找领导说说，和她搭对工作啊！ “哦，对不起，是我弄错了，那请问，社会经济学专业二班在哪里？” 李菲菲：“……” “你是不是看错了，我们就是社……会经济学二班。” 李菲菲一阵后怕，好险，险些没把简称说出来。 当着这么一个青春痘说出社经两个字，李菲菲会觉得自己不干净的！ 吴迪懵逼了。 “不会，我刚才看了三遍呢，就怕弄错，社会经济学专业二班，难道看串了？” 李菲菲点点头：“肯定是你看到别人那里了，赶紧回去再看看！” 不知道怎么回事，李菲菲特别不想和吴迪呆在一起，浑身都觉得别扭。 一脸的青春痘还在其次，关键是眼神。 总觉得这家伙的眼神不地道，让人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吴迪尽管有些失望，却不好当着这么多人表现出来，只好蔫头耷脑重新回去看自己分配的班级。 …… 不到五分钟，吴迪一路快跑地回来了。 “李老师，没错，我又看了好几遍，我就是社会经济学专业二班的辅导员！” 李菲菲：“……” “嗯，你肯定是弄错了，走，我跟你去看看！” 李菲菲觉得吴迪是个马大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能弄错。 当然，也不排除是领导弄错了，给自己班分了两个辅导员。 …… “处长，我们班已经有辅导员了，怎么又分了一个，是不是弄错了？” 李菲菲先是看了看辅导员的分配名单，发现不是吴迪的责任，名单上写的就是社会经济学二班。 于是，李菲菲就找到学生处处长，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学生处处长没想到，才刚开学，自己的工作就出现了失误。 幸亏校长正在台上讲话，不然自己的印象分就惨了！ “小王，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认真校对吗，怎么还是出现了失误？” 学生处的小王腿都抖了。 连忙看起了自己亲手写的名单。 看了半晌，足足看了三遍，小王也没看出有哪里不对。 “处长，没错啊，社经二班的班主任就是吴迪吴老师，没别人啊？” 处长更生气了：“拿过来让我瞧瞧，这点小事都弄不好，真不知道你的几年学是怎么上的！” 小王委屈巴巴，含着眼泪，把名单递了过去。 处长接过名单，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 “李老师，你是不是搞错了，你们班就只有一个辅导员，哪来的第二个？” 李菲菲对学生处长很是鄙视。 就这工作水平，还处长呢，让给我也能当！ “处长，你再想想，我们班的辅导员今天一大早就去了，你是不是把他的名单给漏了？” 学生处处长：“……” “小王姑娘：“……” 一个处长，一个干事，俩人面面相觑，不记得自己提前分配辅导员啊，难道是忘了？ “小王，我要一个解释！” 小王都快哭了！ 你要解释，我还想要解释呢？ “处长，你忘了，我是今天上午才拿到的名单，就算想提前分配都不行啊！” 处长：“……” 李菲菲：“……” 吴迪：“……” 刚才是两个人面面相觑，现在成了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第231章 校长亲自请来的猛人 不愧是处长，就是比其他人反应快。 “李老师，你们班那个辅导员呢，现在在哪里？” “就在我们班那边坐着呢！” “走，我跟你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 一帮人浩浩荡荡，直奔社经二班杀去。 在路上，学生处长并没有闲着：“李老师，说说你们那个辅导员，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李菲菲想说他是个流氓。 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就凭着人家送了自己一个馒头，就说对方是流氓，实在是有些牵强。 这东西就像是调戏妇女一样，尽管说的话不恶心，语气和眼神也可能恶心，都是主观的东西，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 说他送馒头是不怀好意，他说是自己买多了，吃不完，扔了害怕浪费，这就没法判断了，到底是他不怀好意，还是自己过于敏感，怎么说都可以！ “嗯，那个辅导员今天一大早就来了，一直坐在我们教室后头，配合我选了班干部，中午还和学生一起去食堂吃饭，下午提前带着学生在操场集合……” 越说，李菲菲就越没有底气。 姓李的做的这些事情，好像也不流氓啊？ 万幸，自己刚才没说他是个流氓，不然把这些事情一说，估计没人相信自己。 学生处长和小王已经懵逼了。 这是哪来的辅导员，能力强，素质高，工作积极…… 靠，辅导员中的典型模范啊！ …… 还好，学生都在操场开会，离得不算太远，众人很快就到了。 远远看见自己的班级，李菲菲就用手一指： “喏，就是他，最后一排的那个！” 学生处长顺着李菲菲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 嗯，好像不认识！ 可能是距离有些远，看不太清，再走近些瞧瞧。 很快，大家就看清了，李卫民正襟危坐，正在听常校长讲话，态度比大部分学生都认真。 最关键的是，这货不但长得帅，还如此年轻，到底是谁找来的辅导员，牛逼啊！ 很快，众人就走到了李卫民面前。 李菲菲淡淡地说道： “李老师，韩处长有事要问你！” 李卫民早就看见这帮人了，起身和韩处长握了握手： “韩处长你好！” 韩处长本来没打算和李卫民握手，就算他是辅导员，自己可是学生处长，专管辅导员，哪有在工作场合，领导和手下握手的？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卫民的手一伸出来，韩处长就下意识伸出了手。 没办法，李卫民的气场在那儿摆着，在自己这个处长面前毫无怚色，而且还似乎隐隐压了自己一头。 韩处长经验丰富，一照面，就知道李卫民不是一般人，绝对不是新来的那些辅导员能比。 新来的辅导员，尽管也都是干部，但此干部非彼干部，是一种身份而已，并不是真正的领导。 比如中专毕业，就是25级的国家干部，其实就是个行政级别，说白了只不过就是个普通办事员。 哪怕是大学毕业，同样也是办事员，只是级别稍微高一些而已，其实还是个小兵。 李卫民给韩处长的感觉不一样，别看年轻，言谈举止，说话方式都是嘎嘎的，没有几十年的阅历，根本没有这种气质！ 不愧是处长，韩处长的直觉不是一般准确。 李卫民不仅是两世为人，也不仅是十八岁就当了生产队长。 上辈子无论如何，他也是个身家千万的“小富翁”。 不到二十岁就外出打拼，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历过。 也就是过于相信白云，最终才被人暗算，俗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有了上辈子的阅历，再加上这辈子的外挂，也就是李卫民收敛，如果真是放开了气场，给韩处长的冲击会更大！ 感觉李卫民不一般，韩处长的态度明显跟对吴迪和李菲菲不一样： “李老师，不好意思，我这人年纪大了，竟然想不起来咱俩什么时候见过，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你是什么时候来咱们学校的？” 李卫民哈哈一笑：“韩处长谦虚了，我昨天才来报到，你没见过我很正常！” “哦哦……” 韩处长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试探着说道： “不好意思，我昨天不在，没有第一时间迎接你，你是找谁办的手续啊？” 李卫民用手往前一指：“喏，找的他，材料是他让赵干事帮忙弄的！” 顺着李卫民手指的方向，韩处长看到了正在台上白话的常校长。 嘶…… 情不自禁暗吸一口凉气，怪不得自己这个学生处长都不知情，原来人家是校长的关系啊！ 既然是校长分配的，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和李卫民寒暄一番之后，就准备带着吴迪离开。 校长决定的事情，自己反对个毛线，再给吴迪换一个班就好…… 什么，所有班都已经有辅导员了？ 没关系，可以让他在学生处打杂，等下一届再说！ 别说找常校长对峙，韩处长连找校长问一问的想法都没有。 校长决定的事情，你跑去问为什么，咋的，对校长有意见？ 见韩处长要走，李菲菲傻眼了。 本来还在想办法让学校给自己换搭档，这下好了，还换个锤子，校长亲自做出的决定，找谁都不好使！ 和韩处长一样，李菲菲压根就没想过去找常校长。 开什么国际玩笑，自己一个小小的老师，找校长说三道四，把校长当什么了？ 常校长可是正儿八经的副厅级干部，级别和地委副专员一样。 从副厅，到普通办事员，差距根本就不可用道里计。 李菲菲有自知之明，自己一个普通老师，动不动就找校长反映问题，不用校长说什么，他底下的人就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李菲菲是傻眼，一众同学就是敬佩了。 怪不得李辅导员工作积极，认真努力，原来是校长亲自请来的猛人啊！ 就在这时候，台上的常校长突然说话了： “下面，请新生代表，李卫民同志……咳咳，李卫民同学上台讲话！” 李菲菲：“……” 一众同学：“……” 重名。 一定是重名！ 第232章 反派竟是我自己 作为新生代表上台讲话，是昨天常校长就和李卫民说好的。 李卫民嫌麻烦，不想当班干部，却不妨碍当新生代表。 班干部要做事，新生代表只要上台演讲就好。 不用那么麻烦，还能大幅提升自己在学生中的知名度，李卫民当然不会拒绝。 如果能收拢一批小迷弟小迷妹，将来何愁手下无人！ 都是能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学霸，哪怕拐带个，也是莫大的成功！ 李卫民想到了自己拒绝北大，选择新原大学的好处。 如果说新原大学的学生是学霸，北大的学生就是学霸中的学霸，超级学霸！ 李卫民记得，上辈子几十年后有个传说，据说超级学霸都在想着出国，只有那些普通的学霸在为国效力。 当然，这种说法可能有些夸张，不过也能从侧面说明想要拉拢一个超级学霸的困难程度。 如果说拉拢一个新原大学学生的难度是2，那么想要收服北大学生的难度至少是10，甚至还要更多！ …… 韩处长刚想走，一听校长让新生代表上台讲话，鬼使神差又转了回来。 刚才寒暄的时候，韩处长就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李卫民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 虽然觉得耳熟，韩处长却没有往深里想。 这年头，叫李卫民的，全国没有一万，至少也有八百，重名很正常。 可是，常校长一说让新生代表李卫民上台讲话，韩处长突然就知道自己为什么李卫民这个名字耳熟了。 好像今年有个拒绝北大的学生，选择来新原大学读书，似乎就叫李卫民，似乎还上了报纸！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常校长说的新生代表，就是那家伙！ 提到新生代表，韩处长就生气。 学生的事情，本来该他这个学生处长管。 都已经安排好了，让一个地委领导的儿子当代表，没想到昨天赵干事通知他，新生代表换人了，校长亲自指定了人选。 韩处长一生气，就没有具体问是什么情况。 现在明白了，怪不得校长要换人，原来是让李卫民那家伙上啊！ 想到这里，韩处长就对那个所谓的新生代表李卫民怨气满满。 自己都拍马屁……咳咳，自己都已经向那位地委领导汇报过了，为了让学生们端正态度，准备让领导的儿子牺牲一下个人时间，勉强当一回新生代表。 多好的领导啊，压根没有计较个人得失，当即就同意让他儿子给学校，给学生们作贡献！ 现在倒好，自己说好的事情，被常校长……不，是被那个李卫民给毁了。 李卫民不但毁了自己的前途……咳咳，是一片苦心，还毁了那位地委领导为人民服务的一颗拳拳之心！ 可恶。 太可恶了！ 韩处长看李卫民的眼神不由变得不善起来。 尽管此李卫民非李卫民，不是那个坏了自己好事的学生，但是因为名字一样，韩处长越看他就越不顺眼！ 韩处长有个特点，只要一不高兴，脑门上缺少毛发覆盖的地中海就发红。 李卫民一愣，这个姓韩的什么毛病，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血顶头了？ 不但脑门发红，就连眼神也变了。 哦，一定是听说新生代表是自己，认为自己刚才是忽悠他，不高兴了。 讪讪地挠了挠头，李卫民也觉得有些尴尬。 刚开始只是想玩一玩，没想到越玩越大，玩大发了。 算了，现在先上台演讲，过后有机会再解释。 “韩处长，李老师，王干事，吴老师，各位同学，你们先忙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来不及多说，李卫民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就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这一下，包括社经二班的学生在内，所有人都蒙圈了！ 什么情况，不是重名吗，怎么李老师上去了？ 靠，该不会李老师误会了？ 李老师，你快回来，校长是让新生代表上去讲话，不是叫你啊！ 韩处长的脸色已经白了。 这家伙怎么上去了？ 我靠！ 不会是因为刚才自己和他说话，这货没听清，没听到校长前面说的那个新生代表，只听到后面的李卫民了，以为是叫他呢？ “李老师……李老师……校长叫的不是你，赶紧回来……” 一想到李卫民上去闹个大乌龙的后果，韩处长就一阵不寒而栗。 这要是校长知道是因为自己捣乱，导致李卫民没有听清，还不得狠狠收拾自己啊！ 当着全校这么多师生，闹出这么大一个笑话，常校长估计吃了自己的心都有！ 韩处长反应快，李菲菲也不傻。 韩处长一喊李卫民，李菲菲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赶紧回来啊你个混蛋，校长让新生代表讲话，你一个辅导员上去干什么？ 哎呀天啊，你这是想要姑奶奶的老命……不，是小命啊！ 可惜，李卫民好像既没听见韩处长的呼唤，也没听见李菲菲的心声，意气风发地就上了高台！ “校长好，各位领导好，各位同学好……” 和大家打过招呼，李卫民的演讲就开始了。 “可能很多人都不认识我，我叫李卫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 台上，李卫民白话得嘴叉子冒白沫。 台下，认识他的人震惊得嘴都合不拢。 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 几个意思？ 校长竟然没有训斥李卫民，就这样让他开讲了？ 嗯，那个新生代表李卫民呢，为什么还不上台？ 好，不是韩处长脑子笨，也不是李菲菲胸大无脑，主要是现实太玄幻。 根本就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自己李老师李老师喊了半天，居然是一个大乌龙，错把学生当成了老师，这不成笑话了吗？ 不仅是笑话，还是一个大笑话。 一个在以后很多年里……不，是很多很多年里，都会被人反复提起的大笑话！ 笑话无所谓，毕竟谁还没有听过几个笑话。 可怕的是，笑话里的反派是自己。 别人看见自己，就像是看见一个笑话…… 天哪，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233章 给个准话 这年头的新生代表，和几十年后的情况截然不同。 几十年后的新生代表，无论说什么，绝大部分学生都是嗤之以鼻： 宣扬正能量，说你起高调； 贴近现实，说你没格局，精致利己。 在乌鸦的世界里，天鹅都是有罪的。 在普通学生的眼中，新生代表大致相当于叛徒！ 和几十年后不同，这时候的大学生，单纯程度后世人根本就无法想象。 作为新生代表，又是多次上过报纸的典型，李卫民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人相信。 不但相信，还是很多人都相信！ 不是大家傻，主要是这年头很多人都是真有梦想的。 尤其是大学生，而且还是刚入学的新生，无数人都是怀揣着梦想而来，是真心想学好文化知识，将来为人民服务。 李卫民慷慨激昂的演讲，引起了很多“志同道合”者的共鸣。 有人热血沸腾，激动得难以自持！ “国家和人民给了我们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一定要努力学习，天天向上，学好本事，将来更好地为国家，为人民服务，让我们伟大的国家繁荣富强，让我们伟大的人民幸福安康……” 不管李卫民的演讲是真情还是假意，反正很多学生都被他打动了。 这一刻，李卫民的声望达到了高峰，如果有游戏数据可以量化，估计就是声望+666！ +666！ +666！ +…… 热烈的掌声中，李卫民鞠躬退场。 不管有多少人的掌声发自肺腑，反正李卫民觉得自己今天应该是成功了。 有喜欢孙悟空的，就有喜欢猪八戒的，自己又不是人民币，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李卫民的要求不高，能交好一少部分同学就行。 李卫民万没想到，自己一番演讲，竟然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都快走回社经二班了，掌声还是经久不息！ “韩处长，李老师，各位同学，我刚才说的有没有哪里不妥，希望大家能提出宝贵的意见，帮助我进步！” 韩处长：“……” 李菲菲：“……” 一众学生：“……” 众人集体失声。 无语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合着弄了半天，这家伙真是学生。 你不是辅导员吗？ 你不是李老师吗？ 骗子。 你个大骗子！ 疼。 李菲菲气得胸疼。 如果手里有把刀，说不定这时候已经把李卫民开膛破肚了。 看看你的心是怎么长的…… 不，主要是看看你的胆是怎么长的，为什么这么大？ “哼，李卫民同学，难道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小少妇不愧是少男杀手，就连生气的时候也那么好看。 可惜，李卫民早就看穿了她的一切。 “不好意思啊李老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听什么吗？” 疼。 李菲菲觉得自己的胸更疼了。 “李卫民同学，非让我把话说出来吗，你难道就不想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冒充辅导员？” 李菲菲的问题，也是韩处长想问的问题，同时也是社经二班的学生想知道的问题。 在大家想来，李卫民一定会很尴尬，不但要向李菲菲认错，还要向学生处长求情，甚至接受学校的处分！ 不仅是学生，就连韩处长都是这么认为的。 在众人地注视下，李卫民终于说话了： “李老师，能不能弱弱地问一句，我什么时候冒充过辅导员啊？” 李菲菲：“……” 一众学生：“……” 李菲菲看着一众学生。 一众学生看着李菲菲。 两波人大眼瞪小眼，半晌都没人说话。 别误会，这里不是病句，所谓的两波人，就是有两波人，和你们理解得一模一样，不是有两个波的人！ 沉默。 长久的沉默。 无论是李菲菲，还是一众学生，都在拼命回想。 李卫民到底有没有说过他是辅导员？ 想啊想…… 想啊想…… 谁也没能想起来。 靠！ 该不会这小子压根就没说过他是辅导员，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这帮人联想的？ 嗯，不对？ 那为什么喊他李老师，他会答应？ 唉，忘了，新原地区对陌生人的尊称就是老师，也有喊师傅的，这玩意不是一种关系，只是一种称呼而已，似乎没毛病！ “你……你你……” 不说话，李菲菲觉得自己更尴尬。 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要说还得是韩处长。 要不人家能当学生处处长呢，应变能力就是比李菲菲强。 韩处长算是彻底看明白了，李卫民可能是气场太强，让李菲菲他们产生了误会。 谁知，李卫民这货脸皮厚，既没有解释，也没有承认，就这样稀里糊涂一直误会到现在！ 韩处长哭笑不得。 你可以说李卫民脸皮厚，但绝对不能说他违犯校规。 毕竟人家没有亲口承认自己是辅导员，也没有假冒辅导员的身份干坏事。 不但韩处长不好处分李卫民，就连李菲菲也不好说什么。 刚才韩处长自己也犯了错误，问了半天，居然被李卫民给套路了。 问他什么时候来的，他说是昨天，这句话没毛病，昨天报到吗。 问他找谁办的手续，他说找的是常校长，赵干事办的手续，这句话也没毛病。 妈的，为什么刚才自己不直接一些，问他是哪个班的辅导员？ 狠狠瞪了李菲菲一眼，韩处长只能无奈地摇头。 怪不得都说胸大无脑，这么简单的东西都能弄错，还闹出这么大一个笑话，看你怎么收场！ 看了看李卫民，韩处长什么都没说。 说什么？ 问他为什么冒充辅导员？ 李菲菲已经问过了，人家说从来就没说自己是辅导员。 这还问个屁，不如全当没这回事，或许大家的面子还好看一些。 “啊哈，李……老师，刚才讲得真好。那个……什么，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去学生处找我！” 韩处长本来想叫李同学的，想想还是按照之前的称呼，叫他李老师。 反正这货以前是生产队长，喊他一声老师也说得过去。 韩处长走了，吴迪傻了。 这种情况，自己是跟着走，还是留下来？ 韩处长，你倒是给个准话啊？ 第234章 豁出去了 直到开学典礼结束，李菲菲都没能彻底回神。 一想到自己即将成为新原大学最劲爆的笑料，小少妇就禁不住一阵肝颤，恨不得把头埋进胸里，再也不见人！ 见李菲菲发呆，李卫民丝毫都没跟她客气，一挥手：“大家回班，别忘了把凳子搬回去！” “好嘞，回班喽！” 看了一场好戏，一众学生相当激动。 这位李卫民同学不愧能当新生代表，果然不是一般人。 李菲菲老师还在迷糊，估计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李卫民相处了？ 嘎嘎。 嘎嘎嘎嘎！ 要说还得是马招娣，身为团支书，觉悟就是高，为了替李菲菲缓解尴尬，干脆带着大家唱起了歌。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儿照亮，哎巴扎嘿……” “啊啊啊啊啊……” 李菲菲要疯了。 人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什么都烦，听什么都躁。 巴扎嘿，巴扎嘿，嘿你个头啊嘿！ 存心气姑奶奶是？ 存心看姑奶奶的笑话是？ 行，马招娣，我记住你了，有种放学别走，后山小树林！ 突然，李菲菲愣住了。 发现吴迪站在自己身边，正在朝着自己傻笑。 姓吴的不是跟着韩处长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刚才自己破防的窘态，他不会都看到了？ “姓吴的……同志，你不去找韩处长，还在这里干什么？ 吴迪很尴尬，本来想趁虚而入……咳咳，本来想安慰一下小娘们受伤的小心灵，没想到看到了小娘们失态的一幕。 没人比他更了解女人，无论是美女还是丑妇，被人看到窘迫的样子，都会恼羞成怒！ “李老师，是韩处长让我来的，说是继续担任咱班的辅导员……” 吴迪的话没说完，就被李菲菲打断了。 一想到以后几年，自己就要和这么一个恶心人的玩意搭档，李菲菲就感觉不寒而栗。 来自女人的本能告诉她，刚才吴迪偷偷摸摸看着自己，并不是傻笑，而是淫笑，肯定没想好事！ 何况，这家伙还看到了自己失态的一幕，就更不能和他打交道了！ 不行，不能逆来顺受，必须努力争取自己的权益，哪怕失败了也不后悔！ 李菲菲并没有跟着学生回班。 刚才校领导已经宣布了，今天下午到此为止，明天正式上课。 有班长和支书，还有李卫民那个混蛋，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李菲菲根本就没搭理吴迪，迈步就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本来以她的身份，说什么也不该找校长，根本就够不着。 可是，一想到吴迪恶心人的淫笑，李菲菲就打算豁出去了。 拼着被校长训斥，哪怕被校长身边的人打压，自己也要尝试一下，万一成功了呢！ 何况，李菲菲并不是就单纯的脑子一热，也是有一定底气的。 说起来很讽刺，底气居然来源于那个让她变成笑话的李卫民！ 刚才李卫民作为新生代表登台的时候，李菲菲看得清楚，和常校长有说有笑，常校长对他也是相当客气。 就冲着常校长对李卫民的态度，李菲菲就觉得自己有一定的希望。 不得不说，李菲菲能上大学，能当班主任，并不是就真的胸大无脑。 尽管是推荐的工农兵学生，但在这年头，能被推荐上大学的工农兵同志，大部分也都是人中龙凤，绝对不像传说中那样，是一群靠走后门上位的草包！ 是，有的学生文化水平是不高。 但是，人家上的也不是那种纯理论的大学。 文化水平低的，大部分学的都是实践，是技术。 说是工农兵大学生，其实很多都是大专、技校之类。 技术人才，尤其是高级技术人才，无论到什么时候都缺。 即便到了后世，科技发达到那种程度，着名的学府也开设有焊接专业，可见真正的技术人才有多重要。 正是因为有一批素质过硬，思想上进的工农兵大学生，才能在所谓的十年那啥中，保持着工业稳定增长，不但没有被所谓的世界淘汰，还从解放时一个落后的农业国，到78年时，成了世界第六工业大国，找谁说理去！ 李菲菲从小学习就优异，上的是正儿八经的师范大学。 成绩优秀，素质过硬，毕业直接分配到新原大学任教。 真当她是靠美色拿的编制吗，这年头哪个领导敢这么干，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常校长当然认识李菲菲。 新原大学的学校之花，只不过以他的级别，几乎没和李菲菲说过话而已。 校长，系主任，还有学生处之类的领导，李菲菲和人家差着好几层呢！ “李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李菲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校长，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常校长笑了：“该说不该说你都说了，还问我干什么？” 李菲菲咬了咬小虎牙，果然不能和领导玩心眼，算了，不兜圈子了！ “校长，我想让我们班的李卫民同学，兼职辅导员，你觉得可行吗？” 常校长：“……” “李老师，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吗？” 常校长有些懵，不知道李菲菲是怎么想的，让学生当辅导员，很新潮啊！ 李菲菲来的路上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始终都没想出什么好借口，现在决定不编了，直接说实话。 反正自己成了笑话的事情，早晚都会传到校长耳朵里，还不如真诚一些。 “校长，事情要从今天早上说起……” 李菲菲丝毫都没有隐瞒，把事情的过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从错把李卫民当成辅导员开始，一直讲到刚才李卫民上台时自己的尴尬。 听完之后，就连常校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按说，以他的身份，是不该笑一个下属的，可是实在是忍不住。 见李卫民的第一面，就知道那小子不是一般人。 没想到刚开学，就给自己整了这么一出。 这个李菲菲也是，胸大也就算了，心怎么也这么大？ 第一天上课，不点名，让学生自我介绍很正常，你倒是数一数，班上的同学够不够数啊！ 第235章 生长发育 常校长没有批评李菲菲，甚至还安慰了她几句。 原因很简单： 第一种可能，常校长就是这么好的一位领导。 第二种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美女特权。 不管怎么说，李菲菲提着的一颗心放下去一半，能不能彻底放进肚子里，就要看接下来那个混蛋的表现了！ 走在返回班级的路上，李菲菲的小脑袋瓜拼命转，考虑待会怎么和李卫民交流。 常校长尽管没有答应自己的请求，却也没有拒绝，而是让自己找李卫民谈谈，问问他的意见。 按照李菲菲的经验，领导既然这么说了，这件事成功的几率就相当大。 领导都有城府，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拍着胸脯大包大揽。 这边领导说可以，那厢李卫民拒绝了，让领导的脸往哪儿搁？ 就像是说媒一样，先找人探探对方的口风，然后再正式提亲。 连对方是什么态度都不知道，就大张旗鼓地直接杀过去，万一被拒，人可就丢大了。 …… 之前总觉得从教室到办公区很远，这次李菲菲却觉得很近，还不等想好对策就到了？ 一进教室，李菲菲就愣了。 怪不得这么安静，教室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自己真是昏了头，刚才校领导都已经说了，明天才正式上课，自己还跑来教室干什么！ 啊啊啊，李卫民你个混蛋，竟敢不等老师，就擅自让学生回宿舍，太过分了！ 班长呢？ 支书呢？ 你们才是班干部啊喂，眼睁睁看着姓李的作威作福，你们都不管一管的吗？ 越想越生气，李菲菲直奔男生宿舍杀去。 和刚才的心情截然不同，教室到宿舍怎么这么远，李菲菲恨不得一步就跨过去，揪着李卫民那个混蛋的耳朵，狠狠教训他一顿！ 然而，李菲菲的气注定是暂时撒不出来了，因为李卫民不在宿舍。 不但李卫民没在，他所在的124宿舍，居然连一根人毛都没有！ 啪！ 李菲菲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疼得直吸凉气。 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迷糊？ 五点了，八成学生都去吃晚饭了，自己来宿舍干什么？ 这帮不争气的东西，这么早就去吃晚饭，咋的，饿死鬼脱生啊？ 小少妇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气这种东西，越早撒出来越好。 憋在身体里撒不出来，越憋越容易出问题。 尤其是李菲菲这种自带两个大“驼峰”的人，储存的怒气更多。 杀到食堂的时候，李菲菲的怒气值已经达到了顶峰，顶得“驼峰”一鼓一鼓，几欲爆炸！ “李卫民呢，看见李卫民了吗？” 见支书马招娣正在津津有味地啃窝头，李菲菲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刚才就是你，故意唱歌气我是？ 不是让你在后山小树林等我吗，怎么跑来吃饭了？ 马招娣被突然出现的李菲菲吓了一跳。 “李老师，我……我没看见李卫民。” 李菲菲放弃马招娣，转身问趴在另一张水泥台上吃饭的刘冲： “你看见李卫民了吗？” 没错，新原大学食堂的条件，似乎暂时落后了一些。 没有餐桌，也没有凳子，有的只是一张张用砖头架起来，距离地面四五十公分的预制板。 吃饭的时候，要么就直接蹲在地上，一手端着菜碗，另一只手拿着馒头。 要么就把菜碗放在水泥板上，一只脚踩着水泥板，另一只脚踩在地上。 可想而知，这种弯腰撅腚的姿势，是多么不雅。 中午为什么李菲菲吃得那么难受，除了窝头拉嗓子之外，就是姿势太别扭。 她一个大美女，还是老师，无论是蹲在地上，还是弯腰撅腚地踩在水泥台上，好像都不是那么回事。 无奈之下，只能站着吃东西，实在是不习惯。 平时他们这些老师，都是把饭打到办公室去吃，今天居然被李卫民那个混蛋给忽悠了，现在想起来就觉得丢人！ 刘冲年纪稍微大一些，相对比马招娣淡定，尽管李菲菲语气不善，还是回答得不卑不亢。 “李老师，李卫民好像开着他的边三轮走了，具体去哪里我也不知道。” “什么边三轮？” 李菲菲瞪着刘冲，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一个学生，哪来的边三轮…… 嗯？ 李菲菲想起来了，今天早上自己去班里的时候，好像看见门口停着一辆边三轮。 眼看就要迟到，就没把边三轮当回事。 “刘冲，你说李卫民是开着边三轮来上学的？” 刘冲感觉自己这个班主任有些莫名其妙，按照医学术语，好像叫什么神经质。 “对啊，李卫民下午代表新生讲话的时候不是说了吗，他是生产队长，开着边三轮来上学，是担心生产队有急事，能第一时间赶回去！” 李菲菲：“……” 好，下午李卫民上台的时候，她只顾着震惊和窝火了，根本就没听李卫民说的是什么。 果然是个混蛋，竟然把谎话编得这么圆！ 打听了一圈，也没人知道李卫民到底去哪了。 无奈之下，李菲菲只好离开。 不然能干什么，一边撅着屁股在食堂吃饭，一边等李卫民回来吗？ …… 李卫民已经看出来了，李菲菲那娘们胸挺大，心眼却不大，肯定要找自己的麻烦。 为了避免当众和班主任发生冲突，李卫民决定暂避锋芒。 等过一段时间，小娘们消了气，再和她好好说道说道。 好，其实是李卫民中午吃得太素，晚上想找地方改善一下生活。 自己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小萌新，正是生长发育的关键阶段，能不能比上辈子长几厘米，就看这两年了，绝对不能委屈自己的肚子。 记不清听哪个混蛋说过，身高和某些器官的大小成正比。 李卫民虽然是个正经人，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正经人。 凡是正经人，谁不想身高多长几厘米。 为了自己和媳妇下半辈子的幸福，李卫民不惜花费巨大的代价，专程开着边三轮，跑到了新原招待所。 都是老熟人了，李卫民丝毫都没跟餐厅的服务员小姐姐客气： “王姐，来一份红烧肉，一个小鸡……炖蘑菇！” 第236章 辗转反侧 别的地方可能物资紧张，供应受限，新原招待所却好得多。 只要有钱有票，基本都能买到好吃的。 不过，并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是有什么可以买什么。 比如今天有红烧肉，明天就可能是黄焖鸡，后天是大鲤鱼，总之，很少缺肉就对了。 何况，李卫民还是所里的编外采购，只要不是供应太紧张，一般都不会受什么限制。 两荤两素，半斤白米饭，最后来个鸡蛋汤灌缝，李卫民这才心满意足。 好家伙，总算活过来了！ 这一天闹的，整整被人误会了一天，消耗太大了有没有！ 本来想住在招待所，突然想起来学校不让在外面过夜，头一天开学，查寝的可能性很大。 算了，今天的风头出得已经够大了，就别再给学校惹麻烦了。 想到这里，李卫民站起来就走。 不是李卫民想吃霸王餐，是账已经结过了。 一般都是先结账，后上菜，很少存在逃单的问题。 突突突…… 李卫民把边三轮停在宿舍门口，然后就愣了。 晒在外面的床板呢，怎么不见了？ 四下里一踅摸…… 哦，已经有人给自己扛回去了，那没事了！ 一进宿舍，还不等李卫民打听是谁帮自己扛的床板，刘冲就说话了： “李老师……咳咳，李卫民同学，李老师找你，让你回来去找她一趟！” 李卫民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什么李老师李老师的，听着咋就这么乱呢。 “班长，按照咱们大学生的规矩，班主任一般叫老班，李老师听着不习惯。” 刘冲：“……” 你以为李老师是喊你的是？ 什么不习惯，是心里有鬼？ “李卫民，赶紧去找李老……老班，她之前到处找你呢！” 看了看天色，已经黑了。 “班长，我现在去哪里找李老师啊，她不下班吗？” 刘冲咔咔直挠头： “我也不道啊，她只是交待你一回来，就立刻去找她，没说去哪里找啊！” 李卫民摇摇头：“算了，明天再找。” 刘冲没说什么，主要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白天还一口一个李老师的叫着，晚上就成李卫民同学了，实在有些不习惯。 其他同学也是这样，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李卫民打招呼。 继续喊老师？ 实在喊不出口。 像刘冲一样，喊他李卫民同学，或者直接喊李卫民，又觉得特别别扭。 干脆别用称呼了，有话直接说！ 憋了半晌，高洋实在憋不住了： “李哥，明天李老……老班不会找你的麻烦？” 高洋暗暗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个赞…… 好，这时候还没有点赞的说法，是叫了一声好。 听听，李哥这个称呼既亲切，又透露着一股子小讨好，关键还听不出阿谀奉承，真是绝了，自己真是个小激灵！ 尽管看不上高洋这种伪纨绔，李卫民也没让他当众下不来台。 怼高洋一顿是痛快，却要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人家好端端和你说话，你上来就是一顿输出，别人会怎么想？ 李卫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没事，我又没有犯错误，老班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 一众舍友：“……” 你这还不算犯错误，什么才算是犯错误？ 把大家忽悠得一懵一懵，把班主任忽悠得五迷三道，连学生处长都成笑话了，这还不算犯错误？ 刘冲欲言又止，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李卫民知道他要说什么：“班长，有什么话就直接说，说错了也没关系！” 来了。 又来了！ 刘冲仿佛又看到了白天那个气场强大的李辅导员。 一股子逼气扑面而来，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生生吞了回去。 本来想着自己是班长，做一下李卫民的思想工作，以后让他收敛一些，不要再搞什么恶作剧。 最终决定还是算了。 惹不起啊惹不起！ 刘冲不傻，自己是班长，有工作经验，还是国家干部，这么优秀的条件，学校宁可让一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当新生代表，也没自己什么事，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何况，现在同学之间已经传开了，李卫民的作文上过人民报，至少还上了两次省报。 至于新原本地的报纸，几乎都快成连载了。 宁可放弃去北大读书的机会，也要留在新原照顾自己的乡亲，这种先进的典型，不是自己一个普通的干部身份能比的！ 老老实实当自己的班长，李卫民的事情，以后少管！ “咦，卫民，你干什么呢？” 不仅是刘冲，几乎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李卫民，看他用一根缝衣针，一个个从床板缝里往外挑臭虫。 可能是长期没有宿主可以吸血，这些臭虫全都是干瘪的，用针挑它们都一动不动。 不知道是被开水烫死了，还是正在休眠。 李卫民不管那么多，把它们挑到地上，全都用脚碾碎。 直到整张床板再也找不到一只寄生虫，这才开始铺行李。 李卫民的骚操作，看得大家一愣一愣。 不是没人想过从床板里挑臭虫，关键是很难找到。 费半天劲，也不一定能找到几只，根本就不解决问题。 不知道李卫民是怎么做到的，一针一只，一针一只，一只接着一只，怎么找那么快？ “卫民，能说说你找臭虫的窍门吗？” 李卫民嘿嘿一笑：“很简单，我有经验，以前在家的时候经常进山打猎，观察力比一般人强一些。” “哦……” 大家很失望，这就没办法了，人家是经常打猎锻炼出来的，羡慕也没用，十有八九学不会！ 有心让李卫民帮自己抓臭虫，一想到人家是“辅导员”，几个舍友就没好意思开口。 就算身份暴露了，李卫民的气场在这儿摆着，没见连班长都没敢说什么吗，自己贸然请人家帮忙，实在是唐突，等熟悉之后再说！ …… 没有了寄生虫骚扰，李卫民这一晚上睡得那叫一个香。 可是，在新原大学家属院里，有个小娘们却睡不着。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孤枕难眠，跟烙烧饼似的。 驼峰一会儿朝左，一会儿朝右，洪波涌起，越翻腾越精神！ 李卫民啊李卫民，你个混蛋，竟敢不来找我，等着，明天一定让你好看！ 第237章 想不想当真正的辅导员 第二天一大早。 李卫民正在和一大堆学生挤在水池边刷牙，突然听到有个略带沙哑，妩媚动人的女人喊自己。 不用回头，李卫民也知道，是小少妇李菲菲。 除了李卫民，其他学生全都看向李菲菲。 这么早，有女人来男生宿舍干什么？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除了社经二班的学生，其他学生全都惊艳得目瞪口呆，好些个家伙嘴叉子直冒白沫…… 哦，不是脑血栓，是顺嘴流牙膏沫子。 一众失态的学生中，李卫民显得格格不入。 别人不是张大嘴，就是闭紧嘴，唯独他还在自顾自地刷牙。 淡定。 这一刻，李卫民给大家的感觉就是淡定。 好像这位妩媚动人的小少妇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一众学生，认识李菲菲的远没有认识李卫民的多。 李卫民作为新生代表，昨天下午几乎惊艳了全校。 无论是往届的老生，还是今年的新生，几乎就没有不认识李卫民的。 能上人民报，估计李卫民是新原大学建校以来的第一个！ 这年头官府的公信力，后世人根本就无法想象，绝对是权威中的权威，老百姓的相信度无限接近百分之百！ 刷完牙，洗过脸，最后涮了涮毛巾，李卫民转身回了宿舍。 李菲菲：“……” 一众学生：“……” 李菲菲是气得说不出话，一众学生是怀疑李卫民耳朵有毛病。 这么漂亮的大美女，如果是来找自己的，早特么巴巴地迎上去了好不好！ 李卫民倒好，跟没听见似的，要么就是耳朵有毛病，要么就是生理方面有问题！ 什么，李菲菲年纪似乎大了那么几岁？ 开玩笑，在一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眼里，成熟的美妇比青涩的少女更有吸引力！ 当然，个别人除外。 在一片尴尬的气氛中，李卫民走了出来。 “咦，李老师，你怎么来了？” 李菲菲：“……” 一众学生：“……” 李菲菲是气得说不出话，一众学生是果然如此。 李卫民哪都好，就是耳朵不太灵，估计是让采石场的炮给震坏了！ 李卫民昨天演讲的时候说过，他带领向阳大队的乡亲，开了采石场，采沙场，食品加工厂…… 耳朵不好，肯定是让炮给崩的！ 哎，可怜的孩子！ 李卫民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想消磨一下李菲菲的怒气值，居然落了一个耳朵不太好的名声。 如果知道会这样，一定…… 变本加厉！ 开玩笑，知道弄一个选择性耳聋的好处吗？ 就像禽满四合院里的聋老太一样，想听的时候就能听见，不想听的时候就听不见，简直忒完美了！ “李老师，你为什么不说话？” 李菲菲想咬人。 狠狠咬李卫民几口，好好解解馋……咳咳，出出气！ “我为什么不说话，你心里没数吗？昨天晚上让你去找我，为什么不去？你知不知道，害我一夜都没睡着？” 李卫民：“……” 一众学生：“……” 什么情况？ 这些话，是我们能听的吗？ 这哪是美女老师，分明就是深闺怨妇啊！ 看她的眼神，看她的脸色，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散发着一种叫做被人始乱终弃的气息！ 李卫民被人当众用眼神唰唰唰，多少也觉得有些尴尬： “李老师，有话咱们去你办公室说，好吗？” 我靠！ 一众学生更来劲了。 肯定两个人有事，不然背着大家干什么，有话当众说不行吗？ 被这么多学生用古怪的目光盯着，李菲菲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回想一下刚才自己说的话，以及自己的语气，顿时就有一种找条地缝钻进去的冲动。 太丢人了。 自己一个堂堂的大学讲师，优秀班主任，居然当众说出那么容易引起歧义的话，这日子没法过了！ 怎摩办？ 是像李卫民说的那样，去自己的办公室私下谈？ 还是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把话说清楚？ 这个问题根本不用动脑筋，用屁股想也知道该怎么选择！ “不用了，李卫民，咱们就在这里说，当着这么多同学，我要问问你，昨天校长让我找你谈话，你为什么躲着我不见？” “嘘……” 包括李卫民在内，所有学生都松了一口气。 还好，美女老师找李卫民是公事，两个人不是想的那种关系。 李卫民两只手一摊：“李老师，昨天我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你已经下班了，我去哪找你呢？” “我……” 李菲菲意识到自己有些心急了，昨天李卫民给她的刺激太狠，小娘们有些乱了方寸。 突然，李菲菲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拿捏李卫民的理由： “李卫民，学校领导昨天才强调过，没有必要不要离校，更不能在校外过夜，你为什么要出去？说实话，是不是昨天一夜都没有回来？” 李卫民不屑地看了李菲菲一眼： “李老师，你是不是理解有错误，学校说没有必要不准离校，可是我有必要啊？” 李菲菲什么学生没见过：“你有什么必要，为什么不向我请假？” 李卫民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啊李老师，昨天突然想起来有事情忘了交待，去找地方给向阳大队打电话了！” 李菲菲没有在李卫民外出的理由上纠缠，因为根本就没办法印证真假。 “哼，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问你，昨天夜里回来没有？” 李卫民懒得回答，一指刘冲：“你可以问问班长。” 刘冲：“……” 就知道，自己特么就不该看热闹。 以前受的教训还不够，老毛病又犯了。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自己绝对不往前凑，必须躲得远远的！ 可惜，身为班长，现在不说话明显不行。 “李老师，昨天李卫民晚上回来了，没有在校外住宿。” “哼！” 李菲菲瞪了刘冲一眼：“我问你了吗，插什么嘴，现在几点了，还不赶紧去吃饭，想上课迟到吗？” 刘冲：“……” 娘的，以后自己要是再看热闹，就特么让媳妇给自己戴绿帽子！ 没有抓住李卫民的把柄，李菲菲一个头两个大。 无奈之下，哪怕还没有占据上风，也只能步入正题。 “李卫民，你想不想当真正的辅导员？” 李卫民：“……” 一众学生：“……” 第238章 校长变卦了 李卫民想过，李菲菲会狠狠训斥自己，会找自己的麻烦，甚至会找学校处分自己。 就是没想过李菲菲会问自己想不想当辅导员。 还真正的辅导员，咋的，合着是提醒自己昨天冒充辅导员呗？ “李老师，灰常感谢你对我的看重，很遗憾，要让你失望了，我要是当了辅导员，让那位吴迪老师怎么办？” 妈个头！ 李菲菲又想咬人了。 你想当辅导员就说想，不想当就说不想，兜那么大一个圈干什么？ “哼，你如果想当辅导员，就好好表现，我会向学校反映的，那位吴老师你不用担心，学校自然会安排好！对了，你不是新城人吗，难道籍贯是岭南那边的？” 李卫民摇摇头：“老师，咱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捋好不好，先说我籍贯的事情，为什么你说我老家是岭南呢？” “哼，你刚才把非常说成了灰常，我有个岭南保安的同学，就是这么说话的！” 李卫民东拉西扯，不是为了调戏小少妇，主要是想试探一下李菲菲的态度，看看她真实的意图。 是故意恶心自己，还是真想让自己当辅导员，或者是学校的意思？ “李老师，你误会了，我之所以学岭南人说话，是准备将来去那边发展。你能不能把那个保安的同学介绍给我，我准备毕业之后去投奔……嗯，保安有一个小渔村，好像叫什么深圳，你那个同学是深圳的吗？” “什么？” 不仅是李菲菲，几乎所有学生都瞪大了眼睛。 “李卫民，你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跑那么远干什么？去海边逮鱼吗？” 这时候的深城，还是保安县下面的一个小渔村，和数十年后的大都市相比，用天渊之别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 在大家看来，李卫民放弃新原的优渥生活，以一个大学生的身份跑过去，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好，李卫民就算去深城发展，也是开放以后，向阳集团壮大之后的事情。 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分散大家的注意力而已，缓解一下刚才李菲菲深闺怨妇给自己带来的负面影响。 见小少妇的好奇心被自己钩了起来，李卫民就不再谈论什么保安深城了。 多说无益，有些天机，还是不要泄露得好。 “李老师，能不能说实话，让我当辅导员，是你的意思，还是学校的意思？” “这……” 李菲菲想说是自己的意思，可是实在说不出口。 昨天李卫民把自己忽悠成那样，自己却巴巴地上赶着让他当自己班的辅导员，这不是贱骨头吗？ 何况，传出去很容易引起误会，万一有人说自己想要老牛吃嫩草，想对李卫民图谋不轨怎么办？ “嗯，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不信可以去问常校长，你不是和他挺熟吗？” 李卫民微微一笑，明白了。 肯定是小娘们提议，常校长也没有反对。 “李老师，让我考虑几天好吗？” “你……” 李菲菲又想咬人了。 在她想来，以李卫民这种喜欢出风头的性格，只要自己一说出来，肯定屁颠屁颠就会答应。 没想到，这小子还端起来了，咋的，还等着我求你不成？ 别看老师年纪大……不了几岁，也是有脾气滴。 “哼，不用考虑了，既然你这么为难，我就不为难你了，我会向学校提议，再给咱们班重新安排一个辅导员！” 李卫民：“……” 一众学生：“……” 没有社会阅历的小同学还好，那些已经有了社会经验的大龄同学，很多都看出了猫腻。 合着这俩货是搁这儿斗智斗勇呢，谁也不肯让步，都想占据主动权！ 再看班长刘冲…… 好，人早就溜了。 开玩笑，刚才的教训还不够，不赶紧闪还等什么！ 不仅刘冲溜之大吉了，社经二班看明白的学生也全都不见了。 李卫民无所谓地摊摊手： “对不起啊李老师，我辜负了你的信任，让你失望了！” “你……” 李菲菲本来以为李卫民会立马转变态度，明里暗里求求自己。 谁知，这货油盐不进，都到这时候了，还死要面子活受罪！ 行，你不是要面子，不肯低头吗？ 这个辅导员我还就真给别人了，看你后不后悔！ 想到这里，李菲菲再不啰嗦，转身就走，自认为留给李卫民一个潇洒的背影！ 可惜，李卫民压根就没看她的背影，不等李菲菲走出男生宿舍的院门，就感觉一阵风从身旁刮过。 腚眼一看…… 居然是李卫民，这小子正在风也似的冲向食堂！ 啊啊啊，李卫民你个混蛋，竟敢不尊重姑奶奶，早晚让你后悔！ …… 李菲菲是个老师，同时也是个女人。 而且，首先她是一个女人，然后才是一个老师。 因此，很多大小姐容易犯的公主病，李老师也有，只不过没有那么明显罢了。 很明显，今天李卫民是真把她气急了。 不等上班，李菲菲就等在了常校长办公室门前。 刚开学，事情很多，常校长来得也很早。 远远的，常校长就看见了李菲菲： “李老师，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李菲菲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在外面说。 见校长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这才冒着被别人听见的风险，硬着头皮说道： “校长，我已经找李卫民谈过话了，他好像对当辅导员不感兴趣……” “嗯？” 常校长眯了眯眼睛。 之所以没有让李菲菲进屋，是为了避嫌。 这年头，生活作风问题，可是一等一的大问题。 有会说的，就有不会听的，身为一校之长，必须防患未然。 一个老师，越过几级领导，昨天找自己，今天一大早又找自己，万一有人造谣，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李老师，身为一个老师，不能什么困难都推给学校，有困难，就想办法克服，李卫民同学年轻，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地方，你身为他的班主任，就要好好做他的工作，回去，我相信你，一定能完成学校交给你的任务！” 李菲菲：“……” 第239章 上赶着不是买卖 李菲菲算是看明白了，常校长已经做出了决定，如果李卫民愿意，马上就能兼职辅导员。 不过，李菲菲想不通，为什么常校长非让李卫民当辅导员，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想不通归想不通，数年的教师生涯告诉她，不要过分揣摩领导的意思。 领导的命令，想明白要执行，想不明白照样要执行，不然领导就会换个人执行。 从校长到学生处，行政人员不知道有多少，常校长既然让自己做李卫民的思想工作，就是给自己的一个机会。 如果因为不理解，就阳奉阴违，暗地里搞小动作，就算能把李卫民兼职辅导员的事情搅和黄，自己将来的前途也极其堪忧！ 李菲菲出身官宦家庭，见过太多的世间百态，尽管她不擅长为官之道，也不喜欢勾心斗角，却不妨碍知道该如何规避风险。 真要是处心积虑往上爬，就凭着李菲菲的美貌，哪能到现在还是班主任，至少大小也是个领导！ 何况，就算李菲菲不利用美色，凭着她的家庭背景，也能在仕途上走得不错。 当然，背景硬，不代表就可以不把新原大学的一校之长放在眼里。 说句不好听的，常校长是正儿八经的副厅级干部，和她父亲是同一级别，就算学校的干部不如机关的牛逼，也相差不了多少。 工厂的干部都可以随时调到政府任职，何况是学校。 她爹牛逼，不代表李菲菲就能瞧不起和她爹同级的常校长。 无奈之下，李菲菲只好趁着课间，找到李卫民，让他中午放学到办公室找自己。 李卫民并没有因为自己是重生者，就在课堂上摸鱼。 时间是宝贵的，重生者的时间更加宝贵。 李卫民上大学是为了拓展圈子，结交人脉，但也不能白白浪费学习机会。 因此，李卫民听得十分认真，至少不比那些真心求学的同学差。 别人不知道，李卫民还能不清楚，若干年后，知识对一个人的重要性有多大。 八、九十年代，大老粗还能靠敢打敢拼，胆子大，机遇好白手起家。 越往后，这种情况就越少。 到了李卫民重生前的21世纪20年代，能冒头的大佬已经几乎清一色成了高学历，高智商的牛人。 再想靠蛮打蛮干，或者所谓的机遇发财，不能说绝对不可能，也是可能性非常小。 就算一时运气好发了财，很可能也会很快败落！ 上辈子，李卫民的智商和情商都算不上优秀，不然也不会被白寡妇母女暗算。 不过太差也不至于，不然也不可能白手起家，最后坐拥千万身家。 正是因为心思都放在了对外打拼，才忽略了内部矛盾，最后导致后院失火，落了个悲催的晚年。 重生之后，李卫民惊诧地发现，自己无论是逻辑思维，还是记忆力，都比上辈子好了很多。 当然，也可能是一下子变回了十八岁，从上辈子那副病魔缠身的躯体，一下子变成了年轻小伙子，从而出现了错觉。 不管怎么说，李卫民现在是精力充沛，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一口气上五楼…… 呃，好，就是感觉特别好的意思！ 于是，中午在办公室单独和李菲菲相处的时候，突然就有一股股的小火苗冒了出来，烧得李卫民浑身发热。 靠，难不成是该找媳妇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容易犯错误啊！ 不是李卫民好色，要怪就怪小少妇太诱人。 和尚且青涩的楚思雨不同，一个成熟妩媚的小少妇，对李卫民这种活了两辈子的过来人来说，诱惑力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好在李卫民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这才没有在李菲菲的体香中迷失自己。 好，李卫民也分不清楚，小少妇身上的香味是化妆品，还是天然的体香。 毕竟他的外挂是眼睛，不是鼻子。 “李老师，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李菲菲战术性地把凳子往后挪了挪。 李卫民这小子站的距离有些近，让她发自本能地感到一阵不安。 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吓得不澉看李卫民的眼睛。 自从当了老师以来，这还是李菲菲头一回害怕和一个学生对视。 没办法，李卫民的眼神太亮了，自己在他面前，有一种一切都已经被他看穿的错觉！ “李卫民……同学，那边有凳子，坐！” 不是李菲菲改变了态度，主要是想让李卫民离自己远点儿。 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往自己跟前一站，感觉浑身刺挠有没有？ 怎么说人家也是一个熟透的桃子，自然也有七情六欲，不是圣人啊！ 李卫民大大方方，坐到了不远处的一张凳子上。 其实，他也想离小少妇远点儿，免得受她身上的气息影响，总是心猿意马。 见李卫民离自己远了一些，李菲菲这才稳住了心神： “李卫民同学，早上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李卫民知道，小少妇找自己，大概就是这件事情，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 “李老师，我已经考虑过了，辅导员这个位置太重要了，我一个新生很难胜任，只能辜负你和学校的良苦用心了。” 李菲菲又想咬人了。 不识抬举的家伙，要是换成刘冲和马招娣他们，估计早就答应了，而且还是屁颠屁颠地答应。 你倒好，老师追在你屁股后头上赶着，还推三阻四，咋的，还要让老师三请四让，三顾茅庐啊？ 一生气，李菲菲又险些犯了公主病。 话到嘴边，又生生被她吞了回去。 不能任性，校长亲自交待的任务，如果完不成，以后很可能就要靠边站了！ 她不喜欢当官，却喜欢教学，如果被校长发配到后勤之类的行政部门，那就只能搂着脚脖子哭了！ “李卫民，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兼职辅导员可是好事情，尽管会比其他同学多付出一些，但能锻炼人啊，你不是说要为人民服务吗，你的同学不是人民吗？” 李卫民：“……” 第240章 两只狐狸 李卫民算是看明白了，小少妇找自己谈话，肯定是常校长的意思。 按照她的本心，应该是不想让自己当辅导员的。 当然，也可能是为了不和那个吴迪搭档。 不管怎么说，让自己兼职辅导员，绝对是小少妇的无奈之举。 既然你不想和我搭档，我又何必热脸去贴你的大……冷臀部。 “李老师，不好意思，我已经决定了，锻炼人的方法很多，为同学服务的方式也很多，不一定非要当辅导员，比如团委，也是可以为同学服务的嘛！” 李菲菲：“……” 小少妇又想咬人了。 这都什么人啊？ 辅导员还不够，还想去团委，你咋不飞上天，去月亮上找吴刚呢？ 这时候说月亮上有吴刚，可不是封建迷信。 就连伟人诗词里都说了： 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 这叫浪漫的革命情怀，根本就不是什么封建迷信！ 好，李菲菲犯了这年头很多文化人都容易犯的毛病，开始文青了。 说白了，就是文艺女青年！ 尽管对李卫民的无礼要求不满，李菲菲却没有当场拒绝。 小少妇用小脚丫想也知道，只要自己现在拒绝，李卫民绝对不可能同意兼职辅导员。 李卫民不干，自己怎么向常校长交代？ 与其把麻烦揽到自己身上，不如直接上交，让常校长头疼去！ “你的要求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会向学校汇报的，让不让你进团委，我说了不算，要看学校领导的意思。” 李卫民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李老师，你可能误会了，我就是举个例子，并不是真就想进团委，更不用麻烦你向学校汇报，万一让校领导误会就不好了，你说是吗？” 李菲菲：“……” 是你个头！ 明白了。 小少妇算是彻底明白了。 合着这小子是既想进团委，又不想落下什么口实。 行，不就是想让我主动向学校提出来让你进团委，还不能说是你主动要求的吗，姑奶奶答应了！ 不是李菲菲愿意咽下这口气，主要是没办法。 小少妇就算再傻，这时候也看出来了，李卫民很可能已经猜到了让他兼职辅导员，是学校的意思，这是想要借助自己之口，想办法进团委啊！ 尽管知道了李卫民的小九九，李菲菲还是没有拒绝，更不打算在常校长面前说李卫民的坏话。 小少妇又不傻，既然李卫民如此的有恃无恐，说明和常校长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常校长先是让他当新生代表，后又暗示自己让他兼职辅导员，说不定还真能同意他进团委。 如果自己跑到常校长那里告状，会不会得罪校长暂且不说，万一常校长在李卫民面前把自己说出去，那就尴尬了。 不仅是李卫民，就是常校长，也很可能会觉得自己人品有问题，明明答应过李卫民的事情，却在校长面前说他的坏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一个搬弄是非的小人！ 为了尽快把李卫民这个麻烦甩出去，李菲菲决定快刀斩乱麻，省得最后落个里外不是人。 “李卫民，我答应帮你……不，是我决定推荐你进团委，不过你可不可以帮老师一个忙？” 李卫民眯了眯眼睛：“什么忙，说出来听听？” 李菲菲也眯了眯眼睛，这小子真特么不好对付。 “老师想让你兼职辅导员，放心，你就是挂个名而已，有什么事情尽管交给我就好！” 李卫民明白了，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小少妇确实不想和那个吴迪搭档。 并不是李卫民多聪明，主要是观察力敏锐。 昨天吴迪乍一看见李菲菲的时候，眼睛里的淫光不仅李菲菲看到了，李卫民更是看得清清楚楚。 估计是小少妇被恶心到了，这才竭力想促成自己兼职辅导员。 想了想，李卫民决定答应下来。 一是需要和小少妇改善一下关系，二就是少一个辅导员管着，自己会少很多麻烦。 可想而知，有向阳集团在，自己以后会经常有事情，万一那个叫吴迪的家伙不上道，势必增加很多没有必要的麻烦。 何况，小少妇已经承诺了，一般的事情都可以交给她处理，自己只要享受权利就好，不用承担麻烦，何乐而不为！ “行，李老师，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答应了，不过，兼职辅导员的前提是能进团委，光是一个辅导员我可不干！” 李菲菲：“……” 露出来了。 这小子的真面目果然露出来了！ 还说不是自己想进团委，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连遮掩都不遮掩了吗？ …… 再是对李卫民有意见，李菲菲找到常校长的时候，还是连一句坏话都没说。 在领导面前，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千万不要乱说别人的坏话，不然很容易传到对方的耳朵里。 领导又不是亲爹，可不会为一个手下保密。 说得不好听一些，领导巴不得手下互相争斗，如果所有下属都团结成一块铁板，领导还玩个锤子！ 你前脚告诉领导，谁谁谁不是东西，后脚说不定领导就给你学过去了。 就算没有说坏话，领导都可能想办法在手下之间制造矛盾，何况是真说了。 当然，如果是有意为之，为了让领导放心，故意演出来让他看的除外！ “校长，我找李卫民谈过了，他的理想是为更多的同学服务，说辅导员服务的范围太小，和他的理想不符，您看……” 常校长：“……” 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李菲菲，常校长乐了。 小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竟敢和自己这个老猎人玩心眼，不就是李卫民不想当辅导员，你为了和他搞好关系，想给他谋求更大的利益吗？ “这样李老师，刚恢复高考，学校的很多事务都还没有步入正轨，你问问李卫民，如果他想为更多的同学服务，愿不愿意去团委锻炼一段时间？” 李菲菲心里一喜，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我替李卫民同学谢谢常校长，对了，辅导员呢，我已经告诉他要兼职辅导员了，要把话收回来吗？” 常校长：“……” 第241章 专家教授 李卫民进团委，其实并不是个例。 不仅是新原大学，很多大学的团委都有学生兼职。 哪怕到了几十年后，团委的老师也有找学生帮忙的。 据说有个学生因为受不了繁重的任务，在辞职三次未果之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李卫民加入团委，可不是为了拼命的，更不会学习几十年后那位自杀的花季少女。 以他和常校长的关系，以他现在的知名度，团委那帮人想要拿捏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派的活多了，大不了不干，就说干不了，怎么着，还能把他开除不成？ 那位自杀的女学生，主要是太老实。 任务重你就少干点，就说干不完，学校又能把你怎么样？ 历来都一样，越是老实能干，越是让你干。 干了还不给好处，或者给得好处非常少。 最起码，远远不如那些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 接到李菲菲的通知，李卫民第二天去团委报到。 团委的牛书记相当热情，丝毫没有和李卫民摆架子。 “李卫民同学，欢迎你加入我们团委，现在刚开学，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你来得太好了，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啊……” 好家伙。 李卫民直呼好家伙。 怪不得人家是团委书记，就这张嘴，比自己大队的洪书记牛多了啊！ 听听，你来了是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而不是给我们添麻烦，这话说的，让人听了多舒坦！ 既然人家给自己面子，自己得接着。 牛书记客气，李卫民比他还客气。 “牛书记，您过誉了，我是来向您学习的，如果有哪里做得不对，尽管批评……” 见李卫民这么客气，没有因为是常校长的关系就目中无人，牛书记心里松了一口气。 当部门领导的，就怕上级领导直接给自己安插人手。 如果和上级领导关系一般还好，如果是领导的亲戚，或者关系近，就非常不好管理。 如果来的还是个愣头青，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仗着和领导的关系成天牛逼哄哄，那就更头疼了！ 这个李卫民，是常校长一再交待，要好好对待的人。 身为团委书记，牛书记的政治敏感性，远远不是学生处的韩处长能比。 李卫民上过人民报，还两次上过省报，多次上过新原报，别说他一个学校的团委书记，就是常校长，恐怕也不敢得罪。 一旦李卫民受了“委屈”，不管是真委屈还是假委屈，都可能引起省领导的关注。 为了家乡父老，连北大都放弃了，选择了你们新原大学，多好一孩子。 你们就这样对人家，传出去还不被外省的那些家伙笑掉大牙！ 李卫民来之前，牛书记一直忐忑不安，想着用什么方式和他相处。 现在见了李卫民，总算是放心了，这小子不像是愣头青。 也对，愣头青写的作文怎么可能上人民报，那篇文章他是看过的，无论是政治觉悟，还是行文水平，都相当老练，绝对不是一个毛头小子能写出来的！ “卫民啊，你刚来，对团委的工作还不熟悉，要不你看这样好不好，先担任几天组织部的副部长，等熟悉业务之后，咱们再加担子？” 李卫民：“……” 连李卫民自己都没想到，一来就能当副部长。 按说像自己这种新生，一般很难进团委，都是二年级以上的老生，即便进了团委，通常也是从普通的干事做起。 没想到这位牛书记还挺给面子，一来就给了自己一个副部长。 人家给面子，自己得接着，不然就是不给人家面子。 “牛书记，这不好，我一来就当副部长，别的同学会不会有意见啊？” 牛书记见李卫民没有生气，顿时就乐开了花： “卫民你放心，一个副部长而已，根本就配不上你的能力，以你作为新生代表讲话的水平，就是咱们团委的宣传部长也比不上……” 接下来，牛书记把李卫民一顿猛夸。 李卫民也不含糊，好是一顿谦虚。 最后，在牛书记地勉强下，李卫民才勉为其难地同意暂时试一试，干不好了自己再辞职。 李卫民走后，牛书记擦了一把汗。 乖乖，不愧是上过人民报的，嘴皮子就是利索，脑子还管用。 看来以后还是少给他派任务，这小子不主动要求，就尽量不让他累着！ …… 社经二班的同学又郁闷了。 当李菲菲和李卫民同时出现在讲台上的时候，刚刚喊习惯的李卫民同学，居然又恢复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成了李卫民老师。 小少妇貌似欢喜地郑重宣布： “李卫民同学从现在开始，不但兼职咱们班的辅导员，还是学校团委组织部的副部长，大家鼓掌欢迎！” 一众同学：“……” 先是李老师，后是李同学，现在又是李老师……不，是李部长，搞不明白是这个世界变化快，还是自己太无奈。 以后和李同学……不，是李老师……不，是李部长，该以什么样的方式相处咩？ 看到一众同学懵逼，李卫民心里好笑。 因为是头一届恢复高考，可能这帮家伙大部分都还不知道，学生是可以在学校团委兼职的，还以为自己这个副部长有多么牛逼！ 如果有人来自后世就会知道，学校团委里有学生兼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别说一个副部长，有些学校，连团委副书记都有兼职的学生担任你敢信！ …… 初步搞定了学校的事情，李卫民的学习就步入了正轨。 本专业的课程熟悉之后，李卫民就开始往其它专业跑了。 社会经济学这东西，只要随便学学就好，占用不了太多的时间。 李卫民不想白白浪费时间，想趁机多学一些知识。 第一个被李卫民列为蹭课目标的，就是医学院。 李卫民不但是重生者，还是个挂逼。 按照他外挂的能力，干什么才能发挥到极致？ 答案有很多，但是，有一点是不得不承认的，就是如果李卫民学医，一定会是一个顶级的着名医生，甚至是专家教授！ 第242章 干群关系 李卫民第一门选修的就是人体解剖学。 别的学生想要理论结合实际，只能翻着书上的图画使劲瞅，或者等着上直观课的时候看标本。 李卫民则是不然。 教人体解剖学的，是一位新原地区医院的医生，一个姓杨的女医生。 杨医生很年轻，据说刚从医学院毕业没两年。 正是因为年轻，才被地区医院派来教学。 年轻人有精力，有想法，理论水平高，实际操作弱，坐诊不容易被人信任，教学正合适。 杨医生教得很认真，李卫民听得更认真。 一边听，一边对照着理论知识，现场观察讲台上的“活大体老师”。 嗯呢，最外面的一层是皮肤。 皮肤分为表皮和真皮…… 嗯呢，皮肤下是黄色的脂肪。 之所以和猪的肥膘颜色不一样，是因为人类对胡萝卜素转化维生素a及类胡萝卜素的分解能力较弱，较多的脂溶性的胡萝卜素、类胡萝卜素和脂肪被一起储存在脂肪细胞中，使得本来应该白色的脂肪组织呈现黄色…… 嗯呢，肌肉是红色的！ 我去，心脏长这样！ 靠，这玩意不会是传说中的子宫？ …… 其实，李卫民早就不知道观察过多少个人体了。 只不过没有理论基础，都是走马观花而已。 普通人看一个人，看到的就是一个人。 在精通解剖学的医生眼中，看到的不仅是一个人，还是一个个的器官！ 以前李卫民观察人体，只知道心脏是会跳的，肾脏是过滤尿的。 现在看的是心脏如何运输血液，肾脏如何过滤尿液。 有了理论基础，结合现场观摩，李卫民的解剖学水平几乎就是一日千里！ 没上几节课，就把课本翻了一遍，结合杨医生的身体构造，具备了大学本科的学霸水平。 就像是学开车一样，刚会开的时候，特别上瘾，忍不住总想开几把。 李卫民以前还好，一般不用特殊能力观察人体，容易产生生理不适。 现在不行了，不管遇见谁，下意识就想透一透，看看对方有没有毛病。 时间不长，李卫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改正。 不管有没有看出别人的毛病，李卫民觉得自己已经有毛病了。 别人看一个人，看到的就是一个人。 外科医生看一个人，除了人之外，还是一个个的器官。 李卫民更夸张，医生看人，一个个器官是浮现在脑海之中，他不是，看到的一个个器官直接出现在眼前。 看着一颗颗心脏在面前跳动，一个个大脑从眼前飘过，一副副下水到处晃悠，李卫民觉得自己要疯了。 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赶紧转移阵地，人体解剖暂时不学了！ 可是，不学人体解剖，学什么呢？ 微生物和寄生虫？ 靠，算了，那个更恶心！ 琢磨了一圈，李卫民也没想好学哪一门医学知识，好像无论学什么，只要是和医相关的，都会情不自禁地往别人体内瞅！ 无奈之下，李卫民打算去音乐系瞧瞧。 别误会，李卫民是想要陶冶情操，绝对不是因为音乐系的美女多。 钢琴，古筝，小提琴…… 研究了一圈，李卫民最终选择了唢呐。 不是唢呐容易学，主要是声音大。 尤其是上厕所蹲坑的时候，突然呜哩哇啦来上这么一下子，准保能把隔壁的几位吓尿！ 好，李卫民学乐器，就是为了缓解一下心情，并不打算学到多么高深的程度，能帮忙吹个红白寿事就可以啦！ 于是，社经系就出现了一幅奇景，不管是教室还是宿舍，只要不是上课和夜半三更，很可能就会突然嗷呜一家伙！ 比如早上第一节课开始之前，有些同学很容易处于半梦游状态。 教室里突然嗷呜一声，一下子全都精神了！ 什么，为什么没人提意见，甚至找老师告状？ 拉倒，李卫民自己就是辅导员，还是团委的副部长，找谁告状都没用。 何况，李卫民这人不错，和谁都能谈得来，又比较喜欢幽默，大家并不讨厌他。 冷不丁吹一声唢呐算什么，人家连辅导员都冒充过！ 关键是还冒充成功了，从一名学生，硬生生成了辅导员，甚至还进了团委，找谁说理去！ 其实，这些都不是李卫民受欢迎的主要原因。 之所以威望蹭蹭地往上长，主要是李卫民趁着星期天，回了两次家。 每次从家回来，李卫民都会带一些面包，尽管做不到每个同学一个，最起码大家都能分一块。 一块面包而已，对刘冲这种工作不错的人来说，或许还没什么。 对于很多家庭条件比较困难的同学，却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尤其是一些来自农村的同学，别说吃了，连见都没见过！ 在很多同学看来，李卫民能把这么稀罕的东西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人品方面绝对没得说！ 现在的物资都是配给制，就算李卫民是生产队长，大队的粮食也不可能随便拿。 每次能给大家分一块面包，已经相当难得了，别说生产队长，就是城里的干部，也很难这么大方！ 班里好几个调干生，每个月都能拿32块钱的补助，让他们和李卫民一样，给大家分面包试试，有几个人愿意？ 不是大家小气，主要是想大方都大方不起来。 要不是李卫民说自己没有成家，没什么负担，还真没有什么借口装大方。 如果有老婆孩子，花钱还这么大手大脚，别说是一个学生，就算是工人，也会被领导找去谈话！ 这年头的领导，很多都关心员工的生活。 这年头的工人，很多也是把单位当成自己的家。 员工家里出了事，大部分单位都会出人出力。 就连女员工生孩子，单位都会派人专门陪护你敢信？ 像什么两口子吵架，子女不孝顺老人，家属生病之类，单位领导都会询问情况，甚至亲自登门！ 遗憾的是，这种和谐的干群关系，几十年后就几乎荡然无存了。 别说帮忙调节家庭矛盾，有些单位，连员工的父母去世都不准假，可见人情冷漠到了何种程度！ 第243章 不能辜负大家的信任 楚思雨整整等了一个月，也没等到李卫民来找自己。 同为新原大学的学生，开学以来，楚思雨就见过一次李卫民，就是他作为新生代表，演讲的那一次。 原本以为，李卫民很快就会巴巴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万没想到，李卫民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再也没见过他的一根毛！ 一是新原大学太大，楚思雨和李卫民学的又不是一个专业，只要不是刻意找人，几乎很难遇到。 二就是小楚同志脸皮薄，不好意思主动去找李卫民。 这时候的学生，风气不是一般保守，无论是男找女，还是女找男，基本就算实锤了，哪怕俩人什么事情都没有，很可能也会传得满城风雨！ 唾沫星子淹死人，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年头的人脸皮都薄，一旦流言蜚语太多，是真会死人的！ 要么自己想不开，要么别人帮你想不开，哪怕就是两口子，在街上走路都不敢手拉手你敢信！ 为什么常校长见李菲菲的时候，连办公室都没敢让她进，就算进了，也是开着门，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嚼舌头根子。 一直等不来李卫民，小楚同志受不了了。 别误会，不是那种所谓的食髓知味，主要是心里没有着落。 自从亲爹亲娘下放之后，楚思雨就再也没了安全感。 发配到乡下还不算完，还要经常遭受他人的白眼和非议。 对一个十七八，从小泡在蜜罐里长大，几乎没什么社会阅历的小姑娘来说，境遇的突然转变，几乎就是无法承受之重！ 这些还不是所有的苦难，最可怕的是，差一点儿被村里的二流子侵犯。 如果不是紧急时刻，李卫民突然出现，小楚同志根本就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只要换位思考一下，就能理解她为什么对李卫民如此依赖了。 横空出世的李卫民，就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楚思雨内心世界浓云压顶的天空，给她带来了一道温暖的阳光！ 丝毫都不夸张，李卫民对于楚思雨来说，就是一位身披金甲的英雄，在她最黑暗，最无助的时刻，脚踩祥云而来，把她从水深火热中拯救了出来！ 其它情感暂且不说，光是对李卫民的依赖，就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一只即将下汤锅的流浪狗，对救它的人有多依赖，小楚同志对李卫民就有多依赖。 至于这种依赖能持续多长时间，是暂时还是永远，那就不知道了。 人心是最善变的，千万不要相信所谓的海枯石烂。 很多人连一辈子都坚持不到头，何况是地老天荒。 二十年后，有个女孩得了白血病，男朋友卖房子卖地，倾家荡产，拼了老命凑了几十万，总算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谁知，她看男朋友花光了家产，来了一句你现在这么穷，拿什么养活我，就哐的一脚，踹了男朋友，转身投入他人的怀抱！ 男朋友受不了打击，精神崩溃，疾病缠身，只能靠捡垃圾为生，找谁说理去？ 正是因为见得太多了，李卫民从来都没想过，要楚思雨如何报答自己。 有些人情，不是一句报答就能还完的。 有些人，因为欠得人情太多，产生了逆反心理，甚至对恩人起了杀心。 恩人要是死了，人情不就不用还了吗？ 于是，恩将仇报的例子比比皆是，李卫民可不想步那些前辈的后尘。 经历了上辈子的大起大落，甚至是生死大劫，李卫民不说是看破红尘，最起码很多东西都能基本看透。 因此，开学之后，压根就没想过去找楚思雨。 找她干什么，让她还人情吗？ 什么，李卫民可以和小楚同志拼命拉近关系，等她爹恢复工作的时候吃软饭？ 拉倒，不说软饭能不能吃得上，就算能吃上，也不是李卫民的首选。 上辈子被欺骗得那么惨，哪还会轻易相信耐情。 如果在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那就谁也别埋怨了，自己买块豆腐撞死去球！ 楚思雨现在表现得再好，毕竟没有经过时间检验，对李卫民来说，也就是一个小美女而已，还达不到媳妇的资格。 正所谓，可以同患难，却不能共富贵。 有些人落魄的时候，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羊羔，一旦发迹了，立马就会变成吃人的猛虎！ 李卫民上辈子见过的二代太多了。 当然，二代里也有努力上进的。 但是，万一楚思雨是那种自甘堕落的呢？ 二代里的纨绔可不光是男的，女的也不少。 李卫民上辈子就认识几个女二代，玩得那叫一个花哨，普通人根本就想象不到！ …… “李书记，赶紧出去看看，有个漂亮姑娘找你！” 李卫民正准备趁着课间，吹上一段唢呐，给亲爱的同学们提提神，团支书马招娣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 不愧是曾经的铁姑娘队长，马招娣这一嗓子，比李卫民的唢呐还来劲，所有的同学当即就不困了！ 好，不是马招娣嗓门大，主要是同学们太八卦。 有美女找李书记，谁啊，不会是老班？ 好，经过认真思考，反复斟酌，多次商讨，同学们对李卫民的称呼终于确定了下来。 直呼李卫民？ 肯定不行，毕竟人家是辅导员，还是团委副部长。 像刚开学的时候那样，继续叫他李老师？ 似乎也不合适。 毕竟当时的李老师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只要一喊李老师，很多人就忍不住想笑。 如果只是觉得好笑还无所谓，关键是害怕班主任李菲菲听见。 万一让老班误会，自己是在阴阳怪气拿她开涮，可是大大的不妙。 无奈之下，有同学提议喊他李部长。 团委组织部的副部长，这么喊似乎没毛病。 谁知，刚提出来，就被班长刘冲给否决了。 “什么部长不部长的，咱们要与时俱进，留好提前量，李卫民同志现在是副部长，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团委书记，所以大家以后就喊他李书记！” 于是，李书记就诞生了。 李卫民竭力反对，结果反对无效。 同学们说了，别的都可以听他的，唯独称呼不行。 “喊你书记，代表大家对你美好的祝福，身为新生代表，全校的偶像，李书记你可不能辜负大家对你的信任哦？” 李卫民：“……” 第244章 大肉包子 李卫民……不，是李书记，根本就不用出去，就知道是谁找自己。 “支书，你出去告诉找我的人，就说我不在！” 马招娣：“……” 一众同学：“……”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教室那么大的窗户，人家早就看到你了好不好？ 声音还那么大，人家听不见吗？ “李书记，赶紧去，放心，我们是不会笑话你的！” “对，绝对不笑话你，哈哈，哈哈哈哈……” “恩，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不笑话李书记吗？” “哈哈，我话还没说完呢，我说的是绝对不笑话李书记，除非忍不住！” 李卫民：“……” 在一众同学的起哄声中，李卫民貌似尴尬地挠着头，一步三犹豫地出了教室。 “这位同学，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 楚思雨要哭了。 不来找自己也就算了，还装作不认识自己，李老三啊李老三，你真是个死没良心的！ 知道人家来找你，要多大的勇气吗？ 知道人家来找你，冒多大的风险吗？ 你倒好，竟然说自己不在。 当我耳朵背，听不见吗？ 如果是一个正常情况下的大学生，通常会以为李卫民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小楚同志不行，事情和李老三有关，脑子明显有些转不过弯了。 好，不仅是楚思雨，很多女孩子都容易犯这样的毛病。 正常情况下，和人勾心斗角几乎无敌，一旦涉及到个别人，秒变糊涂蛋！ 见小楚同志要哭，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李卫民就暗叫一声不好。 死妮子几个意思，这么不禁逗，一句玩笑就要哭，以后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一旦现在哭起来，李卫民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 最轻的也是始乱终弃之类的谣言满天飞，以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哼，哭什么哭？敢哭出来，信不信我打你？” 李卫民没办法了，在哄女孩子方面，自己真的不擅长。 重生者怎么了，挂逼又如何，有些东西是天赋，不是后天能学会的。 让李卫民琢磨个生意经可以，琢磨个官场之道也将就，唯独在哄女孩子方面，绝对是短板中的短板，根本就装不出大暖男的赶脚。 谁知，李卫民看似粗暴的一招，居然管用了。 刚一句再哭打你说出口，小楚同志立马就破涕为笑！ 尤其是一想到李老三曾经拍过自己的那些日子，小楚同志就禁不住脸红耳热，浑身发抖，险一险就变隔壁吴老二！ 她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明知道不对，就是忍不住想要体验这种感觉。 “打啊，你有本事现在就打，谁不打谁不是男人！” 当然，楚思雨并不是就真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李卫民打自己，只不过是挑衅而已。 为什么有些人明知道挑衅别人没有好下场，还要一意孤行，说白了就是为了满足情绪价值。 哪怕明知道李卫民不会当着这么多人拍自己，嘴上说说也感觉好受，而且是特别好受！ 李卫民吓了一跳。 一眼就能看出来，小楚同志不像是开玩笑，说让自己打她的时候，两只眼睛亮得吓人，难道挨打上瘾啊？ 见李老三一言不发，跟个呆头鹅似的，楚思雨扑哧一声，笑了： “放学去找我，有事要问你！” 小楚同志的声音压得很低，说完就准备跑。 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这么羞人的话竟然都能说出口！ 李卫民反应很快，楚思雨刚一转身，悠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不去，有种就去后山小树林！” 楚思雨：“……” …… 小楚同志走后，李卫民下意识四下看了看，发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意自己，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子。 刚才自己和死妮子说的话，这帮家伙听见没有，不会有人告老师？ 靠，自己就是老师，是辅导员，是团委干部，怕个毛！ 想到这里，李卫民大踏步回到了班上。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哥行得正，坐得端，和楚思雨单独在一间房里睡一夜都没做什么，怕个鸭子！ …… 放学之后，李卫民并没有直接去后山小树林。 没办法，今天食堂蒸包子，李卫民不想错过。 天天清汤寡水，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好容易食堂改善一回伙食，岂能为了一个死妮子，放弃祭祀五脏庙的机会！ 食堂几乎天天都吃那几种菜，偶尔才会改善一回伙食。 为了表示对第一届恢复高考的重视，常校长没少耗费脑细胞，绞尽脑汁想办法给学生改善生活。 可惜，现在的物资都是配给制，想要改善生活，必须弄到计划外物资。 无奈之下，常校长只好集思广益，下令让学校的各个部门想办法。 团委作为学校的重要部门，当然也不例外。 牛书记尽管级别不低，却在社会上没有什么人脉资源。 一毕业就进大学工作，接触的也都是圈子里的人，去哪里找计划外物资？ 万幸，团委的一个中层干部主动请缨，说可能有办法弄到一头野猪，只不过需要花钱。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一头野猪的钱，学校还是有的，只要不要票，多花一点钱无所谓！ 于是，在一个普通的星期一，一个家伙载着一头三百来斤的大野猪，直接干到了学校食堂。 有团委牛书记的批条，食堂主任根本就不敢怠慢。 “同志，这头猪多少钱？” 卖猪的家伙态度很客气，说出来的话却很硬气，一块钱一斤，还是毛重，爱要不要！ 食堂主任一咬牙，一跺脚：“我原则上是准备要的，不过要请示领导！” 汇报到膳食科，科长连后勤处长都没找，直接就拍了板。 不就是一块钱一斤吗，管他毛重还是净重，收，马上收！ 不但要收，还要和送猪的人打好关系，看以后还能不能再从他手里多弄几头！ 好，那个送猪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团委组织部的副部长，社经二班的辅导员，兼学生，李卫民李大队长。 可惜，食堂主任并不认识李卫民，开学典礼跟食堂有个毛的关系，他根本就没有参加！ 第245章 同学，这是你掉的粮票吗 食堂主任尽管不认识李卫民，却不妨碍全心全意为学生服务的决心。 一头三百来斤的大野猪，只给领导留了四条腿，剩下的全都包了包子！ 当然，猪头之类的下水除外，卤了之后可以拿回去当下酒菜。 别误会，食堂主任并没有吃独食，见者有份，手下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有。 李卫民跑得很快。 开学之前，天天在家吃肉，都快吃腻了。 开学之后就不行了，就算天天吃甲级菜，肚里的油水也不够。 哪怕野猪肉包子不如家猪肉的香，李卫民还是吃出了新原招待所餐厅的感觉。 不过，咬了几口之后，李卫民就发现不对劲了。 三百来斤的毛猪，杀好之后，净肉差不多有两百来斤。 就算野猪的出肉率稍微低一些，也应该有一百八十斤左右。 少放肉，多放菜，包子皮再整得厚一些，一百八十斤猪肉，至少能包出一千多斤包子。 新原大学食堂的包子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差不多一斤有四个。 一千多斤，至少五千个包子是有的。 五千个包子，供应全校将近五千的学生，看似一人只能吃一个，其实不然。 很多学生，是不会买大肉包子的，且不说一部分民族原因，就是吃猪肉的学生，很多也不舍得买。 来食堂吃饭的不仅是学生，很多教职工也经常到食堂吃饭。 尤其是改善伙食的时候，有些家庭经济条件不错的老师，全家就不做饭了，全都杀到食堂！ 不管怎么说，李卫民的一头野猪，供应新原大学吃一顿包子，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是，以李卫民吃肉的经验判断，包子馅里猪肉的含量明显不够。 李卫民是什么人？ 不仅是学生，还是辅导员，还是团委干部…… 对了，还是新生代表，甚至多次上过报纸。 这么牛逼的人设，遇到这种事情，岂有不管的道理。 于是，李卫民定睛一看…… 嗯？ 怪不得包子馅肉含量不足，原来是还有四条腿没放进去。 哦？ 锅里还卤着肉……是下水。 不错，看来食堂主任是个妙人，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明天还准备给大家个惊喜。 靠！ 李卫民突然一拍额头。 光顾着吃包子，怎么把小楚同志给忘了！ 李卫民并不认为，楚思雨会傻乎乎跑到后山小树林等自己。 后山的小树林可不是开玩笑的，不知道流传着多少传说。 有的传说很浪漫，有的却很恐怖，别说楚思雨一个小女生，就是很多大老爷们，单独一个人都不敢去！ 想到这里，李卫民直接蹿了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后山跑去，万一傻妮子去了呢，多危险啊？ 好，以上情节，纯属杜撰。 李卫民是谁？ 岂能那么鲁莽？ 连窝都没挪，李卫民就已经掌握了一切。 瞪着眼睛往后山的方向瞅了瞅，那边是什么情况就全都知道了。 李卫民能看穿地下百来米，看透几道墙又算得了什么！ 看清后山的状况之后，李卫民不由一阵苦笑。 原本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死妮子还真去了。 苦笑之余，李卫民还觉得很是好笑。 小妮子抱着膀子，正靠在一棵大树上瑟瑟发抖，看样子是吓得不轻。 既然人家当真了，李卫民也不能视而不见。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还是要算数的。 于是，李卫民又花了两毛钱，八两粮票，买了四个大肉包子，溜溜达达直奔后山而去。 什么，李卫民是人渣，难道就不怕楚思雨一个人在后山出事？ 开玩笑，别人这么干是人渣，李卫民不是。 后山的一草一木，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算真有人想要图谋不轨，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别说对楚思雨动手，就是接近到她周围百米以内，李卫民就会过去给他一枪！ 没错，李卫民就连上学也带着步枪。 上课的时候不带在身上，放在学校的保卫处。 背着步枪上课像什么样子，放在宿舍也不安全。 万一碰上哪个傻逼，拿他的步枪干点什么，李卫民也是要负责任的。 …… 这次李卫民没有开玩笑，距离还有百来米，就扯着喉咙喊了起来： “楚思雨同学，楚思雨同学在吗？”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显眼，楚思雨并没有站在外面，哪怕害怕，也是躲在小树林里。 正在越来越怕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下子就从树林里蹿了出来！ “在……在这里，我我在这里！” 李卫民险些没笑场，瞧把小妮子吓的。 “小楚同学，说，找我有什么事？” 乍一看见李卫民，楚思雨兴奋得险些不能自已。 可是，听到他公事公办的语气，突然就伤心不已。 好啊你个李老三，一切都是骗人的，对人家那么好，就是为了让人家给你补习功课，现在利用完人家了，就想一脚把人家踹开是？ “哼，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李大队长？” “能，可以随便找，不过，我现在还是想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楚思雨：“……” 小楚同志气坏了，也伤心坏了。 李老三不但说话不中听，手里的包子还不给自己，这是彻底不想再和自己来往了啊！ “找你没事，我走了！” 哼，本姑娘不是贱骨头，不想搭理我，我还不想搭理你呢，从此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走着瞧！ 李卫民心里好笑，脸上却看不出丝毫表情： “对了，我的包子买多了，你要吗？” “不要！” 楚思雨连头都没回，回答得特别痛快。 不过，离开的脚步却停了下来。 “哦，不要就算了。” 楚思雨：“……” 多问一句，会死啊？ “李老三，我恨你！” 撂下一句话，楚思雨撒腿就跑，不准备再给李老三任何机会！ 谁知，刚跑没几步，就听身后咦的一声：“谁的粮票掉了？” 嘎！ 小楚同志来了一个急刹车。 “我……我掉的！” 李卫民：“……” 第246章 大工程 李卫民上辈子好像听过一段相声，说是有个大学生春心萌动，在校园里到处找女同学搭讪。 可惜，这货不会说话，只会生搬硬套照猫画虎： “同学，这块板砖是你掉的吗？” “同学，这张桌子是你掉的吗？” “同学，这个隔离墩是你掉的吗？” …… 没想到，这一招还挺管用，一说谁掉的粮票，小妮子立马就回头了，真傻！ 可惜，李卫民光记着相声了，忘了一部电影。 有个家伙的老婆，每次生气都装模作样离家出走，其实就藏在家里，而且每次都藏在同一个地方。 是他老婆傻吗？ 只是害怕他找不到自己而已。 当然，楚思雨现在还没看过那部电影，只能说有些东西是天生的，想学都学不来！ 感觉差不多了，李卫民就没有再逗闷子，真把死妮子逗哭就不好了。 手里的包子往前一递：“喏，吃！” 小楚同志板着脸，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谁知，刚接过包子，小楚同志就笑不出来了。 李卫民一脸的理所应当：“对了，包子不能白吃，待会儿把钱和粮票给我！” 楚思雨：“……” 尽管没打算和小楚同志发展超友谊，李卫民却也没想把死妮子往死里得罪。 等她吃完包子之后，就准备改善一下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我去，你是猪啊，这么能吃，那么大的四个包子，竟然全都吃完了！” 楚思雨：“……” 姓李的，姑奶奶跟你拼了！ 好，连楚思雨自己都震惊了。 一个不注意，那么大四个包子，居然全都进了自己的肚子。 这日子没法过了，羞死个人了！ 哪怕对李老三没意思，身为一个女孩子，楚思雨也不想是一个大肚汉的形象。 哼，李老三，就这，还想让我改善对你的印象，做梦去！ …… 逗着死妮子玩了一个中午，李卫民打着哈欠回到了教室。 妈的，温柔香是英雄冢，女人真不能碰，忒耽误工夫！ 习惯了睡午觉，李卫民刚上课就困。 本来想下节课去看杨医生……咳咳，跟着杨医生学人体解剖，还是算了。 精力不足，没心思透视杨医生……的各个器官！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一转眼，78年的五一劳动节到了。 五一节正好是星期一，加上星期天，一共可以休息两天。 这年头，还没有调休的说法。 国庆是两天假，春节是三天假，元旦和五一是一天假。 除非假期正好挨着星期天，不然是不能连在一起休息的。 学校团委每逢五一节，都是最忙碌的时候。 五一劳动节和五四青年节凑在一起，一般都会组织活动。 可惜，李卫民压根就没有参加的意思。 哪怕是团委干部，也是一推二六五，说要回家处理向阳大队的事情。 开玩笑，李卫民加入团委，是捞资历，攒人脉的，真当他是为同学服务…… 咳咳，开个玩笑而已，李卫民就是想要更好地为同学服务，才加入的团委。 嗯，不管谁问都是这么说！ 之所以不参加团委的活动，主要是为了解决向阳大队的问题，这一点，无论谁问都是这么说！ 其实，李卫民没有撒谎，的确需要他回去一趟。 不等回家，就先去新城县革委会找张海山。 李卫民是星期六下午请的假，张海山还在上班。 一见李卫民来了，老张同志很高兴，又是让烟，又是倒茶，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卫民是哪家二代呢！ 想想也是，现在的李卫民，可不是过去那个李卫民了。 多次上过报纸，李副省还亲自去向阳大队看他，现在打听打听，新城革委会的人谁不知道有他这么一号！ “张叔，听说咱们新城要修路，能不能让我锻炼一下队伍？” “这……” 张海山咔咔直挠头。 “卫民啊，不是叔不帮你，主要是今年修路的计划去年就已经安排好了，临时换人，恐怕公路局那边不愿意啊！” 李卫民没有说话，咕咚咕咚一个劲儿喝茶。 好，修路只不过是李卫民的说辞，他的主要目的不是修路，因为知道抢不到手。 果然，片刻后，张海山说话了： “卫民你看这样好不好，今年修路的计划已经定好了，明年我一定给你提前安排！” 李卫民还是滋溜滋溜喝茶。 张海山一阵苦笑：“算了算了，你小子猴精猴精的，下半年咱们革委会要盖家属楼，你要不要接一栋？” 李卫民一拍桌子：“张叔，瞧您说的，为人民服务，一向是我们向阳大队，向阳集团的宗旨，既然革委会需要，我们义不容辞！” 张海山：“……” “对了张叔，再帮忙联系一下咱们新城的建筑公司，支援我们几个老师傅呗！” 张海山：“……” 连家都没回，李卫民就给向阳集团接了个大活。 没错，这年头，一栋四层的筒子楼，对于一个乡镇级别的建筑队来说，已经是相当大的一个工程了。 没有两把刷子，还真不一定能玩转！ 所以，李卫民不但向张海山要了工程，还让张海山帮忙，找建筑公司借技术人员。 张海山一个头两个大。 革委会家属楼拢共就三栋，本来都是新城建筑公司的活，你分了人家一栋还不算，还要借用人家的人，这不扯淡吗？ “卫民啊，不是叔不帮你，是建筑公司不归叔管啊……” 张海山是接任革委会主任呼声最高的副主任，但也不是就能一手遮天。 别的副主任分管建筑公司，他要是横插一杠子，实在说不过去。 最主要的，是张海山生生从人家手里抢走一栋楼，实在没有脸皮再找人家借人。 李卫民可不是那种没脸没皮的人，眼神那么好，不可能看不出眉眼高低。 之前和张海山要工程，是因为能看出来，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现在再看，明显老张是真帮不上忙了。 “没关系张叔，咱们新城建筑公司不帮忙，我再想别的办法，盖好之后和建筑公司盖的楼比一比，看谁干得漂亮！” 第247章 循环不息 回向阳大队的路上，李卫民就遇到了好几辆拉石头的卡车。 看到开着边三轮的李卫民，每辆卡车都会鸣笛问好。 开玩笑，这位可是向阳集团的老总，哪个司机不是他的手下，谁敢触他的霉头！ 离向阳大队还有老远，李卫民就听到了轰隆隆的炮声。 不用问，肯定是正在崩山。 不等进村，李卫民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甜香。 发酵面粉在高温地烘烤下，产生着某种化学反应，散发出来的香味格外诱人，只要不是抗拒面食的人，闻到这股味道，几乎就没有不拼命吸鼻子的。 如今的食品加工厂，已经不是那个新城顺城街的小作坊了。 李卫民高标准，严要求，建了一座正儿八经的厂房，号称无菌厂房。 之所以是号称，主要是李卫民也不知道真正的无菌厂房是什么样子。 无奈之下，只能按照上辈子的记忆自己设计。 正是因为有了盖厂房的经验，李卫民才敢接新城革委会的家属楼。 当然，建厂房要比盖楼简单得多。 只要有农村盖房的技术，琢磨琢磨并不难。 盖楼就不行了，光靠向阳大队的几个泥瓦匠，估计能把楼给盖塌。 因此，李卫民准备借人。 新城建筑公司不借，就去新原借，新原建筑公司不借，就去省建筑公司找人！ …… 李卫民设计的厂房相当高大上。 窗户是双层的，还安装了这个年代少见的排气扇。 为了装这些排气扇，李卫民没少费劲，最后还是通过申城那家生产烤箱的工厂，才帮忙买到。 为此，李卫民还多买了几十台大烤箱，以及新城目前还没有的制冷设备。 好，这不算人家的附加条件，是李卫民自己需要。 制作面包，首先就要发酵。 想让不同批次的面包质量相同，发酵的环节尤为重要。 如果发酵时的温度有高有低，发酵的时间就必须有长有短，不然面包的口感就会不一致。 今天吃的是这种口感，感觉不错，明天再买，就变成另外一种口感了，很容易就会失去客户。 对发酵的要求实在太高，别说一般人，就是蒸了几十年馒头的老师傅，也不一定能做到完全一致。 因此，李卫民才会不惜重金，打造了一间恒温恒湿的发酵房。 就这种发酵技术，别说新城县，就是新原地区也是独一份！ 除了硬件，李卫民对软件的要求也非常严格。 以前工人干活，都是穿各自的衣服。 现在不行了，进车间之前，必须换上所谓的隔离服。 虽然不一定能达到几十年后的隔离服那种效果，最起码是干净的，不会一抖一层灰。 至于在车间抽烟，吐痰，梳头之类，更是想都不要想。 李卫民的两个嫂子亲自坐镇，谁敢胡来，除了回家，没有第二种选择！ 除了李卫民的嫂子，其他工人也都是监督员。 每个工人，每个月都有面包当福利，你往面包里吐痰，恶心谁呢？ 不得不说，李卫民这一招非常绝。 自己吃的面包，不用心做才怪，除非自己不吃，拿回去喂猪。 这年头放着面包不吃的人，估计不多。 好，压根就没有，最起码，向阳大队没有一个！ 大家天天啃窝头，连白面馒头都不舍得吃，每个月才发十个面包，都是当宝贝一样。 谁会故意破坏？ 谁敢故意破坏？ 除非不怕被人打死！ 李卫民的面包，不但质量稳定，用料也相当扎实。 该多少鸡蛋，绝对不少放一枚。 牛奶也是足斤足两，甚至和牛奶站达成了战略伙伴关系。 随便增加养殖数量，只要牛奶的质量过关，向阳集团有多少要多少！ 面包用不完，可以做点心。 点心用不完，夏天还能做冷饮，冬天也能做奶酪。 当然，这些还在李卫民的计划之中，需要一样一样慢慢来，一口吃不成大胖子。 正是因为有了过硬的质量，向阳面包才会走出新城，走进了新原大学的校园！ 好，新原大学之所以购进向阳集团的面包，质量好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却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不是面包的质量硬，是李卫民的关系硬。 当李卫民这个新生代表，团委副部长是白干的，没有点什么目的…… 咳咳，不是为了同学服务，他费那个劲干什么！ 就连新原大学的学生都吃上了面包，其它学校还远吗？ 经过不懈努力，距离李卫民希望老百姓都吃上面包的理想又近了一步！ …… 不等进村，李卫民就受到了热烈欢迎。 田里劳动的村民，没有一个不主动和他打招呼。 丝毫都不夸张，李大队长现在在向阳大队社员的心目中，地位不是一般高，已经超越了老支书洪振华。 发面包当福利，可不光是食品加工厂的工人，采石场，采沙场，工程队，只要是向阳集团的职工，无论是正式工还是试用工，全都有份！ 和传统的工厂不一样，向阳集团的工资不是按级别发的，是按岗位发的。 爆破员拿爆破员的工资，司机拿司机的工资…… 为了充分体现劳动者的价值，李卫民对那些危险系数高的工种，定的工资标准比较高，对那些危险系数低，劳动强度相对比较轻松的工种，发的工资就少。 传统的单位，司机的工资一般都比较高。 李卫民则不然，在向阳集团，司机的工资虽然高，但没有爆破员的高，甚至都比不上技术好的泥瓦匠。 只要愿意，司机很好培养，但是一个技术好的工匠，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培养出来的。 这年头司机牛逼，只不过是很多人没有门路学开车而已，并不是学不会。 李卫民有卡车，铲车，拖拉机，从来不小气，强行规定，每个司机至少带一个徒弟，三个月内必须出师。 一个徒弟出师，就带下一个，一个接一个，循环不息！ 李卫民的司机都是他花钱培养的，所以几乎没人有怨言。 你们学开车就没花钱，凭什么教别人就提条件？ 第248章 有人抢生意 现在的李老三，已经不是过去的李老三了，谁敢仗着自己有技术，跟他玩横的，立马就滚蛋！ 在向阳大队的一亩三分地，谁敢和李卫民叫板，不用他说话，其他人就能教他如何做人！ 关系到向阳大队一千多口子的幸福生活，谁让李卫民不痛快，就是让乡亲们不痛快。 胆敢和大部分乡亲为敌，就算背景再牛逼也没用！ 背景就算再硬，也比不上李老三硬。 人家不但和县领导关系好，还和省领导有关系。 谁不服，站出来，乡亲们保证不打死他！ …… “洪书记，天气马上就要热了，我准备开一个冷饮加工厂，生产冰棍，雪糕，汽水，酸梅汤之类，设备很快就会到位，这个星期，你抓紧时间把生产车间建起来，我下个星期回来挑选工人……” 李卫民只是稍微在家坐了一会儿，立马就组织向阳集团的骨干开会。 刚一开始，李卫民就弄出来一个王炸。 这年头的冷饮加工厂，在新城县，甚至在新原地区，都是顶级的“高科技”。 冰棒，雪糕，还有汽水，新城人民顶多就是在电影里见过，生活中根本就没见过实物是什么东西！ 什么，几十年前就有北冰洋了？ 那是你不了解这年头的交通和物流。 除了首都和周边地区，其它地区的人很少能喝到北冰洋。 诸如申城、金门、天府，以及羊城一些地区也有汽水，但不包括新城。 李卫民在新原转了一圈，也就新原招待所餐厅可以买到汽水，其它商店还真没见过。 李卫民决定先下手为强，不趁着开放前的空当期跑马圈地，难道等80年代以后，和雨后春笋般的私营企业竞争吗？ 李卫民的计划说完，在场的人都傻了。 什么冰棒雪糕汽水的，那玩意都是啥啊？ 就咱们这穷乡僻壤，能生产那么高大上的东西吗？ 好，向阳集团的骨干有一个算一个，都知道高大上是什么意思。 没办法，总经理经常整一些洋词，作为手下，不跟着学能行吗？ 可惜，李卫民丝毫都没有给众人普及冷饮加工厂的知识，这玩意光讲理论很难讲得通。 一帮大老粗，指望他们听懂纯理论的东西，李卫民觉得自己现在还没这个本事，等制冷设备来了再说也不迟。 除了要建冷饮加工厂，李卫民放出的下一个消息，对众人来说，就要熟悉多了。 “我刚刚去了一趟新城革委会，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月咱们要盖一座大楼，革委会家属院的一栋楼让给咱们了，大家要做好准备，千万不能掉链子……” “啥，盖……盖大大楼？” 就连洪振华都懵逼了。 “卫民，就咱们工程队的二把刀技术，能盖好大楼吗？” “是啊总经理，盖大楼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质量出了问题，事情就大条了啊！” “总经理，三思后行啊！” “……” 正常情况下，李卫民的提议一般没人反对。 今天却是个例外，盖大楼可不是开玩笑的，盖不好真会出事，而且还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都是乡里乡亲，不管是谁出了事，都不好和他的家人交代。 何况，盖楼这种大工程，一旦出了事故，死的很可能不止一两个人。 一旦出现大规模伤亡，刚刚起步的向阳集团，势必遭受灭顶之灾！ 刚刚尝到赚钱的甜头，大家谁也不想再回到从前…… 一旦出了事，就不是回到从前那么简单了，严重了是要坐牢的，甚至是枪毙！ 见大家没有一味跟风，李卫民表示很欣慰。 “大家有话畅所欲言是对的，不过我没打算咱们独立干工程，准备找新原建筑公司借几个工程师，不知道能不能行？” “哦，借工程师啊，那没事了！” “嘘，吓死我了，总经理你早说啊！” “太好了，咱们也能盖大楼啦！” “……” 一听李卫民有门路借工程师，众人立马就放心了。 这年头，老百姓对权威的信任程度，根本不是后世人能想象的。 这年头的专家，是绝对的专家，几乎不存在任何水分。 这年头的权威，更不会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胡说八道，把所谓的声誉当成流量做文章！ 等众人的情绪平复之后，李卫民这才接着说道： “下月初要夏收，咱们向阳集团的拖拉机要腾出时间帮忙收割，相关负责的同志要安排好时间，既不能耽误送货期限，还要完成夏收任务，明白吗？” “明白！” 李卫民压根就没提收费的事情。 这年头的军人和学生，农忙的时候都会义务劳动，何况是向阳大队自己的企业。 这一点点小亏，李卫民还吃得起。 果然，李卫民的话音未落，在场的很多人都露出了欣喜的眼神。 李老三没有变，更没有忘本，还是原来那个向阳大队的一份子！ 向阳大队是自己的基本盘，李卫民不会为了一点点的蝇头小利，就轻易失去人心。 一旦众叛亲离，想日进斗金就难了，不被人破坏才怪！ 斤斤计较，拔一毛利天下而不为的人，是不可能走长远的。 顶多就是小打小闹，生意一旦扩大规模，很快就可能赔个精光！ 走仕途也不行。 什么事情都斤斤计较，连一点点亏都不肯吃，大家都占不到你的便宜，时间一长，谁还会跟你玩？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你不付出，凭什么要求朋友对你付出，人家欠你的啊？ …… 安排完接下来一个月的事务，李卫民这才能回家喘口气。 不容易。 太不容易了。 上着学，还要操生产队的心，这日子没法过了！ 人才。 必须抓紧时间踅摸人才。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当甩手掌柜啊？ 李卫民刚想休息一会儿，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卫民，总经理，赶紧去看看，有人要抢咱们的采沙场！” 李卫民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是谁干的，咱们的人有没有受伤？” 娘的，这一天天的，净给自己找事，还让不让人活了！ 第249章 把事情闹大 大沙河畔。 七八个鼻青脸肿的家伙，手里拿着铁锨镐头，正在和二三十号手持棍棒的壮汉对峙。 壮汉们不但“武器”先进，衣裳也是统一的制服，一看就知道不是附近的农民。 鼻青脸肿的家伙尽管人人带伤，气势却丝毫都不弱，一个个横眉怒目，一副随时准备拼命的架势。 再看对方的二三十号壮汉。 尽管占据优势，受伤的似乎也不少，好几个正在捂着脸上的伤口龇牙咧嘴。 “你们这些土包子，赶紧给老子滚蛋，大沙河是我们采沙场的，你们再敢乱挖，统统送去蹲号子！” 鼻青脸肿们也不含糊：“放屁，大沙河是国家的，这里也是国家批给我们向阳集团的，你们竟敢把国家财产说成你们自己的，是不是想造反？” “你……” 壮汉们惊出一身冷汗。 以为赶走一帮土包子很容易，万没想到，这帮乡巴佬竟然这么难缠。 打架不要命也就算了，还这么能说，这还是那些三棍子都打不出个屁的土坷垃吗？ “土包子，你们懂个屁，赶紧滚蛋，不然打死你们！” “来啊，看咱们谁打死谁！” “同志们，既然这帮乡巴佬不识抬举，那还等什么，动手！” “杀！” “杀啊！” 双方谁也不肯让步，一起向对方冲去，很快就又一次打成了一片！ 采沙场的人多力量大，向阳集团的人打架不要命，居然打了个平分秋色！ 采沙场的壮汉们是工人，每个月拿的是工资。 多出一个采沙点，顶多每个月多拿几块钱的奖金，或许还不一定有。 因此，壮汉们相当谨慎，犯不上为了子虚乌有的几块钱拼命。 向阳集团的人就不一样了。 大家心里清楚，没了这个采沙点，大概率自己要砸饭碗。 李老三多次在开会的时候说过，向阳集团不养闲人。 也就是说，如果一个岗位三个人能干，绝对不会找四个人混日子。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采沙点，他们七八个人才有了工作。 如果采沙点被人抢走，他们很可能重新扛起锄头，像以前那样，继续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逼生活！ 一方是为了可能的几块钱，一方是为了自己的饭碗，战斗意愿能一样才怪。 遗憾的是，双方人数相差太大，时间一长，向阳集团的人体力就有些跟不上了。 很快就有两人被打倒在地，还有一个人的胳膊挨了一棍，发生了形变，明显是骨折了。 眼看向阳集团的颓势越来明显，突然，远处传来了隆隆的声音。 一阵卡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一辆绿色的老解放气势汹汹杀了过来。 嘎…… 伴随着一阵长长的刹车声，老解放在距离众人不远处停了下来。 不等卡车停稳，就从车斗里跳下来一帮手持镰刀铁锤的年轻人。 紧接着，车门一开，李卫民拎着他的五六半，气势汹汹地跳了出来。 砰！ 刚一落地，李卫民就对天开了一枪。 唰！ 嘈杂的现场，一下子就变得落针可闻！ 李卫民丝毫都没跟新城采沙场的人客气，枪口直直对着他们：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投降，不然后果自负！” “泥马，你小子谁啊？知道老子是谁……” 砰！ 最壮的一个壮汉刚叫嚣了一声，大腿上就狠狠挨了一枪！ “嗷……” 噼里啪啦！ 伴随着壮汉的惨叫，其他人迅速扔掉了手中的棍棒。 开玩笑，为了子虚乌有的几块钱，拼什么命啊？ 没见科长的腿都被打伤了吗，来的这小子是特么一个愣头青，还是暂时不要惹怒他比较好！ 要论民间打架，还得是这个时代的农民。 工人是有组织，有纪律，但在拼命方面，还是不如农民有实战经验。 这年头，大队和大队之间，抢田地，抢水源，抢山林的现象比比皆是。 全国大部分地区，情况都差不多，哪一年没有几个倒霉蛋伤亡？ 最牛逼的时候，双方连机枪大炮都弄出来了，你说狠不狠？ 因此，李卫民开枪并不稀罕，远远不像几十年后那么不可思议。 不稀罕归不稀罕，新城采沙场的人自然也不会满不在乎。 农村抢田抢水是为了粮食，粮食就是大家的命，所以有人愿意拼命。 采沙场的工人就不一样了，就算领导大方，每个月能多给几块钱奖金，也是锦上添花，还远远够不上拼命的程度！ “哼，算你有种，咱们走！” 光棍不吃眼前亏，新城采沙场的人准备战略性撤退。 有仗不怕算，不信自己堂堂的国营企业，整不过一帮臭农民！ 可惜，他们想得太简单了。 如果是一般情况，一方既然选择了退让，另一方就会借坡下驴，毕竟都是人民群众的内部矛盾，打架的时候刀枪无眼，事后还是要讲团结滴！ 李卫民和一般人不一样，他信奉的是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今天如果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让对方离开，以后很可能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不但新城采沙场可能找后账，附近的大队很可能也会来分一杯羹。 说白了就是个丛林法则，哪怕壮如猛虎，一旦让别的动物看到了衰弱，很容易就会群起而攻之！ “站住，我让你们走了吗？” “咋的，不走你还想管饭不成？” 李卫民嘿嘿一笑：“管饭，当然管饭，号子里的饭不要钱，你们就等着进去吃！” “什么？” 新城采沙场的人全都愣了： “这点小事，你竟然想经公，玩不起是？” “哼，动不动就找公安，你们向阳大队的人还是不是爷们？” “哈哈，向阳大队的人都是娘们，蹲着尿尿的娘们！” “……” 这年头的人打架，尤其是集体打架，一般很少找官府。 打赢了，就享受胜利成果。 打输了，自认倒霉。 在新城采沙场的人看来，自己没有对方狠，转身就走不丢人，找机会再把面子找回来就是。 没想到，向阳集团的人玩不起，听这小子话里的意思，是要把事情闹大啊！ 第250章 吹什么牛逼 新城采沙场的人没有猜错，李卫民就是要把事情闹大。 今天把人打跑，明天又来。 明天打跑，后天又来…… 不但浪费精力，还容易被人偷袭。 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一个采沙点就七八个人，还能一直派着大部队守着不成？ 再说，就算派人天天守着，也不一定每次都能胜利。 自己敢开枪，难道对方就不敢吗？ 这年头，很多单位的保卫都有配枪，甚至很多都是退伍老兵。 真要是急了眼，躲在远处放冷枪，连李卫民也不能保证绝对安然无恙！ 因此，李卫民准备把事情闹大。 自己有多次上报纸的光环，还有各级领导关注，这么充沛的资源放着不用，和人玩回合制游戏，那不扯淡吗？ …… 新城采沙场的人没有非走不可，没有必要和愣头青硬杠。 我们是新城采沙场的人，是国有企业的工人，事情闹大了，看上级领导向着谁！ 不是采沙场的人自大，主要是这年头国有企业，也就是全民所有制工人的地位就是这么牛逼。 全民所有制的看不起大集体的，大集体的看不起小集体的，小集体的看不起没工作的，没工作的看不起坐过牢的。 听说向阳集团只是向阳大队的一个集体企业，不管算是大集体，还是小集体，都和自己的全民所有制没法比。 两者压根就不是同一个层次，一旦闹大了，不信官府不站自己一边！ 就在新城采沙场的人等着看笑话的时候，呜哇呜哇一阵警笛乱响，几辆边三轮风驰电掣开了过来。 公安是李卫民喊来的。 来的路上，李卫民就已经派人去找武长江了。 熟人好办事，李卫民可不想让对方牵着鼻子走。 武长江也没让李卫民失望。 来得不是一般快。 李卫民刚到几分钟，就带人杀到了现场！ “站住，不许动，乖乖蹲下，敢乱动我们就开枪了！” 听到公安咋呼，新城采沙场的人先是一喜，继而又变得愤怒起来。 妈的，没见我们手里都是空的，对方手里都拿着家伙吗，你们用枪口指我们干什么，为什么不让对方放下武器？ 新城采沙场的人不生气才怪，来的公安全都对着自己，好像压根就没看见向阳集团的人，那小子带着一杆那么大的枪难道你们都看不见吗？ 可惜，领头的科长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其他的工人也不想出头，这时候和公安硬杠，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于是，除了受伤的科长送去医院之外，新城采沙场的其他人全都被抓了起来。 手上戴着手铐，一个个串在一起，众目睽睽之下，臊眉耷眼地往城里走。 从采沙点到城里，至少有十几里的距离，边三轮数量有限，采沙场的人只能步行。 虽然来的时候骑着自行车，现在却不可能让他们骑着回去。 都成阶下囚了，哪有资格骑自行车！ 刚走没几步，新城采沙场的人就听见身后有人说话。 “卫民，没事，这帮王八蛋没伤着你？” 卧泥马！ 好几个采沙场的人同时一个趔趄，如果不是大家都串在一起，很可能当场摔个跟斗。 怪不得公安只抓自己，不抓对方，原来他们认识啊！ 那就不奇怪了，这年头没有那么强的法制意识，既然公安和向阳集团的人认识，抓自己也可以理解。 其实，新城采沙场的人并不害怕，单位只要找找关系，甚至给派出所打个电话，自己很快就会放出来。 然而，当他们听到身后又有人说话之后，顿时就不那么淡定了。 就听刚才开枪的小子说道： “武哥，公然抢劫公家财物，性质如此恶劣，社会影响这么巨大，这帮人能不能判十年以上？” 卧泥马！ 新城采沙场的人气乐了。 小逼崽子，想什么好事呢，知道老子是全民所有制工人，还想着判老子十年以上，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可是，武长江接下来的一番话，就让新城采沙场的人笑不出来了： “十年以上估计够呛，毕竟你们的人没有伤残，不过，如果能坐实他们公然抢劫公家财物，判个七八年应该还是可以滴！” 卧泥马！ 新城采沙场的人要哭了。 假的。 一定是假的。 少特么吓唬我们，不就是抢个采沙点吗，无论如何也和抢劫公家财物联系不到一起好不好！ 这时候，李卫民又说话了： “武哥，没关系，如果你处理不了，或者上头有人给你施压，想要和稀泥，你告诉我一声，我找省报曝光这件事，看谁敢包庇罪犯！” 卧泥马！ 新城采沙场的人又笑了。 吹什么牛逼？ 找报社曝光，你咋不找国家领导咩？ 乡巴佬一个，还找报社，哦，还是省报社，你以为自己是谁……呃！“ 笑到一半，新城采沙场的人就笑不出来了。 好像听说有个新城的家伙，这段时间在报纸上挺火，该不会就是这小子？ 这年头，指望一帮干体力活的人看报纸，尤其还是省报，还不如让他们说说黄瓜多少钱一斤比较靠谱。 李卫民上报纸的事情，很多普通人也就是偶尔听过一耳朵，具体是什么情况，到底是哪个家伙，很多人根本就不清楚！ 听李卫民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还有公安的反常态度，几个新城采沙场的聪明人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过，也就是灵光突然一闪，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吹牛逼，大概是吹牛逼……？ 嗯，对，就是吹牛逼！ 很多人都有个毛病，总把事情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想，不愿意相信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不就是一个乡下小子吗，别说上报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上过报纸又怎么样，难道比我们这些全民所有制的工人还强？ 实在不行，把单位那几个造反派喊来，叮咣二五一顿大帽子乱扣，上过报纸算什么，就是牛逼如以前的老场长，还不是乖乖发配去扫厕所！ 第251章 神逻辑 新城采沙场的人傻眼了。 为了避嫌，去抢采沙点的时候，主要领导并没有亲自带队，只派了一个科长。 没想到，向阳大队的人不讲武德，一上来就开枪。 打伤了自己的科长不算，还报了官，抓走了所有的工人。 采沙场的领导是造反派出身，遇到这种事情不能放着不管。 人是自己派去的，现在被抓了，如果不抓紧时间把人捞出来，失去人心是肯定的！ 几个家伙就是靠着喊口号，忽悠人上位，如果失去了人心，以后谁还会真心替他们办事！ 可是，在打了几个电话，找了几个关系之后，采沙场的几个领导就自信不起来了。 以往遇到这种事情，一般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一个电话如果解决不了，就打两个。 如果打电话解决不了，那就找关系。 同为造反派，大家同气连枝，一般都会多少给些面子。 谁知，今天这一招不灵了。 无论是打电话，还是托关系，得到的答复都是不要着急，等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对方也不知道是没有了解到情况，还是了解到情况之后不想插手。 总之，杳无音信。 无论是打电话还是亲自跑去找人，对方都是避而不见，即便是见到了人，也是说事情不好办！ 这一下，采沙场的几个领导明白了，自己肯定是踢到铁板了！ 怪不得一个生产队的集体企业，敢随便挖沙子，原来是有靠山啊！ 妈的，有靠山也必须杠，不然自己还怎么服众？ 实在不行，还用老一套，谁敢拦着不让放人，就串联自己的造反派同伴，将其拉下马来，再踏上一万只脚，让丫永世不得翻身！ 然而，刚开始行动，还不等拉拢好同伴，采沙场最大的造反派头子就落马了。 不管是什么出身，都要遵守基本法。 以前某些人靠一些歪门邪道的手段上位，只不过是有人睁一眼闭一眼罢了，真要是认不清自己的地位，想要骑到真正的决策者头上拉屎撒尿，除了灭亡，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很多人都是这样，认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 得瑟得时间长了，以为自己就是主人，其实只不过是人家养的狗而已。 狗没有眼力见，咬了主人，哪怕咬的是主人的亲朋好友，也是取死之道！ 不会咬人的狗，不是好狗。 乱咬人的狗，也不是什么好狗。 既然不是好狗，就没有养着的必要了，直接杀了吃肉！ 采沙场的造反派头子被抓了，光是从家里抄出的大黄鱼小黄鱼，至少不下百十条。 这些家伙当年疯狂的时候，没少抄别人的家，黄鱼估计就是那时候私自扣下来的。 百来条黄鱼，足够一波肥了，这就是狗最后的价值，吃得不少人都满嘴流油！ 罪魁祸首都伏法了，新城采沙场自然不会再有人找李卫民的麻烦。 为了稳定局势，上级领导在强令采沙场赔偿向阳集团受伤员工的医药费之后，就把那些闹事的工人给放了。 李卫民得到了上级领导的保证，以后绝对不允许有人再来捣乱，也就没有继续追究那帮工人的责任。 一帮普通工人而已，都是听命行事，真把他们判了也没什么意思，只要除掉首恶，达到自己震慑宵小的目的就行！ 从事情发生，到最后结束，只用了两天时间。 五一假期还没有结束，一场危机就已经圆满解决了，找谁说理去！ 李卫民不是一般大气，凡是受伤的员工，不仅拿到了新城采沙场的赔偿，向阳集团还把赔偿加了一倍！ 也就是说，如果新城采沙场给某人的赔偿是十二块钱，李卫民还会再给他发十二块钱，表彰他不怕牺牲，敢于和坏人作斗争的大无畏精神！ 这还不算，凡是参加战斗的，不管是受了伤的，还是没受伤的，全都有五块钱的奖金！ 哪怕是已经拿到了赔偿的伤者，五块钱的奖金也是一分不少！ 这一下，李卫民的威望几乎翻了一番。 一个如此维护自己人的领导，大家还有什么理由不拥护？ 听说连新城采沙场的领导都被李卫民找关系拿下了，有这么牛逼的领导，自己不好好干还想什么？ 当然，有奖赏，就会有处罚。 有一个采沙点的负责人，小名叫狗胜子，在和对方干架的时候，吓软了腿，躲在一旁没敢动手！ 李卫民正愁找不到典型，就有人主动送上门，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家自己决定，狗胜子应该怎么处理？” 李卫民没有自己拿主意，而是把决定权交给了采沙点的那几个工人。 如果是事不关己的其他人，或许还能装一装圣母，说几句婊子话，比如给狗胜子个机会，都是一个大队的，他还是个孩子，下不为例之类。 采沙点的几个工人就不行了，自己和对方拼命的时候，狗胜子居然选择了明哲保身，置大家的安危于不顾，只顾自己的安全。 这种行为，在他们看来，和叛徒几乎没什么区别。 这种败类，一旦事情危急，在背后给自己捅刀子都有可能！ 尤其是受伤的几个工人，看狗胜子的眼神就跟看阶级敌人似的。 要是关键时刻，这货不掉链子，说不定就能替自己挡一下，那样自己就不会受伤了…… 诶？ 不对不对不对！ 要不是这货退缩，自己是可能不会受伤，可是，不受伤，就没有这么多赔偿了啊？ 这么说来，自己不但不应该怨恨狗胜子，还要感谢他让自己受伤吗？ 靠！ 几个家伙拼命摇头，把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从脑海里甩出去。 这都什么鬼逻辑，不但不怪临阵退缩的人，还要感谢他让自己受伤，这不扯淡吗？ 有傻瓜，就有聪明人。 同样是受了伤的工人，很快就有人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是，现在自己受了伤，拿了不少赔偿。 但是，如果自己不是受伤，是被人干死了呢，拿多少赔偿也换不来自己的命啊！ 第252章 强烈信号 狗胜子被开除了。 不是李卫民干的，是和他一个采沙点的同事投票决定。 投票结果出来的那一刻，狗胜子哭得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 狗胜子的老娘也不含糊，当场就给李卫民跪了下来。 “卫民啊，大队长，你可不能不管你狗胜兄弟啊……” 李卫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出，两只手一摊： “婶子，你也看见了，这不是我决定的，是他的同事投的票，而且投票结果已经出来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法改啦！” 狗胜娘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众人就看不下去了。 “狗胜娘，赶紧起来，你难为人家李经理干什么，你儿子被开除，是他自己作死，关人家李经理什么事！” “是啊，打架的时候大家都往前冲，就他是孬种，又能怪得谁来！” “狗胜娘，警告你不要找事，不然就让卫民把你们家的股份退掉，以后向阳集团不管挣多少钱，都跟你们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对，谁敢闹事，就把股份退给他！” “……” 狗胜娘怂了。 不但怂了，还吓出一身白毛汗。 好险，要不是这帮家伙嘴皮子快，自己刚才就已经骂李老三不是人了！ 这要是骂出来，不用问，自己的股份肯定就会被退回来。 谁也不傻，向阳集团现在是什么形势，大部分人都能看明白。 具体能赚多少钱不知道，反正肯定赚钱是真的。 一旦没了股份，以后分红的时候就只能干看着别人眼红了！ 其实，狗胜子家的股份并不多，狗胜娘压根就没有拿一分钱，只有每人一股的基本股。 正常情况下，像向阳集团这种集体企业，不是随便就能把谁踢出局的。 不过，一般的老农民，哪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随便被几个大队干部一吓唬，立马就怂了。 看着狗胜子和他娘离开时落寞的背影，所有人都不由暗下决心。 以后凡是遇到此类的事情，一定要把集团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千万不能耍小聪明！ …… 五一节好容易放两天假，结果一天也没歇成。 光顾着跑采沙点的事情了，李卫民忙得跟三孙子似的。 回到新原大学之后，李卫民还不能休息，连杨医生都来不及看……咳咳，连杨医生的解剖课都来不及上，就马不停蹄地跑自己的事情。 …… 新原大学。 农学院。 李卫民通过团委的关系，找到一位据说专业技能高超的老师。 “范老师，我叫李卫民，是咱们新原大学团委的，同时也是新城向阳大队的生产队长，想和咱们农学院合作，请你带一些实习生，指导我们大队种植蔬菜……” 作为生产队长，李卫民不能只想着向阳集团，多少也要发展一下向阳大队。 种植蔬菜，就是李卫民准备用来增加生产队收入的主要项目。 传统的粮食，在目前的条件下，大幅提升产量不太可能。 化肥也好，农药也罢，现在的产量都很低，不是大规模可以买到的。 种植改良的粮食种子也是一样，这时候的良种很少，很多杂交作物还没有出现，可操作的空间不是很大。 因此，李卫民选择了种植蔬菜。 趁着现在很多乡镇还没有反应过来，还在以传统的粮食为主，李卫民打算先下手为强。 当然，新城也有主要种植蔬菜的生产队。 计划经济时代，生产队种植什么作物，并不是可以随心所欲，是要听从上级领导调配的。 有些主要种植蔬菜的生产队，几乎很少种粮食，只要按时完成上交蔬菜的任务，政府自然会发放社员的口粮。 向阳大队是一个主要种植粮食的生产队，李卫民想要种植蔬菜，就必须保证粮食的产量不能大幅下降，必须在完成任务的前提下才行。 不过，这一点李卫民并不担心。 向阳集团有拖拉机，可以用机械耕田，翻地，收割…… 机械化的效率，和传统的人力或者畜力相比，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哪怕挤出一部分农田种蔬菜，剩下的粮食产量应该足够完成任务了。 何况，李卫民准备种植的可不光是蔬菜，向阳大队紧靠大山，多少好东西不能种？ 药材，果树，甚至是搞林间养殖，可以发展的途径不要太多。 不过，养殖李卫民暂时还不准备碰，那玩意太容易血本无归，能用其它的方法赚钱，李卫民就不打算考虑。 至于具体种什么，李卫民准备征求一下专家的意见。 这时候的专家，可不是后世忽悠人的骗子，是真有两把刷子的，比如眼前这位范老师。 范老师的发际线很高，随时都有发展成地中海的可能，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聪明人。 不过，一开口，听起来就不那么聪明了，情商似乎有些问题： “实习的事情不归我管，你应该去找教务处！” 李卫民嘿嘿一笑，对范老师生硬的语气丝毫都不以为意。 “范老师，我已经找过教务处了，教务处的蔡处长让我自己挑选合作对象，我听说你是咱们农学院最优秀的老师，所以就来找你啦！” 说着，李卫民把手里的一个小麻袋递了过去： “范老师，我们向阳大队的乡亲听说你要去指导工作，这是特意进山抓的，是乡亲们的一片心意，你无论如何也要收下！” 身为团委副部长，兼职辅导员，想找教务处办点事，简直就是犹如探囊取物一般…… 呃，不吹牛逼，一个学生，哪怕在团委工作，还兼职辅导员，在教务处面前也是小卡拉米。 如果不是李卫民当过新生代表，还是常校长面前的红人，再加上多次上过报纸，人家教务处的领导根本就不会搭理他！ 即便是这样，教务处的领导也没把他当回事，不然就不是让他自己搞定人选，而是主动帮他做工作了！ 不是教务处尸位素餐，主要是这一届实习生的情况有些微妙。 恢复高考，在很多人看来，是高层释放的一个强烈信号！ 第253章 叫我怎能不感动 自从恢复高考之后，工农兵大学生的地位就变得尴尬起来。 很多校领导都认为政策有变，以后这帮人肯定不受待见。 既然上级都不待见了，自己也要有个态度，不能和领导拧着来！ 学校的态度变化，导致很多老师的态度也跟着变化。 很快就要面对大四的学生实习，教务处却还没有商量好对策。 到底怎么安排他们，是撵回各自的原籍，还是按照往年的惯例？ 在这种节骨眼上，李卫民来要实习生，教务处的领导不犹豫才怪！ …… 看着麻袋里的野兔和山鸡，范老师感动……哦，是馋得哇哇的。 因为不会迎合领导，范老师没少受排挤，眼看40出头了，连个副教授都没混上。 大学讲师的工资虽然还可以，格不住范老师的负担重。 兄弟五个，他是唯一从农村走出来的大学生，如果不是四个兄弟咬着牙硬扛，他连大学都上不起。 大学生虽然有生活补贴，但并不是就能高枕无忧，很多时候还是要靠家里支持。 人民名义里的祁同伟，多优秀的大学生，还是学生会主席，照样靠家里借一屁股债上学。 范老师是个有良心的，全家咬牙供他上学，毕业工作之后，就开始反哺家里人。 时间一长，老婆怨言很大，为了平息家庭矛盾，范老师只能偷偷接济还在老家受苦的父母兄弟。 自己好几个孩子，还要瞒着老婆往家里送钱，可想而知，范老师的生活过得是多么恓惶。 别说肉，平时连个白面馒头都不舍得吃。 两只又肥又大的兔子，两只花花绿绿的山鸡，范老师情不自禁就吞起了口水。大学老师怎么了，大学老师也馋啊！ 李卫民什么眼神，一眼就能看出来，自己这一招果然有效！ 为什么选择范老师？ 一是听说他的业务能力强，二就是知道他家庭条件困难。 李卫民没有拐弯抹角，一上来就直接放王炸： “范老师，我们向阳大队的乡亲们说了，如果你愿意带实习生去指导我们的蔬菜种植，乡亲们哪怕砸锅卖铁，也要每个月给你十斤白面，五斤猪肉，外加十个大面包！” 李卫民并没有把所有的王炸都放出来。 事情成功之前，开的条件太好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一上来就说每个月给几十块钱补贴，估计范老师会以为李卫民对他图谋不轨。 一个偏僻的生产队，种个菜而已，不但管吃管住，每个月还给几十块钱，用屁股想也知道有问题！ 没办法，文人就是容易多疑。 听了李卫民的条件之后，范老师心动了。 每个月十斤白面，如果换成粗粮，差不多就是二十斤。 五斤猪肉，一半可以送回老家，一半拿到自己家，想必媳妇见到了猪肉，不会再和自己闹了？ 何况还有十个面包。 面包这玩意最近在新原大学很是流行，据说营养丰富，外国人就是吃这玩意长大的，所以又高又壮。 因为家庭困难，范老师几个儿女都缺乏营养，如果每个月有十个面包，估计还能再长高几公分！ 可是，自己堂堂的大学讲师，怎么能为了五斗米而折腰？ 一点点小利，就想让自己摧眉折腰侍权贵，门儿都没有…… 咳咳，除非是为人民服务！ 于是，范老师还是扭扭捏捏地答应了。 答应归答应，却不能答应得那么痛快。 没办法，文人假清高的毛病犯了。 “实习生你自己找教务处解决，我没办法帮你！” 李卫民哈哈一笑：“只要范老师你自己去就行，实习生有没有都无所谓！” 范老师：“……” 最终，李卫民还是没让清高的范老师当光杆司令，找教务处好是一通磨叽，总算要来了十个实习生。 一个老师，带着十个实习生，指导一个生产队的蔬菜种植，应该已经绰绰有余了。 这时候的大学生，可不是数十年后混日子的水货，大部分都是从第一线挑选出来的优秀人才。 理论基础差的，一般上大专。 只有少数又红又专，理论水平和实践能力全都一等一的家伙，才能到新原大学这样的本科院校深造！ 当然，个别混进革命队伍的败类除外。 什么时候都有坏人，不能因为出了一个坏人，就说所有人都坏。 农学院的学生，上学之前绝大多数都是农民，几乎个个都是种田小能手。 再加上脑子聪明，上学之后学习刻苦，等毕业的时候，几乎全都是理论和实践双双过关的牛人！ 别说有范老师指导，就算只有一帮实习生，也会给向阳大队带来无数的好处！ 搞定一切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六月初。 正值麦收季节，李卫民没打算让大家闲着。 一个电话打回向阳集团，轰隆隆开来了一辆大卡车！ 看着气势磅礴的老解放，一众实习生那叫一个兴奋。 大家坐过公共汽车，坐卡车很多人还是头一回。 不是李卫民不舍得花公共汽车的票钱，主要是卡车有用。 范老师可不光是带着几个学生下乡，农学院对这次和向阳大队的合作很是重视，支援了一大批蔬菜种子。 实习生之所以高兴，坐卡车并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看到了李卫民对自己的重视。 学校的态度变化，工农兵学生哪里能感觉不出来。 老师们疏离还不算，就连新一届的学弟学妹都没把他们当回事。 我们是千辛万苦考进来的，你们是推荐的，连考试都没有，算什么本事？ 看着学弟学妹眼中的不屑，看着学校教职工眼中的冷漠，往日天之骄子般的工农兵大学生，很多都陷入了深深地迷茫之中。 自己错了吗？ 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行？ 毕业以后的命运何去何从？ 就在压力越来越大的时候，李卫民来了。 新生代表，多次上过报纸的典型，看他们这些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工农兵大学生，眼中竟然没有丝毫鄙视，跟看见宝贝似的，叫大家怎能不感动？ 第254章 这不是鸟不拉屎啊 工农兵学生，上学之前，大多数都已经参加了劳动，不是从小读书读到大的愣头青。 他们能分辨出来，李卫民对自己的态度究竟是装出来的，还是真诚的。 这么一个学校的风云人物，第一个主动提出要实习生，据说为了要自己这些实习生，还和学校教务处磨破了嘴皮子。 承诺实习期间管吃管住，除了学校本来的补贴之外，每个月还有少量的实习津贴。 这种好事，怎么就砸到自己头上了呢，真是不敢相信啊！ 尤其李卫民还专程弄了一辆卡车接自己，让一众实习生感动得险些掉下泪来！ “各位学长，大家都别愣着了，赶紧上车！” 一众实习生万没想到，让自己更加感动的还在后头。 刚在车斗里坐好，李卫民就从驾驶室里拎来一个面口袋。 “范老师，各位学长，大家尝尝我们向阳集团食品加工厂自己生产的面包！” 范老师：“……” 一众实习生：“……” 最近一段时间，新原大学的食堂，隔三岔五就会有面包出售。 可惜，包括范老师在内，在场的没几个吃过，太贵，不舍得买。 “卫民……咳咳，李部长，咱们学校食堂的面包和你这面包一模一样，难道学校的面包是你们向阳集团食品加工厂生产的？” 有人吃过食堂的面包，那种又甜又香的味道，印象太深刻了，一眼就能看出来，李卫民的面包和学校食堂的面包几乎如出一辙！ 李卫民没有隐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这位学长好眼力，没错，咱们学校食堂卖的面包，就是我们向阳集团食品加工厂烤出来的！” “嘶……” 包括范老师在内，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原本以为向阳大队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小山村，万万没想到，竟然还能生产面包！ 见众人惊愕，李卫民决定趁热打铁，不降伏这帮人才，以后怎么为我所用！ “大家可能不知道，我们向阳集团食品加工厂的面包，不但销售到了新原大学，就连新原第一招待所的餐厅都有！另外，我们新城各个学校，各个单位，几乎和我们都有业务关系，每天销售的面包，至少超过一万个……” 李卫民没有谦虚，也没有夸大其词，详细介绍了一下向阳集团的食品加工厂。 学农学的，不光是学怎么种田，农产品的深加工，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科目。 听说面粉加工成面包，利润非常可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总说学以致用，这不就是好机会吗？ 这次实习，不但能实践自己在学校学到的种田知识，还能看看农产品是怎么通过深加工扩大效益的，真是没白来啊！ …… 在众人的期待中，卡车驶进了新城境内。 越是接近向阳大队，众人就越惊诧。 一连遇到了好几辆拉石头的卡车，还有拉沙子的拖拉机，李卫民都说是他们向阳集团的！ 询问之后，大家才知道，合着向阳集团并不是想象中的大猫小猫两三只，原来是一个拥有采石场，采沙场，工程队，食品加工厂，工人多达数百的大企业！ “李卫民同学，你们向阳集团发展这么好，为什么还要种植蔬菜呢？种菜比办企业还挣钱吗？” 范老师丝毫都没跟李卫民客气，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李卫民并没有藏着掖着：“范老师，不瞒你说，采石场也好，采沙场也罢，都是我们向阳集团的，种植蔬菜则是生产队的，两者之间不是太一样，你明白吗？” “哦……” 范老师明白个锤子。 和他说专业可以，和他谈经济，比对牛弹琴也强不到哪儿去。 何况，这年头大家的集体企业，都是人人有份，李卫民这种入股的方式很是少见，范老师不明白也正常。 …… 轰轰轰…… 距离向阳大队还有一定距离，众人就听到了崩山的声音。 突然有学生惊奇地喊了起来： “哇，我看到飞上天空的石头啦！” “好家伙，我也看见了，那么大一块石头，居然能炸上天！” “哪呢，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 一路说笑，向阳大队不知不觉就到了。 哪怕正值麦收的关键时刻，洪振华还是组织了一帮乡亲等在村口。 卡车一来，立刻就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大家高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不仅是一众学生，就连范老师都感动了。 多好的乡亲啊，比学校那帮势利眼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以前是自己错了，自己的专业是农学，大城市并不是用武之地，只有广阔的农村才大有可为！ 这一刻，很多学生都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自己学到的知识全都发挥出来，全心全意帮助向阳大队的乡亲把蔬菜种好！ 举行完欢迎仪式，紧接着就是一顿大餐！ 大块的野猪肉，炖得酥烂，咬一口滋滋冒油，甭提多解馋！ 就算在学校舍得花钱，买的甲级菜也只是有几片肉片，哪像眼前这顿饭，大块的野猪肉敞开吃，简直比过年都过瘾啊！ 酒足饭饱，众人被安排到了知青点休息。 过去知青多的时候，向阳大队有好几十个。 现在连十个都不到了，有足够的床铺可以住下。 尽管是知青点，众人却非常满意。 崭新的被褥，一看就知道刚买不久。 在这个要布票的时代，想要置办一套新被褥，不说是绝对不可能，也是非常困难。 一般都是结婚的时候才做几套，平时根本就不舍得做新的，也做不起！ 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心满意足，躺在舒适的被窝里，众人那叫一个…… 好，太特么热了，受不鸟啊受不鸟！ 正是夏收的时候，众人吃饱喝足，受到了这么大的礼遇，哪好意思躺着亮肚皮。 轱辘轱辘轱辘，一个接一个，全都爬了起来： “咱们这顿肉不能白吃，走，帮忙收麦子去！” “同去同去！” “走走走，帮忙收麦子喽！” “……” 第255章 玩不转啊 到了收割现场，众人又是一阵惊讶。 大家都是农民出身，从小什么农活没干过。 可是，看到向阳大队收麦的情形，一个个全都瞪大了眼睛。 向阳大队已经富裕到这种程度了吗？ 基本都是拖拉机带着收割机收麦子，人就割一些边边角角就行！ 在没有机械的人力时代，每年的夏收，几乎能要老农民的半条命。 担心刮风下雨，庄稼发生倒伏，每次都是玩了命地干。 一旦刮风下雨，减产都是轻的，严重的甚至颗粒无收，半年的劳动成果化为乌有！ 因此，夏收还有个叫法，叫双抢，既要抢收，也要抢种，不然就算没有天灾，也容易错过农时。 向阳大队夏收的主要作物是冬小麦，也就是去年秋天种下去，来年夏天收的小麦。 大沙河流域，有些大队种的是水稻。 李卫民今年的秋粮，就准备减少玉米的播种面积，种一些水稻。 以前之所以没有种水稻，主要是向阳大队的田地相对比较高。 水稻需要的水量比较大，引水灌溉不太方便，成本太高。 现在好了，李卫民有好几台拖拉机，可以带动水泵抽水。 把村南的河水抽上来，很轻松就能灌溉两岸的农田。 李卫民为什么费劲巴拉弄来一帮农学生？ 除了准备种植蔬菜之外，就是想搞一搞生态种植。 比如种水稻的时候放养一些鱼苗，看看能不能养出所谓的稻花鱼。 稻花鱼这种东西，养好了能赚钱，养不成也亏不了多少。 顶多就是损失一些鱼苗，以及少量的饲料。 这年头还没有大量使用化肥和农药，养殖稻花鱼应该没什么问题。 向阳大队的收割现场，几乎颠覆了范老师和一众实习生的三观。 原来以为机械化是人家那些大农场的“专利”，没想到在小小的新城县，一个小小的山村，也基本实现了机械化！ 看来是自己在学校里呆的时间太长了，已经严重脱离了群众，以后必须经常到田间地头走一走，免得变成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废物！ 李卫民见大家兴致很高，就带着他们转悠起来。 “范老师，各位同学，我们村的田地大致分三块，两块在河北，一块在河南，我准备在河南种植水稻，河北的一块田继续种植玉米，另一块田种蔬菜，麻烦你们帮忙考查一下……” 说句不好听的，以李卫民现在的名声，就算项目失败了，问题也不是很大。 实在不行，还可以花钱买粮食，作为公粮完成任务。 只要向阳集团能赚钱，其它的都好说！ 因此，李卫民一上来就准备搞大的。 水稻直接种八百亩。 蔬菜种六百来亩。 剩下的八百多亩继续种玉米。 这些都是大块的田地，还有一些小块的田地，零零碎碎加起来，也有个七八百亩。 也就是说，向阳大队可耕种的田地，大概只有三千亩出头！ 三千亩耕田，其中还有一些不方便灌溉的旱地，需要养活向阳大队一千多口子，可想而知，向阳大队的人以前过得是多么拮据。 这时候的粮食产量，和几十年后根本就没法比。 几十年后，很多粮食亩产都是上千斤。 这时候不行，由于种子、灌溉、肥料等种种原因，很多粮食的产量都低得让人不可思议。 亩产两三百斤的小麦，两三百斤的玉米，三四百斤的水稻，比比皆是你敢信？ 就这还是好的，到了西部的干旱地区，很多地方完全就是靠天吃饭，下雨就有粮食吃，如果不下雨，这一季粮食就算是完了。 产量有时候连一百斤都不到，亩产只有几十斤，农民根本就吃不饱！ 如果是以前，哪怕李卫民当了大队长，村民也不可能让他胡来。 放着种了几辈子的小麦不种，改种水稻，还要种蔬菜，这不扯淡吗？ 即便玩命种地，大家也吃不饱，要是让你胡折腾，万一折腾坏了，大家还不得饿死啊！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同了，李卫民要种水稻，种蔬菜，居然没有多少人反对，甚至很多人都举双手赞成！ 好，主要还是大家有底气。 反正向阳集团能赚钱，粮食种坏了，大不了吃向阳集团的，谁让李老三胡折腾咩！ 李卫民不是滥好人，没有一定的好处，不可能干那种自己冒险，让别人享受好处的蠢事。 成功了算大家的，失败了算向阳集团的，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或许有人是圣母，但李卫民不是，或者说大部分重生者都不是。 之所以费那么大力气，是因为李卫民准备把向阳大队，打造成新城县乃至新原地区，甚至是全国的一个先进典型！ 像前世的南街村、华西村，全国人民人尽皆知，甚至入了高层的法眼，还怕有人来摘自己的桃子吗？ 摘桃子也是有技术含量的，像那种大企业，尤其是上市公司，有股份的那种，可运作的空间比较大，操作起来比较容易。 像南街村、华西村这种树立的典型，一般人还真不愿意碰。 上辈子，李卫民见过有人折腾上市公司的，却没见过有人抢着当南街村和华西村庄主的！ …… “稻花鱼？” “反季节蔬菜？” “地膜技术？” “……” 懵逼了。 包括范老师在内，所有人都懵逼了！ 李卫民说的这些词汇，大家都听过，毕竟是学农学的。 可是，听过不代表就见过，更不代表就会这种技术！ 我们是学农学的不假，可是这么先进的技术，我们没学过啊！ 就算学过，也是一知半解，严重缺乏实践经验有没有！ “李……李卫民同学，你这些设想，都是怎么来的，这么多新名词，新技术，都是在哪听说的啊？” 来之前，范老师还自信满满，不就是搞一些蔬菜试验田吗，这东西自己熟啊，小菜一碟，根本就不在话下！ 谁知，听了李卫民的一顿忽悠之后，范老师傻脸了。 就你说这些技术，是咱们新原大学农学院能掌握的吗？ 第256章 脑子有什么大病 心里没底，范老师嘴上却不能认输。 像他这种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往往都有个毛病，对自己的专业水平迷之自信。 正是恣肆业务水平高，才瞧不起那些靠溜须拍马上位的领导。 谁知，听完李卫民的设想之后，范老师的迷之自信没了。 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受到了毁灭性地打击。 于是，范老师咬紧牙关，绝对不能服输。 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即便走遍全国，花光所有积蓄，也要把李卫民说的这些技术学到手…… 呃，范老师蔫了，因为他压根就没有积蓄！ 李卫民不是傻瓜，不可能一开始就上难度。 吓跑了范老师，谁来发展向阳大队的农业？ 见范老师脸都白了，李卫民感觉差不多了，再说下去，老范同志非垮了不可。 “范老师，那些先进技术先不急着搞，咱们一步一步慢慢来，第一次合作，还是以培养人才为主，主要是把各位学长先培养出来，那些先进技术等以后再说！” “嘘……” 不光是范老师，所有实习生都松了一口气。 好险。 差一点儿就掉链子！ 真要是李卫民一上来就让大家搞什么反季节蔬菜，自己就惨了，要么一通乱搞，要么提桶跑路！ 先进技术没把握，种菜和种水稻绝对没问题。 为了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无论是范老师，还是一众实习生，全都把胸脯拍得咚咚响。 “卫民，你就放心，蔬菜和水稻交给我们，秋收的时候如果见不到成效，我们就不回去了，明年白给你干一年！” …… 高。 实在是高！ 这一刻，跟在后面的向阳大队众人，看李卫民的眼神，满满的全是崇拜。 怪不得人家能当大队长，能上报纸，还能被省领导看重，就这忽悠人的本事，咱们向阳大队有一个算一个，捆在一起也比不上啊！ 几句话的功夫，就把城里的大教授，还有一帮天之骄子，忽悠得死心塌地，就这水平，恐怕干了多年的洪支书也没有？ …… 李卫民回新原上课了，准备参加期末考试。 范老师和一众实习生，开始了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逼生活！ 学农学的就是有这一点不好，除了农科所之类个别单位，大部分毕业之后都要下农村，找谁说理去！ ……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李卫民的同学们穿得越来越少。 男同学还好，穿少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要注意打好补丁，不露屁股就行。 女同学就不行了，哪怕这年头的衣服保守，有些比较传统的女同学也穿不出去。 尤其是身体发育比较好的，穿着夏天的单衣，怎么都觉得不自在，实在羞得不敢见人！ 夏天还穿外套的女孩子，丝毫都不稀罕，不像几十年后，生怕别人看不见自己的东西，拼了命地往少里穿！ 因此，这年头有个现象，很多女孩子都有些驼背。 因为身体发育的原因，很多女孩子不好意思挺胸，整天缩着肩膀，时间长了就长弯了。 至于几十年后满大街都是的大白腿，这年头的夏天根本就看不见。 不过，女孩子穿得多也好，穿得少也罢，都跟李卫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他李卫民是个纯粹的人，是个高尚的人，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哪怕穿的再多，在他眼中也像是没穿一样…… 咳咳，说错了，应该是无论穿多穿少，不管美丽还是丑陋，在李卫民眼中，都是一副臭皮囊！ “小楚同志，你怎么又来了？” 新原大学。 后山小树林。 李卫民少气无力地靠在树上，面对穿着外套的楚思雨，一脸的生无可恋。 “穿这么多，你不热吗？” 楚思雨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李卫民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 “李卫民，你消息比较灵通，我想问问你，听说最近有干部平反，是不是有这回事？” “哦？” 楚思雨不提，李卫民还没想起来。 她这一提，李卫民当即就来了精神。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辈子楚思雨就是今年参加的高考。 也就是说，她老爹的问题，应该就是今年解决的，而且还是上半年解决的！ 你要是聊这个，哥可就不困了： “小楚同志，你爹下放到哪里了，我帮你打听打听？” 楚思雨没有隐瞒：“就在咱们新城的五一农场……” “好！” 不等楚思雨把话说完，李卫民就啪地一拍巴掌： “太好了，老哥叫什么名字，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 楚思雨：“……” …… 李卫民真不是忽悠小楚同志，说打电话，连一分钟都没耽误。 可惜，现在正是午休时间，电话打回新城革委会，连根人毛都没找着。 什么，李卫民和小楚同志见面，为什么不选择晚上？ 别开玩笑了，晚上后山的小树林，是人来的地方吗？ 就算李卫民是个重生者，还是个挂逼，他也不敢来啊！ 更别说楚思雨了，不把小丫头吓尿才怪！ 新原大学的后山小树林，和几十年后很多校园里的小树林，完全就是两种境遇。 几十年后的大学小树林，人满为患，去得晚了，连个位置都找不着。 现在的后山小树林不行，新原大学不是个例，几乎所有的小树林都不行。 不管是城里的，还是城郊的，只要是小树林，晚上几乎就没人去。 没办法，各种传说太多了，即便有个别人不信邪，进去之后也容易出问题。 也不知道是自己把自己吓的，还是真就有点什么东西，反正一般人不会轻易冒险，李卫民也不例外！ 重生者怎么了，挂逼又如何？ 正是因为重生了，才知道什么是敬畏。 像那种又是重生者，又是挂逼，还号称自己是唯物主义的家伙，李卫民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脑回路。 都特么重生了，还搂着所谓的科学神教不撒手，不是脑子有大病是什么？ …… 在团委办公室一直等到下午上班，李卫民才打通了张海山办公室的电话！ 第257章 超级伪学霸 “张叔，是我，李卫民，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李卫民打电话，可不光是为了楚思雨的老爹，提醒张海山注意才是主要目的。 随着时间地推移，政策的变化会越来越大，别看现在很多革委会的干部风生水起，一旦政策有变，立马就可能倒霉没商量！ 李卫民要提醒一下张海山，随时留意政策变化，提前做好准备，躲过这个最危险的时期！ “卫民，是你小子啊，我办公室没人，有什么话说！” “张叔，你听说没有，有些干部已经在平反了，逐渐开始恢复工作？” “哦？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说？” 李卫民必须让老张引起足够的重视，万一没挺住，被人给清洗了，可是大大的麻烦。 “张叔，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不管是真是假，提前准备总不会错，万一是真的呢！” “明白了，好小子，关键时刻能想起你张叔，什么时候回来，张叔请你喝酒！” “好滴！对了张叔，我有个同学，爹娘下放到了五一农场，能不能麻烦你有时间打听一下，两口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张海山是个聪明人，不用把话说得太明白：“可以，你同学的老爹叫什么，我找人问问？” “楚东良！” 张海山：“……” 老张同志无语了，一脑门子黑线。 李卫民要是说别人，或许他还不知道。 楚东良谁不认识，几年前还是新原地区的一把手，后来听说得罪了人，被下放了，没想到是李卫民同学的老爹。 “卫民啊，听叔一句劝，在政策没有明朗之前，离你那位同学稍微远一些，明白吗？” “哎！” 李卫民一声长叹：“张叔，你咋就不明白呢，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让你打听楚东良啊！” 张海山：“……” 张海山明白了。 看似李卫民刚才最后一句是废话，实际上是在提醒自己，最好烧一烧楚东良的冷灶。 先说可能要平反，再提楚东良…… 嘶…… 张海山倒吸一口凉气，李卫民这小子，竟然恐怖如斯！ …… 李卫民已经提醒到这种程度了，张海山要是还想不到该怎么做，估计早就下台了。 撂下电话，就让秘书备车：“我要去五一农场视察！” 五一农场并不远，大约距离县城四五十里，张海山坐着小吉普，时间不长就到了。 尽管路况不行，一路颠得要命，张海山却没有感觉丝毫难受。 没办法，心情太特么激动了！ 如果李卫民的消息是真的，他现在就是雪中送炭，等楚东良的工作一恢复，别说新城革委会主任，就是新原地区副专员也能想一想啊！ 五十多了，张海山的野心现在并不大，只要能当上正主任，在正处的级别退休就行。 可是，如果烧了楚东良的冷灶就不一样了，一旦弄好了，退休之前晋副厅也不是没有可能！ 老头子不爱钱，不好色，就图个好名声，难道还不能满足吗？ …… 提醒完张海山，李卫民就不管了。 人家是副处，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学生，不听自己的很正常。 再说，以前楚东良是地委专员，谁知道张海山是不是他这一条线上的，万一是对头呢？ …… 接下来，李卫民就没时间操闲心了，因为期末考试开始了。 因为经常去医学院看……咳咳，听杨医生的人体……解剖，李卫民本专业的理论知识掌握得并不扎实。 没办法，只能在考试前突击学习，希望能安全过关！ 好，挂科是不可能挂科的，只要李卫民的外挂能力不失，这辈子都不可能挂科。 就连高考试卷都能提前知晓，何况是自己学校的期末试卷。 都是自己学校的老师出题，只要提前到办公室外面溜达一圈，什么难题都解决了！ 高考的时候，有些难题还需要小楚同志帮忙。 现在的期末考，李卫民已经不用任何助力了。 提前知道题目，要是还答不出来，这学期就算是白学了！ 李卫民考得非常好，已经好出圈了。 不但所有题目都会，就连附加题也能轻松作答。 如果不是害怕出问题，李卫民的答案能和课本上一模一样，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带错的！ 好，李卫民不但提前看到了考题，还把答案写了出来，就放在自己的书包里，书包就放在考场外面。 照着答案抄，能答错才怪！ 新生代表，兼职辅导员，还是团委副部长，如果考得不好，有脸见人吗？ 尤其是那个叫李菲菲的小少妇，平时就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要是自己成绩不好，不被她狠狠奚落一顿才怪！ 来不及等成绩出炉，李卫民就准备杀回向阳大队。 楚思雨没地方可去，非要跟他一起回去。 李卫民没有办法，只得和小妮子约法三章。 “去向阳大队可以，必须干活，而且还是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不愿意就别去！” 小楚同志的灯都快气炸了。 “李卫民，凭什么别人都干一个人的活，我却要干三个，你是资本家吗？” 李卫民冷哼一声：“能者多劳没听说过吗，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像你这么优秀的大学生，又是从咱们向阳大队出来的知识青年，如果干不了三个人的活，也不怕被人笑话！” 小楚同志被李卫民夸得连北都找不着了： “真的吗？那我一个人干四……不，干五个人的活，好不好？” 李卫民哈哈大笑：，可以，小楚同志，没想到你的思想觉悟这么高……嘶……“ 李卫民一句话没说完，就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楚同志狠狠掐着他腰间的软肉：“李卫民，当我是小孩子是？说，你平时是不是就这样忽悠女孩子的？” 李卫民：“……” “嘶……” 这次轮到小楚同志倒吸凉气了。 不可思议。 楚思雨睁着卡斯兰大眼睛，里面充满了不可思议！ 李老三怎么能这样？ 自己只不过掐了掐他腰间的软肉，他以眼还眼也就算了，竟然掐自己的屁股。 还有天理吗？ 还有法律吗？ 第258章 威武不能屈 楚思雨万没想到，李卫民的胆子居然这么大。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间，一把就掐住了自己的屁股，要是让人看见，自己还活不活了！ 唰的一下，楚思雨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四下张望，生怕被别人发现！ 李卫民也傻了。 刚才被楚思雨一掐，压根就没想那么多，直接就掐了回去。 没想到，掐的位置似乎有些问题。 这也不能怪自己，要怪就怪某些人的某些部位过于突出，那么明显的地方，掐起来多方便啊！ 好，这些都不重要，李卫民懵逼的是，自己失手掐错了位置，小妮子竟然没有叫唤。 不叫唤可以理解，可能是怕人看见，传出去名声不好。 可是，连挣脱都不挣脱，到底是几个意思？ 难道掐得挺好受，不能？ 楚思雨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以李卫民的观察力，怎么可能让人看见，别说人了，现在附近连只鸟都没有！ 突然，楚思雨啊的大叫一声： 叫唤的同时，屁股一缩，挣脱了李卫民的咸猪手： “李……李卫民，你……你你怎么能这样？” 李卫民一阵无语。 小妮子反射弧挺长啊，这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 李卫民懒得接她的茬，眼睛一瞪：“啰嗦什么，还上不上车了？” “哦……” 有心和李卫民理论理论，问问他为什么要掐自己那里。 话到嘴边，突然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一个姑娘家家，总不能问一个小伙子，你为什么掐我的屁股？ 可是，如果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会不会被李老三轻视？ 哎呀，好烦啊！ 有心甩手就走，再也不搭理李卫民这个登徒子，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两只脚一点儿也不听话，乖乖地上了他的边三轮！ 突突突…… 突突突…… 边三轮风驰电掣，时间不长，楚思雨就把刚才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不抛不行，李卫民的车开得太快了，一不小心，就有被甩飞的危险！ 突突突…… 突突突…… “嗯？” 开着开着，楚思雨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 “李卫民，这好像不是去向阳大队的路啊？” 李卫民头都没回：“不是去向阳大队，是去哪里？” 楚思雨：“……” 行，你开车，你说了算，看你待会儿发现走错路之后，尴尬不尴尬！ 可是，走着走着，楚思雨就淡定不下去了： “李卫民，你真走错路了，赶紧掉头！” 周围的风景越来越陌生，地形也不对，如果不是走错路了，楚思雨把脑袋摘下来给李卫民当凳子坐。 多浪费汽油啊！ 就算不怕浪费，屁股颠得也受不了啊！ 可惜，李卫民似乎压根就没听见楚思雨的提醒，边三轮快得都快飞上天了！ “李卫民，你听见没有，走错路啦！” …… “李卫民，路走错啦！” …… “李卫民，你耳朵出毛病啦？” …… 喊着喊着，楚思雨就不喊了，因为喊也没用。 至于掐李卫民腰里的软肉，或者捶他几拳，楚思雨压根就没打算那么干。 车开这么快，可不是开玩笑的，路况这么差，万一自己一掐李卫民，这小子一走神，翻车了怎么办？ 尽管前两年受了不少苦，但是现在改运了，自己考上了大学，还听说爹娘有可能平反，眼看就要苦尽甘来，自己可不想和可恶的李老三同归于尽！ 不过，到了现在，楚思雨已经明白了，李卫民应该不是走错路，而是故意想带自己去某个地方。 反正这小子不会卖自己，随便他去哪里！ 可能连楚思雨自己都不知道，对李卫民的信任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被李卫民拐卖，甚至是那啥，楚思雨压根就没那么想过。 多少次两个人呆在一个房间，李老三都没有碰自己，又怎么可能那啥自己。 因此，即便是之前被李老三掐了屁股，小楚同志也没有真翻脸，因为她并不认为李老三是趁机占自己的便宜。 真要是李老三想那啥自己，两个人呆在招待所的时候，不是更容易得手吗？ 哼，李老三为什么就不对自己下手呢，难道自己的魅力就那么不堪吗？ 正在楚思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扇破败的大门出现在路旁。 小楚同志定睛一看…… 大门上有四个大字——五一农场！ 楚思雨当即呆若木鸡！ 这个名字，不知道多少次曾经在她的梦里出现过。 无数个日日夜夜，楚思雨都想来这里看看，看看自己的爸爸妈妈怎么样了！ 可是，她不敢，也不能。 便宜小妈……呸呸呸，唐阿姨警告过自己，平时尽量不要在别人面前提自己的父母，也绝对不要去找他们。 如果去看他们，很可能会有不堪设想的后果，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爸妈，都不是什么好事！ 万没想到，李老三大胆包天，不和自己商量，就把自己带了过来。 这小子真是个愣头青，难道不知道这样是会出问题的吗？ “李卫民，赶紧回去，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你有光明的未来，不能因为我受连累啊！” “李卫民，咱回去好不好？” “李卫民，你是不是有病？” …… 劝不动李卫民，楚思雨急了，一把就掐住了他腰里的软肉： “李卫民，李老三，你回去不回去，不回去我掐死你！” “嘶……” 真特么疼。 李卫民这才知道，之前小妮子掐自己的时候，并没有真的用力气。 没用力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的力气本来就那么大呢！ 靠，之前还手的时候，自己会不会掐得太重了，小妮子的屁股不会被自己掐肿了？ 没办法，凡是有经验的都知道，青年男女在一起，尤其是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一旦打打闹闹，不知不觉就会往某些比较敏感的部位招呼！ “死妮子，赶紧松手，不然我也掐你了啊！” “啊……” 楚思雨吓了一跳，李老三该不会又掐自己那里？ 自己是向强权低头，还是威武不能屈，死死掐着他不放呢？ 第259章 活下去的动力 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 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一块刚插秧不久的稻田里，楚东良两口子戴着草帽，正在挥汗如雨地拔草。 距离上百米，楚思雨就认出了他们，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 李卫民并不是冒险，敢来，就是有把握。 之前让张海山帮忙打听楚思雨爹娘的情况，已经有了结果。 两口子过得还不错，和农场的人一起干活，除了不能随便外出之外，几乎没受什么虐待。 农场干活的可不是只有下放干部，职工才是主力军。 其实，下放的人大致情况都差不多，把人往死里整的事情，当然是有，但不是大多数。 之所以有些人挺不住，一是心理上接受不了，二就是身体太弱，干不了农活。 楚思雨的爹娘岁数不大，满打满算今年也才四十出头，加上从小在农村长大，下放之后很快就适应了农场的生活。 五一农场的下放干部，大部分都是新城或者新原本地的，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也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 上级有要求的时候，就拉出来批一顿，如果要求不严，也没人天天整活！ 张海山不但打听了楚东良两口子的情况，还在李卫民的提醒下，偷偷找人打听了一下上头的政策。 李卫民听到的居然不是谣言，真的有地方正在陆续平反！ 这条消息，险些没把张海山炸死。 下放干部要平反，要恢复工作，那他们这些没有下放的干部怎么办？ 一个萝卜一个坑，位置都是有数的，那些下放干部要回来，自己这些正在位置上的干部不就得腾位置吗？ 张海山惊讶地发现，那些善于专营的投机者，似乎已经嗅到了什么风声，正在上蹿下跳跑关系。 既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张海山哪里还能坐得住。 本来以为正主任退休，自己可以顺利接班。 现在不行了，一旦下放干部恢复工作，自己别说更进一步，能保住现在的位置就不错了！ 想想也是，老子特么都下放了，你还坐在位置上吃香喝辣，不干你干谁？ 张海山很是烦恼，很可能那些下放干部大规模返城之时，就是自己这些没有下放的干部下台之日！ 于是，张海山最近非常忙。 一是打听具体政策，二就是找同盟，不能轻易认输啊！ 可惜，张海山没有把这些东西告诉李卫民。 如果他找李卫民商量，李卫民一定会淡定地告诉他，没事，回家睡。 当然，不是绝对没事，是大概率没事。 毕竟张海山不是那种喜欢整人的投机者，被清算的概率并不大。 五一农场这些新城辖区里的农场，对下放干部并不是多么苛刻，有吃有喝，一般也不会挨打，除了不太自由，生活似乎还不错。 就算下放干部恢复了工作，应该也不会把张海山这种没有收拾过他们的人往死里整。 何况，有李卫民的提醒，张海山已经在积极准备了。 比如悄悄给楚东良两口子送东西。 借口很好找，就说是他们女儿的同学拜托的，并没有说是自己惦记老领导之类。 张海山不傻，更不认为楚东良比自己傻。 看望老领导？ 这两年都干什么了？ 早不来，晚不来，自己快平反了，你来了，这不是摆明了图谋不轨吗？ 或许现在楚东良不知道，还会感激张海山。 可是，等平反的那一天，楚东良就会明白过来，那就把人得罪死了！ 用求托的名义就不一样了，是你女儿的同学求我帮忙的，并不是我溜须拍马！ 没办法，谁让自己得到消息的时间比较晚呢，要是早半年知道，就不是这种处理方式了！ 除了给楚东良两口子送东西之外，张海山还打听清楚了，现在农场管理比较松，即便是下放干部，也允许家人探望。 张海山聪明，农场的干部也不傻，谁还不会看点风向？ 听说有些地区的农场，已经有下放干部回家了，自己还梗着脖子较什么真。 真要是把人得罪狠了，一旦这些下放干部恢复了工作，自己还当个毛的农场领导。 于是，李卫民就来了。 非常顺利。 带着楚思雨，提着大包小包，根本就没人问，更没人检查！ 这一下，李卫民更加确定，楚思雨的老爹很可能最近就能回家。 能不能马上恢复工作不好说，最起码不用再呆在农场干活。 …… 楚东良两口子晒得很黑。 天天在田里干活，风吹日晒，哪里还有两年前的细皮嫩肉，怎么看都是两个中年农民。 即便这样，楚思雨还是一眼就把他们认了出来。 如果不是害怕惹麻烦，非冲过去扑进爹娘怀里大哭一场不可！ “爸，妈……” 刚一开口，楚思雨就哽咽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见是日思夜想的宝贵女儿，楚东良两口子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思……思雨，是……是你吗？” 两口子不怕干活，就是想女儿。 下放的时候，女儿高中还没有毕业。 一想到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儿，两口子就心痛如绞，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吃饱，能不能穿暖？ 当然，这些还不是两口子最担心的，最担心的甚至想都不敢想。 说句不好听的，离开了父母地照顾，一个尚未成年的小丫头，还能不能活下来，完全就是一个未知数！ 因此，楚东良哪怕再想闺女，也不敢在老婆面前提起，生怕媳妇坚持不住。 即便这样，楚思雨的老妈也是经常在夜里流泪。 两口子天天盼着有女儿的消息，又害怕听到女儿的消息。 在他们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对女儿的牵挂，才是他们坚持活下去的动力！ 楚东良两口子根本就不敢想象，如果有朝一日，得知女儿不在了，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老天保佑。 前几天，两口子收到了一个大大的包裹。 送包裹的人告诉他们，东西是他们女儿的同学送来的！ 第260章 眼神往哪瞟呢 既然是女儿的同学送来的，就说明女儿应该还活着，甚至过得还不错！ 从包裹里的东西就能看出来： 白面，大米，腊肉，还有两斤红糖…… 除了吃的，还有穿的，整整四套衣服，两口子一人两套！ 如果是女儿不在了，光是同学情分，应该不会送这么重的礼物，除非两个人的关系不正常。 下放之前，没有听说宝贝丫头谈对象啊，要不就是自己出事之后谈的？ 可惜，送包裹的人放下东西，撂下一句话就走，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说。 张海山担心出事，派自家的侄子送的东西。 张海山的侄子也害怕引火烧身，托熟人找到楚东良之后，放下东西就走，只说了张海山交待自己的一句话，其它的一个字都没说！ 其实，这是张海山故意的，一是留个悬念，二就是尽量不暴露自己。 在政策明朗之前，还是要尽量谨慎，千万不能阴沟里翻船！ 自从收到包裹那一天起，楚思雨的老妈就魔怔了。 一天不知道朝城里的方向看多少遍，盼着自家闺女出现。 楚东良虽然表面淡定，实际上心里比老婆还着急。 老婆一天看几百遍，他就一天看几千遍，只不过不像他老婆那么明显。 可是，纵使两口子天天张望，还是没有第一时间把宝贝闺女认出来。 的确良衬衣，列宁裤，粉色塑料凉鞋…… 除了头发有些乱，一身打扮，哪里还是当年那个还没有长开的高中生，简直就是落落大方的文艺女青年啊！ 好，头发是坐李卫民的边三轮，被风吹的。 楚东良两口子做梦都想不到，他们的宝贝女儿现在是一个大学生。 在两口子想来，自家女儿最大的可能性是上山下乡，成为一个光荣的知识青年！ 农场附近也有生产队，楚东良两口子见过那些知青。 一个个晒得黑不溜秋，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大部分都已经看不出来城里孩子的细皮嫩肉了！ 再看眼前自家的宝贝女儿，不但穿的好，皮肤也好，白皙滑嫩，干净清爽，哪有半点知青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条件不错的城里姑娘！ 不是楚思雨爱慕虚荣，没钱还要买新衣裳。 要怪就怪李卫民，好端端非给手下的工人发工资。 楚思雨曾经给李卫民当过贴身秘书，有钱买衣服很正常。 何况，即便没有李卫民，还有便宜小妈，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便宜闺女穿着补丁衣裳上学！ 不管是不是楚思雨的便宜小妈，姓唐的娘们也不能让楚思雨丢人。 怎么说也是新原地区前专员的闺女，穿着破衣裳上学，丢不丢人？ 好，也可能是唐小娘们提前得知了什么消息，和张海山一样，准备烧冷灶。 总之，楚思雨把楚东良两口子惊到了。 没错，就是惊到了，不是惊艳到了，有惊无喜的那种。 尤其是看到自家闺女身边还跟着一个渣男，让两口子担心不已！ 完了。 完蛋了！ 自家的小白菜，让猪给拱啦！ 在两口子的心目中，受自己连累，女儿不可能过上好日子。 谁知，女儿不但穿得好，皮肤和气色全都好，甚至比农场领导家的千金都好，这正常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还用问吗，女儿之所以没有受苦，肯定和旁边的小子有关系啊！ 该不会被坏小子骗了？ 哼，还说是同学让人送的东西，原来就是这小子啊！ 其实，对李卫民意见大的是楚东良，楚思雨的老妈很快就释怀了。 用屁股想也知道，如果不是这小子，自家闺女会受苦到什么程度。 看来自家闺女是个有福气的，哪怕没有爹娘照顾，也能遇到贵人帮助！ 没办法，谁让李卫民长得帅呢。 两世为人，气场绝非一般人能比，尤其是和他同龄的年轻人，和李卫民站在一起，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层次！ 没有两把刷子，社经二班的学生，为什么会把李卫民错认成辅导员？ 就连班主任李菲菲都不觉得李卫民是学生，你就说他的气质有多么不一般？ 两世为人的阅历，重生者的自信，再加上挂逼的优越感，就连新原大学的校长，甚至是李副省见了李卫民，都没有把他当小孩子看，可想而知，李卫民给楚思雨老妈带来的感觉有多震撼。 正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这么优秀的小伙子，就是自己年轻的时候，估计也逃不脱他的毒手？ 楚东良就不行了，一看见李卫民，就本能地感觉到威胁。 就像是两头公老虎接近到一定距离，本能地就会互相警惕！ 可惜，楚东良现在是一只被人拔了牙的公老虎，在农场老老实实窝了几年，再凶的老虎，也被磨平了利爪尖牙！ 即便是这样，李卫民还是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楚东良的不同。 衰老的老虎也是老虎，有病的老虎也是老虎，给人的感觉就是和蠢猪不一样。 不过，李卫民不是来抢领地的，更不是来见老丈人的，楚东良用看女婿的眼光看自己也好，用看朋友的眼光看自己也罢，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老丈人头一回看见女婿，就算再有“敌意”，只要女婿够优秀，早晚都能接受。 而且，看顺眼了之后，越优秀的女婿，老丈人就越高兴，毕竟谁也不想把自己的宝贝闺女交给一个窝囊废。 李卫民有信心，就自己的模样，自己的气质，自己的……那啥，只要是个脑子正常的父亲，都愿意当自己的老丈人…… 靠，自己不是来找老丈人的啊！ 噔噔噔…… 李卫民后退了好几步。 离你们远点，别再用看女婿的眼神看我了啊！ 对，说的就是你，楚思雨的老娘，诶诶诶，眼神往哪儿瞟呢，看你自己闺女！ 不仅是李卫民，就连楚思雨也很快发现了似乎有哪里不对。 这么久不见，爸妈不该是一颗心全都放在自己身上吗，怎么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诶诶诶，你们注意看我啊，眼神往哪儿瞟呢？ 第261章 热火朝天 楚思雨实在扛不住了。 爹娘的眼神太古怪，看李老三你们就大大方方地看，偷偷摸摸干什么？ 光看李老三还不算，看一眼李老三，就看一眼自己，看一眼自己，又看一眼李老三…… 咋的，我们俩做贼了啊？ 好，身为一个姑娘，楚思雨哪能不知道爹娘是什么意思。 可是，两口子不问，让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解释？ 总不能告诉他们，不是他们想的那样，自己和李老三不是那种关系，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感觉气氛诡异，李卫民觉得该自己出头了： “楚叔，高阿姨，楚思雨给你们送到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你们慢慢聊，我先走啦！” “啊？” 楚东良两口子想过李卫民会摊牌，想过会解释，就是没想过会来这一招。 你们俩都这样了，还楚叔、高阿姨，咋的，不叫岳父岳母也就算了，这两个称呼也是能往一起凑合的吗？ 叔叔和阿姨，是怎样一种亲戚关系，要是成了两口子，不被人笑掉大牙啊！ 楚东良两口子被李卫民整不会了。 人送到就走是几个意思，这是吃干抹净不准备认账吗？ 好，两口子已经决定要把自家闺女嫁给李卫民了。 按照自家的成份，女儿几乎不可能嫁到什么好人家。 要么嫁给同样的黑五类，要么嫁给离过婚，或者丧了偶的光棍当填房。 这小子又高又帅，穿新衣，戴手表，屁股下面还坐着偏三轮，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哼，勾搭完自家闺女，拍拍屁股就想走人，想得咋恁美咩！ “小伙子，别急着走，连口水都没喝，这么着急干什么？” “是啊，就算阿姨这里条件再差，也得去家里坐一坐，走走走，阿姨现在就请假回家，中午给你做好吃的！” “对，跟你阿姨先回去，我再干一会儿，中午回去咱们一起吃饭！” 农场范围内，下放干部可以自由活动。 分的有房子，即便破一些，也能挡风遮雨，并不是住的牲口棚。 这年头，牲口比人金贵，人住的房子，还真不一定有牲口住的好！ 所谓的住牛棚，可不是真的牛棚，是牛鬼蛇神住的地方，所以称为牛棚。 李卫民不想被人当珍惜动物，悄眯眯打量他的可不光是楚东良两口子，周围正在干活的人全都在竖着耳朵，斜着眼睛留意这边的动静！ “楚叔，高阿姨，饭就不吃了，爸妈还在家等着我呢，你们一家三口很久没见了，趁着暑假，好好团聚团聚，我走啦！” 说完，李卫民转身就走。 此处非久留之地，头一回见面，不宜和楚思雨的爹娘过多接触，不然可能适得其反。 把楚思雨扔在农场，李卫民丝毫都不担心。 一是小丫头本来就不是自己媳妇，二是家属来农场探望是默许的，反正又不用管饭，来住几天也无所谓。 楚思雨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当着老爸老妈的面，实在不好意思拼命挽留一个小伙子。 这么久才见一面父母，楚思雨自然不舍得现在就走，只能眼睁睁看着李老三越走越远！ 见自家宝贝闺女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楚东良两口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里同时暗叫一声果然如此！ 这眼神他们太熟悉了，当年两口子刚结婚，楚东良要到外地工作，她老妈就是这种眼神。 既想挽留，又知道不能挽留，恋恋不舍，跟特么着了魔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魂被勾走了呢！ 于是，两口子没有说话，一直等楚思雨自己反应过来，才招呼她跟自己回家。 …… 不等进村，李卫民就笑了。 范老师和一众实习生的效率真高，这才多长时间，水稻就已经完成了育种工作，正在插秧。 向阳大队的人没有种过水稻，不知道怎么插秧。 如果不是范老师和一众实习生指导，根本就玩不转！ 看到热火朝天的插秧现场，李卫民表示很欣慰。 乡亲们干得挺带劲，说明范老师他们这段时间的工作稿得不错，已经初步取得了大家的信任。 如果没有足够的权威，哪怕李卫民是生产队长，也别想让老农民随便就改变世世代代的种植习惯。 你说不种玉米，就不种玉米了？ 你说种水稻，就种水稻了？ 万一种不出粮食，大家跟着你一起喝西北风啊？ 当然，大家同意种水稻，除了跟范老师的权威有关系之外，还跟李卫民的财力有关系。 即便李卫民没有亲口承诺，水稻种植失败之后，用向阳集团的钱补窟窿，乡亲们也敢跟着他冒险。 没有粮食吃，不信你能眼睁睁看着乡亲们饿死。 当然，吃向阳集团的前提，是大家乖乖听李老三的话。 谁都不傻，自己如果听话，出了事李老三可能会负责。 如果不听他的，一旦出了事，李老三肯定不管！ 这点道理，没人不明白。 何况，几乎大部分向阳大队的家庭，都有人在向阳集团工作。 家里的主要收入，已经不是田里产的那点粮食了，是家人的工资。 既然挣着李老三的工资，就要听他的话。 不听话，万一被开除，损失可比田里那点减产的粮食大多了！ 突突突…… 听见边三轮的声音，正在插秧的众人连头都没抬。 有边三轮的可不光是李卫民，洪振华现在也有一辆。 为了方便，李卫民从公安要来了两辆边三轮，他自己开一辆，留了一辆给洪振华。 洪振华经常代表向阳集团出去跑业务，有辆边三轮要方便一些。 今天不是星期六，也不是星期天，更不是什么节假日，所以开边三轮的绝对不是李老三，而是洪书记。 洪书记，大家天天见，早就不稀罕了。 老眉咔嚓眼的，有什么好看的，再不专心插秧，就要跟不上啦！ “咦，卫民，怎么是你？” “哈哈，花婆子，吓唬谁呢，李老三怎么可能这时候回来……呃，李……李经理，你怎么回来了？” “切，你们俩演戏给谁看呢，李老三今天怎么可能回来……呃！” “……” 第262章 帮李卫民圆谎 有范老师指导，有机械化辅助，向阳大队的农业效率不是一般高。 玉米种上了，蔬菜也播种了，就连水稻也开始插秧。 有了机械抽水，哪怕遇到干旱，受灾也不会太严重，最起码不会绝收！ 见李卫民回来，大家很高兴。 范老师和一众实习生很是奇怪，李卫民的威望这么高吗，大家见到他跟见到亲人似的，一个个笑得见牙不见眼！ 很快他们就知道李卫民为什么这么受欢迎了。 李卫民拍了拍背上的一个长条盒子： “大家最近一段时间辛苦了，明天咱们吃野猪肉！” “嗷……” “嗷嗷……” “李队长万岁！” “李经理万岁！” “……” 范老师吓了一跳。 靠，这帮向阳大队的社员挺疯狂啊！ 连万岁都喊上了，也不怕李卫民倒霉！ 范老师担心的问题，李卫民也担心过，不过后来就释怀了。 打听了一下，好像没有谁因为被人喊了一声万岁就倒霉的。 会不会倒霉，并不是看你做了什么，也不是看你说了什么，主要是看你有没有能耐。 同样一句话，站在不同的角度，就可以有不同的解释。 看见一个人做好事，你可以说他是个好人，也可以说他虚伪。 人嘴两张皮，咋说咋有理。 谁下台，谁上位，最终拼的还是个人的能力，以及人脉关系，其它的都是狗屁！ 同样是花钱，有的叫女票女昌，有的却叫资助贫困妇女，找谁说理去！ …… 听说李卫民要进山打猎，几乎所有实习生都眼睛放光。 来向阳大队的这段时间，总听说李卫民本事大，每次进山都能满载而归。 没有亲眼所见，当然不相信。 一众实习生，又不是没有在山里长大的，自然知道打猎的难度有多大。 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也不是每次进山都有收获，李卫民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年轻，每次进山都能打到大货，自己咋就这么不信呢？ 大家都想跟去瞧瞧，瞧瞧这位新原大学传奇般的小学弟，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徒有虚名！ 见大家热情挺高，李卫民没有拒绝。 从繁华的城市，跑到偏僻的小山村，最大的困难就是寂寞。 都是年轻人，不能让他们憋太狠，不然很容易把人憋跑。 为了丰富大家的业余生活，即便现在正是农忙时刻，李卫民也准备抽出一点时间，带大家进山散散心。 反正自己进山都要带人，不然怎么把野猪运出来。 “好，范老师，你要去吗？” 范老师摇摇头：“我就不去了，正是插秧的关键时刻，我要留下来帮助乡亲们干活！” 其实，范老师是不好意思。 人家李卫民承诺了，每个月都给自己补助白面，猪肉和面包。 拿了人家的东西，就要好好干活，不然怎么好意思？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人，朴实程度不是一般高。 尤其是一些搞技术的，生怕别人说自己不讲究，对名声的看重，后世人根本就无法想象。 见范老师不去，一众实习生也不好意思去了。 李卫民哈哈一笑：“没关系，不耽误干活，打了野猪，肯定要找人抬出山，你们不去，我也要带别人去！” 于是，大家跟着李卫民进山了。 这一进山不得了，很多人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卫民和别人不一样。 在山里，李卫民和在平地差不多，走路的速度简直就像是在飞。 聪明人都能看出来，如果不是李卫民要等自己这帮人，估计早就撒丫子不见了！ 两个在山里长大的学生很尴尬。 进山之前，他们在同学面前吹得呜丢呜丢，说自己在山里多厉害。 进山之后，尤其是和李卫民一比之后才知道，他们的差距，用天渊之别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 人家李卫民走了半晌，脸不红气不喘。 再看自己，一个个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如果不是害怕被人嘲笑，说不定已经靠伸舌头散热了！ 还有一件事情，让一众实习生震撼不已。 经常见李卫民背着一个长条盒子，还以为是一个琴盒。 有些人还在背地里说李卫民矫情，附庸风雅，小农民一个，成天背着一把琴算怎么回事！ 没想到，李卫民背的根本就不是琴，是一支步枪！ 好家伙，成天背着步枪干什么，随时准备打人啊？ 有人记得清楚，李卫民是从保卫处把长条盒子，也就是步枪拿出来的。 也就是说，李卫民上学的时候，是带着枪去的，这也太猛了？ 砰！ 就在一众实习生拼命赶路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众人的耳朵瞬间就失去了听觉。 好半晌，听力才渐渐恢复。 “卫……卫民，好端端你开什么枪啊，有猎物吗？” 李卫民哈哈一笑：“不好意思，刚才事态紧急，没来及提醒大家。走，跟我来，很快就能回去了！” “啥？” 一众实习生集体懵逼。 这才进山多久，就回去了？ 野猪呢？ 大货呢？ 我们的美味大餐呢？ 一边跟着李卫民往前走，众人一边张望。 听他的意思，应该是打到东西了。 可是，东西在哪呢，怎么看不见呢？ 一个个瞪大眼睛，伸长脖子，瞅得眼珠子都酸了，还是什么都没看见。 于是，大家心里就开始犯起了嘀咕。 看来传言有误，这位李卫民小学弟，是个虚有其表之徒！ 吹牛一套一套，本事啥球没有，最后吹不下去了，就胡乱开一枪，到时候就说是猎物跑了，反正又没办法印证。 哈哈，明白了！ 以前肯定都是让向阳大队的其他人打的，他就是冒名顶替。 今天自己这帮人非要跟着进山，没办法圆谎了，只能出此下策，忽悠大家！ 哎…… 算了算了。 毕竟人家李卫民对自己这些人不错，自从来了向阳大队之后，好吃好喝好招待，没有亏待过大家。 不就是喜欢吹个牛逼吗。 不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吗。 算不上什么大毛病。 待会儿咱们就顺着他说，说打中猎物了，就是太狡猾，装死跑掉啦！ 第263章 目光要放长远 一众实习生心眼都不错，明知道李卫民是吹牛逼，也没打算揭穿。 时间不长，众人就跟着李卫民，走进了一片小树林。 突然，一个家伙大叫一声：“有……有有野猪！” 众人定睛一看，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小肚子发紧，如果不是两条腿不听话，说不定已经有人掉头逃走了。 一片灌木丛后面，躺着一头大野猪，两根尖锐的獠牙滋出唇外，瞪着一双狰狞的眼睛，简直吓死个淫！ 李卫民一看不好，再不吭声，万一吓坏几个就不好了： “大家别慌，野猪已经被我打死了！” “哦……” 惊魂未定的众人定睛一看…… 还真是，刚才只顾看野猪了，没注意，竟然流了一地的血。 野猪就算生命力强，流了这么多血，也该死了？ 冷静之后再看…… 果然有很多破绽。 比如野猪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没了神采…… 好，从马后炮的角度分析，野猪身上到处都是已经死亡的特征，只是之前光顾害怕了，竟然全都没有发现！ “卫民，能讲一下，那么远，你是怎么打到野猪的吗？” “卫民你太厉害了，那么远，我连看都没看见，就是给我一支枪，我也打不着啊！” “切，你会玩枪吗？别说离这么远，就是野猪站在你面前，估计你也打不着！” “哼，你能打着？恐怕野猪到你面前，你都吓尿了？” “你们嚷嚷个锤子，还不赶紧帮忙，把野猪抬出去！” “哦哦，大家一起来，咱们把野猪抬出山！” “来啊，抬野猪啦！” 一众实习生欢天喜地，七手八脚就准备抬野猪，谁知被李卫民阻止了： “大家先别急，你们找几根粗树枝，做一副简易担架，我简单处理一下野猪！” 说着，李卫民就不再管一众实习生，掏出刀子，开始给野猪开膛！ 实习生上学之前，几乎都是农民，而且还是优秀的农民，可是，对李卫民的行为却不能理解。 “卫民，你把野猪开剥得乱七八糟，就不好运输了啊？” “是啊，不如等回去之后再开膛，不然下水怎么办呢，不要了吗？” “谁说人家卫民不要下水，这么重的猪，怎么抬？卫民肯定是想把野猪分割开，咱们每人背一块，对不对卫民？” “切，拉倒，不懂装懂，野猪死亡之后，腹腔内的东西很容易发酵，卫民这是要把内脏掏出来，延缓猪肉变质的时间，我说得对吗，卫民？” 李卫民点点头：“非常正确，野猪体内温度比较高，又是密闭环境，胃肠里的东西很容易发酵变质，导致臭膛……” 一众实习生是农民出身不假，却不代表就会杀猪。 就算见过杀猪，大部分也不知道什么是臭膛。 好在有个别同学还是有见识的，应该是村里有猎人，听说过一些打猎的常识。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一众实习生懂也好，不知道也罢，李卫民都不在乎，又不指望他们跟自己一起打猎，只要种好他们的田就行！ 李卫民的骚操作，简直把一众实习生都惊呆了。 大家都见过杀猪，可是，像李卫民这种行云流水的开剥方式，却从来没见过！ 每一刀都那么精准，那么有效，那么丝滑…… 尽管大家不懂怎么给野猪开膛破肚，却不妨碍看出来李卫民手法的高明！ 稳、准、狠。 坚韧的猪皮，在李卫民手里就像是纸一样轻薄。 猪皮，猪皮下的肉膘，肥膘下的肌肉和筋膜，以及筋膜里包裹的内脏，就像是经验丰富的失足妇女脱衣服一样，唰唰几下，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李卫民的动作太潇洒了，就连做担架的人都不知不觉看入了迷。 “各位学长，别光看着，赶紧干活！” “哦哦……” 此时此刻，众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成语——庖丁解牛！ 大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向阳大队的人对李卫民佩服得五体投地。 就这一手枪法，这一手开剥野猪的本事，别说向阳大队，就是自己这些人所有的大队加在一起，也找不出一个比他还牛的人！ 直到现在，众人都没能想明白，李卫民是怎么隔着两百米，看到小树林里的野猪的？ 就算小树林比较稀疏，野猪的身影偶尔会在树木之间闪现，也不可能就一枪命中？ 小树林到李卫民开枪的地方，差不多有两百来米，那么远的距离，野猪又是偶尔现身，别说一枪，就是所有子弹都打光，也不一定能打着啊！ 可惜，李卫民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别问，问就是运气好。 不说算了，说了也不一定是实话。 大家都是农村出身，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一些超出正常人理解的东西，只不过那些东西现在不让说而已，估计李卫民就是那种人！ …… 一个小时后。 众人抬着野猪，欢天喜地地回到了向阳大队。 向阳大队的人好像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一群妇女一拥而上，抬野猪的抬野猪，拎下水的拎下水，搬案板的搬案板，抬大锅的抬大锅，抱柴火的抱柴火…… 好家伙。 一众实习生直呼好家伙。 干过多少次，才能熟练到这种程度，这是要当场拔毛，做杀猪菜吗？ 一众实习生没有猜错，李卫民还真是准备请大家吃杀猪菜。 最近农忙，大家肚里严重缺乏油水。 尤其是双抢的时候，必须保证大家的营养，不然很容易体力透支，对身体造成创伤。 丝毫都不夸张，夏收秋收的时候，经常都会有人累得尿血。 李卫民现在是生产队长，在农忙的关键时刻，请大家吃口肉，不算过分，更不算圣母。 老百姓有了体力，有了精神，干活会更有劲。 向阳大队越好，李卫民的大队长就当得越稳当。 李卫民的名声越大，向阳集团就越不怕有人找麻烦。 人的目光要放长远，李卫民请大家吃一头野猪，看似有些亏本，其实最终好处还是落在自己身上！ 第264章 冷饮的魅力 所谓杀猪菜，并没有后世那么精细。 大家都累了一天，哪有时间和精力慢慢炮制。 猪心，猪肝，猪肠，猪肚…… 所有的猪下水洗净剁块，和各种时令蔬菜放在锅里一起炖，再放一些粉条、干菜之类，也就是大烩菜！ 向阳大队一千来口子，按照成员数量不同，以家庭为单位，自己拿着容器，由大队最牛的大师傅亲自操勺打菜。 家里人多的，就多打几勺。 人口少的家庭，就少打几勺。 主打的就是一个不偏不倚，力争不让任何人有怨言。 当然，并不是完全的平均主义。 进山打野猪的是双份，其中就包括李卫民。 不过，等分野猪肉的时候，李卫民的就不是双份了，是一半。 这不是李卫民的规定，是向阳大队的规定。 无论是谁，哪怕是白寡妇，只要进山打到猎物，都可以分一半的肉，只要上交一半就行。 规定是向阳大队所有人投票通过的。 大家都不傻，如果全部上交，大家平均分配，谁还会进山打猎？ 没人打猎，大家还吃个锤子的肉！ 眼睁睁看着打到猎物的人扛着肉回家，除了羡慕嫉妒恨，没有任何办法。 李卫民就算再有本事，也没有更改这条规定，更没有大方地说自己不要，全都分给大家。 不是李卫民小气，主要是规定有一定的道理，擅自更改看似大气，其实是傻逼。 你有本事，你每次进山都能打到大货，你高风亮节，你牛逼…… 你特么发扬风格了，让别人怎么办？ 你不缺吃，不缺穿，可以装圣母，别人还饿着肚子呢，人家拼了命，好容易打到一头猎物，要不要像你一样全都分出去？ 不分，说人家小气。 分，人家家里人还饿着呢，你给发补助啊？ 因此，李卫民当了大队长之后，很多老风俗都没有改变。 像那种一上台就自以为是，撅着屁股拼命改革的家伙，十有八九会把生意折腾黄，会把家底折腾光！ 李卫民基本没动老规矩，要改革，要创新，他自己来，所以成立了一个向阳集团，既能给那些跟着自己干的人好处，也不会断了传统人的生路。 …… 一顿杀猪菜吃完，一众实习生险些没把舌头吞进肚子。 太好吃了。 不是野猪肉好吃，主要是新鲜的下水好吃。 市场上买到的猪肉，不管是家猪肉还是野猪肉，都不可能太新鲜，味道远远赶不上刚死不久的野猪。 尤其是下水，放得时间越长，吃起来就越腥。 李卫民给一众实习生的待遇，比对普通的社员还好。 除了吃住，每个月还有范老师一半的补助。 范老师和实习生的补助，都由向阳大队出，和向阳集团没关系。 范老师他们种的是向阳大队的田，不是向阳集团的地。 李卫民先把范老师和实习生的肉发完，然后再给大家分。 这种做法，大部分人都没有意见。 白寡妇和少数几个反对李卫民的人，也只是敢在心里腹诽，嘴上连一个字都不敢说。 开玩笑，李卫民当了半年多的大队长，岂能收拾不了几个刺头。 白寡妇也好，二赖子娘也罢，谁敢当众说李卫民一个不字，不用李卫民说话，乡亲们就能教他们做人！ 只要敢说一句难听话，李卫民一个字都不用吭，她们的肉就别想分了，找谁说理都不好使！ 千万别说什么不公平，得罪了大多数乡亲，没把这些东西撵滚蛋，就是最大的公平！ 范老师和一众实习生万没想到，一个月还没干到头，补助的猪肉就发了下来。 这怎么办？ 正是农忙的时候，怎么请假往家送啊？ 无奈之下，众人决定，这个月就只能如此了。 反正农忙需要补充营养，干脆吃了算了，等下个月再往家送。 其实，李卫民这时候发肉，就是为了让范老师他们自己吃。 白面和面包可以拿回家。 缺乏营养，一旦累病几个，李卫民可没办法向学校交代！ …… 第二天一大早，李卫民喊上两辆卡车，直奔新城县杀去。 申城发来的制冷设备到了！ …… 火车站。 李卫民交了钱，让了烟，请装卸工人把制冷设备装上卡车。 “开车的时候慢点，谁要是把咱的宝贝设备撞坏了，我饶不了他！” “李经理，你就放心，撞坏咱的宝贝，我就跳大沙河！” “我跳神仙崖！” “滚蛋，少说废话，小心开车！” …… 轰隆隆！ 两辆卡车回到向阳大队的时候，洪振华已经带人在新建的冷饮厂等着了。 有了之前建造无菌厂房的经验，李卫民要求的冷饮厂已经建好。 说是厂房，其实非常简单，跟稍微大一些的作坊差不了多少。 刚开始，李卫民并没有上马那么多品种，准备先从最简单的做起。 有一种东西，最是老百姓夏天的心头好，既便宜，又解暑。 有地方管这种东西叫冰棍儿，有地方叫冰棒，也有地方叫冰糕。 写在书面上，冰棍加“儿化音”太麻烦，冰棒听起来又太大，干脆就写作冰糕算了，和雪糕相呼应，用作书面语比较合适。 冰糕的制作方法非常简单，工艺没有汽水复杂，运输又比汽水方便，只要保温就可以。 刚开始，李卫民准备生产三种价位的冰糕。 最普通的白糖冰糕，两分钱一个。 绿豆、橘子之类的果味冰糕，三分钱一个。 牛奶冰糕，五分钱一个。 然后看看市场反应，如果销量不错，再生产更贵一些的奶油雪糕。 另外，李卫民还准备在城里开一家冷饮店。 制作一些保温设备，既可以卖冰糕，又能卖冷饮。 冷饮这种东西非常好做，用制冷机制作一批冰块，把冰块运到冷饮店，谁要喝冷饮，就用冰块加水，再加一些橘子、酸梅之类的香精，一搅和就好。 五分钱一杯，天气热的时候来上一杯，冰冰凉，心飞扬，要多爽就有多爽。 别说小孩子，就是大人也扛不住诱惑啊！ 第265章 大耳刮子 说干就干。 李卫民一边让人安装调试制冷设备，一边让人在城里找地方。 私人不允许做买卖，向阳集团属于集体企业，当然有从事商业活动的资格。 如果是一般的社队企业，真不一定能搞定各种手续。 工商，税务，卫生等各部门，一个比一个牛逼，谁鸟你一群乡下土包子。 可惜，李卫民不一样，即便不找张海山，一把手龚主任也是大力支持。 龚主任一句话，哪个部门敢卡向阳集团的脖子？ 不但没人卡脖子，商业局还跑前跑后，腾出一间繁华地段的大门面，租给向阳集团使用。 说是租用，其实租金便宜得令人发指，一个月也就十来块钱。 十来块钱，就能租一个前店后院，面积拢共超过两百平方的大门面，找谁说理去！ 简单整修了一下，向阳冷饮店就开业了。 李卫民让人用木头和海绵，制作了很多大保温桶。 保温桶下面放冰块，上面放冰糕，盖紧盖子，一天都不会融化。 每天早上，用卡车把保温桶运到城里，整整可以卖一天。 正式开张前三天，李卫民就开始大力宣传。 新城是一座小县城，从来没人卖过冰糕之类的冷饮。 听说只有大城市才有的冷饮店要开张，新城人民欢欣鼓舞，奔走相告，都想尝尝传说中的冷饮是什么味道！ 李卫民一边请人在冷饮店门口敲锣打鼓，一边卖预订券。 为了给员工做示范，李卫民亲自上阵，拿着大喇叭，嗷嗷直叫唤： “各位同志，为了庆祝我们向阳冷饮店正式开张，现在开始预订，每天只出售五千个冰糕，一千杯冷饮，数量有限，抓紧时间预订啦！” 刚开始，李卫民拿不准行情，不准备做太多，先试试水再说。 李卫民用的是保温桶，不是冰柜，卖不完是会融化的，所以准备用饥饿营销的方式，既能保证成本，又能促销。 人就是这样，喜欢凑热闹，越是买的人多，就越有人买。 真要是无限供应，很可能就没那么多人要了！ 这时候的人哪见过什么饥饿营销，本来冷饮这玩意就稀罕，现在一听数量有限，需要预订，那还等什么，赶紧订啊？ 李卫民欺负人，预订券一分钱也不便宜，普通的白糖冰糕两分钱一个，果味冰糕三分钱，牛奶冰糕五分钱，冷饮五分钱一杯。 预订券上有时间，先订第二天的，第二天的订完订第三天的，然后是第四天，第五天…… 一众员工都看傻了。 李经理果然名不虚传，一天时间，预订券就卖到了一周以后！ 城里人真有钱，连冷饮是什么样子都没看见，就预订出去这么多！ 然而，让一众员工更加惊诧的还在后头，从第二天开始，预订的数量就开始井喷式增长。 昨天预订的大部分都是个人。 预订的数量也是一两个，多的有十来个。 今天来了很多单位，一预订就是几十个，上百个，甚至是上千个！ 像纺织厂，机械厂，造纸厂之类工人比较多，效益比较好的单位，都准备大量预订，说是天气热，给工人兄弟发福利！ 对这种大客户，李卫民就不说什么每天限量了，把负责人带到里面，私下交易。 其实，李卫民等的就是这些人，因为他主要想搞批发，零售太麻烦，忙碌一天才能挣几个钱，不如搞批发来得痛快。 对于预订数量超过一百的大单，李卫民统统按批发价走。 两分钱的白糖冰糕，一分五一个。 三分钱的果味冰糕，两分钱批发。 五分钱的牛奶冰糕，批发价是三分五。 都是一百个起批。 冷饮只预订，不批发，都是用玻璃杯现做，不方便带走。 …… 三天后。 向阳冷饮店正式开张。 李卫民亲自点了一挂火鞭。 噼噼啪啪的炮声还没有结束，向阳冷饮店的大门就被迫不及待的老百姓险些挤爆！ “大家不要挤，不要急，有预订券的都有份，一个也不会少！” “没有预订券的就不要来了，刚开张，生产不了那么多，过一段时间就好啦！” “肠胃不好的尽量注意，冷饮吃多了会拉肚子哦！” “你，说的就是你，赶紧滚蛋，敢在我们向阳冷饮店偷东西，活得不耐烦了！” 李卫民拿着大喇叭，一边喊，一边维持秩序。 这时候做生意，还没人收保护费，乱相要到80年代以后才会出现。 不过，小偷小摸是有的，而且还不少。 随着知青开始陆续回城，就业压力也越来越大。 有些人找不到工作，就会铤而走险，逐渐走上犯罪的道路。 为什么83年会严打，就是因为乱象越来越严重，最后发展到了难以控制的程度，只能重拳出击！ 李卫民什么眼神，随便一扫，就知道谁是来买冷饮的，谁是来看热闹的，谁是来偷东西的…… 很遗憾，有些小偷头比较铁，仗着自己是坐地虎，压根没把这帮向阳大队的土包子放在眼里。 “妈的，你说谁呢？说谁偷东西呢？” 一个光膀子的家伙被李卫民抓了现行，不但没有灰溜溜滚蛋，反而还横了起来： “小子，毛长齐了吗？也不打听打听爷爷是谁，敢冤枉老子，小心走路摔断腿！” 光说还不算，光膀子握着拳头就朝李卫民走了过来。 “小子，听说你们是红星公社的，你们这帮乡巴佬土包子，不在乡下呆着，跑到我们城里干什么？” 说着，光膀子伸手就想推李卫民，这在他们圈子里有个说法，叫试探。 推你一下，挠你一把，看看你是什么反应。 如果不敢还手，他们就会变本加厉，越来越过分。 可惜，光膀子遇到了李卫民。 李老三是谁？ 他不找别人的事就算了，别人还想找他的事，简直就是厕所里打灯笼。 不等光膀子推到李卫民身上，肚子就狠狠挨了一拳。 李卫民丝毫都没惯着这家伙，这么多人看着，不趁机立威，以后不知道有多少麻烦。 一拳打得光膀子弯了腰，顺手就是一巴掌。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得光膀子眼前直冒小星星！ 这还不算完，李卫民左右开弓，啪啪啪啪，对着光膀子的大脸，正反就是十几个大耳刮子！ 第266章 是个狠人 李卫民的一系列骚操作，不但震惊了现场的群众，就连光膀子的同伙都震惊了。 这小子谁啊，这么猛？ 短暂地震惊之后，光膀子的同伙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拥而上，冲到了李卫民面前： “你怎么打人呢？” “大家看啊，乡下的土坷垃欺负咱们城里人了！” “小子，这是城里，不是你们乡下，跑到我们城里撒野，先问问大家答应不答应！” “……” 说着，光膀子一伙就准备动手。 不把李卫民打趴下，以后谁还会把他们这帮人放在眼里。 这年头，小偷小摸二流子，基本都有各自的活动区域。 他们就在附近一带活动。 这一带的老百姓，几乎都认识他们。 今天居然被一个外乡人打了，如果不把场子找回来，以后谁还怕自己！ 李卫民卖预订券的这几天，他们早就打听过了，这帮开冷饮店的不是什么厉害人物，既不是商业部门的，也不是政府部门的，就是一帮乡下的土包子。 没什么背景，怕个毛，看来以后自己有冷饮吃了！ 没想到，没背景的一帮乡巴佬，还挺特么横。 还没找他们的麻烦，反倒想挡自己的财路。 挡财路还不算，竟然还敢打人，这还得了，不趁机立威，以后还不被人看扁了啊！ 于是，他们准备动手了。 先用城里和乡下的地域黑，挑拨群众和李卫民之间的矛盾，只要围观群众不动手，光冷饮店这帮烂蒜，根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 在光膀子一伙人看来，乡下人都是窝囊废。 如果是在乡下，他们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或许还敢横一横。 到了城里，一个比一个菜，只要一咋呼，一个个吓得连头都不敢抬，更不要说还手了。 “妈的，这小子还不服，给老子上！” “对，让这帮土包子知道知道，乡下人就该呆在乡下，敢跑到我们城里撒野，?屎都给他们打出来！” “上上上，大家都动手啊！” “……” 见一帮流氓要打李卫民，冷饮店的工作人员全都冲了出来。 可惜，因为冷饮店的工作不需要重体力，李卫民挑的基本都是女人。 采石场，采沙场，工程队，还有种田，需要壮劳力的地方很多，像冷饮店这种不需要重体力的岗位，一般都让女同志干了。 情况和光膀子一伙人想的差不多，一帮女人，而且还是一帮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人，早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帮光着膀子的混混流氓，像是一帮凶神恶煞，一个个横着眉毛瞪着眼，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不过，真等他们要动手的时候，冷饮店的一帮小娘们就不干了。 不管再害怕，还是硬着头皮挡在李卫民面前。 “你……你们干什么？” “你……你们凭凭什么打人？” “你们赶紧走，不……不然我们喊人了啊！” “……” 李卫民以手扶额。 没眼看。 实在没眼看！ 这帮小娘们，在乡下的时候一个个比谁都横，到了城里，真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你们的那股子彪悍呢？ 你们的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呢？ 好，李卫民不怪这帮娘们，这年头信息闭塞，乡下人进了城，大致都差不多。 这两年还是好的，过几年开放之后，很多进城打工的农民兄弟，在火车站汽车站这种地方，能活活被人欺负死！ 这种情况要到2000年以后，随着农村人的认知越来越高，自信心越来越强，才会渐渐改变。 不过，李卫民对自己亲自挑选的这帮娘们，总体还算满意。 尽管她们一个个吓得两腿发抖，说话都不利索，还是挡在自己面前，可见克服了多大的恐惧。 突然冲上来一帮小娘们，光膀子一伙傻眼了。 让他们打人可以，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妇女，还真没有那个胆子。 这时候的流氓，还真不敢在大白天当众欺负妇女。 骂人也好，打人也罢，群众慑于他们的淫威，或许还不敢管，或者是不想管，毕竟都是男人，打架真算不了什么。 欺负女人就不一样了，这年头的老百姓正义感还是比较强的，就算再想看热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女人被欺负。 当然，肯定有欺负女人的，只不过都是偷偷摸摸，正大光明的很少。 “你们都让开，这小子刚才打了我们的人，今天必须打断他两条腿！” “小子，躲在女人屁股后头算什么本事，有种出来，看老子不打死你！” “小子，别当缩头乌龟，有种滚出来！” “……” 娘的！ 李卫民怒了。 一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 仗着一股子混不吝，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老百姓平时不搭理你们，是穿鞋的不想和光脚的一般见识，还真以为大家怕了你们啊！ 如果是几十年后，你们一帮家伙咋咋呼呼，或许还不敢真把你们怎么样。 现在么，一帮流氓而已，就算打个半残，也没人替你们讨公道！ 不给你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以后自己这帮乡下人还真不好在城里混！ 李卫民把大喇叭交给身边的一个工作人员，伸手就把背上的长条盒子取了下来。 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五六半拿了出来。 “娘的，你们这帮混蛋，来，有种过来！” 光膀子一伙：“……” 妈的，这小子不是人。 好端端，你动什么枪啊？ “君……君子动手不动口，你是是不是玩不起起？” “二哥，你说反了，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妈逼，都这时候了，你还跟老子咬文嚼字，老子特么打死你！” “哎呀，二哥别打了，别打了，我服，服了还不行吗？” “……” 说着说着，一帮家伙竟然自己打了起来。 可惜，他们这一招瞒不过李卫民的眼睛。 看似内讧，其实是想趁机溜走。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谁特么当众掏枪啊，别是脑子有什么大病？ 可惜，李卫民好像来劲了，砰的一声，对着天空就开了一枪！ “哗……” 不管是一帮混混，还是围观的群众，全都没想到，李卫民真会开枪！ 突然从背上拿出一支枪就够吓人了，还敢开枪，这小子特么是个狠人啊！ 第267章 先下手为强 让众人震惊的还在后头，就听李卫民又是一声怒吼：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间，公然抢劫财物，都给我站住，老老实实去派出所交代你们的罪行！” 光膀子一伙：“……” 围观群众：“……” 卧泥马，公然抢劫财物都出来了，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啊！ 李卫民可不是胡乱给这帮家伙扣帽子。 偷东西被抓，不但不害怕，还反过来要打人。 就这种玩意，早晚都是抢劫的货。 现在还没到开始混乱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这样了，等过上几年，别说抢劫，奸淫掳掠，杀人放火，他们什么不敢干！ 李卫民这不是在冤枉他们，是治病救人。 必须趁着这帮家伙还没有完全无可救药之前，把他们从水深火热中捞出来！ 不用感谢我，这都是一个优秀青年应该做滴！ 有道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神经病的。 光膀子一伙，充其量算是横的，连愣的都算不上，更不要说和李卫民这个神经病的比了。 当着这么多人就敢开枪，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不过，李卫民这一枪还真好使，光膀子一伙还就真没敢跑。 开玩笑，这小子都开枪了，自己还跑个锤子啊！ 就算不怕他开枪，能跑掉，也不敢跑啊，早晚还是会被公安抓回来。 虽然这年头还没有禁枪，可是当众开枪也不算小事。 都是在附近一带混的，谁不认识谁啊，根本就跑不掉。 果然，时间不长，嗷呜嗷呜来了两辆边三轮。 派出所就在附近，听到枪声，同志们来得很快。 “卫民，怎么回事？” 李卫民乐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二哥李卫东。 见李卫东和李卫民说话，光膀子一伙哭了。 完蛋了。 这帮雷子没有先和自己打招呼，说明和开冷饮店的更熟悉。 他们经常和派出所打交道，早就成熟人了。 按说，派出所来人之后，应该先和自己打招呼才对。 可是，先和对方打招呼是什么鬼，难道冷饮店这帮乡巴佬和派出所有关系？ 果然，光膀子一伙猜对了，就听开冷饮店的愣头青说道： “二哥，这帮家伙见我们冷饮店生意好，准备抢劫财物，你看怎么处理？” 卧泥马！ 光膀子一伙真哭了。 我们只是小偷小摸，没抢劫啊！ 你喊二哥是什么鬼，难道李卫东是你二哥，是不是亲的啊？ 好，对辖区派出所的人，光膀子一伙几乎全都认识。 李卫东来的时间不长，就已经成名人了，所长武长江的心腹，下手特别狠，这一带的混混谁不认识！ “李哥，我们……” 光膀子一伙还想和李卫东解释，可惜李卫东压根就没给他们机会。 啪！ 先是赏了领头的混混一个大耳刮子，然后对其他同事一挥手：“全都带回去，好好审问！” 有一个年轻的公安，刚想说什么，另外一个年纪大的同志当即就赏了他一个大脖溜子。 “少废话，赶紧把人带走，有话回去再说！” 开玩笑，李卫民谁不认识？ 救过所长武长江的命，李卫东的亲兄弟，你一个刚入职的小年轻，叽歪个毛线啊！ 是，光膀子一伙有你的熟人，可是，你们之间只不过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能有人家李卫民和所长的关系铁吗？ 李卫民把枪收了起来，对正在发呆的一帮手下说道： “你们接着卖冷饮，我去派出所一趟！” “哦哦，好的，经理你忙，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冷饮店的一帮小娘们这才想起来，李老二就在派出所工作，都是一个大队的，李老二一来，她们就不害怕了。 见光膀子一伙被公安带走，围观群众这才知道，原来开冷饮店的并不是什么乡下土包子，明显就是派出所有熟人啊！ 别看那些官场影视剧里，这个处长，那个书记都是弱鸡。 在真正的生活中，一个普通的小科员，就能让大部分普通的老百姓夹着尾巴做人你敢信？ 李卫民回头看了看，见冷饮店已经恢复了秩序，这才放心地跟着去了派出所。 对这帮偷东西的毛贼，李卫民丝毫都不准备惯着， 开玩笑，他二哥就是公安，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武长江是所长，小偷小摸敢在他的地盘作妖，不收拾丫收拾谁！ 什么，做生意的要以和为贵，息事宁人，小心坏人报复？ 拉倒，别人或许害怕，李卫民却一点儿都不担心。 有种报复一个试试，李卫民弄不死丫挺的！ 好，不用毛贼们报复，李卫民就准备主动出击。 向阳冷饮店第一天开张，这帮瘪犊子玩意就来捣乱，彻底把李老三惹恼了。 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与其来一个抓一个，然后等着对方报复，不如先下手为强，把所有危险都扼杀在摇篮之中！ 别人说这种话，十有八九是吹牛逼。 李卫民不同，既然敢说出来，就有一定把握。 没办法，谁让那帮人惹到一个挂逼呢！ …… 所长办公室。 李卫民一边泡茶，一边和武长江聊天： “武哥，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武长江把眼一瞪：“老弟，你跟我客气什么，有话只管说！” 李卫民嘿嘿一笑：“武哥，我发现最近小偷挺多啊，你是想一网打尽呢，还是想留几个慢慢养着玩呢？” 武长江：“……” 李卫民没有一上来就喊打喊杀，万一小偷里有武长江养的眼线呢。 这年头，没有那么多的高科技，很多案子，都要靠眼线才能破获。 李卫民自己都不是圣人，当然不会要求别人尽善尽美。 武长江多聪明，一听就知道李卫民是什么意思： “老弟，想什么呢，你老哥是那种人吗，说，用什么办法能把小偷一网打尽？” 李卫民一拍桌子：“好，既然武哥有决心，我就尽力而为，借我一支人马，三天内保证肃清咱们城里的小毛贼！” “真的假的？”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武长江说不定已经一脚踹过去了。 李卫民这么说，他还真有些相信。 没办法，李卫民带给他的惊讶太多了！ 第268章 那地方水太深 之前抓那个连环强女干杀人犯，李卫民就惊艳过武长江。 后来又是上报纸，又是上大学，还得到了一众上级领导地赏识。 既然李卫民有信心，武长江就打算试试，能抓着固然好，抓不着也没什么损失。 “好，我让你二哥带一队人，跟着你抓贼！” 李卫民撇撇嘴：“武哥，一队人太少，才能抓几个，速度太慢，效率太低，要干你就亲自带队，全体出动，不然咱们前面抓，后面的人就全都跑了！” “哦，这么厉害？” 李卫民嘿嘿一笑：“没有三把神沙，岂敢倒反西岐，你就瞧好！” “行，老哥就跟你小子疯一把！” 武长江不是脑子缺根筋，跟着一个半大小子胡闹。 主要是现在的李卫民，在新城的名气比武长江还大，而且还是大得多。 拒绝北大就不说了，上过人民报也不算，关键是和上级领导搭上了关系。 和李卫民一起行动，很容易就会进入上级领导的法眼。 说句自私一些的话，就是跟着李卫民，很可能有肉吃！ 武长江相信，以李卫民现在的名声，应该不会吹牛逼，也不会轻易和自己开玩笑。 说能抓到小偷，应该有一定的把握，就算不能一网打尽，抓一批也不错！ 谁知，行动一开始，武长江就被李卫民震撼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李卫民就像是早有准备，当场就开始分兵派将。 张三带人堵住西门的出口，李四带人截住东边的通道…… 人手就位，李卫民亲自带着一支人马，开始挨个拔除毛贼的窝点！ 后世人大概不能理解，这时候的县城真的不大。 横竖两条十字街，再加上火车站和汽车站附近，其它就没什么繁华的地方了。 李卫民提前溜达两天，就已经把整个县城观察得差不多了。 眼神好，观察力强，谁是小偷，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 尤其是这年头的小偷，家里往往都存放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看就和正常家庭不一样。 不仅是武长江，几乎所有公安都被李卫民的骚操作雷麻了。 这小子就像是新城县的绿林总瓢把子，带着人从街里一走一过，不管朝哪座院子一指，里头准住着小偷！ 什么，不是在犯罪现场抓住的，没有证据？ 拉倒，这年头哪跟你讲这个，管你是正在偷东西，还是已经偷完了，只要偷过就跑不了！ 其实，现在的很多小偷大家都认识。 流动人口少，都是几十上百年的街坊邻居，谁还不知道谁。 有人丢了东西，把附近有前科的家伙抓起来，一个个挨着问，十有八九都能破案。 所以，这年头有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只要一有案子，附近有前科的家伙就倒霉。 带到派出所过一遍堂，基本上案子就破了。 就算不是附近的家伙干的，大概率他们也知道是谁干的。 李卫民指出的小偷，很多都是有前科的，但也有一部分是没有在派出所挂号的，武长江的派出所很快就人满为患！ 这一下，附近的两个派出所不干了。 “咋了老武，你抓人怎么抓到我们辖区了，捞过界了啊！” 武长江仗着有二叔撑腰，根本就不尿其他两个所长那一壶…… 咳咳，重说，武长江一身正气，和罪恶不共戴天，根本就不受两个所长的影响： “不好意思啊二位，不是我要越界抓人，主要是他们偷东西偷到我辖区了，你们说该不该抓？” “你……” 两个所长气得直瞪眼，拿武长江一点办法都没有。 谁让这家伙的二叔是局长呢，抓就抓，几个毛贼而已，无所谓！ 可是，很快，两个所长就发现不对劲了。 姓武的哪是抓几个毛贼，简直就是一网打尽啊！ “老武，你也太狠了，把我们的线人都抓光，万一有案子怎么办？” 武长江不屑地看了两个家伙一眼： “合着你们破案子全靠线人是？没关系，有什么案子破不了就找我，我帮你们破！” “你……” “你你……” 武长江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气得两个所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行，姓武的，你有种，你牛逼，以后有了案子，看你怎么破！” 其实，武长江心里也没底。 这年头没有摄像头，出了案子，没有内线还真不一定能玩得转。 于是，武长江找到李卫民：“老弟，你给哥撂个实话，把所有的毛贼都抓光了，以后有案子你能破吗？” 李卫民一摊手：“武哥，我就是个普通的小农民，破案子这种事情，实在不在行啊！” “你……” 武长江麻爪了。 你小子不是抓毛贼挺溜吗，怎么到破案就不会了？ “卫民老弟，你可别跟老哥开玩笑，真等有了案子，可得救救老哥啊！” 武长江算是看出来了，李卫民这小子肯定有办法，不然不会这么淡定。 抓毛贼都这么溜，等有了大案子，肯定也是一抓一个准！ 李卫民之所以费这么大劲，冒着被人报复的风险，也要清扫新城的毛贼，做好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要铲除隐患。 现在这帮毛贼，等开放之后，很快就会吸纳无业游民，发展成将来的黑射会。 收保护费，垄断河沙，垄断运输，垄断建筑材料…… 从80年代开始，到正式大规模扫黑除恶之前，这帮家伙一直要猖獗三十多年之久！ 李卫民的向阳集团，如果想安安稳稳地挣干净钱，不和这帮黑射会同流合污，就必须趁早把丫的扼杀在摇篮之中，不让他们冒头！ 一旦等新城的黑射会发展起来，要么乖乖给他们交保护费，要么和他们一样，以暴制暴，自己也变得黑化。 李卫民既不想仰人鼻息，也不想黑化，必须干干净净挣钱，不留下任何隐患。 所以，扫黑除恶必须尽早，尽快，从严从重，只有尽早去除病灶，对新城的负面影响才最小！ 这就是李卫民为什么宁可呆在新城，也不去混京圈的主要原因，那地方水太深，普通人根本就玩不转！ 第269章 踩着老子往上爬 清扫完新城的毛贼，李卫民又开始忙建造革委会家属楼的事情。 一个电话打给常校长： “校长，我李卫民啊，麻烦你一件事情，能不能找几个土木工程的老师帮帮忙？” 李卫民现在觉得自己上大学的决定非常英明。 发展农业，有农业人才。 搞建筑，有土木人才。 如果开机械厂，大学里还有机械人才。 哪怕就是办医院，也有医学人才。 简直就是完美！ 好，新原大学的人才虽然多，但人家不一定鸟李卫民。 李卫民本来想照搬说服范老师的方法，自己去土木系找人。 后来转念一想，还是觉得找常校长帮忙比较好。 盖楼这种事情，和种田不一样。 田种得不好，大不了减产。 顶多就是绝收，一般出不了人命。 盖楼就不一样了，如果自己找的人才不够优秀，或者是个银样镴枪头，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不愧是常校长，办事就是利索： “卫民啊，先别急，我帮你问问，应该问题不大！” “谢谢校长，最好找几个有经验的，如果是咱们新原建筑公司的工程师就更好了！” 常校长：“……” 不是李卫民狮子大开口，主要是土木专业的很多老师都是外聘的，性质和医学院教人体解剖的杨老师差不多，本身就是建筑公司的工程师。 …… 常校长的动作很快，不到半天，就给李卫民打来了电话： “卫民啊，我已经说好了，你可以自己去找新原建筑公司的史工谈谈，看他愿不愿意帮忙？” “谢谢啊校长！” 李卫民很高兴。 常校长这么说，基本上就算是成功了。 之所以还要让李卫民亲自找那位姓史的工程师谈谈，肯定就是让李卫民自己说报酬，人家常校长不准备掺和。 开玩笑，人家一位工程师，不知道平时有多忙，怎么可能白给李卫民帮忙，肯定要给报酬啊！ 这玩意，就算有常校长的面子，人家也不可能白帮忙，毕竟盖楼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不知道要付出多少辛苦。 这点道理李卫民当然明白，第二天就带着一麻袋野味，突突突地跑去了新原。 按照常校长给的地址，李卫民直接找到了那位史工程师的家里。 “史工，情况常校长大致已经说了，我就不再耽误您的时间了，只要您愿意帮忙，每个月我给您这个数的感谢费！” 常校长已经给李卫民介绍过了，史工可不是一般的工程师，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副总工程师。 副总工程师盖一栋四层的家属楼，不说是小菜一碟，也是探囊取物！ 所以，李卫民给史工的开价相当高，每个月五百块钱，相当于他在建筑公司三倍的工资！ 当然，人家原单位的工作不会丢，只是给向阳建筑公司帮忙而已。 不过，需要在原单位请假，不然向阳建筑公司的工程可干不好。 这种做法，在几年后有个叫法，叫停薪留职，这年头叫歇劳保。 也就是在原单位请假，到外面挣大钱。 因此，李卫民必须给人家高工资，不然人家为什么冒险。 长期请病假，工资拿得并不高，也就是个基本工资，李卫民的钱给少了人家肯定不干。 一听每个月有五百块钱收入，还不等史工同意，他老婆就先坐不住了。 副总工程师的工资虽然比较高，一个月好的时候，能拿将近两百块，但和五百块钱的月薪相比，还是差了很远。 老婆这段时间正在生气，总工程师家里买了一部彩色电视机，工会主席家里也买了，还有好几个干部都买了，就自己家没有。 人家的男人都知道捞外快，就自家男人是个笨蛋，只知道埋着头傻干。 每次和那几位“太太”在一起，史工的老婆都抬不起头。 人家不是说彩电信号不好，就是问她电视里的人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 妈个头，老娘的黑白电视机，要是能看出来里面的人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裳，不就成彩电了吗！ 没错，现在的建筑公司就是这么牛逼，就连机关干部大都买不起电视，人家的领导就已经看上彩电了，找谁说理去！ 可惜，风水轮流转，数十年后，机关干部吃香喝辣，很多国营建筑公司却连公司都发不出，相同级别的干部，更是相去甚远，找谁说理去！ 有李卫民的高薪诱惑，有老婆大人的咄咄逼人，史工就算再清高，也只能同意给李卫民帮忙！ 史工到的时候，李卫民已经通过张海山，把革委会家属楼的手续拿了回来。 另外几栋楼已经开始奠基了，李卫民要是再不抓紧，到了嘴边的鸭子很可能要飞！ 向阳集团原来的工程队，现在已经改成了向阳建筑总公司。 没办法，工程队听起来太土，档次太低，出去容易被人笑话。 于是，李卫民干脆就来个大的，向阳建筑公司还不算，还在中间加了个总字，叫向阳建筑总公司，一听就特别高端大气上档次！ 不愧是副总工程师，史工的技术真不是盖的。 测量地形还不算，还要勘测下面的土层。 仅是这一招，就把向阳大队的几个泥瓦匠震慑得不要不要。 以前在农村盖房子，都是直接挖地基，哪像这位史工，挖那么深一个洞，说是要采样分析，看看如何设计地基。 我去了个去，盖楼原来这么复杂，幸亏自己没有拍着胸脯向李老三保证，这要是按照自己以前的经验干，非出大事不可！ 啥也别说了，赶紧跟着人家史工学。 李老三已经强调了好几次，不但让自己跟着人家好好学，还要写心得体会。 让自己一帮大老粗写心得，这不是要自己这帮人的命吗？ 靠！ 说好的不写呢……说好的不会写呢，你们都拿着笔记本记那么起劲，还让不让老子活动了？ 这要是让李老三知道就老子不按他说的办，非把老子开除不可。 娘的，老子明白了，合着你们是打算踩着老子往上爬啊！ 第270章 扣门而入 武长江立功了。 全城的小偷小摸，几乎被他清扫了个干净，受到了新城人民的一致好评！ 口碑好，加上有后台，功劳唰的一下就呈现到了领导面前。 新城革委会的龚主任一打听，怎么着，武长江是和李卫民一起抓的贼？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卫民那孩子自己熟啊，老实孩子一个，武长江能和他合作，肯定也错不了。 “小武同志从警时间也不短了，立功也不少了，那个谁，看看副局有没有位置，给小武安排一下！” “什么，小武他二叔是局长老武？” “没关系，用人不避亲吗，小武靠的是自身能力，又不是人脉关系，尽管提名就是，一有空位我就安排！” 武长江得知消息之后，险些没乐开花。 高兴之余，没忘了给自己送功劳的好兄弟李卫民。 “梦茹，明天晚上做几个菜，我要请卫民喝酒！” 周梦茹眼睛一亮：“卫民好久没来了，是不是出了名，把嫂子给忘了啊？” 武长江：“……” “算了算了，在家做菜你太辛苦，我还是请卫民下馆子！” 周梦茹：“……” 好，武长江是和老婆开个玩笑，不相信谁，也不能不相信自己媳妇。 这么漂亮一小媳妇，要是天天担心给自己戴帽子，那还活不活了！ 这年头，婚内出轨的事情，不能说没有，但绝对不多。 一是大家都相对比较保守，二就是不具备出轨的条件。 不像后世，大家联系特别方便，有事没事发几条信息，打几个电话，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了。 这时候不行，如果不在一起工作，想见一面都不容易。 想出轨，总要先勾搭，见不了几次面，就流言四起了，不暴露才怪。 何况，住房条件不行，隔壁放个屁都能听见，怎么出轨？ 另外，街坊邻居都认识，大白天领个异性回家，不被唾沫星子淹死才怪！ 出去开房也不行，一是要介绍信，二就是容易被抓现行。 就像李卫民和楚思雨一样，尽管李卫民可以弄到介绍信，楚思雨也可以偷偷溜进房间，但招待所的服务员可不是吃素的，随时都可能突击检查。 别看李卫民容易弄到介绍信，就觉得弄张介绍信很容易。 哪怕是领导干部，不掌握单位的公章，想开介绍信也没办法亲自操作。 只要假手于人，就有暴露的风险。 既不出差，也没有外来的亲戚，开的哪门子介绍信，大家不怀疑才怪！ 尤其是像武长江这种小名人，男人工作好，媳妇长得漂亮，绝对是焦点中的焦点，一家属院的人都恨不得盯着，但凡有一点点风吹草动，立马就有人开始嚼舌头根子！ 哪怕是张建军这种和武长江几乎过命的关系，没事一般也不会单独来找武长江。 尤其是在不确定武长江在不在家的情况下，即便真来了，也是远远站在门外，几乎不踏进屋门一步，怕的就是流言蜚语！ …… 可惜，武长江请李卫民喝酒的计划要泡汤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上级的紧急通知，立刻到局里开会。 武长江一来就愣了。 所有的派出所所长全都到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案子！ 果然，领导告诉大家： 打东北那嘎达跑过来两个穷凶极恶的逃犯。 一边逃，一边连抢带杀，已经犯下了十数起重大的命案，很快就要进入新原境内。 上级要求，新原各地公安机关，务必高度警惕，拿出百分之一千的精力，誓要将两个逃犯绳之以法！ 如果只是单纯的一条警情通报，武长江或许还没那么紧张。 逃犯凶残不假，只要小心一些，严防死守，还是可以防止在自己辖区里犯案的。 不是武长江冷血，不管其它地方的死活，主要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就算你再疾恶如仇，罪犯不进你的辖区你也没辙。 公安机关是要讲纪律的，平时跨区抓个小偷小摸还行，在追捕重大逃犯这种事情上，你要是不守好自己的辖区，跑到别人辖区乱搞，信不信人家和你拼命！ 退一万步讲，就算人家当地的派出所不找你麻烦，一旦你主动出击，导致后院起火，被逃犯偷了家，用屁股想也知道是什么后果！ 武长江本来想的是守好自己一亩三分地，谁知附近两个派出所突然就向他发了难。 说他沽名钓誉，擅自行动，抓光了城里的毛贼，让大家失去了眼线。 “没了眼线，万一逃犯来了，谁给咱们提供消息，得不到消息，真要是逃犯在咱们新城犯了案，一切后果武长江必须负责！” 在领导面前，又是这么重要的会议，两个所长当场发难，险些没把武长江气爆。 “你们俩王八蛋，合着老子抓戝还抓出毛病来了，你们破案就只能靠眼线吗？” 可惜，无论武长江说的怎么有理，两个家伙都是一副你有罪的倒霉德行。 最可恶的是，两个家伙的说法，得到了大部分所长地支持。 哪怕武长江根本就没清扫他们辖区里的毛贼，也都跟着一起向武长江发难。 这叫死道友不死贫道。 哪怕武长江的二叔是局座，大家也要先打好预防针，万一要是逃犯真来了，可跟俺们没关系。 要追究责任，追究武长江就好，谁让你闲着没事乱折腾，谁让你二叔是武局咩！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后台越硬，就越应该替大家顶雷！ 嘎嘎！ 嘎嘎嘎嘎…… 武长江脑瓜子气得嗡嗡直叫唤。 赶紧给媳妇单位打电话： “梦茹啊，我有紧急任务，晚上回不去了，你好好招待卫民！那个……什么，别让他喝太多啊，小心那小子……撒酒疯！” 周梦茹：“……” 李卫民不知道武长江临时有变，左手拎着一条大鲤鱼，右手提留着一只大老鳖，屁颠屁颠就来了。 梆…… 梆梆…… 为了表示对妩媚动人的小嫂子的尊重，李卫民没有用特殊能力，乖乖地敲响了小嫂子的房门！ 第271章 救命啊 吱呀…… 门一开，小嫂子的俏脸出现在眼前。 “卫民，你总算来了，赶紧进来！” 李卫民没想那么多，迈步就进了屋：“哦，谢谢嫂子，我武哥呢？” 周梦茹妩媚地一笑：“你武哥不在家，来，嫂子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开始！” “开……开始干什么？” “吃饭啊，还能干什么？” 李卫民：“……” “嫂子，武哥咋回事，说好的请我吃饭，他自己不在家是几个意思？” 担心李卫民挑礼，周梦茹连忙找补：“管你武哥干嘛，他不在家，嫂子就不能请你吃饭了吗？” 李卫民：“……” 李卫民后悔了。 早知道这样，自己先用特殊能力看看好不好。 大热的天，穿这么清凉，万一有个会说不会听的，到处嚼舌头根子怎么办？ 可是，小嫂子这么漂亮……咳咳，这么热情，自己又不好拒绝，实在是难为死个人啦！ 总不能说咱们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合适？ 那不成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本来人家小嫂子还是胸怀坦荡，自己那么一说，岂不是说明自己心里龌龊吗？ 怎么办？ 这顿饭还吃不吃？ 吃，容易让人说闲话。 不吃，显得自己心虚。 哎呀，真特么难抉择啊！ 就在李卫民一愣的工夫，小嫂子已经把他按到了凳子上： “卫民你还愣着干什么，你武哥一再交待，让我一定把你伺候好，大小伙子，别婆婆妈妈的，赶紧开始！” 李卫民：“……” 一个小时后。 李卫民后悔了。 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这样，自己就该一进门就走，说什么也不能听小嫂子的，留下来喝酒！ 小嫂子居然这么能喝，左一杯，右一杯，灌得李卫民头晕眼花，险些没找到北！ 最可怕的是，小嫂子越喝眼睛越亮，越喝越来劲。 李卫民想跑，可惜没跑了，喝了酒的小嫂子力气特别大，拽着他就不撒手！ 于是，李卫民被灌了个五迷三道，感觉屋顶的白炽灯都有了重影。 从小嫂子家出来的时候，两条腿都是软的，差一点儿下不了楼！ 可怕。 太可怕了！ 以后要是再和女人喝酒，自己就找条小河沟，一头拱进去淹死……是不可能滴，不喝就是了，发什么毒誓啊！ 想到小嫂子的厉害，李卫民就忍不住再次回头，朝小嫂子……不，是武哥的家里看了一眼。 然而，这一眼看过去，李卫民的鼻血险些蹿出来！ 泥马！ 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必须赶紧回去！ 别误会，李卫民绝对不是因为看到了小嫂子不该看的地方，起了什么邪念。 之所以着急忙慌往回跑，主要是看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东西！ 两个蒙着脸的家伙，正在顺着楼后的排水管往上爬。 天气热，小嫂子的窗户没有关。 只有一层窗纱，两个家伙一旦爬上去，很容易就能从窗户钻进去。 李卫民就算再不想当滥好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武长江的媳妇受苦。 何况，自己刚刚从小嫂子那里出来，真要是两个家伙犯了罪，说不定就会把自己当成嫌疑人，而且还是第一嫌疑人！ 李卫民不想小嫂子出事，更不想自己倒霉，为了救人，也为了自救，哪怕已经走出了两百多米，还是呼哧呼哧地跑了回去！ 可惜，李卫民的动作还是慢了半拍。 等他重新回到楼下的时候，两个家伙已经从窗户钻了进去。 小嫂子正在收拾桌子，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当即就吓得花容失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两个家伙也没想到，随便找一家垫垫肚子，居然会遇到一个超级大美女。 看着眼前面若桃花的小少妇，两个家伙的眼中当即就放出了淫光！ “八嘎，好漂亮的花姑娘，腰细！” “靠你亲蛙，花姑娘，别害怕，我们是好淫！” “嗯呢嗯呢，俺们是从东北那嘎达来的，只想吃你……点东西，绝对没别的坏心思，别害怕，你只要让俺们吃饱，俺们立马就走，绝对不碰你一手指头！” “……” 周梦茹就算再没见识，也能听出来，这两个蒙着脸的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听起来好像是东北口音，却夹杂着很多鬼子话，十有八九是特务滴干活！ 不愧是派出所长的媳妇，周梦茹哪怕面对危险，也是临危不乱。 “二位同志，你们只要不伤害我，我现在就去厨房给你们做吃的！” 两个家伙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么淡定的小娘们，他们自从逃亡以来，还是头一回遇到。 “不用了，这不是有吃的吗，我们随便吃点就好！” 桌子上是李卫民和周梦茹的剩菜，两个家伙也不嫌弃，抓起来就开始狼吞虎咽。 见两个家伙光顾着吃东西，没有动自己，周梦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小脑袋瓜拼命运转，想着脱身的办法。 谁知，刚吃了几口，其中的一个小个子就停了下来： “骚嘎，山本，你先吃着，我先和花姑娘快活快活！” 说完，小个子在衣服上抹了抹手，就朝周梦茹走去： “骚嘎，别害怕，一会儿就得！” 周梦茹万没想到，两个家伙不讲武德，不等吃饱就起色心，连忙转身就逃。 谁知，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远远超过普通人，一个饿虎扑食，直奔周梦茹扑了过来！ 周梦茹一看大事不好，就准备鱼死网破。 堂堂的华夏儿女，岂能被两头畜生糟蹋！ 一抬腿，对着扑来的家伙就是一招兔子蹬鹰！ 小个子万没想到，周梦茹居然会反击。 幸亏练过，空中拼命扭腰，总算是避开了下体的要害。 因为躲闪，小个子扑空了，重重地扑在地上，摔得吭哧一声，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另一个正在吃东西的家伙哈哈大笑，干脆也不伪装了，叽里咕噜说了一串鬼话，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小个子恼羞成怒，噌的一下，从腰里拔出一把手枪： “八嘎，吃敬酒不吃罚酒，既然你不听话，就别怪老子动强了！” 周梦茹没有被吓住，而是大声喊了起来：“救命，救命啊……” 第272章 忙中出错 砰！ 眼看小八嘎就要扑到周梦茹身上，房门一声巨响，生生被人撞开。 大八嘎反应很快，当即就把腰里的家伙掏了出来。 可惜，大八嘎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拍，砰的一声，一枚子弹钻进了他的脑袋！ 小八嘎反应也不慢，手里的枪口一转，对着门口就是三枪！ 呯呯呯！ 很遗憾，李卫民的眼神实在太好，小八嘎一有动作，他就缩到了门外，让小八嘎射了一个空。 不是李卫民笨蛋，主要是撞门影响了他的动作。 如果门开着，李卫民随手两枪就能解决战斗。 隔着墙，李卫民就把屋里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小八嘎见门外的枪手缩了回去，下意识瞟了地上的周梦茹一眼，防备小娘们偷袭。 就是这一眼，把小八嘎的命要了。 李卫民连头都没露，枪口往门里一伸，砰的一枪，当场就打爆了小八嘎的脑袋！ 其实，打胸膛最有把握，不过李卫民担心对方临死反扑，伤害小嫂子，干脆就直接打头。 没办法，谁让李卫民眼神好，枪法好，就是这么有把握，找谁说理去！ 眼睁睁看着两颗脑袋在眼前爆炸，周梦茹灵魂都要出窍了。 活了二十多年，哪见过这种场面，小少妇吓得两只眼睛一翻，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李卫民吓一跳，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 “嫂子，嫂子，你醒醒……” 这要是吃顿饭，把小嫂子吃没了，见了武长江该如何交代？ 无奈之下，李卫民只好拿出了人体解剖课学到的知识，开始给小嫂子做心肺复苏。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再来一次…… 万幸，杨医生是个好老师，教李卫民的心肺复苏起了作用。 小嫂子英明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卫……卫民，别……别按了，疼……疼疼……” “嘘……” 李卫民长长嘘了一口气，险些没累得背过气。 心肺复苏这种高难度动作，比开枪打两个八嘎都累人。 “嫂子，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周梦茹又缓了一会儿，这才虚弱地说道： “不……不用了，扶我起来！” 李卫民把周梦茹抱进卧室，放在床上。 别误会，不是李卫民想干什么坏事，主要是床上舒服，还能远离恶心的现场。 两颗脑袋被打爆，红的白的流得到处都是，这种环境别说一个小娘们，就是李卫民也感觉有些受不鸟。 “嫂子，现在好些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周梦茹摇摇头：“不……不不用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好，嫂子你就歇会儿，别害怕，我守着你！” 如果有可能，李卫民也不想化身大暖男。 没办法，谁让小嫂子吓得抖如筛糠呢，本来想出去喊人的，又害怕小嫂子害怕，只能守在她身边。 周梦茹可能是真吓坏了，即便紧紧抓着李卫民，还是没有安全感。 可惜，仅存的理智告诉她，最多就只能这样了，不能和李卫民再有进一步的动作，不然很容易引起误会。 李卫民自然也不会把小嫂子搂在怀里安慰，男女授受不亲，有会说的就有不会听的，万一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自己倒无所谓，影响小嫂子的名誉就不好了。 万幸，没有让李卫民等太久。 附近住着不少公安家属，对别的可能不一定熟悉，对枪声再敏感不过。 刚才乒乒乓乓打了那么多枪，要是还没人出来查看情况，那才是不正常。 第一个出来的，就是对门的大嫂，伸头往武长江屋里一看…… 哎呀妈啊！ 大嫂一屁股墩在地上，半晌都没能缓过气来。 听到老娘动静不对，大嫂的闺女出来查看情况。 见老娘坐在地上发呆，再伸头往武长江屋里一看，当即就吓得嗷呜乱叫。 楼上楼下的邻居听到动静不对，连忙跑了下来。 一看大嫂的样子，当即就准备把她送医院。 万幸，大嫂这时候总算是缓过来一口气。 “别……别动我，你……你你们往……往屋里看……” 众人抬头往武长江家一看…… 我滴妈啊！ 两具爆头的尸体躺在地上，要多吓淫就有多吓淫！ 嗷嗷几声，当即就吓昏过去两个！ …… 在局里开完作战会议，武长江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说好的请李卫民吃饭，偏偏遇到这种事情，让自家媳妇招待卫民兄弟，总觉得有哪里不妥。 别误会，不是武长江怀疑李卫民的人品，主要是感觉不礼貌。 说好的请客吃饭，自己不在家，即便自家媳妇可以代表自己，多少也差着那么点意思！ 还好，开完会之后，距离正式行动还有一点点时间，武长江准备回家看一眼。 看看自己媳妇和卫民兄弟有没有……咳咳，看看自己媳妇有没有招待好卫民兄弟！ 谁知，还不等到家，就听到乒乒乓乓的枪声。 武长江没有多想，这年头有人开枪太正常了，平时没事的时候，他自己也经常打枪玩。 等开始上楼的时候，武长江就感觉不对劲了。 楼上呜哇乱叫，鬼哭狼嚎是几个意思，是不是出事了！ 结合刚才听到的枪声，武长江当即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拼命闪现，该不会是逃犯跑到自己家属楼了？ 直到这时候，武长江都没敢想是自己家出了事情。 不过，当他跑到自己家的楼层时，一颗心顿时就沉了下去。 门口一堆惊恐的邻居，自家的门敞开着，从屋里传出一股子血腥气！ 这种味道他太熟悉了，干了这么多年公安，人血的味道一闻就能闻出来！ 来不及询问邻居是怎么回事，武长江一个健步就蹿进了屋里！ 刚一进屋，身后的房门就咣当一声关了起来！ 房门一关，武长江当即就吓出一身冷汗。 糟糕，光顾着急了，把潜在的危险给忽略了！ 不愧是老公安，一感觉到危险，武长江腰里的手枪瞬间就拔了出来。 来不及转身，对着身后就是一枪！ 第273章 众矢之的 武长江反应快，有人比他反应还快。 刚一转身，武长江持枪的右臂就被人抬了起来。 呯呯呯…… 一连串的枪声响起，可惜没有一枚子弹击中对方！ 直到把枪里的子弹打光，武长江才看清关门的人是谁。 “卫……卫民，怎么是你？” “嘘……” 李卫民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武长江只是稍微一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李卫民见他眼神恢复了正常，这才指了指地上的两具尸体，又指了指卧室。 “武哥，小点声，别让别人听见，跟我来！” 武长江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不妨碍他对李卫民的信任。 好，这也跟地上的两具蒙面尸体有关系。 如果地上躺的是周梦茹，看武长江和李卫民拼不拼命就完了。 一进里屋，武长江一眼就看到了惊魂未定的周梦茹。 周梦茹一看是武长江回来了，当即就准备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嗷……呜，呜呜……” 刚嚎出一个字，嘴就被李卫民堵了起来。 “嫂子，别哭，一哭就完了！” 周梦茹：“……” 武长江：“……” 两口子都用迷茫的眼神看着李卫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李卫民看了看外面，见没人进来，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武哥，想不想立功？” “立功？” 武长江脑瓜子嗡嗡的。 自己就在局里开个会的功夫，你们俩就把家里折腾成这样。 吃饭就吃饭，整两具尸体干什么，摆着好看啊？ 周梦茹也不知道李卫民是什么意思，小脑袋瓜早就被两个八嘎吓得不灵光了。 李卫民白了武长江一眼：“武哥，你还所长呢，一点觉悟都没有，你知道外面躺的两个家伙是干什么的吗？” “干……干什么的？” 武长江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 话说到一半，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你……你你是说，他们是那那两个逃犯？” “逃犯？” 这次轮到李卫民迷茫了。 他只知道两个家伙身上有枪，哪知道什么逃犯。 新原警方部署抓捕逃犯，又没人告诉他，他知道个锤子。 “什么逃犯？” 武长江的大脑嗡的一声。 合着你不知道有逃犯啊？ 不知道你就乱开枪，打错人怎么办？ 李卫民见武长江又发呆，懒得再和他啰嗦，万一来人了，自己的主意就不灵了。 “武哥，不管那两个是不是逃犯，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是蒙着面，从窗户钻进来的，身上带着枪，还想对嫂子不轨……” 听完李卫民简单讲述的过程，武长江出了一身冷汗。 好险！ 幸亏自己没有怀疑卫民兄弟，让自家媳妇晚上请他吃饭，这要是因为担心卫民绿自己，擅自更改了请客的时间，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说不定等自己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不是两个坏蛋的尸体，而是自己媳妇…… 不对，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一进门，肯定会挨上一枪，然后自己两口子就全都完了！ “卫民，谢谢你，不但救了你嫂子一命，还救了我一命！” 武长江是个光明磊落的人，绝对不会因为李卫民没有提，或者想不到，就把人情赖过去。 见武长江临危不乱，这时候还能感恩自己，李卫民表示很欣慰，没有看错人。 “武哥，废话就别说了，我不让你出声，主要是想请你帮个忙？” 武长江一愣：“什么忙？卫民你就说，上刀山下火海，你武哥要是皱一皱眉头，就让你嫂子咬死我！” 周梦茹：“……” 李卫民没功夫管武长江发的是什么鸟誓，貌似憨憨地挠了挠头： “武哥，我不想让人知道两个家伙是我打死的，你就说是你打死的，刚才你从外面回来，是出去看他们有没有同伙，可以吗？” 周梦茹：“……” 武长江：“……” 明白了。 武长江不是傻瓜，这哪是李卫民求自己帮忙，分明就是想送功劳给自己啊！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防卫过当的说法，更不可能替坏人说话。 大晚上蒙面爬进别人家，打死活该，谁也不会追究李卫民的责任。 不但不会追究李卫民的责任，还会对他嘉奖。 尤其是像李卫民这种小名人，荣誉根本就跑不了！ 李卫民明面上说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打死了人，其实就是想让自己立功。 武长江是什么人？ 茅房拉屎，脸朝外的汉子，岂能占自己兄弟的功劳！ “卫民，啥也别说了，你把武哥当成什么人了，你的功劳谁也抢不走，放心，有你武哥在，绝对给你争取最大的荣誉！” 李卫民摇摇头：“武哥，听我说，我一个普通老百姓，要功劳有什么用，你不一样，有了这份功劳，肯定还能往上提，等你升了职，以后不就能罩着我了吗，不比我自己要个不疼不痒的什么功劳强？” 说完，李卫民指了指外屋：“对了，刚才你说逃犯，你认出他们了，他们是逃犯？” “卫民啊，不瞒你说，我今天晚上之所以没有回来，就是在局里开会，有两个从东北那嘎达来的逃犯，据说快要进入咱们新原地区了，让咱们新城公安做好准备……” 这年头，保密意识远远不像后世那么强，何况李卫民还是武长江最信任的兄弟。 武长江根本就没有隐瞒，大致把情况说了一遍。 李卫民一听，眼睛更亮了： “武哥，这两个家伙要是重大逃犯，那你就更该把这份功劳认下了！你想想，这么多公安都没抓到的逃犯，让我一个老百姓打死了，这不得罪人吗？” “一得罪就是好几个省的公安，武哥，你也不想让兄弟成为众矢之的？” “何况，万一他们有同伙，报复我也就算了，报复我的家人怎么办？” “这……” 武长江犹豫了，李卫民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谁知道两个逃犯有没有同伙，万一报复，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不过，要让他就这样白白占了兄弟的功劳，武长江说什么也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第274章 流言满天飞 考虑再三，武长江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卫民，还是不能占你的功劳，我心不安啊！” 李卫民无奈地一笑：“这样武哥，就说是咱们俩一起打死的，这么大的功劳，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下，这样你既能立功，也能分担火力，这下总行了？” 武长江不是一根筋，之所以说什么也不要功劳，主要是不想占李卫民的便宜，并不是就绝对地完美无暇。 开什么玩笑，真当一个丝毫瑕疵都没有的人，能当所长啊？ 难道一点儿都没借他二叔的光吗？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达到圣人的境界之前，没有哪个人完美无缺。 李卫民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武长江要是再不答应，就不是刚正不阿，是不识抬举。 “卫民，那就谢谢你了啊！” 李卫民摆摆手：“小意思，咱兄弟俩之间，用不着客套，我陪着嫂子，你出去处理现场！” “好，梦茹，你和李卫民先在屋里呆一会儿，等我们单位来人了再出来！” 说完，武长江就走了出去，还顺手把里屋的门关了起来。 片刻后，外屋就传来了两声枪响。 周梦茹吓得妈呀一声，一头就拱进了李卫民怀里。 李卫民拍了拍小嫂子：“别害怕，是武哥在给两个坏蛋补枪！” 说着，李卫民就轻轻把小嫂子推开，让她躺在床上休息。 尽管武长江信任自己，李卫民也要尽量避嫌。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搂搂抱抱算怎么回事。 即便现在是特殊情况，自己也要注意分寸，尽量不要越俎代庖。 周梦茹不知道武长江在外面干什么，以为是又来了坏人，李卫民却看得清清楚楚，是武长江在补枪。 什么，武长江的子弹不是打完了吗？ 别逗了，枪里的子弹打完了，难道身上就不能带着子弹？ 补枪之后，逃犯身上既有李卫民的步枪子弹，也有武长江的手枪子弹，这样就能说是李卫民和武长江一起打死的。 至于万一被专家发现破绽怎么办？ 不怎么办，武长江和李卫民丝毫都不担心。 就算两个逃犯再重要，死了也就死了，难道还能揪着两个打死逃犯的英雄不放吗？ 即便有人心生疑惑，也不会轻易拿两个逃犯做文章。 怎么着，你们抓不着逃犯，现在见人家立了功，眼红是？ 从东北到新城，你们丢的人还不够，还要鸡蛋里头挑骨头，是不是输不起？ …… 补完枪，武长江这才打开房门，告诉门外的邻居，自己刚才和一个朋友打死了两个逃犯，让大家不要害怕！ 虽然之前有人看到地上躺着两个血里胡拉的人，却不知道到底是死是活。 武长江按照李卫民的交待，说是自己和李卫民先打伤了两个逃犯，然后才跑出去寻找同伙，等大家出来之后，才从外面回来。 刚刚是两个受伤的逃犯想要反抗，无奈之下，这才将其击毙！ 一众邻居早就吓懵逼了，哪还有精力怀疑武长江说的是真是假。 还是那句话，人家武长江立功了。 这时候谁跳出来叽叽歪歪，谁就是得了红眼病！ 不但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还会被人戳脊梁骨，甚至还要得罪武长江这个所长，以及他的局长二叔！ …… 听说那么牛逼的两个逃犯，竟然被武长江打死在家里，新城公安上上下下，震惊不已的同时，无不欢欣鼓舞。 开玩笑，从东北一直到新城，一路上几个省的同行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让自己小小的一个县城做到了，不赶紧想办法请功，难道还拼命调查自己的同志吗？ 别说新城县，就是新原地区，乃至新行省，都只会给武长江请功，给自己的公安系统请功，谁也不会说三道四，那不是怀疑武长江，是想触领导的霉头！ 本省的不会找麻烦，外省的更不会没事找事。 自己没抓着逃犯，让别人立了功，还不赶紧淡化影响，还闹腾个什么劲，生怕别人不知道咋的？ 李卫民和武长江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两个人丝毫都不担心。 唯一需要解决的，就是周梦茹的心理问题。 大晚上，刚和卫民兄弟喝完酒，正兴奋呢，咣咣从窗户里跳进来两个蒙面人，又是吃又是喝，还想欺负自己，换谁不害怕？ 何况，还有乒乒乓乓一阵枪战。 眼睁睁看着两个脑袋在自己面前掀开，别说周梦茹一个小娘们，就是大老爷们也扛不住啊！ 然而，这就完了吗？ 非也！ 最大的挑战还在后头，那就是无孔不入的谣言！ 有会说的，就有不会听的。 大晚上两个蒙面逃犯进了家，会不会有人说周梦茹已经被那啥了？ 千万别觉得不可能，而是非常可能，特别可能！ 哪怕李卫民和武长江都说自己俩在家喝酒，照样还是有人传播周梦茹的流言。 没办法，谁让小少妇长得漂亮。 有句话叫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还知道你到底有多冤枉。 喜欢造谣的人，根本就不管事实是什么，怎么过瘾怎么来，怎么对别人不利怎么来！ 第二天，各种谣言就已经开始满天飞了： “听说没有，昨天夜里有两个逃犯跑到咱们新城了？” “听说还把咱们新城一个所长的媳妇给强了！” “可不是咋的，听说那个所长的媳妇特别漂亮！” “对对对，听说两个逃犯不是人，连所长十二岁的闺女也没放过！” “……” 听到谣言之后，李卫民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有人推波助澜。 光靠一些好事者，谣言不可能传这么邪乎。 绝对是有人眼红，而且还是和武长江一个系统的，甚至就是他的竞争对手。 果然，武长江告诉李卫民，散播谣言的家伙已经查到了，是另外一个派出所的所长。 新城公安有个副局即将退休，一大堆股级干部，正在争夺唯一的副科名额！ 李卫民摇摇头，小地方的竞争还真是激烈，一个副科就能让人挤破头。 据说在首都，随便扔块砖头，就能砸到一堆的厅局级干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第275章 早有心理准备 谣言的根源倒是查出来了，周梦茹的名声却已经毁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人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听说周梦茹被逃犯给那啥了，肯定就是那啥了，无论谁出来解释都不好使！ 李卫民告诉武长江，估计还有源头，绝对不止一个人造谣。 可惜，谣言已经彻底传开，再想查根源是困难重重。 武长江的二叔很无奈，这年头的名声实在重要，哪怕身为一局之长，也没办法让老百姓闭嘴！ 李卫民给武长江出了个主意。 “武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再纠结也没用了，不如换一条赛道，说不定比没有谣言还好！” “换赛道？” 武长江一头雾水，不知道李卫民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卫民嘿嘿一笑：“树挪死，人挪活，武哥你现在有了一等功，何必在新城这棵树上吊死，不如换个更大的舞台发展！” 武长江的眼睛一亮：“卫民，你的意思是，让我调到地区上班？” 李卫民啪地打了一个响指：“正确，不但你自己调到地区，嫂子也调过去，你们俩全都到市里工作，离开新城县。没人眼红，造谣的人自然就少了！” 武长江原地转了三圈：“让我考虑考虑！” 主意出了，武长江照不照办，李卫民就不管了。 李卫民只不过是想让武长江趁着这个机会，下定决心而已。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新城的平台还是小了一些，像武长江这种业务能力强，身上还背着功劳的人，换一个更大的平台，发展空间可能更大！ 武长江果然没有让李卫民失望，不但自己想通了，还趁机做通了周梦茹的思想工作。 以前两口子是习惯了，正好借助这次谣言四起的机会下定决心，不然还真不舍得离开自己的舒适圈！ 有一等功在身，加上武二叔地运作，武长江很顺利就调到了新原地区刑警支队，当上了副支队长，级别副科！ 从一个县城的派出所所长，直接成了地区刑警支队副队长，绝对不错。 所长是股级，看似距离副局长只有一步之遥，但是，想迈出这一步，不能说是千难万难，也是困难重重，哪怕有武二叔这层关系，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武二叔才是正科级，决定不了副局长的人事任免。 别说正局长，就是副县长，也不一定能拿到一个副局的名额！ 僧多粥少，上头还有各位大佬，有资历也不一定就能上位！ 武二叔虽然解决不了武长江的副局，想要提拔一个副所长还是没问题的。 李卫民的二哥李卫东，现在是正式公安，再往上一步，就是副股级。 鉴于李卫民在击毙逃犯中所立的功劳，同时也鉴于李卫东自身的优秀表现，武二叔提议，把李卫东提升成副所长。 正好武长江这个所长调走了，副所长张建军顺势当上了所长，李卫东这个最近表现不错的小组长，直接就顺位更进一步，当上了副所长。 没错，武长江的好兄弟张建军，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张建军了，从原来的队长，早就升成了副所长，现在更进一步，成了所长。 李卫东也不知不觉成了组长，现在更进一步成了副所长。 副所长，说是干部，其实就是个好听的说法，算不上真正的干部！ 正儿八经的干部，是从副科开始的，武长江折腾那么多年，现在才升为副科，你就说现实中提干有多难！ 这就显示出学历的重要性了。 这年头，如果是本科毕业，入职就是副科。 如果是研究生毕业，入职就是副处，甚至是正处，找谁说理去？ 李卫民鼓动武长江调到新原地区，除了帮他之外，自己也有一定的私心。 向阳集团，不可能一直在新城发展，县城还是太小了。 何况，新城有武二叔，有张海山，人脉关系已经足够。 武长江到了新原地区，一旦将来楚思雨的老爹恢复工作，李卫民的人脉网就算是建立起来了。 上有专员大佬，下有刑警队长，向阳集团不说是横着走，最起码不会轻易被人欺负。 当然，武长江本人也有好处，一是打开了晋升通道，二就是在李卫民的帮助下，有可能抱上楚东良的金大腿！ 李卫民向来不喜欢吃独食，只有关系好的人一起进步，自己才能避免高处不胜寒。 …… 就在李卫民忙活自己二哥的副所长时，楚思雨杀到了向阳大队。 “咦，小楚同志，我不是让你在农场陪爸妈吗，怎么跑来了？” 楚思雨白了李卫民一眼：“你不是说让我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吗，我现在来了，你难道不高兴？” 李卫民摸了摸下巴：“嘿嘿，小楚同志，我看你心情不错，让我猜猜，有什么好事……嗯，对了，你是不是定亲了？” “李卫民，你个混蛋，你才定亲了，你从小就定娃娃亲了，对不对？” 楚思雨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听李卫民说自己定亲，顿时就一蹿三尺高。 反应这么大，让李卫民一愣一愣： “我说小楚同志，你没定亲就没定亲，这么大反应干什么，难道是让我猜中了？” “你……” 小楚同志气坏了，气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死没良心的李老三，哼，实话告诉你，我爸回城了！” “什么？” 这次轮到李卫民一蹦三尺高了。 “你再说一遍，咱们的楚专员恢复工作了？” 楚思雨眨了眨眼睛：“哼，少套近乎，谁跟你咱咱的！我爸没有恢复工作，先回家，等待上级安排！” 李卫民胸脯拍得咚咚响：“放心，我敢保证，老楚同志的工作很快就能恢复！” 好，李卫民反应这么大，一是替自己……咳咳，替小楚同志高兴，二是装的。 丫头片子一个，从人人看不起的黑五类，到专员千金，这么快就转换了身份，还有天理吗，还有法律吗？ 李卫民早有心理准备，就知道有这一天。 不然乍一听楚思雨摇身一变成了官二代，不羡慕嫉妒恨疯了才怪。 “哼，既然来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工作！” 楚思雨：“……” 第276章 回城 李卫民不知道，他这边把小楚同志当牛马，人家爹娘那边早就气得不行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土猪，勾走了自家姑娘的魂。 好容易回了城，就在家陪了自己半个月，然后就说要去上班，屁颠屁颠就跑了！ 不像话。 太不像话了！ 即便是闺女说的那样，自己两口子的问题这么快能解决，闺女也能上大学，是某些人帮的忙，也不能那么猴急啊？ 姑娘家家的，要矜持，矜持不懂吗？ 也就是在农场劳动了几年，身上的锐气磨下去不少，不然以两口子原来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允许自家的宝贝女儿和一个乡下小农民交往！ 千万别觉得底层出身的人，上位之后会对底层的人有多好。 往往就是这些底层的人，得势之后，收拾起底层的人才更狠。 有人挤破头进了大城市，转头就看不起乡下人。 越是从泥坑爬出来得艰难，对还在泥坑里的人就越瞧不起！ 好在楚东良这人还将就，尽管和焦书记没法比，但是和现在的地委侯专员比起来，还是要好了很多倍。 如果不是上辈子听说过楚东良的一些所作所为，李卫民也不会在小楚身上下这么大的功夫。 李卫民可不想弄一只白眼狼出来，和利用不利用楚思雨无关。 “小楚同志，我这里有些别人收集的资料，或许对老楚同志有些用处，你拿回去给他看看。” 既然楚东良回城了，李卫民的计划就可以开始了。 早一天推老楚上位，向阳集团就能早一日发展。 另外，李卫民还要让楚东良知道，自己接近他闺女，并不是想攀龙附凤，而是大家各取所需！ 至于会不会给楚东良留下一个老谋深算，心机深沉的坏印象？ 李卫民表示根本就无所谓。 让楚东良知道自己不好惹，才会打消他怀疑自己接近他女儿的动机。 我和你是平等合作的关系，不是想巴结你上位的马屁精！ 楚思雨接过笔记本，看着李卫民：“这是什么东西，我能看吗？” 李卫民摇摇头：“小楚同志，为了你的身心健康，我建议你不要看。不过，我只是建议，你要是真想看，我也不拦着！” 楚思雨：“……” 为了不被自家爹娘关在家里，楚思雨还是决定先看看再说。 如果是李老三的求婚日记，自己可不好意思拿回家，多丢人啊！ 好，小楚同志明显想多了，打开笔记本一看，险些没把鼻子气歪。 还以为是李老三的日记，原来是个私人的账本…… 嗯，不对？ 看着看着，楚思雨就没心思想别的了。 天底下怎么还有如此腐败的干部，收礼收得如此厚颜无耻！ 动不动就收十几根金条，动不动就收几千上万块的现金！ 70年代，上万块钱是什么概念？ 别说普通人，就是楚思雨这个地区专员的独生女，都从来没有见过！ 李卫民也相信她没见过。 楚东良两口子出事的时候，家里肯定被人搜了一遍又一遍。 只要有大量的财物，不管是哪来的，两口子就不是下放农场这么简单了，吃枪子都有可能！ 当然，也不排除两口子把财物藏在其它地方的可能，不过李卫民不在乎，他又不是廉政公署的，没有那么多闲心管闲事！ “小楚同志，别磨叽了，我现在就派人送你回去，把东西交给老楚同志之后，你可以再回来！” “好！” 楚思雨不是傻白甜，知道李卫民让自己办的是正事，也知道李卫民是为了自己老爹好。 有了现任侯专员的犯罪证据，自己老爹恢复工作的可能性至少能增加一倍，甚至还不止！ 出身官宦之家，又在底层磨炼了两年，还能考上大学，谁要说楚思雨的脑子笨，李卫民第一个不答应。 千万别小看别人，尤其是女人。 很多女人平时给人的感觉是又傻又笨，好像很好骗的样子。 且不知，人家很可能早就在心里把你嘲笑了一万遍。 你把人家当傻瓜，人家还把你当笨蛋呢。 李卫民活了两辈子，不说是看透了人心，最起码这点道理还是知道的。 李卫民叫过一个手下，开着边三轮，把楚思雨立刻送回新原。 楚思雨本来想让李卫民送自己，可惜被李卫民以工作太忙拒绝了。 李卫民可不想引起老楚同志两口子误会。 之前去农场送楚思雨，还可以说是同学帮忙。 现在老楚同志眼看就要恢复工作，这时候巴巴地凑上去，很容易怀疑自己别有用心。 千万别小看实权官员的警惕心，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只要在他面前出现，他也会怀疑你另有目的，甚至是心术不正！ 没办法，不是所有当官的都心性凉薄，主要是接近他们的人大都有目的。 当一个人的权力大到一定程度，往身边凑的人几乎就没有不图点什么的。 而那些真心把他们当亲朋好友的人，反而会退避三舍，生怕被他怀疑自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卫民可不想引起楚东良两口子地怀疑，当自己是想拱他们家小白菜的土猪！ …… 就在李卫民给自己铺路的时候，张海山也没闲着。 自从上次给楚东良送了东西之后，老张同志就一直在关注着农场的动静。 除了农场，张海山还在关注着其它地方的动向。 不关注还好，这一关注可不得了。 张海山惊诧地发现，像新城之类的小县城还好，新原地区，以及其它地区就不行了，似乎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如果不是李卫民提醒，楚东良很可能恢复工作，张海山匆忙之下，很可能就会找现任的侯专员“汇报工作”。 就在张海山纠结，到底是再等一等，还是抓紧时间找侯专员寻求指点的时候，一直关注的五一农场有消息传来，楚东良两口子接到了上级的通知，居然回城了！ 尽管不知道楚东良回城之后如何安排，却不妨碍张海山敏锐地感觉到，天似乎真的要变了！ 既然楚东良回了城，就有很大的可能会恢复工作。 如果楚东良恢复了工作，那么现任的侯专员又会如何安排？ 是继续当他的专员，楚东良另外安排职务？ 还是被楚东良取而代之？ 第277章 大吃一惊 张海山庆幸自己交好了李卫民，如果不是李卫民提前透露消息，自己很可能会吊死在侯专员这棵即将倒台的树上。 遗憾的是，因为担心受连累，只是派侄子送了东西，没有亲自和楚东良见面。 如果当时能露一面就好了，效果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后悔。 张海山后悔的头发都快秃了。 不行，必须给李卫民打个电话，问问他现在该怎么做。 一想到楚东良是李卫民同学的亲爹，张海山就羡慕得不要不要。 一旦楚东良恢复工作，李卫民肯定好处多多！ “卫民啊，听说没有，你同学他爹回城了？” 因为汉语的她和他是同一个读音，所以李卫民没听出来有什么异常： “张叔，你的消息还真灵通，咋的，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嘿嘿，卫民啊，能不能和你那位同学说说，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楚专员？” 李卫民哈哈一笑：“张叔，我看就不用了，老楚只是回城，没有说恢复工作啊？” “老……楚……” 张海山的眼睛珠子险些没飞出来： “卫民，你管楚专员叫老楚？” 李卫民相当的风轻云淡：“咋的，不行吗，叫老楚不是显得亲切吗？” “不是，卫民，你和楚专员的儿子关系很好吗？” 李卫民一愣：“我不认识老楚的儿子啊，他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难道离过婚，儿子让前妻带走了？” 张海山：“……” 明白了，合着弄了半天，楚东良没有儿子，李卫民的同学是他闺女。 靠，这小子牛逼了啊！ 能拜托自己打听楚东良的消息，这小子和他闺女关系看来不一般啊！ “卫民啊，能不能和叔说实话，你和楚专员的闺女，到底是什么关系？” 哪怕隔着电话线，李卫民仿佛都能看到张海山眼中熊熊的八卦之火。 “张叔，你想什么呢，老楚的闺女在我们村当知青，明白了吗？” “什么，楚专员的闺女是你们大队的知青？” 张海山这一惊非同小可：“卫民啊，你……你你没有欺负人家？” 像楚东良这种犯了错误的干部，一旦被下放，他们的子女几乎就没有不倒霉的。 无论是上山下乡，还是留在家里，基本都是干最重的活，挨最重的批，处处被人瞧不起，活得几乎没有任何尊严。 不用问，楚东良的闺女在向阳大队，肯定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气。 这要是等楚东良恢复了工作，听说自家闺女受的那些罪，向阳大队能有好才怪！ 尤其是向阳大队的干部，还有那些欺负过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不会有一个有好下场！ 作为向阳大队的生产队长，张海山用脚丫子想也知道，李卫民会是什么结局。 万幸的是，李卫民上台的时间不长，希望还没有来及欺负楚东良的闺女，不然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嗯？ 坏菜！ 张海山突然一拍大腿，隔着电话都吓了李卫民一跳。 “张叔，你咋了，是不是摔着了？” “没事，卫民，跟叔说实话，你小子当了大队长之后，没有欺负楚专员的闺女？” 李卫民一头雾水：“我欺负她干什么，张叔你还不知道我这人，从来都不欺负人！” “哎呀，你小子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我说的欺负，不是那种欺负，是那种欺负，明白了吗？” “张叔，你都把我欺负蒙了，什么不是那种欺负，是那种欺负，她一个丫头片子，我能怎么欺负？” 张海山想打人：“卫民，你小子少装蒜，你知道我说的欺负是怎么欺负，别跟我打马虎眼，说，你小子血气方刚，有没有把人家怎么样？” 李卫民这才明白，张海山是担心自己那啥楚思雨： “嘿嘿，张叔你就放心，你还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强人所难，不管多漂亮的丫头，只要不愿意，我都不会动人家一手指头！” “啥？” 张海山头皮都麻了，这小子话里有话啊，不愿意就不动一手指头，也就是说，只要愿意就动呗！ “你小子，该不会已经把人家闺女哄上床了？”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张叔，你想歪了，我是那种人吗？” “哼，我看你就是那种人，你们俩要是没什么，她一个黑五类，敢找你这个大队长帮忙吗？” “我去，张叔，您老人家的脑子还真好使，你咋知道老楚的闺女现在在我下面做事呢？” 张海山：“……” 在下面……做事？ 完蛋了啊！ “好了张叔，不跟你开玩笑了，老楚的闺女考上了新原大学，是我的大学同学，明白了吗？” “哦，你小子，吓死我了！” 张海山抹了一把冷汗。 这要是让楚东良知道，李卫民拱了人家的小白菜，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到时候一打听，怎么着，李卫民是张海山的心腹？ 乖乖，自己还不得撅着屁股等死啊！ 知道李卫民和楚东良的闺女是同学，张海山就放心了。 看来自己给楚东良送东西没有送错，即便没有亲自露头，有李卫民这层关系，应该也能搭上楚东良这条线！ “卫民啊，有时间和你同学说说，找机会让我见楚专员一面呗？” 李卫民胸脯拍得咚咚响： “没问题，张叔你就擎好！” 结束和张海山的对话，李卫民并没有马上安排他和楚东良见面。 一是小楚同志回新原了，不在身边，有些话说起来不太方便。 二就是李卫民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张海山去见楚东良，名不正言不顺。 什么时候等老楚恢复了工作，张海山以汇报工作的名义过去，效果比现在要好得多。 在恢复工作之前，楚东良肯定没心思见张海山。 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就高调地开始见下面的官员，想来楚东良不会那么傻。 可惜，李卫民想错了。 原本以为楚东良会低调蛰伏一段时间，万没想到，刚刚结束和张海山的通话，送楚思雨去新原的手下就回来了！ 第278章 开拓新市场 一起回来的，还有刚走不久的楚思雨。 “李卫民，赶紧跟我走，我爸要见你！” 李卫民吓了一跳： “不……不不好，这么快就见家长，没有心理准备啊？” 楚思雨：“……” “想什么呢，是我爸要问你那个笔记本的事情，不要胡思乱想！” “哦……” 李卫民长长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见李卫民一副如释重负的倒霉德行，楚思雨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李卫民，你怎么回事，好像跟怕我吃了你似的，我有那么差吗？” 李卫民瞥了楚思雨一眼： “小楚同志，咱们之间是纯粹的革命友谊，你可别误会我对你有什么企图，我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低级趣味……咳咳，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世界人民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哪有心情考虑个人问题！” 楚思雨：“……” 李老三，你看不上姑奶奶是？ 借用你一句话，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哼，李卫民，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别的姑娘了？” 李卫民惊奇地看着楚思雨，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十几遍。 好家伙，死妮子自信心见长啊！ 以前见了自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老爹这一回城，立马就来劲了是？ 啪！ “臭丫头，让你跟我叫板，说，还敢不敢了？” “嘤～咛……” 李卫民这一巴掌不得了，当即就把楚思雨拍得娇喘吁吁，眼神顿时就变得柔和了好几倍。 见死妮子老实了，李卫民总算是放心了。 看来以前对丫头片子的调教没有白费，短时间内应该还降得住。 “行了，你自己回去，我忙得很，没时间去新原见你父亲，回去告诉他，该出手时就出手，信号都这么明显了，还犹豫什么！” “哦……” 楚思雨了解李卫民，知道说再多也没用。 …… 新原。 地委家属院。 见自家宝贝闺女蔫头耷脑地一个人回来了，楚东良顿时就皱起了眉： “丫头，姓李的小子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楚思雨可不敢说自己是被李卫民一巴掌拍回来的，老爹不找他拼命才怪。 任何一个正值的老爹，也不可能允许一个小黄毛拍自家闺女那里。 “爸，李卫民非常忙，来不了，不过，他让我转告你，该出手时就出手，信号都这么明显了，还犹豫什么……” 楚东良：“……” 这段时间，两口子没少旁敲侧击，从自家闺女嘴里打听李卫民的情况。 刨除楚思雨的一些主观倾向，从客观上讲，楚东良两口子对李卫民的所作所为，总体还算满意。 十八岁就当了生产队长。 高考的作文上了人民报。 本人也多次上过省报和新原地区的报纸。 上了大学也不老实，新生代表，兼职辅导员，还是团委副部长。 更离奇的是，生产队长的位置也没有丢。 最让楚东良想不通的是，这么年轻，李卫民是怎么做到的，不但成立了向阳集团，还经营得红红火火。 给向阳大队的乡亲安排了很多工作，让向阳大队社员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一桩桩，一件件，这么多事情放在同一个人身上，而且还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年轻，谁要说他只是运气好，打死楚东良都不相信！ 尤其是在自己还没有回城的消息之前，竟然让新城革委会的副主任帮忙给自己送东西。 这说明什么？ 要么就是得意忘形，不知道天高地厚，觉得自己有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失去了敬畏心。 要么就是信息非常灵通，提前知道了自己有可能返回新原，甚至有可能恢复工作！ 难道，姓李的小子早就知道有这一天，所以才提前大半年接近自家闺女？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楚东良摇摇头，把过于奇葩的想法抛到脑后。 李卫民就算再聪明，信息再灵通，也不可能提前大半年就知道高层的政策变化。 真要是有那个本事，就不是当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长了。 连省领导都不知道的事情，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长，而且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年轻，怎么可能知道，除非是神仙！ 尽管不相信李卫民有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的能耐，却不妨碍楚东良对李卫民能力的肯定。 说让自己该出手时就出手，应该不是胡说八道。 是碰巧救了自家闺女也好，是另有图谋也罢，总之李卫民的聪明才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既然他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自己要是还犹豫不决，不就说明自己连一个毛头小子都不如吗！ 何况，李卫民还弄到了侯专员的犯罪证据。 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弄到手，可见李卫民的能力有多强！ 有这么一个大本事的女婿……呸呸呸，有这么一个狡猾的小狐狸帮忙，自己要是还扳不倒姓侯的那个投机分子，干脆以后就别想着恢复工作了，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抱孩子去球！ …… 李卫民不管楚东良怎么做，知道侯专员失势是肯定的。 一个投机分子，还干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在这个风起云涌的大变革时代，要是能安然无恙地渡过危险期，李卫民把小楚同志的脑袋摘下来当凳子坐！ …… 随着冷饮店取得的巨大成功，李卫民的野心也在迅速膨胀。 新城的市场已经打开了，新原的人脉也铺垫得差不多了，是该开拓新的市场了！ 于是，李卫民亲自开着边三轮，带着一保温桶的冰糕，直接杀到了新原公安局。 刑警大队。 “同志，你有什么事？” 看见陌生的李卫民，守门的老公安客气地问道： 没办法不客气，李卫民开着边三轮，十有八九是自己的同行。 李卫民递过去一根烟： “你好，我找武长江。” 老公安一愣： “哦，原来是找武队长，有什么事吗？” 李卫民拍了拍车斗里的保温桶： “给我武哥送点东西！” 老公安警惕性很强，并没有因为李卫民开着边三轮，找的是副支队长就随便放行： “嗯，这是什么？” 第279章 受排挤 不让陌生人进是老公安职责所在，李卫民没有生气，当即就打开了保温桶： “天热，送几个冰糕，你看……” “冰糕？” 新原是地级市，无论是人口还是城市规模，都比新城大得多，老公安当然知道什么是冰糕。 好，新原副食品公司旗下就有一个冰糕厂，生产普通的白糖冰糕，牛奶冰糕。 李卫民正是吃了副食品公司的冰糕，才决定开办冷饮厂。 副食品公司的冰糕实在太难吃了，质量相当一般。 就拿最便宜的白糖冰糕来说，哪里有什么白糖，完全就是糖精。 糖精虽然很甜，但是和白糖比起来，味道差得不是一点半点，有经验的人一尝就知道。 当然，李卫民的冰糕也加了糖精，但还是以白糖为主。 如果一点糖精都不用，只用白糖，成本就太高了，批发价别说一分五，就是三分钱都打不住！ 凡是自己做过冰块的都知道，如果用纯糖水作原料，就必须加很多糖，糖少了一旦冻成冰，根本就不甜。 李卫民的冰糕，味道比新原副食品公司的好得多。 尤其是五分钱一个的牛奶冰糕，牛奶的含量绝对对得起三分五厘的批发价！ …… 为了打消老公安的疑虑，李卫民拿了一个冰糕递了过去： “这是咱们向阳集团今年刚出的新品种，味道不错，你尝尝！” 老公安虽然没听说过什么向阳集团，却没有拒绝，接过冰糕，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嗯，不错，你在哪买的，多少钱一个？” 李卫民哭笑不得：“大叔，天这么热，冰糕容易化，要不等我把冰糕送进去，回头咱们再聊？” 老公安一拍额头： “哦，瞧我这记性，武队长好像带人出去了，要不你在我这等一会？” 李卫民：“……” 出去你早说啊，瞧把我这嘴皮子费的。 “那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老公安看了看天色：“这就不太清楚了，估计快了。” 李卫民：“……” 大热的天从新城跑到新原，李卫民总不能把冰糕再拉回去。 “行，我就在你这等着，希望他不要回来得太晚，不然冰糕就化了。” …… 万幸，武长江没让李卫民等太久，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一看见李卫民，武长江就从边三轮上跳了下来： “卫民，你怎么来了？” 李卫民哈哈一笑，当即就把车斗里的保温桶抱了下来： “武哥，我来看看你，顺便给你送几个冰糕解解暑！” 武长江把脸一板： “卫民，这么热的天，跑这么远干什么？外面天热，走，赶紧跟哥进屋凉快凉快，你咋不进去等我呢，大门口多热啊！” 李卫民看了老公安一眼，没有说太多： “没事，你们单位的人我都不认识，在门口待一会儿挺好的！” “你啊……” 武长江不容分说，伸手就准备抱保温桶。 可惜，他的动作还是慢了半拍，一个手下从李卫民手里抢先接了过去： “队长，我来！” 李卫民跟着武长江，一起到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电扇，尽管吹的是热风，却比大门口凉快多了。 “卫民，是不是看门的不让你进？” 一进屋，武长江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李卫民呵呵一笑：“武哥，是不是有人对你这个从下面提上来的领导不服气？” 武长江冷哼一声：“可不是咋的，几个大队长，都在盯着副支队长的位置，没想到上级把我从下面调了上来，几个家伙正憋着跟我较劲……” 听完武长江一番倾诉，李卫民大致了解了他现在的处境。 下面有几个大队长虎视眈眈，上面的正支队长也对他排斥。 支队长本来是想让他的嫡系接任副支队长，结果蹦出来一个武长江，心里能痛快才怪。 如果武长江是从上头空降下来的也就算了，竟然特么是一个县里的土包子。 县里的所长是什么鬼，调节一下邻里矛盾，安抚一下大爷大妈还将就，弄过来搞刑事案件，头都笑掉了有没有！ 于是，支队长就想了一记损招。 把从他上任以来，所有没能侦破的大案要案，一股脑儿全都翻了出来，成立了一个侦破小组，让武长江这个副支队长负责，美其名曰是给功臣一个表现的机会，顺便也让大家看看一等功获得者的能力！ 武长江立足未稳，支队长又是名正言顺，明知道他不怀好意，也只能捏着鼻子接了下来。 几年时间都没能侦破的案件，让武长江一个刚来的副支队长侦破，说是难为人有些过分，简直就是把人往死里整。 刚上任，俩眼一抹黑，什么都不了解，对下面的人也不熟悉，直接就上大活，已经不是让人难堪了，就是要把武长江整下台！ 李卫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自己和武长江什么关系？ 穿宅过屋，妻子不避，简直就是铁瓷中的铁瓷，岂能允许别人随便欺负！ 自己好容易才在新原发展的人脉，要是就这样轻易被你们鼓捣走了，以后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 “武哥，说说都有什么疑难的案子，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哦？” “嗯？” 武长江看了看李卫民，并没有觉得他这么说是吹牛逼。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武长江能大耳刮子呼他丫的。 李卫民不一样，不仅是因为救过他的命，也不仅是因为救过他媳妇的命，而是抓过连环杀人犯，还干掉了两个重大逃犯！ 远的不说，就冲着他打逃犯那两枪，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武长江仔仔细细观察过两个逃犯身上的致命伤，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毛头小子干的。 每一枪都正中逃犯的要害，连一发子弹都没有浪费。 面对两个穷凶极恶的持枪歹徒，别说普通人，就是自己这个身经百战的老手，也不可能干得这么漂亮！ “卫民，你真有把握帮忙破案？” 李卫民摊了摊手：“谁知道呢，试试呗，万一破了呢？” 武长江：“……” 第280章 无颜见新城父老 武长江丝毫都没有怀疑李卫民会泄密，当即就把现在正在全力侦破的一个悬案资料拿了出来。 “卫民，这个案子影响很大，听说我负责侦破陈年旧案之后，局领导还专程嘱咐过，如果有可能，一定要把这个案子破了……” 说是影响巨大，其实案情很一般。 三年前，户籍科的科长郭小叶，快下班的时候提前离开，从此就再也没有了下落。 说白了，就是一桩人口失踪案。 因为失踪的是新原公安的户籍科长，所以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而且，郭小叶还有一层身份，是郭学成的女儿！ 郭学成不是一般人，除了是一位副厅，还是一把手侯专员的铁杆心腹。 如果只是这样，案子造成的影响或许还没有那么大。 就在郭小叶失踪的半年后，她的丈夫，一位四处奔走，想要替她讨回公道的副区长，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先是户籍科长，后是副区长，夫妻俩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案子的影响之大，一下子就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 当时的刑警支队长就是马向东，和现在的支队长是同一个人。 案件关系到侯专员的心腹，还有公安内部的同志，马向东鼓足干劲，准备好好露一手，好让新原人都知道，自己担任刑警支队长，不是来镀金的，是有真本事！ 只要能破了案子，至少能缩短一年的过渡期，提前实现自己的副处梦！ 谁知，动员了能够动员的所有力量，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案件一直侦破了一年，甚至活活累死了两个老同志，案子该破不了还是破不了！ 更可恶的是，有侯专员和各路人马盯着，压根就不敢找替罪羊结案。 本来想露脸的马队长，脸没亍出来，倒把屁股赤裸裸地露到了众人面前！ 好在马队长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上面也是有人滴，这才没有被人从支队长的位置上撸下去。 不过，正是因为这个案子，让马向东的副处梦无限期地延长了。 一个破不了案子的无能之辈，有什么资格升官？ 正是因为这个案子卡住了马向东，武长江才第一个就选择了这个案子。 武长江破了案，功劳并不是马向东的，只会显得他无能。 你一个支队长破不了的案子，让新来的副支队长给破了，丢不丢人？ 退一万步讲，就算破不了也没关系，你马向东都没破了，我破不了又算什么，咱们俩都一样，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李卫民朝武长江伸出一根大拇指。 不得不说，武长江这一招实在是高。 让马向东是有苦说不出，本来想让武长江灰溜溜滚蛋，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给自己弄了个下不来台！ 不过，尽管武长江这一招非常高明，却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人家马向东没事，是因为上头有人。 你武长江算什么东西，上头有人罩着吗？ 你身上可是背着一等功的，别人破不了的案子，你应该能破。 如果破不了，说明你的本事也就这样，一等功的光环就打破了！ …… “武哥，材料我大致看了，你能不能说说，有什么东西是材料上没有的？” 郭小叶的案件资料虽然很多，其实案情并不复杂。 大部分记载的都是案件发生之后，公安机关都做了什么。 比如在全市范围内大规模排查，在新原地区大规模打捞水井之类。 可惜，做了很多，收效却很是寥寥，几乎对案件的侦破没有任何作用。 不但没能破案，反而还弄出来很多新麻烦。 比如排查的过程中，发现了不少犯罪行为；在打捞水井的时候，发现了好几具遗骸等等！ “卫民，我也是最近才打听到的，那个户籍科长郭小叶，工作态度有问题，而且还是非常大的问题……” 武长江告诉李卫民，郭小叶的工作态度，已经不能用差来形容了，简直就是令人发指。 尤其是对一些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老百姓，说的简直就不是人话。 比如人家老太太来给孙子上户口，她只要心情不好，不管人家多大岁数，当场就是一顿臭骂。 什么老不死的，这么大岁数了还生孩子，臭不要脸，老骚货…… 明明知道人家是给孙子上户口，她却骂人家是因为发骚才怀上的孩子。 对这年头的人来说，这种辱骂简直比指着鼻子骂八辈祖宗还恶毒！ 除了骂人，郭小叶还经常卡人的脖子。 想上户口…… 嘿嘿…… 有熟人吗？ 有关系吗？ 有钱吗？ 公安内部，包括一些了解情况的人都认为，郭小叶是恶有恶报，因为得罪了人，这才被人给干掉了！ 很多老百姓，尤其是被她骂过，或者卡过脖子的人，都在悄悄地弹冠相庆，甚至据说放炮庆祝的都有！ 可惜，被她骂过的老百姓太多了，被她故意卡过脖子的老百姓也太多了，哪怕马向东玩了命地调查，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不但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还因为折腾出来的动静太大，被省领导点了新原的名。 不要那么明目张胆，一旦引起社会恐慌，饶不了你们这帮丫挺的！ 马向东不但没有吃掉羊肉，还惹了一身骚。 一气之下，干脆来了一个低调处理。 不管谁问，都说是正在调查，其实早就把精力放到了其它方面。 有那个调查的力气，没事跑跑关系，走走人情不好吗？ 反正案子也破不了，越折腾越给自己脸上抹黑！ 听完武长江的小道消息，李卫民眼前顿时就是一亮。 “武哥，这个案子你有把握吗？” 武长江摇了摇头： 卫民，不瞒你说，我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调查了好几天，连一点点的眉目都没有，估计是凉了！“ 李卫民指了指保温桶：“武哥，别光顾着说话，吃冰糕啊！” 武长江禁不住一阵苦笑：“卫民，我现在哪还有心思吃冰糕，要是被人灰溜溜地撵回新城，哪里还有脸见家乡父老！” 第281章 绝对不当舔狗 李卫民嘿嘿一笑：“武哥，冰糕待会儿都化了，你要是不吃，拿出去让你那些兄弟吃！” 武长江无奈地摇摇头，原本还希望李卫民能有什么好办法，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小王，进来一下，把这些冰糕拿出去给兄弟们分分！” “好嘞！” 武长江喊来刚才那个抢着抱保温桶的手下，让他把冰糕分给跟着自己出去办案的人。 李卫民连忙趁机打广告： “王哥，别忘了替我宣传一下，就说这是我们向阳集团的新产品！” 小王：“……” 武长江：“……” “卫民，你啊，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推销你的冰糕呢！” 李卫民哈哈一笑：“武哥，不就是一桩小案子吗，有什么为难的，只要你能帮我打开新原的冷饮市场，案子包在我身上！” “你……” 不等武长江说话，搬保温桶的小王就对李卫民表示了质疑。 这小子谁啊？ 说话这么狂？ 新原公安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都破不了的案子，你一句话就包在身上了，你身上有什么法宝吗？ 武长江摆了摆手：“小王，你出去分冰糕，我兄弟开玩笑呢！” “哦！” 小王瞥了李卫民一眼，这都什么人啊，没轻没重的，也不看看武队现在是什么情况，竟然还有心思乱开玩笑，真是乱弹琴！ 等小王走后，武长江这才说话： “卫民，你真能把案子破了？” 李卫民这次没有嬉皮笑脸，武长江的心情不怎么样，开玩笑要适可而止。 “不能说绝对破案，找到失踪的两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哦？” 武长江的眼睛也亮了： “卫民，能不能具体说说，要我怎么配合？” 武长江了解李卫民，自己这个小兄弟喜欢开玩笑不假，一旦郑重起来，却一般不会说大话。 抓捕连环杀人犯，击毙两个重大逃犯，还和自己的漂亮小媳妇安然无恙地渡过一晚…… 咳咳，还让自己媳妇安然无恙地渡过了一关，硬是从两个杀人不眨眼的逃犯手里活了下来！ 谁要说李卫民是吹牛逼，武长江第一个跟谁急！ 好，事到如今，就算不相信李卫民也没办法了，全当死马当活马医！ “武哥，我确定一下，根据材料上写的，那个郭小叶左脚踝骨折过，对吗？” 武长江点点头：“卫民，你看得很细致，没错，据郭小叶的父母回忆，她七岁的时候左脚踝发生过骨裂，怎么了，你有线索？” 李卫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问道： “材料上记载，郭小叶的男人小时候是六指，上小学之前做的切除手术，对吗？” 武长江继续点头： “没错，卫民你记性真好，这是郭小叶的公婆说的！” 李卫民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武哥，你刚来，不知道听说过我们新原大学后山的传说没有？” “新原大学后山的传说？” 武长江一头雾水，不明白李卫民话题为什么转变得如此突兀？ 好，主要还是武长江来新原的时间太短，如果是老新原人，立马就能说出一大堆新原大学后山小树林不得不说的故事！ 尽管不了解情况，却不妨碍武长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公安。 “卫民，你的意思是……” 李卫民点点头：“没错，我的意思，就是你想的那样！” “好！” 武长江一拍桌子：“现在咱们就去新原大学，我就是把后山翻过来，也必须把案子破了！” 李卫民摆摆手：“武哥，别急啊，我就是举个例子而已，就算真在新原大学后山的小树林，那么大一片地方，漫无目的地乱挖，比大海捞针也强不了多少！” 武长江若有所思了一阵，然后一咬牙，一跺脚： “妈的，豁出去了，卫民，你稍等一下，我现在就喊人，咱们现在就去搜索那些古怪的地方，哪怕花费再多的时间，也要找到蛛丝马迹！” 李卫民笑了：“武哥，别急啊，心急吃不了热嫂……热饺子，你刚接手几天就把案子给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撞了狗屎运呢！反正案子已经好几年了，早一天晚一天区别不大，听我的，再等几天，我保证给你一个惊喜！” “这……” 武长江心急如焚，可是卫民兄弟让自己等，那就等，这小子鬼精鬼精的，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看李卫民胸有成竹的样子，武长江觉得他肯定心里有数。 如果自己漫无目的地乱找，十有八九不会有什么收获。 “卫民，哥听你的！” 李卫民当然有他的道理，不然费那个劲干什么？ 虽然受害者有可能早就等不及了，但是李卫民还是要让他们再多等一段时间。 即便武长江现在破了案，很可能功劳也不是他的，甚至还会落在马向东头上。 当然，最大的可能还是武长江把自己折进去，不但破不了案子，还会受到打压，甚至是倒血霉！ 没办法，谁让武长江脑袋小呢，以他现在的地位，根本就招惹不起这桩案子牵涉的大鳄！ 李卫民就是要让武长江等，等自己能帮他镇住场子的时候，再把案子的谜底揭开！ 哎，武长江同志，为了你，兄弟可是操碎了心，冰糕连一个都没卖出去，还要搭进去这么多人情，真不知道是不是欠你的！ …… 离开公安局，李卫民直奔地委家属院而去。 过去这么久了，老楚同志还没有正式向侯专员宣战吗？ 没错，李卫民就是在等楚东良上位。 没有强有力的支持，拿什么替武长江请功？ 没有足够的实力，怎么降伏那些宵小之辈！ 真当李卫民帮助小楚同志她爹，是看上人家闺女的身子了吗？ 就算小楚同志的身子长得不错，皮肤白嫩滑润，几乎没有瑕疵，也不是能让李卫民甘心情愿当舔狗的理由。 李卫民从重生那一刻起，就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这辈子绝对不再当舔狗。 哪怕对方是天仙下凡，哪怕对方是圣母转世，哪怕漂亮得迷死人不偿命，李卫民也不会巴巴地给人家舔沟子！ 第282章 两千年的大黑锅 一到地委家属院，李卫民就乐了。 楚东良两口子居然全都不在家，家里只有一只脱光光，正在洗白白的小楚同志！ 别误会，李卫民绝对不是想要图谋不轨，之所以心情不错，是因为老楚两口子很可能已经恢复了工作。 大热的天，不好好在家呆着，不是恢复工作还能是什么，难道带着风韵犹存的媳妇去游泳不成？ 没有找楚思雨谈人生，李卫民去了地委办公楼。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楚东良正在工作。 遗憾的是，办公室门口挂着副专员的牌子，侯专员还安然无恙呆在正牌专员的办公室里，也不知道楚东良开始动手没有。 …… 刚刚恢复工作，楚东良忙得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好容易忙到下班，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终于可以歇歇了。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自己亲爱的宝贝女儿，吃到自己媳妇亲手做的饭菜，楚东良就激动得难以自持！ 下放劳动的两年时间，自己没有一天不在盼望着这种情形。 以前只知道一心扑在工作上，没想到温馨的家庭生活，才是最大的幸福！ 然而，当楚东良打开家门的一刹那，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凝固得非常彻底的那种！ 客厅里居然坐着一个油头粉面，贱不搜搜，痞里痞气，心怀叵测…… 总之，是一个一看就让人心烦的小白脸！ 想拱自家小白菜的土猪，竟然跑到家里来了，你说可恶不可恶！ 更可恶的是，自家的小白菜巴巴地坐在土猪面前，一副等着它拱的样子，没眼看啊没眼看！ 更更可恶的是，自己的败家媳妇，不但没有把土猪赶出去，还巴巴地钻在厨房里熬鱼炖肉，给土猪做好吃的…… 啊啊啊，自己为了家在外面拼命工作，却被人偷了家，还有天理吗，还有法律吗，这日子没法过了！ 可惜，楚东良再是暴怒也没用，不知道姓李的小子给败家媳妇灌了什么迷魂汤，还不等自己发火，败家娘们就把一盘一盘好吃的端了上来： “老楚，回来得正好，卫民来了，来，尝尝卫民亲手在大沙河里抓的鲤鱼，可香了！” 楚东良：“……” 不等楚东良说什么，李卫民就丝毫都不客气地站了起来： “楚叔，你好，欢迎回家，来来来，赶紧入座，尝尝高阿姨亲手做的糖醋鲤鱼！” 楚东良：“……” ?老楚同志严重怀疑，自己是回错家了，好像这里不是自己家，是女儿和女婿的家…… 靠！ 楚东良拼命摇头，把可怕的念头从脑海里甩出去。 一想到将来自己很可能要像现在这样，舔着脸跑到女儿女婿家蹭饭，老楚同志就感到一阵战栗。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这样！ 此时此刻，老楚同志有一种冲动，现在就把闲杂人等统统赶走，趁着自己还年轻，看看能不能再让媳妇生个二胎！ 看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温馨的一幕，楚东良同志险些流下痛苦地泪水。 下放农场没有哭，吃再多苦也没有哭，看到媳妇和女儿女婿一家三口眉来眼去，老楚同志竟然哭了，太特么欺负人…… 呃，谁说李卫民是自家女婿的？ 自己承认了吗？ 想到这里，楚东良的鼻子险些没气歪。 好你个李卫民，居然给老子来了个反客为主。 不行，必须把主动权拿回来，不能被这小子牵着鼻子走！ “啊哈，原来是……嗯，你叫什么来着？” 李卫民：“……” 好家伙。 李卫民直呼好家伙。 老楚这是要给自己下马威啊。 我没把你们家孩子扔井里，摆出这副鬼样子，是想恶心谁呢？ “哦，楚叔，不记得我叫什么没关系，随便叫什么都行，名字这玩意只不过就是个代号而已，你就是叫我狗胜子也没关系，我这人最是大方，一般不会和人斤斤计较！” 楚东良：“……” 小狐狸。 真特么是一只小狐狸！ 嘴上说着什么都不在乎，其实是话里有话。 什么叫我这人最是大方，不和一般人斤斤计较，合着老子就是那个小气的一般人呗？ “呵呵，小伙子，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名字只是个代号，但也不能随便叫，像什么潘人美啊，登徒子啊，就不能随便起哦，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哦！” 李卫民撇了撇嘴，别看你老楚是个人物，想跟我玩梗，还是嫩了点！ 经历过后世网络信息的洗礼，李卫民在诡辩方面，丝毫都不憷这个时代的任何人。 “楚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之前我还想不通你为什么好端端会下放到农场劳动，现在终于明白了！” 下放劳动，是楚东良的逆鳞，李卫民哪壶不开提哪壶，险些没把他气死。 强压心火，楚东良冷冷一笑：“哦，说说看，你明白什么了，为什么我就该下放到农场干活？” 李卫民一摊手：“这还不明显吗，你竟然质疑伟人的话，你不下放谁下放！” “啥？” 不仅是楚东良，就连他媳妇都站了起来： “卫民，可不敢乱说，你岳父……咳咳，你楚叔刚回城，让人听见就麻烦了！” 楚东良：“……” 妈的败家媳妇，你这是故意说错，想要形成既定事实啊！ 叛徒。 可恶的大叛徒！ 李卫民最不怕的就是隔墙有耳，在他的强大观察能力下，别说隔壁有人偷听，就是有一只老鼠，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高阿姨放心，没人能听见。伟人都说过，登徒子是被冤枉的，和一个丑媳妇生孩子，并不能说明他好色，反而说明他是个模范丈夫，对糟糠之妻不离不弃！高阿姨，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伟人说的对不对？” 楚东良：“……” 高阿姨：“……” 楚思雨：“……” 楚东良很惭愧。 自己经常以红小鬼自居，却连伟人的这段话都不知道，难道李卫民没有说错，自己下放还真是罪有应得？ 楚思雨母女也是面面相觑。 李卫民说的这番话……哦，伟人说的这番话还真有道理。 这么多年，难道大家都冤枉登徒子了？ 第283章 摆正位置 脑子转了半天，楚东良才反应过来。 靠，现在是说登徒子的时候吗，现在是防止土猪拱自家的小白菜好不好！ “那个谁，年纪轻轻就油嘴滑舌，这样不好，很不好，年轻人就该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努力……嗯？” 话说到一半，楚东良就不吭声了。 李卫民一边给楚思雨母女俩夹菜，一边大快朵颐。 败家媳妇和宝贝闺女也不争气，姓李的小子夹菜，你们倒是矜持一些啊，吃那么欢实干什么，也不嫌丢人？ 可恶，自己要是再说下去，所有好吃的都得进他们仨的肚子！ …… 感觉吃得差不多了，李卫民这才摆摆手：“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小楚同志，你和高阿姨出去散散步，我跟楚叔聊会儿天！” “好！” 在楚东良的目瞪口呆中，败家媳妇和自家闺女真的就乖乖听话，出去遛弯去了！ 这是老子家好不好，你们干嘛这么听别人的话？ “哼，小子，有话赶紧说，说完赶紧走！” 媳妇闺女都不在，楚东良可就不客气了，最好能让姓李的小子知难而退，以后少打自家小白菜的主意！ 谁知，才十八九岁的李卫民，脸皮比楚东良的还厚，不但没有因为他的一番话恼羞成怒，反而还笑眯眯： “楚东良同志，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闺女是不错，但是，想嫁给我还有很大的空间需要提升，明白吗？” “你……你你……” 楚东良气坏了。 他可以看不上李卫民，却不能容忍李卫民瞧不上自己！ 就像男女谈恋爱，男人甩掉女人，和女人甩掉男人，看似性质差不多，都是分手，其实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都想是那个把对方甩掉的人，谁也不想成为那个被甩的人！ 见楚东良一副不服不忿的倒霉德行，李卫民心里那叫一个爽。 “老楚同志，你别生气，仔细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你一个黑五类，拿什么跟我八代雇农相比？” “你……” 李卫民拿成份说事，楚东良连一点辙都没有。 这年头，成份就是政治正确，楚东良即便恢复了工作，甚至更进一步，也不敢明目张胆说瞧不起贫下中农！ 见楚东良吃瘪，李卫民不准备再刺激他了，自己又不是来见家长的，说正事要紧。 之所以和楚东良对着干，就是要让他明白，自己并不是溜须拍马的准女婿，以后和自己相处，要摆正你的位置！ “楚叔，我问你，为什么侯专员现在还没事，你才是个副专员，那些材料，没有交上去吗？” 楚东良想说关你屁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毕竟不是狗屁不通的愣头青，小小的一个李卫民，还不至于让他彻底乱了方寸。 “哼哼，李卫民，你想我怎么做？就凭你的那个笔记本，难道就能扳倒一位地区专员吗？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李卫民微微一笑： “楚叔，你要是还把我当毛头小子，我现在就走！实话告诉你，上头关于你们这些下放干部的问题，争议很大，不要以为回城了，就高枕无忧了，我就是想和你合作的，你要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我可以找别人。如果不是看在你女儿的面子上，我是绝对不会找你合作的。之前下放的经历，早就说明了一切，真正有能耐的人是不会在斗争中失败的，你说呢？” “你……你你……” 楚东良这次是真气坏了。 刚才生气，或许有表演的成分，现在完全不一样，是真生气。 有道是骂人不揭短，打人别打脸。 被人从地区专员的位置上拉下来，发配到乡下劳动，是楚东良最大的耻辱。 现在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年轻，把自己的伤口撕得鲜血淋漓，让他这个厅级干部情何以堪！ 可惜，哪怕再是暴怒，楚东良最终还是没把李卫民撵出去。 如果李卫民是来追求他女儿的，他可以撵李卫民走人。 可惜，李卫民是来和他合作的，楚东良就不得不考虑后果了。 李卫民年纪轻轻，就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还能轻而易举拿到侯专员的黑材料，如果说他就是一个从小生活在乡下，没有见识的土包子，打死楚东良都不相信。 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是有天才的。 楚东良风风雨雨半辈子，什么样的天才没见过？ 当李卫民稍微亮了那么一小下獠牙之后，楚东良立刻就改变了对他的认知。 原本以为李卫民就是一个想要高攀的小瘪三，没想到是一只能和自己掰腕子的小老虎！ 想到这里，楚东良强忍愤怒，一屁股坐了下来： “说，你想我怎么做？你又想要什么？” 李卫民乐了。 这才对嘛，别觉得自己有个漂亮丫头，看谁都像小黄毛，世界上的好女人多了，哪个好男人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楚叔，很简单，就八个字，我推你上位，你护我周全！” 楚东良：“……” “你这是八个字？这不是十个字吗？” 李卫民摇摇头：“楚叔，不要斤斤计较，这些都不重要，不管几个字，明白我的目的就行！” 楚东良：“……” 你奶奶的还真有道理，自己居然无言以对！ “那你说说，怎么推我上位，你有什么背景？” 李卫民呵呵一笑：“谁规定非得有背景才能推你上位的，以你现在的情况，只要把侯专员拉下马，上位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楚东良也嘿嘿一笑：“我现在已经有侯专员的黑材料了，想拉他下马还不容易，你还有什么作用？” 李卫民白了楚东良一眼，就知道老狐狸不好对付： “光把侯专员拉下马有什么用，难道你就不怕别人摘桃子吗？” “哦？” 楚东良越来越感兴趣了： “那你说，除了把侯专员拉下马，我还应该做什么，你给我引见上头的大人物吗？你知道什么是大人物吗？” 李卫民撇撇嘴：“老楚同志，这我就要批评你了，别张嘴闭嘴就上头的大人物，难道没有大人物帮忙，你自己啥都干不成了？什么都要靠大人物帮忙，人家大人物要你有什么用？” 楚东良：“……” 第284章 故弄玄虚 如果说之前楚东良对李卫民还比较轻视，经过今天这番谈话，老楚对李卫民的印象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在楚东良看来，李卫民比很多老狐狸都难打交道，精明程度丝毫都不亚于自己。 这么厉害的一个小子，千万不能让自家的宝贝闺女嫁给他。 宝贝闺女那么单纯可爱，要是落在这小子手里，还不被他搓圆捏扁，卖了还要替他数钱啊！ 当然，不打算和李卫民成为亲戚，不代表楚东良就不打算和李卫民合作。 两年前就离开了新原的权力中心，刚从乡下回来，两眼一抹黑，怎么才能在接下来的政治斗争中站稳脚跟，甚至抓住风云变幻的机会更进一步，很可能还真要着落在李卫民这小子身上！ “卫民，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你有什么具体的计划？” 见楚东良终于老实了，李卫民这才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 “楚叔，可以用减除羽翼的方法，在扳倒姓侯的之前，先铲除他的左膀右臂……” “哦？” 楚东良眼前一亮：“说说看，你准备先从谁下手？” 李卫民撇撇嘴：“老楚同志，我希望你能厚道一些，要搞清楚，是你的事情，为什么要指望我动手？” 被一个毛头小子说到脸上，楚东良丝毫都不觉得尴尬： “咱俩谁动手还不都一样，既然你不想动手，我来也行，说说看，具体应该怎么做？” 李卫民算是看出来了，和老楚相比，他闺女小楚同志就是个傻白甜。 老狐狸也不知道怎么生出小白兔的，品种不对，难道小楚不是老楚的亲闺女？ “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侯专员有个铁杆的支持者，叫郭什么？” 楚东良盯着李卫民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地委倒是有个姓郭的，叫郭学成，至于是不是侯专员的心腹就不知道了……” 不等楚东良说完，李卫民站起来就走。 而且走得非常麻利，连一句话都没说！ 楚东良微微一笑：“卫民，你走什么，难道我哪句话说得不对？” 李卫民连头都没回：“老楚，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做人要厚道，既然你这人不实在，我还和你说那么多干什么！” 说完，就噔噔噔地下楼去了！ 楚东良这一惊可非同小可。 本来以为李卫民只是表示一下态度，没想到这小子气性这么大，说走还真走！ 楚东良可不傻，刚才李卫民说得清楚，如果不和自己合作，就要找别人合作。 不用问，现在除了自己，就是侯专员！ 李卫民这么精明，又掌握着这么多材料，一旦和侯专员狼狈为奸，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混蛋。 王八蛋！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叫李卫民吗？ 叫李卫民，为什么不保卫人民，要和姓侯的垃圾同流合污？ 好，如果李卫民在这里，非吐老楚一脸不可。 凭什么你说人家侯专员是人民的败类，为什么你就是正义的？ 张三也好，李四也罢，在李卫民看来，大多数都是所谓的政客。 不管是张三扳倒了李四，还是李四干趴了张三，都特么是斗争而已，不存在什么绝对的正义！ 现实不是童话故事，好人坏人就写在脸上，追求非黑即白的是两极管，是小孩子！ …… “李卫民，卫民，你等一下，等一下……” 楚东良哪还顾得上自己的身份，连滚带爬就往楼下冲。 从李卫民决绝的背影就能看出来，这小子绝对不是欲擒故纵，今天要是让他走了，十有八九会站到自己的对立面！ …… 非常万幸，李卫民只是走路，没有跑步，更没有开他的边三轮。 当然，楚东良也不知道李卫民是开着边三轮来的，还以为是自己跑得快，这才没有让李卫民走掉。 “呼……呼呼……卫……卫民，你别，别走……” 连拖带拽，在路人惊诧的目光中，楚东良好容易才把李卫民重新拉回了家。 “卫民，你要体谅楚叔，这两年下放劳动，胆子都变小了，一时半会儿还习惯不过来……” 李卫民不得不给老楚伸一根大拇指，赞一声好光棍。 老家伙还真是能屈能伸，身为原新原地区专员，现在的副专员，竟然对自己一个小年轻说低头就低头，说认错就认错，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于是，又在楚东良倒了整整十分钟的歉之后，李卫民选择了暂时原谅他。 “楚叔，废话就别说了，郭学成有个女儿，前几年失踪了，你知道吗？” 楚东良这次不敢再戏谑李卫民了：“这个我知道，当时我还是地区专员，记得还亲自做过指示，让公安系统限期破案……” 李卫民摆摆手，打断楚东良美好的回忆。 “楚叔，突破口就在郭学成身上，你敢不敢干？” “咋的？” 楚东良眼前一亮：“你不会觉得郭学成丢了个女儿，咱们就能让他站在咱们这边，难道你知道他闺女在哪里？是不是被人拐卖了？” 李卫民摇摇头：“楚叔，想什么呢，就算我知道他女儿的下落，难道人家就能站在咱们这一边了吗？你又不是头一天参加工作，怎么还会这么天真？” 楚东良：“……” 妈的，老子不说话了，不说话还不行吗！ “嗯，楚叔，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楚东良：“……” 行，算你小子有种，报复老子刚才的态度是？ 等着，等老子上了位，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可惜，李卫民似乎没有察觉楚东良的态度。 按说，以他的观察力，绝对不该看不出来。 可惜，李卫民还真就没看出来，找谁说理去！ 好，其实是李卫民没有感觉到楚东良的杀意，没在他眼睛里看到真正的仇恨，这才没有放弃和他合作。 别看老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实际上大都是在装腔作势，故弄玄虚。 真要是老楚打算玩阴的，李卫民早就走了，哪里还会留下来跟他啰嗦！ 第285章 亲手报仇 见老楚终于老实了，李卫民这才说出实情： “郭学成有个女儿，前两年失踪了，后来他女婿也失踪了，你知道他女婿是怎么失踪的吗？” “嘶……” 楚东良倒吸一口凉气。 你可以怀疑一个地区专员人品不行，却不能认为他脑子笨。 脑子笨的别说当地区专员，连个小科长都当不长！ “卫民，你的意思是，郭学成那个女婿的失踪，跟他有关系？” 啪！ 李卫民打了一个响指：“正确，楚叔不愧是你，脑子就是聪明！” 楚东良这时候哪还顾得上调教“小黄毛”。 “卫民，赶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卫民呵呵一笑：“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明显吗，楚叔，你就说我这条消息给不给力？” “给……力？” 尽管头一回听说这么奇怪的虎狼之词，却不妨碍楚东良理解大致是什么意思。 “卫民，光知道消息没用啊，你有证据吗？” 李卫民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你说呢？” 楚东良白了李卫民一眼，这小子还是太年轻，居然还在为刚才自己对他的态度生闷气，真是小心眼！ “卫民，你就别再卖关子了，赶紧说，你准备……咳咳，我要做什么？” 李卫民轻轻拍了拍桌子：“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力挺一位公安局的同志，把郭学成女婿的失踪案破了，自然就成功了！” “哦？” 楚东良有些不可思议：“卫民，你在公安部门有人？是哪位？” 李卫民没有隐瞒：“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刑警支队副队长，武长江同志！” “异父……异母……还亲兄弟？” 楚东良算是彻底被李卫民打败了，年纪轻轻哪来这么多骚话，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 不是李卫民在破案方面有天赋，之所以信心满满，主要是上辈子郭小叶夫妻的失踪案太有名了，已经到了偌大的新原地区，几乎人尽皆知的程度！ 案情之离奇，几乎到了昨日说法都不敢相信的地步，如果不是真实发生在身边，绝对会以为是小说里才有的桥段！ …… 从楚东良家出来，李卫民马不停蹄地找到武长江。 “武哥，开始，我给你找好靠山了！” “卫民，开始干什么？” 李卫民一拍额头，忘了，自己还没有把真实案情告诉武长江。 “武哥，这桩案子，你要放下经验主义，从不可能的地方入手……” 半个小时后，李卫民带着武长江，武长江带着两个手下的心腹，来到了郭学成家附近。 郭学成尽管是副厅级的干部，却没有住在地委家属院，是自己独门独户的两进四合院。 没办法，当年抄了那么多家，弄了那么多地主老财的院子，老百姓嫌这些院子晦气，都不愿意住，只能他们这些敢叫日月换新颜的同志住啦！ 嘎嘎。 嘎嘎嘎嘎！ 李卫民没有让武长江敲郭学成的院门，而是在附近调查起来。 “同志，我们是公安，来调查几年前郭副厅女儿女婿的失踪案，请问，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呢？” “同志，我们是公安，来调查几年前郭副厅女儿女婿的失踪案，请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呢？” “同志，我们是公安……” 李卫民没有让武长江说话，而是由一个漂亮的小姐姐出面。 小姐姐长得漂亮，容易让人打开心结。 果然不出李卫民所料，刚打听了没几家，就有了重大地发现！ 一个邻居告诉小姐姐，就在郭副厅的女婿失踪前后，他晚上出来拿尿盆，好像听到了有人喊救命！ 这个发现可不得了，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让武长江和两个手下热血沸腾！ 都是经验丰富之辈，直觉告诉他们，似乎已经抓到了这桩案子的蛛丝马迹！ “卫民，下一步怎么办？” 李卫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武长江：“武哥，你说呢？” “这……” 武长江咔咔直挠头：“不好办啊，就算我不怕姓郭的，上级领导也可能顶不住啊！” 李卫民微微一笑：“武哥，你忘了，我说已经给你找好后台了，你怕什么，尽管抓起来审问就是！不过，速度一定要快，早一天破案，你的压力就少一天！” “好，卫民，豁出去了！” 说抓人，武长江可没有那么莽撞。 蹲守了两天，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郭学成的两个儿子抓了起来。 没错，李卫民就是要让武长江抓郭学成的儿子。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邻居听到有人喊救命，就是郭学成那个失踪的女婿喊的。 果然，李卫民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经过武长江连夜审问，郭学成的儿子不到天亮就招了！ 什么，为什么要招供，难道就不能啥都不说吗？ 开玩笑，各种手段要不要体会一下？ 除非是特殊材料打造而成的，不然一般人谁能扛住酷刑！ 就连经过特殊训练的特工，身上都要常备毒药，被捕之前，提前就会自杀，就是担心自己扛不住各种手段。 训练有素的特工都扛不住，何况是两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据郭学成的两个儿子交待，他们妹妹郭小叶失踪之后，一直都找不到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于是，郭家人就开始怀疑郭小叶的丈夫。 老婆出事抓老公，老公出事找老婆，这都是常规操作，没什么可奇怪的。 很遗憾，公安机关秘密调查了一个月，也没发现郭小叶的失踪和她男人有关系。 难办的是，郭小叶的丈夫不是一般人，堂堂的副区长，尽管级别只是副处，远远赶不上郭学成的副厅，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是随便就能动的。 可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不断生根发芽。 疑邻盗斧，越是怀疑，郭学成看自家女婿就越像犯罪凶手！ 怀疑到一定程度，郭家人终于忍不住了，郭学成的两个儿子决定亲手替自家妹子报仇！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郭学成的女婿来老丈人家吃饭，兄弟俩决定立刻动手！ 第286章 死不瞑目 尽管没有找到妹夫杀害自家妹子的证据，却不妨碍郭学成的两个儿子认定他就是凶手。 于是，当妹夫吃完饭，准备离开的时候，两个大舅哥在院里动手了，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从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 邻居听到有人喊救命，就是郭学成的女婿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 李卫民拿到了口供，领着武长江就去了地委大院，找到了正在办公的副专员楚东良。 楚东良万没想到，李卫民的速度会这么快，昨天才刚从自己家离开，今天一大早就把案子给破了，还拿到了关键性的口供！ 这年头可没那么多所谓的程序，楚东良知道事态紧急，来不及向上级打报告，直接就给武长江下达了命令： “武长江同志，我命令你，立刻逮捕罪犯郭学成！” 因为种种原因，所谓的纪律那个委员会还处于停摆之中，抓捕郭学成这个级别的干部，楚东良只能自己亲自下场。 楚东良带着武长江，武长江带着刚笼络不久的几个手下，直接就去了郭学成的办公室，当场就给正在办公的郭学成戴上了手铐！ 郭学成是副厅，按说以老楚正厅的级别，根本就动不了一位副厅级官员。 不过，现在正是大变革的关键时期，楚东良尽管没有完全恢复工作，却暂时安排了副专员的位置，很多聪明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楚东良强势出击，让公安抓了郭学成，几乎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楚东良又不傻，公然带着公安抓人，必定有他的道理。 什么原因不好说，反正事情小不了，这时候替郭学成说话，弄不好就会把自己搭进去！ 当然，楚东良并不认为，自己轻易就能把郭学成抓走，他可是侯专员的铁杆，别人不吭声，侯专员必须说话，不然以后谁还跟他混！ 何况，作为新原地区的一把手，手下的郭学成被抓，侯专员也有过问的资格。 “楚东良同志，这是怎么回事？老郭有什么问题吗？” 除了影视剧，一般现实中，级别差不多的官员，互相之间称呼的时候后面是不会带同志两个字的。 别说什么规定不规定的，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关系一般的大都称呼职务，关系近的很多都喊老兄老弟。 比如楚东良就称呼侯专员，侯专员喊楚东良也是楚专员。 除了个别正式的场合，一旦称呼对方同志，气氛往往就相当严肃了，说准备开战也无可厚非！ 既然侯专员摆明车马，准备力挺郭学成，楚东良就没打算给他留面子。 何况，逮捕郭学成，就是冲着剪除侯专员的羽翼去的，楚东良又怎么会放过当众让他威望扫地的好机会！ “侯专员，各位同志，大家都听说过郭学成的女儿女婿失踪的事情？” “嗡……” 楚东良话音未落，众人就是一片喧哗。 “不可能，小叶的案子让楚专员破了？” “切，有什么不可能的，没见公安都来了吗，要是没破案，楚专员提它干什么？” “嗯，不对啊，小叶不是郭……的女儿吗，楚专员抓他干什么？” “靠，还真是，难道……” 能在地委混的，有几个是傻瓜？ 楚东良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引起了众人无数的遐想！ 看着众人的表情，楚东良表示很满意，跟这帮比猴都精的家伙打交道，就是轻松，一点就透。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把话说完，郭小叶的案子还没破，不过她丈夫的案子破了，就是郭学成指使两个儿子干的……” “嗡……” 没等楚东良把话说完，众人又是一片喧哗，而且这次喧哗得更厉害。 “天哪，怪不得小叶的男人也失踪了，原来是被他老丈人干掉的！” “怎么这么乱，老丈人干掉女婿干什么？” “笨蛋，还用问吗，肯定是怀疑小叶的失踪，是自家女婿干的呗！” “你才笨蛋，小叶应该就是她男人杀的！” “靠，这么复杂！” “……” 李卫民站在人群后面，若有若无地打量着侯专员身边的一个家伙。 三十来岁年纪，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文质彬彬，一身的书卷气，气质不是一般得好，一看就是个斯文败类！ 如果李卫民没有猜错的话，斯文败类不是别人，正是侯专员最信赖的大管家，新原革委会办公室主任，胡易明！ 胡易明看着郭学成，眼睛里的光一闪一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卫民笑了笑，好小子，够淡定的，看你能装多久！ 这时候，众人又一次在楚东良地示意下安静了下来。 楚东良继续接着说道： “经过咱们刑警支队的武长江队长，以及多位优秀同志地努力，不但破获了案件，就连受害者的遗体也找到了！” 这一次，楚东良是故意停顿。 效果果然不错，刚一停下来，众人就又是一片喧哗！ “好家伙，这位武队长真牛啊，几年前的案子硬是给破了！” “嗯，武队长看着面生啊，以前好像没见过？” “哦，我想起来了，他就是前不久在新城亲手击毙两个重大逃犯的那个人，刚调到咱们新原公安！” “吆喝，刚来就把这么复杂的案子破了，这位武队长确实有两把刷子啊！” “我说什么来着，公安那帮家伙早就该整治了，几年了案子都破不了，人家一来就破了，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嘿嘿，谁知道是什么情况，说不定那帮家伙和郭部长……咳咳，和姓郭的之间有猫腻！” “哦，你说得真特么有道理，可是，为什么不早说？” “……” 等众人消化了一会儿，楚东良这才说道： “侯专员，受害者还躺在现场呢，要不要亲自去看一看，看看受害者是怎样的死不瞑目？” 侯专员：“……” 楚东良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侯专员就算再不情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能退缩。 说什么？ 说自己不去，害怕看见现场做噩梦？ 别逗了，堂堂的地委专员，说出这样的话，以后还干不干了？ 第287章 真的不靠谱 见楚东良和侯专员真的要去看现场，武长江的头皮都麻了。 一眼接一眼地瞟李卫民，恨不得咣咣抽他大脖溜子！ 之前见楚东良，武长江根本就没插上话，全程都是李卫民在说。 谁知，这小子满嘴跑火车，郭学成的两个儿子只说把死者埋在地委大院后面的小河沟边，他就说遗体已经找到了！ 现场还没有挖掘好，这要是现在去了，一众领导看不到受害者的遗体，还不吃了自己啊！ 可惜，武长江再瞪李卫民也没用，楚东良对李卫民的信任程度，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李卫民就那么巴巴地一说，楚东良竟然就相信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甚至还要去看现场。 天哪，要亲命啊！ 更让武长江抓狂的是，自己瞪了他半天，李卫民这小子竟然跟个没事人似的，还龇着大牙朝自己笑。 笑你个头啊笑，待会儿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就在侯专员骑虎难下，准备硬着头皮去看现场的时候，他心腹中的心腹，铁杆中的铁杆，大管家胡易明站了出来： “楚专员，待会儿侯专员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主持，不如我代表他去看现场，您看行吗？” 李卫民给胡易明点了三十二个赞。 怪不得人家能当地委办公室主任，就这股子能为领导分忧的激灵劲，一般人谁能比得上？ 胡易明站出来的时机不早不晚，刚刚好。 早了，显示不出他的重要性。 晚了，让侯专员下不来台。 就在敌人快要把皇帝抓住，还没有抓住的时候出手，这就叫功大莫过于救驾！ 敌人刚一出现你就上，皇帝肯定觉得你就那样，一般般而已。 等皇帝被抓住了你再上，皇帝肯定怨恨你，早点儿干什么呢，为什么不出手？ 楚东良自然不会当众和侯专员撕起来： “哦，既然侯专员有工作要忙，胡主任去也一样！” 李卫民观察力敏锐，尽管侯专员面不改色，却还是看出了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行，易明，你代表我好好慰问一下受害者家属，一定要做好善后工作，知道吗？” “明白，专员放心！” 李卫民一直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侯专员和胡易明装逼。 装，装，待会儿看你们还装不装得下去！ 侯专员回了办公室，胡易明跟着楚东良，楚东良又招呼了保卫处的几个人，准备一起去看现场。 众人刚准备动身，李卫民就拉了拉楚东良：“楚叔，让保卫处的人带上铁锨、洋镐之类的挖掘工具，等会儿可能用得着！” 楚东良：“……” 蹦跶…… 蹦跶蹦跶…… 蹦跶蹦跶蹦跶…… 楚东良的眼皮子突然跳了起来，莫名其妙地感觉不妙。 “卫……卫民啊，带挖掘工具干什么？” 李卫民微微一笑：“当然是挖尸体了，还能干什么？” “挖……挖尸体？” 脚下一个趔趄，楚东良险些一头栽地上。 “李卫民，你不会告诉我，尸体还没有找到？” 李卫民很是不耐烦：“找到了找到了。” “嘘……” 楚东良暗暗松了一口气，吓死老子了，这要是去了现场没见到受害者的遗体，自己丢人不打紧，关键是麻烦大了！ “你小子，既然已经找到了，还挖什么？哦，是不是还没有发现作案工具？” 李卫民白了楚东良一眼：“楚叔，你怎么那么多问题，遗体找到了，不过还没挖呢！” “啥？” 楚东良又是一个趔趄：“没挖，你怎么知道找到了？” 李卫民回答得相当理所当然：“郭学成的两个儿子说的啊！” 楚东良简直要疯了：“合着你小子听风就是雨，他们说的你就相信啊，万一是假的呢？” 李卫民一摊手：“假的就假的呗，反正又不用你亲自挖，不是有几个保卫吗？” 楚东良：“……” 楚东良想打人。 还想咬人！ 知道李卫民不靠谱，却不知道他这么不靠谱。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吊儿郎当，这是吊儿郎当的时候吗？ “李卫民，你小子说实话，到底有没有把握，要是没把握，咱们趁早想别的办法？” 如果可以，楚东良早就把李卫民一脚踹飞了。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能发火，甚至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生怕别人听见之后，自己下不来台！ 李卫民懒得搭理楚东良，拍了拍武长江，直接就朝外面走去。 武长江离得近，刚才听到了李卫民和楚东良的谈话，这时候也在懵逼当中。 楚东良心里没底，他比楚东良还没底。 事情办砸了，楚东良或许还能推脱责任，自己可就惨了！ 哎，算了算了，谁让自己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兄弟呢，大不了黑锅自己一个人背，谁叫李卫民这小子救过自己和自家媳妇呢！ 楚东良尽管心里打鼓，表面上却丝毫都看不出来。 “赵科长，麻烦你们找几把铁锨、锄头之类的挖掘工具……” 李卫民又学了一招，楚东良虽然已经慌成了一笔，却不妨碍依然牛逼哄哄地下达命令。 保卫处的赵科长也不含糊，领导吩咐，连为什么都不问，直接就让手下去找工具。 …… 时间不长，工具找齐了。 李卫民迈步就走，后面跟着武长江和几个公安，公安手里还牵着已经懵逼的郭学成。 再往后，是楚东良和几个保卫。 最后还跟着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地委干部！ 这帮人还真是奇葩，哪怕有楚东良在，也要跟来看热闹，可见好奇心有多强。 楚东良本来是希望人越多越好，好让侯专员丢个大脸。 现在的想法已经变了，巴不得连一个人都别来，一旦事情办砸了，丢脸的就不是侯专员，而是自己这个楚专员了！ 果然，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当李卫民指着地委大院后面小河沟边一堆垃圾，让几个保卫开挖的时候，楚东良的一颗心彻底跌到了谷底。 泥马，李卫民这小子还真不靠谱，这是要把老子往死里坑啊！ 第288章 是不是心虚了 事到如今，哪怕心里再慌，楚东良也不能表现出来。 就算挖不到尸体，自己也不能乱了方寸。 好容易找到的突破口，千万不能就这样放弃！ 几个保卫不愧是训练有素的退伍兵，干活的速度丝毫不比向阳大队的一众专业农民差。 按照李卫民指的区域，扑哧扑哧就是一通猛挖！ 看着一锹一锹的土铲到一边，楚东良和武长江的两颗心越来越往下沉。 楚东良看看武长江，武长江看看楚东良，两个人又同时看向李卫民，颇有几分英雄相惜……哦，是同命相连的赶脚。 拿到郭学成儿子的口供，抓了侯专员的铁杆郭学成，让侯专员颜面扫地…… 万没想到，被李卫民一顿乱搞，大好的局面眼看就要毁于一旦！ 楚东良牙都要咬碎了，暗暗发誓，绝对不能让自家的宝贝闺女嫁给李卫民，就连和他做朋友都不可以。 就这种不靠谱的家伙，谁和他在一起都会倒霉！ 谁知，楚东良刚下定决心不到两分钟，就听正在挖掘的保卫一声惊呼：“啊，还真有东西！” 连忙收回发散的思绪，楚东良定眼一看…… 靠，一只骨头手！ 不仅是楚东良，武长江也不淡定了。 看看正在一块块出土的人骨，再看看风轻云淡的李卫民，武长江纵使几经生死，心情也是复杂得难以自持！ 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李卫民为什么一上来就带着自己去郭学成家附近调查？ 为什么只是听了郭学成两个儿子的一面之词，就坚信他们说的埋尸地是真的？ 为什么这么长的水沟，李卫民一来就指对了位置？ 为什么…… 从第一次和李卫民接触开始，这小子带给自己的惊喜就一次比一次大。 难道李卫民真是传说中，有特殊本事的那种人？ 就在武长江惊喜交加，外加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堆人骨几乎被全部挖了出来。 可能是没有人走动，也可能是当年埋尸之后没有压实，挖掘工作非常轻松，几个保卫只是出了一身大汗…… 好，哪怕不累，这么热的天，挖了半天土，身上也会出汗。 当然，也可能是被一堆骨头吓的。 “小王，小李，你们保护好现场，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小韩，立刻通知法医，抓紧时间过来鉴定……” 不愧是武长江，哪怕震惊不已，还是第一时间就下达了最正确的命令。 再看戴着手铐的郭学成，已经瘫在地上了，嘴唇发白，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平时那个意气风发，威风不可一世的郭副厅不见了，活脱脱就是一只丧家的老狗！ 看到郭学成的反应，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 就这副倒霉德行，压根就不用审问，足以能说明一切！ 很多犯罪分子在作案之前，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即便被公安盯上，也能安然无恙地渡过难关。 不就是审问吗，有什么了不起，老子早就想好了对策，你有来言，我有去语，不信你能听到老子的心声！ 谁知，真等坐在审讯室里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害怕。 即便不会对自己犯下的罪恶心生愧疚，也会对自己将来可能地下场恐惧万分！ 真正能面不改色的罪犯，不说是万里挑一，最起码十个人里头也找不出一个。 然而，即便心理素质强大，做到了面不改色，就能过关了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除非是惯犯，不然就算是心理素质再强大，有经验的公安也能一眼看出来究竟有没有犯罪。 见过太多的犯罪嫌疑人，当真正的罪犯坐在面前时，哪怕再是面不改色，和没有犯罪的人反应也不会一样。 经常数钱的银行柜台工作人员，一大堆真钱里夹着一张假钱，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明显，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武长江当众审问，郭学成连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全都交代了！ 审问犯人有个小技巧，趁着刚刚被抓，心神失守的时候审问效果最好。 一旦过了一段时间，罪犯很可能就重新建立起了心理防线。 …… 受害者的遗骸找到了，郭学成父子的口供也拿到了，案件基本就可以宣告告破了，而且后期翻供的可能性非常小。 …… 拿到了郭学成的口供，武长江就带着人离开了。 接下来，就要看楚东良的了。 老楚要是能顶住，这件案子就算是板上钉了钉。 楚东良要是顶不住，那就是一切皆有可能。 不过，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是一个侯专员能干趴楚东良的了。 想把案子翻过来，最起码也要李副省那个级别的人物，而且还不能是一般的副省。 …… 武长江走后，地委的一帮家伙还不想离开。 看着已经拉起来的警戒线，这帮家伙还在津津有味地讨论。 可惜，楚东良朝他们摆摆手：“都回去，不工作了吗？” “哦……” 一帮家伙蔫头耷脑，扫兴地往回走。 这么热闹的大事，竟然不让自己看完，法医还没来呢，真是晦气！ 李卫民眯了眯眼睛。 别人可能没注意，他却看得清清楚楚。 见武长江和楚东良全都离开了，地委办公室主任胡易明居然悄悄松了一口气。 松完一口气，胡易明还心虚地看了看周围，想看看有没有人注意自己！ 看到这里，李卫民趁人不注意，走过去拍了拍胡易明的肩膀。 “胡主任，怎么出这么多汗，是不是心虚啊？” 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肩膀，胡易明吓出一身冷汗。 回头一看，原来是跟着武长江一起来的那个小年轻。 “你……你什么意思，人又不是我杀的，我心虚什么？” 李卫民微微一笑：“哎呀，不好意思啊胡主任，刚才是我的嘴嫖了，我的意思是你喜欢出汗这种症状，是心气虚，不是心虚，别误会啊！” “哦……” 很明显，胡易明又悄悄松了一口气： “没关系，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说完，胡易明再不搭理李卫民，转身就走！ 第289章 赤裸裸的一场交易 没错，郭小叶的失踪，就和眼前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胡易明有关系，而且还是非常有关系。 好，郭小叶就是胡易明搞死的。 既是字面意义上地搞，又是引申地搞。 说白了，就是郭小叶婚内出轨，和有妇之夫胡易明搞到了一起。 郭小叶是什么人？ 郭副厅家的闺女，从小娇生惯养，从平时的工作态度就可见一斑，不但有一身的公主病，还强势得不要命。 自从和胡易明搞在一起之后，郭小叶就严令他不准再和自家媳妇搞那种事情。 可惜，郭小叶明面上要维护自己和老爹的形象，不可能公然和胡易明出双入对，毕竟这年头对搞破鞋容忍度实在太低。 为了避免胡易明和他媳妇那啥，郭小叶勒令胡易明，每天至少和自己那啥一回，彻底将其榨干，省得这货回家之后不老实。 男人就算再猛，也挡不住日日偷欢。 何况郭小叶的瘾头还特别大，每次不榨得胡易明点滴不剩，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一来二去，胡易明就扛不住了。 刚开始和郭小叶搞在一起的时候，恨不得化身一夜七次狼，到了后来，一天一次都硬不起来了。 于是，郭小叶疑心大起，严重怀疑胡易明对自己不忠。 好你个胡易明，当初想那啥人家的时候，喊人家小舔甜，现在那啥腻了，竟然叫人家郭大姐，咋的，想要始乱终弃是？ 郭大小姐一生气，后果不是一般严重。 趁着胡易明上班没在家，直接杀到他家，不但把他媳妇暴揍一顿，还砸了他家的电视机和三十六条腿！ 得知自家男人出轨，还被暴打一顿，胡易明的媳妇都绝望了，拿着绳子就准备上吊。 胡易明正好回家，看见这一幕，长久以来积攒的憋屈和愤怒彻底爆发，安慰好媳妇之后，就开始计划铲除祸患！ ……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胡易明约郭小叶出去看星星。 郭小叶很高兴，两个人一起看星星，多浪漫啊！ 谁知，郭小叶自以为的浪漫之约，却成了她和这个世界的最后诀别！ 当然，胡易明主任是个文明人，读书人，干不出手上沾血的事情。 郭小叶是被两个蒙面人勒死的，活活勒死，他胡易明的手是用来握笔杆子的，岂能杀人乎？ 李卫民前世这桩案子之所以被破，并不是公安正面找到了蛛丝马迹。 如果李卫民没有记错的话，大概还要等个五年左右。 83年严打的时候，两个杀死郭小叶的家伙，因为别的案子被抓，在审问过程中，因为扛不住……咳咳，因为良知发现，把胡易明买凶杀人的事情供了出来。 正是因为郭小叶的案子取得了重大突破，公安才会重启对她丈夫失踪案的调查，这才在走访邻居的时候得到了关键性的证据，绝对不是因为当时郭学成已经失势，真的！ 李卫民知道内情，却没有说出来，因为他认为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好，李卫民不知道胡易明找的那两个杀手是谁，也不知道现在他们在哪里。 想要破案，除非强行把胡易明抓起来审问，拿到他的口供。 可惜，胡易明不仅是侯专员的大管家，还是地委排上号的重要人物，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哪怕是楚东良，也不能毫无根据地随便抓人。 公安局又不是楚东良说了算，武长江只不过是一个副支队长，李卫民不想太过冒险。 一旦胡易明死咬着不承认，楚东良立马就被动了，李卫民可不想把他和武长江搭进去！ 李卫民在等，等楚东良出手，等上头的政策变化。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侯专员依然能如日中天地干着他的专员，就算拿到了胡易明的犯罪铁证，也不能把侯专员怎么样。 哪怕拿到了侯专员自己的犯罪证据，如果没有足够的背景支持，照样也是白搭！ 法律是用来约束普通人的，绝对不是用来限制所有人的，从来都不是！ …… 着名的郭小叶悬案取得了重大突破，楚东良趁热打铁，动用了不少以前埋下的力量，成立了一个专案组，准备一鼓作气，彻底破获郭小叶的整个案件！ 专案组长不是别人，正是他当年暗暗提拔的一个副局长。 专案组的副组长是武长江，因为有重大立功表现，谁也没有意见，也不敢有意见。 还是那句话，能混到一定位置的，谁也不是傻瓜。 很明显，楚东良和侯专员是在斗法，这种事情如果和自身利益关系不大的话，最好还是远远躲开比较好。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凑得太近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侯专员也知道自己很被动，郭学成是自己的心腹铁杆，地委的人几乎都知道。 现在他出了事情，自己却插不上手，很可能威望扫地！ 可是，郭学成几乎被楚东良和武长江办成了铁案，侯专员即便是一把手，也不能明目张胆乱来。 这段时间，上头的风向变化，已经让侯专员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实在不宜再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 娘的，不行，豁出去了，郭学成老子必须保，不然以后谁还会替老子卖命！ 侯专员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冒险一搏。 没办法，郭学成要是倒了，下头那帮见风使舵的家伙，至少有一半都会投到楚东良门下！ 人心要是散了，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于是，侯专员立刻给公安局长下命令，让他无论如何，不管想什么办法，都要拿到这件案子的主动权，即便不能把郭学成放了，也要尽量拖延时间！ 新原公安局的局长姓孟，叫孟刚。 接到侯专员的命令之后，孟局长整个人都不好了。 姓侯的你个王八蛋，真把老子当下人使唤了！ 当年老子为了上位，生生被你敲去了一百根大黄鱼。 那可是一百根大黄鱼啊，不是一百颗大白菜。 咱们之间就是赤裸裸地一场交易，老子特么不欠你半点人情，要感谢也是感谢你八辈祖宗！ 第290章 临死反扑 尽管腹诽侯专员的不耻，孟刚还是不得不想办法完成任务。 别人可不管他是怎么上的位，只知道他是侯专员的人。 侯专员要是倒台了，他孟刚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何况，武长江一个小小的副支队长，竟然越过自己这个正儿八经的公安一哥，和楚东良搭上了线，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都像你这么搞，队伍还怎么带，老子这个一把手不成笑话了吗！ 如果是后世，哪怕孟刚是一把手，也不能公然把楚东良安排的副局长怎么样。 可惜现在情况不同，孟刚干脆撕破脸了，亲自带人，当着专案组十几号成员，尤其还是副局长在场的情况下，强行带走了郭学成，还有他的两个儿子。 不服？ 手枪顶着太阳穴，有种你们动一个试试！ 副局长也好，武长江也罢，包括专案组的所有人在内，全都懵逼了。 这哪是正儿八经的大局长，简直比土匪还土匪有没有！ …… 得手之后，孟刚不敢怠慢，让人看好郭学成，他自己连忙跑去向侯专员汇报情况。 开玩笑，活老子可以替你干，但绝对不能替你背黑锅。 强行带走专案组的要犯，事情一旦被上级领导追究，即便自己是正牌的局长也扛不住！ 侯专员万一也扛不住，十有八九会把自己推出来背锅，他孟刚又不是傻瓜，姓侯的想装无辜，想装不知情，门儿都没有！ 孟刚强行带走郭学成的事情，仅用了半天时间，就迅雷不及掩耳地传开了。 当然，和消息一起传开的，还有他受侯专员指使的事情。 消息传到侯专员耳朵里，差点没把他气死。 姓孟的王八蛋，这点担当都没有，竟然想拉老子下水，你等着，早晚要你好看！ 不过，尽管事情有些略微超出自己的意料，侯专员总体还算满意。 只要郭学成在自己手里就好，尽快让孟刚办成铁案，就说他两个儿子是屈打成招，是武长江为了立功，刻意炮制出来的冤假错案！ …… “卫民，现在怎么办，没了郭学成父子，案子很可能要反复？” 武长江麻爪了，本来大好的一片形势，就因为孟刚不讲武德地乱搞，几乎是一败涂地。 一旦让郭学成父子翻了供，说不定武长江自己都得进去！ 千万别觉得这不可能，太有可能了，一切皆有可能！ 武长江不怕死，却不想死得这么憋屈，更担心自己倒霉之后，保不住自己的小媳妇。 没办法，换谁有周梦茹那么漂亮诱人的一个小媳妇，也会坐卧不宁。 有权力罩着还好，别人不敢乱来。 一旦自己倒了霉，甚至成了阶下囚，武长江用脚丫子想也知道，自家的小媳妇会是什么下场！ 当年的林教头，比自己一个副支队长牛逼多了，还不是在发配之前，和媳妇离了婚…… 靠！ 武长江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抛到脑后，这是想那些东西的时候吗？ “卫民，说话啊，现在应该怎么办？” 如果不是知道李卫民的为人，武长江很可能已经怀疑他是故意害自己了。 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继承自己的家产…… 嗯，其中就包括自己那个妩媚动人，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媳妇！ 李卫民摸了摸下巴：“武哥，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嫂子呢，嫂子的工作还没彻底安排好吗？” 武长江：“……” 现在是说你嫂子的时候吗？ 眼看老哥就要倒霉，你还在惦记你的小嫂子，这正常吗？ 千万别误会，李卫民真不是打周梦茹的主意，之所以提到小嫂子，只不过是想利用小嫂子，安抚一下武长江的紧张情绪。 可惜，李卫民在安慰人这方面，实在不擅长。 不提小嫂子还好，越提周梦茹，武长江心里越没底！ 见武长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李卫民觉得不能再绕弯子了，紧张就紧张，反正武长江这货身体好，血管应该爆不了。 “武哥，别急啊，既然我敢出手，就不可能打无把握之仗，你就等着，估计很快就有结果了！” 有些事情，李卫民还是决定不告诉武长江。 自己和楚东良之间的那点猫腻，说出来实在不怎么光彩，最好还是不要到处宣扬比较好。 何况，楚东良也不是善茬，武长江如果知道他太多的秘密，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很可能会被他卸磨杀驴！ 至于李卫民为什么不怕被楚东良卸磨杀驴，当然是因为他有底气。 一是两人之间有个楚思雨，即便不当楚家的女婿，李卫民相信楚思雨也是管用的。 二就是李卫民没打算当官。 所谓无欲则刚，我没有那么高的追求，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好，做生意也需要有官方背景，而且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 不过，李卫民不怕楚东良，他有侯专员的把柄，自然也有楚东良的把柄，真当他是傻瓜啊，毫无保留地支持楚东良，难道李卫民不知道鸟尽弓藏的道理吗？ 武长江没在李卫民这里得到什么安慰，反而还更忧心忡忡了。 回家之后，只好把媳妇叫到面前，准备留下“遗言”。 “梦茹，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你要么回咱们新城，暂时回娘家住，要么找卫民……算了，想必到时候那小子也保护不了你啦……” 周梦茹冰雪聪明，一听就感觉情况不妙。 “长江，到底怎么了，你和卫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武长江摇摇头，有些事情，说多了没什么好处： “你就别管了，事情不一定有那么遭，只是事先做好准备而已！” “说，到底怎么回事？” 周梦茹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你说不说，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去问李卫民！” 武长江：“……” …… 其实，李卫民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淡定，心里早就把楚东良骂了一百遍。 这个老狐狸，什么时候了还不出手，真等侯专员临死反扑啊！ 第291章 你考虑过老子的感受吗 李卫民着急，楚东良其实比他还着急。 早在决定公然硬磕郭学成的时候，楚东良就已经向省领导递交了侯专员的黑材料。 楚东良又不傻，没有一定把握，又怎么会被李卫民一个毛头小子忽悠。 据楚东良这段时间了解到的情况，上头十有八九要对侯专员这些投机分子开刀。 自己把黑材料送上去，等于是把刀子递到了屠夫手中，只要坐等吃猪肉就好。 谁知，过去了这么久，竟然丝毫动静都没有，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坑啊！ 然而，哪怕心里再焦急，楚东良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还不等对方真正发力，自己的队伍就散了。 既然你姓侯的做得初一，就别怪我楚东良做十五！ 不就是抢人吗，谁不会，真到了最后决战的时候，看我给不给你惊喜就完了！ 当了那么多年的新原一把手，楚东良又岂是好相与的，怎么可能没几个铁杆心腹。 之所以下放，只不过是大势所趋，天命不可违罢了，既然现在风向发生了变化，就算动用一些潜在的力量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万幸，楚东良没有亮出最后的底牌。 就在他准备打出最后一记王炸的时候，省里派出的调查组终于来了！ 说是例行检查，楚东良心里却比谁都清楚，应该就是冲着侯专员来的！ 侯专员也不傻，敏锐地嗅到了对自己不利的信号。 干了这么多年……呃，也就两年的地委专员，怎么说上头也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说句不好听的，上头没有一定的关系，顶多干到副专员，几乎不可能成为一把手！ 可是，最近靠山告诉侯专员，必须低调低调再低调，一旦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别怪他大义灭亲！ 在这种情况下，侯专员命令孟刚强行带走郭学成父子三人，心里比谁都没底。 果然，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郭学成的案子还没有搞定，省里就来了调查组。 这还不明显吗，十有八九是上头有人要搞自己啊！ 后悔。 侯专员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调查组来得这么快，自己抢郭学成父子干什么，这不是把口实往人家手里送吗？ 不愧是地委专员，脑子就是管用，还真被侯专员猜对了，调查组到新原的第二天，就把孟刚关了起来！ 孟刚麻爪了，他可以在副局长面前耍横，却不敢对调查组耍无赖！ 一进调查组的小黑屋，孟刚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如果侯专员可以掌控全场，自己绝不至此。 既然自己被关了，就说明侯专员很可能要失势了！ 明知道自己要倒霉，孟刚怎么会在一棵树上吊死，根本就不用调查组的人发力，就一五一十，把侯专员指使自己干扰专案组的事情说了出来。 调查组本来以为想要扳倒侯专员，还要费上一番功夫，万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 不是说这个孟刚是侯专员的心腹铁杆吗，怎么还没等用力，这货自己就躺倒了？ 不用问，肯定姓侯的人缘不行啊！ 谁都不傻，孟刚被抓之后，很多人主动找到调查组举报侯专员。 有说他吃拿卡要的，有说他为富不仁的，有说他作风不正的，有说他对人民和国家不忠的…… 之前的侯专员，是一心为公的好领导，现在的侯专员却成了人人喊打的臭狗屎！ 拿到了这么多侯专员的黑材料，调查组果断出手，当即就限制了他的自由，让他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如实交代自己的事情！ 这一下，楚东良彻底放心了，不等李卫民来找自己，就主动让楚思雨喊他来家里吃饭。 吃饭是假，安慰李卫民更不可能，主要还是为了在李卫民面前装逼！ 没办法，男人至死都是少年，老楚今年才四十多岁，距离至死还有不短的一段时间，属于少年中的少年。 …… 刚一进门，李卫民就乐了。 有了之前小嫂子的前车之鉴，现在李卫民不管去哪里，都必须先用特殊能力观察一下。 进门之前，楚东良还在和老婆闺女有说有笑，刚一敲门，这货就来了个正襟危坐。 进门之后，这货也不说话，跟谁欠了他二两黄豆似的，要不是楚思雨热情招待，非冷场不可！ 楚东良等着李卫民主动向自己问好，可惜打错了算盘。 李卫民是什么人？ 在李副省面前都能侃侃而谈，又怎么会主动向一个下放了两年的副专员献媚。 好，其实是李卫民掌握了楚东良的心理，知道怎么才能让老楚同志对自己放心。 越是上赶着跪舔，老楚就会越怀疑自己别有用心，是不是打他们家小白菜的主意。 越是对他不够尊重，老楚就越是放心，知道自己大概率不是冲着他闺女来的，毕竟哪有不巴结老丈人的。 别人或许会被楚东良的大黑脸吓到，李卫民绝对不会。 他的眼神比谁都好，早就看出来楚东良并不是真生气。 和预料的差不多，越不搭理他，老楚就越是欣慰。 “楚思雨同志，快要开学了，这个暑假你有什么收获没有？参加社会实践了吗？个人能力和思想觉悟有什么提升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楚思雨哑口无言。 人家好容易等你来一回吃饭，你倒好，整得跟领导视察似的，有意思吗？ 偷眼一看自己老爹，楚思雨差点笑出声。 自己被李老三教训，老头子不但不生气，反而还美滋滋的。 楚思雨心里甭提多高兴了，看来平时老爹说李老三不好都是违心的，不然不会笑眯眯！ 谁知，还不等楚思雨高兴多久，就高兴不起来了。 看到被李卫民训得跟小媳妇似的，自家闺女居然不生气，楚东良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辛辛苦苦养了将近二十年的小白菜，连自己两口子都不舍得说一句，你谁啊，当着老子的面，把老子的宝贝训得跟三孙子似的，你考虑过老子的感受吗？ 还没结婚呢，就当着老丈人训媳妇，要是自家的宝贝闺女嫁过去，还不得被你小子搓圆捏扁啊！ 第292章 提前布局 侯专员倒台了，楚专员暂代他主持工作。 这一下，楚派人马可算是有了出头之日。 别的部门暂且不说，光是公安局，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来的刑警支队长，因为是孟刚一条线上的人……咳咳，因为业务能力和思想素质双双不过关，被新上任的局长一撸到底。 武长江这个刚来不久的副支队长，因为破获了郭学成女婿失踪案，火线提拔，成了刑警支队长，级别正科！ 新鲜出炉的武队长亲自出马，帮李卫民……哦，是帮向阳集团搞定了所有手续。 在新原最繁华的火车站附近，帮向阳集团租了一间店铺，开办了新原第一家冷饮店！ 从此以后，向阳集团不再是困在新城的一家小小社队企业，正式走出新城，走上了新原的舞台！ 时间已经到了八月中旬，天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热了。 不过，向阳冷饮店的开张，还是吸引了大量的顾客。 李卫民还是老办法，提前预售预订券，不但聚集了大量的人气，还提前锁定了销量！ 新原火车站，历来都是新原最繁华，也最混乱的地区。 当然，这时候的混乱，和八九十年代相比，还远远不够看，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 即便如此，从新城跑来的冷饮店，还是不知道被多少流氓混混盯上，如果不是有武长江这个新任的刑警支队长罩着，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 你有背景是？ 没关系，老子不动你，动那些来你店里买冷饮的人，看你还怎么做生意？ 有刑警支队长罩着就不一样了，混混再混蛋，也不敢和刑警支队长作对，除非嫌命长！ 其实，根本就不用武长江出面，就有人严正警告火车站一带的混混，不但不能去冷饮店捣乱，反而还要护好冷饮店的周全。 “冷饮店只要出事，不管是不是你们干的，统统都要算在你们头上，知道吗？” 一帮混混噤若寒蝉，他们哪知道冷饮店的背景是刑警支队长，以他们的身份，根本就够不着武长江，就是警告他们的人就惹不起！ 于是，冷饮店的生意哪怕再好，也没有一个小偷小摸敢来捣乱。 别说偷东西，连靠近都不敢，生怕万一有哪个外来的王八蛋犯了事情，连累到自己身上！ 谁知，退避三舍还不行，冷饮店的经理居然主动找了过来。 没错，李卫民来了个主动出击，找到火车站一带的混混头子： “交给你一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以后让你的人到火车站里卖冰糕……” 混混头子都傻了。 就自己那帮手下，让他们偷鸡摸狗，欺负老实人可以，让他们卖东西，这不是扯淡吗？ 可惜，哪怕再是腹诽，面对气势逼人的李卫民，混混头子还是连个屁都没敢放。 既然对方能让公安警告自己，就绝对不是一般人，最起码，不是自己一个流氓头子能惹起的！ 好在李卫民还不算彻底不讲理，没让一帮混混干白活，按照批发价，把冰糕卖给混混们，让他们等火车停靠的时候，把冰糕卖给那些火车上的旅客。 除了冰糕，还有瓜子和面包。 也就是现在的物资不够丰富，不然李卫民就要让混混们到火车上卖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了！ 李卫民不但让混混们卖冰糕瓜子和面包，还严厉警告他们，以后不准在火车站搞事情，谁要是敢像以前那样继续小偷小摸，影响了新原的光辉形象，立马就送他去劳教！ 李卫民不是圣人，之所以不准混混们在火车站乱来，除了可怜那些被他们光顾的倒霉蛋之外，主要还是不想影响自己的利益。 火车站一带，本来名声就不好，再被这帮混混一通乱搞，不知道要影响自己多少生意。 现在还好，再过几年，如果不遏制住这股歪风邪气，火车站一带必定成为藏污纳垢的重灾区。 既然李卫民选择了火车站作为进入新原的桥头堡，就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这里的生态环境。 李卫民准备把新原火车站，打造成全省，乃至全国最文明，最安全，最放心的火车站，没有之一！ 李卫民可没忘，上辈子八九十年代，全国的火车站是个什么样子。 小偷小摸都是轻的，公然抢劫比比皆是，有些过分的地方，甚至出现了那啥和坏人相互勾结，给广大的旅客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李卫民准备让新原火车站变成一片净土，在放眼皆是的火车站乱象中，成为独树一帜的那道光，让新原和向阳集团的名声享誉全国！ 说这时候的地方领导目光短浅也好，说对舆情的力量不够重视也罢，总之，火车站混乱是不争的事实。 在这种情况下，只需要微微发力，就能取得事半功倍，甚至是事半功好几十倍的效果！ 可惜，全国那么多地方的话事人，偏偏就是没几个看到这一点，更没有抓住让自己执政的城市名扬天下的良机！ 尽管李卫民不是楚东良，却不妨碍他提前布局自己向阳集团的生态圈。 就算被楚东良摘了桃子，好名声落在他头上，李卫民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亏。 名声还在其次，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新原发展得好，对自己的向阳集团非常重要。 有时候不能光考虑自己，古人说吃亏是福，关键要知道这个亏怎么吃。 吃了小亏，就要能占大便宜，这种现象在后世有个说法，叫双赢。 如果只是一味地吃亏，却一点儿便宜占不到，那才是亏吃大了！ 混混头子杀了李卫民的心都有。 可惜这时候的流氓势力还很弱小，他也只是敢想想而已，根本就不敢动李卫民一手指头。 这也是李卫民提前布局的原因，真等这帮家伙成长到一定程度，再想动他们就晚了。 最近一段时间，新原火车站一带的人惊奇地发现，火车站的秩序好像好了很多。 那些成天叼着烟卷，到处溜达的二流子不见了，多了不少扛着冰糕箱的小年轻！ 第293章 人民内部有坏人 这年头的火车，几乎没有空调，挤在上面坐一路，又是风吹，又是日晒，几乎能要人的半条命。 看到有人上车卖冰糕，很多旅客都掏钱购买。 没办法，一身臭汗一身泥，又热又渴嗓子冒烟，如果能来上一根冰棍，已经不是爽不爽的问题了，简直就是能活命！ 哪怕火车上的冰糕比外面贵一些，很多旅客也不在乎，已经顾不上在乎那一分两分的了，先活着再说！ 混混们刚开始卖冰糕的时候，一个个几乎全都不情不愿。 如果不是混混头子连打带骂，绝对没人干，丢不起那个人！ 混混头子没有办法，只能拿警告自己的牛人说事，听说是老大靠山的命令，小弟们只能照办。 谁知，这一照办不得了，等于是打开了一道崭新的大门。 我靠，卖冰糕居然这么挣钱，这特么比上班强多了啊！ 说句不好听的，这年头如果能找份稳定的工作，谁会跑到火车站当混混？ 发现卖冰糕比上班还赚钱，而且还是赚得多得多，混混们的心理很快就发生了变化。 能站着就把钱挣了，谁还愿意冒着被抓的危险，天天去掏别人的钱包？ 好，这也就是这个特殊的年代，卖冰糕的确比上班强，如果到了开放之后，说不定这帮混混就不这么想了。 不是说开放之后卖冰糕不挣钱，主要是没有那些歪门邪道挣钱！ 比如在火车站附近玩仙人跳，开小发廊，黑旅馆之类，哪个不比卖冰糕强！ 有经验的都知道，七八十年代，但凡能私人做点生意，基本都比上班挣得多。 现在尽管还不允许个人做生意，李卫民实际上已经是让这帮混混提前开始了。 名义上是向阳冷饮店的销售员，其实就是挂名的卖冰糕小贩。 因为地点比较特殊，李卫民允许他们卖的价格比正常情况稍微高一些。 每个混混……哦，是销售员，差不多每天能挣三四块，纯收入的那种。 一个月一百来块是什么概念？ 和传奇人物一大爷易中海几乎相当。 每月百来块的收入，让这些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二流子，很多都成了家里的香饽饽！ 兜里有了钱，腰杆自然就硬了，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街坊邻居面前，有了不少底气。 家庭和社会地位的提高，让很多混混都找到了重新做人的赶脚，用不着混混头子过度强调，自然而然就维护起了向阳冷饮店的利益和形象！ 谁都不傻，只有向阳冷饮店一直好下去，他们才能一直硬气下去。 如果向阳冷饮店干不成了，他们又会被打回原型，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些变化，早就在李卫民的意料之中，却在车站派出所的同志们意料之外。 大部分同志都是好的，为自己辖区里的变化感到高兴。 然而…… 请注意这个然而。 既然有大部分，就有一小撮。 个别人因为利益受到了影响，对李卫民的向阳冷饮店充满了敌意！ 混混们都改邪归正了，谁还给他们孝敬，导致某些人损失巨大。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向阳冷饮店，严重影响到了某些人的利益，这些人不想办法才怪！ 于是，混混头子就被叫了过去。 让某些人不痛快，混混头子就别想痛快，先挨几个大耳刮子再说。 啪…… 啪啪啪啪…… “妈的，老子给你脸了是？这都几号了，每个月的孝敬呢？” 混混头子都快哭了： “所长，不是我不孝敬你，主要是现在没人孝敬我了啊，没人孝敬我，我怎么孝敬你啊？” 啪…… 啪啪啪啪…… 不等混混头子把话说完，脸上又狠狠挨了十几巴掌。 “王八蛋，老子不管你有没有孝敬，反正老子的孝敬不能少，明白吗？” 如果是以前，混混头子肯定会没口子的答应。 今天却是个例外，混混头子一反常态，居然开始顶嘴了： “所长，你就是打死我也不行啊，现在已经没人跟着我混了，我拿什么孝敬你啊？” “妈的，废物一个，你要是不行，趁早给老子滚蛋，老子换别人来！” 按照以往的经验，自己只要这么一说，混混头子必定吓得屁滚尿流。 万没想到，今天话音还没落，混混头子就高兴得险些蹦起来： “真的，所长，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肯放我走？” “妈的！” 陈副所气坏了，对着混混头子咣咣又是一顿猛踹。 “胡汉三，你特么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混混头子其实不叫胡汉三，胡汉三是他的外号。 “陈所，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知道个屁，赶紧说，少卖关子！” 胡汉三这才知道，以前觉得这位牛逼哄哄的陈副所长，原来连根毛都算不上。 正牌所长亲自警告自己的事情，他竟然不知道！ “陈所长，事情是酱紫滴……” 听完胡汉三的讲述之后，陈副所都傻了。 正所长是个傻逼？ 你自己放着好处不要就算了，居然连兄弟们的财路也挡，你这是要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同志们啊！ 于是，很快就有一则谣言，开始在车站派出所里传开。 “诶，你知道吗，所长的小舅子在咱们火车站偷偷摸摸做生意？” “真的假的，不是不允许私人做生意吗？” “废话，假的我能说吗，难道你没听说，最近咱们火车站都乱成啥了，那些外乡人天天被欺负，听说都是所长他小舅子干的！” “……” 尽管大部分同志都是好的，却挡不住人民内部有坏人。 在一小撮利益受了影响的家伙刻意传播下，所长的名声不但坏了，很多人还对最近火车站冒出来的向阳冷饮店充满偏见。 妈的，所长小舅子有什么了不起？ 所长小舅子就能为所欲为，在火车站随便欺负老实人吗？ 报告，必须偷偷向上级打小报告。 最近不是正在人事大调整吗，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把所长拿下，让允许大家拿孝敬的陈副所上位！ 第294章 统统抓起来 所长才是混混头子的真正后台，可想而知，比陈副所又能强到哪儿去。 之所以警告混混头子，不准骚扰向阳冷饮店，只是慑于武长江的淫威罢了，真当他不收孝敬吗？ 只不过，这货喜欢吃独食，孝敬都进了他一个人的腰包，很少分给下面的人。 陈副所和很多人联名的黑材料一递上去，所长就倒霉了，正是新局长上位，整顿吏治的时候，所长正好撞到了枪口上！ 所长一被拿下，陈副所就迫不及待地上位了。 上位的头件大事，就是拿向阳冷饮店开刀！ 啪啪啪…… 老规矩，先是对着混混头子一顿大耳刮子，然后才下达命令，让他带着自己的小弟，教教向阳冷饮店怎么做人！ 好，说白了，就是让向阳冷饮店每个月都乖乖给孝敬！ 所长倒了，混混头子的靠山就等于是没了，万幸陈副所没把自己当外人，看样子是还准备用自己！ 于是，混混头子不敢怠慢，立刻开始召集一帮小弟。 谁知，召集了半天，也没几个小弟前来集合，险些没把混混头子的鼻子气歪。 妈的，看来是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啊！ “去，给你们半天时间，把所有人都喊来见我，告诉他们，今天要是不来，以后就别来了！” “好，大哥你就放心！” “大哥，你等着，我们去去就回！” “大哥……” 几个混混胸脯一个比一个拍得响，豪气干云地离开了。 谁知，这一去，就像是肉包子打狗，连一个回头的都没有！ 娘个腿，还当自己是老大呢，现在大家都能挣钱了，谁还耐烦被你像三孙子一样呼来喝去！ 胡汉三左等小弟也不来，右等小弟也不见。 这一下，胡汉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来那帮孙子没有骗自己，卖冰糕肯定能挣钱，不然就不会没人搭理自己了！ 妈的，你们不搭理老子，老子还不想搭理你们呢！ 可是，不搭理不行啊，完不成陈副所的任务，自己以后在火车站还怎么混？ 无奈之下，胡汉三只好亲自去找以前的小弟。 苦口婆心，又是摆事实，又是讲道理，一个劲儿说自己对大家多么有情义。 小弟们没有办法，拉不下面子，只能跟着胡汉三找地方“开会”。 “你们可能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现在车站派出所的所长换了，换成了陈副所。陈副所给咱们下达了命令，让咱们敲打一下那个冷饮店，让冷饮店的家伙知道谁才是火车站的老大……” 罗里嗦讲了一大堆，小弟们总算听明白了。 好家伙，合着你是让咱们祸祸冷饮店啊！ 你也不打听打听，现在老子们靠谁吃饭？ 让老子们自己砸自己的饭碗，你脑袋瓜子被驴踢了？ 能混社会的，几乎都是聪明人。 小弟们虽然心里老大的不乐意，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大哥，你就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大哥放心，不就是教训一下从新城来的土包子吗，交给我们，保证给你办好！” “大哥，你就回去等消息，完不成任务，你把脑袋摘下来给我们当凳子坐！” “对对对，大哥……” 胡汉三很欣慰，看来自己的地位还没有丢失，小弟还是自己的小弟…… 嗯，刚才好像有谁说了一句听起来很别扭的话？ 算了，这帮家伙没文化，说错话很正常！ 胡汉三美滋滋地走了。 一众小弟却炸锅了。 “你们是怎么想的，真想去冷饮店捣乱吗？” “哎哟，不好意思啊各位，我突然肚子疼，先走一步，你们忙！” “哎哟，我的肚子也疼了，可能是吃冰糕吃多了，我也先走了啊！” “哎哟，我的肚子也疼了……” 一哎哟两不哎哟，现场就剩下了大猫小猫两三只。 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几个混混一商量，王八驴球球，干脆告诉冷饮店，有人要搞事情！ 现在小弟们都靠冷饮店吃饭，尽管天气已经没有那么热了，还可以通过卖瓜子，卖面包挣钱。 尤其是面包，那可是稀罕玩意，哪怕很多走南闯北的人都吃过，能在饥饿的时候来一块，也是很难拒绝滴。 正所谓穷家富路，既然出来了，该花就得花，亏谁也不能亏待自己！ …… 很快，李卫民就得到了手下的报告，说是火车站刚上任的陈所长要整冷饮店。 李卫民已经开学了，是店长找到学校通知他的。 李卫民很生气，可惜后果一点儿都不严重。 他告诉报信的店长，回去啥也别干，该怎么经营，还是怎么经营，等真正出了事再说！ 店长是从新城冷饮店调过来的，在新城干了那么长时间，已经不是刚从向阳大队出来的菜鸟了，不就是一帮混混吗，在新城的时候李卫民连枪都开了，怕个毛！ 店长不害怕，混混头子胡汉三却害怕了。 苦口婆心劝了那么久，没想到自己那帮小弟还是掉了甸子，连一个找冷饮店麻烦的都没有，叫自己怎么向陈副所……哦，现在是陈所了，怎么向他交代？ 想来想去。 想去想来。 胡汉三一咬牙，一跺脚，去他奶奶个腿，看样子小弟们已经都背叛了，没了小弟，自己也玩不转了，谁爱伺候谁伺候，一个丫子加俩丫子，老子撒丫子！ 胡汉三跑了，陈所长郁闷了。 偌大的火车站，这么多油水，胡汉三说放弃就放弃，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以前都是混混主动联系自己，现在让陈所长临时去哪里找一帮混混，填补火车站的“亏空”？ 等不及有新的混混投诚，陈所长就开始行动。 带着几个一心想要孝敬的手下，以检查为名，直接就封了向阳冷饮店！ 不光是封了店，就连人也抓了。 就因为店长问他们为什么平白无故抓人，就被陈所长一个手下当众戴上了铐子！ 见店长被抓，一众店员不干了。 都是向阳大队的，谁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妹被抓？ 可是，一众店员刚想阻拦，陈所长就冷笑着下达了命令： “把这帮刁民统统都抓起来！” 第295章 暗中调查 如果是新原本地的企业，陈所长肯定不会下令抓人。 抬头不见低头见，拐弯抹角说不定就认识，撕破脸实在不好看。 可是，新城的向阳大队是什么鬼？ 一个小县城也就算了，还是小县城里的生产队！ 从生产队，到公社，再到县城，再到新原地区，不知道差了多少级，自己堂堂的一所之长，给你们个毛的面子！ …… 两个穿着制服的火车站同志，开着一辆边三轮，气势汹汹来到新原大学。 见来了公安系统的同志，新原大学保卫处的同志很热情，又是让烟，又是倒水： 可惜，两个火车站的制服态度不怎么样，嫌弃保卫处的同志吸的烟不好，连接都没接。 小小的保卫处，总想着和自己这些正儿八经的公安平起平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好，火车站的制服看不起保卫处的人。 尽管这时候的保卫处和公安有很多相似的性质，但彼此之间还是有鄙视链的。 见两个家伙用鼻孔看人，新原大学保卫处的人也没惯着他们，立马就把水杯里的水泼到了地上。 “呸，什么玩意，这么脏！” 两个火车站的家伙想发火，可惜找不到证据，人家表面上是在说水脏，谁说的是在指桑骂槐。 “哼，你们学校有个新生叫李卫民，把他叫出来，我们要带他回去配合调查！” 保卫处的同志瞥了两个家伙一眼： “哦，你们找李卫民有什么事，没有正当的理由，不能随便带走我们的学生！” “你们……” 两个火车站的家伙气坏了。 和地方的派出所不一样，他们平时在火车站横惯了，脾气根本就压不住。 “哼，我们是在执行公务，希望你们能配合！” 保卫处的同志根本就不尿他们这一壶： “保护学生，也是我们的公务，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 “你们……” 火车站的家伙只有两个人，根本就不敢和保卫处的人炸刺。 这年头，可没那么多的规矩，在人家的地盘上来横的，估计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无奈之下，两个家伙只好灰溜溜离开，准备带更多的人过来。 新原大学保卫处的同志，早就和李卫民混熟了，这小子经常往保卫处搁枪，每次都要让几根烟，和大家聊一会儿。 “赶紧，小李，去通知李卫民，让他小心一些，就说有火车站的家伙可能要找麻烦！” “好嘞！” 小李的动作很快，骑着自行车就去了社经二班。 李卫民一听，怎么着，火车站的家伙这么疯狂吗？ 之所以没有提前找武长江，李卫民就是准备给火车站的一帮家伙上眼药。 一个愣头青上位当了所长，李卫民没打算随便应付。 要么就不动，要么就一棍子打死，不疼不痒的让武长江说几句，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现官不如现管，一旦火车站的所长惦记上了冷饮店，以后很可能永无宁日！ 没想到，当上任，那家伙就迫不及待地动手了。 这样也好，省得自己慢慢等，不知道什么时候最后一只靴子才能落地的滋味可不太好受。 开着边三轮，李卫民亲自往火车站跑了一趟。 原本以为只是骚扰，没想到冷饮店大门紧闭，门上还贴了封条，连一个自己人都没有。 和周围的人一打听，合着人全都被抓走了！ 李卫民这一下可不干了，妈了个巴子，这是彻底不讲武德了啊！ 这还是那啥吗，简直比土匪还土匪有没有！ 好，这种情况，现在确实稍微罕见了一些，不过，要是放在十年后，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十几年后，有些……不，是很多城市，而且还是省会一级的大城市，都有人敢公然在市场收取保护费，甚至活活把不交保护费的商家打死，你敢信？ 而他们的保护伞，往往就是陈所长这样的人，甚至比陈所长还牛逼！ 本着承前启后，治病救人的原则，李卫民绝对不希望看到这种事情在新原发生，尤其还是火车站这种新原的脸面。 李卫民准备一鼓作气，把陈所长这种害群之马从革命队伍里清除出去。 …… “武哥，你要为我做主啊……” 李卫民把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给武长江说了一遍。 丝毫都没有添油加醋，根本就用不着。 陈所长的所作所为，对于现在的武长江来说，简直就是不可饶恕，他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了革命队伍的纯洁性，属于必须清除出去的坏分子！ 当然，武长江不是愣头青，哪怕再生气，也没有直接杀去火车站。 尽管他是刑警支队长，级别比火车站所长高，却没办法直接把姓陈的拿下。 压根就不是一个系统的，人家就是不尿你那一壶，你又能拿人家怎么样？ 想要对付一个小小的所长，武长江这个刑警支队长有的是办法。 不过，那些办法武长江统统都没有用，因为他有更简单的办法！ 让李卫民在办公室等着，武长江自己去找刚刚上任的一把手。 一把手不是别人，就是楚东良埋伏在公安内部的暗子魏副局。 侯专员倒台之后，楚东良当上了代专员，第一个调整的就是公安系统。 于是，魏副局就成了代局长，就等着正式任命了。 “局长，有件事情我要向你汇报一下，李卫民……哦，就是楚专员的准女婿，他现在遇到了一点麻烦，你看……” 魏局长当然认识李卫民，据说经常去楚专员家吃饭，还和楚专员的宝贝闺女经常去新原招待所开房…… 咳咳，请原谅一个干了多年公安工作的老同志的好奇心。 早在得知李卫民和楚东良关系匪浅的时候，他就派人调查了李卫民。 不调查还好，这一调查可不得了，险些没把魏局的下巴惊掉！ 怪不得李卫民一个乡下小子，能入楚专员的法眼。 原来早在楚专员下放劳动的时候，李卫民就已经勾搭上了他的宝贝闺女楚思雨！ 第296章 智商重新占领高地 让魏局佩服的是，李卫民不但早早就开始烧楚东良的……哦，是楚东良闺女的冷灶，还烧得相当彻底。 在楚思雨最无助，最恐慌的时候，挺身而出，冒着被人诟病背叛阶级的风险，和楚思雨这个黑五类打得火热。 不仅利用生产大队长的身份，处处对楚思雨照顾，还经常领着她去新原招待所开房！ 好家伙。 魏局长直呼好家伙。 在这个人人喊打搞破鞋的年代，李卫民竟然胆大包天，带着一个黑五类，经常跑到地委招待所开房，这泥马胆子是大得没边了啊！ 更让魏局长无语的是，还真被李卫民这小子赌成功了。 风云突变，看似已经没了希望的楚东良，竟然摇身一变，不但返了城，还恢复了工作！ 用屁股想也知道，李卫民这小子接下来肯定是一帆风顺，崛起的速度一般人拍马都追不上！ 别说魏局长本身就是楚东良的心腹，就算不是，也必须给李卫民这个面子。 火车站的小陈就是个笨蛋，也不调查一下向阳冷饮店是什么背景，仗着和自己沾点亲戚，一上台就拿冷饮店开刀，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一个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一个是老领导的准女婿，孰轻孰重，魏局长根本就不用考虑。 陈所长刚上台，屁股还没有暖热，就被一纸调令，调到煤球厂当保卫去了。 从所长，到区分局局长，再到局长，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尤其是刚刚上位的陈所，连个副科都不是，魏局长想要调动他的工作，连会都不用开，自己一个人就能决定！ 陈所长一脸懵逼，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前几天去魏局家送礼，老魏不是还拍着自己的肩膀，让自己当了所长之后好好干吗，怎么才上任没几天，就把自己扔去干保卫了？ 想不明白，陈所长……哦，现在应该叫陈保卫。 陈保卫一咬牙，一跺脚，拿了两根小黄鱼，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敲响了魏局家的房门！ 谁知，这一次连门都没进去。 魏局连门都没开，冷冷地撂下一句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去局里说，就无情地把门关了起来！ 陈保卫就算再笨，这时候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用问，肯定是得罪人了！ 自己刚上台，什么都还没做呢，怎么会得罪人，不可能啊？ 突然，一道灵光划过脑海，陈保卫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难道问题出在火车站那个冷饮店身上？ 不能，那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乡下社队企业吗，怎么可能巴结上魏局长？ “坏菜！” 陈保卫一拍额头，恨不得咣咣给自己几巴掌。 有些人就是这样，乍登“高位”，小人得志，脑子很快就被冲昏了，智商直线下降。 被撸下来了，陈保卫的脑子也清醒了。 妈的，自己还真是个笨蛋。 大笨蛋！ 也不想想，新城一家小小的社队企业，是怎么跑到新原火车站开店的？ 还有胡汉三那些混混，宁可跑路，也不听自己的命令，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能在新原火车站混得风生水起，能是一般的背景吗？ 自己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迷了心窍，竟然非要朝冷饮店下手，真是该死啊！ 后悔。 陈保卫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恨不得现在就找到冷饮店经理李卫民，跪在他面前叫爸爸！ 鬼使神差，陈保卫脚下一转，向火车站溜去。 离着大老远，陈保卫就看到了灯火通明的向阳冷饮店。 哪怕到了晚上，客人还是络绎不绝。 这么快就恢复营业，看来自己的猜测都是对的，冷饮店的背景果然不一般！ 不行，老子不能就这样轻易认输。 辛辛苦苦半辈子，好容易才当上所长，绝对不能调去干保卫！ 陈保卫豁出去了，姓魏的不是不收自己的小黄鱼吗，干脆送给李卫民算了！ 不得不说，陈保卫的脸皮不是一般厚，都把人家冷饮店的人全都抓了，还差一点儿抓了李卫民，现在竟然还好意思去找人家求情。 …… “同志，我是火车站派出所的所长，姓陈，找李卫民同学，麻烦你们让我进去。” 新原大学保卫处的人瞥了陈保卫一眼： “你谁啊？竟敢冒充所长，赶紧滚蛋，不是看在你穿这身制服的份儿上，现在就把你抓起来！” 保卫处的人根本就不相信，眼前这个像是斗败公鸡的家伙是什么所长。 火车站派出所的人又不是没有见过，一个个鼻孔恨不得仰到天上，下面的人都那么狂，所长还不知道狂到什么程度。 就你这点头哈腰的倒霉德行，谁会相信你是所长！ 陈保卫好说歹说，新原大学的保卫没有丝毫动摇。 别说你不可能是什么所长，就算是又怎么样？ 咱们又不是一个系统的，兴你派人恶心我们，就兴我们不让你进。 我气死你！ 嘎嘎！ 嘎嘎嘎嘎！ …… 碰了一鼻子灰，陈保卫居然毅力不改，第二天一大早就又来了。 这次陈保卫学了个乖，没有穿制服，站在远处，观察新原大学门口的动静。 好消息，门口的保卫不是昨天晚上那两个，是生面孔，以前没见过。 坏消息，好像只允许教职工进出，外人不让随便进。 陈保卫没有气馁，而是微微一笑。 不让老子进，老子就没办法了吗？ 老子小时候也是上过学的好不好，大门不让进，难道就不会翻墙吗？ 陈保卫再不犹豫，迈步就向新原大学后山绕去。 新原大学有好几个门，可惜每个门口都有保卫，陈保卫进不去。 头一年恢复高考，常校长对学生的安全问题非常重视，根本就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出。 陈保卫绕了一个大圈，开始攀爬新原大学的后山。 新原大学位于郊区，后山几乎人迹罕至。 因为地形和种种原因，并没有院墙，后山就是天然的屏障。 陈保卫手脚麻利，可惜新原大学的后山实在难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身的衣服不知道挂烂了多少处，这才总算翻了过去！ 第297章 有点飘了 翻过山梁，才是传统意义上的新原大学后山小树林。 看了看自己的破衣裳，还有一身土一身泥，陈保卫咬牙切齿，杀了李卫民的心都有。 姓李的，你给老子等着，等老子翻身之日，就是你倒霉之时！ …… 强行压抑住胸中的怒火，陈保卫找到了社经二班。 按照之前的脾气，管是不是正在上课，一嗓子就会把李卫民吼出来。 可惜，现在不行了，没有了所长的光环加持，陈保卫知道还不是和李卫民翻脸的时候。 一直等到下课，陈保卫才让人帮忙喊教室里的李卫民出来。 听说有人找自己，李卫民一抬头，就知道是谁了。 在火车站的时候远远看过，这货当时就坐在车站派出所的所长办公室里，不是一般的牛逼。 现在再看，一身衣服不知道破了多少口子，身上的泥土一看就知道没干好事。 咋的，这是准备找自己算账吗？ 嗯？ 李卫民眯了眯眼睛，这货口袋里还装着两条小黄鱼是什么鬼？ …… “这不是陈所长吗，找我有什么事情？” 李卫民没有遮遮掩掩，一口就点破了对方的身份。 陈保卫一愣，自己倒霉果然是这小子在搞鬼，不然他怎么知道自己姓陈！ “李经理，我不知道火车站的冷饮店是你开的，有道是不知者不罪，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见没人注意，陈保卫伸手就准备掏口袋里的两条小黄鱼： “李经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全当是对冷饮店的一点补偿，你一定要收下啊！” 李卫民明白了。 合着这货找自己道歉是假，想走门路才是真。 咋的，看我像个傻瓜是，关了我的店，抓了我的人，最后还要我替你求情，想得也太美了！ 砰！ 出乎陈保卫的意料，还不等把小黄鱼掏出来，李卫民一句话都没说，飞起一脚，就把他踹了个跟斗！ “来人，抓贼啊！” 躺在地上，陈保卫都懵逼了。 老子不知道送过多少次礼，要么就收下，要么就不要，哪有像面前这小子一样，一个字不说就踹人的？ 哦，他说话了，不过是喊人抓贼。 抓个毛的贼啊，老子堂堂的一所之长……呃，现在虽然不干了，也是前所长。 堂堂的一所之前所长，能偷你个毛头小子什么？ 可惜，李卫民根本就没给他思考的时间，见他眼珠子乱转，立马咣咣又是几脚。 这一下，陈保卫疼得眼珠子不是乱转了，是乱蹦跶，嘴都抽筋了，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就在这时候，很多同学闻声而来，二话不说，当场就把陈保卫按得动弹不得！ 时间不长，保卫处的同志也闻讯而来，也是二话不说，上来就给陈保卫戴上了铐子！ 开玩笑，也不看看是谁喊的抓贼？ 优秀学生代表，团委好干部，深受大家欢迎的辅导员，李卫民同学，能随便骗人吗？ 何况，不仅是李卫民的一面之词，陈保卫身上还揣着两条小黄鱼呢。 两条小黄鱼往外一掏，任凭陈保卫巧舌如簧，也没办法解释清楚！ 你说小黄鱼不是偷的，那是哪来的？ 一身衣服破破烂烂，到处都是泥，身上还揣着两条小黄鱼，说不是偷的，谁会相信？ 退一万步讲，就算不是偷的，也可能是当所长的时候收的。 再退一万步，就算不是收的礼，这时候也不允许私人持有黄金！ 在83年以前，是不允许个人持有黄金的，违者要么没收，要么罚款，严重的还可能判刑！ 两条小黄鱼，虽然够不上判刑的标准，但是，身为执法人员，如果说不清这两条小黄鱼是哪来的，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李卫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大度的人，姓陈的关了自己的门，抓了自己的人，还想抓自己，害得自己动用了多少关系。 林林总总加起来，折算成金钱的话，两条小黄鱼还真不一定能补偿！ 好，李卫民准备杀鸡骇猴。 如果不让某些宵小之辈知道自己的厉害，什么阿猫阿狗都想咬自己一口。 又要上学，又要种地，还要办企业。 更难的是时刻都要留意上头的政策。 可谓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哪有时间天天和一帮小杂鱼勾心斗角。 不如趁机狠狠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彻底震慑那些心怀叵测之辈！ 没找别人，李卫民打电话通知武长江，直接把陈保卫抓进了刑警队。 根本就不用什么口供，刑警队的同志只是在现场随便一转悠，就找到了无数陈保卫留下的证据。 后山那么多痕迹，就算是个新手都能发现！ 肯定是从后山翻过来的，不知道在谁家偷了金条，结果正好被李卫民同学撞上。 李卫民同学疾恶如仇，眼里不揉沙子，当场将犯罪分子拿下！ 什么，陈保卫是让同学喊的李卫民，不是李卫民自己撞上的？ 那就更好解释了，肯定是姓陈的认为自己所长被撸，和李卫民有关系，这是准备报复李卫民啊！ 不管怎么说，陈保卫的保卫工作是没了。 不但没了工作，很可能还要锒铛入狱。 消息传到魏局长耳朵里，魏局长险些没吓出个三长两短！ 娘的，大意了，自己还是大意了啊！ 原本以为把陈所长撸下来，调到煤球厂干保卫，就已经够给李卫民面子了。 现在看来，李卫民不但不领情，反而还对自己意见特别大。 如果对自己没意见，干嘛把小陈整得这么惨？ 懊恼的同时，魏局长也把武长江给恨上了。 好你个武长江，别以为搭上了楚东良的线，就不把老子这个一把手放在眼里。 有本事你给老子等着，要是不让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你就不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痛恨李卫民和武长江的同时，魏局长也吓得不轻，严重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有点飘了。 不管怎么说，李卫民也是楚东良的准女婿，自己对差点儿抓了他的人，只是降职调离，是不是有些不给楚东良面子？ 第298章 配合默契 武长江虽然不知道陈保卫是魏局长的人，却不妨碍对魏局长有意见。 明明老子都告诉你了，李卫民是楚东良的准女婿，你就只是把姓陈的调离，看来是没把楚东良放在眼里啊！ 当然，准女婿是武长江自己琢磨的，不过估计错不了，李卫民和楚东良的闺女好到了那种程度，说他们俩没关系，狗都不相信。 如果是以前，武长江或许还觉得李卫民不一定会娶楚思雨。 现在不行了，人家老爹成了新原地区正牌的大专员，李卫民就算再有能耐，也不敢玩弄专员闺女……的感情？ 何况，李卫民和楚东良的关系在那儿摆着，自己还是通过他才搭上楚东良的线，可见双方的关系好到了什么程度。 “卫民，你要小心我们那个魏局长，最好找机会给你老丈人说一声，那家伙脑生反骨，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武长江背后说魏局长的坏话，更不是想取而代之。 从刑警支队长，到新原地区大局长，两个人之间最少差着两级。 武长江最近才连升了两级，就算立下再大的功劳，就算再抱楚东良的大腿，也不可能再升两级。 武长江是真心告诫李卫民，姓魏的既然没把李卫民这个楚东良的准女婿放在眼里，就说明在他心里，对楚东良也就那么回事，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尊重！ 李卫民一阵苦笑：“武哥，你误会了，我和小楚同志之间是清白的，楚东良不是我老丈人……” 武长江呵呵一笑：“懂，我懂，我都懂，年轻人脸皮薄，抹不开面子，没关系，以后不提了，不提了，呵呵！” 李卫民很想一巴掌把武长江的脑袋呼到腔子里。 呵呵，呵呵你个头啊呵呵！ 别觉得比自己大几岁，就什么都懂，两辈子加起来，我比你大多了好不好！ 以一个过来人的眼光，李卫民宁可娶小嫂子，也不取楚思雨。 没办法，谁让李卫民上辈子听过一句话，年轻不知少妇好，错把少女当成宝…… 好，尽管这句话有些片面，却说明有些少妇的确是极品。 比如武长江的媳妇周梦茹，从一个过来人的角度看，绝对比楚思雨那个青涩的毛丫头带劲。 可惜，人家已经嫁人了，嫁的还是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朋友妻，不客气……咳咳，是不可期，李卫民就算再那啥，也不可能挖武长江的墙角，真的！ 并不是离了周梦茹，世界上就没了极品少妇。 比如李卫民的好搭档，兼班主任，李菲菲老师，在李卫民看来，同样也是个极品。 盘亮、条顺，小少妇不但长得带劲，说话声音也好听。 略微带着那么一点点小沙哑的磁性，简直诱惑死个人不偿命！ 可惜，据李卫民观察，李菲菲已经结过婚了，不然也不会称呼她小少妇。 这一点，李卫民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 呃，如果是以前，李卫民能百分百保证，李菲菲绝对结过婚，有生理性的标志可以说明一切。 现在不行了，因为他上了杨医生……的人体解剖课。 知道不是只有结过婚的女人，才会有那种标志，如果没有操作好，也是有可能那样滴！ 当然，这是因为李卫民学艺不精。 如果再往深里看……哦，是再往深里学，就会知道，同样是生理性的标志，结过婚，和自然破裂是不一样的！ 算了，不能再往深里说了，有被河蟹大神盯上的危险！ …… 经过“感化”火车站的一帮混混，李卫民得到了启发。 好像卖瓜子真的很挣钱！ 记忆的闸门一打开，李卫民很快就想到了上辈子听说过的一个叫傻子的瓜子。 据说在开放之前，人家就挣了成百上千万，甚至有人说是上亿的资产！ 不管是真还是假，总之，卖瓜子赚钱是真的。 别看李卫民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和上辈子那位炒瓜子的大牛相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火车站的一帮混混，现在在火车上卖货卖得风生水起。 尤其是天气凉快之后，冰糕已经很少有人买了，面包和瓜子成了紧俏货。 尤其是瓜子，坐火车的时候买上一包，请周围的旅客一起嗑，不但能迅速拉近关系，还能打发无聊的时光。 火车站一帮混混还很有创造力。 不但在火车上卖瓜子面包，还把市场拓展到了电影院门口。 看电影之前，买上一包瓜子，一边看电影一边嗑瓜子，甭提多惬意！ 冷饮店卖的瓜子，是李卫民让向阳食品加工厂炒的。 原料是向阳大队自己种的向日葵。 种的不多，目的也不是为了卖钱，而是改善一下老百姓的膳食结构。 好，说白了就是准备分给大家，用来过年的。 过年怎么不得准备一点花生瓜子，向阳大队即便再不富裕，还不至于穷到过年只能干瞪眼的程度。 没想到，只是捎带手地那么一卖，炒瓜子竟然那么受欢迎，这么明显的一条财路放在眼前，李卫民岂有不抓住的道理。 一个电话打回向阳大队： “洪书记，最近怎么样？如果不太忙的话，抽出所有的采购，大量收购葵花籽……” 洪振华不是笨蛋，最近一段时间，新原冷饮店的炒瓜子销量大增，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 现在李卫民这么一说，洪振华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卖瓜子肯定挣钱，不然以李卫民的精明程度，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卫民你就放心，远的地方不好说，新城所有的葵花籽，都是咱们的了！” 李卫民表示很满意。 不仅是洪振华态度端正，关键是理解能力太强了。 自己只是一句话，他就似乎明白了什么，就这种和自己的默契程度，一般人还真达不到！ 那位傻子炒瓜子，还是个人行为，时刻都有被抓的风险。 李卫民不一样，向阳集团是集体企业，这时候叫社队企业，属于正儿八经上级允许的，别说卖瓜子，就算卖人参，都绝对出不了问题！ 第299章 这货该不会是个变态吧 到了现在，李卫民的想法已经有所改变了。 以前，李卫民只是想着一直当向阳大队的大队长就好，官不在大，能托住向阳集团就行。 现在不行了，向阳大队无论是地盘，还是人口，都严重制约了向阳集团地发展。 就拿炒瓜子来说，原材料严重不足，只能从外界收购。 可惜，新城县，包括新原地区在内，种葵花籽的还真不多。 毕竟粮食才是主要作物，有些地方吃都吃不饱，怎么能拿出珍贵的田地种植经济作物。 于是，李卫民的想法变了，从原来的只要当一个庄主就好，到现在瞄上了整个红星公社。 如果能整合整个红星公社的资源，向阳集团的发展速度至少要比现在快一倍不止！ 只需保证最低限度地种植粮食，其它完全可以种植经济作物。 比如蔬菜，比如向日葵，比如果树…… 后世，这种例子并不罕见，有些乡镇一把手，一当就是半辈子。 他们不受正常规矩地束缚，不会被人调来调去，属于地道的坐地户，明星乡长，谁也动不了他们的位置，摘不了他们的桃子！ 当然，也就到此为止了，再往上，当了县长，就不可能呆在一个地方永远不挪窝啦！ 不过，这只是李卫民初步的想法，还非常不成熟，具体能不能达到目的，要不要执行，还需要仔细斟酌，反复论证之后才做决定。 目前，李卫民的主要任务还是积蓄力量，培养人才，夯实基础！ …… 解剖学完理论之后，就是实践。 李卫民当仁不让，自告奋勇，第一个响应杨医生的号召，上手解剖小白鼠。 李卫民可不是做无用功，临床实践，对别人来说或许一般，对李卫民来说，契合度实在太高了！ 说句不好听的，自从学了人体解剖之后，李卫民现在已经有些不敢随便乱看了。 不是害怕倒胃口，主要是万一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比如看到某人肚里长了个大疙瘩，李卫民是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 好端端，对人说你肚里有东西，不被人骂神经病才怪！ 何况，就算对方相信，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的。 还拿肚里长了个疙瘩举例，如果没有李卫民的视角，即便做手术，也很难清扫干净。 有些东西，哪怕剩下一点点没有扫清，也可能留下严重的后患。 这种情况太考验李卫民的道德素质了，将心比心，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换成你自己，又该如何对待？ 因此，李卫民准备先练好手艺再说。 万一到了必须出手的时候，不至于束手无策！ …… 杨医生惊呆了。 “李卫民，你以前学过医？” 不是杨医生大惊小怪，主要是李卫民的解剖手法太熟练了。 每一刀下去，都能精准地找到骨头和骨头之间，骨头和肌肉之间，内脏和内脏之间的缝隙，简直比自己这个解剖学老师都厉害！ 李卫民笑得很憨厚：“杨老师，我的人体解剖学是看你……咳咳，是跟你学的！” 杨医生更惊诧了：“那你的解剖手法怎么这么熟练，别告诉我以前没练过！” “哦！” 李卫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能是我经常打猎的缘故！” “打猎？” 杨医生的眼睛里燃烧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李卫民，你还会打猎？” 李卫民亮了亮肱二头肌，作强壮状：“对，我经常进山打猎！” “你都打过什么，打猎好玩吗？” 李卫民脑门子直冒黑线，这个杨医生好奇心还挺重，跟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似的，估计家庭条件不错，没吃过什么苦。 “嗯呢，打猎非常好玩，杨老师，哪天有空，要不要跟我进山玩玩？” 杨医生点头犹如小鸡啄米：“好啊好啊，咱们可说好了，你可不能变卦哦！” 李卫民：“……” 靠，小娘们不会是来真的？ 自己虽然兼职辅导员，本质上还是个学生啊，当老师的，和学生走太近，好像有些不正常？ “行，没问题！那个……什么，杨老师，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小忙？” 见李卫民答应，杨医生很高兴，当即就拍起了鼓腾腾的胸脯： “可以，帮什么忙，尽管说，只要能办到，我一定帮！” 同学们都看傻了。 一是看李卫民解剖小白鼠的动作看傻了，二就是看杨医生和李卫民的互动看傻了。 ?尤其是她这一拍胸脯，很多牲口都情不自禁地吞起了口水。 说一句专业术语：这只雌性两脚无毛怪的哺乳器官真特么带劲啊！ 李卫民可不管一帮小菜鸟怎么想，当即就提出了自己的小要求： “杨老师，你能让我解剖……几具大体老师吗？” 杨医生：“……” 一众学生：“……” 说实在的，哪怕是学临床医学的学生，在刚开始上课的时候也是害怕的。 必须等见多了之后，才能慢慢克服心中的恐惧。 这位经常跑来蹭课的李卫民同学倒好，才刚刚开始学习解剖小白鼠，他就瞄上了大体老师，真是一个狠人啊！ 大体老师，是医学界对遗体捐献者的尊称。 这些捐献者将自己的身体无私地贡献出来，供医学教育和科研使用。 道德水平之高尚，一般人望尘莫及！ 千万别忘了，这是一个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地方，和那些不信鬼神，更不信祖宗的夷狄不一样。 能把身体贡献出来，不知道比那些天然冷血的家伙高尚多少倍！ 别说解剖大体老师，就是上课的时候观察那些制作好的标本，很多学生都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李卫民倒好，居然要求直接上手解剖。 最关键的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不但没有丝毫紧张和害怕，还笑得那么自然。 这家伙该不会是个变态？ 不仅是学生，就连杨医生都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了。 以前自己上学的时候，好像没有一个同学这么大胆，就连那个号称胆子最大的男生，第一次也是被老师逼着才动的手！ 第300章 人家不活了啦 杨医生最终答应李卫民，一旦学校来了新的大体老师，一定第一个通知他！ 大体老师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就算偶尔来那么一位，也很难轮到一个学生动手。 毕竟新原大学只是一所规格一般的综合类学校，不是那种鼎鼎大名的医学院校。 有了杨医生的口头承诺，李卫民丝毫都没跟她客气，趁热打铁，当天晚上就去了杨医生家里。 拎着两条亲手从大沙河里钓的大鲤鱼，李卫民往杨医生家门口一站，当即就把前来开门的杨母震得目瞪口呆！ “同……同志，你找谁？” 李卫民微微一笑：“阿姨，我找杨一曼，请问她在家吗？” “不在……不不，在……在在！” 李卫民：“……” 不是杨母嘴巴有毛病，主要是太激动了。 自家的宝贝闺女哪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特别不好。 眼看都快三十了，竟然连对象都不找，当父母的都急疯了有没有！ 大晚上，有个帅小伙，拎着东西突然出现在自家门口，不用问，十有八九是新女婿头一回登门啊！ “同志……不，是小伙子，赶紧赶紧，赶紧进来，进来！” 杨母恨不得咣咣给自己几个大耳刮子，自己这张嘴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今天怎么回事，连说都不会话了？ 李卫民被杨母的热情打败了：“阿姨，我就不进去了，让杨医生出来一下，我跟她说几句话就走！” “哦哦……” 杨母很失望，不进门，自己怎么查户口……咳咳，怎么表现自己的热情好客？ 可惜，再失望也没办法，不能操之过急，万一把小伙子吓跑就不好了！ “伊曼，你对象……咳咳，有朋友找你！” 杨母也不管自家闺女是不是在卫生间冲澡，直接就喊了起来。 李卫民很尴尬，早知道杨母这么不靠谱，自己就待会儿再敲门，毕竟是来找杨医生办事的，人家正在洗澡，多尴尬啊！ 杨医生没多想，正好洗完了，听说有朋友来找，连忙擦了几下，随便把衣服往身上一套就走了出来： “谁啊，是小丽……呃！” 杨医生这个尴尬就甭提了。 屋门敞开着，门口竟然站着一个帅气逼人的小伙子，龇着大白牙，正在傻乎乎朝自己笑！ 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看，妈啊一声，险些没羞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大晚上，做梦都想不到，会有男人找自己。 上身只穿了一件空心衬衫，下半身只穿了一条大裤衩，雪白的大腿晃地人睁不开眼…… 这年头，一个女人，尤其还是没结婚的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穿着大裤衩，露着大白腿，比后世脱光了出现在一个男人面前还尴尬，还窘迫，还让人接受不鸟！ 在杨医生的感觉里，自己就像是什么都没穿，被李卫民看光光了似的！ 见自家闺女羞成这样，妈啊一声就钻进了里屋，杨母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怪不得这么大岁数还找不着对象，害羞成这样，真让人受不鸟！ “小伙子，别不好意思，俺们家伊曼就是这样，从小脸皮就薄，你以后多担待……” 杨母的态度，让李卫民浑身难受。 我就是想送个礼，让你闺女帮忙，在她医院安排解剖一回大体老师，真没别的意思啊！ 可是，人家杨母没有明说，李卫民又不能强行解释，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有没有！ 总不能告诉杨母，别自作多情，自己压根就不是冲着你闺女来的，是冲着尸体来的，不被人家打出去才怪！ …… 足足在里屋磨蹭了十来分钟，杨医生才出来，李卫民就在门口陪着杨母尬聊了十分钟。 这十分钟过得，李卫民觉得比一个世纪都漫长，暗暗发誓，绝对不能随便找对象，这还没怎么着呢，自己就快被准丈母娘唠叨死了，这要是正式…… 呸呸呸，什么准丈母娘，哪来的那么多丈母娘！ “李卫民，你怎么来了？” 为了表示自己和李卫民关系正常，杨医生的小脸板得比华北平原都平。 杨母差点儿气死，心说闺女你就装，别人不了解你，老娘还能不了解，你越是装的正经，其实就越不正经！ “啊哈，那个……谁，小伙子，你们聊着，散步的时间到了，我出去一趟！” 不容分说，杨母就把李卫民推进了屋，咣当一声，从外面把大门关了起来。 然后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好像是从外面把门锁上了！ 李卫民：“……” 杨伊曼：“……” 杨母一走，气氛更尴尬了。 尤其是杨医生，一想到自己刚才那副样子出现在李卫民面前，就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咬他几口。 “李卫民，这么晚，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李卫民没好意思和杨医生开玩笑：“杨老师，事情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帮个小忙，下次如果你们医院有尸体需要解剖，能不能喊我一下……” “嘘……” 听完李卫民的话，杨伊曼长长松了一口气，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 “李卫民，你吓死我了，想看尸体早说啊，瞧把我紧张的，呵呵！” 杨医生这一放松不得了，顿时就现出了原型…… 咳咳，顿时就露出了原型…… 好，是露出了本来面目。 小脸也不板了，身体也不僵硬了，当即就瘫到了沙发里…… 沙发里…… 发里…… 里…… 李卫民愣了，这才注意到，杨医生家竟然有沙发。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沙发，是真皮大沙发！ 好家伙。 李卫民直呼好家伙。 瞧瞧这一身皮，又白又嫩，尤其是刚洗过澡，简直娇艳欲滴，让人恨不得有一种扑上去狠狠咬几口的冲动！ 呃，看错了，本来是看沙发的，结果看成了杨医生，不好意思啊！ 杨医生刚刚放松身体，突然就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对…… 靠，当着自己的学生，尤其还是个男学生，自己怎么这么放松？ 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看…… 妈啊，曲线这么明显，人家不活了啦！ 第301章 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杨医生在男女感情方面不靠谱，在某些方面还是很靠谱的。 李卫民去过她家不到一周，杨医生就派学生找到社经二班，让李卫民现在，立刻，马上就去找她！ 李卫民不敢怠慢，跳上边三轮就跑。 时间不长，医学院就到了。 一看李卫民开着边三轮，杨医生非常高兴：“太好了，这下不怕迟到了，赶紧停车，让我上去，去我们医院！” 一听要去医院，李卫民腿都是软的，妈啊，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吗？ 他李卫民杀过鸡，杀过鸭，还杀过大野猪，就是没杀过人。 这么快就要开杀戒，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 好，解剖大体老师，算不上开杀戒。 可是，一想到手术刀划过人体组织的赶脚，李卫民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赶脚！ “杨……杨杨老师，咱能不能等会儿再去，我先在你身上试验试验？” 杨伊曼：“……” “李卫民，别紧张，第一次都是这样，我当年第一次的时候，也是吓得两腿发软，话都不会说了……你……” 杨医生刚想安慰李卫民几句，突然发现这小子眼神不对。 眼睛直冒精光，一闪一闪的，要多吓淫就有多吓淫。 知道的，是自己带他去解剖尸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和自己结婚登记呢！ 好家伙，原来这小子浑身发抖不是紧张，是兴奋啊！ 见杨医生脸色变幻莫测，李卫民哈哈一笑：“杨老师，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车啊，我又不会吃了你，也不知道你怕什么！” 被自己学生鄙视，杨医生当即就不干了：“谁说我害怕的，有本事你真吃了我，看我害不害怕！” 李卫民：“……” 小娘们该不会脑子有什么大病，怪不得她老妈着急，就冲着这一惊一乍的，确实不太好找对象。 …… 时间不长，医院到了。 杨医生估计有点关系，不然以她的岁数，也不可能带着一个陌生人解剖尸体。 “于老师，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学生，天赋很好，是个干医生的好苗子，麻烦你了！” 真别说，李卫民还真有些小感动。 看来杨医生提前已经和这位年过半百的于老师说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和尸体打交道的原因，于老师长着一张僵尸脸。 哪怕见了杨医生这个熟人，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嗯，小杨你去忙，把他交给我就好！” “好的于老师，我就先走了！” “李卫民，完事你自己走就好，不用等我。” 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卫民总感觉杨医生很害怕这位于老师。 好像一分钟都不想和他呆在一起似的，交待完自己就连忙逃走了！ 好，说实在的，李卫民也有些憷这位僵尸脸的于老师，给人的感觉太冷了，就像是在太平间腌入味了似的。 还不等李卫民想好用什么方式和于老师相处，就听他冷冷地说道： “跟我来！” 好家伙！ 李卫民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这货比刚才的声音还冷，杨医生这一走，这货的态度直线下降啊！ 事到如今，打退堂鼓明显是不行了，一是可能被杨医生笑话，二就是自己丢不起那个人。 堂堂的生产大队长，兼团委副部长，兼辅导员，连尸体都没见着，就落荒而逃，传出去还怎么见人？ 妈的，豁出去了！ 李卫民一咬牙，一跺脚，跟着于老师进了解剖室。 这一进来，李卫民就后悔了……是不可能的。 开玩笑，如果是别人，冷不丁一进来，很可能会被吓一跳。 李卫民是什么人，早在进屋之前，就已经不知道把解剖室观察了多少遍。 除了一具尸体之外，就是一些解剖工具，还有一些标本，至于传说中那些乱七八糟的脏东西，李卫民是一种都没看到！ 进入这种莫名其妙的陌生环境，李卫民怎么可能不提前观察。 不仅是解剖室，就连新原大学的后山，李卫民都不知道用特殊能力看了多少遍。 为什么说大晚上他不敢一个人去，肯定是有原因的，还记得那个下班之后和人约会，看星星的郭小叶吗…… 咳咳，天机不可泄露！ “小伙子，愣着干什么，开始啊！” 就在李卫民胡思乱想的时候，于老师突然冷冷地来了一句。 李卫民貌似吓了一跳：“哦哦，这……这就开始吗？” 见李卫民害怕，于老师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扯了扯： “不敢动手就出去！” “敢，我敢敢……” 李卫民哆哆嗦嗦，颤颤巍巍拿起了解剖刀…… 半个小时后。 于老师想杀人。 想杀李卫民，也想杀杨伊曼。 你管这小子叫新手？ 你管这小子叫胆小？ 你管这小子…… 总之，李卫民把于老师的僵尸脸震惊得更僵尸了！ 下刀果断，位置精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每次下刀，都丝毫没有无用功，手法不说有多老练，光是这份精准度，就不是一般人…… 哦，不是一般的医生能做到的！ 不仅一般的医生做不到，就连自己这个不知道解剖过多少尸体的老手都做不到！ 隔着皮，隔着肉，哪怕再有经验，也不可能做到每一刀都精准无误。 人体可不是按照教科书长的，不可能每个器官都呆在它应该呆的位置上，所以哪怕是经验再丰富的老医生，也不可能做到每一刀都丝毫没有偏差！ 难道这小子就是传说中百年不遇的绝世天才？ 该不会是老前辈们说的那种医圣转世？ 丝毫都不夸张，在于老师看来，李卫民天生就是干外科医生的材料。 从他的岁数就能看出来，这小子绝对不是什么老手。 就算是打娘胎里就开始解剖，也不可能厉害到这种程度。 和他的精准度相比，手法无疑就要逊色得多，尽管也不错，但完全和精准度不成正比，有经验的医生一眼就能看出来。 刹那间，于老师起了爱才之心：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李卫民：“……” 第302章 抓捕变态 李卫民是不可能拜师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拜师。 更不可能拜一个僵尸脸为师。 解剖是他的爱好……呸，是他学的一门手艺，不可能一辈子和这玩意打交道。 “于老师，不好意思，我不是学医的，人体解剖只是我的爱好……之一！” 于老师：“……”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哪有人爱好解剖尸体的，这小子脑子该不会有什么大病？ 既然李卫民不想拜自己为师，于老师丝毫都没打算勉强。 收一个爱好解剖尸体的家伙当学生，于老师心里总感觉怕怕的。 万一哪一天，这小子瘾头上来了，正好没有尸体让他解剖，说不定就会把自己当成大体老师！ 越想，于老师就越觉得浑身发毛，不知不觉就离李卫民远了一些。 于老师后悔了，早知道这小子精神不正常，就不该答应小杨那丫头，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为了分散李卫民的注意力，不让他把自己当成目标，于老师给李卫民讲解得非常仔细。 从哪里下刀，这个部位应该怎么处理，为什么这么做等等，很多知识都是杨医生在课堂上没有讲到的。 一具大体老师解剖下来，李卫民感觉自己升华了，就算以后没了于老师地讲解，自己也能独立完成解剖任务。 就像刚学会开车的新手一样，李卫民现在不但不觉得累，瘾头还被勾上来了，很想一鼓作气，再解剖他十具八具！ 可惜，解剖室里就只有一具大体老师，李卫民不上不下的，那叫一个难受。 于是，李卫民的眼睛就瞄向了于老师，想通过大活人，印证一下自己刚才的心得体会。 这一下，可把于老师吓坏了。 这小子举着带血的解剖刀，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这是要做什么？ 好，李卫民要做什么，于老师心里比谁都清楚，当年他第一次解剖尸体之后，就跟李卫民现在差不多。 看谁都像是大体老师，看谁都想剖开瞧个究竟！ 因为自己当年反常的举动，结果被同学们起了个开膛手杰克的外号。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外号，才一辈子没找上对象…… 呃，也可能是从事的工作听起来太吓人，没有合适的姑娘愿意嫁。 是不是觉得开膛手杰克是个漏洞？ 其实不然，开膛手杰克并非是电影杜撰出来的，原形是19世纪80年代伦敦附近的一个杀人犯。 当年新文化运动以后，很多老牌公知，都以谈论外国的文学作品为荣，只要一提华夏的传统文化，都觉得耻辱得抬不起头。 所以，又是德先生，又是赛先生，又是梵婀玲，又是特立风…… 总之，就是不好好说话。 这种风气，一直持续到21世纪，依然还在盛行。 比如高考的时候，写作文如果引用华夏人的名言警句，就不如引用外国名人的话吃香！ …… 从解剖室出来，李卫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赶脚。 进去之前，还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现在不一样了，已经达到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境界。 哪怕不动用特殊能力，李卫民现在看路上的一个个美女……咳咳，是每一个人，都像是一堆血里呼啦的器官，颇有几分红粉骷髅的道行！ 看着看着，李卫民就看出毛病来了。 好端端一个女澡堂里，居然看到了一个男人。 李卫民摇了摇头。 估计是之前解剖尸体的时候，动用的能力太多了，眼睛出现了幻视，竟然把女人看成了男人…… 嗯？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李卫民把边三轮停在路边，扭头向刚才经过的澡堂看去。 不看还好，这一看可不得了，李卫民的眼睛珠子险些没惊得飞出来。 好家伙！ 怪不得这货捂得这么严实，原来是男扮女装啊！ 别人到澡堂洗澡，都是一进去就开脱。 这货倒好，穿着花衣裳，蒙着花头巾，戴着大口罩，一副典型中年妇女的形象。 别人都是脱得光溜溜，唯独这货坐着不动。 两只眼睛贼溜溜地到处乱瞟。 不知道的或许以为他是在找人，等自己的同伴从浴池里出来。 李卫民是什么人？ 那可是一个纯粹的，高尚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别人看的是美女，李卫民看的是一个个血淋淋的器官。 别人看女澡堂叫偷窥，李卫民是医学研究，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高尚的李卫民，好容易遇到一个偷窥狂，能袖手旁观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没错，李卫民就是不想管，确切地说是不能管。 他能怎么样，他也很无奈好不好。 总不能就这样直眉瞪眼地冲进去，把偷窥狂抓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女澡堂里有偷窥狂的？ 别说解释不清，就算能解释清楚，估计一澡堂的女人也饶不了自己。 说人家是偷窥狂，你进来抓人难道就什么都没看吗？ 这年头，遇到偷窥女澡堂的变态，活活被人打死都有可能！ 李卫民咔咔直挠头。 肿摩办？ 总不能全当没看见？ 就自己这成份，这名声，这觉悟，必须得管啊！ 可是，怎么管？ 去派出所喊人，万一那货趁机溜了呢？ 无奈之下，李卫民只好在外面等着。 时刻留意着女澡堂里的动静。 没办法，不是李卫民趁机偷窥，主要是抓捕变态的机会稍纵即逝。 有经验的都知道，大多数普通的澡堂，并不是男女分开的…… 呃，是男部和女部的门在同一间房里。 进门之后，一边是男澡堂的入口，一边是女澡堂的入口。 抓捕变态的最佳机会，就是他从女澡堂的入口出来的一刹那，如果让他和从男部出来的人混在一起，再抓他就有些麻烦了。 他完全可以说自己是从男部出来的，又没有监控，一旦没了目击者，李卫民很可能会被倒打一耙。 谁知，这一等，李卫民就后悔了。 女人洗澡虽然时间比较长，但那个变态在澡堂里呆的时间更长。 别人都是一两个小时就出来，他一呆就是小半天，天都快黑了，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第303章 挺身而出 李卫民招手把一个路人叫了过来： “同志，能不能帮个忙？” 这年头，热心肠比较多，见李卫民可能需要帮助，路人大姐没有拒绝： “有什么事吗？” 李卫民一指旁边的女澡堂： “同志，我之前看见一个人进了女澡堂，好像那家伙是男扮女装，可惜没看太清，能不能麻烦你进去瞧瞧？” “啥？” 路人大姐一听就炸毛了。 这年头，女人对贞洁的看重，不知道比后世强了多少倍。 听说女澡堂可能进了老流氓，路人大姐的正义之心顿时就激发了出来。 “小伙子，你就放心，我这就进去瞧瞧，要是真有人敢胡来，我挠不死他！” “大姐，大姐……” 李卫民顾不上男女有别，一把就抓住了路人大姐的袖子： “大姐，不要轻举妄动，我怀疑那家伙身上带着凶器！” 其实，李卫民是看到的，只不过没办法解释而已。 一听对方有凶器，路人大姐顿时就冷静了下来： “小伙子，要不这样你看好不好，我悄悄进去，就算发现不对劲也不吭声，咱去找公安？” 李卫民给大姐竖了一根大拇指：“大姐真聪明，好，就按你说的办！” 路人大姐整理了一下衣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地朝澡堂走去。 李卫民一拍额头，这么严肃，很容易露馅啊！ 好在路人大姐心理素质不错，等走到澡堂门口的时候，表情已经放松了很多。 “同志，我进去找个人，马上就出来！” 看门的见大姐两手空空，什么洗澡用品都没拿，不像是洗澡的，就摆摆手让她进去。 路人大姐接下来的骚操作，让李卫民都不得不赞一声佩服。 一进门，路人大姐根本就没往里走，站在门口就喊了起来： “小燕……” “小燕子……” “王小燕……在不在？” “……” 路人大姐一喊，几乎所有人都朝她看去。 借此机会，路人大姐的目光自然而然就从每个人脸上逐一扫过。 李卫民看得清楚，当她看到变态流氓的时候，瞳孔突然就收缩了一下。 眼神够犀利的，这是看出破绽了啊！ 路人大姐喊了一会儿，当然不可能有个叫王小燕的答应。 “哼，洗完了还不回家，又跑到哪里去了！” 自言自语念叨一声，路人大姐就退了出来。 一出来，立马就朝李卫民跑来。 “小伙子，你果然没看错，里头就是有个男的！” 李卫民很好奇：“大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路人大姐自豪地一挺胸：“我认识他，他是我们街坊！” 李卫民：“……” 如果没有李卫民提醒，路人大姐还真不一定能把对方认出来。 在知道答案的前提下，结果就不一样了，熟人还是很好辨认的。 “小伙子，你在这里看着，我现在就去派出所喊人！” 李卫民咔咔直挠头：“大姐，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认识那家伙，那家伙也认识你？” 路人大姐：“……” “那……那怎么办？就算他认识我，估计也不会觉得我认出他了？” “哎……” 李卫民长叹一声：“大姐，你躲远点，来活了！” 路人大姐一亮相，就算对方再抱着侥幸心理，也不可能继续在女澡堂呆下去。 万一自己被认出来，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尽管路人大姐有打草惊蛇的嫌疑，李卫民却丝毫都没怪她。 毕竟谁也想不到，自己随便喊的一个路人，竟然就是变态的街坊。 好在因为大姐的出现，导致对方提前出来了，自己不算是做了无用功。 李卫民和大姐说话的同时，就伸手把车斗里的一个长条盒子打开了。 路人大姐目瞪口呆。 好家伙，这小子是干什么的？ 开边三轮也就算了，车上还带着枪，该不会是公安？ 这一刻，路人大姐的脑子转得那叫一个快，好像一下子什么都想明白了。 怪不得这小子发现女澡堂里有流氓，原来他就是个公安啊！ “小伙子，大姐就要说你几句了，你自己都是公安，为什么还让我去喊公……呃！” 话说到一半，路人大姐就不吭声了，李卫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蹭的一下就窜进了澡堂的大门。 就在这时候，女澡堂里的家伙正好出来，两个人来了一个面对面！ 李卫民一句话都没说，对着老流氓就是一拳！ 这一拳打的，就连路人大姐都觉得受不鸟。 砰的一声，老流氓的鼻子顿时就歪了！ 鼻子受到重击，老流氓就算再能打，也不可能短时间内缓过来，本能地失去了战斗力！ 李卫民丝毫没给对方恢复的时间，紧跟着就是一脚！ 这一脚踹的，就连路人大姐都觉得胯下一凉，情不自禁地夹紧了双腿！ 如果说鼻子受创，还能恢复一些战斗力的话，下体受到重击，就彻底失去了翻盘的可能。 变态老流氓化身成一只大龙虾，倒在地上，双手捂裆，一个劲儿抽搐，连叫唤都叫唤不出来了！ 不是李卫民心狠手辣，主要是不下重手不行。 对方身上带着刀呢，李卫民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妇人之仁，像影视剧里一样被对方来个绝地反杀！ 不是李卫民喜欢管闲事，实在是这种闲事不得不管。 今天变态能看别人的闺女、媳妇，明天就能看他李卫民的亲朋好友。 看着看着，觉得不过瘾，很可能就会动手！ 没有能力也就算了，既然自己能帮上忙，李卫民就不可能把危险留在将来。 等自己的亲朋好友受害之后，才知道后悔，黄花菜都凉了！ 什么，万一对方报复怎么办？ 开什么国际玩笑。 如果放在后世，或许还有可能。 这年头，胆敢跑到女澡堂耍流氓，别说有没有下半辈子，就算有，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估计也老态龙钟地折腾不动了！ 遗憾的是，除了路人大姐，没有人理解李卫民的行为。 看到他无缘无故痛打一位中年妇女，当即就有人挺身而出！ 第304章 大丰收 看澡堂的，来洗澡的，全都不乐意了，呼啦一下，当即就把李卫民围了起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人？” “小子，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跟老子练练！” “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搭把手，把人送医院啊！” “大家注意，别让这小子跑了！” “……” 路人大姐懵逼了。 在她想来，李卫民痛打老流氓，围观群众就算不帮忙，也不该助纣为虐。 谁知，这帮家伙不分黑白，竟然向着流氓说话，还有天理吗，还有法律…… 呃！ 路人大姐这才想起来，自己知道躺在地上的倒霉蛋是流氓，大家不知道啊。 这货男扮女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李卫民殴打妇女呢！ “你们什么眼神，仔细瞧瞧，这家伙是男是女？” 李卫民眼神不错，随手喊来的路人大姐，绝对是一个热心肠。 见众人围攻李卫民，路人大姐当即就冲了过去，一把就拽掉了变态的大口罩！ “啊，络腮胡！” “这……这家伙该不会是个男的？” “哇，好像他是从女澡堂出来的！” “不会，这货刚才在女澡堂偷看妇女洗澡了吗？” “……” 众人这一惊非同小可，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看向刚从女澡堂出来的一帮娘们。 这帮娘们倒好，刚才还在气势汹汹对李卫民口诛笔伐，现在全都傻眼了！ 看看倒在地上的络腮胡，再看看自己刚刚穿好的衣裳，妈呀一声，当即就有几个娘们嚎了起来： “王八蛋，竟敢偷看老娘……咳咳，竟敢偷看别的老娘洗澡，看老娘不抓花了你！” “啊啊啊，让你偷看老娘……偷看别的老娘洗澡，老娘跟你拼了！” “对，不能放过这个偷看……别人洗澡的老流氓，打死他！” “打打打，打啊，打死他！” “……” 群情激奋，尽管没有一个女人承认自己被偷窥，却一个比一个愤慨，嗷嗷叫地冲上去就开打！ 谁知，刚才还对李卫民义愤填膺的一帮大男人，却出奇地选择了沉默。 他们的眼神在络腮胡和一帮娘们之间来回逡巡，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一想到刚才这帮娘们被人看光光的情形，一帮老爷们就说不出的那啥。 自己做梦都实现不了的愿望，竟然随便一个男扮女装就做到了，这也太过瘾……咳咳，太流氓了？ 我靠，那个娘们胸真大！ 我入，那个娘们屁股真肥！ 我嚓…… 可惜。 太可惜了。 自己只能隔着衣服瞅，这个男扮女装的变态却能大饱眼福…… 哎，不公平。 太特么不公平了！ 想到这里，一帮老爷们哪里还有心思看笑话，尤其是没结过婚的，不知道女人长啥样的。 自己看不着的东西，被别人给看了，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还愣着干什么，上啊！ 不患寡而患不均，老子都没看，你凭什么看，老子打不死你！ 本来一帮娘们打得就够狠了，一帮羡慕嫉妒恨的老爷们再上去，简直就没法看。 李卫民悄无声息地退出人群，趁人不备，收起步枪，偷偷摸摸溜之大吉！ 在女澡堂里抓住一个流氓，传出去貌似不是什么好事。 有会说的，就有不会听的。 李卫民可以想象，传来传去，最后会传成什么样子。 说他男扮女装，跑到女澡堂偷窥并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老流氓会不会被恼羞成怒的一帮娘们，和一帮羡慕嫉妒恨的老爷们打死，李卫民就不管了。 这种严重挑战公序良俗的变态，打死就打死了，纯属活该，李卫民丝毫都不同情。 何况，不管是打残还是打死，对李卫民都没有什么害处，省得这货将来报复。 虽然报复的可能性很小，但再小也是有，都比不上直接打死了干净！ 别看他一开始打得挺狠，只要最后不是李卫民打死的，问题都不大。 没办法，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可爱之处，很少有让英雄流血又流泪的事情！ 当然，那些所谓牛棚文学里的三流主人公除外。 李卫民不知道的是，自己离开之后，路人大姐好是一通猛找。 拉着人问了半天，路人大姐也没打听出李卫民去了哪里。 大家的心思都在那帮被人看光光的娘们身上，在偷看娘们洗澡的流氓身上，谁会注意一个毛头小子！ …… 折腾了一通，李卫民感觉好受多了。 之前在医院解剖室里的那股子阴冷，被众人的阳气一冲，已经几乎没了任何影响。 李卫民明白了，怪不得那个于老师长着一副僵尸脸，在那种环境里呆的时间长了，别说脸，身上的哪个关节估计都得僵硬！ …… 功夫不负有心人，李卫民花费那么大代价，请范老师和一帮实习生连吃带住，外加补助，终于结出了硕果！ 无论是水稻，还是蔬菜，甚至就连向阳大队的玉米，都取得了史无前例的大丰收！ 蔬菜就不说了，早在水稻和玉米成熟之前，就已经开始陆续成熟上市，丰富村民餐桌的同时，着实让向阳大队小赚了一笔。 范老师和一众实习生非常了不起，利用手头简陋的条件，居然制作出了生物肥。 水稻，玉米，包括各种蔬菜，只要有范老师和一众实习生参与，收获都大大出乎了向阳大队所有社员的意料！ 又粗又长的……豆角有没有见过？ 又粗又大的……黄瓜有没有啃过？ 又圆又大的……西红柿有没有摸过？ 向阳大队的人很多都开始怀疑起了人生，原来菜还能这么种，难道以前我们都错了？ 让所有社员更加兴奋的，是眼看就要成熟的水稻。 从李卫民记事以来，这还是向阳大队第一次种出这玩意。 哪怕还有一个星期左右才能彻底成熟，一个个稻穗就已经沉甸甸了，一看就遭人稀罕！ 李卫民大手一挥： “为了庆祝咱们向阳大队头一回种出水稻，我宣布，现在开始正式放水！” 一众村民：“……” 众村民集体无语。 还以为李老三要发福利呢，原来是让大家干活啊！ 想想也是，稻子还没完全成熟，拿什么发福利？ 总不能庆祝水稻丰收，每家发几条鱼？ 第305章 不违反政策 李卫民让大家干活，没几个人心里有怨言。 不但没有怨言，大部分人还非常高兴。 谁不知道李老三，一言不合就发福利。 头一回种出水稻，李老三绝对不可能让大家白干。 等着，等水放得差不多的时候，肯定有好事在等着大家！ 不得不说，向阳大队这帮村民，对李卫民的了解，已经超过了他本人。 李卫民都没想那么多，这帮村民就提前想到了。 就跟总结文章的中心思想似的，原作者都没想那么深远，倒让一帮老师学生总结出来了，找谁说理去！ 好，说那么热闹，主要是大家都在等着吃鱼。 之所以水稻还没有彻底成熟就开始放水，主要是为了方便收割。 另外就是方便捕捞。 范老师和一众实习生功不可没。 他们不但用科学的方法育种插秧，种出了好水稻，还在稻田里养殖了稻花鱼。 随着稻田里的水越来越少，一条条草鱼露出了水面。 “哇，这么多鱼！” “好家伙，长这么大，这下咱们有鱼肉吃了！” “放屁，这是要拿去卖钱的，谁让你们吃呢！” “切，这么多，哪能都卖钱，至少一个人分几条！” “……” 村民知道稻田里有鱼，经常跑来看稀罕。 可是，绝大部分人都没想到，稻田里的鱼会这么多。 为了节省饲料，范老师放养的是草鱼。 这玩意既能吃草，又能吃虫，既好饲养，长得又快。 功夫不负有心人，范老师和一众实习生的努力没有白费，七八百亩稻田，养殖的稻花鱼几乎取得了成功！ “那个谁，吴大山，你特么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找几个人滚去拿秤……” 李卫民对吴大山，那是丝毫都不客气。 上辈子，吴家兄弟没少仗着他们爹吴彪的势力，在村里作威作福。 这辈子吴彪虽然趴窝了，吴小山也蹲了号子，李卫民却丝毫都没打算一笑泯恩仇。 当然，在吴大山没有真正犯错误之前，李卫民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不然容易引起村民的不满。 不过，平时骂他几句，踢他几脚，一点问题都没有。 没办法，这年头，很多基层干部的工作风格就是这么狂野。 不能怪基层干部没素质，主要是很多人就吃这一套。 你温文尔雅地讲道理，谁尿你那一壶？ 别说乖乖听话，不反过来欺负你就是好的！ 所以，这年头……其实后世也是一样，很多基层干部都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大老粗，工作方式那叫一个粗暴，为的就是震慑那些二皮脸，滚刀肉。 吴大山不敢怠慢，连忙和几个平时不遭李卫民待见的家伙，跑去抬来了地磅。 这时候，李卫民已经让人开始捕捞了。 一筐筐草鱼捞上来，简单过一下地磅，立刻倒进水产公司的专用卡车。 好，李卫民已经提前和水产公司联系好了，而且还是新原地区的水产公司。 新原水产公司专程派来了拉鱼的卡车，装满一车走一车，趁着新鲜，抓紧时间卖出去。 七八百亩的稻花鱼，撑死向阳大队的人也吃不完。 这玩意又不能放，不提前联系好买家，李卫民就是个棒槌。 一开始，看见新原水产公司的卡车，有些人还暗暗埋怨李卫民抠门。 好容易能吃鱼了，却被这小子给卖了。 万没想到，稻田里居然能长出这么多鱼，幸亏李老三早有准备，不然非臭了不可！ 怪不得人家李老三能当大队长，还能上报纸，就是比咱们这些老农民看得长远啊！ 这一刻，向阳大队的社员对李卫民佩服得五体投地，谁要说大队长他也能干，一帮老农民能骂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大队长谁都能干？ 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能找来专家教授种水稻吗？ 你能养出这么多稻花鱼吗？ 你能让全村的老少爷们都吃上鱼吗？ 经过称量，最终得出结论，新原水产公司拢共拉走了七万四千斤草鱼！ 尽管因为生长周期比较短，这些草鱼的个头都不大，一般也就斤把重，但是格不住数量多啊！ 好，其实和后世大量投放饲料和药物的养殖方法相比，向阳大队的稻花鱼产量已经算是很低了。 平均一亩也就百来斤，向阳大队现在还不富裕，没有那么多的饲料喂它们。 大鱼都被水产公司拉走了，中不溜的鱼和小鱼留下不少。 当然，都是同一批投放的鱼苗，小也小不到哪儿去，也就半斤左右。 李卫民让人大致称了一下，剩下的鱼还有小一万斤。 还有什么好说的，趁着新鲜，大家分鱼啦！ 为了表示对一众实习生地感谢，李卫民丝毫都不小气，每人分了十条“大鱼”。 当然，大鱼是相对而言的，和大沙河里的多年生大草鱼相比，一斤多重的稻花鱼还真不够看。 这些大鱼，是李卫民专程给范老师和一众实习生留的。 差不多每条都有一斤半，在这批稻花鱼里，已经是相当大的个头了！ 范老师和实习生不一样，数量翻倍！ 不是李卫民小气，这么多鱼，才给范老师他们这么一点，主要是必须注意影响。 哪怕身为生产大队长，集体种出来的东西也不是想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的。 就拿稻花鱼来说，如果不是李卫民喊来了新原地区的水产公司，你随便拿到市场上卖一个试试？ 别看你是生产队，照样收拾你没商量！ 不仅是鱼，种出来的粮食也一样。 在很多地区，每个人每年分的粮食是限量的。 拿新城来说，按照规定，每个社员每年至多能分360斤粮食，多了不行。 哪怕生产队取得了再大的丰收，也不能分给私人，多余的可以卖给国家。 好，别的地方不知道，反正向阳大队是从来没有发愁过粮食太多怎么办。 因为从来都没达到过每人每年360斤的标准，根本就种不出那么多粮食！ 至于稻花鱼？ 不好意思，向阳大队还是新城县第一个养殖的，没有先例，李卫民把鱼卖给了新原水产公司，就等于是卖给了国家，就算传出去，谁也不能拿这件事情做文章！ 第306章 家属院轰动了 从开始放水，到收割水稻，大概还需要一个星期。 李卫民这次相当大方，给范老师和一众实习生统统放了五天的假。 让他们好好休息的同时，顺便把分的鱼送回家，让他们家里人也尝尝鲜！ 除了鱼，李卫民还给每个人发了十斤白面，一麻袋蔬菜，十个大面包，另外还有十块钱的补贴。 说是补贴，其实就是红包，只不过避免麻烦而已。 对了，范老师的奖励翻倍。 为了方便大家回家，李卫民还特意派向阳集团的卡车，把人送到了新原汽车站。 十几个人，除了顺路的，不可能全都送到家里，李卫民还不至于奢侈到这种程度。 因为范老师就住在新原，所以卡车直接就把他送到了新原大学家属院门口。 一只手拎着鲜鱼，肩膀上扛着蔬菜，另一只手提留着白面和面包，范老师往家属院里一走，很快就引起了轰动。 这是一个严重缺乏物资的时代，别说范老师只是一个普通讲师，就是级别到了教授，也要按照一定的数量配给，不可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范老师带回来的东西，对普通人，甚至就连大学教授来说，都是好东西！ 家属院的人谁不知道，范老师家过得是什么日子，用一地鸡毛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 平时不年不节的时候，连个白面馒头都不舍得吃，今天这是发什么洋财了，竟然鼓捣回来这么多好东西！ “范老师，你这是？” “范老师，不是听说你被发配到乡下种地了吗，怎么回来了？” “范老师，知道你家里不富裕，可是，你也不能走上邪路啊，投机倒把可是要不得哦！” 范老师：“……” 范老师一脑门子黑线，懒得搭理这帮阴阳怪气的家伙。 谁知，越不搭理他们，就越有人蹬鼻子上脸。 “老范啊，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比较好，讲吃讲穿不是什么好现象，身为大学讲师，你要以身作则，千万不能贪图享受啊！” 范老师就算再老实，也能听出来谁是开玩笑，谁是冷嘲热讽。 “呵呵，这就不劳您关心了，瞧，这是稻花鱼，我自己养的，哦，还有面包，吃过吗？” 面包尽管稀罕，新原大学的老师还是吃得起的，不过，范老师那股子得瑟劲，让想踩他几脚的家伙很不爽。 不就是娶了个漂亮媳妇吗，有什么了不起，天天被媳妇骂得跟三孙子似的，要是让老子和你换换，看老子怎么收拾得她嗷嗷叫！ 好，尽管范老师家里穷，羡慕嫉妒他的人还不少。 原因就是他的媳妇比较漂亮。 不但漂亮，还特别死心塌地，尽管经常埋怨范老师没本事，却一次都没给他戴过帽子！ 有些牲口见范老师和他媳妇经常吵架，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想要趁虚而入。 可惜，没有一个不被范老师的媳妇骂得狗血淋头！ 为什么范老师不遭人待见，一就是他本人老实，二就是他媳妇漂亮。 那么漂亮的媳妇，过得不顺心还不出轨，真特么可恶！ 除了少数牲口阴阳怪气，大部分女同志还是挺那啥的。 一是范老师长得好，二就是范老师好欺负。 拍他一巴掌，挠他一爪子，甚至拧他几下，这货既不恼，也不还手，特别过瘾！ 另外就是范老师经常被媳妇“虐待”，激起了不少女同志的同情心，恨不得把他搂在怀里好好呵护一番。 范老师弄回来这么多好东西，大部分女同志都是羡慕，连嫉妒的都不多，就不要说恨了。 “范老师，你本事真大，这次回家，嫂子不会再埋怨你了？” “范老师，嫂子要是还骂你，你就去我们家吃饭，我们家那口子这两天不在家！” “放屁，你把人家范老师当什么人了，范老师，去我家，谅我家那口子也不敢说什么！” 范老师：“……” 范老师一个头两个大，面对一帮热情似火的娘们，还不如和刚才那帮阴阳怪气的牲口打交道呢。 好在最近在向阳大队，见识了太多彪悍的农村妇女，不然还真有些吃不消！ 虽然这年头比较保守，但一帮结过婚的中年妇女凑在一起，照样让人受不鸟。 尤其是像范老师这种脸皮比较薄的人，恨不得插上翅膀，从一群妇女地包围中飞出去！ 好，这也是范老师为什么被一群牲口羡慕嫉妒恨的原因，太特么遭女人稀罕！ 万幸，范老师的媳妇闻讯赶到，前来救场了。 “姓范的，还不赶紧回家，和一帮老娘们嘀咕什么？” 好，谁说大学家属院里住的都是谦谦君子，那是没接触过某些圈子。 别说大学家属院，就是平时道貌岸然的一群大老爷，到了特定场合，也是一个比一个牲口，比一般人还牲口！ 听范老师媳妇说得难听，一众妇女当即就不干了。 不就是有个帅哥男人吗，有什么了不起？ 要是老娘和你换换，绝对不骂帅气小范，看老娘怎么稀罕他就完了！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什么的，就是这么个意思，反正挺双气的。 …… 范老师火了。 穷逼一个，突然就富裕了，本来长得就帅，现在又有了能耐，不让人羡慕嫉妒恨才怪！ 当然，谁都不傻，很快就想通了范老师变化的原因。 不用问，肯定东西是在乡下种田那地方拿回来的！ 前几个月，大家听范老师的媳妇说，她们家老范现在比以前强多了，每个月都能拿回来白面什么的，大家还不相信，以为是他媳妇吹牛逼。 现在信了，要不是东西太多，说不定就又让姓范的溜过去了！ 原本以为到乡下种地，是一个又受罪，又倒霉的差事，没想到，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肥差！ 别的不说，光是那十来个大面包，看了就让人馋得流口水。 尤其是家里有小孩子的，看见范老师的孩子们津津有味地吃面包，回家就闹着自己也要吃。 吃。 吃。 吃你个大头鬼啊吃！ 老娘还想吃范老师……的面包呢，你哭个球啊！ 第307章 新城一把手 不仅是范老师，一众实习生回家之后，几乎全都成了众人的焦点。 不等毕业，就开始往家鼓捣好东西，这学上得太特么值了有没有！ 不行，必须让自家娃子也好好读书，将来长大了考上大学…… 呃，好像这小子没有考试，是推荐的工农兵大学生！ …… 范老师和一众实习生爽了，向阳大队的人却蔫了。 很多人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能吃鱼吃到吐！ 万把斤的鲜鱼，向阳大队的每个人差不多都分了十斤。 一家如果有六口人，就是六十斤。 整整六十斤草鱼，要在短短的一两天内吃完，对于平时很少吃鱼的向阳大队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一开始，大家还吃得津津有味，一个比一个吃得欢实。 第二顿，吃起来还不错，但已经没有第一顿那么香了。 两顿之间间隔的时间太短，上一顿的鱼还在肚里没消化，就开始吃第二顿，能好受才怪。 到了第三顿就更不行了。 吃第四顿的时候，绝大部分向阳大队的人都麻爪了，闻见鱼腥味就恶心，反胃。 有好几个胃口浅的娘们，当场就吐了出来。 后来才发现，原来是怀孕了。 吃不下还在其次，更可怕的是整个大队到处都充斥着腥气。 一开始还好，还只是鱼腥。 后来不行了，越来越腥，越来越臭，半夜都能听见狼叫唤！ 闻习惯了还好，外来的客人就惨了，饭都恶心得吃不下！ 向阳大队的人吃鱼不多，根本就不擅长，鱼鳞和内脏扔得到处都是，不臭才怪。 至于做成熏鱼之类，很多人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接下来的几天里，随着抛撒的鱼内脏不断发酵，向阳大队的味道越来越难闻。 就连李卫民都呆不住了，找了个借口跑回了学校！ 李卫民走了，范老师和一众实习生回来了。 距离向阳大队还有二里地，就闻到了鱼腥味。 随着不断接近，腥臭味越来越大，一个个恶心得险些落荒而逃！ 也就是现在到了阳历10月，不然光是招来的苍蝇都能把人恶心死！ “洪……呕，洪书记，大队长不在，咱们就开始收稻子……呕……” 范老师恶心得不行了，用废报纸塞着鼻孔都不行。 要说还得是洪振华，不愧是多年的老干部，任由腥臭之气往鼻孔里钻，照样是一副岿然不动的倒霉德行。 好，已经闻习惯了。 金黄的稻穗，按说是非常稀罕人的。 可惜，无论是范老师和一众实习生，还是向阳大队的社员，脸上几乎就没有笑模样。 没办法，就算再习惯，向阳大队的人还是能闻到臭味，心情实在愉快不起来！ 直到收割完毕，洪振华打电话告诉李卫民具体收成的时候，向阳大队的人才重新激动起来。 不能不激动，李老三又发疯了，在电话里就告诉洪振华，每个社员发十斤大米！ 李卫民一再交待，这不叫分粮食，不占每年每人360斤的份额。 头一年种出水稻，这叫让大家帮忙品评一下，尝尝味道对不对，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好，其实就是李卫民胆子肥，后台硬，不怕有人找麻烦。 同样的做法，同样的借口，换个不受上级待见的人试试？ 整不死你丫的！ …… 让向阳大队的人开心的还在后头，尤其是小孩子。 李卫民回来了，不知道从哪里划拉了一个崩爆米花的，在晒谷场摆开阵势，半价收费！ 以前李卫民没当大队长的时候，向阳大队的人几乎很少吃爆米花，知道这是一个穷村子，人家崩爆米花的也不来。 现在好了，李卫民用大队的钱，给爆米花的人补贴，他半价收村民的，李卫民再补贴他四分之一，等于是按照原价的四分之三收个批发价。 李卫民可不会给村民崩爆米花，以后的任何福利都尽量不。 的东西，就不会有人珍惜，哪怕多少收一点点费用，效果就要比完全好很多倍！ 玉米崩的爆米花，和用大米崩的爆米花，味道和口感是不一样的。 具体不太好形容，吃过的都知道。 这一下，向阳大队的孩子们可算是过了一把瘾。 刚卖完鱼，李卫民给每个社员发了两块钱，几乎家家户户都给孩子崩得起爆米花。 别误会，李卫民没有贪污剩下的钱。 剩下的钱入了向阳大队的公账。 给爆米花的补贴，就是走的公账。 李卫民还准备给向阳大队的学生们报销一半的学费，当然也要走公账。 请注意，是向阳大队的公账，不是向阳集团的公账，这一点必须弄清楚。 用向阳大队的田，种出的水稻，养出的稻花鱼，收入自然也是归向阳大队全体社员所有，跟向阳集团没关系。 李卫民照旧给范老师他们发了大米，依然是实习生每人十斤，范老师的翻倍！ 范老师和一众实习生理解得很透彻，向阳大队社员说的，李老三一言不合就发东西是什么意思！ 这小子是真舍得啊！ 难道就不怕上级领导追究责任吗？ 范老师和一众实习生不知道的是，李卫民怕个屁。 早在正式开始捕捞之前，李卫民的稻花鱼就已经送到位了。 新城的革委会主任张海山，就是头一个吃上稻花鱼的外乡人。 没错，张海山现在已经不是副主任了。 龚主任年纪大了，调去新原地区担任闲职，张海山接替了龚主任，成为了新城的一把手。 当然，张海山是靠资历上的位，还是靠上头的某些关系，李卫民就不知道了，没有问那么多。 就算张海山上位走的是楚东良的门路，李卫民也不会居功自傲。 三国里有个家伙叫许攸，对曹操来说功劳不是一般得大。 还不是因为经常到处得瑟，最后白白送了性命。 据李卫民长期观察，张海山应该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货，如果上位和楚东良有关系，估计不会亏待自己这个给他搭桥的人！ 第308章 交公粮 除了张海山，李卫民的关系户一个都没放过。 红星公社的主任尚四辈，新城煤矿的后勤处长周杰，新城第一招待所的采购科长江大兴，二所的采购科长孙涛，派出所长张建军，农机局长冯保诚等等。 新原农机局的赵副局，矿务局的何副局等等。 新原大学的常校长，团委牛书记，教务处的蔡处长。 就连班主任李菲菲，李卫民都送了两条大草鱼！ 哦，还有李卫民的人体解剖学老师杨伊曼，楚思雨的便宜小妈唐大姐，李卫民也是一个都没放过！ 至于楚思雨和她老爹楚东良？ 不好意思，凭什么给他们送东西？ 就那一家三口子，李卫民就看高阿姨还稍微顺眼一些，所以只给她送了几条草鱼，其他人搭理都没搭理！ 听说李卫民养出了稻花鱼，以常校长为首的一帮干部，险些没把他埋怨死。 尤其是常校长，逮着李卫民足足唠叨了十几分钟。 说他无组织，无纪律，严重缺乏集体荣誉感…… 新原大学这么多同学，哪个不是馋得嗷嗷直叫，这小子竟然把那么好吃的稻花鱼卖给水产公司，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分不清远近亲疏吗！ 面对常校长地批评，李卫民的态度那叫一个端正。 可惜，端正是装出来的，丝毫都没往心里去。 开什么国际玩笑，新原大学是有钱，但有些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弄得太功利。 偶尔卖一头两头野猪给新原大学还行，几万斤的鲜鱼，还是算了。 不说符不符合政策，就是讨价还价这方面，李卫民就抹不开面子。 和常校长不同，李菲菲的反应要古怪得多。 小少妇万没想到，李卫民居然会给自己送鱼。 最初的时候，以为他是辅导员，送自己馒头是别有用心。 现在不一样了，李卫民是学生，哪怕是兼职辅导员，本质还是学生。 作为学生，给自己这个班主任送两条鱼，表示一下感恩之心，能有什么坏心思？ 何况，他这个年纪，自己这个岁数，就算有人嚼舌头根子，谣也造不起来啊！ 好，不管别人相不相信，反正李菲菲就是这样想的，自己快三十了，李卫民还不到二十，俩人绝对不可能发生什么……？ 和李菲菲相比，杨伊曼就要潇洒得多。 李卫民给她送鱼，小娘们根本就没想那么多，高高兴兴就收下了。 回家面对好奇宝宝般的杨妈，杨医生丝毫都没有隐瞒的意思： “妈，瞧瞧，这是卫民送我的草鱼！” 杨妈的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不容易啊。 太不容易了！ 闺女长这么大，总算是开窍了！ 卫民这么亲近的称呼都喊上了，看来离结婚已经不远了啊！ 杨伊曼长得漂亮，不是没人相中。 相反，想娶她的牲口能从新原大学一直排到上班的医院。 可惜，这妮子似乎压根就不开窍，对男女方面的事情根本就不上心。 这些年，不是没人送过她礼物，结果都被她给拒绝了。 我跟你又不熟，你送我礼物干什么？ 是不是想让我帮忙作弊？ 要么就是想走后门给你的家里人看病？ 该不会是想让我给你家里人减免医药费？ 去去去，东西拿走，我不要！ 经历得多了，杨妈都快绝望了。 别提给她介绍对象，那是连面都懒得见！ 万没想到，好端端晴空一声霹雳，自家闺女咔嚓一下就想找男人了…… 呃，这样说似乎不太好听，但杨妈是真高兴啊！ 当父母的就是这样，女儿小的时候害怕她谈恋爱，等到了一定岁数，反而盼着她找对象。 可惜，女人到了一定岁数，就会变得越来越理智，再想让她像小时候那样稀里糊涂喜欢上一个人，难度不知道要大了多少倍！ …… 李卫民做梦可能都想不到，自己只是送了几条鱼，就能引起那么多的连锁反应。 身为一个重生者，经历了后世数十年生意场地熏陶，李卫民压根就不觉得送几条鱼算什么。 人家都是送小黄鱼、大黄鱼，自己就送几条草鱼，这不很正常吗！ …… 秋收之后，就该交公粮了。 红星公社，粮店。 别的大队送来的都是玉米，唯独向阳大队送来的是大米…… 哦，确切地说应该叫稻谷。 交公粮，很少有交大米的。 和磨好的大米相比，稻谷不但容易运输，还好贮藏。 什么时候准备上市，再把稻谷磨成大米，这才是大米的正确吃法。 磨得太早，不但容易变质，还会影响口感。 向阳大队的大车一来，当即就引起了轰动。 此大车非彼大车，是生产队的牲口车，不是向阳集团的卡车。 以往交公粮，都是生产队长和会计带队。 今年不一样，洪振华亲自来了。 好，洪振华实在是不来不行。 李卫民还在新原上学，他身为大队支书，总不能只让白会计来，万一办砸了怎么办？ 交公粮可不是开玩笑的，关乎到整个大队全体社员的共同利益。 交公粮的时候，粮店的工作人员要定级。 按照级别不同，给的补偿也不尽相同。 交公粮，在很多地区是不给钱的，会按照粮食级别的高低，给予相应的补偿。 一般都是给粮票，布票，肉票之类。 生产队想要钱，可以把交完公粮之后，多余的粮食卖给国家，或者搞一些副业。 本来，李卫民想的是交玉米就好。 别人交玉米，自己也交玉米，谁也说不出什么。 谁知，红星公社的主任尚四辈，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提前就找李卫民谈话，想让向阳大队今年交公粮的时候交稻谷。 当然，尚四辈不是光说不练，交稻谷，肯定要比交玉米的任务少，而且补偿给得多。 李卫民又不是愣头青，当然不会梗着脖子和公社硬杠。 交稻谷就交稻谷，多留些玉米，或许还能搞搞副业。 比如养殖稻花鱼，李卫民就尝到了甜头。 因此，李卫民才会答应用稻谷交公粮，这样扩大水稻的种植面积，就会变得理所应当！ 第309章 都羡慕嫉妒恨去吧 向阳大队的人一来，几乎所有人都退避三舍。 不是向阳大队的人厉害，也不是支书洪振华威望高，主要是太特么难闻了！ 在鱼腥的笼罩中生活了这么久，向阳大队的人都腌入味了，自带一股子鱼腥味，谁闻了谁皱鼻子！ 为什么李卫民跑去上学，就是害怕身上熏出特殊味道。 有经验的都知道，经常吃羊肉的人，身上就会自带一股子羊膻味，大老远就能闻到。 “老洪，听说你们向阳大队今年养鱼发财了？” 尽管向阳大队的人身上味道不好闻，却不妨碍众人对他们的羡慕嫉妒恨。 十里八村，几乎没人不知道，向阳大队养稻花鱼取得了成功，不说卖掉的，光是分的鱼，每个人都吃得直反胃！ 面对一帮羡慕嫉妒恨的生产队长和大队会计，洪振华可不会惯着他们： “哈哈，发哪门子财啊，只不过把前些年欠的窟窿补回来一些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哼，老洪，你就别哭穷了，我们可是都听说了，光是水产公司的大卡车，最少都拉了七八车！” 洪振华一瞪眼：“哪个王八蛋造谣，什么七八车，不多不少，都快二十车了！” 一众生产队长：“……” 洪振华你就当个人，早晚有你哭的时候！ 不是洪振华得瑟，主要是装穷也没用。 当日捞鱼的时候，在场的人多了，不可能瞒得住。 与其遮遮掩掩，让人胡乱猜测，还不如大大方方主动承认，免得谣言传得漫无边际。 懒得再看洪振华得嘴脸，一众生产队长开始转移话题： “老洪，你们向阳大队不是有卡车吗，怎么赶着大车来了？” “哈哈，还用问吗，肯定是老洪说了不算，那些卡车司机都不听他的呗！” “真的假的，老洪，你不会被一个小年轻压下去了？” “……” 让你得瑟，恶心不死你！ 洪振华老而弥坚，哪能吃这个闷亏，哪怕是口头上吃亏也不行。 “哈哈，你们还真猜错了，我们的大卡车是拉石头，拉沙子，送面包的，耽误一分钟，就少赚一分钟的钱，身为大队书记，我可舍不得浪费啊！” 娘的，又让这货装到了！ 你们向阳大队有采石场，有采沙场，还有食品加工厂，你们牛逼，你们能挣大钱，行了！ 见离间不了洪振华和李卫民，众生产队长顿时就又心生一计。 “老洪，听说你们向阳大队今年种了水稻，怎么样，收成不错？” “老洪，这我就要批评你了，咱们红星公社，你们向阳大队是第一个种水稻的，就该做好带头榜样，为什么不用稻谷交公粮？” “是啊老洪，不要那么自私吗，回去把玉米换成稻谷，为国家做贡献，你这个老同志，可不能落后哟！” “……” 担心下雨，再加上防风，向阳大队的稻谷上面都盖着麻袋。 不是一众生产队长迷之自信，主要是压根就没想过向阳大队会交稻谷。 按照大家的想法，好容易种出了水稻，傻瓜才会用稻谷交公粮！ 用玉米交公粮，大米留着自己吃不香吗！ 可惜，一众生产队长猜错了。 公社主任尚四辈想到了他们前头，已经提前和李卫民说好了。 洪振华哈哈一笑，什么都没说，走过去就把一辆大车上的麻袋掀了起来。 众人定睛一看…… 嘶，洪振华这货是不是疯了，竟然用稻谷交公粮！ 别看刚才大家说得热闹，其实压根就不认为洪振华会中自己的激将法。 洪振华谁不知道，老油条一枚，根本就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谁知，人家早就把稻谷运了过来。 不会，洪振华的思想觉悟这么高吗，以前没觉得啊？ 一众生产队长不知道的是，洪振华早就对李卫民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难怪人家年纪轻轻就当大队长，还深受上级领导的喜爱，就这股子聪明劲，自己这么大岁数都比不上有没有！ 洪振华暗呼万幸。 幸亏李卫民有先见之明，让自己用稻谷交公粮，不然被这帮牲口一激，面子上还真有些挂不住！ 好，李卫民压根没和洪振华说那么多，尚四辈和自己说的话，没有必要让别人知道，万一传到尚四辈耳朵里，还以为自己对他不满呢。 有些事情，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要再说三道四。 一旦让当事人听见，自己活也干了，最后还没落着好，何苦来哉！ 别误会，李卫民是不想让人嚼舌头根子，不是想让自己的形象显得更加高大上，真的！ “老洪，你……” 一众生产队长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看来这就是自己这些生产队长，和支书之间的差距。 哎，思想觉悟就是上不去，愁死个人了！ “老洪，你还真用稻谷交公粮啊？” “老洪，听我一句劝，别意气用事，趁着现在公社的人还不知道，赶紧把稻谷拉回去！” “老洪，赶紧回去换玉米，放心，我们绝对不笑话你，都是为了乡亲们，不寒碜！” “……” 洪振华逐一感谢，好像一副很承情的样子。 哼，少特么装好人，老子还不了解你们这帮王八蛋。 乍一听以为是为了老子着想，其实就是不想让老子出风头！ 红星公社这么多生产队，就自己向阳大队一个交稻谷，不用问，今年的先进连评都不用评了，直接就是自己向阳大队的啊！ 不管自己的稻谷质量怎么样，不管等级如何，受表扬是肯定的，哪怕其它大队交的玉米再好也没用！ 哈哈，都给老子羡慕嫉妒恨去。 嘎嘎。 嘎嘎嘎嘎！ …… 最终，一众生产队长的担心还是成了现实。 洪振华油盐不进，无论怎么劝，都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说啥也不回去换玉米。 果然不出所料，公社主任尚四辈闻讯而来，紧紧握着洪振华的手，好是把他一顿猛夸！ 看着洪振华笑得比菊花还菊花的那张老脸，一众生产队长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呼他丫的。 大家一起种玉米，一起摆烂不好吗，你们向阳大队整什么幺蛾子！ 让你们这么一搞，我们以后还怎么混日子！ 第310章 黄花梨是什么梨 不得不说，一众生产队长还真是聪明，接下来事态的发展，还真被他们猜中了。 秋粮刚一交完，公社主任尚四辈就立刻召开会议。 参加会议的，除了李卫民，有一个算一个，所有的生产队长和支书都来了。 让一众生产队长和支书生气的是，明明说任何人不准请假，向阳大队的李卫民没来，尚主任居然连问都没问，一句都没提！ 如果说这还不算偏心的话，尚主任对向阳大队的表扬，才是最让人恶心的。 几乎整个会议，尚四辈都在夸向阳大队，夸洪振华，尤其是夸没有到场的李卫民！ 好，都是老油条，光夸几句李卫民和向阳大队，还远远动摇不了众人的道心。 之所以大家恨得咬牙切齿，主要是尚主任宣布，从明年开始，每个大队都要种植一定面积的水稻，这是任务，任何理由都不能拒绝！ 妈了个巴子！ 向阳大队这帮王八蛋，好端端你们折腾个球啊，这下好受了，害得大家跟着你们一起倒霉！ 不是众人懒惰，老农民也好，老工人也罢，往往都有个毛病，喜欢按部就班，不喜欢轻易改变工作流程。 红星公社的这些大队，几十上百年都没种过水稻，实在是心里没底。 都继续种小麦和玉米不好吗，干嘛费那个劲！ 可惜，再腹诽也没用，尚四辈打定了主意，不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 “不会种水稻，你们就去向阳大队取经，人家李卫民十八九岁的小年轻，都能把水稻种那么好，你们比人家大那么多，难道还不如一个毛头小子？” 尚主任一番话，说得众人无言以对。 说什么呢，承认自己不如李卫民一个毛头小子？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谁也丢不起那个人！ 无奈之下，众人只好接受任务。 不过，大家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随便种种就好，种不出来，你尚四辈也不要怪我们。 谁让我们从来都没种过水稻呢，嘎嘎！ 什么，人家李卫民为什么能种那么好？ 开玩笑，人家是大学生，俺们是大老粗，能一样吗？ 要不你也给俺们大队派个大学生当队长，瞧俺们能不能种好水稻就完了！ 尚四辈属于空降干部，多少年都没真正在基层呆过，哪知道众人的小九九，见没人反对自己，心里还挺高兴。 新城的农作物以小麦和玉米为主，如果红星公社能大规模种植水稻，自己的升迁就指日可待了啊！ …… 一回到向阳大队，洪振华就开始发愁。 家里人问他怎么回事，老洪一个劲儿长吁短叹。 还是几个大队干部，以为洪振华在公社开会的时候受了气，跑来问他是什么情况，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哎，尚主任没有经验，没看出来那帮王八蛋都在糊弄他，等明年，绝对种不好水稻！” 妇女队长撇撇嘴：“洪书记，他们种不好就种不好呗，你发什么愁，不记得你和他们的关系那么好啊？” 洪振华一瞪眼：“娘们家家的，知道什么，他们种不好不要紧，挨饿的可是千千万万的乡亲啊！” 这次轮到白会计撇嘴了： “老洪，都是自己人，你就别装了，担心乡亲们吃不上饭是其次，恐怕你最担心的是他们把责任往你身上推？” 洪振华：“……” “白老二，你自己是那种人，看谁都像那种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白会计嘿嘿一笑，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洪振华抬头一看…… “靠，你们是什么眼神，难道怀疑我是起高调不成？” “对对对，洪书记，你说的都对，你是一心一意为老百姓着想的好领导！”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对对对，嘎嘎，嘎嘎嘎嘎……” 洪振华：“……” “老子打不死你们这帮驴球子，有种别跑，等李老三回来，瞧我怎么让他收拾你们！” 洪振华彻底无语了。 这帮小王八羔子，现在一个个变得没大没小，都竟敢和自己逗闷子了。 见了比自己年轻一辈的李老三，却一个个乖得跟三孙子似的，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 此时此刻，洪振华又耐又恨的李老三，正在地委专员楚东良的办公室里喝茶。 别误会，不是李卫民主动来的，是楚东良让人叫他来的。 “李卫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答应过我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办到？” 李卫民优哉游哉地一边喝茶，一边欣赏办公室里的风景。 好，这年头的办公室，实在没什么好看的，老式的木头办公桌，老式的木头办公椅，四四方方，硬邦邦，一拖哽哽响的那种。 唯一让李卫民略微有些感兴趣的，是屁股下面一张破旧的沙发。 堂堂的地委专员，竟然用这么破的玩意，也不嫌丢人！ “楚叔，你这张沙发该换了，赶明儿有时间，我亲自去百货大楼给你挑一个搬过来，怎么样？” 楚东良鄙夷地一笑： “你小子少耍小聪明，是不是以为我不懂行，看不出这张沙发是黄花梨做的？” 李卫民：“……” “黄……花梨？” 李卫民一脸迷茫：“黄花梨是什么梨？在哪呢，正好口渴，给我来一个！” 楚东良：“滚！” “好嘞！” 李卫民站起来就走。 跟谁多稀罕来是的。 要不是看在楚思雨的面子上，瞧我搭理不搭理你就完了！ “小子，你给我回来！” 李卫民知道估计没什么好事，准备溜之大吉，谁知，楚东良根本就不给他脱身的机会。 “楚叔，有话赶紧说，我忙着呢！” “你小子，难道比我一个专员还忙？” 李卫民一撇嘴：“可不是咋的，我是个学生，知道什么是学生吗？就是要抓住一切时间学习文化知识，将来为建设祖国做准备，就算你是专员，也不能阻碍我为祖国贡献的决心？” 楚东良：“……” 楚东良一阵后怕。 幸亏这小子出生得晚了一些，要是让他再早生几年，自己这帮老家伙非被他批斗死不可！ 第311章 起秧子 楚东良知道不能再和李卫民绕弯子了，这货油盐不进。 “李卫民，你不是说郭小叶的案子包在你身上吗，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动静？” 李卫民翻了楚东良两个大大的白眼。 就知道准没好事，现在想起我来了，你家炖排骨的时候，怎么不喊我呢！ 别问李卫民是怎么知道楚东良家昨天炖排骨的，问就是小楚同志给他拿了一饭盒。 “楚叔，郭学成不是已经被抓了吗，还管郭小叶的案子干什么？” “哼！” 楚东良把眼一瞪： “你是不是以为我抓郭学成，就是为了扳倒姓侯的？” 李卫民撇撇嘴，没说话。 见他这副倒霉德行，楚东良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年轻人，不要什么事情都那么功利，实话告诉你，我抓郭学成也好，扳倒姓侯的也罢，都是为了老百姓，为了国家，为了……呃，李卫民，你那是什么眼神？” 楚东良说的话，李卫民一百二十个不相信。 不是说这年头没有好人，没有好官，主要是李卫民单纯不相信楚东良，和别人没关系。 楚东良彻底拿李卫民无语了。 这小子一副你随便说，看我信不信就完了的样子，实在气得人肝疼！ 娘个腿，绝对不能让自家闺女跟着这小子，不然将来自己肯定被他气死！ “咳咳，李卫民，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是，省里已经有人关注郭小叶的案子了，当初是你让我重启案件的，总得有始有终？” 李卫民嘿嘿一笑，这还差不多。 早说实话不就完了，拐弯抹角有意思吗？ “楚叔，我这人没什么文化，是个大老粗，以后和我说话，就这么直来直去就好，千万别兜圈子，不然我听不懂，你也白费功夫！” 楚东良：“……” 强行压抑胸中的邪火，楚东良只能暗气暗憋。 你小子就拽，等破了案，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好，楚东良也只能是无能狂怒，现在让他收拾李卫民，他还真不敢。 不是说李卫民多厉害，主要是害怕宝贝闺女跟自己急！ 就拿昨天的炖排骨来说，就那么一点，硬是被宝贝闺女盛起来一半，这日子还有法过吗？ 见楚东良不吭声了，李卫民表示很满意。 这就叫争取话语权，顺便也打消一下老家伙的顾虑，省得他总是怀疑自己想那啥他闺女。 “楚叔，郭小叶的案子其实一点都不难，我给你分析一下啊，一般的杀人案，要么就是情杀，要么就是为了钱……咦，这破沙发坐着真难受，要不我还是给你换一张！” 楚东良：“……” “你小子，沙发就别想了，公家财物，怎么也不能让你搬走，这样，既然你喜欢老玩意，我个人送你一个珍藏的鼻烟壶！” 我去！ 李卫民眼睛一亮。 老楚这货有货啊？ 看来下放农场劳动就对了！ 楚东良的鼻子险些没气歪： “李卫民，你那是什么眼神，想什么呢，实话告诉你，鼻烟壶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不是抄家抄的！” 李卫民嘿嘿一笑，谁耐烦追究真相，管你是抄来的，还是传下来的，只要给自己就行。 “那个……什么，鼻烟壶呢？” 楚东良：“……” 在答应了李卫民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之后，楚东良终于听到了他想听的。 “楚叔，你就放心，郭小叶的案子包在我身上，不出一……年，案子必破！” 楚东良险些骂街。 前半句听着还算顺耳，后半句你要不要听听自己都说了什么。 省里特别关注的案子，你居然一年才破，就这还想讹老子的鼻烟壶，老子给你个毛的鼻烟壶，给你个鼻炎要不要！ 李卫民可能也觉得自己说的时间有些长，见楚东良脸色不对，只能改口： “这样，一年确实有些长，半年，半年应该是够了！” 楚东良一瞪眼：“我给你半个月，半个月内，郭小叶的案子必须破，不然……不然就把昨天的排骨还回来！” 李卫民：“……” 不是李卫民故意拿捏楚东良，主要是郭小叶的案子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破。 有些题目，不是光知道答案就能写出来的，没有计算过程，光写个答案有什么用？ 明明知道郭小叶是被胡易明买凶干掉的，李卫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得圆满。 总不能说是自己做梦梦到的？ 咋的，人家郭小叶和你又不熟，就算托梦，也找不到你头上？ 那两个干掉郭小叶的杀手，李卫民实在不知道在哪里，如果不是省里给了楚东良压力，李卫民说什么也不会现在就把案子的实情说出来。 不管楚东良怎么样，反正李卫民不能看着他倒霉。 不光是因为和楚思雨的关系，这里头的利弊得失，聪明人都明白。 …… 从楚东良的办公室出来，李卫民直接就去找武长江。 “武哥，郭小叶的案子，你们现在还在侦察吗？” 武长江点点头：“没错，郭学成的女婿失踪案水落石出了，郭小叶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这个案子不上不下，因为太过离奇，引起了上层的注意，谁也不敢喊停……” 李卫民挠挠头。 自己是帮助武长江破了案子，升了职，可是也留给他一个大麻烦。 你武长江那么牛逼，连失踪了两年的郭学成女婿都找到了，那郭小叶呢，总不能案子破一半？ “武哥，放心，兄弟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知道了武长江的压力之后，李卫民下定决心，郭小叶的案子不能再拖了，一旦高层震怒，武长江一个小小的支队长不一定能扛得住！ “武哥，带上你的心腹，跟我来！” 一看李卫民的表情，武长江就知道有门。 太了解李卫民了，这小子只要一撅屁股，就知道他是不是要起秧子！ …… 武长江没有惊动别人，只带了两个心腹。 李卫民瞥了两个家伙一眼，心里直犯嘀咕。 男的也就算了，带个美女是几个意思？ 第312章 考验同志们的时候到了 武长江的两个心腹都很年轻，一个帅气逼人的小伙子，一个青春逼人的大姑娘。 李卫民严重怀疑，武长江是不是起了花花肠子，想干什么对不起小嫂子的事情。 不过，李卫民战胜了自己的好奇心，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 男人致死都是少年，何况武长江还这么年轻。 年轻有为的支队长，有几个青春逼人的美女倾慕很正常。 …… 时间不长，新原大学到了。 “卫民，你带我们来新原大学干什么？” 李卫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新原大学的几个保卫招了招手。 平时和这帮保卫关系不错，李卫民准备让他们也跟着蹭点功劳。 当日火车站的陈所长让人来抓李卫民，就是这帮保卫拦住的。 李卫民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反正功劳不是武长江几个人能吃完的，不如让新原大学的保卫跟着沾点光！ “卫民，找我们有什么事？” 李卫民微微一笑：“哥几个，拿上铁锨、锄头，帮我干点活！” “干活？” 几个保卫一脸懵逼： “卫民，我们现在正上着班呢，你要干什么活，要不等下班？” 当班的队长一咬牙：“你们几个去，我一个人盯着！” 李卫民摇摇头：“高队，你也来，平时看谁不顺眼，就让谁过来当班！” 一众保卫：“……” 好家伙，真特么够意思，平时跟谁关系好，就让谁干活，让关系不好的值班，你这是专逮着熟人杀啊！ 尽管觉得怪怪的，一众保卫还是没有驳李卫民的面子。 有武长江他们这些外人在场，不能让自己的小兄弟下不来台。 毕竟李卫民平时对哥几个关系不错，必须把面子给他抬起来！ 好，李卫民并没有那么牛逼，做不到虎躯一振，一众保卫纷纷下拜？ 如果不是平时烟卷让着，面包喂着，谁耐烦搭理一个穷学生！ 这些都无所谓，李卫民根本就不在乎。 什么应该追求纯粹的友谊，酒肉朋友靠不住之类，在李卫民这个两世为人的重生者面前，统统都是扯淡！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说句扎心的话，就连亲戚之间，甚至是兄弟夫妻之间，讲究的都是相互利用。 说白了，朋友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你可以嘴上不承认，但绝对骗不了自己。 哪怕有人一分钱也不图，也是从穷朋友身上寻求情绪价值！ …… 带着众人，李卫民来到了新原大学的后山。 钻进小树林，李卫民指着三棵树围成的一个小窝子： “各位，就是这里，挖！”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李卫民是什么意思。 武长江他们可能不太熟悉，新原大学的保卫却很是清楚，李卫民让挖的这个地方，曾经出现过几次搞破鞋事件。 三棵树围成一个天然的屏障，人往里一钻，如果不走到跟前，根本就发现不了里头有人！ 荷尔蒙是一种非常神奇的东西，浓度到了一定程度，男女双方什么都能不在乎。 平时怕冷的，数九寒天都能在雪窝子里开干！ 平时胆小的，再黑的地方也敢钻！ 就拿新原大学后山的小树林来说，有多少可怕的传说，平时就连新原大学的保卫都很少来，还真有人敢跑到这里搞破鞋，找谁说理去！ 一众保卫想不明白，李卫民为什么让自己挖这里。 难道是为了正义，防止以后有人再来搞破鞋？ 就算是那么想的，也该砍树啊，挖地干什么？ 和新原大学的保卫不一样，武长江这时候的眼睛已经开始放光了。 不用问，既然李卫民之前提到了郭小叶的案子，还让自己带心腹过来，肯定是胸有成竹啊！ 难道失踪的郭小叶，就…… 想到这里，武长江不敢再往下想了。 有些事情，最好还是不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比较好。 自从和李卫民认识以来，武长江就觉得他不是一般人。 而且，随着和李卫民接触得越来越多，武长江的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算了，有些人，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一个普通人能知道的，难得糊涂啊！ 别说70年代，就是到了后世，相信玄学的依然大有人在。 既然李卫民不说，武长江也没打算问，只要知道李卫民是自己兄弟，不会害自己就完了！ 武长江心里有数，他手下的两个心腹可不知道。 见李卫民一副牛逼哄哄的倒霉德行，两个家伙不是一般的鄙视……是不可能的。 好，别人不知道，他们怎么会不清楚，当日郭学成的女婿，就是李卫民用手一指，才被人挖出来的。 今天这小子的言语和动作，和那一天几乎一模一样，难道又有什么大案子，让这小子碰上了？ 在确定了李卫民的意思之后，一众保卫就开始挖土。 尽管武长江没有穿制服，却不妨碍保卫们觉得这家伙不是一般人。 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质，和自己这些退伍兵差不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很可能就是同一个系统的！ 身为保卫，还是退伍军人，大家清楚有些事情需要保密。 既然李卫民不说，一众保卫也就没问，反正李卫民应该不会害自己，大不了帮他干点活就是！ 谁知，挖着挖着，一众保卫就挖不下去了。 没挖几下，就挖出了一块骨头…… 呃，一块骨头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一只骷髅手！ 哪怕再傻的人也知道，事情大条了！ 一众保卫幽怨地看着李卫民，你小子是不是早知道下面埋的是什么？ 你倒是提前说一声啊，这不是让俺们夜里做噩梦吗！ 看着一众保卫的眼神，李卫民表示丝毫都没有心理负担。 装。 你们就装。 平时一个比一个能白话，自己上过战场，杀过敌人，不信你们会害怕几块骨头，除非平时都是在吹牛逼！ 可能是看懂了李卫民的眼神，一众保卫连忙收起了幽怨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毫不在乎，生怕以后被李卫民嘲笑自己胆子小！ 第313章 我这里不欢迎你 一众保卫只知道下面埋的是人骨，武长江他们却兴奋得险些又叫又跳。 尤其是武长江，知道是郭小叶的案子破了，再也不用背负着上级的压力，自己这个支队长稳了！ 不但稳了，还可能更进一步，谁让这件离奇的案子已经引起省领导的重视了咩！ 事到如今，武长江哪怕再不想打听李卫民的隐私，也不得不向李卫民开口，无缘无故就把郭小叶的遗骸挖了出来，实在没办法自圆其说。 “卫民，如果上头问起来，我该怎么解释？” 李卫民既然敢挖，就已经想好了理由。 “武哥，不瞒你说，我是偶尔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这才和郭小叶的案子联系在一起的，在真正挖出遗骸之前，也不敢确定到底是真是假……” 接下来，李卫民给武长江讲了一个巧合得不能再巧合的故事。 有一次，去楚东良家吃饭……不，是楚东良请自己去他家吃饭的时候，听到了地委家属院里有人在闲聊。 聊天的内容引起了李卫民的注意，说是几年前，他们听到办公室主任胡易明的老婆和一个女人在家里吵架，后来听说还想上吊，再后来，有人看见郭学成的闺女从胡易明家出来…… 这还不算完，有一次，李卫民因为学习太累，跑到后山散心，结果发现三棵树的窝子里有异常。 更异常的，是发现了一只曾经骨折过的脚踝。 于是，李卫民就联想到了郭小叶，据说她的脚踝就曾经骨折过…… “武哥，这具遗骸疑似郭小叶，再加上她和胡易明老婆之间有矛盾的谣言，这两点要是结合起来，你想到什么了吗？” 武长江：“……” 武长江想说我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你的脑回路和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 李卫民地分析，听起来似乎很合理，好像也能圆得上，但是仔细一想，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好端端，正好听到几年前胡易明媳妇和郭小叶之间的八卦。 好端端，又正好发现了郭小叶的遗骸？ 这两件事情本来就够诡异了，还被你天马行空地联系在一起，咋的，你是胡尔摩斯啊！ 呃，是福尔摩斯，还是胡尔摩斯来着？ 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一个音译而已，谁要是认真谁就输了！ 李卫民哪知道武长江的复杂心理，反正自己把案子圆上了，至于相不相信，那自己就不管啦！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吗，我承认你怀疑的权力，你也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武长江哪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泼天的功劳扔到自己面前，如果连捡都不敢捡，那还混个锤子，不如早点回家搂媳妇去球！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武长江是相信了，这就是郭小叶的遗骸，而郭小叶的失踪，和地委办公室主任胡易明有关系！ 如果是以前，武长江调查胡易明，还要好好想清楚，分析一下利弊得失。 调查一个地委办公室主任，弄不好就会把自己折进去！ 现在不用担心了，自从侯专员倒台之后，身为他的大管家，胡易明的身份突然就变得尴尬起来。 别说楚东良和侯专员本来就不对付，就是两个人好得穿一条裤子，也不可能用侯专员的心腹当自己的大管家，除非楚东良是个大傻瓜！ 尽管现在楚东良刚上台，还没有来及调整人事，聪明人几乎全都知道，胡易明的办公室主任肯定干不长。 当然，如果胡易明能见风使舵……哦，是弃暗投明，或许楚东良还会给他安排到其它地方，甚至放他一马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这种可能性并不大，毕竟胡易明和侯专员牵扯得太深，别说另外安排，能够平稳落地就算是祖上烧高香了！ 在这种情况下，武长江想要调查胡易明，难度并不是很大。 唯一的阻力就是楚东良，如果老楚害怕有人说他打击报复，为了稳定人心，或许暂时不会动胡易明。 于是，李卫民带着武长江，直接找到了楚东良。 “楚叔，你心心念念的郭小叶，案子基本已经被我这位武哥给破了！” 楚东良：“……” “李卫民，你小子少胡说八道，郭小叶比我小十几岁，我什么时候心心念念她了？” 李卫民不耐烦地摆摆手：“楚叔，不要在乎这些细节，我说的是郭小叶的案子，你想到哪了？怎么个意思，难道还真让我说对了？” 楚东良的鼻子都气歪了： “李卫民，你小子少满嘴跑火车，赶紧说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卫民嘿嘿一笑，一指武长江：“楚叔，你问他，案子是他破的，我说不清楚！” 武长江：“……” 不是武长江不想邀功，主要是李卫民说的那些理由，实在说不出口。 别说自己一个老公安，就是外行人，也知道李卫民是在讲故事。 就那些蹩脚的解释，想要瞒过楚东良这个人精，武长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卫民，还是你说，案子是你破的，我就是跟着打个杂！” 一是没办法解释，二就是武长江不想抢李卫民的功劳，皮球咣的一声，又踢到了李卫民脸上。 李卫民不管那么多，瘫在破旧的木头沙发上，根本就没听两个人说什么。 反正破案的英雄是武长江，跟自己有个毛的关系。 哎，多好的黄花梨大沙发啊，老楚咋就这么不开窍呢！ 见李卫民像是抚摸美女一样，在沙发上摸来摸去，楚东良的心就忽悠忽悠往下沉。 造孽啊！ 自家的小白菜要是落到这小子手里，会不会也被他像现在这样摸来摸去啊？ 一想到自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白菜，被一头土猪拱来拱去的场景，楚东良就禁不住一阵阵地恶寒！ “李卫民，你小子给我坐好，看你像是什么样子，哪还有半点年轻人的气质！是不是嫌我这里不好？不想呆，就给我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李卫民哪会吃楚东良这一套，站起来就走。 “武哥，我先撤了，报功的时候，别忘了我们学校那几个保卫啊！” 楚东良：“……” 第314章 包治百病 楚东良算是看出来了，当着外人的面，自己千万不能教训李卫民。 这小子是属顺毛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和他撕，最终丢的还是自己的面子！ “李卫民，你小子给我回来，还……还想不想吃我们家的排骨了？” 郭小叶的案子，是楚东良恢复工作后第一个要向省领导交出的答卷。 哪怕再不待见李卫民，楚东良也不能拿自己的仕途开玩笑。 无奈之下，只好打起了亲情牌，你连老子家的排骨都吃了，好意思一走了之吗？ 楚东良和李卫民的互动，早就把武长江震惊得呆若木鸡。 好家伙，这俩货平时都这么玩的吗？ 一开始，武长江以为李卫民是楚东良看重的人。 后来，以为楚东良是李卫民的准老丈人。 现在，武长江已经看不透了。 不管怎么看，李卫民也不像是想娶楚东良家闺女的样子，哪有准女婿和老丈人没大没小的？ 李卫民也知道武长江没有说服力，干脆把之前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什么碰巧听到郭小叶和胡易明的媳妇闹矛盾，恰巧发现新原大学后山埋着疑似郭小叶的骨骸之类，听得楚东良一脑门子黑线。 你小子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这么奇葩的理由，报上去，当省领导是白痴啊！ “武……武长江是？你赶紧带人去调查胡易明的媳妇，尽快拿到她和郭小叶曾经闹过矛盾的证据。再调查一下胡易明周围的邻居，找到知情人，并且拿到他们的口供……” 楚东良果然不是一般人，脑子相当聪明。 简简单单几句话，不但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还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尽管没有明说，武长江却明白了楚东良的意思。 案情绝对不能按李卫民说的写，应该调整一下顺序。 调查胡易明邻居的时候，找到了当年的知情人，发现胡易明媳妇和失踪的郭小叶有矛盾，这才抽丝剥茧，把胡易明这个罪犯揪了出来。 然后，通过审问……咳咳，在强大的思想攻势下，胡易明终于精神防线崩溃，把当年干过的对不起人民，对不起郭小叶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交代了出来！ 至于怎么拿到知情人的口供，怎么拿到胡易明的口供，怎么拿到他媳妇的口供，楚东良就不管了，这是武长江的事情。 如果不是看李卫民的面子，楚东良早就把这个案子交给自己的心腹魏局长了！ …… 从楚东良的办公室里出来，武长江这才感觉到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卫民，多余的话老哥就不说了，以后只要有用得着老哥的地方，尽管开口，老哥要是皱一皱眉，就是老婆养的！” 老婆并不是现代的词汇，大概从北宋开始，就已经有妻子的意思了。 武长江的老婆在李卫民脑海里一闪而逝： “武哥，嫂子最近怎么样，好久都没去看她了？” 武长江嘿嘿一笑：“卫民你就放心，你嫂子现在很好，从县里调到市里，比之前顺心多了……” 自从两个八嘎爬进武长江家开始，关于周梦茹的谣言在新城就没停过。 谁让她长得漂亮，那些喜欢扯老婆舌的娘们早就羡慕嫉妒恨得不行了，好容易找到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谁知，没等中伤周梦茹，人家调走了！ 从小县城，调到了“大城市”，差点儿把那帮嚼舌头的娘们气死！ 凭什么两个逃犯钻进家里，就能走狗屎运，去大城市上班？ 早知道有这么好的事情，老娘当时就让两个逃犯钻窗户了！ …… 郭小叶的案子告破，李卫民没打算抢功。 在破案方面，李卫民不想出太大的名气，万一被上头的某位大佬盯上，抓自己的壮丁怎么办？ 李卫民不想进公安，纪律部队，受不了那个约束！ 于是，李卫民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漩涡中心，带着范老师，踏上了开往省城的火车。 突突突…… 突突突…… 一列列蒸汽火车冒着黑烟，在旷野上飞驰，看得李卫民心旷神怡。 李卫民是来省城买果木苗的。 向阳大队那么多山，李卫民可不想白白浪费。 这年头流行开梯田，向阳大队也开辟了不少。 不过，等李卫民当了大队长之后，就把开山造田的活动叫停了。 梯田这玩意，不能说不好，但性价比太低，属于生产力落后时期的无奈之举。 随着机械化程度越来越高，耕种梯田就越来越不划算，最终必定会被淘汰。 而且，梯田对环境破坏得很厉害，容易造成水土流失，导致塌方、泥石流等自然灾害！ 李卫民有后世的眼光，自然不会在梯田上浪费太多的人力物力。 那么多山，不能白白放着浪费。 李卫民打算种植果树，增加经济效益。 用向阳大队的田地种植原材料，让向阳集团做深加工。 向阳大队挣原材料的钱，向阳集团赚深加工的利润，两者共同扶持，共同进步！ 经过范老师仔细调研，李卫民初步选择了三种果树。 一是黄桃。 二是板栗。 三是核桃。 在所有的桃子里，黄桃虽然不是最好吃的，却是最适合做深加工的。 别的桃子成熟之后，必须尽快上市，不然后果大家都懂。 黄桃却是个例外。 卖不掉没关系，加工成黄桃罐头，卖得比新鲜黄桃还好，而且价格还贵。 这年头，水果的保鲜技术还比较落后，到了没有水果的季节，尤其是缺乏蔬菜的冬天，走亲戚的时候拎两瓶黄桃罐头，有里又有面！ 有些地方，对水果罐头，尤其是黄桃罐头的喜爱，已经近乎到了迷信的程度。 感冒了，吃一瓶黄桃罐头！ 受伤了，吃一瓶黄桃罐头！ 郁闷了，想不开，还是吃一瓶黄桃罐头！ 只要身体不舒服，不管是什么原因，开一瓶黄桃罐头，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颇有几分能除一切苦的意思！ 除了黄桃，板栗和核桃也不错。 板栗不但能直接卖，还能做糖炒栗子，又能和黄桃一样，加工成罐头！ 第315章 一口价 核桃的好处就更别说了，后世简直把它吹上了天。 又补这个，又补那个，尤其是怀孕的时候，如果老公不给买几斤核桃吃吃，就跟缺了大德似的！ 李卫民之所以带着范老师，一是因为他够专业，二就是他在农科院有熟人。 “卫民，你就放心，咱们省农科院的刘副院长，农科院的首席专家，就是我的老师，你范老师是他老人家当年的得意弟子……” 一路上，范老师吹得呜丢呜丢。 谁知，刘院长一看见范老师，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 “哼，你来干什么？” 李卫民眼睛一亮。 好家伙，范老师和这位刘副院长之间，好像有不得不说的故事啊！ 范老师应该没有吹牛逼，两个人之间果然关系不一般！ 范老师笑得有些尴尬：“老师，听说你最近培育出了适合咱们本地种植的板栗，我特意给你带来了一只小白鼠……咳咳，带来了一个大客户，你可以大规模地试验啦！” 李卫民：“……” 好你个范老师，浓眉大眼的，没想到也叛变贫下中农了！ 刘副院长一看见范老师，气就不打一处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这小子当年拒绝了自家的宝贝丫头，转头就找了一只河东狮，害得自家丫头伤心了好几年。 自家丫头有什么不好，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除了没有河东狮会撒娇，哪一点不比她强！ 过了这么多年，刘院长依然对范老师的选择耿耿于怀，怎么看他都觉得咬牙切齿！ 范老师很郁闷。 这么多年过去了，刘老师还没有放下当年的事情。 能怪自己吗，也不知道是谁，防自己跟防贼似的，生怕乡下来的土猪拱了自家的小白菜。 下午四点以后就必须回家，不能和自己在密闭的环境里单独相处，如果两个人一起外出，时间不能超过半个小时…… 要不是你管这么严，自己又怎么会被河东狮趁虚而入，结果现在过得一地鸡毛…… 呃，应该还算将就……？ 范老师是个老实人，尽管现在的日子过得不如意，却没有换老婆的想法。 老婆唠叨的时候是真烦，好的时候对自己也是真好！ 有些女人，对老公的爹娘不怎么样，对老公也不怎么样。 有些女人，对公婆不怎么样，对自己的老公是真好。 范老师的老婆就属于后者，一心一意和他过日子，不管有多少狂蜂浪蝶勾引，从来都没有起过别的心思！ 尽管看自己的得意门生很生气，刘院长却没有拿自己的工作开玩笑。 听说范老师给自己找来了小白鼠……咳咳，找来了大规模的实验田，刘院长的大黑脸顿时就没那么黑了。 紧紧握住李卫民的手：“小白鼠……咳咳，小伙子，你这次算是来着了，我带领咱们农科院的技术团队，经过十数年地精心培育，总算培育出了适合咱们本土种植的好板栗，第一波就被你赶上啦，恭喜恭喜啊！” 李卫民：“……” 哗哗哗…… 李卫民脑门子直冒冷汗：“刘……刘院长，那个……什么，我不是来做试验的，我是来买黄桃苗的……对，就是买黄桃苗，核桃苗也行，没打算种板栗啊！” “什么，你不买板栗苗？” 一听李卫民竟敢不买板栗苗，刘院长的一张脸当即呱嗒一下就撂了下来： “小王，去喊保卫，就说有人搞破坏！” 李卫民：“……” 范老师：“……” 如果是别人，刘院长根本就不会来横的。 谁让李卫民是范老师带来的，看起来两个人的关系还不错。 刘院长正想拿范老师撒气，李卫民就撞到枪口上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今天这个小白鼠，你是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李卫民总算领教了，什么叫老丈人都不讲道理。 本来好好的师生关系，就因为中间多了一棵小白菜，范老师和刘院长这对师徒就闹成这个样子。 就像自己和楚东良一样，如果没有楚思雨在中间掺和，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奇葩。 别误会，李卫民打心眼里，压根没把楚东良当成自己的老丈人，真的！ 就冲着刘院长现在的这副倒霉德行，李卫民就决定要远离楚东良，千万不能被当成想拱他家小白菜的土猪！ 万幸，刘院长虽然蛮横霸道，却没有让李卫民吃亏。 “小伙子，别觉得我欺负你，不如先听听我的条件，然后再决定种不种板栗！” 李卫民眼睛一亮：“刘院长，我能决定不种板栗吗？” 刘院长嘿嘿一笑：“你说呢？” 李卫民：“……” “好，刘院长你说条件，不要太苛刻，我们向阳大队是个穷地方，禁不住你折腾！” 刘院长把眼一瞪：“说什么呢，真把我们农科院当土匪窝了？” 李卫民撇撇嘴，你们农科院不是土匪窝，你刘院长却像是个土匪头子！ 见李卫民不说话，刘院长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小伙子，种植我们农科院培育的板栗苗，统统按九折给你算，怎么样，这下偷着乐？” 李卫民：“……” “刘院长，要不你还是叫保卫！” “小子，你是什么眼神？八折，八折行了？只要你种植板栗的面积超过一万亩，我就按八折给你算！” 李卫民：“刘院长，你还是叫保卫来抓我！” “八千……不，五千亩，你只要种植五千亩，我就破例，按八折的价格卖给你！” 李卫民无语了，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货压根就不是什么副院长，妥妥的土匪头子一枚！ 懒得和刘土匪啰嗦，李卫民伸出一根手指： “刘土……咳咳，刘院长，我是个大老粗，最看不起娘娘们们的人，一口价，你们农科院出板栗苗，我们向阳大队出山地，咱们两家合作实验，争取让你十几年的大项目尽快落地，怎么样？” 刘院长：“……” 这回轮到刘院长一脑门子黑线了。 你这哪叫什么一口价，你这不是一分钱不花吗？ 第316章 找不到合作对象 如果是这个时代的人，刘院长用利国利民的大帽子一扣，十有八九都会乖乖就范。 可惜，李卫民尽管也是这个时代的人，却经历过往后几十年的精致利己主义熏陶。 无论刘院长说得再好听，什么种植好板栗，能给本省人民带来多么多么大的好处，李卫民都始终咬着一点不松口。 让我配合做试验可以，让我造福人民也没问题，咱们两家一起做，你们农科院也必须拿出一部分利益，不能逮着自己一只羊往死里薅！ 好，李卫民也知道，完全是不可能的。 自己准备种植的规模太大，农科院不可能批准那么多的资金。 来之前，李卫民还拿不定主意，到底要种哪一种果木。 现在既然有了刘院长的大项目，那还犹豫什么，这么大的便宜，谁不占谁傻瓜！ 什么，李卫民为什么这么自信，不怕投资打水漂？ 开玩笑，当上辈子的几十年是白活的，后来本省种了那么多板栗，据说就是省农科院培育的，李卫民这个生意人能不知道吗？ 既然知道农科院的板栗必定成功，不可着劲地薅羊毛还等什么！ 一个小时后。 经过反复拉锯，双方终于达成了共识。 刘院长无力地瘫在沙发上，不想再看李卫民一眼，就更别说范老师了！ 之前是李卫民受了范老师的连累，现在是范老师受了李卫民的连累。 “姓范的，瞧你干的好事，给老子带了个什么人啊！” 范老师：“……” 李卫民：“……” 随便说。 李卫民让刘院长尽管发泄，连一句嘴都不还。 嘴上占便宜算什么能耐，真正占便宜才是好汉！ 自己占了大便宜，让刘老头说几句算什么。 如果价格能再降一些，就算被他打一顿都没问题！ 刘院长不生气才怪，李卫民这小子根本就不像是二十来岁的小年轻，不但嘴皮子溜，脸皮还特别厚，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脸红。 一般人说不出的话，这小子敢说。 一般人拉不下的脸，这小子根本就不在乎！ 最后，刘院长都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脑子一热，既然答应了按照三折的价格出售板栗苗！ 三折。 这可是三折啊！ 不要说科研经费，就是从种子培育成树苗，花费都比三折多！ 这桩生意，农科院不但没赚钱，还倒贴出去一大笔。 也就是自己是副院长，如果没有行政级别，不被领导批死才怪！ 然而，光打折卖板栗苗就完了吗？ 如果只是赔一些经费，刘院长还不至于这么生气。 最可恶的是，李卫民要求自己必须每个月都往向阳大队跑一趟。 农科院要派一支技术队伍，长期住在向阳大队，确保板栗的成活率！ 然而，这就完了吗？ 非也！ 光成活还不行，技术队伍要一直呆到板栗结果！ 板栗的质量，产量，都必须双双达标，李卫民才能付尾款，不然农科院就只能挣那一半的订金！ 李卫民的骚操作，不仅让刘院长无语，就连范老师也目瞪口呆。 知道李卫民能白话，没想到这么能白话，连自己老师都被他侃晕了！ 别人不知道，范老师哪能不清楚，就老师那张嘴，当年年轻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学校里没有任何一个对手，谁也说不过他！ 万没想到，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今天居然败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会相信！ 刘院长也好，范老师也罢，他们都不知道李卫民的底细，不然就不会这么惊讶了。 别人谈判，都是大概估摸着对方的底线，李卫民不一样，一眼就能看穿！ 价格有没有下降的空间，对方的底线在哪里，以李卫民的眼神，一看就知道。 有没有到底线，其实是可以看出来的，只不过一般人没有那么敏锐的观察力而已。 如果对方戴上墨镜，戴上大口罩，甚至戴上面具，让李卫民看不到对方的眼神，也看不到微表情，那他就麻爪了。 “刘院长，那个……什么，黄桃和核桃也能不能按照板栗这么来？” “滚！” “好嘞！” 李卫民一蹦三尺高： “范老师，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刘院长说，让咱们去挑板栗苗吗？” 范老师：“……” 刘副院长：“……” …… 在省城住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李卫民和范老师就登上了开往新城的大卡车。 没错，农科院不但给李卫民打了三折，还要送货。 跟车的不仅是范老师和李卫民，还有刘院长本人。 为了确保自己辛苦研究的项目取得成功，刘院长亲自带队，带着一帮农科院的高级科研人才，准备去向阳大队指导种树！ 数千亩的板栗苗，不可能一趟就拉完，就算运过去，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种完。 因此，板栗苗是分批送过去的，在接下来的一两个月内，李卫民准备种植五万棵板栗苗！ 向阳大队的耕地不多，山林却很多。 如果不管不顾地随便开发，上万亩，甚至几万亩都没问题。 可惜，如果太过深入，管理起来就不方便了，也会破坏自然环境，性价比太低。 李卫民初步准备种植五千亩板栗。 说是五千亩，其实远远不能和平地上的田地相比。 板栗在平原上一亩可以种植二三十棵，到了山上，能种植二十棵就不错了，有些地势比较复杂的地方，种十来棵就是极限。 五万棵板栗苗，最后能成活多少，李卫民也没有把握，就连刘院长都不敢保证。 新培育出来的品种，谁知道适应不适应当地的环境。 气候，土壤，水质，以及风和阳光，都能影响到板栗的生长。 当然，如果不是心里没底，刘院长也不可能给李卫民这么多优惠！ 好处拿了，就要分担风险。 光占便宜，不吃亏的买卖，大家谁都想做。 为什么刘院长找不到愿意大面积和农科院合作的生产队，就是人家不想冒险。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年头，本来粮食产量就不高，一旦种植板栗失败了，大队干部就算不被打死，也会被饥饿的社员骂死！ 第317章 无颜见列祖列宗 这年头，消息闭塞，本来知道农科院要找试验田的人就少，再加上知道的人也都胆子小，所以刘副院长的项目只有小规模种植的数据，始终没有大批量种植的数据。 李卫民的出现，等于是解决了刘副院长的难题，别看老刘表面上好像吃了很大的亏，其实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倒不是说李卫民被坑了，主要是农科院不是刘副院长家的买卖。 付出的经费又不是刘副院长掏腰包，只要他的项目能取得成功，说句不好听的，花农科院点钱算什么！ 李卫民也是深知这一点，才玩了命地薅羊毛。 可惜，范老师太老实，压根就没看透，到现在都以为是李卫民脸皮厚，把自己老师侃晕菜了！ 误以为是李卫民欺负了自己老师，范老师那叫一个内疚。 考虑要不要满足一下自己老师的要求，下次去省城的时候见见他生活不如意的闺女。 还好，到了向阳大队之后，自己的老师好像缓了过来，精神饱满地指挥起了向阳大队的社员挖坑种树！ 关乎到自己研究了十几年的成果，刘副院长哪敢怠慢，哪里还顾得上装受害者，工作热情比李卫民都高！ 和一身干劲的刘副院长相比，李卫民的工作态度简直无法形容。 别人挖坑，他扛着枪到处溜达。 不管别人干得多卖力，李卫民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倒霉德行，气得刘副院长牙齿咬得咯咯响！ 这小子年纪轻轻，也不知道怎么当上的生产队长，向阳大队这帮村民也是，看见他优哉游哉不干活，竟然连一句怨言都没有。 难道他是村二代，大队长是从他爹手里继承的？ 不对啊，就算是村二代，村民也不该毫无怨言啊？ 刘副院长是一个好奇心比较强的人，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想不明白，就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搞科研的，大部分好奇心都比较强，什么都稀里糊涂，得过且过，很难成为专家教授。 “老乡，能不能问一下，你们队长为什么不干活？” 知道他是农科院的大院长，大家对他是相当尊重。 谁知，刘副院长这句话一问出口，旁边几个村民的态度立马就变了： “刘院长，谁说我们队长没干活？” 刘副院长一愣。 什么情况，刚才这帮农民不是还对自己尊敬有佳吗，怎么一转眼态度变得这么冷淡，难道和李卫民有关系？ “老乡，别误会，我不是说你们李队长不劳动，是好奇他什么都不干，为什么没人说三道四？” “哼，刘干部，谁说我们李队长什么都不干，难道你没看见他背着枪到处溜达吗？” “嘶……” 刘院长还没有反应过来，旁边的一个技术员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乡，你是说……山里有东西，李队长是在防着它出来伤人？” 被技术员一提醒，刘副院长也似乎茅塞顿开： “乖乖，没想到山里还真有野兽，不会是老虎？” 范老师实在听不下去了，再让老师说下去，非被向阳大队的人笑死不可。 “老师，山里即便有野兽，这么多人也不敢出来，李队长并不是什么都不干，是准备打野猪招待咱们……哦，是招待你们！” “啊？” 刘院长和一众技术员面面相觑。 吹牛逼了，野猪岂是说打就能打的？ 刚想到这里，就听砰的一声。 紧接着，就从山里传来了隐隐的欢呼声。 听到若有若无的欢呼声，正在挖坑种树的一众社员也纷纷跟着欢呼起来： “哈哈，肯定是李队长打到野猪了！” “太好了，这下有野猪肉吃啦！” “大家加油干啊，不然李队长一生气，可就没有野猪肉吃啦！” “……” 看着莫名其妙又叫又跳的一帮村民，刘院长和一众技术员狂翻白眼。 这帮乡下人好像有什么大病，听到枪声就说是李卫民打到了野猪，这不是扯淡吗？ 谁知，半个小时后，一众技术员就不再嘲笑乡下人没见识了。 几个村民，抬着一头大野猪，呼哧呼哧地从山里走了出来！ 他们身后，跟着优哉游哉的李卫民，背上还是背着他那杆破枪，好像众人抬的野猪跟他没关系似的！ “各位乡亲，跟着刘院长好好学，我先回去休息了！” 交待一声，李卫民直接就回家了。 刘院长不是没有下过乡，也不止一次和农民合作过，却从来没见过一个像李卫民这样的生产队长。 别的生产队长，都是带头干，拼命干，生怕社员说他不称职。 当然，也不排除是在自己这个农科院领导面前故意表现。 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总之人家的生产队长都是带头干，最起码，对自己的项目，装也要装着感兴趣！ 再看李卫民这小子，对干农活好像没有丝毫兴趣，知道的，他是向阳大队的生产队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外人呢！ 最奇葩的是，向阳大队这些村民，连一个抱怨的都没有。 好像李卫民不是他们大队的人，更不是他们的生产队长！ 好，刘副院长还是不了解情况，如果有一个能打野猪给自己吃的大队长，估计哪里的社员都不会有意见！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向阳大队开启了疯狂爆肝模式。 秋收之后，种完冬小麦，应该进入农闲时节。 向阳大队倒好，全体社员玩了命地猛干，生怕种的板栗不够多，浪费了这次好机会！ 好，李卫民悄悄告诉向阳大队的全体社员，这些板栗苗，是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农科院半买半要争取来的，数量有限，竞争对手很多。 好几个地方的生产队都在抢种，谁种的是谁的，种完了就没有了！ 向阳大队的人一听，怎么着？ 天底下还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那还歇个毛啊，拼命干就完了！ 只要能种到自己山上，就是自己向阳大队的，这么好的机会要是白白浪费，死了都没脸见向阳大队的列祖列宗有没有！ 第318章 提心吊胆 别看李卫民的小手段很简单，却激起了向阳大队大部分社员的激情。 很多人都有个毛病，不管花钱买来的东西再好，也比不上占一点点便宜觉得爽！ 李卫民告诉一众社员，板栗苗只要种下去，就等于是占了便宜。 一想到李卫民从省城带回来的糖炒栗子，一众社员的干劲几乎突破了天际！ 板栗是农科院种出来的，是刘副院长专程拿给李卫民尝鲜的，为的就是让他知道自己培育出来的板栗有多好吃。 没想到成了李卫民激励社员的“武器”，取得了明显的效果！ 一开始，刘副院长还感觉奇怪，向阳大队的人和其它生产队的社员似乎不一样。 别的生产队员，干活虽然也卖力气，但都和向阳大队没法比。 以为是李卫民打的野猪起了作用，时间长了才发现，野猪并不是主要原因，李卫民暗地里画的大饼才是最关键的因素！ 好家伙。 刘副院长直呼好家伙。 李卫民年纪轻轻，居然对人性理解到了这种程度，这要是再成长几年，还不得把人玩死啊！ 怪不得这小子十八岁就能当大队长，就这人情练达的本事，多少人活一辈子都赶不上！ 然而，这还不是让刘副院长最惊讶的地方。 最让刘院长佩服的，是李卫民居然当众宣布，给他们这些农科院的技术人员发补贴！ 普通的技术人员，和范老师的一样，刘副院长的补贴翻倍。 每个月十斤白面，十斤大米，二十个面包，十斤猪肉，还有一些时令蔬菜…… 哪怕是刘副院长这样的专家，也是一笔相当不菲的福利！ 一众技术人员欢天喜地，这些东西拿回去，谁还敢嘲笑自己是被发配的？ …… 见种植板栗苗的工作进入了正轨，李卫民就不在向阳大队呆了，继续到新原上他的学去。 鉴于李卫民表现优秀，成绩突出，加上和校领导的关系不错，现在早就已经自由了，只要和班主任李菲菲打个招呼，就可以随便溜达。 李卫民万没想到，刚回到学校，还不等进门，就被守门的保卫拦了下来： “卫民，你总算回来了，咱们队长说了，欠了你个大人情，准备请你喝酒！” 前段时间，李卫民挖郭小叶遗骸的时候，是让新原大学的保卫帮的忙。 武长江不是傻瓜，当然知道李卫民是什么意思。 无论是写案情总结，还是报功的时候，都没忘把新原大学保卫处带上。 于是，新原大学的保卫处受到了表彰，当日帮忙的队长和一众队员，每人都升了一级！ 就连没有露面的保卫处长，都跟着得了好处，提了一级工资，还受到了上级的表扬！ 这年头，过河拆桥的还没那么多。 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装装样子，保卫们必须请客，不然能被人家戳折脊梁骨！ 这段时间，李卫民忙着种板栗，没顾得上打听。 “几位，郭小叶的案子怎么样了，你们知道吗？” 因为都是当事人，几个保卫对案情还算了解。 “卫民，你没听说吗，地委办公室的那个胡主任，被抓了！” “哈哈，卫民，这个案子太特么离奇了，那个郭小叶原来和胡易明有一腿，后来……” 几个保卫你一言我一语，把整个案情大致说了一遍。 和李卫民上辈子了解的差不多，就是胡易明买凶杀人！ 陪着几个保卫聊了一会儿，约了一下喝酒的时间，李卫民就准备回去上学。 谁知，边三轮才刚刚发动，就听远处传来一声怒吼： “李卫民，你给我站住！” 李卫民一回头，当即就乐了。 “武哥，你大呼小叫干什么，是不是知道我回来了，也想请我喝酒？” 武长江把脸一板：“李卫民，不要嬉皮笑脸，我问你，前段时间，你是不是在女澡堂里抓了一个流氓？” 李卫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把边三轮踩翻。 好家伙。 越害怕什么越来什么。 就怕谣言满天飞，没想到还成真了！ “武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什么时候进过女澡堂？” 李卫民四下里一看，鼻子险些没气歪。 刚才还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几个保卫，这时候的眼睛一个比一个亮。 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就跟几辈子没见过女人的老流氓似的！ “那个……卫民啊，能不能问一句，女澡堂长什么样子啊？” “是啊卫民，这里没外人，都是咱们自己人，你就告诉我们，我们绝对不说出去！” “卫民，说实话，你都看见什么了，好看吗？” “……” 见李卫民吃瘪，武长江突然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卫民啊卫民，你也有解释不清的时候，这下看你还敢不敢乱管闲事！” 不是武长江缺乏正义心，主要是担心李卫民冒险。 上次在女澡堂抓的那个流氓，身上可是带着刀的。 武长江后来调查到是李卫民抓住的罪犯，险些没吓出毛病。 回家都没敢告诉自己媳妇，生怕周梦茹埋怨自己。 现在可不得了，李卫民成了自家媳妇的心头宝。 每次在家里被媳妇训斥，只要自己把李卫民一搬出来，不管媳妇发多大的脾气，立马就能消气！ 武长江倒不是吃醋，主要是心理不平衡。 自己才是你男人好不好，怎么感觉还没有李卫民亲呢！ 尤其是最近，武长江更烦恼了。 周梦茹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张罗着给李卫民介绍对象。 介绍别人还不行，非要把她表妹说给李卫民！ 周梦茹的表妹，武长江当然见过。 自己那个表小姨子哪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长得太漂亮。 在武长江看来，女人长得太漂亮，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谁如果娶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媳妇，就意味着以后必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不说别人，武长江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天天把漂亮的小媳妇放在家，实在不放心有没有！ 正是因为自己淋过雨，武长江才不想让好兄弟和自己一样，每次出门的时候都提心吊胆！ 第319章 有人使坏 李卫民如果知道是自己异父异母的好兄弟，竭力阻拦小嫂子给自己介绍漂亮表小姨子，是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一定会狠狠感谢武长江一番。 如果当初早认识他就好了，那样就可以阻止他娶小嫂子周梦茹，省得丫成天心神不安！ 武长江：我可真谢谢你！ 武长江是来给李卫民报喜的。 当日李卫民随手在街上拦住的路人大妈，绝对是个热心肠。 抓到流氓之后，别人都在欢天喜地，路人大妈却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说什么也要把真正的英雄找回来！ 鉴于路人大妈不依不饶，派出所只能请了一位画像专家，在大妈地亲自指导下，用了整整一天，画出来的像才算是让大妈勉强满意。 不是画像专家技术不行，主要是路人大妈要求太高。 要么就说画的不像，要么说画得不够帅，反正就是各种不满意。 等路人大妈勉强满意之后，派出所的同志们都傻了。 这哪是路见不平一声吼的热心青年，简直就是电影明星啊！ 拿着让男人看了都心动的画像，派出所的一众同志集体麻爪。 这么帅气逼人的小伙子，你让我们去哪里给你找？ 要不……咱们去那几个电影制片厂问问？ 无奈之下，派出所的同志只好把问题上交，画像送到了刑警支队，让善于侦察的刑警同志帮忙找人。 拿着比明星还帅气的画像，一众刑警同志也懵逼了，最近有新电影了吗？ 万幸，刑警支队认识李卫民的不少，其中就包括武长江那两个铁杆心腹。 别人和李卫民见面不多，因为画像太帅，一时间没想到李卫民身上，他们俩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小子不是武队长那个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吗？ 画像送到武长江手里，因为漫不经心，武长江第一眼居然没认出来。 “好家伙，咱们局的画像专家水平就是不一般，居然能把犯罪嫌疑人画这么好看！” 两个铁杆手下：“……” “武队，要不你再仔细看看，这是谁？” 武长江…… “靠！这小子该不会是李卫民？” …… 就这样，李卫民神奇般的出名了。 不是因为他见义勇为，是因为长得太特么好看！ 别人可不知道李卫民实际长什么样子，光从画像上都这么好看，实际肯定更好看！ “乖乖，这要是能和这么一个帅气逼人的小伙子处对象，做梦都能笑醒有没有！” “拉倒，难道你没听说吗，他是在女澡堂里抓到的流氓？” “在女澡堂抓的流氓怎么了，女澡堂的流氓不能抓吗？” “笨蛋，他一个大小伙，是怎么进女澡堂抓流氓的，难道你就不想想吗？” “啊，难不成他也是个变态，也进女澡堂了？” “……” 谁说同志们之间不会传闲话。 尤其是在一众大大小小的“警花”之间，关于李卫民的谣言，就像是学会了七十二变一样，一会儿一个样子！ 光是武长江这个支队长，就听到了至少十几个版本。 其中有些离奇的，简直都没法听。 什么李卫民会穿墙术，准备偷偷摸摸看美女洗澡，却看到了一个老流氓； 什么李卫民是因为女朋友被看光，一怒之下怒闯女澡堂； …… 更让武长江无语的是，下班刚一回家，媳妇周梦茹就八卦地问自己，是不是最近有个变态小伙子，在偷窥女澡堂的时候抓到了一个流氓？ 这么可乐……咳咳，这么那啥的消息，武长江怎么能不告诉自己的好兄弟。 于是，武长江就来了新原大学，他要亲自看看，李卫民在得知真相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呃，别误会，武长江是来安慰李卫民的，没有丝毫看笑话的意思，真的！ 可惜，武长江的演技不怎么样，最终还是没憋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不仅是武长江，新原大学的全体保卫，几乎就没有不笑的。 尽管他们心里相信李卫民不会像传说中那样，是个偷窥女澡堂的变态。 可是，光心里相信有什么用，心里相信还能哈哈大笑吗？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已经彻底无语了。 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一个比一个笑得肆无忌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吃笑屁了呢！ 李卫民也知道，估计谣言是很难杜绝了。 很多人都有个毛病，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不想相信的打死也不会相信。 哪怕明知道事情的原委是什么，嘴上也绝对不能承认，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无所谓，只要有热闹可看，好笑就完了！ 尽管武长江和一众保卫没有恶意，只是和李卫民开玩笑而已，别人却不会这么想，一定会把谣言添枝加叶地传出去，而且还是拼命散播！ 果然不出李卫民所料，不到三天，整个新原大学就传遍了，说有个新原大学的学生，不好好上学，跑到女澡堂偷窥女人洗澡！ 至于事情的主角是谁，目前还在保密之中，据说公安正在竭力调查，一定会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好，之所以谣言会在新原大学传这么快，其实是武长江和一众保卫的主意。 当日他们笑过李卫民之后，也知道事情必定大条。 为了李卫民的身心健康，几个家伙合计了半晌，终于想出了一条毒技……哦，是妙计。 计策很简单，古今中外很多人都用过，就是先主动推波助澜，最后再主动出击！ 先在新原大学把谣言传开，就是不说主角是谁，然后不等大家调查出是李卫民干的，武长江就代表公安来送奖状。 奖励李卫民见义勇为，在女澡堂门口抓住了偷窥女澡堂的流氓，而不是像传说中那样，是在澡堂里抓的！ 不得不说，武长江和一众保卫这一招还真管用，在他们的推波助澜下，谣言在新原大学的传播速度，远远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谁知，最后还是玩砸了。 也不知道是谣言传播得太快，还是有人使坏，不等武长江送奖状，李卫民的名字就被人宣扬开了！ 第320章 特殊癖好 几个校领导听说之后，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商讨如何应对本校学生偷窥女澡堂的问题！ 常校长很生气，砰砰直拍桌子： “触目惊心，触目惊心啊同志们！” “做梦都没想到，咱们新原大学的学生，居然能干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查，立刻给我去查，不管是谁干的，立刻开除，一天也不准拖延，不然对不起人民对不起……” 因为过于激动，常校长在听到谣言之后，根本就没来及仔细问，就第一时间赶到了会场。 只知道是自己学校的学生偷窥女澡堂，并不知道具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见常校长如此义愤填膺，好几个校领导都松了一口气。 看来老常还没有老糊涂，知道及时处理，没有搞官僚主义那一套。 就在常校长白话得嘴丫子冒白沫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拽自己的衣裳。 一回头，发现是自己的助理赵干事，常校长的火腾的一下就蹿了上来： “你拉我干什么，都是咱们学校的领导，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 赵干事：“……” 见赵干事不说话，常校长更生气了：“说啊，干嘛吞吞吐吐，是不是偷窥女澡堂的人和你有关系？” 赵干事：“……” 突然，一个姓黄的副校长说话了： “小赵，这我可就要批评你了，都是革命同志，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就算犯错误的是你的亲朋好友，也不能讲人情嘛，常校长，你说对不对？” 常校长狠狠瞪了赵干事一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想让我捂盖子，有这么多对老子虎视眈眈的家伙盯着，这个盖子能捂得住吗？ “小赵，说，干坏事的家伙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放心，咱们现在不是旧社会，不搞株连那一套，只要你没有参与，学校是不会处分你的！” 常校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说什么也要保住小赵，毕竟这小子是跟着自己混的，不能让其他人挑他的毛病。 赵干事都快哭了，心说我的大校长呐，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先弄清楚是谁干的，再发火也不迟啊！ 可是，事到如今，隐瞒是没用了，赵干事相信，在座的几位肯定有人知道故事的主人公是李卫民。 最起码，阴阳怪气的黄副校长应该就知道！ “校长，听说，我也是听说啊，那个偷窥……咳咳，那个抓住偷窥女澡堂的是李卫民……” 常校长一瞪眼：“不管是谁，必须一查到底，我们新原大学不要这种害群之马……呃，小赵，你刚才说他是谁？” 赵干事：“……” “校长，传说是李卫民，不知道是真是假，或许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 “哼！” 不等赵干事说完，常校长就一挥手： “我管他什么李卫民张卫民，去，给我仔细调查，调查清楚再说！不准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明白吗？” “是！” 赵干事多聪明的人，哪能听不出常校长这是缓兵之计。 刚才还说一定要把犯事的家伙开除，现在就成调查清楚再说了，还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不愧是校长，脑子反应就是快！ 最关键的是，人家常校长态度很明确，并没有因为犯错的是李卫民，就想办法为他开脱，就算有人想挑毛病，都说不出常校长的不是！ 赵干事走了，会议也开不下去了。 人家赵干事说了，听说是李卫民，还不确定。 常校长也说了，调查清楚再说。 别人还能说什么？ 哪怕再和常校长不对付，也不能说不准调查，现在就必须处理李卫民？ 回到自己办公室，常校长的脑瓜子嗡嗡直叫唤。 招手把手下的另一个干事叫了过来：“小路，把社经二班的李菲菲叫来，我有话要问她！” 刚才开会，这位路干事没有参加，留在办公室值班，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听常校长要喊李菲菲，眼睛里的八卦之火噌的一下就蹿了上来。 乖乖。 乖了个乖！ 怪不得前段时间，有人说李菲菲和校长有一腿，原来是真的啊！ 听说李菲菲来找过校长好几回，可惜自己都没遇到，今天必须多多留意，看看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猫腻！ 了解领导的隐私，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嘎嘎！ 嘎嘎嘎嘎！ …… 李菲菲听说常校长找自己，当即腿肚子就开始转筋。 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校长那么高的级别，不可能无缘无故找一个普通老师，该不会是自己之前找过他几次，老家伙动了什么歪心思？ 别人可能因为被校长看中，找地方偷着乐。 李菲菲不一样，本身她就出自官宦家庭，不喜欢削尖脑袋往上爬那一套。 如果不是喜欢教书，早就调到机关单位了，根本就不用靠爬校长的床上位！ 有心不搭理姓常的，可是人家是校长，不去又不合适。 万一姓常的恼羞成怒，把自己调到后勤怎么办，那自己可就不能教书啦？ 纠结了足足三分钟，连过来叫她的路干事都不耐烦了： “李老师，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校长还等着呢！” “哦哦……” 路干事越是催促，李菲菲就越慌，有一种小绵羊即将进狼窝的既视感。 突然，李菲菲眼睛一亮，招手把不远处正好路过的李卫民喊了过来： “李卫民，我有事找你，你先跟我来，等我去见过常校长之后，咱们再谈话！” 路干事：“……” 小娘们什么意思？ 校长召唤，你带着李卫民干什么？ 孤男寡女才有趣，你带个帅小伙，这不是让常校长难堪吗？ 哦，明白了！ 善于联想的路干事一拍额头，肯定是李菲菲嫌常校长年纪大，带上李卫民是表明心意，老娘以后不想和你那啥了，瞧见没有，老娘找了个更年轻的！ 李卫民一脸懵逼，被路干事瞅得直发毛。 这货什么毛病，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怪怪的，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 第321章 老牛吃嫩草 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同时也是为了表明自己对校长没有想法，李菲菲是带着李卫民进的校长办公室。 “校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话一出口，李菲菲就暗叫一声不好，自己没有猜错，姓常的果然没安好心，脸色这么难看，这是见自己不是一个人过来，生气了啊！ 暗叫糟糕的同时，李菲菲也暗叫了一声万幸。 幸亏自己够鸡贼……咳咳，够机智，把李卫民一起带了过来，不然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李菲菲不由偷看了李卫民一眼，以前没觉得，现在看起来，小伙子还是蛮好的嘛！ 想到这里，李菲菲不由朝李卫民身边靠了靠。 别误会，不是小少妇对李卫民有什么不健康的想法，主要是为了表明心意，老娘喜欢吃嫩草，对你常校长这根老藤没兴趣！ 常校长哪知道李菲菲有这么多的心里戏，他的脸色之所以难看，主要是看见了李卫民。 一看见李卫民，常校长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小伙子长这么帅，什么样的美女找不着，偷窥女澡堂干毛啊？ 想看女人，你身边这位就不错。 没见小娘们又是偷偷瞟你，又是悄悄往你身边凑吗，想那啥还不容易！ 本来想把李菲菲喊来，问问她知不知道李卫民的事情，顺便再了解一下最近李卫民的表现如何。 现在好了，李菲菲竟然把李卫民带了过来，那就别拐弯抹角了，直接问李卫民！ “卫民，你最近怎么样，功课压力大吗？” 身为一校之长，常校长的城府不是一般深，哪怕心里再生气，也没有一上来就对李卫民大喊大叫。 毕竟是李副省都看重的人，还上过人民报，就算迫于压力把他开除，也要留下一些香火情。 何况，常校长也有些疑惑，如果谣言是真的，李卫民真的偷窥了女澡堂，怎么会还好端端在学校上学，没人找他的麻烦？ 李卫民的观察力多么敏锐，一看就知道常校长心事重重。 结合自己和武长江最近炮制出来的谣言，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常校长，你是不是想问我偷窥女澡堂的事情？” 常校长：“……” 李菲菲：“……” 常校长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谣言是真的，不然李卫民怎么一来就承认？ 如果不是他干的，会这么直接说出来吗？ 常校长是拿不准李卫民的脉搏，李菲菲是惊诧得不知所措。 这小子竟然偷窥女澡堂，偷看女人洗澡，这得变态到什么程度，才能干出这么变态的事情啊？ 想到这里，李菲菲不由悄悄离李卫民远了一些。 自己刚才真是傻逼了，居然想靠近一个偷窥女澡堂的变态！ 想到这里，李菲菲提鼻子一闻…… 嗯，还真别说，李卫民身上确实有一股香皂的味道，肯定是在女澡堂沾上的！ 想到这里，李菲菲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这小子既然连女澡堂都偷窥，会不会也偷窥过自己？ 自己这么漂亮，这么吸引人，不信他能放着自己不看…… 哎呀妈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越想，李菲菲就越脸红耳热！ 越想，李菲菲就越觉得小肚子抽筋！ 突然，李菲菲双腿一软，差一点就倒在李卫民怀里！ 万幸，常校长和李卫民的注意力都没有放在她身上，不然就尴尬了！ 常校长不想被李卫民掌握谈话的节奏： “卫民，我知道你肯定是冤枉的，对不对？” 李卫民点点头：“对。” 常校长：“……” 老常同志无语了，我是肯定句吗，我是抛砖引玉好不好，为的是让你主动说出实情啊！ 你倒好，一个“对”就完了，你倒是解释解释啊，这天还有没有办法往下聊了？ 见李卫民丝毫都没有解释的意思，反而是一副校长果然还是你懂我的倒霉德行，常校长实在是忍不住了： “卫民，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冤枉你？” 李卫民貌似一头雾水：“不知道啊？” 常校长险些噎死：“卫民，你真的偷窥女澡堂了？” 李卫民大吃一惊：“校长，你刚才不是还说我是被人冤枉的吗，怎么一转眼就变卦了？” 常校长：“……” 话题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常校长把脸一板：“李老师，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李菲菲：“……” 我是你叫来的好不好，你问我在这里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看热闹呗！ 嘎嘎…… 李菲菲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厚的脸皮，好像压根没听懂常校长话里的意思，讪讪地笑了笑，蔫不出溜走到了角落里。 常校长：“……” 李卫民也是一脑门子黑线。 小娘们怎么这么八卦，这是摆明了赖着不走，要看自己的热闹啊！ 想看热闹，想瞧笑话，李卫民心里暗笑，小娘们，你给我过来！ “李老师，你评评理，我这么好的学生，竟然有人说我偷窥女澡堂，你说，可能吗？” 李菲菲：“……” 万没想到，自己看个热闹，也能引火烧身。 李菲菲想说非常可能，你开学头一天就装辅导员，还在食堂送我馒头，良心大大滴坏了，别说偷窥女澡堂，就是偷窥我洗澡，我都相信！ 见小娘们吃瘪，李卫民更加来劲，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逗常校长和小娘们玩玩。 在武长江来学校给自己送奖状之前，解释再多也没有说服力。 “李老师，你倒是给我证明啊，像我这么好的学生，怎么可能偷窥女澡堂呢，是不是？” 李菲菲：“……” 李菲菲想说不是，你就是偷窥女澡堂的变态，可是，李卫民当面问到自己脸上，实在抹不开面子说那些难听话。 当然，要让她给李卫民证明，那也是不可能的，她又没见过李卫民偷窥女澡堂，怎么证明…… 呃，似乎有哪里不对哈？ 常校长算是看出来了，自己喊李菲菲过来就是个错误。 小娘们长得怪好看，脑子似乎不太好使，竟然被一个学生拿捏得死死的，这是老牛真想吃嫩草了吗？ 第322章 爆棚的表演欲 常校长一个头两个大，李卫民偷窥女澡堂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又发现一个喜欢上学生的奇葩，自己的校长还能不能愉快地当了，你们这是不把老子坑死不拉倒啊！ 就在常校长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的时候，门口人影一闪，赵干事的脑袋露了出来。 不等常校长朝自己发火，赵干事就连忙说道： “校长，赶紧去看看，校门口来了很多公安！” 常校长一拍额头…… 完了！ 本来想内部解决，谁知道公安来这么快，这下就是想帮李卫民都帮不上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要李卫民一被带走，过不了一天，名声就得臭大街！ “李卫民，瞧你干的好事！” 常校长先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李卫民一眼，然后又狠狠瞪了李菲菲一眼： “还有你，净给我添乱！” 李菲菲：“……” 小少妇委屈极了，我招谁惹谁了？ 好端端上着课，你派人找我，来了连一句话都没说，你就埋怨起我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卫民偷窥女澡堂是我指使的呢！ 早知道这小子能惹出这么大麻烦，自己说什么也要阻止啊，就算让他偷窥自己，也不能偷窥女澡堂有没有！ 可惜，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李菲菲现在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女澡堂也偷窥过了，公安都来了，自己一个普通的老师，还能有什么办法！ 都是打二十郎当岁过来的，李菲菲特能理解李卫民……个屁！ 谁家好孩子偷窥女澡堂，这小子估计是打根子里就坏，俗称胎里坏！ 常校长毕竟不是一般人，很快就镇静了下来： “你们俩就在这呆着，哪也别去，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走了几步，常校长突然又拐了回来： “你们俩老老实实呆着，不能胡来，知道吗？” 李菲菲：“……” 李卫民：“……” 什么叫不能胡来？ 你办公室里连个沙发都没有，我们俩能干什么？ 你这不是骂人吗？ 李菲菲毕竟只是一个老师，哪怕受了常校长的气，也只能暗气暗憋。 李卫民不一样，哪能受这个冤枉：“校长，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和李老师能怎么胡来？” 常校长：“……” 李菲菲：“……” 咱能不能别提了好不好，越说越尴尬有没有！ “哼！” 李卫民一甩袖子：“常校长，李老师，你们俩老老实实在这呆着，哪也别去，也别胡来，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常校长一愣，靠，这不是老子的词吗？ 李菲菲都快哭了，这俩傻逼，人家公安都堵上门了，你们还在这里耍嘴皮子，赶紧想办法，再晚就来不及了！ 常校长也是这么想的，见屎都堵到屁股门了，李卫民这小子还在插科打诨，险些没气得昏过去。 合着你不是新原大学的校长，丢的也不是你的人…… 呃，偷窥女澡堂，好像已经很丢人了哈？ 和李菲菲相比，赵干事哭得更厉害。 心说这俩活宝，简直是特么活爹，现在是逗闷子的时候吗，你们赶紧想办法好不好！ 可惜，时间耽误得太久了，还不等常校长摆脱李卫民地纠缠，几个公安，带着一帮人民群众，已经来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口！ 常校长伸头往外一看，当即就一缩脖。 完了！ 不光是公安，还来了这么多热心群众，不用问，这是准备开现场批斗会啊！ 来的不仅是公安和群众，学校的教职工还跟来了一大堆。 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干的好事，公安和群众一来，消息就在学校里传开了，说李卫民偷窥女澡堂，公安和群众是来抓他的！ 乌央乌央来了很多人，不是老师，就是学生。 “哪呢，偷窥女澡堂的变态在哪呢？” “挤什么挤，那不是吗？” “哦，那不是李卫民吗，新生代表，讲过话的，好像还是团委的部长！” “部长咋了，部长就不会偷窥女人洗澡了吗？” “你说的也是，我们街道办主任还经常给寡妇挑水呢！” “……” 武长江抹了一把冷汗。 从学校大门口到校长办公室门口，他已经知道坏菜了。 不是等自己出面给李卫民发奖状，让李卫民一鸣惊人吗，怎么大家都把李卫民当成了坏人？ 武长江丝毫不敢怠慢，一到办公室门口，就一把拽住了李卫民。 这一下，所有人都更加相信，李卫民就是那个偷看女人的大变态，没见公安上来就抓人吗！ 李卫民都快哭了： “武哥，你咋才来咩？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估计就要被人当流氓打死啦！” 武长江很是愧疚：“不好意思啊卫民，都怪你嫂子，非缠着我问东问西，我说你没有偷看女澡堂，她说什么也不相信，非逼着我告诉你一声，下次如果再憋得难受，她可以……” “咳咳，咳咳咳咳……” 李卫民连忙阻止武长江往下说。 好家伙，再让你说下去，自己和小嫂子的名声全都毁了！ 武长江一头雾水：“卫民，你咳嗽什么，你嫂子说如果以后你再憋不住，她就抓紧时间给你介绍对象，你想什么呢？” 李卫民：“……” 常校长都快疯了。 这都什么人啊，俩货搁这儿聊上闲天了！ 抓走，抓走，赶紧抓走！ 省得让老子看着心烦！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常校长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只能等到了公安局之后，看看能不能走走关系，把李卫民捞出来。 谁知，领头的武长江不给面子，压根就没和自己这个一校之长商量，就准备召开公审大会！ 好，鉴于现场随时都有发生混乱的可能，武长江顾不上和常校长细说，拿着一个高音喇叭就喊了起来：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是不是大家都很好奇，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李卫民以手抚额，我的武哥耶，都这时候了，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事情！ 也不知道是急于给李卫民证明，还是表演欲爆棚，武长江似乎压根就没看见李卫民的眼神： “各位，最近大家有没有听说，有人偷窥女澡堂？” 李卫民：“……” 第323章 狗血淋头 在挑起众人的好奇心之后，武长江很快就抛出了答案，节奏把握得不错，没有让事态升级。 “实话告诉大家，偷窥女澡堂的不是你们学校的李卫民！李卫民同学是见义勇为，是抓住偷窥狂的英雄！我们公安局，和热心群众一起，是来给李卫民同学送奖状的……” 谁知，武长江话音未落，就被一波接一波的声浪打断了。 他说的这些，根本就不是大家想听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都听说了，李卫民就是那个偷看女人洗澡的大变态！” “对，我们已经听说了，你们说什么都没用！” “大家别相信，他们和李卫民是一伙的！” “……” 武长江愣了。 这和预想的剧本不一样啊？ 不仅不一样，而且还非常奇怪。 正常情况下，人民群众不可能这么激进，对公安的信任度绝对没这么低！ 李卫民旁观者清，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不是大家不分青红皂白，主要是人民群众内部有坏人！ 几个家伙一直带节奏，眼神时不时往一个姓黄的副校长身上瞟。 李卫民什么眼神，这些人的举动根本就瞒不过他的眼睛。 招招手，把武长江两个心腹叫了过来： “你们看，那几个家伙是不是不对劲？” 别看武长江的两个心腹年轻，业务能力不是一般强，在李卫民地提醒下，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这年头可不怕有人拍视频，立刻开始行动。 找了一帮同事，两两一组，很快就运动就位。 几个家伙正在卖力咋呼，没发现“危险”已经到了身边。 武长江手下的小美女一抬手，同志们一起行动，几个正在嗷嗷乱叫的家伙，脑袋全都重重挨了一拳。 不等反应过来，就被结结实实戴上了铐子，嘴里还塞上了破布！ 旁边的人吓得不轻，有些人正在跟着起哄，当场就吓麻爪了！ 正在台上讲话的武长江也发现了不对劲，手下的小美女赶紧过去汇报情况。 听完汇报，武长江直接宣布： “各位同志，刚才抓的几个家伙都是坏人，是打入人民内部的特务！” “啥？” 这年头，有个非常敏感的词汇，叫特务。 一听有特务，所有人立马就安静了。 开玩笑，跟着特务起哄，万一被当成特务怎么办？ 流氓和特务，都是这年头非常让人不齿的身份，不像后世，被人骂成流氓，还觉得挺光荣。 见自己安排好的几个手下全都被抓，黄副校长一下子就急眼了。 可是，还不等他质问为什么抓人，就听武长江说手下几个家伙是特务。 刹那间，黄副校长的脸就白成了白纸。 妈的，自己不过就是想恶心一下姓常的，怎么就上升到特务层面了，这不是要老子的命吗？ 不行，必须解释清楚，这口大黑锅，老子可不背！ 想到这里，黄副校长振作精神，朝武长江走去，准备拿过他的大喇叭，把自己择出去！ 很可惜，武长江不是吃素的，有了李卫民地提醒，如果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还当个毛的支队长，不如早点回家搂媳妇去球！ 见黄副校长朝自己走来，武长江没有做声，一直等他伸手准备拿自己的喇叭的时候，才大吼一声： “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抢喇叭，是不是想反动宣传？来人，赶紧把这个特务头子抓起来！” 黄副校长：“……” 不等黄副校长解释，几个公安一拥而上，不仅给他上了铐子，还把他的嘴堵了起来！ 这货都要反动宣传了，不堵他的嘴还等什么，万一说出什么侮辱国家和人民的话，谁能承担得起责任？ 黄副校长做梦可能都没想到，自己只不过就是想竞争一下常校长的位置，就引来了这么大的祸患。 不就是用了一点不太光明的手段吗，你们凭什么用这种恶心的手段对付我？ 好，这就是典型的双标。 他可以用不光彩的手段对付别人，别人就不能用不光彩的手段对付他。 君子是可欺之以方，但是，你要看自己的对手是不是君子。 不说常校长，就是想破坏武长江的计划，武长江就饶不了丫的。 武长江是支队长，是暴力机关，和君子压根就八杆子打不着！ 黄副校长一被捕，现场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不但没有一个人再起哄，很多人还表示要向李卫民同学学习，李卫民同学是自己的好榜样！ 武长江算是看明白了，有些人就不能给好脸色，不然很容易蹬鼻子上脸！ 武长江讲完话，从热心群众里又走出一位。 李卫民一看就乐了，不是别人，正是当日随便找的那位路人大妈。 路人大妈很生气，后果相当严重。 “本来，我觉得像你们这种大学生，都是我们的骄傲，是我们要学习的对象！今天来到新原大学之后，我才知道，你们狗屁也不是，放着英雄不学，跟着一帮特务起哄，你们太让我失望了，太让人民失望了，你们这样做，对得起谁……” 李卫民给路人大妈竖起一根大拇指。 万没想到，随便一个路人大妈，嘴皮子居然这么溜，这比很多正儿八经的老政工都会说有没有！ 好，李卫民哪里知道，路人大妈可不是一般的大妈，居委会主任要不要了解一下！ 常校长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刚才这帮家伙跟着一起起哄，让常校长觉得很没面子，现在路人大妈一顿怒斥，让常校长感觉更没面子。 光在学校内部丢人也就算了，这是把人丢到社会上去了啊！ 这要是传出去，说新原大学的教职工和学生狗屁不是，善恶不分，素质低下，不是东西，以后新原大学的人出去还怎么抬头？ 见路人大妈越骂越起劲，常校长实在呆不住了。 “大姐，大姐，能不能让我说几句？” 路人大妈骂得正过瘾，冷不丁冒出一位，当即就瞪起了眼睛：“你谁啊？” 常校长讪讪地笑了笑：“我姓常，是新原大学的校长……” 谁知，路人大妈压根就没让常校长说完。 “原来你就是校长，你们新原大学的人这么没素质，是不是都跟你学的？” 常校长：“……” 第324章 向阳大队的人要疯 武长江和路人大妈走了。 偷窥风波却没有过去。 常校长一连开了三天的扩大会议，拼命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 必须找出这次起哄事件的症结，为什么会发生这么没有素质的事情？ 新原大学的人都丢到姥姥家了，让路人群众指着鼻子骂，哪里还有天之骄子的半点样子！ 李卫民知道不好，早就请假跑路了。 借口很好找，说自己被人冤枉，小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需要回家疗养，等期末考试的时候再来。 李卫民是拿着公安局的奖状走的，即便此次事件和他有关，一众校领导也没有一个敢说他的不是。 人家抓偷窥狂，何罪之有，新原大学丢人打家伙，是自己这帮教职工的责任，跟人家见义勇为的李卫民有什么关系？ …… 秋去冬来。 转眼又是一年过去。 1978年，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和以往的年份没什么区别。 但是，对于向阳大队的全体社员来说，印象却极其深刻，很多人下半辈子都忘不了！ 正是从这一年开始，向阳大队的绝大部分社员，终于可以不再挨饿了！ 不再挨饿，简简单单四个字，却是很多人世世代代追求的目标。 什么帝王将相，什么出人头地，对于绝大部分底层的老百姓来说，根本就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确切地说，连梦想都算不上，因为做梦都不敢想！ 底层老百姓追求的，其实就是四个字——不再挨饿，也可以说是两个字——温饱！ 其实，不再挨饿更贴切，在漫长的封建社会里，饥饿才是底层老百姓的常态，它陪伴底层百姓的时间太久太久，老百姓对饥饿的恐惧，已经根植在基因深处，成为本能中最深层的梦魇！ 所以，仅冲着不再挨饿这一点，向阳大队的绝大部分社员，就已经把李卫民当成了主心骨。 是李卫民当了大队长之后，大家才能吃饱饭的。 谁能让大家吃饱饭，谁就是大家的主心骨，谁就是向阳大队的话事人，这一点是公认的，大家直接用肚子投票，不管谁说什么都不好使！ 何况，李卫民还放出话来，今年春节，向阳集团不但要给大家发福利，还要第一次分红，让大家过一个肥年！ 消息一出，不管是掏钱入股的，还是只有一股基本股的，全都掰着手指，数着日子盼过年。 掏钱入股的，是等着发财。 没有掏钱的，是等着看到底能分多少，自己没有入股，究竟是赔还是赚！ 李卫民说到做到，刚过元旦，就开始让向阳集团的会计算账。 为了确保公平，李卫民还把大队的白会计也叫去一起算账，省得有人说自己的账目有猫腻。 不仅是白会计，每个小队的会计也都被叫去一起核对账目。 好，其实就是李卫民抓的壮丁，向阳集团这一年这么多的账目，光靠集团自己的会计，算账的速度实在太慢。 经过将近一个星期核算，向阳集团今年的收支终于出炉了。 当一大串的数据摆在一众会计面前的时候，哪怕大家心里早就有数，还是禁不住纷纷倒吸凉气！ “嘶……” “嘶嘶……” “嘶嘶嘶嘶……” 说得难听些，这帮会计都是土老帽，根本就没见过这么大的账！ 大家做梦都想不到，一家小小的社队企业，居然能赚这么多钱。 要是早知道这么赚钱，自己就是砸锅卖铁，借钱，甚至借高利贷，也必须多多入股啊！ 那些没有入股的家伙眼睛都直了。 该死。 自己真特么该死！ 当初为什么不跟着大家一起入股，干嘛要和李老三作对？ 人家李老三不就是年轻吗，年轻有什么不对？ 为什么觉得人家年轻，就办不好企业，赚不到钱，自己该不会是脑子有什么大病？ 咣咣咣！ 好几个家伙直捶脑袋，如果可以，他们现在就能跪在李卫民面前，求他让自己入几股！ 可惜，经过一年多地接触，众人已经了解了李卫民的脾气。 这小子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当初自己没听他的，没有跟着一起入股，现在无论说什么，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得不说，大家还是挺了解李卫民的。 李卫民之所以让大家入股，就是为了形成对比。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后悔，不让有些人后悔得想自杀，怎么让跟着自己的人拥有优越感？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当初你对我爱答不理，现在我让你高攀不起！ “好了，大家核算一下，三分之一的利润分红，剩下三分之二的利润扩大生产……” 李卫民话音未落，现场就是一片哗然： “天哪，分红居然有三成，李老三……咳咳，李队长是不是疯了？” “李队长，三思而后行啊，利润一下子分掉这么多，不利于企业发展啊！” “李队长，少分点，我宁愿少分点，也不想影响向阳集团地发展！” “拉倒，你好像压根就没入股，不让分红，是不是害怕心理不平衡！” “哼，你倒是入股了？十块钱也算入股？” “你……” 李卫民没有阻止众人嚷嚷。 不让大家发泄一下，怎么体现股东的优越性。 这叫享受红利。 谁靠自己近，谁相信自己，谁得到的好处就多。 对自己有意见的，就后悔去！ 这叫什么来着…… 对了，信民哥，得红利！ “咳咳，大家安静一下！” 等众人的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李卫民才继续往下说： “各位，其实也分不了多少钱，别看咱们今年挣了一点，但股份多啊，我大致看了一下，每股也就能分个十来块，不用大惊小怪，真的没多少！” 一众会计：“……” 李老三，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一股就能分红十来块，这还分不了多少？ 多少才算多，一股分红一百块吗？ 没错，向阳集团确实赚钱了。 就连李卫民都没想到，这年头，做生意居然能赚到这种程度，利润整整是投资的三倍，还出头！ 第325章 不能坐以待毙 李卫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前世一个炒瓜子的，开放前就能赚上百万的资产，原来这年头的生意真的很好做！ 人家单打独斗，炒个瓜子，就能赚一百万，自己带着屲向阳集团这么多人，顶着上人民报的光环，还投资了十来万，一年赚个三十万有什么惊讶的？ 既然有所得，李卫民就必须有所舍。 不然怎么服众，怎么让跟着自己干的人死心塌地？ 何况，分红还是自己分得最多。 很多人都是入了一股两股，多的也不过十来股，就算分红再多，其实也没有多少，只不过是收益率比较高，听起来好听罢了！ 会议刚一结束，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瞬间就传遍了向阳大队。 就连有心理准备的会计都惊诧成那样，可想而知，普通社员听说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有一个算一个，无论是和李卫民亲近的，还是和李卫民不对付的，听完之后，全都张大了嘴巴，没有一个不震惊的！ 不说每人能分多少钱，光是向阳集团一年赚了三十几万，就足以让一群乡巴佬陷入石化大半天！ 回家之后，别人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反正白寡妇哭了。 一想到李卫民差点就成了自家女婿，白寡妇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去隔壁，以身相许！ 自家闺女不行，白寡妇恨不得自己上。 早知道李老三这么能耐，自己就是豁出去这张老脸……咳咳，风韵犹存的嫩脸，也要把他勾搭到手！ 谁说只有老牛才想吃嫩草，嫩牛有时候也想吃老草有没有！ 以自己的身材，自己的经验，自己的风骚，白寡妇就不相信，李卫民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能扛得住！ 想到这里，白寡妇不由恨起了自己的大闺女白云。 废物一个，要你有什么用。 让你在家伪装现场，你倒好，自己睡着了，让吴小山捡了便宜。 早知道你这么没用，自己直接帮忙给你们插……咳咳，摆好姿势好不好！ 想到这里，白寡妇更恨白云了。 臭妮子，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用问，哪怕就是基本股，分红的时候也没你的份了！ 关于基本股的政策，李卫民早就说过： 嫁出去的没有，户口迁出去的没有，死亡的没有，坐牢的没有…… 白寡妇严重怀疑，坐牢的没有这一条，就是李卫民专程为了自己闺女定的。 向阳大队除了自己闺女，好像没有一个坐牢…… 呃，好像还不少。 吴小山，二赖子，还有吴小山的几个狐朋狗友…… 靠，这帮家伙好像都是李老三送进去的。 李老三真特么不是人啊！ 李卫民可不管坐牢的人算不算向阳大队的人，犯了罪，影响的是向阳大队全体社员的名声。 影响了大家的声誉，还想占大家的便宜，分大家的劳动成果，想得咋恁美呢！ 所以，李卫民的提议，不用商量，就通过了绝大部分社员的一致赞同。 没错，这些规矩，都是李卫民当众宣布，经过社员们举手表决的，没有搞一言堂。 大家谁都不傻，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利。 不给那些犯罪的家伙分红，自己就可以多分一些，哪怕平摊下来微乎其微，也是聊胜于无。 一分钱难道就不是钱了？ 白寡妇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她上蹿下跳，白云很可能早就回来了。 搞个破鞋，怀个孕而已，又不是文某革刚开始的时候，没那个大的罪过。 很可惜，白寡妇不安生，又是串联收集黑材料，又是让人经常写李卫民的举报信。 结果惹怒了公社主任，惹怒了上级领导，担心白云放回去之后，和白寡妇母女俩合伙干坏事，干脆从学习班，送到了劳教所！ 说句不好听的，也就是白寡妇还有个小儿子，如果就是她孤身一人，没有孩子需要照顾，估计也被送去劳教了！ …… 李卫民说到做到，赶在春节之前，福利和分红全都落实了。 先说分红，每股十块钱，社员的基本股也是一样。 十块钱听起来似乎不多，但要看是什么年代，什么地方。 对于1978年的向阳大队社员来说，十块钱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丝毫都不夸张，哪怕家里什么都没有，有了这十块钱，也能过个不错的春节了！ 这还是只有基本股的，那些掏钱入了股的所谓股东，更是笑得腿都合不拢！ 当初自己掏钱的时候，还心疼得不要不要。 现在只恨自己当初猪油蒙了心，要是多入几股，现在该多来劲啊！ 尤其是那些入股在一百块以上的。 一百块就能分红一百块，三百块就能分红三百块…… 一下子多了上百块钱是什么概念？ 向阳大队的普通社员，整个家庭干上一年，也不一定能落一百块钱！ 就更别说那些入股更多的了。 吴彪已经到城里上班的大儿媳妇，洪振华的儿媳妇，全都乐得合不拢腿。 当初只不过是抱着尝试的态度，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大的惊喜！ 这只是才第一年啊，明年呢，后年呢，以后的很多很多年呢？ 当初自己入的那一点点股份，居然成了会下金蛋的母鸡，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自己下半辈子都不用发愁了啊！ 很快，几乎所有人都想明白了这一点。 想明白之后，那些没有入股，或者入股比较少的人，更是后悔得不想活了！ 对啊，自己还在因为损失了一股十块钱的分红后悔，竟然没想到，损失的可不只是十块钱，还有以后的很多很多年呢！ 如果都像今年这样分红，那么每过去一年，自己就损失十块钱。 这还是按照一股计算。 如果和那些入了十股，甚至几十股的家伙相比，自己的损失简直无法估量。 无法估量有没有！ 四舍五入，我了个老天爷，自己损失一个亿不止啊！ 妈啊，损失太大了，自己不活了啦！ 不能想。 也不敢想。 越想越后悔。 越想越觉得生活没了盼头！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这么大的损失，自己说啥也得找补回来！ 第326章 莫装逼 让某些人受不了的还在后头。 除了分红，还有福利。 不过，福利只有向阳集团的员工才有，没有在向阳集团上班的，只能干看着眼馋。 每人十斤大米，十斤白面，十个面包，十个寿桃，五斤猪肉，五斤菜油，两斤白糖，两斤瓜子，两斤蛋糕…… 大米虽然是向阳大队自己种的，却是向阳集团掏钱买的。 白面也是向阳大队自己种的，同样也是向阳集团掏钱买的。 没办法，李老三就是这一点不好，太讲究，向阳集团就是向阳集团，一分钱向阳大队的便宜也不占！ 寿桃和蛋糕就有意思了，都是向阳食品加工厂研发的新品种。 年前上市，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地热烈欢迎。 过年的时候拿两个寿桃当年礼，送给长辈，要多有面子就多有面子！ 还有蛋糕，其实就是鸡蛋糕，不是后世那种五花八门的所谓高档点心。 不过，这年头的鸡蛋糕，绝对是一等一的好东西，一般人花钱也买不着，除非等着有关部门供应！ 炒瓜子也是向阳食品加工厂自己炒的。 人家傻子瓜子都能赚大钱，李卫民不可能放着这么明显的财路不走。 傻子瓜子是私人买卖，有一定的风险，向阳集团却一点都不害怕。 纯纯的社队企业，集体财产，再加上上头有人，李卫民根本就不怕查！ 洪振华没有让李卫民失望。 新城所有的瓜子，几乎被他收购一空。 即便这样，到了年前，向阳食品加工厂炒制的瓜子，还是供不应求。 连新城市场都没能满足，就更别说新原和更大的市场了。 现在已经不是刚建国那会儿了，随着基础设施地完善，随着科学技术地发展，很多地方的生产力都得到了一定地提升。 很多老百姓，尤其是城市人口，已经初步解决了温饱问题，开始追求更高地生活质量。 逢年过节的时候，买上一些糖果瓜子，已经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唯一受限的，是这些商品供应有限。 市场上没有卖的，你就是花钱也买不着。 向阳集团的出现，大大缓解了新城市场物资的短缺。 以前很多地方种的瓜子，没有销售渠道，都是直接卖给供销社。 供销社是公家买卖，是全国连锁的大生意，全国上下一盘棋，很多物资都要统一调配。 东西到了人家手里，指不定运到哪里，留在新城市场的并不多。 到了向阳集团手里就不一样了，一个本土企业，卖东西也大都在本地，新城人当然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于是，向阳集团的名气，在新城一代彻底打响。 甚至就连新原地区，都流传着向阳集团的大名！ 不得不说，当初李卫民留在新原，而不是去京城上学，是相当正确的选择。 偌大的北京城，不知道有多少藏龙卧虎，李卫民一只小虾米，扔进去连朵水花可能都扑腾不起来！ 什么，李卫民可以用投资向阳集团的钱，在京城买房子置地，收藏古玩字画？ 别逗了。 没有背景，没有后台，你收藏一个试试？ 哦，收藏一个应该没有问题，两个也可以。 不过，一旦像那几个传奇人物一样，摆明车马大批量囤货，嘿嘿…… 那就等着挨雷！ 除非给人当手套。 不管是白手套，还是黑手套。 总之，就是表面自己赚钱，实际给人当狗！ 很遗憾，李卫民这人毛病太大，不愿意跪着和人说话。 因此，京城注定是和他无缘了，最起码，现在和他无缘。 …… 除了向阳集团的人，李卫民给范老师他们也发了福利。 范老师也好，刘副院长也罢，他们的福利是向阳大队出，跟向阳集团没有关系。 这一届实习生还有半年才毕业，拿到了过年福利之后，纷纷向范老师提出请求，下学期能不能还跟着他来向阳大队实习？ 范老师哭笑不得。 当初让谁来，谁都不愿意，最后还是李卫民找了教务处，强行分配。 现在倒好，这帮家伙赶都赶不走，找谁说理去！ 好，不仅是实习生，就连范老师也不想走。 自从来了向阳大队，自己家的日子明显上了一个……不，是两三个台阶！ 孩子们不用啃窝头了，媳妇也不跟自己闹了，就连老家的爹娘都吃上了大肥肉，找谁说理去！ 不仅是范老师和一众实习生，就连农科院派来指导板栗种植的几个技术员都不想回去了。 这哪是鸟不拉屎的小山村，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啊！ 隔三岔五就能吃顿肉，天天都有大白馒头，据说到了天气暖和的时候，稻花鱼都能让人吃到吐…… 最吸引人的，还有比农科院还好的福利。 这年头，对人才地重视，李卫民如果敢说第二，几乎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呃，是在新城范围以内，最多扩展到新原地区，再往外就不一定了。 农科院当然也重视人才，但一般都是领导口头表扬，最多评个模范，发张奖状，连奖金都不多，更别说每个月都有福利补贴了！ 听说向阳集团去年的利润之后，很多农科院的高级人才都傻了。 怪不得李卫民经常说研究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 以前还看不起向阳大队的土包子，没想到做生意居然这么赚钱，比自己这些旱涝保收的铁饭碗强得多！ 偷偷打听向阳集团员工的工资，还好，一众农科院的高级人才终于释怀了。 原来你们的工资这么低，和普通工人的工资差不多，甚至和临时工相近，太好了……咳咳，太少了…… 嘎嘎…… 嘎嘎嘎嘎！ 谁知，笑到一半，一众技术人才就笑不出来了。 向阳集团的人告诉他们，刚才说的是基本工资。 自己不光有基本工资，还有各种补贴和奖金。 基本工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且还是一少部分！ 混蛋。 王八蛋！ 李卫民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对了，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你们这帮家伙就得瑟，早晚被雷活活劈死！ 第327章 逼宫 向阳大队引起的轰动远没有结束。 过年期间，随着大家四处走亲戚，向阳大队的变化，在十里八乡引起了轩然大波！ 每个社员都有十块钱的分红，入股的人拿得更多！ 不仅能种田，还能在向阳集团上班。 上班不但有工资，还有大把的福利！ 据说向阳大队今年家家都过了个肥年，家里的东西吃都吃不完，就连年礼送的都是蛋糕和寿桃！ 你们向阳大队的人过这么好，送的礼也这么好，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向阳大队的人走亲戚全都扬眉吐气，去向阳大队走亲戚的人全都蔫头耷脑。 两者的年礼根本就没法比，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 十里八乡的大队干部倒了血霉，被手下的社员骂了个狗血淋头！ 同样都是大队干部，瞧瞧人家向阳大队是怎么干的？ 再看看你们这些王八蛋，除了扣工分，就是强行摊派，过年杀几头猪都不舍得给大家分，大队干部吃香喝辣，让老百姓喝西北风，你们还是人吗？ 好，大队干部倒不一定全都吃香喝辣，只不过老百姓认为他们都在关起门来吃香喝辣而已。 大家都听说了，人家向阳大队的李卫民大队长，和手下的社员同甘共苦，他自己吃肉，大家也跟着分肉，他自己吃面包，大家也跟着发面包！ 和人家向阳大队的人相比，自己这些老百姓吃的那叫一个素，很多老百姓过年才舍得包了几个白面菜包子，想想人家向阳大队吃的满嘴流油，不骂大队干部才怪！ 一众大队干部又不是不接地气，很快就知道了社员们都在骂自己。 这一下，很多大队干部不干了。 娘个驴球子，老子辛辛苦苦领着你们一年干到头，过年了连顿肉都不舍得吃，你们倒好，说老子关起门吃香喝辣，你们都特么过来瞧瞧，瞧瞧老子家里吃的是什么…… “呃，那个谁，老三，别吃鸡蛋糕了，赶紧把瓜子糖果放起来，别让人看见！” 不管老百姓骂的对不对，反正一众大队干部生气了。 交秋粮的时候，就让向阳大队装了一把。 别人都交玉米，向阳大队特么出幺蛾子，交水稻，这不是故意让大家难堪吗？ 这才过去多久，交秋粮的账还没跟你们算，就又鼓动大家骂上自己了，行，你们向阳大队牛逼是，咱们老账新账一起算！ 连年都没出，一帮大队干部就串联起来，杀到了红星公社。 大年初四，公社主任尚四辈正好值班，刚一来，就被堵了个正着！ “尚主任，你还管不管向阳大队了？” “是啊尚主任，向阳大队那个李卫民，简直无组织无纪律，你还管不管了？” “尚主任，你要是不管，我们可直接去找向阳大队了啊！” “……” 一帮大队干部，围着尚四辈就是一通抱怨。 你一言我一语，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个声音比一个大。 尚四辈的脑瓜子嗡嗡直叫唤，听了半晌，压根没听清这帮家伙说的是什么。 除了李卫民三个字，什么都没听明白！ “安静，大家都安静，听我说……” 很遗憾，尚四辈还是小看了一帮基层干部的难缠。 任凭他怎么叫唤，这帮家伙该嚷嚷继续嚷嚷，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尚四辈的鼻子都气歪了。 他算是明白了，这帮家伙根本就不是来找自己评理的，是来给自己下马威的！ 想明白之后，尚四辈干脆往凳子上一坐。 你们爱咋咋，随便咋呼，就算把房顶掀起来，老子也不搭理你们！ 很快，一帮大队干部就麻爪了。 没想到尚四辈这货如此无赖。 身为公社主任，我们一帮手下跟你嗷嗷诉苦，难道你不该感同身受，替俺们主持公道吗？ 你倒好，俺们喊得嘴岔子冒白沫，你优哉游哉喝茶，还有天理吗，还有地方说理吗？ 不愧是一帮老基层，见自己这一招没能降住尚四辈，立马就改变了策略。 在没人指挥的情况下，这帮家伙就像是同时收到了命令一样，唰的一下，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尚四辈的眼皮子直抽抽。 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这帮家伙早有预谋。 行，你们不是抱团和老子作对吗，今天任凭你们说破大天，老子也什么都不管！ 见尚四辈还是不说话，几个老资格的大队干部交换了一下眼神： “尚主任，你要为俺们做主啊！” “是啊尚主任，我们的工作没法干了，你还是另请高明！” “尚主任，咱们红星公社出坏人了，你不能不管不问啊！” “……” 尚四辈不慌不忙，滋溜滋溜喝了半晌茶水，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们别急，有话慢慢说，那个谁，怎么还不给大家泡茶？” 一众大队干部脸都绿了。 今天还在放假，哪有什么工作人员，就你一个人值班好不好，你喊谁给我们泡茶呢？ 一众大队干部不是傻瓜，很快就明白了尚四辈是什么意思。 看来姓尚的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好对付。 于是，一众大队干部的态度又发生了变化，腰也弯了，头也低了，说话的嗓门也明显降了下来： “尚主任，你可要帮帮我们啊，再这样下去，工作真没法干啦！” “尚主任，你不能放着我们不管啊，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也是你的手下啊！” “尚主任……” 见这帮王八蛋服软了，尚四辈这才放下了茶碗： “这样就对了嘛，看看你们刚才像什么样子，哪像是大队干部，简直就是一帮土匪……” 整整训了十几分钟，尚四辈才总算顺了气。 “从现在开始，我让你们说话，你们才能说话，谁要是胡乱插嘴，就给我出去，听明白没有？” 形势比人强，一众大队干部只能暗气暗憋： “尚主任，你就放心，谁要是再敢嗷嗷乱叫，我第一个不答应！” “是啊尚主任，我也不答应！” “我也不答应！” “我不答应！” 尚四辈：“……” 第328章 分担火力 其实，尚四辈也没有办法。 红星公社就是这个条件，从古至今，多少领导干部都没能解决大家的贫穷，他又能如何？ 白话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子丑寅卯，除了唱高调，就是画大饼。 这一招，或许对一些没有实践经验的家伙管用，想忽悠一帮在基层干了多年的干部，可能性基本为零！ 说得嘴都干了，尚四辈定睛一看…… 靠，这帮家伙还是那副德行，丝毫没有领会领导精神的意思！ 一帮大队干部暗暗撇嘴，没有实质性的好处，想让我们像那些哈巴狗一样恭维你，做梦都不要想！ 尚四辈没辙了，即便是公社主任，也不能得罪这么多人。 这帮大队干部可没什么野望，急眼了是真敢跑到城里告状的。 这么多人一起告自己，哪怕自己再有理，估计也得屎壳郎搬家——滚蛋而去！ 无奈之下，尚四辈只好服软，征求大家的意见，让他们自己说怎么办。 谁知，此言一出，正中一帮大队干部的下怀： “尚主任，向阳集团是咱们红星公社的向阳集团，不是他们向阳大队独享的，你找那个李老三说说，不能光紧着他们向阳大队的人招，必须在咱们整个红星公社招人！” “对，向阳集团效益那么好，凭什么只便宜向阳大队，都是乡里乡亲，为什么不在我们大队招人？” “尚主任，你就告诉姓李的，要是他不招我们的人，他的向阳集团就马上关门，咱们谁也别想好过！” “……” 尚四辈目瞪口呆。 万没想到，这帮家伙居然能提出这种条件。 就冲着你们这种态度，李卫民能同意才怪！ 别人可能不了解李卫民，尚四辈却早就把他研究透了。 别看那小子年轻，脾气却倔得很！ 跟他来横的，大概你们是不清楚他都干过什么。 他们自己大队的好几个小子，就因为得罪了他，就被送进了监狱，你们当自己是谁，还必须在你们大队招工，不然就关掉向阳集团，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可是，面对一帮群情汹汹的家伙，尚四辈也不想把人往死里得罪。 不如把皮球踢出去，让他们和李卫民较量，自己置身事外，来个坐山观虎斗！ 嘎嘎！ 想到这里，尚四辈险些笑出声。 让你李老三牛逼，老子让一帮大队干部找你的麻烦，看你求不求老子就完了！ 于是，尚四辈眼睛珠子叽里咕噜一阵乱转： “各位，现在李卫民正好放假在家，不如你们一起去找他问问，看看过了年，向阳集团要不要人？” 一众大队干部：“……” 尚四辈想要一推二六五，一众大队干部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让他安然脱身。 “尚主任，你太英明了，走，现在咱们就过去，我们相信，看在你的面子上，李老三一定会同意的！” “对对对，尚主任，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出发！” “尚主任，你还愣着干什么，是不是想拉屎，要不我们陪你一起去！” 尚四辈：“……” 尚四辈被“绑架”了。 被一帮大队干部簇拥在中间，一行人蹬着自行车，浩浩荡荡朝向阳大队杀去！ 向阳大队正沉浸在美妙的过年氛围之中，做梦都想不到，才大年初四，公社主任就能带着一帮大队干部来找麻烦。 尚四辈很狡猾，不想得罪李卫民，没有直接带人去他家，而是去了大队部。 大队部自然没人上班。 不过没关系，喜欢看热闹的人多了，很快就有人认出了尚四辈，还认出了好几个大队干部。 听说大家是来找李卫民和洪振华的，有好事者飞快去给他们俩报信。 李卫民正在陪着家人聊天，听说尚四辈和一帮大队干部找自己，当即就猜到了大致是怎么回事。 李卫民用特殊能力向大队部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李卫民就知道自己八成没有猜错。 有些大队干部兴冲冲，一副找事的样子。 有些大队干部幸灾乐祸，好像在等着看笑话。 有些大队干部事不关己，净等着捡便宜。 尚四辈的一张老脸黑如锅底，一看就知道没憋好屁！ 于是，李卫民连动都没动，继续陪着家人说话。 “老三，不是说公社主任找你吗，你怎么不过去？” 李父有些纳闷，自己这个三儿子现在真是看不透，连公社主任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要说还是李大李二聪明，两个人不愧在城里历练了这么长时间，哪怕没有李卫民的特殊能力，还是很快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老三，该不会是那些大队干部听说咱们向阳大队条件改善了，来打秋风？” “哼，那个姓尚的也真是的，有什么问题他自己不能解决，把人带到咱们向阳大队算怎么回事！” “老三，毕业后我看你还是回来，你也弄个公社主任当当，省得有人找麻烦！” “哼，我看咱们家老三当个公社主任绰绰有余，肯定比那个姓尚的强多了！” “……” 李大李二，大嫂二嫂，你一言，我一语，都快把李卫民夸上天了。 奇葩的是，无论他们怎么吹捧李卫民，一旁的李父李母，侄子侄女，居然连一个反对的都没有，好像理所当然似的！ 李卫民被夸得实在承受不住，挠着头站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 这时候，洪振华已经到了大队部。 不愧是老支书，觉悟就是高，一分钟也没让众人多等，只等了十来分钟。 李卫民还没到，就远远听到众人正在围攻洪振华。 又是说他脱离群众，又是说他吃独食，甚至还有比较过分的，说他失去了初心，已经忘了什么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听到这里，李卫民没有马上过去，悄眯眯躲了起来。 现在过去好像还不是时机，不如让子弹多飞一会儿，让洪书记替自己分担一下火力。 不是李卫民不厚道，是对付这帮“老无赖”，没有洪振华经验丰富！ 第329章 算什么英雄好汉 被一群人“围攻”，洪振华丝毫都不生气，甚至连紧张都不紧张。 一脸的风轻云淡，笑眯眯看着众人。 一众大队干部白话了半晌，仔细一看…… 靠！ “老洪，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们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老洪，别装迷糊，你就说，你们向阳集团招不招我们大队的人？” “老洪，不用多，我们大队你只要招五十……不，一百个就行，多一个我跟你急！” “……” 很可惜，洪振华同志油盐不进，不管他们说什么，最多就是哼哼哈哈地应付，连一句承诺都没有！ “哇哇哇……” 一众大队干部受不了了，这么冷的天，俺们跑这么远，合着是来跟你打哈哈的是？ “尚主任，你看洪振华是什么态度？” “尚主任，我看也别问向阳大队的人了，还是你来决定！” “对对对，尚主任，把向阳集团收回来，都是集体企业，应该交给公社管理！” “……” 尚四辈心里一动。 对啊，向阳集团不是某个人的，是集体的，那么赚钱的买卖，要是收归公社所有，自己该多爽啊！ 想到这里，尚四辈悄悄瞥了一眼洪振华，又朝来路看了看…… 等李卫民来了，要不要让他听听“群众”的呼声？ 很快，尚四辈的视线里出现一个人，仔细一看，不是李卫民还能是谁！ 不过，当他看到李卫民的一刹那，把向阳集团收归公社的想法，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只见李卫民似笑非笑，眼神意味深长，好像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心思！ 尚四辈心里咯噔一下，恨不得咣咣给自己几巴掌！ 怎么把这小子的背景给忘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公社主任，惹得起他背后的靠山吗？ 远的不说，光是一个张海山，就不是他尚四辈能招惹的。 估计是过年猪油吃多了，蒙了心，被几个大队干部一忽悠，居然打起了向阳集团的主意，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想到这里，尚四辈狠狠瞪了一帮大队干部好几眼。 你们这帮王八蛋，给老子挖坑是？ 等着，早晚和你们算账！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帮大队干部嚷嚷得正凶，看见李卫民来了，突然就全都不吭声了！ 洪振华是老支书，当着他的面，一众大队干部根本就不在乎。 没想到面对一个小年轻，却全都不约而同地闭了嘴，让尚四辈险些惊掉下巴！ 洪振华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仿佛丝毫都不吃李卫民的醋。 笑眯眯朝李卫民招了招手：“李队长，赶紧来，有人要没收咱们向阳大队的集体财产！” 卧泥马！ 一众大队干部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洪振华这家伙真是个坏种，刚才一声不吭，现在看见李卫民来了，突然就告起了大家的刁状，跟特么小孩子似的，这都什么人啊！ 李卫民丝毫都没跟一帮大队干部客气，也没给尚四辈任何面子： “尚主任，真的吗，你是来没收集体财产的？” 既然尚四辈带人来了，就说明他没把事情摆平。 不但没有摆平，肯定也没起什么好作用，说不定这帮大队干部就是他忽悠来的。 对于这种遇到事情就和稀泥，甚至还想当渔翁的家伙，李卫民可不会惯着，没有大耳刮子呼丫的，已经是相当给面子了！ 说句不好听的，李卫民现在就是扇他几巴掌，尚四辈也不敢说什么。 向阳集团可不是光会赚钱，李卫民按照后世的规则，一分不少地交了税！ 这年头，很多小集体，尤其是大队和公社的社队企业，都是不交税的。 当初李卫民开办向阳集团的时候，张海山没打算让他交税。 不过，鉴于利润比较多，容易引人眼红，李卫民还是决定按规矩来。 不是李卫民不在乎钱，是不想给人留下口实。 若干年后，等向阳集团发展成全球的知名大企业，有人如果一查老底，说向阳集团曾经偷税漏税，到那时造成的损失，可比现在交的税多多了！ 很多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肮脏的，根本就没眼看。 比如那啥国有资产，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抹不掉的污点！ 李卫民打一开始，就尽量不钻空子，就算做不到万无一失，也尽量不留漏洞。 对于新城来说，向阳集团的利税，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张海山在得知李卫民按规定交税之后，当即就把他叫了过去，不但大大表扬，还在大会上发了奖状。 于是，李卫民还成了新城今年……哦，是去年的劳动模范。 向阳集团，也成了新城的纳税先进单位。 张海山不但要求全县企业向向阳集团学习，还通知各个相关部门，尽量给向阳集团开绿灯，大力扶持本土企业！ 尚四辈呆在基层，没有体会到一个纳税大户对地方政府的重要性，居然想把向阳集团收归公社，完全就是一种无知的表现！ 好，如果李卫民没有根脚，红星公社把向阳集团收走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惜，李卫民早在成立向阳集团之前，早就预防着这一手，上面的关系铁得很，根本就不怕小小的一个公社主任出阴招！ 这就体现出了李卫民有前世阅历的重要性。 如果觉得只要自己好好干，就能脱贫致富发大财，压根就不经营人脉关系，那就等着被人摘桃子！ 这种例子不要太多，当年有些全国闻名的大企业，掌门人都曾经出现过被人架空，摘桃子的事情，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向阳集团。 因此，打一开始，李卫民就把股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大力结交相关部门，交好相关领导，防的就是尚四辈这种被金钱迷了眼的家伙！ 被李卫民一个小年轻当众质问，尚四辈的脸挂不住了。 本来是想坐山观虎斗，万没想到，李卫民这小子一来就找上了自己。 有能耐，你和这帮王八蛋大队干部争啊，欺负我一个公社主任算什么英雄好汉？ 第330章 公司加农户 尚四辈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公社主任，压根就没被这帮土包子放在眼里。 别看平时一个比一个对自己恭敬，那是没到关键时刻。 等论真格的时候才知道，谁也不给自己面子！ 于是，尚四辈准备豁出去了，李卫民自己得罪不起，一帮大队干部算个毛，大不了老子拍拍屁股走人，离开红星公社，看你们能把老子怎么样！ “卫民啊，别误会，我对向阳集团没有任何想法，是他们，他们想让你在他们大队招工，你看……” 说着，尚四辈朝一众大队干部一指，爱咋咋滴，丢人就丢人，不丢官帽子就行：“卫民，别怪我，我拦不住啊！” 李卫民没有再难为尚四辈，这货连被一众大队干部拿捏都说出来了，可见已经没了心气，八成是指望不上了，还是自己解决问题。 “各位，论起来你们都是我的长辈，有些话我这个当小辈的不该说，可是，身为国家干部，有些话我还非说不可，不然就是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国家……” 一众大队干部集体撇嘴。 心说这小子真特么能给自己脸上贴金。 就咱们，一帮大老粗，还国家干部，你自己给自己封的？ 不过，鉴于李卫民一上来就起高调，谁也没有打断他说话。 开玩笑，人家连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国家都说出来了，自己随便插嘴，万一被扣上一顶乱七八糟的大帽子怎么办？ 李卫民先是讲了十几分钟的大道理，一直等众人的情绪消磨得差不多了，这才步入正题： “各位，向阳集团是全体向阳大队社员的向阳集团，不是我李卫民一个人的，想要扩大招工范围，也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必须经过全体向阳大队社员地同意！这样，你们先回去，等过完年，正式上班之后，我拿到集团会议上讨论讨论，然后再答复你们，好不好？” 一众大队干部：“……” 好个锤子！ 这小子年纪轻轻，套话说得一套一套，等上班之后再研究，研究个毛线啊，能通过才怪！ 用屁股想都知道，向阳大队的人肯定不会同意到别的生产队招工。 这么好的待遇，谁会愿意外人跟自己抢“生意”！ 向阳集团如果招工，用自己大队的人不香吗？ “不行，李队长，实话告诉你，我们大队的人已经闹起来了，如果你们向阳集团不在我们大队招工，以后你们拉石头的车就别从我们的地盘上过！” “对，你们炸石头的时候把我们大队的鸡都吓死了，你们要是不招我们大队的人，以后就别崩山！” “是啊，还有山里的动物，都被你们崩山的时候吓跑了，我们大队的猎人现在根本就打不到猎物，我们大队已经……小半……大半年都没吃肉了，你们赔！” “……” 见李卫民推脱，一众大队干部再也顾不上他那些传说，一个个梗着脖子，非和李卫民讨个说法不可！ 可惜，他们不知道李卫民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然就不会这么着急了。 其实，李卫民已经准备主动找他们了。 向阳大队的人口有限，现在已经满足不了向阳集团的需求。 生产队的主要任务是种粮食，李卫民不能抽走过多的劳动力，田地一旦撂了荒，就连张海山也会有麻烦。 装模作样地考虑了一会儿，李卫民这才勉强说道： “各位，这样，既然你们等不及了，我再退一步，不过，咱们丑话说到前头，这是最后一步，你们要是还不答应，我也没办法！” 现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李卫民清了清嗓子：“想改善生活，不一定非要当工人，这样，我在这里给大家一个承诺，今年一开春，大家就种植向日葵，只要种出来的瓜子合格，我们向阳集团百分百收购，而且价格比那个谁的收购价高一成！” 那个谁具体是谁，李卫民不好说，不过大家都明白。 这年头，能大批收购葵花籽的，除了向阳集团，估计也只有供销社了。 其实，李卫民也是在打擦边球。 向阳集团是集体企业不假，但是如果大量收购葵花籽，就涉及到一个影响政府统一调配的问题。 如果供销社不追究，估计什么事都没有。 一旦供销社找起麻烦，李卫民估计就会有麻烦。 不过，李卫民仗着和新城的领导关系不错，八成不会有什么问题。 供销社开在新城的一亩三分地，总要给地方领导一个面子。 新城领导鉴于地方保护，八成不会主动找向阳集团的麻烦，甚至还会给它保驾护航。 开玩笑，供销社的买卖虽然大，但不给新城交税啊，新城本地的领导不向着向阳集团才怪！ 李卫民说完自己的计划，一众大队干部全都干沉默了。 做梦都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结果。 想过李卫民不答应招他们的人，也想过答应招他们的人，就是没想过能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李队长，空口白牙，我们要是辛辛苦苦把向日葵种出来，你来个不要，我们找谁说理去？” 一众大队干部质疑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供销社收购葵花籽，并不是敞开无限量收购。 超出了人家的计划，很可能就不会再收，大家种了那么多向日葵，你要是不要，卖给谁去？ 李卫民说的这种方式后世很常见，通常叫公司加农户。 公司和农户签订合同，让农户种植或者养殖特定的东西，最后由公司统一收购。 当然，其中还涉及种子和种苗的供应，技术支持，以及特殊要求之类，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李卫民正发愁怎么解决原材料的问题，没想到这帮家伙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反正自己又没打算坑人，公司加农户的方式如果干好了，最后就是双赢的局面，大家都有好处可拿，谁也不吃亏！ 一众大队干部不是傻瓜，尽管李卫民提出的方案很奇怪，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却不妨碍他们能看到其中的好处。 不过，对李卫民的信任是个问题，毕竟谁也没有和他合作过。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万一这小子说话不算数，自己还不得被手下一帮社员吃了啊！ 第331章 暗中取经 李卫民既然敢提出公司加农户的经营方式，就已经想好了具体对策。 “各位，有尚主任在，你们怕什么？我可以让尚主任担保，到时候如果我们向阳集团不履行承诺，让尚主任替大家做主！” 尚四辈：“……” 娘个驴球子，老子是来看热闹、当渔翁的，不是来给你们担保的，你们都看着老子干毛啊！ 尚四辈都快哭了。 你们不相信李老三，难道就相信我吗？ 我的担保有个球用，到时候李老三不收你们的东西，我能收得起吗？ 可惜，尚主任的心声似乎没有被众人听见。 一众大队干部认准他了，纷纷要求让他答应担保。 你一个公社主任，不信你说话不算数。 真要是耍赖，你就试试，看我们交不交公粮就完了！ 好，一众大队干部精得很，早就想好了对策。 一旦李卫民不收自己的瓜子，尚四辈作为担保人，如果也没有办法，自己就能名正言顺地不交公粮，或者少交公粮啦！ 前不久，尚四辈才下了死命令，每个大队都必须种植一定面积的水稻。 等你的担保无法兑现的时候，看你还让不让我们种水稻了！ 嘎嘎！ 尚四辈尽管是公社主任，却扛不住来自李卫民和一众大队干部的双重压力。 李卫民承诺向阳集团肯定收购大家种的瓜子，大家也愿意种，他作为公社主任，如果连这点担当都不敢，估计就可以回家搂着媳妇生孩子了！ “好，既然大家信任我，我现在就回公社起草担保书，等……等过完年，我和公社几个领导讨论讨论，到底这个瓜子该怎么种，怎么才能种好，好？” 李卫民：“……” 一众大队干部：“……” 不用问，姓尚的这是要溜啊！ 过完年再和几个领导讨论，你那是讨论吗，你那是要推卸责任好不好！ 哼哼，既然今天来了，就别想全须全尾地回去，别拿大队干部不当干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连拉带拽，尚四辈被众人弄到了大队部。 洪振华当场就拿出稿纸，让尚四辈自己写担保书。 开玩笑，这玩意俺们可不能替你代笔，万一到时候你不认账怎么办？ 尚四辈拿着钢笔，简直欲哭无泪。 怎么会这样？ 自己好像是来准备坐收渔翁之利的好不好，怎么把自己搭进去了？ 可惜，事到如今，无论是后悔还是抱怨都没用，在众人虎视眈眈地监视下，只能捏着鼻子写了担保书！ 担保书是李卫民和一众大队干部商量之后，指挥尚四辈写的。 每个大队种植的向日葵不得少于一百亩，越多越好。 向阳集团负责提供种子，以及相应的技术支持。 所有生产队都必须尽最大努力地配合。 种出来的瓜子，最后由向阳集团统一收购，各个生产队不得以各种理由拒绝出售！ 李卫民让尚四辈写这一条的时候，一众大队干部还特别不以为然，甚至觉得李卫民是个傻逼。 种出来的瓜子，放着向阳集团不卖，偏偏要卖给别人，你当我们都是傻瓜啊？ 担保书里写得清楚，向阳集团的收购价，比市场收购价高一成，放着这么高的价格不卖，我们卖给供销社，也不知道是谁的脑瓜子被驴踢了！ 好，担保书写的是市场收购价，其实就是供销社的收购价。 白纸黑字，总不能把供销社写上去，万一有麻烦怎么办？ 李卫民当然不是傻瓜，加上这么一条，肯定有他的道理。 向阳大队能办集体企业，难道别的大队就不会办吗？ 炒瓜子这么简单的东西，如果这帮家伙见向阳集团赚了钱，难保会有别的心思。 辛辛苦苦帮助他们种出来的瓜子，最后反倒便宜了他们，自己不等于是白忙活一场吗？ 担保书一是三份。 一份在李卫民手里，一份放在公社，另一份由一众大队干部保管。 好，说是三份，其实是很多份，每个大队干部都有一份。 为了写这么多的担保书，尚主任的胳膊都累得快抬不起来了。 大过年的，大队部里又没有烧炉子，尚主任手都冻僵了！ 不仅冷，关键还饿。 眼看中午头都过去了，洪振华和李卫民丝毫都没有请大家吃饭的意思。 妈的，大过年的，就算不请喝酒，也总得来点吃的？ 听说你们向阳大队今年是个肥年，每人多了没有，来一大碗肥肉片大烩菜总可以！ 最后，还是洪振华实在看不过去，回家拿了一兜子硬窝头，每人发了一个。 “大家将就着垫垫肚子，大过年的，也没什么好东西，大家别挑礼啊！” 拿着硬邦邦的窝头，一众大队干部欲哭无泪。 卧泥马，这根本就不是过年准备的，是年前的窝头没吃完？ 硬得能活活砸死人，还冰冰凉…… 靠，都特么上冻了好不好！ 这帮大队干部一开始就是冲着找麻烦来的，洪振华和李卫民当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 基层的很多家伙就是这样，你越服软，他们就越觉得你怕他，越容易蹬鼻子上脸。 洪振华和李卫民就是要给这帮家伙难堪，让他们知道向阳大队的人不是好惹的，以后无非万不得已，不然就少来向阳大队撒野！ 很明显，众人收到了洪振华和李卫民释放的信号，一个个啃着冰凉帮硬的窝头，表面上居然连一句怨言都没有。 既然已经答应和向阳集团合作，那还说什么，真要是惹怒了李老三，这货不收自己的瓜子怎么办？ 一众大队干部谁都不傻。 逼迫向阳集团在自己大队招工，只不过是无奈之举。 现在李卫民提议合作，当然比只招自己大队的社员强多了。 在自己大队招工，便宜的是那些能到向阳集团上班的家伙。 和向阳集团合作种瓜子，是整个生产队得好处。 孰轻孰重，哪种方案对自己这个大队干部有利，还用说吗？ 向阳集团开展的业务很多，一众大队干部拿不准到底是哪一项赚钱。 这次看似是来找麻烦，其实是来摸底的。 看看到底什么最赚钱，你向阳集团干得，我们为什么就干不得！ 第332章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明知道有人可能会模仿自己，李卫民也没辙。 总不能捏着别人的脖子，不让别人办企业？ 不过，只要这帮家伙不动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李卫民并不害怕。 向阳集团早走一步，这帮家伙又缺乏远见，即便能跟在自己屁股后头喝口汤，也对向阳集团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 尽管李卫民不觉得自己大方，但也不至于自己吃香喝辣，眼睁睁看着周围的乡亲吃糠咽菜。 愿意折腾就折腾，折腾出名堂更好，折腾不出也没关系。 知道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以后就乖乖听话了。 让尚四辈没想到的是，担保书刚一签完，一众大队干部就继续向他发难： “尚主任，我们要种向日葵，你说的水稻还种吗？” “尚主任，不是我们不听你的，主要是田地有限，种了向日葵，就没地方种水稻了啊！” “是啊尚主任，反正我们也不会种水稻，你看是不是就取消了呢？” “……” “你……你们……” 尚四辈气得想打人。 这帮王八蛋真特么不是东西，简直就是打蛇随棍上，这是彻底不给自己留脸了啊！ 尽管想拒绝，尚四辈最终还是咬牙切齿地同意了。 “好，种水稻不勉强，谁想种还可以种！” 不是尚四辈软弱，主要是没办法。 种水稻是他的政绩，种向日葵却是他的担保。 水稻就算不种，也影响不了他什么，大不了现在不升官呗。 向日葵要是种砸了就麻烦了，作为担保人，他是有责任的。 担保书上写得清楚，不但要担保李卫民收购大家的瓜子，还要负责监督大家把瓜子种好，如果质量不行，他也有一定的责任！ 妈的，欺负人，你们种不好瓜子，关老子毛事？ 可惜，李老三油盐不进，尚四辈如果不担保，他就不签字。 李老三要是不签字，一帮大队干部能吃了尚四辈！ …… 送走了欲哭无泪的尚四辈，告别一帮欢天喜地的大队干部，李卫民和洪振华就去喝酒了，顺便还叫上了其他大队干部。 大队部这么热闹，连公社主任都来了，向阳大队的其他干部怎么会不来，一个个早就跑来看热闹了。 见李卫民把那么多大队干部都拿捏得死死的，甚至连公社主任都逃不出他的手心，向阳大队的所有干部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就连老支书洪振华上阵都不好使，李老三却能镇住他们，可见这小子有多么牛逼！ 既能赚钱，还能牛逼，这种人在这年头最吃香，毕竟现在还没人和你讲什么这个法那个律，尤其是在农村，牛逼就代表一切！ 八九十年代那么多的村霸是哪来的，就是从这时候的牛逼人物发展来的！ 西部地区的有些大矿主，能控制方圆十几个，乃至几十个村庄，几乎所有的村干部都是他的手下，你敢信？ …… 李卫民没有食言，过完年一开春，就把种植向日葵的技术员派了出去。 好，技术员全都是实习生，除了之前新原大学农学院的十个实习生，李卫民又向学校要了一批。 范老师和之前的十个实习生，已经在新原大学引起了轰动，都知道向阳大队是个好地方，很多人挤破头争着去！ 这次派出去的实习生，全都是上一批在向阳大队实习过的，也就是跟着范老师的那一批。 经过半年的实习，十个实习生突飞猛进，太大的能力不一定有，指导一下各个生产队种植向日葵还是没问题滴！ 新来的一批实习生，李卫民对他们还不信任，只能暂时跟着范老师继续为向阳大队添砖加瓦。 让李卫民没想到的是，附近的两个公社，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好几个大队干部都跑到向阳大队，想和李卫民合作种植向日葵。 和洪振华一打听，李卫民才知道，这几个大队去年就种过向日葵，洪振华还收购过他们的瓜子，双方建立了初步的信任。 李卫民明白了，原来是尝过甜头。 既然愿意种，李卫民当然支持，光红星公社这些生产队还远远不够，市场大着呢，原材料越多越好！ 这年头，交通不便，运输是个大问题。 各地的土特产，因为运不出去，很多都烂在了当地。 所以，这年头有个很奇怪的现象，各地的物价相差很大。 比如东北的黑市粮价很便宜，到了一些人多地少的地区，粮价至少高出一倍不止！ 注意，这是黑市的价格，不是官方定价。 官方定价的粮食数量有限，有钱也不能多买。 谁要是能把一些地方特产运出去，运到一些相对富裕的地区贩卖，简直能挣老鼻子！ ，这年头不怕东西多，只要能卖出去，什么东西都能赚钱，而且还是赚大钱！ 除了交通不便之外，就是信息闭塞，确切地说是信息不畅。 很多人一辈子都没离开过自己生活的一亩三分地，根本就不知道外界是个什么样子。 就算以前出去过，也跟不上时代的变化，蒙着头乱来，出了问题谁负责任？ 何况，私人不允许做生意，公家也不愿意乱折腾。 公家的事情，只要不出错就好，折腾那么多干什么，越折腾就越容易出事故！ 因此，李卫民根本就不怕东西多，只恨东西少，不够卖，形不成规模！ …… 很快，消息就传开了。 向阳大队出了个傻逼，不管是本公社的，还是外公社的，只要去找他，就答应提供种子和技术，还负责最后的收购！ 自己只要负责种就行，其它的向阳大队全都包圆，这不纯纯的大傻逼吗！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有红星公社的主任担保，大家赶紧去啊，一旦李老三反应过来，便宜可就占不着啦！ 一众大队干部集体狂欢，尚四辈却哭死在厕所。 给自己公社的人担保还不算，还要给其它公社的人担保，县领导已经知道了，不担保领导就不愿意。 天底下哪有这么窝囊的公社主任，那帮人说的纯纯的大傻逼，不会就是自己？ 第333章 不提李卫民还是好父女 县领导也不傻，这么多生产队种植向日葵，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好容易有个傻逼……咳咳，有个好干部尚四辈，愿意负责，干嘛要拦着？ 不但不能拦，还要鼓励。 成功了，是自己这些县领导的功绩。 失败了，是尚四辈的责任。 谁不支持谁傻逼！ 李卫民本来还想趁机推广种植板栗，可惜被刘副院长阻止了。 刘副院长需要大面积的试验田不假，却没想过李卫民这么猛，居然想在整个新城推广。 刘副院长虽然对自己培育的板栗有信心，却还不至于信心爆棚，万一失败了，造成过大的损失，自己可负不起责任！ 李卫民想想也对，板栗的生长周期有些长，一年两年见不到成效，推广起来容易惹麻烦，还是等自己向阳大队的板栗取得成功之后，再大面积推广也不迟。 刘副院长要是知道李卫民对自己的信心，比自己还大，一定会感动得哇哇的。 可惜，他不像李卫民，有前世的记忆，实在不敢过于冒险。 …… 时间进入79年，很多政策都在慢慢放宽，李卫民也趁机悄悄扩大着向阳集团。 与此同时，楚东良已经坐稳了地区专员的位置，在很多重要部门都安插了自己的心腹。 武长江作为李卫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侦破郭小叶案件的主要功臣，也跟着楚东良水涨船高，混上了副局长，不过仍然还兼职他的刑警支队长。 正是新旧势力大规模更替的时候，很多人升职的速度，比原来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武长江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短短的两年时间，就从一个副所长，副股级干部，升到了市局副局长，正儿八经的副处级，找谁说理去？ 让李卫民遗憾的是，张海山仍然还是新城的一把手，没能更进一步。 不过也正常，谁让当初他只是派了侄子去给楚东良送东西，没有亲自露面。 能把他提拔成新城一把手，已经是楚东良相当够意思了。 按说，以张海山当初的派系，如果不是和楚东良有了送东西的情义，等楚东良这一派上位之后，张海山直接就会靠边站！ 不过，张海山继续呆在新城也好。 张海山不倒，他一派的人就不会受什么影响。 这帮家伙，和李卫民的关系都不错，他们没事，李卫民省得重新结交人脉。 因为路子已经打通，79年的上半年，向阳集团简直就是风生水起，发展得异常顺利。 背靠向阳集团，向阳大队的夏粮获得了大丰收。 小麦，水稻，蔬菜，还有去年让很多人吃到吐的稻花鱼…… 在李卫民地坚持下，向阳大队准备种植双季稻。 夏收的是早稻，接下来还要种晚稻。 引入机械化种植，效率就是高。 另外，李卫民还和农科院搭上了关系，平价购买了很多肥料。 有人说用化肥种庄稼不好，李卫民却不这么认为。 好与不好，要看情况而定。 当大家都吃饱之后，粮食有了富余，再谈品质，一点问题都没有。 如果大家还饿着肚子，首先追求的就应该是先让大家吃饱，产量怎么高怎么来！ 如果有人说品质不好，我宁可饿死也不吃，那算你有种！ 不过，这种人大部分没挨过饿，真正挨过饿的人，一般不会这么矫情。 机械化种植，加上使用了一定数量的化肥，向阳大队的粮食产量，大大超过了其它的生产队。 李卫民和洪振华本来不想到处宣扬，可惜，知情人太多，根本就瞒不住。 向阳大队今年收的夏粮，是其它生产队的一倍，还多！ 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新城，甚至连新原的很多人都听说了！ 楚东良听说之后，差点把鼻子气歪。 好你个李卫民，有这么好的好事，竟然不先通知你老丈……咳咳，不通知老子，你这是想干什么？ 于是，楚东良把楚思雨叫回家，黑着脸开始审问： “思雨，说，你和李卫民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楚同志一头雾水：“什么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同学吗？” “你……” “你你……” 不仅是楚东良，就连楚东良的老婆都气无语了。 “思雨啊，你今年老大不小了，也该开窍了，你和卫民都在一起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平时不好问，今天话匣子一打开，高阿姨干脆豁出去了，巴基巴基说起来就没完！ 楚东良发现，让媳妇旁听就是个错误。 本来是想打听一下李卫民的事情，现在倒好，媳妇做开闺女的思想工作了！ 最可恶的是，娘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居然想让自己的宝贝闺女倒追李卫民！ 好家伙，都快半个小时了，还在说个没完，再让你说下去，非耽误正事不可！ “咳咳，老高，思雨的感情问题过后再说，我先和她谈点正事……” “楚东良，你什么意思？难道在你眼里，闺女的终身大事还比不上你那些破工作吗？” 不是高阿姨对楚东良有意见，主要是有心理阴影。 下放之前，楚东良就是个工作狂。 结果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还下放了。 好容易恢复了工作，一开始这货说再也不像以前那么拼命了。 谁知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就又恢复了原型，咋的，还想下放是？ 可惜，楚东良现在牛逼了，不像在农场下放的时候那么听话，高阿姨的一番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瞪眼赶了出去。 “行，姓楚的，你现在翅膀硬了，等着，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 “思雨，你妈不在，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楚思雨：“……” “我说什么啊？” 小楚同志郁闷极了。 好端端回个家，没想到先是一顿催婚，现在又准备审问自己。 不提李卫民，咱们还是好父女，你要是再提李卫民，我可跟你急眼了啊！ 刚才老妈问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和李卫民好像没有进展。 现在老爹又像审犯人一样问自己李卫民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思雨都快哭了。 你们问我，我又去问谁？ 我还想和李卫民更进一步呢，可是人家搭理我吗？ 第334章 活下去的勇气 李卫民不主动，总不能让自己一个黄花闺女主动？ 这年头，女追男叫下贱不要脸！ “呜……呜呜……” 越想，楚思雨就越委屈。 越想，楚思雨就越想哭。 最后还是没忍住，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楚东良麻爪了。 早知道闺女会哭，自己把媳妇赶走干什么！ “思雨，别哭，告诉爹，是不是李卫民那小子欺负你？” …… “别哭，别哭啊，我现在就去找李卫民算账，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 “李卫民，老子跟你拼了！” …… 看着闺女哭，楚东良心里甭提多难受。 一想到是李卫民害得自家闺女哭成这样，楚东良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准备亲自去找李卫民算账！ 一见楚东良要动真格的，楚思雨的魂都快吓掉了。 “爸，你别去找李卫民，求求你了……” 楚思雨能不害怕吗？ 别人不了解李卫民，她哪能不清楚。 李卫民是属顺毛驴的，只能顺毛撸，不能逆着来。 别看自己老爹是地区专员，真要是把李卫民惹急了，他谁的面子也不给！ 本来自己还能经常和李卫民见面，要是自己老爹一去，八成以后两个人就完了！ 姑娘家家，心里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只能眼泪汪汪地看着楚东良，希望他不要乱来！ 楚东良什么人，眼睫毛都是空的，怎么能看不出自家闺女的惶恐。 不用问，自家的宝贝闺女这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啊！ 李卫民啊李卫民，你小子真是个畜生，等着，早晚老子非收拾你不可！ …… “阿嚏……阿嚏阿嚏……” 李卫民莫名其妙，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谁啊，又念叨我，这是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 放暑假了，李卫民却更忙了。 上学的时候偶尔还能和小楚同志她们吃顿饭，放假之后干脆没了时间。 没办法，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向阳冷饮厂也越来越忙。 人们对冷饮的需求疯狂增加，向阳冷饮厂的生产力已经跟不上了！ 于是，李卫民带着几个人，又一次踏上了开往申城的火车。 通过发电报，打款的形式，是可以购进制冷设备。 不过，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李卫民准备亲自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技术。 现在正是科技突飞猛进，日新月异的时候，呆在家里闭门造车可不行。 …… 到了申城之后，李卫民才知道自己这一趟没有白来。 只是短短过去了一年，很多新机器就已经出现了。 之前向阳冷饮厂还只是能生产冰糕，现在申城已经有了可以制作雪糕的机器。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雪糕机，冰淇淋机，玩命地买就对了！ 现在向阳集团有的是钱，而且这年头做生意，根本就不怕亏。 几乎都是独门买卖，缺乏竞争对手，想亏都亏不了！ 除了雪糕机和冰淇淋机，李卫民一咬牙，一跺脚，干脆引进了一条汽水生产线！ 生产线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买了几台生产汽水的机器。 好，生产汽水的机器还是好听的说法，其实主要就是灌装机和封盖机。 本来还应该有洗瓶机的，结果被李卫民给省了。 用机器洗瓶子，李卫民觉得没有人洗得干净。 还有封盖机，李卫民买的也是人工的，没办法，谁让他更相信人工咩！ 好，相信人工是扯淡，主要还是为了省钱。 这年头的机器，尤其是自动化机器，价格可不便宜，有买一台自动洗瓶机的钱，李卫民不知道能招多少个工人洗瓶子！ 等工人的工资省得差不多了，洗瓶机估计也坏了。 这年头，自动机器质量可不怎么样，万一坏了就是大麻烦，这也是李卫民没有买自动机器的原因之一，而且还是主要原因！ 至于汽水瓶，李卫民根本就不发愁。 据说省里的玻璃厂就能制作啤酒瓶子。 既然啤酒瓶都能做，生产一些汽水瓶应该没有问题。 何况，省城也是有汽水厂的，偌大的一个省城，不可能连家生产汽水的厂都找不到！ 这年头，车马很慢。 李卫民一去一回，再加上安装生产线，一个来月就过去了。 这一个月，在李卫民的感觉里很短。 可是，对某些人来说，却非常漫长。 比如小楚同志。 如果没有亲妈说的那番话，或许还能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装迷糊。 现在不行了，几乎每天晚上一闭眼，老娘的那番话就会在脑海里回响。 自己和李卫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万一他另有新欢，自己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好，楚思雨知道是自欺欺人，如果李卫民找别人当女朋友，楚思雨知道自己一定会后悔的！ 两个人都睡一个房间了，要说楚思雨不想嫁给李卫民，纯粹就是扯淡！ 可是，李卫民居然连一点表示都没有，从来没提过要娶自己，这让楚思雨非常没有安全感！ 她想找李卫民问问，到底他是几个意思？ 谁知，往向阳大队打了几次电话，对方的答复都是李卫民不在。 到底是真不在，还是故意躲着自己？ 有些事情不能琢磨，越琢磨就越觉得不对劲。 楚思雨现在就觉得李卫民很可能就是不想见自己，甚至都不想接自己的电话！ 丝毫都不夸张，楚思雨的心已经乱了。 她想去向阳大队找李卫民，却又害怕碰一鼻子灰。 一个大姑娘，巴巴地跑去找男人，实在抹不开面子。 李卫民接受自己也就算了，就算不接受，能见自己也行。 可是，一旦被拒之门外，不知道会有多少向阳大队的人嘲笑自己。 这年头姑娘的脸皮厚度，可禁不住这么折腾。 真要是发生了那么丢人的事情，楚思雨觉得自己不一定还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丝毫都不夸张，这年头因为表白被拒，从而结束生命的，绝对不在少数。 因为接受不了，变成精神病的比比皆是！ 吃不香…… 睡不好…… 加上严重缺乏安全感…… 小楚同志——病了！ 第335章 贴心服务 楚思雨的身体一向不错，偏偏就是这种身体很好的人，一旦生了病，往往都比较严重。 病来如山倒，不到一天，楚思雨就连床都起不来了。 好，自从父母被下放，小楚同志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长期以来的惶恐和忧思，积攒到现在才爆发，已经是很难得了。 量变产生质变，楚思雨这一病起来，打针输液全都不管用，高烧不退，人都迷糊了！ 楚思雨这一迷糊不得了，嘴里不断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楚东良险些没暴走！ “李！卫！民！” “你个王八蛋！” “把老子闺女害成这样，老子跟你没完！” “……” 楚东良真急了。 准备老账新账和李卫民一起算。 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就算了，竟敢欺负自己的宝贝闺女，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老高，你陪着咱家姑娘，我去找李卫民！” 高洁吓了一跳，一把就拽住了楚东良： “老楚，你去找卫民干什么？” 楚东良鼻子都气歪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叫他卫民！把咱姑娘害成这样，我当然是去找他算账了！” 高洁想挠人：“楚东良，你是不是不想让咱闺女好了，想要她的命？” 楚东良：“……” …… 接到高洁电话的时候，李卫民正在调教小姨子…… 哦，是前小姨子。 自从离开白家，到新城上学以后，白雪的变化很大，比以前开朗多了。 开朗归开朗，对李卫民的依赖丝毫都没有减少。 不但没有减少，相反还越来越严重。 只要一放假，就会追随李卫民的脚步。 李卫民住在城里，她就住在城里。 李卫民住在乡下，她就来乡下。 哪怕隔壁就是白寡妇，白雪现在也不怕。 李卫民给她安排的人设是姑妈在省里当官，岂能害怕一个乡下寡妇！ 现在见了白雪，白寡妇都是绕着走。 以前白寡妇不懂什么是敬畏，现在知道了。 她闺女白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被政府抓走，到现在都没回来。 白寡妇以前有吴彪撑腰，还有二叔白会计当靠山，在村里几乎就是横着走。 现在不行了，头再也不敢抬那么高，尤其是见了当官的，除了挺胸，连媚眼都不敢抛！ 别说白雪有个亲戚在省里当官，就是没有，冲着她和李卫民的关系那么近，白寡妇也不敢招惹。 白寡妇已经充分领教了什么叫白胳膊拧不过大粗腿。 以前，白寡妇还敢在别人面前说李卫民的坏话。 现在不敢了，哪怕是和李卫民不对付的人，白寡妇也要小心翼翼，生怕跑去告自己的黑状！ 上次白寡妇就被告了一回，不用李卫民发话，大队干部直接扣了她五十个工分！ 去找计分员理论，谁知又被扣了五十工分。 几个大队干部告诉白寡妇，向阳大队的人现在能过上这么好的生活，全仗李队长，谁敢诽谤李队长，谁就是全体向阳大队社员的敌人，是不想大家过好日子！ 念在白寡妇是初犯，只扣了她一百工分，如果再有下次，除了基本口粮，所有东西扣个光光！ 白寡妇想去公社告状，却被一帮村民拦了下来。 “白寡妇，你要是把李大队长告跑了，让你连家都不能回，连命都保不住！” 白寡妇从小在农村长大，知道饿急眼的人是什么样子。 李老三让这帮人吃饱了饭，自己要是真把李老三告跑了，他们是真会和自己玩命的！ 白寡妇不傻，当然能看出眉眼高低。 被一帮村民一吓唬，当即就清醒了过来。 李老三现在成了大家过好日子的希望，谁也别想轻易动他，除非有让大家吃饱穿暖的本事！ 于是，白寡妇彻底蔫了。 根本就想不到什么办法，能破掉这个局。 写匿名信也不行，李老三要是被上级批评，一生气不管向阳大队，大学毕业后去其它地方工作，这帮村民估计能吃了自己！ 千万别觉得匿名信，别人就不知道是谁。 白寡妇以前也是这样想的，现在醒悟了。 年前，二叔白会计，直接把一沓匿名信摔到了她脸上。 “你以后要是再敢写信告李老三，不用别人动手，我亲自清理门户！” 白会计气坏了，你一个寡妇娘们，在村里呆不下还能嫁到外地，你让老子怎么办？ 自己身为大队会计，家大业大，一旦李老三找自己的麻烦，后果不堪设想，总不能拉着一家子全都搬家？ 现在可不是后世，搬家可没那么容易。 城里去不了，搬到别的大队，分别人的粮食，做梦还差不多！ 不光把匿名信摔在白寡妇面前，白会计还结结实实扇了她十几个耳光。 打的白寡妇顺嘴淌血，险些没哭死！ 从那以后，白寡妇就老实了，连自家二叔都害怕李老三，自己还和他斗个鸟啊！ 之前，白雪回向阳大队的时候，遇到白寡妇，老娘们还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骂几句。 现在不行了，看见白雪，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远远就会躲开，生怕招惹了李卫民，自己在向阳大队呆不下去！ 白寡妇不是没想过嫁出去，可是最后都被她自己否决了。 以前“娶”的几个男人，哪个不是把她当神仙供着。 现在要是嫁给外村的老光棍，白寡妇觉得自己能郁闷死！ 人生地不熟，没人撑腰，自己就是被人打死，估计都没人知道！ 这年头，打媳妇的比比皆是，不光是农村，城里都有不少，白寡妇可不想像那些娘们，被人打得满地乱爬！ 白寡妇一老实，白雪就回来得更勤了。 暑假李卫民在家，白雪几乎就呆在李家没回去。 “三哥，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切西瓜！” “三哥，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包饺子！” “三哥，你累不累，我来给你按摩！” “……” 坐在葡萄架下，李卫民吹着小凉风，一边啃着刚从井里捞上来的冰西瓜，一边让白雪捏肩膀，甭提多惬意了！ 第336章 老公知 李卫民摇摇头，自己这个前小姨子哪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太粘人。 只要有她在，自己就必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也就是李卫民坚持，不然白雪连脚都会给他洗！ 注意，是洗脚，不是端洗脚水。 用两只小手，轻轻揉揉地搓洗按摩的那种…… “吸溜……” 别误会，是李卫民啃西瓜的声音，不是馋得流口水。 叮铃铃…… 突然，屋里的电话响了。 鉴于李卫民工作太忙，洪振华亲自找到公社主任尚四辈，申请给他家里安装了一部电话。 这年头，家里有电话的，估计除了个别高干，也就李卫民这个生产队长了。 据向阳大队的社员不完全统计，李卫民是所有生产队长中，家里安电话的第一人！ 叮铃铃…… 叮铃铃…… 电话吵得李卫民心烦，摆了摆手，示意白雪接电话。 这种事，白雪早就习惯了，以前楚思雨是李卫民的贴身秘书，现在换成了小白雪。 之所以叫小白雪，一是因为她的年纪小，二就是嘴巴小，三就是某些部位小。 这一点，和李卫民前世的记忆不符。 不但不符，相差还很大。 在李卫民的前世记忆里，自己这个小姨子可是很大的…… 哦，也不能说很大，是比较大，大得顺眼，不像某些人，雄伟得过于夸张。 有些东西，并不是越大越好。 比如西瓜，大到一定程度，根本就吃不下。 太大还容易导致下垂，就像是柚子一样，如果长成大西瓜那么大，很可能就挂不住啦！ 据李卫民估计，白雪现在之所以还叫小白雪，应该是年纪小的原因。 估计再养几年，就会恢复成前世的样子，甚至由于营养充足，或许比前世还要夸张！ …… “三哥，有位新原的高阿姨找你，要不要接？” 李卫民一愣：“新原的……高阿姨？” 白雪点点头：“是的，她说姓高，是新原的，听声音应该有四十来岁。” 李卫民明白了：“行，小雪你吃西瓜，我去接电话。” 李卫民把啃到一半的西瓜塞到白雪手里，又在她身上抹了抹手，这才进屋。 白雪丝毫都不嫌西瓜是李卫民吃过的，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至于三哥在自己身上摸……抹西瓜汁，又算得了什么，现在天气这么热，大不了自己多洗几回澡，反正又没抹在衣服上！ …… “你好，我是李卫民，你哪位？” 不得不说，李卫民还是很有礼貌的，并没有因为高洁是地区专员的老婆，就对她冷言冷语…… 呃，似乎有哪里不对哈？ 一听李卫民的头一句话，高洁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装，你小子就装，不信你不知道我是谁！ 也不知道是受了楚东良的影响，还是别的原因，现在高洁看李卫民也不顺眼了。 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害成那样，还指望自己对你有好脸色，想得咋恁美咩！ 不过，和楚东良不同，高洁明显理智得多。 “卫民啊，我是你高阿姨啊，好久没见你了，最近忙什么呢？” 李卫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老高同志的语气不善。 八成是老楚又没憋好屁，就连老高也受影响了啊！ “哎呀，原来是高阿姨啊，别提了，我前段时间，一直在申城出差，才刚回来不久，正在家倒时差呢！” 高洁：“……” 你倒个毛线的时差，申城和咱们新原之间有时差吗？ 幸亏高洁没问李卫民这个问题，不然李卫民能给她批讲半个小时。 同为华夏大地，难道就没有时差了吗，只不过表面上没有，实际还是有滴！ 还不等李卫民批讲时差是怎么回事，对面的高洁就转变了话题： “卫民啊，我们家思雨身体有些不太舒服，你要是有时间，能不能来看看她？” 咚咚咚…… 高洁话音未落，就听到对面传来一阵咚咚的声音。 老高同志吓了一跳：“怎么了卫民，思雨只是有些不舒服，你千万不要自残啊！” 李卫民一愣，谁说我自残了，我是拍胸脯保证好不好！ “高阿姨，你就放心，等我倒过时差，一准去看小楚同志，你就让她安心调理身体，哪也别去……对了，要不要老王八，等我去新原的时候，给她抓只老王八补补身子！” 高洁：“……” 老高同志气坏了。 这小子嘴上说得漂亮，仔细一想全是画大饼。 自家闺女身体都不舒服了，你还等倒完时差才来，黄花菜都凉了…… 不对，根本就没有时差好不好！ 看来还是人家外国好，据说人人都有家庭医生，24小时随时待命，只要稍微有个头疼脑热，家庭医生不用叫就会巴巴地赶到！ 好，李卫民要是知道老高同志这么想，一定会想办法送她第二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这泥马妥妥的七十年代老公知啊！ 哦，也可能是被老公知荼毒的二逼文艺女青年！ 老公知的行动，早在五十年代其实就已经开始了。 如果不是领袖及时发现，发动群众斗败了那些二五仔，估计早就和平演变了。 可惜，人力有时而穷，他最后还是输了，输给了时间，输给了生命。 没了那位的压制，只过了短短几年，那些牛鬼蛇神就冒了出来，把他的人民狠狠踩在脚下，并且踏上了一万只脚，让丫挺的永世不得翻身！ …… 想到外国的高效率，高洁不想和李卫民兜圈子了： “卫民，你还是来一趟，思雨……病得很重……” 李卫民一听，当即就不高兴了。 这都什么人啊，闺女都病了，还跟自己玩心眼。 你想要就说出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哎，替小楚同志默哀半分钟，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一定很累有没有！ “高阿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楚同志病那么重，你还有时间跟我拐弯抹角，这样不好，很不好，以后千万可不能再这样了啊？” 高洁：“……” 这一刻，高洁失望极了，不用看，光是听李卫民的语气，就知道自家的宝贝闺女八成没戏！ 第337章 想多了 如果李卫民对自家闺女有意思，一定会着急忙慌地赶来，更不会批评自己这个准丈母娘。 不过，接下来李卫民的一句话，又让高洁重新燃起了希望。 “这样高阿姨，你把电话交给小楚同志，我慰问她几句。” 高洁气得险些二次发育：“思雨住院了，怎么接电话？” “什么？” 李卫民简直无语了：“高阿姨你怎么回事，小楚都住院了，你怎么不早说，还有心思搁我这儿逗闷子！” 高洁：“……” 被李卫民质问，高洁觉得好像还真是自己的问题。 电话一接通，自己就拐弯抹角地打探李卫民的语气，好像还真没说自己闺女住院的事情。 “不好意思啊卫民，阿姨老糊涂了，思雨住在人民医院，内科25床……” 嘟嘟嘟嘟…… 话说到一半，听筒里就响起了忙音。 臭小子，竟敢挂老娘的电话，真没礼貌…… 呃！ 一想到李卫民挂断自己的电话，很可能是心急火燎地跑来看自己宝贝闺女，高洁的心理就平衡多了。 看在宝贝闺女的面子上，对自己这个丈母娘稍微有些不尊重，也是可以原谅滴。 不过，下不为例，今天是特殊情况就算了，以后这样可不行！ 开玩笑，身为地区专员的夫人，高洁岂能没有脾气。 以前之所以比楚东良表现好，只不过是对李卫民客气而已。 李卫民是什么人，如果高洁是真心热情，又怎么会在电话里和她阴阳怪气。 不管以后如何，毕竟楚思雨现在是病人，就冲着她曾经为向阳集团做的那些贡献，李卫民跑去看看她很正常。 “小雪，摘几串葡萄，再去后院摘点黄瓜西红柿……对了，再抓一只老母鸡，我要去新原看病号！” “好嘞三哥！” 白雪手脚麻利，等李卫民换好衣服，东西已经装好了。 “三哥，我和你一起去，我是女孩子，照顾病号比较方便？” 刚才李卫民打电话的声音那么大，又没避着白雪，小丫头当然能听出来，生病的是个女人。 而且，白雪还大致猜到了是谁。 李卫民一句一个小楚同志叫着，白雪要是还猜不到是楚思雨，那就笨到家了。 楚思雨虽然已经不在向阳大队了，向阳集团却到处流传着她的传说。 爹娘下放的黑五类，摇身一变，不但成了李卫民面前的红人，还考上了大学，成了人人羡慕的大学生！ 如果只是这些，楚思雨的名气还不会那么大，关键是有小道消息，说她那个下放的老爹，居然回了城，还恢复了工作，成了现在的新原地区专员！ 新原地区专员，到底是多大的官，很多向阳大队的老百姓也说不清楚，只是知道比公社主任大！ 有些比较有见识的，说专员比县革委会主任还大。 很多人对这种说法是不相信的，比县委一把手还大，那还不得上天啊！ 真要是楚思雨的老爹那么牛，她还会被人扔到向阳大队当知青？ 好，这年头，信息闭塞，普通的老百姓，是真不知道有些下放干部到底有多牛逼。 丝毫都不夸张，很多人都认为伟大领袖天天吃鸡蛋面！ 知道亲爱的三哥要去看楚思雨，说实话，白雪心里一点儿也不吃醋。 在她看来，像三哥这么好的人，只有楚思雨那么漂亮的官家小姐才能配得上！ 当然，以前的楚思雨不行，黑五类。 现在不是政策变了吗，人家的老爹当官了，所以就能勉强和三哥门当户对了！ 没错，在白雪的心目中，楚思雨那样的官宦之家，也仅仅是勉强能配上三哥而已，真要论条件，三哥比谁都强！ 没办法，对于一个把自己从暗无天日的生活中解救出来的小丫头来说，说李卫民是她的天，都丝毫不为过！ 女人有时候是不讲道理的，喜欢一个人，根本就不管他是好还是坏！ 就像很多后世的脑残粉一样，不管追的星星再塌房，在她们眼里依然是完美无缺，找谁说理去！ 李卫民没有拒绝白雪的好意：“行，小雪你就跟着，三哥带你去新原见见世面！” 别误会，李卫民带着白雪，不是去示威的，也不是去让楚家人看的。 十三四的黄毛丫头，谁会把她和李卫民往一起想，除非脑子有什么大病。 …… 边三轮很方便，不用两个小时，就到了新原人民医院。 李卫民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拎着东西的白雪。 路人纷纷投来奇怪的眼光，这么大的小伙子空着手，让一个小丫头拎那么多东西，看不惯啊！ 可惜，看不惯也没用，白雪拎得心甘情愿，李卫民如果不让她提，小丫头就会不高兴。 李卫民这人最善解人意，从来不愿意干强人所难的事情，既然小丫头乐意干活，那就让她干，太客气了反而不好。 没人比李卫民更了解白雪，自己这个前世的小姨子哪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太实在。 好，实在是看对谁而言的，对李卫民是实在，对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 到了病房，没等进门，李卫民就被人拦了下来。 “李卫民，你来干什么？” 拦住李卫民的不是别人，正是新原地区的一把手，楚东良同志。 白雪不认识楚东良，见一个半大老头敢拦自己三哥，当即就不乐意了。 李卫民吓了一跳，如果不是及时发现，小丫头能把手里的东西砸到老楚脸上！ “老楚同志，是高阿姨请我来的，请问，你能代表高阿姨吗？你要能代表她，我转身就走！” 李卫民根本就不惯着楚东良。 当自己不知道吗，这家伙一直都在病房门口等着自己，估计是准备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吓唬别人可以，想吓唬李卫民，老楚似乎还嫩点。 没办法，谁让李卫民眼神好，不等进医院，就已经看到了楚东良在干什么。 这货在走廊里走来走去，眼睛一个劲儿往楼梯口瞟，一看就知道是在等人。 无欲则刚。 李卫民压根就没打算当楚东良的女婿，所以根本就不会给他舔沟子。 不管什么原因，想要拿捏自己，老楚明显是想多了！ 第338章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听见李卫民要走，病房里的高洁连忙冲了出来。 “老楚，你干什么？卫民，赶紧进来，思雨刚醒！” 李卫民乐了，这两口子真有意思，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当自己不知道吗，楚思雨早就醒了。 李卫民既然有特殊能力，又怎么会不提前观察环境。 尤其是医院这种地方，别说进来，每次路过，都要先提前观察一番。 不是李卫民胆小，实在是有些东西不得不防。 连重生和外挂都存在，何况是传说了几千年的某些东西。 新原大学后山的小树林，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如果不是李卫民提前观察，说不定就跑到三棵树的树窝子里那啥了。 树窝子底下埋着和情夫一起看星星的小叶子，自己在上面那啥，她在下面看着，光是想想，李卫民都觉得刺激……咳咳，是不寒而栗！ 其实，是李卫民误会了高洁。 楚思雨一直迷糊，当娘的心疼闺女，给李卫民一打过电话，立马就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 一听李卫民要来，楚思雨当即就精神了，再也没有昏睡。 “咯咯咯……” 李卫民懒得和楚东良两口子斗智斗勇，从白雪手里接过老母鸡，大步流星地走进了病房。 一个大眼睛的小护士，正在给楚思雨检查，看见李卫民拎着咯咯乱叫的老母鸡进来，两只大眼睛顿时更大了。 “你……你你……” 如果不是知道楚东良身份不一般，小护士非把李卫民赶出去不可。 凡是当年住过院的都知道，和后世的护士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后世的护士，生怕惹患者不高兴，一个投诉，不知道会有多大的麻烦。 这年头的护士不一样，经常把病人和家属骂得晕头转向，别说是小老百姓，就算是当官的，只要不是特别牛逼的官，骂你两句也得受着！ 李卫民对小护士嗤之以鼻，姑娘家家的，瞪什么眼睛。 显得你眼大是？ 眼大，不代表某些部位就大，有本事和小楚同志比比，惭愧不死你！ 不是李卫民乱瞅，主要是眼神实在太好，刚才观察环境的时候，已经把整个医院都看遍了。 尤其是楚思雨所在的病房，每个人都被李卫民看得透透的，直到确定所有人都是血肉之躯才罢休。 小护士当然也不例外。 “可惜，可惜了……” 李卫民瞥了小护士一眼，摇了摇头。 小护士被李卫民莫名其妙的一句可惜说得直发毛，好像浑身上下被看穿了似的。 这种感觉实在奇妙……咳咳，实在糟糕，吓得小护士低头就逃！ 李卫民没有再搭理小护士：“高阿姨，这是我给小楚同学带的老母鸡，熬成鸡汤，给她补补身子！” 高洁直翻白眼。 这里是医院好不好，病房要干净卫生，你拎只活鸡算怎么回事。 这玩意干净吗，有病菌吗？ 再说，既然让我拿回去熬汤，刚才在外面为什么不给我，非要拿进病房，让自家姑娘看了之后再给自己，这是几个意思？ 楚思雨哪管什么活鸡卫不卫生，对她来说，李卫民能来，比什么鸡汤都管用。 不等李卫民说什么，小楚同志一轱辘就爬了起来。 自己现在的样子这么狼狈，实在是不好意思！ 李卫民上前一步，把她按到了床上。 “小楚同学，躺着，起来干什么，好好养病，快开学了，别耽误上课！” 李卫民这句话，似乎比医院的什么药都管用，楚思雨立马就觉得不难受了，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 “你放心，我没事，绝对不会耽误学习！” 楚东良和高洁真想把眼睛捂住。 没眼看啊没眼看。 自家的宝贝闺女跟向领袖做保证似的，就这没出息的样子，实在是没救了！ 李卫民见楚思雨气色不错，又从解剖层面观察了一下，发现小丫头除了肚子空空，应该没什么大毛病。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吃东西？” 李卫民把脸一板，从白雪手里拿了一串葡萄：“来，吃点水果！” 楚东良两口子很纳闷： 刚才咱们没说闺女空着肚子，李卫民是怎么知道的？ 不用问，八成是猜的。 谁说这小子不开窍，这不是挺会花言巧语哄姑娘的吗？ 要说还得是白雪，为什么李卫民喜欢把她带在身边，小丫头就是有眼色。 在家的时候，李卫民没有说让她带面包，白雪却带了面包和蛋糕。 “楚姐姐，这里有点心，面包和蛋糕，你想吃哪一种？” 李卫民摸了摸白雪的脑袋，小丫头真懂事。 楚思雨压根没把白雪和李卫民往一起琢磨，见小姑娘这么懂事，感动得哇哇的。 “谢谢你啊小雪！” …… 呆了一会，李卫民准备告辞。 不是李卫民渣，主要是时间长了不合适。 既不是楚家女婿，也不想给楚东良溜沟子，呆得时间长了容易让人误会。 再说，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阴气实在太重，时间长了不舒服。 没办法，谁让李卫民眼神好，一会儿看见急救室，一会儿看见太平间，心情能舒服才怪！ 什么，李卫民可以忍着不看？ 那是你没有他的能力，等你可以看透一切的时候试试，能忍住才怪！ 让一个挂逼不动用特殊能力，就像是让一个正常人天天闭着眼睛一样，没几个人能做到！ 李卫民走了，楚思雨的心也被他带走了。 不过，一起被李卫民带走的，好像还有楚思雨的病。 “妈，我想吃西红柿炒鸡蛋，用李卫民带来的西红柿啊！” “妈，我想吃凉拌黄瓜，用李卫民带来的黄瓜啊！” “妈，我想喝鸡汤……算了，这是李卫民家的老母鸡，是他亲手养大的，咱们还是养着！” 高洁：“……” 楚东良：“……” 闺女，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咱家住的可是楼房啊，在单元房里养老母鸡，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 …… 就在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时候，突然，走廊里传来一阵喧哗： “站住，抓住他……” 第339章 再动我就不客气了 听到走廊里的喊声，楚东良两口子还在发呆，楚思雨就反应了过来： “爸，妈，赶紧出去看看，好像是卫民在喊……” 楚东良两口子这时候也意识到了什么，顾不上腹诽李卫民，嗖嗖地全都冲了出去！ 楚思雨的身体好像也恢复了，连鞋都顾不上穿，紧跟着也跑出了病房。 一出来，楚思雨就愣了。 就见整个走廊的人都停在原地，全都面向楼梯的方向，不知道在看什么。 不是楚思雨眼神有问题，主要是前面的人挡住了视线。 心里着急，楚思雨光着脚，噔噔噔地往前跑，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见自己的宝贝闺女光着脚丫，楚东良两口子心疼坏了，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攥住李卫民的命门，要么娶自家闺女为妻，要么远远滚开，想要继续对自家闺女若即若离，门都没有！ 终于，楚思雨看到了李卫民。 一个医生被他踩在脚下，李卫民拿着一支枪，枪口对着白大褂的后脑勺！ 白大褂趴在地上，脸下是一滩血，估计是鼻子破了，好像还在流。 不过，白大褂明显已经顾不上鼻子流不流血了，身子一动不敢动，生怕李卫民朝自己的后脑勺来上一枪！ 再看站在旁边的白雪，手里抱着一个小婴儿，正在东张西望，也不知道是在找谁。 “这……” 楚家三口全都愣了。 李卫民才刚出病房，怎么就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但把医生踩在脚下，连枪都拿出来了，这是玩真的啊！ 别人不了解李卫民，楚思雨却比谁都清楚他的脾气。 他一般不动枪，只要一动枪，基本上都要见血！ 二赖子，吴小山，哪个不是先被李卫民打伤，然后才送的监狱。 对了，还有和向阳集团争夺采沙场的家伙，哪怕是公家单位的人，李卫民照样开枪没商量！ “卫……卫民，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还在想着用什么办法拿捏李卫民，等看清楚现场的情况之后，楚东良之前的想法刹那间就消失了。 这小子是个愣头青，一言不合就动枪，算了，还是别抓他的小辫子了，省得这货狗急跳墙！ 楚东良是穿鞋的，当然不愿意和李卫民这个光脚的硬碰硬。 自己堂堂的地区专员，前途无量，和李卫民一个乡巴佬土包子较什么劲啊？ 不过，身为地区专员，在场的人属自己的官最大，楚东良哪怕硬着头皮，也必须问清楚。 万一是李卫民仗势欺人，自己怎么也要……也要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 楚东良严重怀疑，李卫民是想仗着自己狐假虎威。 哼，老子是地区专员不假，却不能让你借势！ 李卫民可不知道楚东良想的都是什么：“楚叔，去把院长找来，对了，让保卫处的人也过来！” 见李卫民不愿意说，楚东良当然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 身为地区专员，楚东良深谙为官之道： 有位古人说得好，一直被他当成座右铭——难得糊涂！ 什么事情都想搞清楚，那是科学家，而且还是正儿八经的科学家。 一个当官的，如果什么事情都必须弄清楚，估计距离下台也就不远了。 既然李卫民不想把自己牵扯进来，楚东良也懒得给自己找麻烦。 “好，卫民你稍等，我现在就去！” 这年头的地区专员，还远远没有后世那么牛逼，没有达到出入前呼后拥，众星捧月的地步。 楚东良亲自跑到楼下，很快就喊来了医院的保卫。 两个保卫一上楼，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年头，还没有那么多的医闹，很多医院可能多少年都没有遇到过一次。 李卫民手里拿着枪，脚下踩着医生，这泥马妥妥的暴徒有没有！ 两个保卫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太平的时间太长，他们俩都懒得拿枪，现在面对手持五六半的暴徒，实在不知道该采取什么行动。 “这位……同志，赶紧把枪放下，有话好好说！” 不是两个保卫胆小，主要是害怕场面失控。 这小子可是敢当众掏枪的主，而且还是步枪，真要是把他惹急了，在场这么多人，噼里啪啦来上一通，不知道会死伤多少！ 李卫民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白大褂，把他的脑袋踢歪，让他的脸对着两个保卫。 “二位，你们认识他吗？” “这……” 两个保卫一脑门子黑线，白大褂的鼻梁已经断了，歪在一边，满脸鼻血，你让我们怎么认？ 见两个保卫没有反应，李卫民一皱眉： 几个意思，医院的保卫素质这么差吗，反应怎么这么迟钝？ 难道是自己闹了个乌龙？ 李卫民低头看了看…… 这才明白，不是自己打错人了，是这货压根看不清长相。 “嗯，那个谁，去找盆水，给他洗洗！” “啊？” 两个保卫继续目瞪口呆，这小子谁啊，说话口气这么大，该不会是什么特殊部门的？ 好在有人有眼色，一个小护士，很快就端来了一盆清水。 李卫民定睛一看…… 靠，这不是大眼睛，小咪……的那位吗！ 大眼睛小护士怯生生看了李卫民一眼，见他没有阻止，这才上前给地上的白大褂擦拭脸上的血迹。 白大褂一看小护士要给自己洗脸，连忙把头转到了另一侧。 小护士是什么人？ 当官的她都敢骂，何况是一个倒霉的白大褂。 “别动，再动我就不客气了！” 可惜，今天注定是大眼睛小护士的倒霉日。 之前在病房就被李卫民忽视，现在又被白大褂无视，不管她怎么说，这货的脑袋依然转来转去，就是不让她洗。 小护士哪受过这种气，都快气哭了，眼泪汪汪地看着李卫民，好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汪星人。 李卫民一阵无语，合着小妮子就这点本事，嘴上怪凶，人家一不搭理她，立马就没辙。 “笨，你就不会按着他的头吗？” “哦……” 小护士如梦方醒，伸手就准备按白大褂的脑袋。 谁知，手刚伸到一半，就被白大褂狠狠瞪了一眼，吓得她立马又把手缩了回去！ 李卫民：“……” 第340章 吃干抹净 一个中年护士看不下去了，当即就站到了李卫民面前： “你这人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人？” 不用问李卫民也知道，这位中年护士八成是护士长。 护士长当然要向着医生说话。 可惜，李卫民连小护士都不怕，又岂能害怕护士长。 “大姐，你要不要先看看地上这位是不是你同事，然后再伸张你的正义？” 护士长一听就炸了：“你管谁叫大姐呢？你才多大，怎么这么没素质，我都能当你阿姨了，知道吗？” 李卫民：“……” 尽管也是同时代的人，李卫民却有前世下半辈子的记忆，清楚后世的女人都喜欢装嫩，最讨厌有人管她们叫阿姨。 谁知，这年头和后世正好相反，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喜欢装大辈，自己一时给忽略了。 “对不起啊大婶，要不麻烦你亲自给地上这位擦擦血？” “大……婶……” 护士长险些破防。 刚才觉得大姐不好听，现在听着大婶好像更别扭。 “哼，小马，闪开，让我来！” 要是按照护士长的脾气，早把李卫民一通臭骂了。 不过，看在他手里五六半的份儿上，护士长还是强行压抑住了更年期的邪火，把大眼睛小护士扒拉到了一边。 地上的白大褂还想故技重施，结果被护士长一把按住脑袋，根本不管他疼得嗷嗷直叫唤，三下五除二就把脸上的血擦干净了！ 李卫民竖起一根大拇指：“大婶，还是你厉害，平时也多教教你手下这帮小孩子，省得她们到关键时刻掉链子！” 大眼睛小护士：“……” 你才小孩子，你全家都小孩子，人家今年都十六了好不好，哪小了？ 丝毫都不夸张，大眼睛小护士真的才十六，不然为什么眼睛那么大，某些部位却比较小，因为还没有彻底发育。 五年小学，两年初中，再加上三年护校，小护士上学的年龄再早了那么一点点，可不就只有十六吗！ 很可惜，不仅是李卫民，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小护士的委屈。 就连她的顶头上司，平时对她最好的护士长，这时候也没看她一眼。 小护士委屈坏了，欺负人，你们都欺负我，你们都是坏…… 呃！ 气生到一半，小护士就傻眼了，这才发现，被李卫民踩在脚下的白大褂，自己竟然不认识！ 偌大的人民医院，要说她一个刚入职的小护士，谁都认识，有些不太现实。 可是，作为同一楼层的医生，自己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年头，能在十二三的年纪考上中专，小护士绝对不是什么笨蛋，相反，在同龄人里，至少也是个中上等的小学霸。 到了这时候，如果还意识不到什么，小护士干脆也就别当护士了，回家找对象结婚生孩子去球！ 想到可怕之处，小护士不由妈啊一声，一连退出去好几米。 “他……他他他……” 指着李卫民脚下的白大褂，小护士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囫囵话。 小护士是新人，认不全医院的医生还有情可原，两个保卫天天看大门，对医院的每个医务人员都认识。 一看地上的白大褂自己竟然没见过，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妈的，你是谁，来我们医院干什么？” 嘴上质问，手上的动作丝毫都不慢，当即就把白大褂铐了起来。 李卫民松开脚，看了看身旁的白雪，又看了一眼护士长，示意她把孩子交出去。 白雪也有些小调皮，见刚才的大眼睛小护士挺有趣，就没把孩子交给护士长，而是走过去塞到了大眼睛小护士怀里。 “给，给你的孩子！” 小护士别说有孩子，连对象都没谈过，冷不丁被人塞过来一个孩子，还说是自己的孩子，当即就懵逼了！ “这……” 小护士这次是真哭了，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敬爱的护士长，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汪星人。 护士长瞪了李卫民一眼，伸手就把小护士怀里的孩子接了过去。 “小同志，谢谢你啊，要不是你，这孩子说不定就要丢了！” 别看护士长很淡定，其实都是装的，李卫民看得清楚，大婶子吓出了一身冷汗，衣服都湿透了！ 能不害怕吗？ 就算她不是妇产科的护士长，真要是医院弄丢了孩子，身为护士长，她的责任也…… 呃，好像没多少。 有责任也是妇产科的，跟她这个内科的护士长有个毛的关系。 不过，医院弄丢了人家的孩子，她们这些护士长跟着受折腾是肯定的，就算没有主要责任，也会跟着一起吃挂落！ 所以，护士长感谢李卫民，一点毛病都没有。 今天有人冒充白大褂偷孩子，明天万一冒充医生来自己内科偷钱，或者诈骗呢，责任不就落到自己头上了吗？ 这时候，看热闹的医生护士基本上全都反应了过来，纷纷上前和李卫民道谢。 李卫民也不客气，不管谁感谢自己，都是笑着和人家握手。 哼！ 楚东良眼皮子直抽抽。 这小子哪来这么大的派头？ 一个大学生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领导下来视察呢！ 李卫民上辈子，再不济也是个上百员工的老总，应付这点小场面还不至于失态。 收起五六半，朝白雪招了招手，两个人一前一后下楼去了。 这一下，不知道折服了多少医生护士。 尤其是像大眼睛小护士这样的萌妹子，哪怕李卫民是下楼梯，还是觉得他的背影是那么伟岸！ 大眼睛小护士都迷成这样，何况是楚思雨。 直到李卫民的背影彻底消失，楚思雨都没能清醒过来。 不愧是年轻一代最厉害的人，就连到医院看趟病号，都能抓到坏人，真帅啊！ 看到自家宝贝闺女又迷糊了，楚东良两口子交换了一下眼神。 不行，不能再让闺女这样下去。 丫头太单纯，对李卫民一点都不设防，再这样下去，早晚被李卫民吃干抹净！ 可惜，楚东良两口子不知道，有人比他们闺女还痴迷李卫民！ 第341章 同意个毛线 跟在李卫民身后，白雪对周遭的一切几乎没有任何兴趣。 满眼都是小星星，满眼都是李卫民的背影！ 不愧是自己的三哥，走到哪里都是那么耀眼，就连探望病号都能抓到偷孩子的坏人！ 在少女的心目中，只有像李卫民这样伟光正的大哥哥，才是真正的英雄，任何人都比不上！ 其实，是对方画蛇添足了。 如果不假扮医生，或许还不会引起李卫民的怀疑。 一个白大褂，又不是护士，抱着孩子乱出溜，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正常。 …… 李卫民压根就不知道小丫头的心理，居然到百货大楼给她买了一个小玩具！ 看着怀里的布娃娃，小白雪欲哭无泪。 人家不要做小孩子，人家已经是大姑娘了好不好…… 嗯，糖葫芦真甜！ 吸溜…… 忙碌的暑假过去了，悠闲的学习生涯开始了。 李卫民只要一放假，就有忙不完的事情。 洪振华只要一看到李卫民回来，立马就撂挑子，说自己年纪大了，需要休息！ 和洪振华盼着放假不同，很多人都期盼着早点开学。 比如社经二班的班主任李菲菲，这个暑假过得那叫一个难熬。 李卫民很奇怪，这学期一开学，小少妇对自己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大老远看见自己就笑。 咋的，这是听了那首我一见你就笑的歌了吗？ 这一笑不得了，把李卫民吓得不轻，担心小少妇是脑子得了什么大病。 于是，李卫民来了个更绝的，你不是一见我就笑吗，我让你看不见我，看你还怎么笑！ 和李卫民比谁看得远，新原大学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能比得上。 不等李菲菲看清自己，李卫民就提前拐弯了，除非上课，不然根本就不和她照面。 不是李卫民多想，主要是上辈子见过太多已婚少妇的可怕之处。 体验过人生的乐趣，退去了少女的羞涩，这种人的胆子之大，远超一般人的想象，一旦被她们盯上，很可能后果不堪设想。 真是如狼似虎的有没有！ 什么，为什么平时没有遇到一个主动的小少妇？ 自己琢磨，说出来容易伤害自尊心！ 李卫民上辈子是个身家数千万的小老板，很容易成为某些少妇的目标。 好在上辈子李卫民比较笨，脑子不怎么开窍，有少妇邀他去老家玩，李卫民还以为是想让自己帮忙收玉米，直接就给推了！ 还有少妇邀李卫民去家里帮忙修下水道，李卫民觉得自己没那个技术，干脆花钱找了个路边的师傅。 没办法，李卫民这人就是个热心肠，找谁说理去！ 重生之后，李卫民也没比上辈子好多少。 看见李菲菲笑，就总觉得人家图谋不轨，很可能是在憋着坏害自己！ …… 时间进入了80年，很多东西都在悄悄改变。 随着某些人的宝座越来越稳，很多东西改变得越来越快。 尽管还没有明确的政策，就已经有人开始冒险做生意了。 以前虽然也有私人干的，却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大胆。 卖包子的，打烧饼的，卖早餐油条的…… 就像是雨后的山菌一样，一夜之间，就乌央乌央地冒了出来！ 当然，这些都是小摊，随时都能撤退的那种，还没人敢真正开店。 哦，除了李卫民。 看到向阳集团生意火爆，附近的生产队也有样学样。 向阳集团采河沙，他们也去挖沙子。 结果，沙子挖了不少，却没地方卖，不知道该卖给谁。 千万别觉得这不可能，实际上太可能了。 这年头的信息闭塞程度，后世人根本就无法想象。 很多人连自己的村子都没出过，好一些的，也只是去过县城。 到了城里两只眼睛一抹黑，如果没人带路，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走！ 比如卖河沙，那些生产队根本就找不到门路。 这年头基本上都是公家单位，你没有门路，没有熟人，连人家的大门都进不去，卖个锤子！ 何况，李卫民已经把附近能跑的销路都跑遍了。 现在哪个单位不知道，向阳集团是新城一哥张海山的心头宝，反正卖的沙子也不贵，用谁的不是用，何必要得罪李卫民，得罪张海山！ 向阳集团的名气，现在在新城早就传开了。 就连革委会家属楼都能盖，还有什么是向阳集团不能干的？ 经过李卫民和向阳建筑公司全体员工的努力，承接的新城革委会家属楼，马上就要竣工！ 李卫民准备在国庆节，这个有重大纪念意义的节日，举行竣工仪式。 为此，李卫民还动用关系，准备请省电视台，以及新原和新城报社的记者采访！ 一般都是公家单位盖好楼房之后，简单交接一下就完了。 李卫民却准备把仪式搞得越隆重越好。 别人不知道宣传，李卫民却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自己和那些老牌的国有建筑公司相比，连小弟弟都算不上。 不想办法另辟蹊径，在接下来的开放大潮中，怎么迅速反超它们？ 没错，李卫民不仅要和公家的建筑公司竞争，还要反超。 就算达不到后世双王的规模，也要称霸全省！ 因此，第一个工程就显得尤为重要。 第一炮打响了，以后有做不完的工程。 如果第一炮就哑了火，以后再想翻身，难度不知道要大多少倍！ …… “楚叔，国庆节要不要带着小楚，来一次故地重游？” 楚东良一愣：“故地重游，什么意思？” 一看见李卫民，楚东良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从医院分别之后，这小子是第一次来见自己。 来就来，这小子竟然带了一只老母鸡……活的。 这里不是我家，是办公室好不好，你明目张胆地送礼，难道就不怕有人说闲话吗？ 好，不是楚东良过于小心，主要是生李卫民的气。 这小子一句承诺都没有，整个新原地委却都知道他就是自己的准女婿！ 老子同意了吗，你们就胡说八道？ 好，楚东良就是想同意，都没办法说出口。 李卫民压根就没向他姑娘求婚，他同意个毛线啊！ 第342章 影响力 李卫民巴巴地跑来求自己，楚东良表面上不耐烦，其实心里已经开始七上八下了。 这小子让自己带着闺女去新城，是不是想谈婚事？ 靠，不对啊！ 谈婚论嫁，不该是男方主动找女方吗，哪有反过来女方往男方家跑的？ “哼，李卫民，有话直说，我没时间和你啰嗦！” 李卫民挠了挠头：“楚叔，事情是这样滴，我不是盖了一栋楼吗，想让你帮忙参加竣工仪式……放心，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仪式一结束你就可以回来！” 楚东良：“……” 你小子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仪式一结束我就可以回来，你特么这是连顿饭都不打算管啊！ “那你让我带着思雨干什么？” 如果不是看在自家闺女的面上，楚东良早把李卫民扫地出门了。 哎，当爹的容易吗？ 明明看不惯某些小黄毛，还要虚与委蛇，窝火啊！ 李卫民笑得很憨厚：“我看小楚好像有些郁闷，不是想让她散散心吗！” 楚东良一脑门子黑线。 我们家思雨为什么郁闷，你小子心里难道就没点逼数吗！ “哼，参加仪式可以，但不能白参加……” 李卫民眼睛一亮：“没问题，这个我懂，不就是红包吗！” 楚东良：“……” 你懂个毛线啊懂！ 楚东良的脸都黑了：“你小子是不是小时候脑瓜子被驴踢过，我堂堂的地区专员，跑那么远参加竣工仪式，就为了一个小红包？” 李卫民讪讪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楚叔，最近手头有些紧，实在拿不出多少，这样，两百块钱的红包，你看可以吗？” 楚东良：“……” “王八蛋，你小子把我当什么了，给老子滚！” …… 嘴上说得狠，老楚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国庆当天，一大早就带着闺女到了新城。 好，不是楚东良愿意来，主要是禁不住宝贝闺女磨叽。 李卫民既然想把仪式搞得隆重一些，哪能错过楚东良这个扯大旗作虎皮的机会，担心老楚到时候掉链子，干脆提前和小楚打了招呼。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别看老楚这个地区专员很牛逼，偏偏在小楚面前硬不起来。 没办法，谁让两口子当初鬼迷心窍，就生了这一个姑娘，没有容错的机会啊！ 其实，这也跟下放劳动有关系。 两口子认为是自己对不起女儿，恢复工作之后，对楚思雨是近乎无条件地溺爱，哪怕李卫民出身再普通，他们也不忍心彻底断了自家闺女的念想。 千万别觉得，某位大人物会看上一个穷小子的所谓人品，甘心情愿把自家的宝贝姑娘嫁给他。 这些桥段，都是穷酸文人意淫出来的。 现实生活中，哪怕大人物再欣赏一个人，只要这小子出身不行，首先考虑的，绝对不会是把宝贝闺女嫁给他。 能提携一下臭小子就不错了，还想惦记自家姑娘，做什么白日梦呢！ 千万别拿半岛某个所谓的长公主和小保安的故事举例。 当故事听听就完了，真要是往深里挖，真相能让人恶心得呕吐。 说白了，无非就是家产之争而已！ 身为“长公主”，一旦嫁出去，还能有什么？ 不如留在家里，娶一个上门女婿，那样就可以继续…… 算了，还是让某些人活在虚幻的美妙世界，叫醒他们面对赤裸裸的现实，实在太不仁道！ 说句不好听的，也就是接受了几年的贫下中农再教育，让楚东良两口子对劳动人民充满了敬畏。 如果一帆风顺到现在，就李卫民这种乡下的土猪，还想拱自家的小白菜，哼哼…… 早当花肥了有没有！ 可惜，随着时间推移，这帮人对劳动人民的敬畏之心，会迅速减少。 若干年后，等他们的敬畏之心全部消失之时，就是底层人的倒霉之日！ …… 李卫民丝毫都不含糊，竣工仪式搞得那叫一个隆重。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这年头，人们严重缺乏娱乐活动，听说有热闹可看，跑几里地心甘情愿！ 何况，李卫民还相当大方。 只要来看竣工仪式的，上自九十九，下到刚会走，每人发一包瓜子！ 别误会，是早年间电影院门口，用旧书页叠成的三角包，一包一毛钱的那种瓜子。 不是后世的一大包，那样李卫民非赔死不可！ 像楚东良、张海山他们这些参加仪式的嘉宾，待遇就更好了。 往贵宾台上一坐，面前摆着花生瓜子甜汽水，饮料蛋糕大面包…… 全都是向阳集团的拳头产品，既展示了实力，又做了一次广告。 瞧瞧，就连地区的大领导都喜欢吃向阳集团的东西，你们不赶紧买还等什么？ 这年头，几乎没几个人有广告意识，普通老百姓没怎么上过当，对权威的迷信程度，远远不是后世人可以想象。 老百姓如果知道当官的，尤其还是当大官的，都喜欢吃向阳集团的东西，到了逢年过节的时候，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尝上一尝！ 更别说送礼了，当官的喜欢什么，自己就送什么，这点道理大家还是明白的。 不明白的也不会送礼。 本来，县里还有不少领导对张海山有意见。 革委会多少年也不盖一次家属楼，才几栋啊，就让张海山送给李卫民一栋。 要不是到了新旧更替的关键时期，估计早就有人跳出来反对了！ 现在好了，新旧交替得似乎差不多了，李卫民的楼也盖完了，可以跳出来搞事情了！ 可是，楚东良这一来，某些蠢蠢欲动的家伙，顿时就老实了。 妈的，李卫民那小子不光是和张海山有关系，和地区的楚专员也有关系！ 这还搞个毛线啊，张海山动不了自己这个副主任，地区专员想要动自己，简直不要太轻松。 得罪了张海山，在新城还能混，甚至还能取而代之。 要是得罪了地区专员楚东良，那还混个毛线，别说取而代之了，能平稳落地都是一种奢望！ 第343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 一场别开生面的竣工大会，几乎颠覆了新城老百姓的固有印象。 原来盖楼还能这么风光，向阳集团真是牛逼！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大家只要知道瓜子很香就够了。 至于向阳集团盖的楼结不结实，耐不耐用，支不支时候，除了极少数个别人，没人关心那玩意，反正又不分给自己！ 曲终人散，台上的嘉宾全都走了，就连向阳集团的人都离开了，台下的吃瓜群众却没走。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才堪堪走了一半，也不知道剩下的人在等什么。 好，原来是在嗑瓜子。 一边吐着瓜子皮，一边和周围的人聊八卦，很多新城人民从来都没这么惬意： “妈的，什么时候向阳集团还盖楼啊？” “拉倒，向阳集团是一个社队企业，拿什么和人家那些公家的建筑公司比，能盖这一栋楼就不错了，没有下一次喽！” “这帮当官的，放着向阳集团这么好的公司不用，不是有病是什么，那些公家的建筑公司，能和人家向阳集团比吗？” “你说得对，根本就没法比，向阳集团的瓜子炒得火候太好了！” “靠，瓜子炒得好，和盖楼有什么关系？” “你懂个锤子，连小小的瓜子都炒这么好，可见向阳集团对质量的要求有多高，这样的公司，盖出来的房子肯定质量好！” “高，老哥你分析得真高！” “……” 尽管花费有些大，李卫民还是成功了。 就冲着向阳集团的知名度打着滚地往上翻，这顿瓜子就没白请！ 当然，除了瓜子，李卫民还请楚东良他们这些嘉宾吃了饭，喝了酒。 要说李卫民也真下本，野山羊，梅花鹿，大王八，猴头菇…… 什么叫山珍，哪个叫海味，一群服务员小姐姐可着劲地往上端，馋得她们险些把口水流到菜盘里！ 好，李卫民没有吹牛逼，海带，紫菜，虾皮，发鱿鱼…… 哪一样不是海鲜？ 楚东良吃得满嘴流油，就连小楚同志的小嘴都一直没停。 李卫民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放荡不羁，手里攥着一个大肘子，嗷呜嗷呜啃得那叫一个香！ 楚东良脸都黑了，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场，非狠狠批评李卫民一顿不可！ 堂堂的……生产队长，像什么样子，用手抓着吃东西，几千年的净化白搭了吗？ 李卫民眼神好，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看到楚东良眼里的鄙夷，李卫民表示根本就无所谓。 你鄙视我，我还鄙视你呢。 嫌我吃相难堪，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嘴上沾了多少油！ 好，不是老楚没出息，主要是这年头的物资实在不丰富，地区专员也不能大吃大喝有没有！ 除了吃饭喝酒，李卫民还有所表示。 别误会，不是送钱，送钱是犯法的。 李卫民给每个嘉宾都送了伴手礼，东西不多，也不是特别珍贵，都是向阳大队自己的土特产： 八个面包，两斤蛋糕，两个大寿桃，外加一盒花生酥。 别看东西简单，放在这年头，就连楚东良都觉得稀罕。 地区专员怎么了？ 地区专员也得和普通老百姓一样，每个月拎着面口袋，自己去粮店买粮食。 这个月供应细粮，他们就能吃细粮。 如果粮食短缺了，这个月按照一定比例供应粗粮，他们也只能跟着啃窝头！ 当然，楚东良家算比较好的，孩子不多，就楚思雨一个。 两口子工资不低，养活一个吃不了多少的楚思雨，生活质量比一般人强得多。 不想吃粗粮，可以和别人换细粮。 人口比较多的家庭就惨了，如果再有一堆半大小子，哪怕是双职工，照样也要挨饿。 只能用细粮和别人换粗粮，这样可以多换一些，勉强对付肚子！ 李卫民的伴手礼，受到了所有人的好评。 就连楚东良都相当满意，就别说其他人了。 不是李卫民大手大脚地浪费，主要是底气足。 如今的向阳大队，已经不是过去的向阳大队了。 田地还是那些田地，并没有增加，但和以前的生活相比，向阳大队的社员现在过的简直就是天堂般的日子！ 几乎每个家庭都有成员在向阳集团工作，工资加上福利，大家哪里还用天天啃窝头！ 李卫民还引入了机械化种田，耕田，灌溉，收割，效率不知道比原来高了多少倍。 再加上使用化肥，向阳大队现在的亩产，比过去高了一倍都不止！ 可惜，限于政策规定，哪怕收获得再多，也不能超标给大家分粮食。 于是，李卫民就让向阳集团买下多余的粮食，加工成面包点心，其中的一部分作为福利，发给手下的工人。 剩下的卖出去，用来赚取利润。 什么，向阳集团的待遇好，屲向阳大队的人等于是吃亏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向阳集团的粮食是花钱和向阳大队买的，向阳大队赚了钱，社员们又怎么会吃亏？ 不过，李卫民并没有把卖粮食的钱发给社员，而是用来大搞基础建设。 修路，开山，种树，优抚贫困户…… 哪一样不得花钱，卖粮食的那点钱，李卫民觉得还远远不够！ 尽管没有直接发钱，向阳大队的社员生活质量还是逐渐在提高。 路修好了，交通便利了，那些没有在向阳集团上班的人，也可以做一些小买卖。 比如挎着篮子，到附近赶集，卖个茶叶蛋、冰糕、酸梅汤之类。 别问冰糕和酸梅汤是哪来的，问就是从向阳冷饮厂批发的。 李卫民只在县里和市里设了两个冷饮店，并没有让人背着冰糕箱走街串巷搞零售。 那些利润，就让给卖冰糕的小贩，李卫民做的是大项目，没有必要盯着一点点蝇头小利不放。 好，其实主要还是批发。 向阳大队的人过的怎么样，没人比附近的生产队更清楚。 眼睁睁看着原来和自己差不多的穷鬼，现在一个个富得流油，附近几个生产队的人，眼睛比兔子还红。 如果不是他们的大队干部知道李老三不好惹，拼命劝阻，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跑去向阳大队找麻烦！ 不患寡，而患不均有没有！ 第344章 秋后算账 李卫民有先见之明，过年的时候，和很多大队干部签订了公司加农户的协议。 有李卫民派出的技术人员指导，有各个大队干部配合，再加上对向阳大队的羡慕嫉妒恨，附近的很多社员拼命猛干，向日葵终于取得了大丰收！ 李卫民当然不会食言而肥，说好的比供销社收购价高一成，就绝对不会按平价收购。 于是，凡是按照要求种植向日葵的生产队，全都多了一笔收入，而且还是可观的收入！ 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有个叫石头村的大队，不但大队干部不配合，就连绝大部分社员都对公司加农户的方式不以为然。 原因很简单，石头村的人看向阳大队不顺眼！ 顾名思义，石头村，当然石头特别多。 和向阳大队相比，石头村要更山一些，就在一片山间的小盆地里。 向阳大队的田地就够少了，石头村比向阳大队还少。 向阳大队的人就够穷了，石头村比向阳大队还穷……是不可能滴。 别看石头村的农业环境不行，但是人家有石头。 盛产大理石，而且品质不错。 靠山吃山，石头村的主业就是开采和加工大理石。 尽管这年头不像后世那么奢侈，大理石的市场还是非常可观的。 很多公家单位，像新城的建筑公司，就和石头村有合作。 说是合作，其实就是上级下达任务，石头村负责开采加工大理石，相关部门给石头村一些政策倾斜，并不是建筑公司直接和石头村做交易。 石头村大队也好，新城建筑公司也罢，都是自己家买卖，自家兄弟，没有必要斤斤计较，给钱多见外，让石头村免交一部分公粮就行了！ 石头村的人哪能想那么多，觉得上交一些山里到处都是的破石头，就能免交一部分公粮，简直太划算了有没有！ 自己大队的田地最少，交通最差，大家过得却比附近的几个大队都强，找谁说理去？ 嘎嘎！ 谁知，最近石头村的人再也乐不起来了。 看其它大队的人，尤其是向阳大队的人，再也不敢斜着眼睛！ 特别是到了今年，附近的几个大队全都取得了向日葵大丰收，一个个赚得盆满钵满，再也不是石头村人眼中的穷鬼！ 石头村的人走亲戚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生活还是老样子，其他人的生活却明显上升了一个台阶。 不用打听，亲朋好友只要一见自己，就会巴巴地凑上来白话。 他们那是白话吗？ 是炫耀。 是想看自己这些石头村人的笑话好不好！ 石头村人在亲朋好友面前丢了面子，还被其它大队压了一头，心情能好才怪。 尤其是向阳大队，身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石头村人看见他们就生气。 给他们种向日葵，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石头村的人不配合，李卫民当然不会自己去找他们的麻烦。 爱种不种，爱合作不合作，穷是自己作的，富是自己干的，不想脱贫，穷死活该！ 李卫民不找麻烦，尚四辈却不干了。 王八蛋，当初你们联合起来找老子逼宫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牛逼。 又是逼着老子写担保书，又是逼着李卫民和你们签合同。 别人都老老实实种向日葵了，你们石头村一点动静都没有，咋的，戏耍大家是？ 之前是尚四辈心里没底，不知道种植向日葵能不能成功，所以一直没搭理石头村，想着万一失败了，石头村多少能给自己一点慰藉。 现在不用了，向日葵头一年种植，就取得了大丰收，眼看那么多生产队的社员生活明显改善，尚四辈说话的底气都不知道足了多少倍。 那些配合的大队，尚四辈暂时没办法。 那些曾经逼迫过自己的大队干部，尚四辈暂时也不好动。 唯独石头村的两个大队干部，这次玩砸了，不收拾他们收拾谁！ 于是，尚主任召开了全体大队干部会议，在会上，狠狠批评了石头村的支书和生产队长。 如果不是担心石头村没人愿意接他们的班，非撤了两个王八蛋不可！ 因为没有履行合同种植向日葵，自己俩已经被村里的老百姓骂惨了。 现在又当着这么多大队干部，被公社主任好是一通臭骂。 石头村的支书和队长，再也扛不住压力，主动提出要引咎辞职。 “尚主任，我们有罪，我们错了，请你另选高明，我们俩辞职！” 泥马！ 尚四辈险些气爆脑血管。 老子刚说你们几句，你们就要撂挑子，摆脸色给谁看呢，威胁谁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俩都是组织成员？身为组织成员，遇到困难不是迎难而上，竟然想要逃避，怎么个意思，你们想背叛组织不成？” 两个大队干部：“……” 尚四辈的理论依据很简单，工作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两个家伙想用辞职不干的方式威胁上级领导，已经不是无组织无纪律的问题了，是想要要挟组织，和组织讨价还价！ “大家知道吗，这种人最坏，当年鬼子打过来的时候，往往就是这种人最先出卖组织，出卖人民，你们俩，还有什么要说的？” 石头村两个大队干部：“……” 不用交换眼神，两个家伙就知道要糟。 光想着怎么拿捏尚四辈了，怎么把他手中的权力给忘了。 要怪就怪当初，自己一帮串联起来的大队干部，逼着尚四辈写担保书。 那一刻，几乎所有大队干部都有一种错觉，公社主任也不过如此！ 谁知，其它的那些大队干部，一回去就背叛了革命，居然向尚四辈这个坏分子低头。 好端端，你们种个毛线的瓜子，害得我们俩挨批，丢了这么大的人不说，还被尚四辈胡乱扣帽子！ 想归这么想，明面上两个家伙可不敢再玩沉默了。 对抗组织，当带路党，有可能是潜在的叛徒特务…… 这些大帽子，别说他们只是最普通，最基层的大队干部，就是张海山、楚东良那样的大官估计也受不鸟！ 第345章 一群流氓 尚四辈想要秋后算账，可惜实在找不到惩罚石头村两个大队干部的方法。 撤了他们的职，谁来接他们的班？ 干过农村基层工作的都知道，让两个外人当支书和队长，搞好工作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尤其是这年头，人口流动的非常少，派两个外人接管石头村，用屁股想也知道，所有村民都会团结起来和他们作对！ 不能撤职，也不能罚款。 石头村本来就穷，罚款也拿不出来。 罚两个大队干部本人也不行，同理，他们俩也没钱！ 靠！ 尚四辈有一种老虎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觉。 妈的，老子就不信了，堂堂的公社主任，真的就拿你们没办法！ 能当上公社主任，尚四辈肯定不是废物。 两只眼睛叽里咕噜一阵乱转，很快就计上心头。 “你们俩，一定要接受教训，这样，为了提高你们的思想觉悟，提升你们的工作水平，从明天开始，你们俩去向阳大队，跟着人家的普通社员同吃同住同劳动，不说超越李卫民，至少也要赶上其它大队的干部水平，知道吗？” 石头村两个大队干部：“……” 好家伙，姓尚的这是把咱们发配了啊！ 可惜，明知道尚四辈不安好心，两个家伙却没办法反驳。 不然真被姓尚的扣上一顶乱七八糟的帽子，自己俩很可能就真危险了！ “行，尚主任，我们听你的！” “行，李队长，我们俩以后就跟着你了，请多多关照！” 李卫民：“……” 李卫民一脑门子黑线。 如果可以，他压根不想搭理两个二货。 什么报复，什么秋后算账，对于李卫民来说，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两个狗屁不通的家伙，搭理他们干嘛，但凡多看一眼，就是对自己智商地拉低。 尚四辈居然让他们跟着自己学习，学习个毛线啊，自己哪有那个闲工夫！ 至于和社员同吃同住同劳动？ 听听就好，他们又不是犯人，谁还能强迫不成。 “尚主任，这样恐怕不行，我过两天就要去上学了，他们跟着我能学什么，一起去新原大学上课吗？” 尚四辈一拍额头：“也是，新原大学可不是谁都能去的，就他们俩的水平，去了八成也听不懂！” 两个大队干部：“……” 姓尚的，算你狠，嫌我们丢人丢得不够是，继续恶心我们是？ 不等两个家伙反应过来，尚四辈的眼睛突然一亮： “对了，正好咱们公社要修水库，为了锻炼你们，你们就带着石头村的社员一起充当主力军！” 两个大队干部：“……” 一众大队干部：“……” 除了石头村两个家伙之外，几乎所有大队干部都险些乐出声。 太特么好了，今年修水库的破事终于不用落到自己头上了！ 为了提高生产力，这年头的政府，带着这年头的老百姓，拼了命地搞基建。 若干年内，光是水库都不知道修了多少座，水渠都不知道挖了多少条。 还有公路，铁路等各种基础设施，给后世的开放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不过说实话，这年头的老百姓，牺牲也是最多的，最起码，比后世的老百姓牺牲的多。 修路也好，建水库也罢，用的基本都是各个生产队的工分。 也就是说，消耗的还是各个生产队的粮食。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除了管吃之外，就是每天的那一点点积分，和他们付出的劳动相比，远远不成正比。 今年好了，尚四辈让石头村充当主力军，其它大队顶多也就打个辅助，这已经不是天上掉馅饼了，简直就是掉下来一堆雷叔叔有没有！ …… 会议结束，一出门，李卫民带着洪振华，开上边三轮就跑。 “卫民，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我还想和几个老朋友叙叙旧呢！” 李卫民开着边三轮，连头都懒得回： “拉倒洪叔，你那是叙旧吗，你那是炫耀好不好！” 洪振华嘿嘿一笑：“卫民啊，你年轻，不知道，以前那些王八蛋在老叔面前是怎么得瑟的，现在咱们向阳大队过得好了，咱气不死他们！” 尽管洪振华看不见，李卫民还是翻了两个大大的白眼： “得了洪叔，咱们俩就已经够遭人恨了，你就别给咱们向阳大队拉仇恨了，低调，一定要低调！” 洪振华也翻了两个大大的白眼：“卫民，你小子年纪轻轻，哪来那么大的暮气，比我这个老头子还稳当！” 李卫民嘿嘿笑了笑，没有再接洪振华的茬。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年轻了，两辈子加在一起，我比你大多了好不好！ …… 李卫民想过两天就去新原上学，谁知计划落空了。 从开完会的第二天开始，就不断有其它大队的干部跑到向阳大队找他。 向日葵取得了大丰收，让其它大队小赚一笔的同时，也滋生了很多家伙的野心。 既然种向日葵都能成功，要是开食品加工厂，岂不是赚得更多？ “卫民，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的面包机是在哪里买的？” “卫民，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的雪糕机……哦，雪糕机就算了，眼看往冬天走，这玩意卖不动，你还是告诉我蛋糕机在哪买的？” “卫民，能不能帮我们大队也建个食品加工厂，放心，等赚了钱，我们马上就把建厂的钱给你！” “……” 听到这帮家伙的无礼要求，向阳大队的几个干部想打人。 驴不知脸长，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是什么德行，想白嫖也就算了，竟然还想让我们垫资，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别人都得围着你们转，你们是太阳啊？ 根本就不用李卫民说话，几个想占便宜的大队干部就倒了霉。 洪振华和妇女队长一鼓动，向阳大队的社员不干了。 怎么着，有人想抢夺咱们大队的劳动成果，分咱们大队的蛋糕，哪呢，看我们打不打死他们就完了！ 其它大队的干部万没想到，向阳大队的人竟然这么野，二话不说就动手，打得自己鼻青脸肿，这哪是什么先进大队，简直就是一群流氓！ 第346章 给个甜枣，再打一棒子 这年头，一直到八九十年代，农村群殴的例子比比皆是。 别说打得鼻青脸肿，闹出人命的都不在少数。 一帮大队干部挨了打，连跑到公社告状都没有，小孩子打输了才找家长，自己丢不起那个人！ 更没有组织社员，跑到向阳大队找场子。 这不是争水，也不是争田，如果组织大批的社员来闹事，性质等同于抢劫，谁也不愿意负这个责任。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李卫民够意思。 虽然打了人，李卫民却给了一定的补偿。 答应给那些挨打的大队干部一定的指标，接收他们介绍的工人。 好，李卫民完全就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即便没有这一出，他也打算从附近的生产队招工。 没办法，向阳集团的人真的不够用了。 别的不说，光是建筑这一块，工人的缺口就很大。 李卫民举行的那个竣工仪式，不但给向阳集团的建筑公司打响了名气，还让某些领导看到了希望。 他们发现，李卫民不但和新城一把手张海山的关系好，居然还能请动新原的地区专员楚东良。 这就牛逼了，咱们搭不上楚专员的线，能和李卫民搞好关系也行啊！ 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 平时你都不和人家联系，到了用着人家的时候，才巴巴地找上门，扯犊子呢！ 于是，有聪明人主动找到李卫民，想把自己手头的工程交给向阳集团。 这一下，向阳建筑公司突然就忙碌起来，以前是发愁接不到工程，现在是发愁工程多的接不完！ 干过工程的都知道，除了机械，人口才是第一生产力。 这年头，机械化水平还比较低，缺了人，建筑公司根本就玩不转。 据李卫民和几个老师傅估算，想要接下目前所有的工程，至少还要再招五百人，就算是一千人也不嫌多！ 李卫民正在发愁该怎么开口，才能不让那些大队干部对自己狮子大开口。 谁知，这帮大队干部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还被自己的社员打成了三孙子。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趁机给他们一些“赔偿”，怎么能彰显自己优秀新生代表的品质！ “各位，实在不好意思，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加强思想教育，绝对不让我们向阳大队的社员再打你们……” 一众鼻青脸肿的大队干部：“……” 你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再提我们挨打的事情，我们跟你急信不信？ “各位，别生气，我年轻，不会说话，这样，按照伤势，哪位挨打挨得越重，我给他的招工指标就越多，大家说好不好？” 一众扎心的大队干部：“……” 扎心是扎心，不过扎得好像还挺爽。 让李卫民帮忙建食品加工厂，本来就是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知道大概率李卫民是不会同意。 没想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自己挨了一顿打，却换了一批招工名额，这买卖赚大了啊！ 对于土生土长的红星人来说，挨顿打算个毛线，谁不是被人打着长大的。 招工名额就不一样了，哪怕是向阳集团这样的社队企业，也是普通农村人挤破头也进不去的好单位！ 而且，听李老三话里的意思，给自己的招工名额还不止一个。 要是自己带着几个招工名额回去，看村里那帮刁民以后谁还敢不听话！ 要是能多几个名额就好了，分给一两个听话的人，再留几个给自家的亲朋好友，这些人一旦有了工作，以后在大队的话语权肯定增加。 有了他们的辅助，自己以后在大队说话就更牛逼了！ 丝毫都不夸张，这年头，当大队干部的前提，就是能镇住手下的一帮刁民。 虽然大部分社员都老实，但老实不代表就会乖乖听话。 无论是干活分工，还是核算工分，都会有人跳出来反对，大队干部如果镇不住这帮人，就会有更多的人跳出来，最后能活活被欺负死！ 李卫民现在给了他们珍贵的招工名额，就等于是增加了他们在各自大队的势力，以后开展工作就更方便了！ 于是，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之前几乎所有大队干部都竭力掩饰自己的伤势，害怕传出去丢人。 现在变了，一个比一个咋呼得凶，说自己伤得重，最后甚至有人又喊又叫，说是伤得太重，疼得忍不住直叫唤！ 李卫民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多给一些名额，这下好了，哪怕自己向阳大队的几个干部拼命用眼神阻拦，李卫民还是上了那帮大队干部的当。 “各位，实在不好意思，都怪我们的人下手太重，这样，现在咱们就开始验伤，放心，哪怕是轻伤，至少我也会给十个招工名额，怎么样？” “好，太好了，卫民你真是这个！” “才十个名额，太少了，瞧，我都伤成啥了，哎哟哎哟，八成是腿断了！” “哎哟，你叫唤什么，我伤的比你重，卫民你看，我脖子都歪了！” “切，赵四，别装了，当谁不知道，你从小的脖子就歪！” “哼，你的脖子倒是不歪，可是你下面歪，不然为什么你媳妇跟人跑了！” “哇呀呀，赵老四，老子跟你拼了！” “哎哟，卫民你看，我伤得更重了，这是在你地盘上被他打的，怎么也要多给我几个名额！” “……” 向阳大队的人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为了争抢招工名额，这帮平时人五人六的大队干部，比无赖还无赖，各种装丑卖乖，简直没眼看！ 最终，还是李卫民一让再让，又答应多给他们一些名额，闹剧才总算结束。 不过，李卫民也做出了最后警告： “各位，今天是我们先打的人，是我们不对，所以我让步了，可是，咱们丑话说到前头，以后要是还有人跑到我们向阳大队，提出各种无礼的要求，如果再挨了打，我李卫民可就不管了，希望各位不要觉得尝到甜头，就以为我李卫民好欺负，以后有人再来找茬，我第一个送他去蹲号子！” 一众大队干部：“……” 第347章 记吃不记打 听说有生产队拿到了向阳集团的招工指标，那些没有指标的生产队不干了。 瞧人家的大队干部，为了社员的幸福生活，甘心情愿跑到向阳大队挨打。 再看看自己大队的这帮玩意，平时一个个说得好听，又是为人民服务，又是一定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全都成了缩头乌龟，连顿打都不舍得挨，要你们有什么用！ 不行，一定要讨个说法！ 群情汹汹，那些没有拿到指标的大队干部，只能硬着头皮，跑去向阳大队讨说法……哦，是求挨打。 “卫民，赶紧去看看，又有人来挨打啦！” 李卫民一脸无奈地看着洪振华：“洪叔，你才是咱们向阳大队的支书，这种小事，以后就不要找我了，自己看着处理就是！” 洪振华：“……” 你小子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前一句还说我是支书，下一句就小事我自己处理了，那大事呢，大事谁说了算？ 李卫民摇了摇头：“打打，一视同仁，凡是没拿过指标的大队，只要来就打一顿，不过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挨了打，拿了指标还不满足，再来找麻烦，那就再打一顿，但是不给指标！” 洪振华：“……” …… 李卫民还真不是和洪振华逗闷子，这种事情很快就发生了。 石头村的大队长是第一批挨打的，因为伤得不重，李卫民只给他补偿了十个名额。 谁知，一回到石头村，十个名额就分光了。 七大姑八大姨，根本就不够分。 “分赃”不均，当然要出问题。 凭什么给你三姑一个名额，不给你六姨，你六姨平时对你那么好，小时候一把屎一把尿还喂过你，难道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不仅是七大姑八大姨，几乎所有社员都对大队长表示不满。 听说人家的大队干部，为了多给自己大队要几个名额，有的胳膊都让人打断了，看看咱们的大队长，除了鼻青脸肿，好像什么问题都没有，活蹦乱跳，真特么不是东西！ 众口铄金，石头村的大队长压力过大，很快就扛不住了。 被逼无奈，只能豁出去，大不了老子再去向阳大队挨一顿，给你们这帮王八蛋再弄几个名额！ …… “卫民，赶紧去瞧瞧，石头村的大队长又来了，说之前的十个名额不够，让咱们看着打，不管打多重都可以，只要最后按照伤势赔偿就行！” 李卫民无语了：“洪叔，上次我不是说了吗，机会只有一次，凡是拿过名额的，再来就狠狠打，还不给名额？” 洪振华一脑门子黑线：“卫民，要不你去瞧瞧，到底打成什么样子，大家心里没底啊！” “哎……” 李卫民长叹一声，跟着洪振华就去了大队部。 石头村的大队长很淡定，正在优哉游哉地喝茶，一看见李卫民，脸立马就黑了下来： “李队长，你总算来了，赶紧动手，我还等着回去交差呢！” 李卫民本来还想劝两句，一听对方的语气，当即转身就走。 一边走，一边招呼早就跃跃欲试的社员： “都给我上，只要不闹出人命，随便收拾！” 不是李卫民横，主要是为了杀鸡骇猴。 上次给名额的时候，自己就警告过，这家伙既然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就要有白白挨打的心理准备！ 向阳集团缺人不假，但不能被人拿捏。 重生一回，李卫民早就想好了，可以低调，也可以低头，但绝对不能窝囊！ 在向阳大队说了算，李卫民现在已经基本实现了。 想在整个红星公社说了算，李卫民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 绝对不能刚迈出第一步就退缩，石头村的大队长正好送上门，就从他开始！ 石头村大队长这顿打挨得很憋屈，同时也很欢喜。 堂堂的大队长，被向阳大队的一帮刁民打成了三孙子，不憋屈才怪。 庆幸的是，这顿打挨得很重，李老三一定会赔自己很多招工名额。 回去之后，一定想好怎么分配，只要能运作得好，一定能压支书一头！ 谁知，让石头村大队长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挨完打，准备找李卫民要招工指标的时候，却发现找不到人了。 向阳大队的人根本就不给他找人的机会，挨了一顿还能到处在村里溜达，那是打得轻，来人啊，再打一顿！ 一连挨了三顿，石头村大队长再也不敢在向阳大队溜达。 “李老三，我要见李老三，让他来见我！” 可惜，没人搭理他，只要不乱跑，随便咋呼。 “李老三不敢来，你们让洪振华来也行，我要问问他怎么回事，凭什么不给我招工名额？” …… 最后，还是有好心的社员，可怜这货一身伤，悄悄告诉他： “你还是赶紧回家，就算见到我们队长也没用，我们队长上次不是已经说了吗，机会只有一次，拿到指标之后，如果再来找麻烦，就只能挨打，没有招工名额了！” 石头村大队长：“……” “什么，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不是这货装迷糊，主要是上次压根就没注意听李卫民说什么。 之前说过，石头村对向阳大队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身为石头村的大队长，他又怎么会老老实实听李卫民讲话。 李卫民最后警告的时候，他正在想着怎么报复，自己一顿打不能白挨！ 有些人哪怕当了官，也是个拎不清。 这货脑子里成天想的都是斗争，和自己的大队支书斗争，和其它大队的人斗争，根本就没想过怎么让自己的社员过上好日子。 石头村大队长无能狂怒了一阵，见实在没人搭理他，只能乖乖离开。 不离开还能干什么？ 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就算再折腾，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很多拿到招工名额的大队干部，其实都在暗中盯着向阳大队的动静。 和石头村大队长有同样想法的不在少数，不过那些人要聪明一些，没有贸然再来。 听说石头村大队长第二次去了向阳大队，很多大队干部都蠢蠢欲动，一旦石头村大队长能拿到第二批指标，自己立马跟上！ 第348章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万没想到，李老三竟然来真的，石头村大队长那么横，硬是被打得不吱声！ 石头村大队长不是没想过召集本村人马，和向阳大队来一场群殴。 可是，不等到家，他的念头就打消了。 用屁股想也知道，一旦两个大队彻底翻脸，之前的十个招工名额肯定泡汤。 分到名额的十个人，全都是自己的亲朋好友，如果自己把他们的招工名额弄没了，估计马上就会众叛亲离！ 可是，自己这次没弄来名额，肯定有人有意见，为什么十个名额都没自己的份，是不是亲朋好友还要分个远近亲疏？ 妈的，李老三，你小子好狠！ 石头村大队长终于意识到了李卫民的高明之处。 看似在自己这帮大队干部地逼迫下，李卫民做出了让步，实际却把自己这帮人架到了火上。 没拿到名额，有人不满意。 名额拿的少了，依然有人不满意。 就算挨打挨得狠，拿了几十个名额回去又怎么样，照样还是满足不了所有人，最后还是落得里外不是人！ 石头村大队长悟了，别看李老三年轻，却一肚子花花肠子，以后最好不要招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霉！ 一回到石头村，大队长就鼻青脸肿地宣布，向阳集团的招工名额暂时没有了。 不过，自己这一趟并没有白跑，用一顿毒打，让李卫民同意在石头村种向日葵！ 一众社员面面相觑，说这货不作为，他是鼻青脸肿回来的，走路还一瘸一拐，一看就知道挨得不轻。 挨得这么重，还是没能拿到招工名额，看来向阳集团的招工名额真的不多了。 人家没名额了，就是把自己的大队长打死，估计也没用。 算了，能让向阳大队的李老三同意，帮自己大队种植向日葵，也算是不错了，毕竟有前车之鉴，今年凡是种向日葵的生产队，社员们过得似乎都不错。 见一众社员终于不再找自己的麻烦，大队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一放松不得了，伤势立马就疼了起来，疼得嗷嗷直叫唤。 妈的，事情还没完，必须赶紧找李老三，把种向日葵的事情落实下来。 一旦让社员知道自己是在忽悠他们，后果根本就不敢想象！ …… 石头村老实了，其它大队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石头村大队长面临的困境，几乎所有生产队的大队干部都有。 不管是拿回去十几个名额，还是几十个名额，都是同样不落好，被人骂得连家门都不敢出！ 更气人的是，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造谣，说人家石头村的大队长，又去找李老三要了一堆招工名额。 为了第二次要名额，人家甘心情愿被打折了两根肋骨，就连中腿都费了！ 再看看自己大队这几个瘪犊子玩意，只去了一次就不敢去了，什么东西，就这还口口声声为人民服务，让大家过上好日子，怎么不去死！ 谣言传到那些大队干部耳朵里，一个个险些哭晕在厕所。 王八蛋。 一群白眼狼！ 老子为了要几个招工名额，容易吗，被一帮刁民打得跟三孙子似的。 你们倒好，不但不感恩，还骂老子的八辈祖宗，真特么不是玩意！ 不怪社员骂人，换成谁都一样。 工作名额那么珍贵，这帮大队干部居然全都给了他们的亲朋好友。 没关系的人，没本事的人，只知道老实干活的人，统统都没份！ 这种情况，就和后世吃那个低什么保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说那些大队干部有没有私心，就算没有，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他家儿子不就是个残疾人吗，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吃低什么保，老两口才六十多，难道就不能干活养活他们儿子吗？ 我家还困难呢，虽然没有残疾儿子，也没有正式工作啊，血压高，血糖高，还外加阳痿，凭什么就不能吃低什么保？ 只要关乎到利益，从来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 当然，只要关乎到利益，那些掌握关乎利益的人，也从来不会让所有人满意。 分配者，和被分配者之间的矛盾，永远无法调和！ 李卫民不是故意离间各个生产队干部和社员之间的关系，主要是他也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除非能拿出更多的招工名额。 好，就算拿出再多的名额，也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要求。 同样是建筑公司，有瓦工，有木工，有小工，有大师傅…… 分工不同，工资也不可能都一样，不管怎么安排，肯定有人不满！ 当然，不能因为害怕有人不满，就躺在家里摆烂，那就成因噎废食了。 想要压制下面人的不满，就要有足够的权威。 权威哪里来？ 要么有人事权，要么有财政权。 李卫民既能决定用谁不用谁，也能决定发多少工资。 所以，向阳大队的人也好，向阳集团的人也罢，哪怕心里有所不满，嘴上也不会说出来。 现在的白寡妇，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其它大队的干部就不行了。 以前他们还行，掌握着分配大家干什么活，干一天有多少工分，多少还算有些权力。 自从向阳集团横空出世之后，那一点点工分，和向阳集团的工资福利相比，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有向阳集团员工的幸福生活摆在眼前，谁还会把自己大队的干部放在眼里！ 如果大家都还和以前一样也就罢了，偏偏自己的大队干部弄来了一些招工名额。 如果这些名额落到自己头上也就算了，偏偏又和自己无缘。 这就让人不能接受了。 不行，不能让自己大队这帮干部再干下去了，必须让李老三来领导我们。 李老三要是当了咱们的大队长，咱们不就和向阳大队的人一样，可以到向阳集团工作了吗？ 嗯，大队长还是小了一些。 人家李老三不可能放着向阳大队的大队长不当，跑来当自己的大队长。 那就公社主任。 只要李老三能当上红星公社的主任，何愁自己不能去向阳集团上班！ 第349章 当场表决 李卫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上着学，就有那么多人想让自己当领导。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一定，但是，人民群众的力量一定是伟大的。 不知道是谁挑的头，不到一个月，就把所有向往过好日子的老百姓联合了起来。 “听说皖省有个叫小什么村的地方，十八个社员按了血手印，一下子就达到了目的，不如咱们也学学人家，怎么样？” “好，既然人家能成，咱们也肯定能成！” “他们只有十八个，咱们就弄一千个！” “可以，就一千个，少一个都不行！” “……” 于是，一封千人签名的血书出世了，通过邮局，出现在新城一把手张海山的案头！ 好，血书是血书，至于是不是人血，那就不一定了。 不管是不是人血，反正把张海山吓了一跳。 我滴妈哟！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用血书这一套，这是不打算让我老张活了吗？ 千人上血书，可不是开玩笑的，张海山用脚丫子都能想到，一旦事情传开，势必造成全国性的大轰动！ 自己作为新城的一把手，却让治下的百姓上了千人血书，不管原因是什么，不管结果如何，自己倒霉的可能性无限接近百分之两百！ 事情传开，上级领导肯定头大。 领导一头大，就会埋怨自己，谁让你这个一把手没有把工作做好，让千人联名上血书，你们新城的干部是怎么干工作的！ 领导可不管自己和李卫民关系怎么样，只会处理自己这个导致问题的人。 张海山越琢磨越害怕，干脆不准备捂盖子了，紧急召开新城领导班子会议，这件事情太大，自己一个人根本招架不住，还是大家一起扛！ …… 血书在新城一众领导班子间传看了一遍，参会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是大家想看张海山的笑话，是全都被震惊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卧泥马！ 这个李卫民真会搞事情，你想当领导就自己说啊，整这一出干什么？ 还有张海山这只老狐狸，谁不知道你和李卫民的关系，想让他当公社主任，你知会我们一声不就行了吗，何必用血书来吓唬我们！ 好，众人误会了，以为血书是张海山和李卫民一起串通好的，是用来推李卫民上位的。 不过，明知道是张海山在捣鬼，一众领导干部却没人说出来。 看破不说破，咱们还是好同志。 官场讲究的是斗而不破，很多都要心照不宣，说破就等于是破了规矩，会被所有人排斥。 终于，有张海山派系的人反应了过来： “主任，既然老百姓联名想让李卫民当公社主任，咱们最好不要独断专行，要善于倾听人民的呼声嘛！” 当了那么多年的新城革委会副主任，现在又是一把手，张海山的支持者绝对不在少数。 既然有第一个人响应，第二个，第三个附和的家伙很快就出现了。 张海山是个聪明人，怎么能不知道是有人误会。 可惜，误会也没办法，这种事情根本解释不清。 “各位，我想知道大家的真实想法，有人反对吗？” 所有人都摇头。 你特么把千人血书都整出来了，我们跳出来反对，根本就不用你出手，只要把我们反对的事情传出去，我们就会被老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 能爬上县领导班子的宝座，谁也不是傻瓜。 别说张海山本来就实力雄厚，就是光杆司令，自己这次也必须同意，坚决不能反对。 当然，用血书这么极端的方式，并不是一点副作用都没有，相反，副作用还非常大。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真是张海山搞出来的，他这么搞，和破坏官场规矩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用民意的大义压人，等于是背叛了自己的“阶级”。 你今天可以用民意裹挟我们，明天我们也能用民意逼迫你。 大家要是都这么干，以后就啥也别干了，光讨好那帮底层的乡巴佬土包子去球！ 说句残酷一些的话，韭菜是用来收割的，不是供起来当爹的。 有人愿意把老百姓当爹，那是他的事情。 他现在已经死了，而且已经死了好几年，谁要是还敢跟他学，也想那么干，势必群起而攻之，让丫挺的永世不得翻身！ 张海山也知道自己犯了忌讳，明知道这样干不好，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事情传出去，不管李卫民会当主任，还是被狠狠收拾，反正自己不可能落着好。 “各位，你们可要想好了，李卫民现在还是大学生，人事关系在新原大学，并不在咱们新城，怎么让他当公社主任？” 张海山既然准备让大家一起扛，就没打算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主。 你们不是同意老百姓地请求吗，那你们就说说，具体问题应该怎么解决？ 一众班子成员面面相觑，老张这货真特么不是东西，你搞出来的事情，却让我们背锅，难道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尽管心里腹诽，众人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主任，按说，以李卫民的资历，毕业之后，当个公社副主任一点问题都没有，反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不如先说出去，就说他一毕业就回红星公社当副主任，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嗯？” 张海山瞄了一眼说话的家伙，这货平时对自己意见最大，听说上头有人，很可能将来要接自己的班。 看似刚才这番话是向着张海山和李卫民说的，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等于是给老百姓画大饼，说李卫民毕业之后去红星公社当副主任，这跟什么都没说有什么区别？ 李卫民本来就是大队长，进入大学深造之后，回来当个公社副主任绰绰有余，这还不算他的名气加成。 如果加上他的种种光环，别说一个副主任，就是当公社的正主任，也不算违背组织程序！ 这年头…… 请注意这个前缀。 这年头，老农民当大领导的都有，何况是当一个小小的公社主任。 第350章 羡慕嫉妒恨 张海山能听出来，他手下的铁杆当然也能听出来： “这么干恐怕不行，老百姓不是傻瓜，我们身为领导干部，更不能把老百姓当傻瓜糊弄！” “对，既然是老百姓的呼声，咱们就要听取，李卫民同志是个什么样的人，恐怕在座的都知道，不如现在我们开始表决，要不要让他在大学毕业之前，就提前挂职红星公社的主任？” “嗯，是主任，还是副主任？” “……” 经过一番讨论，开始正式表决。 表决分两次进行。 一次是要不要现在就给李卫民挂职。 另一次是给李卫民挂什么职，红星公社的正主任，还是副主任？ 很快，第一次表决就结束了。 全票通过，现在就给李卫民挂职。 到了第二次表决的时候，一众领导班子出现了严重的分歧。 有人认为李卫民太年轻，又没有工作经验，加上现在还没有正式毕业，挂职一个副主任就已经很离谱了，正主任还是算了！ 有人则认为李卫民虽然年轻，成绩却很是突出，比绝大部分老干部都优秀。 这样的年轻干部，就该大力培养，不能因为一句年轻，就否定他的能力。 可惜，最后表决的结果还是让张海山很……满意。 李卫民以一票之差，只能挂职副主任，和正主任失之交臂。 之所以李卫民只能当一个副主任，是张海山投反对票的结果。 张海山选择了让李卫民当副主任，让他的一众铁杆很是惊诧。 他们选的都是让李卫民当正主任，没想到张海山居然只是让他当副主任，不然李卫民肯定是正主任了。 不过，短暂的惊诧之后，铁杆们很快就明白了张海山的用意。 血书这玩意本来就已经够扎眼了，再把李卫民挂在公社正主任的位置上，太容易引起非议。 现在李卫民还在上大学，就挂职公社副主任，等他一毕业，随便过度一下，就能顺理成章地当上正主任了，和现在就挂职正主任几乎没什么区别。 结果都差不多，造成的影响却差很大，张海山不愧是新城一把手，脑子就是反应快！ 就这样，李卫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封文件送到了新原大学，告知他现在是红星公社的副主任，限期一个月内到红星公社报到！ 尽管文件是张海山特意派人送来的，还是被好事者知道了。 送文件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张海山的侄子，曾经去农场给楚东良送过东西的那位。 小张头一回来新原大学，看什么都稀罕。 可惜，守门的保卫根本就不让他进校门。 开玩笑，大学生是天之骄子，岂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尤其是小张这种愣头青，万一对哪个学生造成了伤害，保卫们可不不起那个责！ 大老远跑来，本来想一睹新原大学的风采。 没想到，连门都进不去，小张同志能不恼火吗？ 身为新城一把手的侄子，平时在新城几乎都是横着走，现在居然连门都进不去，传回去自己的脸往哪儿搁！ “哼，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吗？” 新原大学的保卫都是正式编制，可不是后世的保安，根本就不尿他那一壶。 “我们管你是谁，你爱谁谁，滚蛋！” 如果小张好好说，保卫们可能还会客气一些。 可惜，这货横惯了，一上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门进不去，还挨了一顿骂，小张同志的邪火腾的一下就蹿了上来： “哼，我是来找李卫民的，是来给他送公文的，耽误了公文，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张海山让他偷偷摸摸把文件送给李卫民就算了，千万不要弄得人尽皆知。 小张这一激动不得了，把张海山的交待抛到了脑后。 一听是来给李卫民送公文的，看门的保卫态度好了一些。 不过，鉴于小张的态度实在不怎么样，保卫们的态度也没好多少。 “就你，还给李卫民送公文，你长那颗送公文的脑袋了吗？” 被人羞辱，小张哪能受得了，当场就把李卫民的任职文件甩了出来： “看清楚，这是不是我们新城县的公文？你们让不让我进去？” “嘶……” 一众保卫伸头一看，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卫民那小子行啊，还没毕业呢，就公社副主任了！” “切，我还当是多大的官呢，原来是个副主任，就卫民的本事，给个科长都不当，一个小小的副主任，就想拉拢咱们卫民，这新城的人也太小气了？” “可不是咋的，咱们卫民是大学生，优秀干部，还多次上过报纸，立过功，一个小小的副主任就想把他打发了，新城这帮人也太看不起人了！” “……” 小张同志：“……” 做梦小张都没想到，李卫民在新原大学混得也这么好。 在他想来，李卫民一个乡巴佬土包子，也就在向阳大队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算个人物，别说到了新原，就是进了城，在新城的一亩三分地，也就是个一般人，和自己这个官二代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为什么新原大学的保卫对他态度不好，就是因为小张来的时候就拉着一张脸。 自己身为新城一把手的侄子，居然要亲自给李卫民一个乡巴佬送文件，真是给他脸了！ 谁知，新原大学这帮保卫眼力不行，居然把一个乡巴佬当宝贝。 还副主任太小，至少能当科长，你们倒是让他当啊，看老百姓答不答应！ 至于千人联名的血书，在小张看来就是个笑话。 肯定是李卫民那小子为了当官，自导自演的闹剧，漏洞百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子，除非老百姓的脑袋瓜子都被驴踢了，才会用血书的方法让他当领导，糊弄谁呢！ 可惜，不管小张同志心里怎么腹诽，面对一帮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的保卫，一点辙都没有。 保卫们什么眼力，早就看出这小子对李卫民有意见，岂能给他好脸色： “行了，公文留下，你人可以走了！” 小张同志：“……” 第351章 开历史的倒车 小张最后还是被撵走了，只留下了公文。 本来想用公文作威胁，没想到被一众保卫收拾了一番。 “公文留下，人滚蛋！” 受了教训，小张老实多了，再也不敢炸刺，只能灰溜溜离开。 不提小张回家之后如何告状，单说新原大学，李卫民升职的消息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 “听说了吗，社经二班那个李卫民……对，就那个新生代表，兼辅导员，兼团委副书记，人还没毕业，就当上公社副主任了！” “真的假的，他的人事关系还在咱们学校，怎么当公社主任？” “谁知道呢……对了，是副主任，不是主任！” “切，这你都不懂，现在就已经是副主任了，一毕业肯定就升主任！” “靠，还真是，新城的那帮领导玩得挺花啊！” “我要是新城领导，也这么干，李卫民那么优秀的学生，谁不愿意留在自己手下！” “哼，说实话，你是不是对那个李卫民有意思？” “关你什么事，离我远点，恶心！” “……” 没错，李卫民现在已经不是团委副部长了，成了副书记，找谁说理去。 手里拿着公文，李卫民哭笑不得。 要不要当公社主任，不是现在要考虑的问题。 正值新旧社会体系的大变革时期，李卫民想稍微稳一点，不想让上面的某些人盯上。 被迫站队，成为神仙斗法的马前卒，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没想到，这帮人直接就给自己抬上去了，这下想不出名都不行了啊！ 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了。 再说，事情也不是自己搞出来的，谈不上什么后悔不后悔。 不过，来龙去脉，李卫民必须弄清楚，稀里糊涂下去，指不定还会有什么幺蛾子。 “喂，张叔，我卫民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我怎么就成红星公社副主任了？” 张海山一脑门子黑线：“卫民啊，回来再说，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不怪张海山脸黑，实在是觉得李卫民演得有些过。 血书的事情，不就是你搞出来的吗，还在电话里问我，让我怎么说，万一被人听见怎么办？ 李卫民感觉老张的语气不对，干脆准备回新城一趟。 …… 边三轮的速度很快，打过电话不久，就出现在张海山面前。 “张叔，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海山瞟了李卫民一眼：“卫民啊，现在又没外人，你就别演了，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卫民一头雾水： “张叔，什么意思，我什么也没想啊？” 张海山撇了撇嘴：“卫民，别跟叔开玩笑了，想当官，跟叔说啊，血书都整出来了，你想吓死我吗？” 李卫民：“……” 李卫民懵逼了。 “写书？谁写书，我没写书啊？” 张海山的嘴都快撇到耳朵根了。 “你小子，搁我这逗闷子呢，我说的是血书，用血写的书，不是谁写书！” “啊？” 李卫民惊得目瞪口呆：“血书？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写血书……靠，张叔，不会是有人学那个小什么村，想在咱们新城搞分田那一套？” 张海山：“……” 张海山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发现李卫民似乎不是装的，更不像是和自己闹着玩。 “卫民，你真的没有让人联名写血书，想要当红星公社的主任？” “我去！” 李卫民想骂人：“张叔，我整那一套干什么，真要是想当公社主任，毕业之后再说好不好，现在搞这一套，不是让人戳脊梁骨吗？” 张海山：“……” 张海山总算明白了，合着血书不是李卫民搞的，是那些联名的社员自己弄的！ 嘶…… 误会解除之后，张海山更惊诧了。 李卫民年纪轻轻，不等毕业就有这么多老百姓盼着他上位，这要是再过几年，新城还不都是他李卫民的啊！ 当然，李卫民混得好，张海山并不嫉妒。 再过几年，他就要退了。 退休之后，如果是自己人上位，张海山当然愿意。 人走茶凉，别看现在前呼后拥，风光无限，等退了休，再干什么可就不方便了。 给面子，叫你一声老领导。 不给面子，你什么毛线都不是！ 有一个得利的自己人在台上，干什么都要方便得多，这就是领导快离开的时候，拼命提拔自己人的原因。 其实，李卫民也吓了一跳。 李卫民以为向阳大队有人要学皖省的那十八个人，用写血书的方式造自己的反。 向阳大队才刚刚有起色，向阳集团也刚刚开始发展，一旦现在分崩离析，还搞个锤子！ 真正想要高效发展，绝对不能单打独斗，各自为战。 李卫民有前世的记忆，知道太多成功的案例。 后世那些规模庞大的财富帝国，哪个不是因为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 小到一个家庭，大到一个国家，想要快速发展，哪个不是高度团结。 内部今天你拆我的台，明天我揭你的短，那还搞个毛线，哪怕现在再牛逼，也是早晚崩盘的份！ 北方的某个超级大国，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具体原因就不说了，基本上大家都知道。 不是李卫民想大权独揽，主要是现在还不是分田单干的时候。 大家的田都分了，种什么庄稼自己说了算，那还搞个毛线的机械化农业，搞个毛线的科学种植！ 什么，单干也可以买机械，也可以科学种植？ 拉倒，这时候各家各户的财力，单干就是绝对的倒退，从好容易才发展成的半机械化农业，一招退到解放前！ 如果不是前期留下了太多的水利和基础设施，广大的老农民势必重新退回以前的生活。 历史上，单干了几千年，老百姓都没能富裕，这时候突然就行了，扯犊子呢！ 如果不是基础设施搞得好，又正好赶上了工业、科技大发展，单干就是必死无疑！ 李卫民坚信，只要向阳大队和向阳集团能团结一致，发展速度绝对比那些分田单干的强，而且还是强很多很多倍！ 第352章 自取灭亡 李卫民赶回向阳大队，仔细一调查，这才放心。 联名上书，是附近各个生产队员自发的，并不是有什么阴谋。 不是想分田单干就好，李卫民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是舍不得手里的那点权力，主要是耽误发展时间。 新旧交替的大变革，多少年也赶不上一回，好容易被自己遇到了，而且还有前世无数的经验教训，如果不抓住机会，领先在起跑线上，老天爷估计都不答应！ 一家人马上就要起飞，兄弟姐妹却突然分家了，怎么和人家那些全家努力，心往一起使，劲往一起用的家庭比？ 根本就没法比！ 什么，走集体发展的路子，容易滋生懒汉？ 纯粹就是扯淡。 集体的力量是强大的，连反动派都能收拾，还收拾不了几个懒汉？ 之所以有懒汉，只是当家人不愿意收拾，并不是收拾不了。 把走集体路线的副作用说那么大，只不过是某些人找的借口而已。 都是兄弟姐妹，我怎么剥削你们，怎么奴役你们？ 只有把兄弟姐妹变成了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才能心安理得地敲你的骨，吸你的髓，高高凌驾于你之上！ 李卫民想赚钱不假，却不想通过敲骨吸髓的方式赚钱。 敲骨吸髓是窝里横，是在小池塘里耍大刀。 李卫民要把蛋糕做大，让跟着自己干的人都发财，同时自己发更大的财！ 这种道理，说起来其实很多人都懂。 可惜，理论上懂，不见得实际能做到。 现实中，往往是老板一看见手下的员工挣钱多，马上就会眼红，觉得他们挣的钱，都是从自己口袋掏出去的。 没办法，人性如此，很难克服，如果不是李卫民两世为人，几乎也不可能做到。 …… 听说李卫民回来了，尚四辈巴巴地从公社跑到了向阳大队。 “卫民啊，你总算回来了，老哥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想什么时候坐我的位置，我都举双手双脚欢迎，老哥心里是一点意见都没有，你可千万别把老哥当仇人整啊！” 尚四辈怕了。 彻底害怕了。 当日听说千人联名上血书的时候，堂堂的尚主任险些没吓死。 这已经不是自己的乌纱帽保不保得住了，是自己的项上人头还能不能保得住！ 一个小小的公社主任，何德何能，竟然让治下的老百姓千人联名上血书？ 知道的，是老百姓爱戴李卫民，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呢！ 直到现在，尚四辈同志都一直活在提心吊胆之中。 头上悬着一把闸刀，随时都可能落下来的滋味可不好受，谁体验过谁知道！ 如果不是害怕被人误会自己畏罪潜逃，尚四辈早就跑到新原大学找李卫民请罪去了。 和张海山开始的时候一样，尚四辈也以为血书是李卫民搞出来的。 身为公社主任，尚四辈压根就不相信，一盘散沙的泥腿子，在无人组织的情况下能团结起来搞什么血书。 能弄出血书，还能弄一千个人签名按手印，要说背后没有李卫民的影子，打死尚四辈都不相信！ 好，是尚四辈同志低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力量。 确切地说，是低估了广大人民群众想要过好日子的决心。 当年，他们能为了过上好日子，联合起来把偌大的王朝推翻，现在当然就能为了过好日子，联合起来推李卫民上位。 和推翻一个强大的王朝相比，推李卫民当一个公社主任，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语！ 面对求饶的尚四辈同志，李卫民哭笑不得： “尚主任，我要说血书不是我弄的，我压根就不知情，你信吗？” 尚四辈点头犹如小鸡啄米：“信，我信，卫民，你无论说什么，老哥我都信！” 李卫民：“……” 你信个锤子。 当我看不出来吗，你左眼写着不信，右眼写着我信你个鬼！ 哎，算了，不信就不信，李卫民也没有办法。 牛不喝水强按头，信不信是别人的事情，说破大天也没用！ “尚主任，不管你信不信，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就算我当了副主任，还是以上学为主，红星公社还是你说了算……” 谁知，李卫民话没说完，尚四辈的手就摇成了大风车： “卫民，可不敢可不敢，红星公社是人民群众的红星公社，是人民群众说了算，我只是为人民服务的一颗小小的螺丝钉！” 李卫民：“……” 这天是没法聊了，尚四辈这货明显是吓坏了，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被自己抓住把柄。 “哎，算了，尚主任，你现在就回去，立马通知各个生产队的队长和支书，后天……不，明天上午，我要开会！” 李卫民懒得再解释。 与其解释半天没人相信，还不如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兵来将挡，小母牛上天…… 呃，总之，李卫民准备另辟蹊径，你们不是都觉得是我在背后捣鬼，鼓捣出来的血书吗，那这个公社主任，今天我还就当定了！ 塞翁失马，有时候好事不一定就是好事，坏事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李卫民已经想开了，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自己再解释，就算大家都相信血书不是自己弄出来的，又有什么用？ 既然已经成了事实，就按照现在的节奏往前走，你们不是让我当公社领导吗，我就领导给你们看，看你们听话还是不听话！ 如果不是有完省小什么村的例子在前，李卫民或许不会这么激进。 可惜，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不能在上级下文件，农村搞联产承包之前树立起足够的权威，李卫民丝毫都没有把握，能顶着政策压力不分田！ 后世那些继续走集体化的乡村，当初没有分田单干的原因，哪个不是有强力的领导者。 不仅要顶住下面人的压力，还要顶住上级的压力，如果没有足够的权威和名气，想都不要想，那么干纯粹就是自取灭亡！ 第353章 顺水人情 第二天，红星公社所有的支书和大队长全都提前来到公社。 尚四辈昨天紧急下了三遍通知，所有大队支书和队长都必须到场，有事没事都不准请假！ 如果是尚四辈主持会议，已经逼过宫的一帮干部或许不一定尿他这一壶。 可是，尚四辈一再交待，本次主持会议的是新上任的副主任李卫民同志。 这就必须来了。 虽然千人的联名血书是底下的老百姓干的，不是他们这些大队干部搞出来的，但是，面对老百姓推上台的李卫民，哪个大队干部也不敢怠慢。 人家李卫民尽管年轻，却是秉持着民意横空出世，红星公社成千上万的社员都是他的支持者，谁敢轻易捋他的虎须！ 何况，李卫民还掌握着向阳集团的招工名额，以及各个大队向日葵的收购。 要能力有能力，要威望有威望，自己这些大队干部可惹不起！ 再说，李卫民毕竟是红星公社的人，和尚四辈这个外来者不一样，即便上了台，应该也会向着红星公社的自己人说话，几乎不可能出卖红星公社人的利益！ …… 李卫民来得比较晚，不是故意拿架子，主要是昨天晚上睡得晚了一些。 和一帮老眉咔嚓眼的大队干部相比，李卫民年轻，睡眠好，早上起不了那么早。 “各位，感谢大家地抬举，让我赶鸭子上架，强行当上了这个副主任……” 一众大队干部面面相觑。 你上台是老百姓干的，不是我们抬举的好不好，感谢我们干什么？ 很快，这帮家伙就想明白了李卫民一上来就先感谢自己的原因。 好家伙，这是强行逼俺们上贼船啊！ 我是你们推上来的，既然你们让我当副主任，就要听我的！ 一众大队干部集体无语。 怪不得人家李老三深得民心，玩得真特么花啊！ 一句话，就把咱们架上去了，既然推他上位，听他的就理所应当，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 至于解释血书不是自己干的，跟自己无关，你找那帮泥腿子？ 别开玩笑了，哪个大队干部也不傻，既然李卫民已经当上了副主任，就说明上头肯定有人支持，现在跳出来和他作对，上头有领导，下面有群众，上下夹击，自己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见一众大队干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李卫民微微一笑： “我这人是个大老粗，不喜欢拐弯抹角，在新原地区专员楚东良面前，我这样说，在大家面前，我还是这样说，以后要是有哪些工作方式比较粗暴，还请大家多多原谅！” 一众大队干部：“……” 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们能不原谅吗？敢不原谅吗？ 在地区专员面前你都这么横，我们能跟地区专员比吗？ 靠，据说地区专员是向阳大队一个女知青的老爹，该不会李老三和他闺女有一腿？ 意识到这一点，一众大队干部更加麻爪。 完蛋了，如果传说是真的，李老三真和地区专员的闺女有猫腻，自己这些人的好日子就真到头了啊！ 本来是天高皇帝远，自己这帮大队干部就是土皇帝，哪怕村子再穷，也能勉强过得不错，最起码，和底下的社员相比，过得不错。 过得好不好，不都是对比出来的吗？ 哪怕挣钱不多，只要自己在村里过得最好，那就是幸福。 哪怕挣钱再多，生活质量全村倒数第一，照样高兴不到哪儿去！ 现在不行了，李卫民这个土生土长的红星人当了副主任，将来很可能还是正主任，等于是自己这帮土皇帝头上多了个太上皇，这下还混个屁啊，天天等着挨雷！ 见一众大队干部的坐姿比刚才更加严肃了一些，李卫民这才接着说道： “大家放心，都是红星公社自己人，我是不会害大家的，这样，为了感谢大家支持，抬举我当上了副主任，之前说好的招工名额，各自翻上一番，谁赞成，谁反对？” 一众大队干部：“……” 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情？ 李老三果然和传说中一样，一言不合就发福利啊！ 这才刚当上副主任，就把自己辛辛苦苦挨了一顿打才换来的招工名额加了一倍，要是当上了正主任，招工名额增加得是不是更多？ 下意识，所有大队干部的目光瞄向了尚四辈。 尚四辈的头皮都麻了。 王八蛋，你们那是什么眼神，都看老子干什么？ 尚四辈很聪明，当然知道大家都瞅自己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想让李老三坐老子的宝座吗？ 嘿嘿，想得美，想死你们这帮王八蛋！ 能到红星公社当主任，尚四辈并不是没有一点跟脚。 已经私下打听过了，李卫民在毕业之前，都不会当正主任。 这是县领导投票表决的，同时也是张海山的意思。 张海山是李卫民的后台，既然他都这么表示了，肯定李卫民现在不会拱自己。 尽管心中有数，尚四辈却还是有些慌。 没办法，外有李卫民这个强敌虎视眈眈，内有一帮下属盼着自己下台，这日子还怎么过？ 换谁都麻爪！ 见尚四辈没有退位让贤的意思，一众大队干部又把视线转移到了李卫民身上，希望他能振臂一呼，自己好群起响应，顺势把尚四辈从公社主任的位置上拉下来，咱也当一回“从龙之臣”！ 谁都不傻，李卫民当公社主任已经是明摆着，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就看谁能抓住时机，第一个跳出来给他身上披黄袍了！ 披黄袍是有讲究的，不能早，也不能晚，时机必须刚刚好。 早了，你就是判臣，一个弄不好就要掉脑袋。 晚了也不行，人家都从龙了，你还在犹豫，几个意思，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不健康的想法？ 可惜，这次李卫民就没猜到一众大队干部心里的想法，之所以这么大方地发福利，只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彰显自己大方的同时，再给向阳集团增加一波劳动力！ 第354章 生财之道 李卫民给一众大队干部发了福利，接下来当然就该提条件了。 好处不能白给，不然可能被人当成冤大头。 “各位，咱们丑话说到前头，招工名额我可以给，但是必须给我们向阳集团的人一个理由，你们把种植向日葵的面积扩大一倍，我负责搞定向阳集团的股东？” 一众大队干部：“……” 你确定，扩大向日葵种植面积是条件，不是你给我们发的福利？ 那些上次没有种向日葵的还在担心有陷阱，那些得了好处的大队干部却已经在欣喜若狂了。 “李队长……咳咳，李主任，我们大队本来计划种植三百亩向日葵，再多你们能收得下吗？” “是啊李队……主任，咱们红星公社这么多生产队，要是种的向日葵太多，你们向阳集团收不完怎么办？” “李主任，别管他们，我们肯定扩大种植面积，他们不种，我们种！” “……” 李卫民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 “各位，不用担心，有咱们的尚主任作担保，你们害怕什么？” 尚四辈：“……” …… 会议结束，一众大队干部欢天喜地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怀揣多了一倍的招工名额，再加上翻倍种植向日葵的协议，以及公社主任尚四辈的担保书，众人颇有几分春风得意马蹄疾的赶脚。 李老三这货就是个愣头青，那么珍贵的招工名额，说送就送，而且一送还是那么多。 哎，年轻，还是太年轻了啊！ 年轻不知雄中用，到老落个咳嗽病…… 咳咳，说串了，年轻容易冲动，不知道珍惜，要是自己，就把招工名额卖出去，一个名额多了不说，百绝对没问题！ 一个名额百，十个就是千，一百个就是万，一千个…… 哎呀妈啊，还修什么路，盖什么楼啊，光是卖招工名额，就能赚得祖坟冒青烟有没有！ 有些账，真是不敢算，一算之下，一众大队干部险些后悔地撞墙。 李老三年轻，不懂事，自己这么大岁数，怎么也是个白痴？ 上次挨打换的招工名额，回去就给分了，怎么就没想到卖钱呢？ 后悔。 后悔啊！ 可惜，现在后悔也没用了，既然上次就没收钱，这次肯定也不能收，不然还不得被下面的社员打死…… 嗯，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上次没收钱，可以说是李老三没要自己的钱。 这次收钱，可以说是李老三卖给自己的。 于是，红星公社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一众大队干部紧急召开了一次露天会议。 经过一番龙争虎斗，最终达成了共识。 回去之后，谁也不准说招工名额是李老三白给的，就说是自己用一顿打争取的。 不过，谁想要名额，就必须花钱，因为钱是李老三要的。 一个两百块，少一分都不行。 嘎嘎！ 嘎嘎嘎嘎…… 商量好攻守同盟，一众大队干部笑得那叫一个痛快。 “好，太好了，各位，咱们这次发财了，我先走一步！” “各位，我也回去了，千万别忘了咱们的约定，哪怕是家里人也不能说！” “放心，谁也不是傻瓜，这种事情一旦败露，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走了走了，回家发财喽！” “……” 石头村比较远，大队长和支书是赶着驴车来的。 两个人一边赶车，一边商量，回去要不要再涨涨价。 “还是算了，大家说好的一个名额两百，咱们私自涨价，不好？” “哼，什么好不好的，咱们不说，交待那些买了名额的也不要乱说，谁会知道？” “行，那就按你说的办，涨多少呢？” “一个三百，向阳集团的福利待遇那么好，一个名额才三百块，便宜那帮王八蛋了！” “好，多加一百，就三百块！” …… 日头偏西的时候，石头村终于到了。 一进村，两个人就被一众社员围了起来： “书记，怎么样，新来的李老三好说话吗？” “队长，李老三有没有说咱们村种向日葵的事情，以后他还收不收？” “……” 众社员你一言，我一语，两个大队干部忙着回答，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可是，说了半晌，两个人谁也没提招工名额的事情，好像压根就没那件事。 大队长看看支书，支书瞅瞅大队长。 两个人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确： 你来说！ 还是你说！ 你是大队长，你说！ 你是支书，是一把手，这么好的消息，还是你来宣布！ …… 一众社员愣了。 这俩货什么表情，大眼瞪小眼，到底几个意思？ 坏菜，是不是两个家伙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又干坏事了？ “队长，书记，有什么话你们就说，你们这样，我们害怕！” “是啊，你们这样看着对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二位，有什么话尽管说，不好的消息也没关系，我们顶得住！” “……” 两个家伙一看，不说是不行了。 可是，怎么说，谁来说，的确是个问题。 最终，还是大队长没能瞪过支书，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败下阵来。 “各位，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李老三……咳咳，李主任答应把咱们村的招工名额再翻一倍！” “啊？” “队长，你说什么？” “招工名额再翻一倍，也就是说，咱们村又多了十个招工名额？” “太好了，队长你真是咱们村的好干部，说，这次的名额要怎么分？” “……” 队长话音未落，下面就乱成了一团。 支书急得脑瓜子嗡嗡直响，拼命用眼睛瞟队长。 这货怎么回事，光说李老三给招工名额，怎么不说一个名额多少钱？ 说，你倒是说啊！ 可惜，大队长就像是没看见支书的眼色一样，只顾着笑眯眯地和大家解释。 支书听了半晌，都没听见他提一个钱字，气得鼻子都歪了！ 妈的，合着你小子落人情，想让老子当坏人是？ 行，你等着，老子要是能让你如意，以后就特么跟你姓！ 第355章 打造利益共同体 支书想让队长说要钱的事情。 队长也想让支书说要钱的事情。 两个人各怀鬼胎，谁都不率先开口。 不是俩货害怕得罪老百姓，主要是害怕被对方算计。 自己要是说招工名额需要花钱，对方给自己拆台怎么办？ 自己说要钱，对方说人家李卫民根本就没要，是自己在捣鬼。 那就彻底完蛋了，不但继续当不成干部，还可能被老百姓打死，甚至遗臭万年！ 不仅石头村是这样，其它生产队也都差不多。 有的是队长和支书相互提防，有的是害怕被别的生产队出卖。 虽然大家的文化水平都不高，但基本道理还是明白的，两三个人知道的秘密都不算秘密，何况是那么多人都知道。 即便现在能瞒过去，将来等他们去向阳集团上班之后，早晚也会暴露。 所以，收钱买名额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之所以明知不可能，一众大队干部还商量得那么起劲，原因恐怕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说白了，就是两个字——挖坑。 有的是给自己的竞争对手挖坑，有的是给其它生产队的干部挖坑！ …… 李卫民即便有特殊能力，也不知道后续发生的事情，不然一定会给那些大队干部点三十二个赞。 一帮老狐狸，玩得真花！ 摆平了一众大队干部，李卫民就离开了红星公社。 自己现在就是个挂职而已，具体的事情并不想参与。 说实话，李卫民并没有那么强的权力欲，对那些琐事更是不感兴趣，如果不是为了发展，根本就不会当什么牢什子的公社主任。 见李卫民开完会就离开，没有过问一句公社的事务，尚四辈总算松了一口气。 如果李卫民和他争权夺利，尚四辈还真就没有任何办法。 下面有广大的人民群众支持，上面有强大的背景靠山，哪怕自己是正主任，也丝毫没有和李卫民竞争的能力！ …… 按照李卫民的想法，不但要让各个生产队种植向日葵，还想让他们种果树。 比如板栗，黄桃，还有核桃。 可惜，理智告诉李卫民，现在还不到时候。 不是他的权力不够，主要是各个生产队都没钱。 不管种什么，都是要花钱的。 就算人工可以算工分，树苗也是要钱的。 何况，树苗并不是种下去就完了，后期管理才是最重要，也是最费功夫的。 如果不是李卫民借助向阳集团，在向阳大队推广机械化种植，向阳大队现在也种不起板栗。 大队的收获多了，才有余粮卖给向阳集团。 粮食卖了钱，向阳大队才能买那么多的板栗苗，才能给范老师和刘副院长他们发福利。 福利发得够多，才能留得住人才，向阳大队的农业才能得到发展。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少了哪个环节，李卫民也玩不转。 就算李卫民愿意去银行给各个生产队跑贷款，这种模式也很难复刻成功。 贷款买来树苗，后期管理怎么办？ 后期管理跟不上，没有那么多的技术人员，种的越多，亏的就越狠！ 何况，还有农业机械化，李卫民总不能用向阳集团倒贴？ 实现不了机械化，农业就很难取得丰收。 农业赚不了钱，各个生产队就没有资金。 至于贷款？ 还是算了，李卫民可不会傻乎乎给人做担保。 好，说一千，道一万，总而言之一句话，李卫民并不认为自己有那么高尚，可以无条件支援其它的生产队。 说句扎心的话，李卫民前世见过太多的例子，就算自己现在掏心掏肺，花钱给其它生产队买拖拉机等农业机械，过不了两年，等上头有政策分田单干的时候，那些投入九成九的概率也会打水漂！ 上辈子李卫民见过的太多了，分田单干的时候，很多拖拉机之类的农业机械，因为不好分，结果就扔在那里，最后硬是锈成一堆废铁！ 和锈掉的机械有相同命运的，还有一些社队企业。 没有分田之前，大家还能心往一起想，劲往一起使，把生产队的企业搞得红红火火。 等分田的时候就不行了，既然是集体企业，就该归大家所有。 可是，企业又不是田地，很难拆分。 你想要，他也想要，各种不择手段的阳谋阴招就开始了。 你拆我的台，我毁你的名！ 企业就算发展得再好，也禁不住这么折腾，不黄才怪！ 好在李卫民成立向阳集团的时候就早有准备，披着集体企业的外衣，实际上走的是私人股份制的路子，和其它那些社队企业有着本质地区别。 而且，李卫民在招股的时候说得清楚，每个人有一股基础股，前提是首先你得是集体的人。 也就是说，你在向阳大队的集体之中，基础股才有你的份。 有朝一日，你不是集体的人了，比如嫁到外村，被逮起来了，或者脱离集体了，基础股就不是你的啦！ 没人知道，李卫民之所以有这条规定，就是防着将来向阳大队的人闹着分家产。 到时候谁如果非要分田单干，李卫民是不可能再给他算向阳集团的股份的，连那一股基础股都别想要！ 什么，李卫民的规定有漏洞，对没有投资入股的人不公平？ 拉倒，能给个理由就不错了，还要绝对的公平，想什么呢？ 有能耐，你去找某些牛人要公平啊？ 人家生下来就在罗马，有些人却一辈子只能当牛马，咋不找人家要公平呢？ 看人家弄不弄死丫挺的！ 李卫民拉拢那么多投资者，可不是善心泛滥，追着屁股给他们往嘴里喂饭，是让他们团结在自己周围，对付一些无赖之辈。 按照伟人的说法，这叫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一个人不管不顾，只是埋头赚钱，哪怕再牛逼，早晚也会被广大的人民群众拉下马来。 好，说白了，李卫民就是要打造利益共同体。 一帮人跟着自己发财，一旦有人想对自己不利，根本就不用自己动手，这帮人就能冲上去咬人！ 第356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痛苦 81年的春节，向阳大队的人比去年过得更痛快。 向阳集团再次分红。 和去年相比，向阳集团的利润更大，李卫民拍板，每股分红十三块！ 其实，就算不分红，向阳大队的人过得也比去年好。 随着在向阳集团上班的时间越来越长，大家的生活越来越红火。 家里欠钱的，窟窿填上了。 家里房破的，翻盖新房了。 娶不起媳妇的，家里添丁进口了。 死了媳妇的，也娶了二房了！ …… 十里八乡，现在谁不知道向阳大队。 几乎每个人出门都不用再穿补丁衣裳，一年有大半年家里都吃细粮！ 吃得饱，穿得暖，对于这年头的很多人来说，绝对是天堂般的生活。 这么好的条件，只要人不是太赖，什么样的媳妇找不着！ 随着嫁到向阳大队的姑娘越来越多，向阳大队的人口也是越来越多。 有了新媳妇，就会生小孩子，别的地方计划生那个育搞得如火如荼，唯独李卫民不在乎。 大喇叭天天宣传不准乱生，实际上根本不管。 什么，超生了怎么办？ 爱怎么办怎么办，顶多就是挨一顿批评，实际上没有任何损失。 李卫民有前世的记忆，当然知道人口断层有多可怕。 向阳大队现在又不是养活不了那么多人，管他呢，能应付一天是一天。 当然，政策还是要宣传的，至于有些人不听话，那是有些人的事情，跟俺们这些大队干部无关！ 越穷的地方，越喜欢搞形式主义。 向阳大队现在是整个新城县的文明大队，先进大队，纳税大户，谁吃饱了撑的，拿它的计划生那个育做文章。 县领导的态度都那么暧昧，红星公社就更别说了。 别说尚四辈压根就不愿意管，就是想管，他也管不住。 李卫民不管他就不错了，还想反过来管李卫民，除非是自己不想干了。 其实，李卫民并不是仗着名气肆无忌惮，政策毕竟是政策，硬顶着不执行，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主要是这年头管理有漏洞，只要暂时不上户口，在大队干部睁一眼闭一眼的情况下，基本出不了什么问题。 至于将来怎么上户口？ 根本不在李卫民的考虑范围之内。 前世的经验告诉李卫民，现在很多似乎比天还大的事情，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再看，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只要李卫民还能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将来想要解决落户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 和去年相比，尽管向阳大队人的生活更好了，羡慕嫉妒恨的人却少多了。 红星公社的各个生产队，现在都有人在向阳集团工作。 这些人挣了工资，发了福利，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 尽管没有向阳大队人的分红，却已经超过了附近所有的公社。 这些人有了钱，多少也能带动一些自己大队的消费。 比如逢年过节的时候买本村的人几只鸡，用粗粮和本村的人换细粮等等。 有了经济活动，大家的生活质量就能提高。 基础本来就比较差，但凡稍微有一点提高，也是格外明显。 李卫民在农忙的时候，把机械租给各个生产队，让它们的粮食产量得到了不同程度地增长。 种种因素加在一起，红星公社的整体生活水平提升了一个台阶。 再加上李卫民已经承诺，会让大家种更多的向日葵，还可能招更多的工人，大家就更有盼头了！ 生活有了盼头，自然就不会没事找事。 婆媳的关系好了，兄弟打架的少了，邻居之间，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闹矛盾的也不多了…… 好，之所以风气好了这么多，跟生活水平提高没关系，或者说关系不大。 主要原因，还是李卫民在向阳集团年会上的讲话。 他郑重地告诫每个向阳集团的员工，向阳集团是大家的向阳集团，需要大家共同维护形象，谁要是道德败坏，甚至违法乱纪，给向阳集团抹黑，什么理由都别说，除了滚蛋，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另外，李卫民还让大家互相转告，如果有人想来向阳集团工作，绝对不能违纪违法。 三代之内，大到杀人放火，小到婆媳关系不合，不管什么原因，只要影响恶劣，向阳集团一律不予考虑！ 对了，还有搞破鞋的，向阳集团也绝对不会接收。 哪怕是有家人搞破鞋也不行！ 白寡妇当然没有资格参加向阳集团的年会。 不过，因为李卫民要求相互转告，消息还是很快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听说之后，白寡妇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活活把自己憋死！ 李老三，你个王八蛋！ 你是专门气老娘的？ 什么叫搞破鞋的不要？ 搞破鞋的怎么了，搞破鞋的吃你们家大米了？ 家里有人搞破鞋也不行，你这是说谁呢？ 我们家白云不就是被马克明那个王八蛋坑了吗，难道将来连老娘的儿子也不能进向阳集团吗？ 虽然白寡妇嘴上从来都没说过，其实心里早就盘算好了。 等自己的小儿子白盼来长大之后，一定想办法让他进向阳集团工作。 小儿子从小就没吃过苦，没有受过罪，到向阳集团正好当领导。 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挣的钱还多，多爽啊！ 谁知，计划得挺好，却被李老三一番话毁了。 不就是自己闺女犯了点错误吗，难道就因为犯了一点点错误，全家人都要跟着倒霉吗？ 好，白寡妇也不想想，上辈子他们全家祸祸李家人的时候，她的小儿子是不是无辜。 李卫民所谓的瘫痪，她的小儿子是不是无辜？ 李卫民辛苦打拼的产业，被白家侵吞的时候，她的小儿子是不是无辜？ 为什么李卫民上辈子被白家害那么苦，这辈子还能忍到现在？ 不是他妇人之仁，更不是念什么旧情，主要是想让白家人生活在痛苦之中。 没有对比，就没有痛苦。 眼睁睁看着别人越过越好，自己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对于心高气傲，善于算计的白家人来说，比什么都痛苦！ 第357章 哪来的要饭婆子 就在白寡妇天天生闷气的时候，她的大闺女白云回来了。 正值新旧交替的大变革时期，各个方面都在变革。 有的是真心变革，有的是装模作样。 搞破鞋的行为，在这时候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确切地说，只要和政治没有关系，所有的行为都是小儿科。 为了表示自己大变革的决心，领导干脆来了个大清查，把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统统都给放了。 …… 不等进村，白云就引起了田间干活人的注意： “快看，那边来了一个黑娘们！” “哪呢，我瞧瞧？” “我去，还真是，比咱大队的黑驴蛋还黑！” “咦，我咋瞧着眼熟呢，像是咱们大队的？” “不可能，咱们大队就没那么黑的娘们！” “不对，我瞧她像是白寡妇家的闺女！” “拉倒，白寡妇家闺女才多大，你再瞧那娘们，又黑又瘦，至少三十多了！” “……” 不是大家眼神不好，主要是白云的变化太大。 天天在劳改厂扛石头，风吹日晒，吃得又差，再加上心情抑郁，形象能好才怪。 说句不好听的，扛了这么久的石头，能活着回来，就已经是白云身体素质好了。 直到走得近了，众人这才确定，还真是白寡妇的闺女白云！ 可惜，没有一个人和她打招呼。 即便是原来和白家关系不错的几个娘们，也假装没看见，把头扭到了一边。 开玩笑，也不看看李老三对搞破鞋的人是什么态度。 自己和白云关系走得近，不是给李老三上眼药吗！ 虽然大家不知道李卫民和白家的过节，却不妨碍大家知道李卫民的态度。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既然李老三不喜欢搞破鞋的，而且还是极度不喜欢，自己身为下属，或者是下属的家属，还用说吗，肯定对搞破鞋的深恶痛绝啊！ 领导不喜欢什么，你偏偏喜欢什么，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表现出来，咋的，给领导难堪是？ 不是向阳大队的人势利，换谁都一样，在不危害自身利益的情况下，为什么要和领导作对，难道就为了彰显自己大无畏地英雄气概吗？ 这么干的人不是没有，但往往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 没人和自己打招呼，白云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最害怕有人拦着自己问东问西。 如果有可能，她是真的不想回来。 跑得远远的，永远也别回向阳大队！ 可惜，这年头人口想要流动可不容易，别说到外地怎么生存，没有介绍信，出去连旅社都住不了。 更别说打工了，不被当成盲流抓起来就不错了！ 就这样，一路上顶着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硬着头皮回到了自己家。 不等进门，白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如果不是在劳教所吃得太差，过得太苦，她是真想一辈子也别回来！ 哼，都怪李老三。 要不是这小子胆小，趁着自己睡着逃跑了，自己哪能混到今天这部田地。 不就是一时糊涂，怀了马克明的孩子吗，姑奶奶这么年轻，偶尔犯个小错误怎么了？ 如果李老三当日从了自己，说不定现在自己已经幸福地当上娘了，正嗑着瓜子，逗着孩子，让李老三给自己洗脚呢！ 一看见隔壁李家的院子，白云就忍不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姑奶奶混到今天这部田地，都是李老三害的，等着，早晚让你们李家人后悔！ 有些人的性格是后天转变的，有些人的性格是天生就有的。 白云尽管劳教了这么长时间，本性却丝毫没有改变。 不反思自己，全都怪到了别人头上。 一小部分怪吴小山，一大部分怪李老三。 谁让吴小山有个有本事的爹呢，大队长的儿子，白云感觉自己可能拿捏不住，自然对他的怨气小得多。 好，白云还不知道吴小山已经进去了，更不知道吴彪现在已经不是大队长了，更更更不知道她心心念念想要报复的李老三，已经不是当日那个李老三了！ 很多人就是这样，对比自己强的人，哪怕是敌人，也恨不起来。 相反，却容忍不了一个和自己原来差不多，现在却突然腾飞的人。 凭什么？ 咱们以前都一样，甚至你还不如我，凭什么现在比我强？ 这种情绪很多人都有，而且来得莫名其妙！ 有个着名的螃蟹理论，说的就是这种现象，尽管不一定是现实，当个寓言故事听听也能有启发。 如果筐里有一只螃蟹，很快可能就会爬出来。 如果有一群螃蟹，就没有必要担心了，只要有螃蟹想要爬出来，其它螃蟹就会把它拉下去。 大家都呆在筐里不好吗，你想爬出去，门儿都没有！ 尽管不知道李卫民现在的情况，却不妨碍白云对他的恨意。 咱们都是邻居，原来都一样，甚至你还不如我，凭什么我进去劳动改造，你却在家里享受自由？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白云就站到了白寡妇面前： “娘……” 一个娘字叫出口，白云就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的愤恨，眼泪哗哗地掉了下来。 白寡妇懵逼了。 “你谁啊？” 白云：“……” 好，身为亲娘，白寡妇不可能认不出白云。 尤其白云还喊了她一声娘。 之所以还要问一句你是谁，主要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次去看白云的时候，虽然黑，但是不至于这么黑，现在都快成非洲人了有没有！ 不但黑，还瘦，跟干巴鸡似的。 光是黑瘦也就算了，主要是看着特别显老，和实际年纪明显不符！ 知道的，她是自己的大闺女白云。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来的要饭婆子呢！ 白寡妇还好，白盼来就不行了，吓得哇哇大哭，以为自己大姐变成鬼了呢！ “呜呜，娘，我饿了，想吃肉……呜呜……” 如果是以前，大闺女想吃肉，白寡妇就算出去卖，也必须第一时间满足。 可惜，现在不行了，一看到大闺女的倒霉德行，白寡妇就生气！ 第358章 远离圣母婊 白寡妇不生气才怪。 要不是白云搞破鞋，自己哪能混到今天这部田地。 以前多好啊，明里有二叔白会计罩着，暗里有大队长吴彪护着，不说能在村里横着走，最起码没人敢轻易招惹。 再看现在，吴彪倒台了，二叔也狠狠打了自己一顿，再被大闺女连累，别说横着走了，出个门都不敢抬头！ 更让白寡妇生气的是，自己的心尖尖，小儿子白盼来，也被大闺女连累，将来失去了进向阳集团工作的机会！ 这时候的白寡妇，还不知道将来农村人也可以进城打工。 不仅是白寡妇，很多农民都一样，压根没想到将来会有那么大的变化，农村户口会变得比城市户口还值钱！ 在现在的白寡妇看来，自己小儿子想要过上好日子，要么像李卫民一样会读书，要么进向阳集团工作挣工资。 可惜，白寡妇不傻，已经看出来了，小儿子根本就不是读书那块料。 读书没了指望，只能盼着将来进向阳集团上班。 谁知，李老三那个死没良心的，竟然对搞破鞋如此深恶痛绝，又没跟你搞破鞋，凭什么不让我们家白盼来进向阳集团？ 和小儿子相比，大闺女的地位明显不够看。 小儿子受了大闺女的连累，基本上断绝了前途，白寡妇能给白云好脸色才怪。 “吃什么肉，我看你像肉，就知道吃，瞧你这一身土一身泥，身上不知道有多少虱子跳蚤，赶紧滚去洗干净，不然就别进屋！” 白云：“……” 白云傻了。 本来想着自己一回家，老娘肯定抱着自己大哭一场，觉得自己受苦受累，绝对对自己嘘寒问暖，加倍呵护！ 万没想到，以前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老娘，居然会是这种反应。 不但没有心疼地大哭，竟然还嫌自己脏！ 在劳教所，自己被人嫌脏也就罢了，回家还要被人嫌弃，这日子没法过了！ 还有拼命哇哇哭的傻小子白盼来，见了自己跟见了鬼似的，以前对你多好，这么久不见，居然是这种反应。 寒心。 真是寒心啊！ 越想，白云就越生气。 越想，白云就越觉得活得没有意义。 刹那间，万念俱灰，白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搂着脚脖子，哇哇地哭了起来！ 刚才是呜呜哭，现在成哇哇了，气得白寡妇当场就操起了破扫把。 “哭，哭，还有脸哭，家里的运气都被你哭没了，看我不打死你个丧门星！” “啊，啊啊……娘，别打了别打了，我不敢了……不敢了啊……” 李卫民正在让前小姨子捏肩膀，突然听到隔壁一阵哭嚎。 什么情况，隔壁进土匪了？ 不能，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间，居然有土匪公然跑到村里抢女人，有那么好的好事吗？ 不等李卫民动用特殊能力，就感觉正在给自己捏肩的白雪一激灵。 “嗯，小雪，你还害怕白寡妇吗？” 李卫民以为是白雪的心理阴影还没有治愈。 “不是，三哥，我听见好像隔壁是……白云的声音？” “嗯？” 李卫民隔墙一看…… “哈哈，小雪，你太紧张了，隔壁来了个黑娘们，不是白云……卧槽？” 乍一看，李卫民以为是白寡妇的远房亲戚来打秋风。 定睛一看才发现，还真是白云，跟个三十多岁的黑娘们似的，不注意看还真认不出来！ 不过，回来就回来，李卫民早就知道不可能关太久。 搞个破鞋而已，只要脸皮厚，承受得住压力，真的算不了什么。 这年头，顶着破鞋名头过活的女人可不在少数。 只要自己不要脸，不怕别人戳脊梁骨，很多都过得还不错。 没办法，无论到什么年代，都有喜欢偷腥的猫。 尤其是这年头，想找个放荡的女人不容易，一旦附近出了一个破鞋，十里八乡的牲口都会想办法穿一穿！ 想要穿人家的鞋，当然不能光靠一张嘴，那是要真金白银送东西的。 不管是钱还是票，不管是肉还是粮，总之不能空着手，个别小白脸除外。 即便有些所谓的破鞋，是婚外情，并不是出去卖。 不过，一旦败露，很大一部分都会慢慢向卖盆的转变。 事情败露，十有八九不可能再和以前的情人勾搭，本来有工作的，也会失去工作，即便在农村，也会受人排挤，渐渐失去生活来源。 能在这年头搞破鞋的人，自制力一般都不怎么样。 过惯了好日子，一旦生活水平大幅下降，几乎难以忍受。 不管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甚至是生理上，都会渐渐把持不住自己，开始走上破罐子破摔的歧路！ 白云的回归，早就在李卫民的预料之中。 上辈子害得自己和家人那么惨，怎么可能一直让她躲在劳教所。 如果不是知道白云呆不了多久，李卫民早就想办法捞她了！ 想躲在劳教所安稳地过日子，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 什么，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毕竟白云还没有害李卫民和李家人，李卫民不能那么小心眼，用上辈子的错惩罚这辈子的白云，实在不应该？ 拉倒，没有人有替别人原谅仇恨的权力。 将心比心，换位思考，如果你被某人害得半身瘫痪，全家非死即残，还能大度地原谅对方吗？ 如果能也没关系，说明你高端大气上档次，反正李卫民不能，爱咋咋的！ 世界上，尤其是网络上，总有那么一伙人，喜欢替人原谅别人。 有人侵略自己的国家，杀了几千万的先辈，没关系，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人家不是已经鞠躬了吗，还何必揪着过去不放！ 这种人看似很大度，真要是轮到他自己，即便拿他一根汗毛，也能记恨你一辈子！ 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在生活中遇到这种人，最好离得远远的，小心他被雷劈的时候连累自己！ …… 白寡妇的大破鞋闺女放出来了，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里投入一块石头，顿时就引起了向阳大队一众牲口的关注！ 第359章 甩手掌柜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母狗不掉腚，公狗不龇牙。 憋得五脊六兽的牲口最喜欢什么？ 当然是作风不正的大姑娘、小媳妇，俗称大破鞋！ 在一众牲口想来，破鞋们既然能为别人敞开大门，自己自然也能进去耍耍。 别人进得，我为什么进不得？ 可惜，白云一回家，就钻在家里没有出来。 别人吃饭的时候喜欢蹲晒谷场，以前的白寡妇也是。 自从白云回来之后，白寡妇就不出来了，就连吃饭的时候家里也关着门。 集体劳动，下田干活，白云更是一次都不参加。 一群牲口眼都盼蓝了，也没看见白云现在浪成什么样子。 管理白寡妇家的小队长催了好几次，白云也没有出现。 “白四娘，你们家白云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逃避劳动，是不是劳改的不够？” 白寡妇两只风韵犹存的大眼睛一翻： “驴球子，你说话注意点，我们家白云身体不舒服，有病了，咋的，人民当家作主的时代，你还要强迫人民劳动不成？你是黄世仁，还是胡汉三啊？” 驴球子：“……” 管理白寡妇的小队长姓吕，小时候家里穷，开裆裤一直穿到七八岁。 因为经常露着球，再加上他姓吕的谐音，所以得了个外号叫驴球子。 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驴球子没有愧对他的外号，家伙特别大，尽管比不上真正的驴，却比一般人大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大的原因，驴球子某方面的能力特别强。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老婆前几年死了。 据传言，驴球子不是人，长了一个驴玩意，专门“杀”女人。 媳妇这一死不得了，驴球子没辙了，憋得眼都是绿的，只能瞄上了村里的几个寡妇，有事没事总往她们身边凑合。 可惜，向阳大队的几个寡妇风评都不错，没人愿意和他鬼混。 驴球子虽然是小队长，但这年头的小队长可没什么油水。 家里兄弟多，还有好几个孩子，穷得叮当响，谁会看上他。 即便这两年向阳大队的生活有了改善，因为驴球子凶名在外，依然没正经人愿意把自家闺女嫁给他。 谁家的闺女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找谁说理去！ 无奈之下，驴球子只好瞄上了白寡妇。 白寡妇长相妩媚，身材妖娆，一看就是个耐受力强的，驴球子觉得她绝对能承受住自己…… 谁知，白寡妇不好糊弄，硬是不尿他那一壶，驴球子拿她一点辙都没有。 白寡妇虽然是个寡妇，也是有追求的，以前和吴彪不清不楚，是因为人家是大队长。 驴球子又算什么东西？ 说得好听些是小队长，说白了就是带头干活的驴。 和他玩猫腻，图他什么？ 图他家里穷，还是图他不洗澡？ 何况，驴球子凶名赫赫，白寡妇可不想一命归西！ 求而不得，驴球子恨上了白寡妇。 臭娘们，给脸不要脸。 以前看在吴彪和你二叔的面子上，老子不敢……咳咳，不想动你，现在你都混成啥了，还敢和老子叫板，你给老子等着，早晚让你跪在老子裆里叫干爹！ 吃不着白寡妇，驴球子就把主意打到了她闺女白云身上。 没有成亲就怀上马克明的野种，这种娘们最好上手，老子只要稍微动用一些手段，不信你不就范！ 谁知，白寡妇这个臭不要脸的，把闺女藏起来不让见人。 这就难办了，纵使驴球子自认为手段高明，拿白云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总不能学吴小山那个王八蛋，假装喝醉，翻白家的墙头？ 当日吴彪是大队长，他儿子吴小山当然可以肆无忌惮。 反正吴彪和白寡妇不清不楚，肉烂在自家锅里，肥水不流外人田，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如果自己翻墙头就不一样了，就算白家现在没有吴彪和白会计罩着，驴球子也不敢胡来。 开玩笑，李老三可不是吃素的，不止一次强调过，谁敢在向阳大队胡来，就让他后悔一辈子！ 尤其是最近，李老三还特意强调，不准搞破鞋。 搞破鞋的一律滚蛋，家里人也不能在向阳集团上班。 驴球子有个兄弟已经去向阳建筑公司了，要是他敢翻墙头，不用李老三说话，自家兄弟就能和自己玩命！ 有了污点，自己的几个孩子，将来也不可能进入向阳集团工作。 这么巨大的代价，驴球子根本不敢冒险。 可是，明面上不敢冒险，暗地里也不是不能干一些事情。 驴球子坚信，只要你情我愿，两个人小心一些，谅李老三也发现不了！ 白云不出现，驴球子就想逼她出现。 几乎每天都以白云不参加劳动为借口，找白寡妇的麻烦。 白寡妇以为驴球子还在惦记自己，压根没往自家闺女身上想。 想用自家闺女逼自己就范，别说门，窗户都没有！ 于是，两个人杠上了。 驴球子越是逼迫，白寡妇就越不让白云出门。 驴球子不能打人，只能把白寡妇母女告到了大队部。 不敢找李卫民，驴球子告诉了洪振华。 洪振华一个头两个大。 白寡妇和吴彪不清不楚，即便吴彪现在下台了，洪振华也不愿意招惹他。 毕竟吴彪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吴家好几个兄弟，在向阳大队绝对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也就是李卫民上了人民报，还搭上了县领导，乃至省领导，如果不然，有吴家人捣乱，绝对坐不稳大队长的位置！ 洪振华和吴彪搭档多年，知道那是一只老狐狸，而且睚眦必报。 说实在的，现在吴彪和他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如果可以，洪振华是真不愿意招惹。 可是，白云回来之后，一直不参加集体劳动，实在不像话。 身为大队书记，下面的小队长找到自己，如果放着不管，又实在说不过去。 什么，不参加劳动是生产队长的事情，可以让驴球子去找李卫民？ 还是算了，李卫民自从上台以来，几乎就没管过具体的事情。 除了大方向，小细节统统扔给洪振华，活脱脱就是一个甩手掌柜！ 第360章 不信你不就范 洪振华了解李卫民的尿性，知道就算找他，李卫民也不会管一个白云不劳动的事情。 可惜，洪振华这次犯了经验主义错误，如果知道和白云有关，李卫民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带着几个大队干部，洪振华敲响了白寡妇的家门。 洪振华多精明的人，怎么会被人抓住把柄，从来不一个人单独和寡妇见面，更不和寡妇呆在一个屋里谈心。 尽管老洪曾经也羡慕过吴彪，不但吃着碗里，还能够着锅里，但是，如果让他动真格的，和吴彪一样搞破鞋，那是万万不能滴！ 这年头的很多人，对名声的看重，要远远凌驾于其它之上，比什么钱和权都重要！ 可以不要钱，也可以不要权，就是不能不要脸。 只要有人称赞他一句不错，是个好人，是个讲究人，他能把自己的命豁出去！ 洪振华就是这种人，把脸看得比天还大。 为什么李卫民放心把向阳大队交给他管理，就是因为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可以说这样的人固执，也可以说这样的人偏激，就是不能说他们人品不行，不然他们能跟你玩命！ 当然，人品行不行，不是洪振华这种人自己说了算的。 不过，最起码，明面上，他们要脸，比那些压根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听到有人敲门，白寡妇以为是隔壁的李老三来了，当即心中就是一喜。 为什么不让白云参加劳动，除了白云自己嫌丢人，白寡妇也嫌丢人之外，就是在等李卫民主动登门。 开玩笑，一个未娶，一个没嫁，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凑在一起，干柴烈火，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城里人不是有句话，叫那个什么来着…… 对了，摩擦出爱的火花。 说得多好，年轻力壮，摩来摩去，不摩出火花才怪！ 不过，白寡妇觉得这句话有些小小的不太准确，如果换成自己来说，应该是摩擦出水流，而不是火花！ 啪！ “白云，白云，赶紧梳头洗脸，打扮打扮，隔壁李老三来了！” 狠狠在蒙头大睡的白云后丘上拍了一巴掌，白寡妇火急火燎的开门去了。 白云激灵一下，怎么着，李老三来了？ 哎呀妈啊，自己还没起床呢，这可怎么办，怎么出去见人？ 白寡妇已经和白云商量好了，必须想办法改变现状。 白寡妇告诉白云，不信天底下有不爱偷腥的猫。 白云的名声尽管有些小瑕疵，但同时也是优点，李老三知道她作风不正，肯定要动歪心思。 都是过来人，白寡妇太了解男人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说，女人不坏，男人不起邪念！ 看见风骚的女人，一般的小伙子都扛不住，要是再调戏他几句，勾搭他几下，不信能忍得住！ 不说白云在自己屋里怎么打扮，白寡妇一路小跑，欢欢喜喜地打开了院门。 “你们……怎么是你们？” 一开门，白寡妇就傻了眼。 期盼中的李老三没有出现，门口站着一群老眉咔嚓眼的大队干部！ 呸！ 恶心！ 真特么晦气！ 白寡妇虽然是一个寡妇，也是有追求的，像洪振华这种老男人，根本就入不了她的法眼。 以前的吴彪，毕竟是个大队长，再加上比洪振华他们年轻，白寡妇就捏着鼻子勉强凑合。 现在不行了，李卫民成了大队长，还成立了那么牛逼的向阳集团。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不曾见过光明。 有了李卫民这么年轻，又这么帅气，还这么成功的小伙子作为对比，谁是吴彪，一点都不香了！ 有时候白寡妇也会自怨自艾，自己要是晚生二十年就好了，像李老三这样的年轻后生，那是必须拿下！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一看见老眉咔嚓眼的几个大队干部，白寡妇瞬间什么情趣都没有了。 “哼，洪书记，你们来干什么，我们家穷，没东西请你们吃饭！” 言下之意，你们少仗着大队干部的身份对老娘指手画脚，不然就告你们欺负孤儿寡母！ 洪振华什么人，眼睫毛都是空的，岂能听不出白寡妇话里的意思。 不过，这点雕虫小技，就想让洪书记退缩，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白四娘，少装迷糊，说，为什么不让你闺女白云参加劳动，是不是想和她一样，也去劳教所住几天？” 小队长驴球子如果说这番话，白寡妇连眼皮都不夹他一下。 从洪振华嘴里说出来，分量可就不一样了。 作为大队支书，他是有权力送自己去劳教的！ 白寡妇拿不准，洪振华是在吓唬自己，还是准备来真的。 “洪书记，你可别吓唬我，真要是把我送进去，我们孤儿寡母，全家谁来养活？” 意思很明确，送老娘去劳教可以，老娘的闺女儿子你来养！ 说实在的，洪振华真不愿意和白寡妇这种娘们打交道。 说得轻了，她们不在乎。 说得重了，她们跟你撒泼打滚。 真要是再闹出点什么绯闻，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白四娘，我警告你，这次是我来找你，要是还不听话，下次来找你的就不是我了！” 洪振华失算了。 原本以为搬出李卫民，就能吓到白寡妇。 毕竟现在李卫民在向阳大队的威望不是盖的，哪个社员不害怕。 万没想到，白寡妇等的就是李卫民。 听洪振华话里的意思，如果自己不听他的，下次来的很可能就是李老三…… 太好了。 原来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好事！ “真的吗，洪书记，你可别骗我，李老三……咳咳，李队长真会来吗？” 嘶…… 看到白寡妇不灵不灵的眼神，洪振华当即就倒吸一口凉气。 身为过来人，洪振华一眼就能看出来。 坏菜了，白寡妇眼神像是饿狼，该不会是瞄上了李老三，想要老牛吃嫩草？ 下意识看了一眼隔壁，洪振华不知道哪来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情绪： 娘的，李老三的桃花运怎么这么好，自己怎么就遇不到这种好事！ 第361章 别打了，我不敢了 占有欲，是大部分男人的通病。 尤其是在女人方面。 哪怕明知道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菜，看见对方和别的男人有关系，心里也会不舒服。 即便如老而弥坚的洪振华，也难免对李卫民的桃花运生出了一丝羡慕。 “白四娘，不要转移话题，我只问你一句，明天让你闺女白云上工，能不能做到？” 白寡妇：“……” 白寡妇想不明白，明明刚才洪振华的态度还比较温和，怎么一眨眼就变化这么大？ 老家伙不是和白家人井水不犯河水吗，今天怎么这么强硬？ 感觉洪振华要急眼，白寡妇就没再敢和他正面硬刚。 “好……好，明天让白云上工就是，你这么大的一个书记，跟我这个寡妇娘们较什么劲啊？” 洪振华：“……” 要不是当着一众大队干部，洪振华真想把白寡妇抓过来，狠狠往屁股上抽一顿，体验一下吴彪那家伙的感觉…… 咳咳，别误会，洪振华想打白寡妇，纯粹就是被她气的，没有任何别的意思，真的！ 见洪振华带人走了，白寡妇不屑地一笑。 切，什么玩意，老不正经的货，装什么大头蒜！ 白云好容易把自己打理清爽，不等出门，就见白寡妇气呼呼地走了进来。 “娘，你怎么回来了，刚才我听动静挺大，李老三还带了别人吗？” 为了不让李卫民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白云刚才是跑到后院梳洗打扮的，并不知道前院都发生了什么。 白寡妇见她一副春心荡漾的倒霉德行，心里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 之前让你勾搭李老三的时候，你不当回事。 怎么着，现在看人家李老三混得好了，主动想要那啥了？ 好，不仅男人有占有欲，女人的似乎也小不到哪去。 哪怕是亲闺女，白寡妇见她迫不及待要勾搭李卫民，心里也是老大的不舒服。 白云一愣，被白寡妇态度地转变弄得莫名其妙。 “娘，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啊？” “哼！” 白寡妇越想越生气：“来的不是李老三，是洪老狗！” “啊？” 白云一愣：“姓洪的来干什么？” 白寡妇白了白云一眼：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通知你明天上工！” “不……我不去！” 白云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蹦三尺高。 本来就不喜欢干活，又在劳教所干了那么久的重活，早就干得够够的，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以后绝对不再上工，爱咋咋滴！ 另外，就是白云嫌丢人。 不仅是搞破鞋丢人，怀了马克明的孩子丢人，蹲劳教所丢人，自己晒这么黑，照样也丢人…… 总之，白云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一个悲剧，根本就没脸见人！ 白寡妇叽里咕噜眼珠子一阵乱转： “哎，刚才姓洪的说了，你要是不听话，不参加集体劳动，就送你再去劳改……” “啊？” 劳教给白云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白寡妇刚一说出来，她就惊恐地叫了起来： “去……去去，我去，明天一早我就去上工！” 白寡妇：“……” 靠，这一招这么好使吗？ 本来洪振华说的是送白寡妇去劳教，白寡妇灵机一动，主角换成了白云。 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一直都不听话的大闺女，突然就比谁都乖了！ “好，既然闺女你想通了，那就从现在做起，去，烧锅做饭！” 白云：“……” 白云又想起白雪来了，气得险些把牙咬碎。 臭不要脸的小浪蹄子，趁着自己不在家，竟然逃离了魔爪…… 咳咳，竟然背叛白家，跑到城里吃香喝辣去了，凭什么？ 尽管没有怀疑李卫民创造出来的白雪的省城亲戚，却不妨碍白云对她的羡慕嫉妒和恨。 凭什么一个拖油瓶都能咸鱼翻身，自己正儿八经的白家嫡女，却过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白云本来就是一个嫉妒心特别强的人，不然以前也不会想方设法虐待白雪。 现在听说原来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小虾米，现在比自己混得还好，而且还是好得多，不生气才怪！ 没有马上去隔壁找李卫民要人，已经是劳教这么久的成果了，如果换成以前的脾气，白云早杀上门去，找李卫民的麻烦了！ 白雪在省城有亲戚，关你李老三鸟事？ 听说是你在县城给小浪蹄子安排的住处，你吃饱了撑的，竟敢管我们白家的事情！ 本来白云就对李卫民充满了嫉妒，再加上白雪的事情，现在恨不得扒其皮，食其肉，选用一些精妙的部位，当作火腿肠，狠狠咬上几口解解馋！ 可惜，现在的李卫民，已经不是白云劳教之前的李老三了。 别说她白云，就是整个白家，现在也不是李老三的对手。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姑奶奶就暂且隐忍一时，等将来有了机会，再找李老三报仇雪恨也不迟！ …… 白云不知道的是，她和白寡妇在家里的一举一动，大部分都被李卫民看了个清清楚楚。 光是白云朝着隔壁咬牙切齿，就被李卫民看到了好几次。 发现白云对自己的恨意之后，李卫民不但没有急着采取措施，反而还很是欣慰。 急，急，就喜欢看你想弄死我却又没办法的样子，气死你个毒妇！ 于是，李卫民用隔壁都能听到的嗓门，大声对白雪喊道： “小雪，今天晚上吃点好的，去，炖只老母鸡，咱们庆祝一下！” 白云：“……” 站在灶台前，看着冰凉梆硬的黑窝头，见了底的油罐子，白云简直要疯了。 啊啊啊啊啊…… 这种日子姑奶奶过够了。 过够了啊！ 做饭，做饭，竟敢让姑奶奶做饭，我做你奶奶个腿！ 越想越生气，白云干脆操起油罐子，咔嚓一下摔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突然，厨房门口传来一声河东狮吼： “小浪蹄子，又把什么东西摔了……啊，你竟然摔老娘的油罐子，别跑，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啊，别打，别打了……娘，亲娘啊，我不敢了，不敢了啊！” 第362章 装腔作势 白寡妇发现，自己大闺女白云的回归，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没回来的时候，盼着她早点回来。 没想到，回来之后，竟然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劳教了这么长时间，白云不但没有丝毫进步，反而还变本加厉，比以前更懒更馋。 劳教之前，没有对比，感觉还不太明显。 现在发现，没有她在家，似乎自己过得还更轻松一些。 什么活都不干，就算勉强去干也干不好，往往还会帮倒忙。 不干活，还要自己养活，而且还要好吃好喝，吃得差了不行，吃得比别人差更不行！ 更让白寡妇头大的，是白云不去上工。 这年头，可不是自己不想上工，就可以在家休息。 除非是真生了病，或者身体有残疾，不然上头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传说中，集体劳动容易滋生懒汉，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除非大队干部，小队干部，统统都不作为，从上到下全都烂透，不然根本就没有懒汉生存的土壤！ 开玩笑，别人都干活，而且还是分片包干，你跟在人家队伍里磨洋工，活都让给人家干，你却白白分人家的工分，谁会答应？ 除非不上工，自己呆在家里喝西北风。 当然，不上工也要干部同意，因为每个社员都有基本口粮，哪怕一个工分没有，也是要分粮食的，你天天不干活，还分人家的口粮，大家能答应才怪！ …… 白寡妇对白云不满，白云对她还不满呢。 自己受了那么大的了罪，吃了那么多的苦，好容易回来了，不但没能得到亲娘的加倍呵护，还指使自己干这干那，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干这干那的人！ 以前有白雪干活，白寡妇也好，白云也罢，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没了白雪这个全能的劳动力，母女俩一个比一个不适应！ “娘，实在不行，就想办法把那个拖油瓶接回来，对了，她不是还有个在省城工作的当官亲戚吗，说不定将来还能帮上咱们小盼来，你看……” 为了能继续过上过去的好日子，白云经过一番思考，决定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必须改变现状。 白寡妇早就被繁重的家务烦透了，白云的提议正中下怀： “行吗，白雪那个小浪蹄子能回来吗？再说，她省里的亲戚，能搭理咱吗？” 白云冷哼一声：“怎么不行，你别忘了，她怎么说也是咱们白家人，就算她那个省城的亲戚再牛，难道还能一直帮她不成？” “这……” 白寡妇以前不是没有想过，把白雪弄回来。 只不过没什么见识，总觉得事情自己办不成。 现在有了大闺女鼓动，白寡妇的心思顿时就活泛起来，要是能把白雪弄回来，自己就轻松多了！ 何况，白雪还有个省城当官的亲戚，真要是能搭上她的路子，说不定自己的小儿子就能跳出向阳大队，从此再也不用看李老三那家伙的脸色！ 越想，白寡妇就越觉得可行。 啪！ 白寡妇突然一拍大腿：“好，就按你说的办，闺女，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无论如何，你必须给老娘办成！” 白云：“……” …… 第二天，白云蔫头耷脑，跟着白寡妇去上工。 一看见白云，小队长驴球子的眼睛立马就亮了。 经过一个多星期调养，白云恢复了不少，最起码，再也不会被人当成三十来岁的黑娘们。 尽管和她当日正值风华正茂的时候还差不少，但在驴球子的眼里，已经相当可以了，完全有资格让自己勾搭！ “小云啊，别害怕，古人说的好，知错能改，善那个……什么大吗，犯了错不要紧，只要能改正，以后就还是好同志……” 白云被驴球子恶心坏了。 这货不知道多久没刷牙，离着好几米，就能闻到一股子口臭，往跟前一凑合，根本就没法呆！ “呕……” 实在没忍住，白云当即就干呕起来。 这一干呕不得了，正在关注她的众人纷纷露出了古怪的眼光。 “不会，白寡妇的闺女又怀孕了？” “怎么不会，之前不就怀了那个副主任的种吗，现在又怀孕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可能，她是从劳教所回来的，劳教所是男女分开的，怎么怀孕？” “你傻啊，劳教的犯人男女分开，管劳教犯的人难道也男女分开吗？” “嘶，你的意思是……” “闭嘴，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别连累我！” “……”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众人的讨论声音虽然小，白云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本来就觉得没脸见人，现在又被众人议论，白云哪还能扛得住，当即就哭着跑掉了！ “这……” 驴球子看着白云的背影，两只手直抖搂。 这叫什么事，自己不就劝了几句吗，小娘们怎么还哭了？ 白寡妇多聪明，当即就明白了大闺女为什么这么干。 于是，不等驴球子反应过来，就来了一招先发制人： “驴球子，瞧你干的好事，昨天洪书记好容易才做通了我闺女的思想工作，今天刚来，就被你搞砸了，我不管，你去找洪书记解释！” 驴球子：“……” “白寡妇，你少诬赖好人，我是好心好意劝你闺女，谁知道她犯了哪门子毛病，跟我没关系！” 白寡妇冷哼一声：“驴球子，你少推卸责任，大家都看着呢，要不是你假惺惺装好人，我闺女能被你吓哭，肯定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让我闺女感觉出来了，大家说是不是？” 尽管白寡妇也不得人心，但因为驴球子经常骚扰队里的娘们，所以很多人都站到了白寡妇一边。 “对，我们都看见了，就是你不安好心，吓跑了白云！” “驴球子，以后离咱们队的女人远点，谁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 “没错，别以为我们大家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人家白云就算搞过破鞋，怎么说也没结过婚，你想打人家的主意，真不要脸！” 白寡妇：“……” 你们是向着我说话吗？ 不会是在讽刺老娘？ 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第363章 继续深造 白云的确够聪明，灵机一动就有了鬼主意。 以驴球子骚扰自己为借口，不但暂时摆脱了繁重的劳动，还打算引起李卫民的注意。 最好李老三亲自找自己谈话，做自己的思想工作，那样自己就可以趁机行动了！ 自己真是个天才！ 嘎嘎！ …… 很遗憾，白云想多了。 社员干活的事情，李卫民根本就不管。 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拉倒，只要其他人没意见，爱咋咋滴！ 身为大队长，只要抓总就行，下面的琐事，自然由下面的干部负责。 什么事情都推到李卫民身上，还要其他大队干部有什么用！ 说实在的，李卫民又不靠那点工分过活，如果不是需要弄一个集体企业的名头，根本就不会当什么大队长。 不过，李卫民不管，洪振华不能不管。 驴球子尽管知道自己可能要挨批，还是硬着头皮找了洪振华。 如果是洪振华处理，自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要是等到李老三出面的时候，恐怕自己就完蛋了！ 驴球子不傻，知道李卫民对搞破鞋的家伙是什么态度，要是知道自己想搞白云，还不得弄死自己啊！ 洪振华老而弥坚，经验丰富，不等驴球子说完，就知道了白家母女的小心思。 尽管不知道她们想要接近李卫民，却知道她们是想找借口逃避劳动。 “去，告诉白寡妇，就说是我说的，明天要是见不到她闺女白云上工，我亲自送她们俩去劳教！” 下达完命令，洪振华又狠狠在驴球子屁股上踹了一脚： “你小子也给我老实点，别以为卫民平时不管你们的闲事，就觉得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要是再有下次，我让卫民亲自跟你谈！” “是，是是……” 驴球子吓坏了。 他是洪振华提拔的人，却对李卫民畏之如虎。 李卫民别看年轻，却邪性得很，村里多少人都栽在他手上，驴球子可不敢捋他的虎须！ …… 李卫民才没功夫管下面的闲事，时间如流水，眼看就要毕业，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读研究生了。 在上大学之前，李卫民对读大学都犹豫。 等上了大学才知道，这玩意不但丝毫都不影响自己的工作，还能以读书为借口，和很多琐事说再见。 自己只要抓大方向，小事完全可以推给其他人干。 红星公社也好，向阳大队也罢，什么事情都可以一推二六五，要多爽就有多爽！ 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要是读了研究生，更是可以变本加厉……咳咳，肯定比现在还轻松！ 这年头，研究生可不是开玩笑的，中专都能有正式工作，国家干部，何况是比本科生还牛的研究生。 不但少，而且少得可怜，用一句精英中的精英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 对其他大学生来说难如登天的研究生资格，对李卫民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在李卫民这里，只存在想不想读的问题，根本就不存在读不读成的问题！ 新生代表…… 好，现在是毕业生优秀代表了。 学校团委副书记，学生会会长，兼职社经二班辅导员，而且还是优秀辅导员。 再加上多次见义勇为，如此光鲜的履历，如果还不能保研，估计绝大部分研究生都没有资格！ 对了，李卫民的学习成绩还是年年第一，从来没有一次第二！ 没办法，一是记忆力好，二就是有特殊能力。 高考都能提前看试卷，何况是学校自己的期末考试。 成绩好，素质高，人品还一流，工作能力也是没的说，常校长找他不知道谈了多少次，竭力做他的思想工作，想让他到省城读研，甚至是上京城和申城的知名大学。 不得不说，常校长还是不错的。 新原大学现在就有招收研究生的资格，尽管不多，只有十几个，给李卫民一个却一点问题都没有。 之所以建议他到大都市，主要还是为李卫民考虑。 新原大学有了李卫民这个高考“状”元增光，已经够可以了，如果再耽误他，常校长也觉得过意不去。 何况，李卫民去了更大的舞台，取得更辉煌的成绩，新原大学也能跟着沾光。 可惜，李卫民最终还是拒绝了常校长的好意。 不像后世，很多名人读书，只是挂个名而已，实际上根本就不去。 这年头的很多专家教授，治学还是很严谨的，只挂名，不真读书，李卫民担心自己会被导师扫地出门。 “常校长，要读，我就继续读咱们学校的研究生，你说呢？” “哎……” 常校长能怎么说？ 能说的他都说了，而且说过不止一次。 “算了算了，既然卫民你想继续呆在咱们学校，那就读，咱们学校就那几个名额，你随便挑，读什么专业都行！” 李卫民咔咔直挠头。 继续读社会经济学是不行了，新原大学根本就没有招收研究生的资格。 看来和小少妇李菲菲的缘分差不多了，不能再继续搭档了啊！ 不是李卫民对小少妇有什么不健康的想法，真要是有，无论去哪里都不耽误事。 主要是和小少妇最近相处得不错，只是挂个名，什么都不用干，李菲菲全都替他干了！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少妇特别积极，不但班主任的工作完成得很好，就连辅导员的工作也抢着干。 李卫民有时候不好意思，想要替她分担一些，结果每次都会把李菲菲弄得面红耳赤。 小少妇就像是隐君子似的，不让她干，她就跟你急，拽着李卫民不撒手！ “常校长，要不我读医，咱们医学院好像有两个名额，我占一个，不会影响你的计划？” “读医？” 常校长做梦都没想到，李卫民居然会选医学研究生。 这不是扯淡吗，你一个学社会经济学的，突然转行学医，闹出人命怎么办？ 很多文科可以转专业，有些理科勉强也将就。 就算什么都学不会，顶多也是自己倒霉，不怎么影响别人！ 第364章 玩命干吧 学医不一样。 真刀真枪上“战场”，学艺不精，很容易闹出人命。 一旦出了医疗事故，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己，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事！ “卫民啊，不是叔多嘴，医学这东西不是开玩笑的，听叔的话，要不咱选个别的，真要是上了临床，闹出人命，你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李卫民：“……” 李卫民无语了。 什么时候自己成常校长的侄子了？ “常叔，你就放心，学临床，不一定就干临床，我毕业之后还是要回家乡的，不会去医院给人看病！” “哦哦……” 常校长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吓死爹了，李卫民这小子轴得很，他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真要是非得给人治病，常校长还真拿他没辙。 没办法，谁让现在的李卫民名气大呢，已经不是他一个地区的普通大学校长能轻易拿捏的了！ 一系列的头衔不说，关键是把向阳集团，一个小小的社队企业，经营得有声有色，如火如荼！ 现在不仅是新城县，也不仅是新原地区，就连省里都注意到了向阳集团。 现在正是新老交替，社会大变革的关键时期，下面出了一个奇葩的向阳集团，上头的大佬不关注才怪！ 也就是李卫民的作文曾经上过人民报，省里的几派势力才没有急着让他站队。 如果不是担心被上层盯上，省城的大佬估计早就找李卫民谈话了！ 李卫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最近半年时间，一直都没敢再往大里折腾。 种植蔬菜瓜果也好，继续夯实食品加工和建筑方面的水平也罢，都没有再扩大规模，更没有涉足其它新的领域。 这就是李卫民为什么考虑继续读研的原因，而且还是主要原因。 想用研究生的身份，来掩盖向阳集团的影响。 不管怎么说，这年头的研究生，含金量还是很高的，没有足够的实力，没有一定的把握，一般没人轻易拿研究生开刀。 开玩笑，没见下放的那批文人已经在逐渐回归了吗，这时候欺负研究生，就等于是打文化人的脸。 万一有哪个想整幺蛾子的牛人说句话，省一级的职务，可不一定能扛得住！ 感觉李卫民不像是糊弄自己，常校长这才放下一半的心。 “卫民，也不是真就不能上临床，你这么聪明，好好学，说不定就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大医生呢！” 李卫民哈哈一笑：“常叔，你就别宽慰我了，就我这块材料，还能成为大医生，下辈子还差不多！” “嘘……” 李卫民这么一说，常校长彻底放心了。 李卫民这小子虽然有时候不太靠谱，但正事从来不含糊。 常校长了解他的脾气，既然这小子说得如此郑重，估计是不会乱来了。 “好，那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过两天的毕业典礼，你要作为优秀毕业生讲话，可不能给我掉链子啊！” “好嘞！” …… 77年恢复高考的一批本科生，实际上大部分都是从78年春节之后入学的。 因此，第一学年，也就是77-78学年，实际上只上了一个学期。 78年9月份，就是大二了。 79年9月，上大三。 80年9月，上大四。 81年6月，正式毕业。 也就是说，李卫民这一批学生，大部分都只上了三年半！ 不过，这年头的大学生，勤奋和努力不是后世的学生可以想象的，三年半学的知识，丝毫不比后世四年的少，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拿李卫民的向阳集团来说，现在已经有十几个新原大学的毕业生了。 几乎全都是在向阳集团实习之后，毕业时选择了加入。 向阳集团尽管只是一个社队企业，福利待遇却没的说。 最关键的是，还能解决城市户口。 当然，这年头的大学生，哪怕是工农兵学生，毕业也基本都能分配工作，同时也能解决户口进城。 但是，因为国家恢复了高考，这几年的工农兵学生，明显已经不吃香了。 基本上处于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尴尬境地。 有些地方为了表决心，干脆把他们一杆子支到了农场，林场，牧场，以及深山老林等一些偏远的地方。 尽管能解决城市户口，还能开工资，吃商品粮，但是，深山老林里的工作，怎么能跟向阳集团所在的新城县相提并论？ 这年头的县城，还不是后世的县城，完全就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和后世优秀年轻人全都跑光光的萧条景象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十几个优秀的工农兵学生，毕业后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向阳集团，险些没把李卫民乐死！ 不是李卫民没出息，主要是向阳集团太缺人才了。 工农兵学生怎么了？ 除了少量后门生之外，入学之前，他们哪个不是各自行业里的翘楚。 向阳集团初建，要的是理论水平吗？ 非也，要的是实际能力！ 工农兵学生，恰巧符合李卫民对人才的定位。 别看只有十几个人，能发挥的作用简直无法估量。 他们本身的才能就不说了，关键是起到了榜样的作用。 都来看啊，向阳集团有这么多的大学生，说明前途无量，大家赶紧来啊！ 千金买马骨，李卫民不但完全按照大学生的国家标准，给入职向阳集团的学生发工资，还想方设法，找各种名目给他们发福利。 五一有劳动奖，六一有育儿奖，七一有积极向组织靠拢奖…… 总之，李卫民一如既往地犯着他最大的毛病，一言不合就发福利！ 这福利发的，十几个大学生简直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育儿奖是什么鬼？ 先存着，等将来自己有了孩子再用吗？ 过年聚会的时候，一帮大学生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待遇，已经远远超过了分配到其它岗位的同学。 哪怕是一些传说中牛逼的单位，收入也无法和向阳集团相比！ 在同学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这帮家伙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不知不觉之间，对向阳集团的归属感无限拔高。 不行，牛皮吹出去了，人前也显圣了，坚决不能让向阳集团衰落下去，不然以后自己还怎么在亲朋好友面前装逼。 玩命地干！ 第365章 下水还是上贼船 李卫民的大学生涯越来越短，夏收却越来越近。 和去年相比，向阳大队的农业结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李卫民地运作下，除了一少部分口粮田之外，全都种上了经济作物。 和传统的小麦、水稻相比，经济作物无疑更有效益。 李卫民现在是红星公社的副主任，实际权力比正主任尚四辈还大，经过一番运作，上级领导批准，向阳大队可以用经济作物替代公粮。 蔬菜，向日葵，还有一些生长周期比较短的药材，在李卫民聘请的技术人员指导下，几乎全都取得了丰收。 这些经济作物，效益明显比粮食高，不等收获，向阳大队的社员就已经笑得合不拢腿！ 根本就不用问，现在谁不知道李老三的脾气，一言不合就发福利，向阳大队取得了大丰收，大家能不跟着沾光吗！ 眼看日子越过越红火，向阳大队的人更加坚定，让李卫民当大队长，是个无比英明的选择。 如果还是吴彪那个老王八，自己肯定还和其它大队的人一样，一年到头，最起码大半年吃的都是粗粮！ 其实，在李卫民刻意地“帮助”下，红星公社的其它生产队已经有所改善了。 今年向阳大队主要种植经济作物，本应交纳的公粮，就要着落在其它生产队头上。 整个国家一盘棋，不能因为李卫民当了公社副主任，向阳大队就可以不完成种粮食的任务。 向阳大队不种粮食，红星公社整体的公粮又不能少，只能打其它生产队的主意。 说是向阳大队可以用经济作物抵公粮，其实就是用经济作物和其它大队换粮食，只不过这个运作环节是在公社进行而已。 后世有些粮食大省，上头划的有粮食红线，每年的粮食产量，不能低于多少。 这时候也一样，计划经济，哪个地区主要发展工业，哪个地区主要发展农业，每年的工业产值是多少，农业产值是多少，都是计划好的，分配的都有任务，完不成任务是要挨批的。 李卫民想让向阳大队的人过上好日子，甚至让整个红星公社的人都过上好日子，光靠转移农业结构是不行的。 产量上不去，一味减少粮食种植面积，肯定完不成任务，不被上头批死才怪！ 很遗憾，李卫民不但没有挨批，反而还被多个部门表扬。 既然敢改变种植计划，当然有他的主意。 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农业现代化。 用机械，用化肥，外加农药，还有先进的科学技术，无论是经济作物，还是主要粮食，想不增产都不行！ 李卫民积极提升红星公社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并不是犯了圣母病。 让乡亲们过上好日子的心是有滴，应对明年的大变革也是有滴！ 82年，是一个非常微妙的年份，如果李卫民没有记错的话，很可能有关部门就要下文件，提倡分田单干啦！ 如果有可能，李卫民不想让向阳大队分崩离析，团结才是力量，各自为战是什么鬼！ 纵论古今，横看世界，哪里有一盘散沙能成大事的？ 道理没人不明白，有人就是要装糊涂，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李卫民要让向阳大队的人，甚至是红星公社的人，看到集体力量的强大，共同发展的好处。 等明年大变革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力挽狂澜，继续把红星公社捏合在一起。 当然，如果事不可为，李卫民也是不会勉强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家乡的樱花开了，吃点六味地黄丸，雅蠛蝶…… 呃！ 别误会，李卫民上辈子真的没看过东边来的小电影，尤其是爱情动作片，真的！ 红星公社的各个生产队，大队干部并不是都脑子不好使，有三个生产队，看到了向阳大队去年的改变，干脆试种了百来亩的水稻。 百来亩的水稻虽然不多，却在李卫民的支持下取得了成功，同时稻田里的稻花鱼也获得了丰收。 这一下，三个生产队抖起来了，除了向阳大队的人，无论见到哪个生产队的人，都得狠狠装一通逼。 他们的成功，险些没把其它生产队的人眼红死。 向阳大队有个李老三，人家日子过得好理所应当，你们仨大队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也吃鱼吃到吐？ 羡慕嫉妒恨到一定程度，各个大队的社员就开始找自己大队干部的麻烦。 听说李卫民让每个大队都种水稻，为什么你们不种？ 看着别的生产队吃鱼吃到吐，看着别的生产队卖鱼发财，你们这些大队干部难道就不脸红吗，还活个什么劲，为什么不去死！ 什么，水稻是尚四辈让种的？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尚四辈懂个球，肯定是李老三，李主任下的命令！ 李卫民才是咱们红星公社自己人，只有他才能向着咱们老百姓！ 没有种水稻的大队干部想杀人，先杀那三个种水稻的大队干部，再杀李老三这个罪魁祸首。 几十年，几百年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你们老老实实种田就完了，折腾个什么劲啊？ 这下好受了，你们的日子倒是过得好了，害得老子被下面的社员骂，妈了个巴子，难道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万幸，在李卫民的强烈要求下，在尚四辈的担保下，各个生产队都种植了向日葵，而且面积还不小，多少给了老百姓一些希望。 希望没有种植水稻的损失，能从种植向日葵捞回来。 为了不被下面的社员打死，那些没有种植水稻的大队干部玩了命的积极。 几乎天天往向阳大队跑，拉着技术员就不松手，恨不得和他们拜把子，就怕自己大队的向日葵长势不好！ 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好几个大队干部把宝贝闺女都贡献出来了，只要技术员同意，立马就能和自家闺女扯证结婚！ 还有更过分的，几个自认为姿色不错的妇女队长，居然亲自上阵，想要利用自己丰富的实践经验，拉技术员下水…… 哦，应该是上……贼船！ 第366章 可能性不大 有没有技术员上贼船，李卫民丝毫都不关心。 所谓技术员，要么是新原大学农学院的实习和毕业生，要么是省农科院的正式工。 不管是哪种身份，都是李卫民想要留下的人才。 即便留不在向阳大队，能留在红星公社也不错。 什么，妇女队长亲自上阵，属于搞破鞋？ 胡说八道，你情我愿的事情，什么搞不搞破鞋的，真难听！ 没人规定，妇女队长就一定不能是单身，红星公社好几个生产队的妇女队长，都是活蹦乱跳的俏寡妇。 一是寡妇不容易受家庭拖累，容易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 二就是为了照顾弱势群体，干脆弄个泼辣的寡妇当队长，省得其他寡妇受欺负。 至于三吗，就只能见仁见智了，什么样的传说都有。 别的生产队不知道，反正李卫民坚信，妇女队长和大队长或者支书之间有猫腻是谣传。 最起码，向阳大队的妇女队长就没有朝自己放电…… 呃，好像向阳大队的妇女队长也不是寡妇。 等真正夏收开始的时候，红星公社的人才知道，有一个像李卫民这种牛逼的副主任是怎样一种体验。 远的不说，光是李卫民派向阳集团的机械帮助大家收割，就能羡慕死其它那些公社。 当然，忙不能白帮，机械也不能白用，是要用粮食感谢的。 不过，即便是用粮食当租金，很多生产队也险些争破头。 这年头，不是有钱就能有一切，没有机械，你就是出多少钱都没用！ 别说70年代，就是10年后，甚至是再过20年，想要在农忙的时候租一台收割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夏收不光是忙碌，也不仅是劳累，是和上天抢生命！ 丝毫都不夸张，从夏粮成熟，到收割，再到晾晒，乃至最后颗粒归仓，完全就是和老天爷的心情赛跑。 夏天的天，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来上一场风雨，半年的劳动成果很可能瞬间就会化为乌有。 粮食就是老百姓的命根子，损失过大，说不定命就没了，说是和老天爷争命，丝毫都不为过！ 有了机械收割，就能大幅缩短颗粒归仓的时间，也就是减少了损失的风险，说是大幅降低了饿死的风险，一点毛病都没有！ 前两年，是红星公社的其它生产队羡慕向阳大队。 今年，成了红星公社所有的生产队都让其它公社羡慕。 人家红星公社咋就出了一个干实事的副主任，咱们公社怎么就没那种好干部？ 好在除了向阳大队之外，红星公社其它的生产队生活水平提高得没那么明显，其它公社的老百姓这才没找各自公社领导的麻烦。 …… 不管怎么样，红星公社的绝大部分社员，从81年夏收开始，实现了历史性地突破，不用再挨饿了！ 说白了，就是基本解决了温饱问题！ 地球人类有史记载以来，饥饿几乎贯穿了整个历史。 直到貌似先进的21世纪20年代，世界上还有数亿，乃至十数亿人口处于温饱线以下，你敢信？ 随着夏收取得了丰收，红星公社的很多生产队都尝到了甜头。 原来跟着向阳大队学这么带劲，跟着李老三主任这么有盼头！ 于是，李卫民的一举一动，几乎成了整个红星公社的焦点。 他在公社大会上号召各个生产队种水稻，社员们就督促生产队的干部种水稻！ 他号召大家送小孩子读书，下面的社员们就监督其他人，看谁不听李老三主任的话！ 他号召实在不行了，男女才一样……咳咳，号召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大家就互相监督，看谁偷偷摸摸跑去打胎…… 呃，这个好像和计那个什么划，生那个什么育相违背。 不过没关系，公社的大喇叭天天吆喝，不准超生，要优生优育，也没见某些部门下来抓人去引产。 当然，表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的，既然怀孕了，就别总是出来溜达，人家李主任给脸，自己得接着！ 好，现在在红星公社一众社员的嘴里，李副主任已经变成了李主任，很少再听见那个副字。 不过，尚四辈还叫尚四辈，连主任都没人喊了！ …… 随着距离82年越来越近，虽然上头还没有正式下达相关文件，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相关人士，开始见风使舵……咳咳，是有样学样，让下面的公社搞个人承包……也就是分田单干。 好在新城有向阳大队……哦，现在应该说是有红星公社。 有红星公社作为榜样，张海山暂时还不准备乱动，新城依然还没有分田单干的风声传出来。 红星公社带头，新城的农业生产状况还不错，一旦急着改革，万一失败了，张海山可不觉得自己能扛得住压力。 自古以来，变革都是万不得已才实行，过得好好的就变革，那就不叫变革，叫胡折腾。 新城人民现在不缺粮食，急着分田干什么？ 大家都单干了，水库谁来修？公路谁来平？水渠谁来挖？ 不过，张海山也不是老顽固，拿不定主意的情况下，居然找到李卫民，想听听他的建议： “卫民，叔想听你一句心里话，现在有很多地方都在搞那个联产什么包，你是怎么看的？” 李卫民滋溜滋溜喝了半天茶，这才意味深长地说道： “张叔，我个人怎么看不重要，关键是大势所趋。分田的地方越来越多，上头都没人管，肯定有什么东西是咱们不知道的，情况不明之前，最好不要当出头鸟，省得被人用枪打。” 张海山：“……” 面对李卫民，张海山总有一种这小子不是小年轻的错觉。 才二十郎当岁，怎么就稳到这种程度，比自己这个官场老油子好像还油，这是能当大官的材料啊！ 李卫民不可能让张海山顶着压力不分田，那是开玩笑，是把老张架到火上烤，甚至是害老张。 他只要能保住向阳大队就好，红星公社都只是想想而已，可能性真的不大！ 第367章 走路像妖精 夏收之后，李卫民毕业了。 作为毕业生优秀代表，李卫民在毕业大会上亲自讲话。 和开学时代表新生讲话不同，这一次，李卫民讲得情真意切。 讲的是曾记否，峥嵘岁月愁之类，讲到动情处，下面的毕业生哭得稀里哗啦！ 不仅是学生哭，很多老师也哭了。 比如社经二班的班主任李菲菲，哭得简直不能自已。 这一届学生，是她工作以来，带的最头疼的一届。 同时，也是最投入的一届。 至于为什么头疼，为什么又是最投入，恐怕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这年头，同学之间的情义，不是后世人能轻易想象的。 后世，有些大学生，同窗几年，眼看就要毕业，还没有和有些同班同学说过话，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全。 这年头根本不存在这种情况，同班同学之间经常互帮互助，不仅熟悉，很多还是好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 眼看一起生活了三四年的好朋友，马上就要各奔东西，大家不伤感才怪。 这年头，车马很慢，大家一旦分开，再想见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很多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短暂的分别，很可能就是永远！ 好，这些都是李卫民在台上讲的原话，不然大家为什么哭那么狠，还不是被他勾搭的。 常校长一脑门子黑线，严重怀疑让李卫民上台就是个错误。 开学的时候，这小子就一顿骚操作，又是冒充辅导员，又是吓唬同学，没想到要毕业了，又整了这么一出！ 见大家哭得差不多了，李卫民这才话锋一转： “各位同学，各位老师，不必难过，你们之间虽然不容易再见，想要见我还是比较简单的，我准备继续留在咱们新原大学读研，谁要是想我了，尽管来学校找我就好，只要自带粮票，我绝对热情招待……” 哭得稀里哗啦的一众同学：“……” 不知道该如何收拾场面的一众老师：“……” 满头黑线的常校长：“……” 咬牙切齿的吴迪：“……” 好，吴迪老师这几年过的，那叫一个憋屈。 头一年调到新原大学，本来想着发挥自己的才能，争取快速进步。 谁知，位置被李卫民顶了，只能在学生处打杂。 这一打杂不得了，学生处长对他相当满意，一干就是三年半。 整整三年半啊，你知道吴老师这三年半是怎么过来的吗？ 同一批来的同事都评上优秀辅导员，甚至是当上领导干部了，他还在苦逼地拎着几个大暖瓶，给学生处的所有干部打水！ 没办法，吴老师就是遭学生处长稀罕，说他打的水比其他人打的好喝，地扫的比其他人干净，不但年轻，人长得也好…… 我滴妈啊！ 一想起来学生处长那张老脸，吴老师就恶心地想吐。 可惜，这年头想换工作，难度不是一般大，如果领导不放人，可能性几乎为零。 哪怕是调岗，也要领导批准。 如果领导不同意，即便其它部门的领导愿意接收，成功的概率也无限接近于零！ 没有力量反抗处长，吴迪只能记恨李卫民。 可惜，李卫民风头太大，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学生处打杂的，就是学生处长，轻易也不能把李卫民怎么样。 好容易盼着他要毕业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又留下来读研了，读你妈个头啊读，咋不读死你呢！ 三年里，吴迪不是没有想办法报复李卫民，结果每次都没有成功。 别的不说，光是李卫民和李菲菲不得不说的故事，他就写过不下几十篇小作文，可惜没有一篇起作用。 每次小作文偷偷放到校领导的桌子上之后，无一例外就会石沉大海，连一丁点的水花都没溅起来！ 吴迪哪里知道，他写的小作文，全都被校领导当小黄书看了。 不管是常校长，还是其他领导，几乎全都把他写的小作文当成了收藏品。 学校第一风云学生，和学校第一美少妇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能不好看吗，谁看谁知道好不好！ 至于小作文里写的是不是真的，李菲菲有没有真的老牛吃嫩草，一众校领导从来都没有考虑过。 开什么国际玩笑，李菲菲是长得漂亮，要说她和别人有猫腻，或许还有可能，要说她和李卫民有关系，一百个人有一百二十个不相信！ 也不看看李卫民是谁，年纪轻轻就是正科级干部，上过人民报，多次上过省报，不但把治下的生产队搞得有声有色，还成立了那么大的向阳集团…… 这么耀眼的成绩，这么优秀的人才，能看上一个小少妇？ 就算看上了，也不会娶她当媳妇。 何况，大家谁不知道，地区专员的独生女楚思雨，和李卫民的关系不一般。 尽管两个人的关系从来没有公开过，但一有时间，楚思雨就往李卫民身边凑合，谁能看不出来，她对李卫民有意思！ 人家不但是地区专员的独生女，长得还特别漂亮，关键是比李菲菲年轻。 这么优秀的条件，李卫民好像都没怎么看得上，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小少妇，这不是扯淡吗？ 就算看上了，也是玩一玩…… 不对，文化人之间的事情，怎么叫玩一玩呢？ 应该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搞破鞋呢！ 经过这么长时间，楚思雨已经想开了。 什么丢人不丢人的，自己就是要去找李卫民，不怕别人说闲话！ 丢人，总比丢了爱人强。 让别人说闲话，总比让别人对李卫民说情话强！ 别的女人都还好，唯独那个社经二班的班主任，让小楚同志总有一种心慌慌的赶脚。 那么大岁数，还那么不知廉耻，看李卫民的眼神跟带钩子似的，当谁看不出来吗！ 当然，喜欢看李卫民的多了，楚思雨已经习惯了。 不过，李菲菲的长相，实在让小楚同志不放心。 前面那么突，后面那么翘，那么细的腰，也不怕被风刮折，走路的时候一扭一扭，跟妖精似的，难看死啦！ 第368章 究竟是怎么想的 李卫民既然要读研，楚思雨当然也不甘落后。 你可以读，我为什么不能读？ 李卫民的成绩优秀，楚思雨的也不差。 本来以她的高考成绩，应该可以上省城的大学，只是当时楚东良还在农场下放，楚思雨的便宜小妈唐阿姨担心政审通不过，没敢给她报外地的学校。 楚思雨的学习成绩，在大学一直是名列前茅，再加上她的身份，拿一个保研名额绝对不在话下！ 本来，楚东良两口子已经在考虑给她安排工作，然后介绍对象，乃至成家生子了。 谁知，楚思雨竟然提出来要读研。 这年头，大家对学历的痴迷，还远远比不上后世，很多人认为子女混个初中毕业就不错了，赶紧安排工作，抓紧时间成家立业才是正题。 即便如楚东良两口子，也不赞成楚思雨继续深造。 女孩子家家，读那么多书干什么？ 读书是要花时间的，女孩子一旦青春不在，哪怕学历再高，想找个好对象也困难。 何况，楚东良两口子已经看出来了，李卫民这小子属实有些不靠谱。 或者说，对自家的宝贝闺女压根就没怎么上心。 自己女儿成天粘在他身边，这货倒好，一边享受着自家闺女的投喂，一边享受着她的各种服务，却连一句承诺都没有，要多渣就有多渣！ 不能让自家闺女在李卫民身上再浪费时间了，必须想办法把他们分开。 现在可没什么即时通讯工具，两个人一旦分开的时间长了，感情必定会越来越淡。 感情淡到一定程度，自家闺女肯定能看清李卫民的真面目，和他彻底一刀两断！ 当父母的容易吗，既要照顾自家闺女的面子，还要想方设法让她过得幸福，难啊！ 万没想到，处心积虑计划了这么长时间，被自家闺女的一个决定彻底打败了。 好端端，你读什么研啊？ 什么，李卫民那小子也准备读研？ 完了。 完蛋了！ 这时候的年轻人结婚都早，如果不是上大学，像楚思雨这么大年纪的女孩子，大部分都已经结婚生子。 想要找一个好对象，就一定要趁早，年纪一旦太大，就只能找别人挑剩下的，哪里还有什么好男人？ 如果李卫民是一般人，楚东良或许还能利用手里的权力，让新原大学收回他的保研名额，并且强行把他分配到一个犄角旮旯，离自家的小白菜远远的！ 可惜，楚东良哪怕是地区专员，现在也不能轻易动李卫民。 这年头的新原大学，可不是后世的普通三本二本，别看常校长的级别没有楚东良高，也不是楚东良能轻易撼动的。 真要是常校长不给面子，楚东良也没辙，何况动的还是新原大学的宝贝。 不是楚东良脾气急，主要是不急不行。 等姑娘再读几年研究生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到时候李卫民如果不要她……好，十有八九不要她，那自家闺女的终身大事怎么办？ 总不能找个没人要的老光棍，或者离婚茬？ 这年头的离婚茬，和后世离婚的夫妻可不一样，被人戳脊梁骨都是轻的，名声甚至还不如死了配偶的鳏夫和寡妇。 实在想不出办法，楚东良干脆把牙一咬，心一横： “妈的，老子豁出去了！” “那个……谁，老高啊，你去找李卫民好好谈谈，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最好让他以后离咱们家思雨远点！” 高洁：“……” 还以为是你要做什么呢，弄了半晌，合着是把我豁出去了？ 尽管对楚东良老大的不满，高阿姨还是决定找李卫民好好谈谈。 没办法，自家闺女的终身大事，总不能放着不管。 …… “卫民啊，阿姨知道，你帮了我们家思雨很多，你们现在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阿姨想问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卫民一见高洁来找自己，就知道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事。 直觉告诉他，今天似乎有一劫！ 果然，好容易才躲过了自家亲爹亲娘地催婚，又落进了楚思雨老娘的魔爪！ 这年头，城市人结婚都早，就更别说农村人了。 像李卫民的岁数，向阳大队很多小伙子都已经当爹了，有的甚至还生了两个娃。 李老三这么优秀的小伙子，十里八乡的大姑娘小媳妇早就馋坏了…… 不过，馋归馋，小媳妇们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知道这辈子估计都不可能嫁给李卫民。 一众大姑娘，哪个不幻想着能嫁给李卫民。 年轻，帅气，本事还大…… 纵观自己认识的同龄异性，好像没有一个能和向阳大队的李老三相比！ 不仅大姑娘馋，她们的爹娘也馋。 只要自家闺女能嫁给李老三，何愁自家的倒霉儿子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媳妇！ 十里八乡，乃至县城里的媒婆，就像是过江之鲫一样，几乎踏翻了李家的门槛！ 尤其是听说李老三已经毕业之后，登门提亲的就更多了，吓得李卫民一个暑假，硬是没敢在家呆几天！ 好容易熬到开学，刚清静没两天，楚思雨的老娘就找上门来。 这日子没法过了，难道男人离了女人，就没法活了吗？ 哦，这句话说得不太贴切，应该是，男人不和女人结婚，就没法活吗？ 不是李卫民有心理问题，主要是上辈子见识过太多男男女女的感情问题。 就拿前小姨子白雪来说，一辈子没嫁人，不是过得好好的，也没见她有什么心理疾病…… 呃，大龄未婚老处女，好像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小不言的问题滴，只不过，那是人家白雪的隐私，李卫民身为一个姐夫，实在不好意思打听太细。 “高阿姨，有道是国家国家，先有国，再有家，我现在一心想的是怎么报效祖国，在实现理想之前，实在不想被家庭和婚姻束缚，你看……” 高洁：“……” 娘们的鼻子都气歪了。 好你个臭小子，当老娘是那些愚夫愚妇是？ 你这一套糊弄别人可以，想糊弄老娘，简直就是老娘面前耍绣花针，当老娘没见过家伙什吗！ 第369章 换位思考 高洁本来是一个知性的文化型美妇，居然硬生生被李卫民气得破了防。 如果不是担心被人嘲笑，非大耳刮子呼李卫民一顿不可！ 狗屁的先有国再有家，你这一套都是老娘当初玩剩下的。 当年老娘何等的风华绝代，不知道迷倒了多少追求者。 为了应付他们，老娘就是这一句先有国，再有家，想和老娘耍朋友，等老娘报效完祖国再说！ 没想到你小子也来这一套，这都什么年代了，这一招早就过时了好不好！ “李卫民，你是一个聪明孩子，阿姨不想说难听话，那些乱七八糟的借口就别说了，你就说，什么时候娶我们家思雨？” 李卫民：“……” 好家伙，老娘们不好对付啊！ 李卫民有些犯难，不管怎么说，楚思雨的老娘比自己大了一辈，实在不好意思直接怼过去。 “高阿姨，这样，你再让我考虑考虑，毕竟我接下来还要读研，就是想结婚也不能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哼！” 高洁冷哼一声：“不是这个理，这么说毫无道理，谁说研究生不能结婚，你们班的同学结婚的多了，有孩子的也不少，咋了，他们都不是大学生？” “这……” 李卫民这才想起来，现在还不是若干年后，大学生有工作的，结过婚的，什么情况都有，何况是研究生！ “高阿姨，要不你回去再劝劝楚思雨同志，让她不要过于执着，实际上我没她想象那么好，以她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好……” “李卫民，你混蛋！” 破防了。 高洁终于破防了。 什么知性美女，什么高知美妇，统统都见鬼去，今天要是不让你见识见识老娘的厉害，你就不知道老娘身上有几只眼！ “李卫民，你今天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你要是再敢推三阻四，我就告你！地区告不赢，我去省里告，省里告不赢，我去央里告……” 李卫民：“……” 李卫民做梦都想不到，一向端庄典雅的高洁同志，居然还有如此暴力的一面。 看来还是古人说的好啊，千万不要相信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会伪装！ 嘶…… 想到这里，李卫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闺女会打洞，老高这么会伪装，她唯一的姑娘楚思雨，不会也是个伪装高手？ 高洁正想乘胜追击，直接把李卫民拿下，突然发现这小子眼神不对。 一直盯着自己，两只眼睛烁烁放光，咋的，这是看上自己了？ 高洁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他这个岁数，自己这个年纪，就算郎有情妾有意，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呸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是来替自家闺女讨公道的，怎么能截胡自家的准女婿，这不是扯淡吗！ 不是高洁放荡，主要是李卫民年轻帅气，只要是个正常女人，都会多多少少有些动心。 实际上，和男人相比，女人的欲望大都要超过男人，只不过女人脸皮薄，不好意思表现出来罢了。 真要是大家全都敞开心扉，估计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李卫民，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警告你，老娘……咳咳，你高阿姨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不是高洁自作多情，实在是不警告李卫民这小子不行。 天地良心，她高洁可不想犯错误。 不仅是男人禁不住勾引，女人也扛不住软磨硬泡有没有！ 现在不让这小子死心，等以后他进了自己的家门，时不时就朝自己放电，时间长了，万一一时把持不住，非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可！ 李卫民：“……” 懵逼了。 李卫民彻底懵逼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盯着你看，是担心你闺女和你一样，表面温顺如绵羊，骨子里是暴力狂，你想哪去了！ “高阿姨，我年轻，什么都不懂，你可别拿对付江湖老油条那一套对付我，咱们就不要拐弯抹角了，实话告诉你，不是楚思雨同志不够优秀，主要是我现在还不想结婚！” 高洁：“……” 高洁也发现，自己好像想多了。 不过，也可能是被自己点破了心思，李卫民伪装起了真面目。 不管了，只要知道这小子现在没有娶自家闺女的意思就够了。 “好，李卫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这样，我要你亲自对我们家思雨说清楚，告诉她你的真实想法，让她彻底死心，作为一个母亲，这个要求不算过分？” 李卫民点点头，又摇摇头： “阿姨，你的要求不过分，可是，我却不能照办。” “你……” 高洁气得胸脯一鼓一鼓，感觉自己很可能要重返十八岁： 渣。 太特么渣了！ 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有没有！ “为！什！么？” 高洁咬牙切齿，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李卫民敢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自己立马扑上去跟他玩命！ 李卫民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道： “你女儿从来没有说过要嫁给我，我怎么和她说，说你不要自作多情？可是，她压根就没说过要嫁给我，这不成我自作多情了吗？” 高洁：“……” 高洁想抓狂。 想咬人。 想让整个世界都毁灭！ 这都什么事啊！ 想自己十几二十岁的时候，那是何等的风光，无数狂蜂浪蝶……咳咳，无数青年才俊趋之若鹜，再看看自家闺女，和自己同等的长相，同等的学历，同样的优秀，身边不但没有追求者，反而还跟个哈巴狗似的，天天围着别人转。 丢人。 真是丢人啊！ 要是换成自己，早特么不搭理李卫民了……呃，估计是不可能滴！ 高洁不是一般的中年妇女，冷静下来一思考，发现好像还真不能怪自家闺女没出息。 就算换成自己年轻那会，估计也很难抵抗李卫民对自己的诱惑。 说实在话，这小子确实够优秀。 从生物的本能出发，谁不想和优秀的个体结合，把自己的基因更好地传递下去！ 第370章 吃一堑长一智 高洁万没想到，自己亲自出马，居然还能大败而归。 和李卫民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年轻斗智斗勇了半天，几乎没占到任何便宜！ 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这小子都油盐不进。 哪怕展示出自己的另一面，也没能试探出他的底线在哪里！ 高洁没辙了，只好回家找楚东良。 姓楚的不地道，高洁严重怀疑，他早就知道李卫民不好对付，所以才让自己出马，他自己躲在后面看笑话。 “老楚，你的任务我是完不成了，你自己看着办！” 楚东良大吃一惊：“什么，你亲自出马，都没能把那小子拿下？” 高洁翻了楚东良两个大大的白眼：“你说的是什么话，什么拿下不拿下的，真难听！” “嘿嘿……” 楚东良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丈母娘拿下准女婿，实在是好说不好听。 “算了，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再想别的办法。” “哼，你能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别偷鸡不着蚀把米！” 楚东良微微一笑：“天机不可泄漏，老高同志，你就擎好！” 高洁：“……” 没过几天，新原大学开始流传起了关于李卫民的谣言，说他准备始乱终弃，抛弃从危难中和他一起走来的可怜姑娘，想要另攀高枝！ 那个可怜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不离不弃，不管多少风雨，始终都陪在他身边的楚思雨。 李卫民想要另攀的高枝大家也认识，就是央里某位领导的干闺女！ 谣言传播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瞬间就传遍了整个新原大学。 没办法，谁让李卫民是新原大学最近几年最风云的人物，没有之一。 关于他的任何消息，都能在第一时间传遍整个校园，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就拿李卫民读研来说，读的是什么专业，导师是哪位专家教授，早就不是新闻了，几乎已经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程度！ 可以说，李卫民现在在新原大学的热度，已经超过了常校长，说是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李卫民为什么要留下来读研，就是因为在新原大学的影响力太大，只要呆在校园里，几乎没有对手！ 楚东良也正是因为李卫民的影响力，才没有动用一些特殊手段。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平头老百姓，胆敢拒绝地区专员家的千金，还敢不尿专员媳妇那一壶，简直就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什么，李卫民居然也学会攀高枝了，不能？” “怎么不可能，我都看见他那个对象……哦，就是楚专员的女儿，一个人躲在后山小树林哭了！” “我靠，你没事往后山小树林跑干什么，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滚滚滚，这是重点吗，我们想知道，那个楚思雨不是地区专员的女儿吗，怎么成可怜姑娘了？” “切，强势和弱势，要看跟谁比，和普通老百姓家的闺女相比，楚思雨是强者，和比她更强家世的人相比，她就是弱者，明白吗？” “厉害，学长不愧是学哲学的，辩证法果然精通！” “……” 李卫民眼神好，不代表耳朵也好。 就算耳朵好，往往也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的谣言。 聪明人，一般都不会和谣言的当事人说三道四，不但有串老婆舌的嫌疑，还容易被人当成挑拨离间的小人。 当李卫民听说的时候，谣言已经传遍了整个新原大学，甚至有向外扩散的趋势。 李卫民的名气现在可不仅限于新原大学，就连新原地委的一众干部，也都知道他的大名！ 地区专员的闺女看上的家伙，谁会不知道。 地区专员的闺女不但年轻，有文化，长得还漂亮，不知道是多少干部首选的儿媳妇。 可惜，被一个来自乡下的土鳖拔了头筹，如果不是李卫民名声太大，早就有人暗地里干他丫的了！ 现在好了，李卫民居然自己作死，放着那么优秀的媳妇不要，想要另攀高枝。 另攀高枝好啊。 那样楚东良的闺女就能腾出来了，自己就有可能和楚东良当亲家啦！ 什么，楚东良的闺女跟了李卫民那么久，很可能已经被那啥了？ 别逗了，大家都是成年人，那啥不那啥的，真的那么重要吗？ 重要的是能和地区专员攀上亲戚，一层膜而已，在自己全家人的前途面前，真的算不了什么！ 觉得自己儿子吃了亏，大不了将来让他多找几个外室就是，楚思雨完全可以当作一个工具人。 一个工具而已，哪怕是二手的也无所谓！ 地委的一群老帮子兴奋了，李卫民却发愁了。 高洁找他谈话之后，李卫民不是没有认真思考。 要说，楚思雨那丫头是不错，丝毫没有地区专员千金的架子，更没有后世小仙女的公主病。 不但长得好，脑子也聪明，学习成绩一流，关键还会做家务。 洗洗涮涮，炒菜烧汤，样样都能拿得出手。 尤其是楚东良两口子回城之后，楚思雨努力和老娘学习厨艺，现在已经有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小楚同志更是对李卫民照顾得无微不至。 洗衣服，?端洗脚水，甚至还想给李卫民洗脚…… 如果是别人，遇到一个像楚思雨这样的姑娘，别说拖延，估计早就巴巴地跪舔了！ 可惜，李卫民这人有顾忌。 没办法，上辈子吃过亏，被一个女人耍得家破人亡，好容易重生一回，如果还不长心，上辈子的亏就算是白吃了！ 古人说的好，不能被同一块石头绊倒。 同样都是女人，李卫民上辈子就没能看清白云的真面目，这辈子就能看清楚思雨的真面目吗？ 在不能百分百确定楚思雨和白云究竟是不是一路人之前，李卫民只能是尽量拖延时间，免得再犯上辈子的错误，重走上辈子的老路。 何况，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真的不能算大龄青年。 和后世那些三四十岁还没结婚的钻石王老五相比，李卫民这才哪到哪，根本就不够看！ 第371章 这个学生真听话 新原大学的医学研究生没几个，所以没有集中起来一起授课，跟着各自的导师，直接上临床。 这年头的很多医生，都是中专毕业，李卫民一个本科生，上临床丝毫都不突兀。 可惜，李卫民这个本科生，是一个冒牌货。 别人哪怕只有中专毕业，最起码也是专业学医出身。 李卫民虽然是本科学历，却是学社经的，跟医学根本就不沾边。 听说李卫民要进医院，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很多人都等着看笑话。 新原地区医院，是新原地区规模最大，医疗水平最高的医院。 李卫民一个“外行”，居然要到地区医院上临床，简直笑掉一众医护人员的大牙。 不是大家嫉贤妒能，主要是心理不平衡。 凭什么？ 一个没有学过医的家伙都能上临床，都能读研究生，和自己这些专科出身的平起平坐？ 好，平起平坐是好听的说法，是这帮人自我安慰。 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和研究生相比，中专学历是多么不值一提！ 当然，如果李卫民是正儿八经的医学出身，上的是正儿八经的医学本科，大家也就不说什么了。 学习没人家好，学历没人家高，不如人家很正常。 可是，本科学社经的是什么鬼，和医学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想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谁能信服？ 不仅是一众医生对李卫民有意见，就连导师对他也有意见。 如果不是常校长竭力推荐，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收下一个非医学本科的学生。 哎，没办法。 谁让自家男人是新原大学的老师，自己也在新原大学挂职呢。 这年头，很多大学的师资力量并没有那么雄厚，很多专家教授都是挂职。 比如李卫民的导师黄蕾，地区医院的副主任医师，在新原大学挂了个副教授。 如果单纯在医院上班，只能称为专家，并不能称为教授。 单纯的医生是没有教学资格的，只有在学校挂职，才能教授学生。 一个地区医院的副主任医师，怎么听也不如新原大学的副教授高大上，再加上还有一个研究生导师的名头，身价简直是打着滚地往上翻！ 何况，能招收一个研究生，还能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大幅减少自己的劳动强度。 帮忙写病历，帮忙做手术，帮忙坐诊，帮忙…… 总之，这年头的研究生，可以帮很多很多忙！ 然而，黄教授今年却非常不满意。 新原大学给自己分配的研究生，居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医学小白。 非医学专业的学生，你读什么医学研究生啊，这不是开玩笑吗！ 黄教授不是没找常校长反映，谁知根本没用。 常校长告诉她，李卫民是新原大学这些年以来最优秀的学生，没有之一，能有这么一个研究生，是她这个导师的幸运，让她一定要珍惜…… 珍惜…… 珍惜…… 我珍惜你个毛线！ 就是再优秀，也不是学医的。 你以为医学是开玩笑吗，凭着一张嘴，喊几句口号，说几句好听话，就能上临床，给人治病？ 你这不是治病，简直就是谋杀！ 于是，当黄教授第一次见到李卫民的时候，压根就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我不管你走了谁的后门，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背景，医学不容任何水分，到了我这里，你就要听我的，以后想来就来，不想来可以不来，我都不管，但是有一点，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能碰患者，明白吗？” 李卫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挺高兴。 “谢谢黄教授，您真是个好老师！” 黄蕾：“……” 冷哼一声，黄教授什么都没说，摆摆手让李卫民离开。 小毛孩子，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居然还敢当着自己的面说反话，哼哼，本来不想搭理你，现在看来，不让你吃点亏，你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古人云，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尤其还是有本事的女人。 黄教授胸很大，心眼却不大，以为李卫民是在讽刺自己，当即就给他记了一笔，准备找机会好好让他丢丢人，出出丑！ 然而，打这一天起，黄教授就没见过李卫民。 一开始，还以为李卫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待见他，不敢在自己面前出现。 时间长了，黄教授才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 就算李卫民天天躲着自己，也不该一次也没见过他啊？ 和科室的小护士一打听，好家伙，合着李卫民除了头一天来报到之外，就再也没有来过！ 这还得了，就算李卫民再不济，也是自己的研究生，天天不来算怎么回事，让学校知道了，还以为自己是在糊弄差事！ 不仅是对校方不好交代，院方也可能会找自己的麻烦。 名义上你是新原大学的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却连一天学生都不带，这不是糊弄人吗？ 气冲冲，黄教授找到常校长。 这学生自己是没法带了，让常校长给自己换人！ 常校长吃了一惊。 几个意思，李卫民只去过一回地区医院？ “黄教授，你先别生气，我打个电话问问……” 安抚好黄蕾，常校长一个电话打到了向阳大队。 为了方便，向阳大队专门给李卫民家里装了一部电话。 “卫民啊，地区医院那边说你一直都没去，是不是真的？” 常校长暗示李卫民，让他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自己再一打掩护，稀里糊涂就过去了。 谁知，李卫民连借口都没找，承认得相当痛快： “没错，常校长，我就去报到了一次，然后就一次没去过，怎么了，有事吗？” 看着旁边似笑非笑的黄蕾，常校长的鼻子没气歪： “卫民啊，你不是主动要求读研吗，为什么不去啊？” 李卫民回答得依然理直气壮： “是我的导师告诉我，想去就可以去，不想去就可以不去，我才没去的，怎么了，我那位导师不会反悔了？堂堂的大教授，不会说话不算数？” 黄蕾：“……” 常校长：“……” 第372章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面对常校长意味深长的目光，黄蕾恨不得杀了李卫民。 我那是对你优待吗，我那是给你下马威好不好？ 连下马威都听不出来，还当真了，你读的哪门子研啊，书呆子？ 黄教授糊涂了，不知道李卫民是真听不出好赖话，还是故意恶心自己。 劈手夺过常校长手里的话筒，强行压抑着怒火说道： “李卫民，限你明天到地区医院报到，不然就别来了！” “啊？” 听筒里传来李卫民惊喜的声音： “黄教授，是您吗？您对我真是太好了，我真的可以一直不去吗？” “可！以！” 黄教授咬牙切齿地说着反话，不过，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万一这小子一根筋，把自己的话当了真怎么办？ “不来可以，只要你不想毕业！” “啊？” 李卫民的语气相当纳闷：“黄教授，我怎么听不懂，不是你允许我可以不去的吗，为什么我毕不了业啊？” 黄蕾简直要被李卫民打败了，她算是听出来了，李卫民并不是故意装迷糊，哪有敢和导师这么干的，绝对是个书呆子。 彻头彻尾的书呆子！ “哼，你不来上课，也不临床实践，我怎么让你毕业？你自己也不想想，一天临床都没上过，怎么给病人做手术？” 话音未落，听筒里又传来了李卫民好奇宝宝般的声音： “黄教授，我没打算给病人做手术啊，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不去实践了啊？” 黄蕾：“……” “你不打算给病人做手术，那你跟着我读研干什么，我是干外科的，你想当内科医生，不如让常校长给你换个导师！” “黄教授，我也没打算当内科医生，不用换了，您只要让我毕业就行！” “外科医生你当不了，内科医生不想当，那你准备干什么？” “回我的家乡，新城县红星公社啊！” 黄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你一个研究生，居然想着回乡下当一个乡村医生，你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黄教授，你可能误会了，我没打算当乡村医生，什么医生也不当，可能常校长没告诉您，我是我们公社的副主任，读完研之后，我就回来任职了。” 黄蕾：“……” “常校长，李卫民说的是不是真的？” 常校长笑得很尴尬：“呵呵，好像，应该，大概，或许，差不多……？” “你……” 黄教授气坏了。 气得上下乱颤。 “不想当医生，读什么医学研究生啊，这不是浪费我的名额……咳咳，浪费国家资源吗？” 常校长一摊手：“黄教授，我也没办法，李卫民成绩优秀，思想觉悟很高，他要读研，咱们新原大学必须保送，你看……” “哼！” 黄蕾也没辙了。 说一千道一万，她只是一个导师而已，官职没有常校长大，影响力也没有常校长高，能拿常校长怎么样？ 不过，白白浪费一个带学生的名额，而且还要占着她的名额好几年，黄教授实在是不甘心。 一个导师，带学生的数量是有限的。 黄教授是挂职，地区医院本来对她就有意见，所以只允许她带一个研究生。 也就是说，李卫民占了她的研究生名额，她就不能再招别的学生，只能等李卫民毕业之后再说。 这就扯淡了，李卫民不离开，她这几年就得一个人单干，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助手，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 眼珠叽里咕噜一阵乱转，黄教授计上心头。 “常校长，你也知道，挂职咱们新原大学，医院有很多人眼红我，如果带出来的研究生对医学一窍不通，肯定会有人到处告状，到时候对我对你都不利，你看呢？” 常校长眯了眯眼睛：“黄教授，你的意思是？” 黄蕾心中得意，小样，老娘就不信，天底下有不偷腥的猫…… 呃，说错台词了，应该是不信天底下有不怕麻烦的官吏！ “常校长，你看这样好不好，让李卫民跟着我一段时间，什么时候等他能独立完成一台手术了，哪怕是最小的手术，我也能向医院交差不是？” “这……” 常校长犹豫了。 李卫民虽然是新原大学风头最盛的学生，但也不是没有短板。 万一被人抓住把柄，自己和他都可能有麻烦。 “卫民啊，你听见了吗，要不你就浪费一点时间，跟着黄教授学几天，随便学会一个小手术，就算是应付差事了，怎么样？” 黄蕾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 想过李卫民在常校长面前得宠，没想到两个人居然是这样的一种相处方式。 常校长和李卫民说话，根本就不像是校长和学生，完全就是两个地位平等的人在交谈！ 当然，从理论上讲，首相和掏粪工地位都是平等滴。 不过，理论归理论，实际上……大家都懂。 理论上校长和学生地位平等，实际上能平等就见鬼了！ 万没想到，这么大一只校长，竟然用商量的口吻和一个学生说话，传出去，不知道能惊掉多少人的下巴，怪不得常校长竭力推荐李卫民读研，这小子看来不简单啊！ 想到这里，黄教授对李卫民的态度不由改善了很多： “卫民啊，我刚才和常校长说的话你也听见了，就算为了让我交差，多少给我个面子，好不好？” 李卫民是个好人，尽管他自己不这么认为，实际上比很多人都好。 听黄教授话说的可怜，当即就拍起了胸脯： “黄教授您就放心，不就是给您个面子，跟着您亮亮相吗，没问题，过几天我就去！” 黄蕾：“……” 妈的，让你给老娘面子，只不过是给你面子的说法，谁知道你小子还蹬鼻子上脸了，神马玩意！ 这时候，李卫民又说话了：“常校长，过几天……嗯，三天，三天后，你去地区医院，帮我做一下见证，看看我是怎么给患者做手术的，省得医院其他医生对黄教授不满！” 常校长：“……” 黄蕾：“……” 第373章 千万不要吓出心理阴影 三天后给患者做手术？ 是我听错了，还是你小子要疯啊？ 如果李卫民本科是学医的，或许黄蕾还不会这么震惊。 这年头，别说本科，中专毕业上手术台的都有。 可是，一个非医学专业的本科生，既没有理论基础，更没有上过临床，顶着那一堆所谓优秀的政治光环，对临床手术能起什么作用？ “喂，喂喂，黄教授，能听见吗？你不是说我只要学会一个小手术，就能顺利毕业吗？” 黄蕾：“……” 常校长：“……” 和黄教授不一样，常校长和李卫民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已经算是比较了解他的脾气了。 在常校长看来，别人或许会以为李卫民的很多话是在吹牛，是在开玩笑，他却不这么认为。 听起来，李卫民的很多话似乎不靠谱，实际上从来没有掉过链子，反正他常校长没见过。 别看李卫民兼职的辅导员，团委副书记，似乎什么活都不干，工作全都交给别人，却从来没有出过岔子。 社经二班无论是学习氛围，还是学习成绩，在整个新原大学都是数一数二的。 凡是去向阳大队和向阳集团的实习生，就没听说过有一个有意见！ 这就是为什么明知道李卫民是非医学生，常校长还答应保送他读医学研究生的原因。 常校长坚信，李卫民绝对不会无的放矢，既然要读医学研究生，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黄教授，要不咱们就试试，万一李卫民成功了呢？” 黄蕾：“……” 听听，你自己听听，这叫人话吗？ 什么叫万一成功呢？ 拿患者当试验品啊？ 可是，她现在是李卫民的导师，总不能按着人家不让上临床，不然就别让李卫民去医院。 不让李卫民去医院，她就会少一个助手，而且一少还是好几年。 让李卫民去医院，就要让他做手术，万一出了医疗事故，谁来承担责任？ “常校长，李卫民本科学的不是医，让他做手术，出了问题谁负责？” 常校长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娘们家家的，就是事多。 “黄教授，你是李卫民的导师，他做手术出了事故，当然是你负责了，不然还能谁负责？” “你……” 黄蕾气得想咬人： “常校长，李卫民是你推荐的，出了医疗事故，为什么让我负责？” 常校长翻了两个大大的白眼：“黄教授，你是教授，经验丰富，李卫民做手术，你不会在旁边盯着吗，感觉不对，你不会接手吗？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我这个外行说吗？” 黄蕾：“……” 黄教授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光顾着考虑李卫民完不成手术了，怎么把以往带学生的老套路给忘了！ 都怪你，姓常的，别以为老娘看不出来，你看似道貌岸然，实际上一肚子男盗女娼，自从刚才看到老娘的第一眼，你就没安好心！ 当然，这是黄教授在心里想的，嘴上可没敢说出来。 幸亏没说出来，不然非把常校长气出个好歹。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都多大岁数了，四十多岁的老娘们，老子堂堂的一校之长，什么样的年轻女孩子找不到，在你身上浪费精力，这不是扯淡吗！ 喜欢找老娘们的，除了心理变态，其实是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做出的选择。 如果有可能，谁会放着十八九的小姑娘，或者二十几岁的小少妇不找，和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娘们不清不楚。 呃，好像扯远了，常校长敢拍着黄教授的胸脯保证，自己绝对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当然，随便起来是不是人，恐怕就只有常校长自己知道了。 被常校长点拨，黄蕾貌似茅塞顿开： “好，卫民啊，就按你说的办，三天后，我在医院等你！” 突然，听筒里传来李卫民貌似惊恐的声音：“啊，黄教授，你真让我做手术啊？” 黄蕾：“……” …… 三天后。 新原地区医院。 黄蕾刚上班，李卫民就两个膀子扛个脑袋，优哉游哉地走了进来： “黄教授你好，我来做手术啦！” 黄蕾：“……” 黄蕾以为李卫民不敢来，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来了。 当日在听筒里，那个听说真让他做手术，吓得哆哩哆嗦的家伙，好像是个幻觉。 看眼前这小子，一脸的阳光，毫无惧色，不像是来做手术的，倒像是来正常上班的！ “李卫民，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李卫民点点头：“是的黄教授，我已经准备好了！” “你有把握吗，万一出事怎么办？” 李卫民继续点头：“我没把握，不过，不是有您在吗？” 黄蕾：“……” 不管怎么样，丑媳妇总要见公婆，黄教授身为李卫民的导师，只能捏着鼻子让他上！ 如果是正常情况，黄教授完全可以找借口，说李卫民跟着自己的时间还短，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可是，黄蕾不想等了，她倒要看看，李卫民这小子何德何能，敢拿人命开玩笑！ 当然，这也是黄蕾有信心，自己能力挽狂澜。 真要发现事不可为，自己马上接手，肯定不能让患者出事。 阑尾炎。 黄教授给李卫民准备的病号，是一个急性阑尾炎的患者。 很多实习生上临床，第一台真正独立完成的手术，就是急性阑尾炎手术。 听说黄教授的非医学研究生这么快就要上手术台，呼呼啦啦来了很多医生。 有想看稀罕的，有想看黄蕾笑话的，乌央乌央一大群，险些把手术室挤爆！ 黄蕾一个头比两个那啥都大。 这帮家伙以参观学习的名义观摩手术，实在不好全都赶出去。 你是教授，人家还是科室主任呢。 什么，科室主任太小？ 那不是还有副院长吗！ 都是同行，很多还是和她一样的副主任医师，黄蕾实在不好意思撵人，只好在心里默默替李卫民默哀三秒钟。 这么多人看你做手术，小伙子一定要坚持住，千万不要吓出心理阴影哦！ 嘎嘎！ 嘎嘎嘎嘎…… 第374章 和患者较劲 黄教授虽然已经四十多了，却还保留着一丝当姑娘时的促狭。 李卫民你不是想装逼吗，面对这么多医学前辈，看你顶不顶得住压力？ 至于为什么不把那些看热闹的人撵走？ 不好意思，是人家故意的啦！ 黄教授哪里知道，李卫民还没怎么紧张，患者就已经吓得快往生极乐了。 俺滴个娘哟！ 不是说割盲肠是个小手术吗，怎么来了这么多医生？ 光是看眼镜片厚度，就知道这帮医生都是大牛。 这么多大牛医生都来研究自己的手术，不用问，自己八成要嘎啊！ “小……大夫，我……我我……我还有救吗？” 李卫民嘿嘿一笑：“放心，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病人都快哭了： “能不怕吗，这辈子我还是头一回进手术室！” 李卫民咚咚地拍了两下胸脯：“头一回算什么，谁还不是头一回！” 患者的脸都绿了：“大……大夫，什么意思，什么头一回？你该不会是头一回做手术？” 李卫民摆摆手：“不要紧张，这么多医生都看着，你怕什么？” 病人的脸更绿了：“大夫，正是因为来了这么多医生，我才害怕啊！” 李卫民继续安慰自己第一个真正的患者：“不要紧，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 “啊？” 病人有一种非常不妙的赶脚：“大夫，你为什么要紧张，你不是黄教授的助手吗？” 病人的眼睛珠子到处乱转，想看看黄教授在哪里。 怎么听这小子话里的意思，似乎要给自己主刀？ 李卫民如此年轻，患者怎么放心让他做手术： “黄教授，黄教授呢，我是她的病号，她怎么没有来？” 患者不相信自己，李卫民丝毫都不生气。 这种情况，换谁都一样。 如果换成自己，或许现在已经开始骂人了。 明明是挂的专家号，找的是教授级别的专家，轮到做手术了，来了一个小年轻，换谁能愿意？ 没有当即暴走，就已经是患者素质高了。 “放心大姐，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阑尾炎手术吗，尽管交给我就好，要是做不好，你把我的脑袋当凳子坐！” “呜，呜呜……” 阑尾炎大姐这次是真哭了： “把你的头当凳子坐有什么用，你手术失败，我都已经死了，还能坐凳子吗……呜呜……” 李卫民：“……” 一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医生：“……” 黄教授正好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见患者这么说，连忙躲到了人群后面。 现在自己还不方便露面，等患者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下再说。 谁知，黄教授稍微一犹豫的工夫，却听到了一句让她终身都难忘的话。 就听李卫民郑重地说道： “大姐，要不你先别手术了，我先给你保守治疗几天试试，实在不行，咱们再手术，好不好？” 黄蕾教授：“……” 一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医生：“……” 阑尾炎大姐：“……”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姑奶奶裤子都脱了，你跟姑奶奶来这个？ 思想激烈地斗争了一天一夜，才决定挨上一刀，你倒好，一个小年轻，人都进手术室了，跟我说可以保守治疗？ 真要是能保守治疗，黄教授为什么要让我做手术？ 没有听到患者说话，躲在人群后方的黄教授决定马上出现。 山雨欲来风满楼，不用问，患者马上就要爆发。 尽管这年头的医患关系没那么紧张，黄教授也不想真正惹怒患者，本来就够丢人了，再被患者一闹，自己的脸往哪搁？ 然而，还不等黄教授开口，就听患者咬牙切齿地说道： “行，小伙子，就听你的，先保守治疗几天，实在不行再考虑做手术！” 说完，患者轱辘一下，居然从手术台上爬了起来： “那个……什么，小伙子，能不能把衣服拿给我？” 黄教授：“……” 一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医生：“……” 不是阑尾炎大姐信任李卫民，主要还是不想手术。 开玩笑，手术岂是那么好做的？ 肚子上划个那么大的口子，以后肯定留疤，多难看啊…… 咳咳，留疤是小事，主要是伤元气，对身体不好！ 一个人能同意手术，肯定是没有办法。 但凡有一线希望，很多人都会选择保守治疗。 李卫民的出现，就像是阑尾炎大姐的最后一根稻草，不赶紧抓住还等什么？ 大姐也不嫌李卫民年轻了，年轻怎么了，年轻不代表医术不行！ 如果不是李卫民医术好，这么多牛逼哄哄的医生都来看什么，肯定是想向他学习啊！ 阑尾炎大姐给自己找好了借口，接下来，无论一众护士怎么劝，她都是一句话，给自己主刀的小大夫说的，可以先保守治疗，实在不行再做手术！ 无奈之下，黄蕾只能亲自出马。 谁知，在阑尾炎大姐强大的心理暗示下，黄教授也不好使了。 那么大岁数，能有什么水平，还是刚才那个帅气的小伙子有医德，不图名不图利，愿意给自己保守治疗！ 这次轮到黄教授哭了： “大姐，你得的可是急性阑尾炎，很可能马上就会穿孔，一旦穿孔，麻烦可就大了……” 不等黄蕾把话说完，阑尾炎大姐就把眼一瞪：“叫谁大姐呢？叫谁大姐呢？我今年才四十多岁，黄教授你都五十多了，管我叫大姐？” 黄蕾：“……” 妈蛋！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你就作，我看你怎么求我！ 黄蕾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你不是宁可相信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年轻，也不相信老娘吗？ 你不是嫌老娘岁数大，没有李卫民那小子帅气吗？ 行，那你就听他的，保守治疗，最好不要后悔！ 黄教授一生气，后果很严重，当即就取消了手术！ 尽管说是暂时取消手术，先保守几天再看，还是惊掉了一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医生的下巴！ 靠！ 靠了个靠！ 都说黄蕾这娘们大……脾气大，没想到是真的，不就是患者嫌你没给她做手术，想要闹一闹吗，你说几句好听话哄哄她就是，和一个病人较什么劲啊？ 第375章 难度太大 敢来看黄教授的笑话，哪个也不是笨蛋。 一众医生怎么能看不明白，黄蕾之所以听患者的，暂时不手术，不是因为她对李卫民有信心，而是对患者的态度不满。 老娘不就是没有给你亲自动刀吗，拽什么拽，疼不死你！ 当然，黄蕾之所以敢这么折腾，患者的态度坚决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心里有底。 只要在医院，就算真的穿了孔，也有一定的把握把人治好。 没办法，这就是一个大专家，大教授的底气之所在！ 黄蕾也好，一众医生也罢，对李卫民的表现简直刮目相看。 手术被取消，这小子不但没有紧张，更没有生气，还是笑眯眯的，像个没事人似的和患者聊天。 “大姐，你也太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了，不是交待不要吃饭吗，你怎么还喝牛奶啊？” 黄蕾：“……” 一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医生：“……” 麻了。 包括一众护士在内，所有人都麻了。 黄教授再也顾不上她大教授的面子，冲过去一把就抓住了阑尾炎大姐： “你……你你早上喝牛奶了？” 阑尾炎大姐满不在乎地点点头：“嗯哪，喝的不多，就一杯……对了，我可没吃干的啊，就一杯牛奶，能有什么事！” 黄蕾：“……” 一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医生：“……” “小伙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位大姐……咳咳，这位老妹早上喝牛奶的？” 一个眼镜片比罐头瓶底还厚的医生，目光灼灼地看着李卫民，这小子似乎有点东西！ 后世很多人可能都理解不了，为什么说眼镜片比罐头瓶底还厚，这不是夸张吗？ 实际上还真不是。 这年头的眼镜，可不是后世的眼镜，因为技术原因，只能靠堆积厚度来解决聚焦问题，近视度数高的人，镜片厚度简直吓死人。 李卫民对厚眼镜专家笑了笑：“我说是猜的，您信吗？” 厚眼镜专家：“……” 其实，所有人都相信李卫民是猜的。 不过，这小子猜的倒挺准。 幸亏这小子歪打正着，一旦在患者肚里有东西的情况下手术，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因为术前吃东西，导致发生意外的例子不要太多，绝对不是医生故弄玄虚，更不是开玩笑！ 几十年后，都有对医嘱毫不在乎的人，何况是现在。 阑尾炎大姐直到从手术室里出来，都不知道自己和死神很可能擦肩而过。 一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医生全都离开了。 黄蕾把李卫民叫到自己的办公室，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半晌都没人说一句话。 “咳咳……” 僵持了一会儿，黄蕾觉得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气氛太暧昧，实在有些受不鸟。 好，气氛暧昧是某些人单方面的感觉，李老三绝对没有！ “李卫民，你先出去，今天我再做做患者的工作，明天你给她手术！” 李卫民摇摇头：“黄教授，我没有和患者开玩笑，既然你把她交给我，我就要为她负责，我认为，她的病情还不到必须做手术的程度，完全可以选择先保守治疗！” “你……” 黄蕾要疯了：“李卫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急性阑尾炎患者，随时都可能穿孔，你却要保守治疗，你学的到底是西医还是中医？” 李卫民一摊手：“黄教授，我本科学的是社经，你说是西医还是中医？” 黄蕾：“……” 妈的，社会经济学就社会经济学，别特么老是社经社经的，听得老娘都快那啥了！ 不等黄教授说话，李卫民就继续说道： “再说，谁规定的，中医就一定不能手术，西医就一定要手术，除了手术，西医还会放血疗法，你都忘了吗？外国不是有个叫华盛顿的还是叫什么的，就是被人放血放死的吗？” 黄蕾：“……”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李卫民，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卫民嘿嘿一笑：“黄教授，我的意思是，你就让我试试，我保证，那个患者一定死不了！” 黄蕾：“……” 患者不配合，黄蕾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让李卫民鼓捣他的保守治疗。 李卫民也不含糊，说干就干。 从黄蕾那里出来，直接就去了病房。 “大姐，我来啦！” 看见李卫民，阑尾炎大姐非常亲切：“小伙子……咳咳，小大夫，你总算来了，大姐好疼啊……” 李卫民拍了拍胸脯：“大姐，你就放心，交给我，一会儿你就不疼了！” 说着，李卫民就把大号针头拿了出来。 “大姐，把裤子往下拽拽，我要开始治疗啦！” 阑尾炎大姐头皮都麻了：“小……大夫，你这是牲口……咳咳，是给牲口打针的针头，你不是说保守治疗吗，用它干什么？” 李卫民嘿嘿一笑：“当然是把你肚子里的脓出出来啦，憋在里面，万一穿孔就麻烦了。” 说着，李卫民就狠狠扎进了阑尾炎大姐的体内，扎得大姐嗷呜一声，吓了几个小护士一跳！ “快，快去叫黄教授！” …… 黄蕾听说李卫民在病房捅阑尾炎大姐，吓的脸都绿了。 如果是在手术台上，即便出了事故，也能勉强解释。 在病房捅人是什么鬼，万一出事，谁能扛得住！ “快，快带我去！” 其实，根本就不用带路，黄蕾比小护士们还熟悉。 可惜，等她跑到病房的时候，还是慢了一步，就见李卫民已经和阑尾炎大姐有说有笑了。 “小大夫，你扎得真好，一点都不疼！” 李卫民嘿嘿一笑：“大姐，你就别夸我了，不疼你叫什么？” 大姐很是不好意思：“其实，就开始疼了那么一下，然后就不疼了，我现在可舒服啦！” 黄蕾：“……” 一众小护士：“……” 两个人这都什么虎狼之词，你们说话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些方式，太容易引起歧义的话，还是最好想清楚再说好不好！ 经过一番询问，黄蕾惊奇地发现，李卫民还真没有胡来。 他先用注射器抽出患者体内的脓液，再把消炎药水注射进去。 看似简单，实际上很少有人这么做。 倒不是说这么做不行，主要是难度太大！ 第376章 我早已看穿你的一切 隔着皮，隔着肉，光是准确找到阑尾的位置都不容易，何况还要精准地抽出里面的脓液。 有些医生，即便是开腹手术，都要找半天阑尾，何况是直接抽脓。 不说难比登天，最起码，不是一个研究生能做到的。 别说李卫民一个学生，就是黄蕾黄大教授，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不仅要位置找得准，脓液还要抽得净。 抽一半，留一半可不行。 抽干净脓液之后，还要精准地把消炎药水打到患处，更是对医术的一次严峻考验。 先抽脓，再打药，看似简单，比做手术不知道省了多少事，实则不然，比做手术难了十倍不止！ 因此，哪怕现在阑尾炎大姐和李卫民有说有笑，看起来似乎好了很多，黄蕾却丝毫不敢放松。 谁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样子，万一出现意外，自己必须立刻上手术台！ “大姐……” 话一出口，黄蕾就后悔了。 光顾着紧张，怎么把自己被阑尾炎大姐说成五十多岁的事情给忘了，这娘们喜欢装嫩，不喜欢被人叫大姐。 可是，李卫民这小子一口一个大姐，一口一个大姐，你怎么不说他？ 看人下菜碟，这不是有病吗？ 还好，阑尾炎大姐似乎心情不错，没有因为黄蕾的一句大姐就生气： “哦，原来是黄教授，我现在已经好了，你还来干什么？” 不是大姐脾气坏，主要是觉得黄蕾介娘们不是好人。 用针扎一下就能好的毛病，她非让自己上手术台。 还是古人说的好，最毒妇人心。 给你好脸色，做梦去！ 要不是看她挂着专家教授的名头，今天非大耳刮子呼丫不可！ 黄蕾哭笑不得。 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李卫民毛都没长齐，见得太少，不懂事，她黄大教授身经百战，又怎么不知道阑尾炎大姐对自己态度不好的原因。 有时候，真不能怪医生啰嗦，要是三下五除二，就能把一个患者的病治好，对方极大概率会不以为然。 几分钟就能治好的病，你竟然收我这么多钱，不用问，肯定是被宰了啊！ 当然，这也不能怪患者，人就是这种玩意。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一般都不懂得珍惜。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一个人如果得了绝症，有个医生伸手一摸，病就好了，他会感谢这个医生，但绝对不会甘心情愿给他一万块钱。 除非已经找过无数医生，看了很多医院，知道自己病的有多重。 不然你要是敢跟他要一万块钱，八成的概率会被骂成大骗子！ 既然阑尾炎大姐暂时看起来没什么问题，黄蕾就没有继续触她的霉头。 留下来自讨没趣干什么，就让李卫民陪着她算了…… 呸，小白脸！ 担心发生意外，黄蕾晚上都没敢回家，和人换着值了夜班。 直到第二天查房，确定阑尾炎大姐并没有继续发热，黄埔才彻底放心。 查完房，刚回到办公室，李卫民就笑眯眯走了进来： “黄教授，怎么样，我的第一个患者治得不错？” 黄蕾皱了皱眉，这小子怎么这么臭屁，不就是治好了一个阑尾炎吗，有什么好得瑟的？ “哼，李卫民，你想说什么？” 想装逼，黄大教授偏偏不给你这个面子！ 李卫民也不生气，嘿嘿一笑：“黄教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说我如果能完成一个小手术，就允许我自由行动，哪怕不来医院也可以，您看……” 黄蕾：“……” 想骂人。 黄大教授还想打人。 好容易发现李卫民这小子有医学天赋，刚准备让他给自己干几年活……咳咳，刚准备好好培养他几年，这小子就要撂挑子。 有心拒绝，又害怕影响自己的名声。 堂堂的研究生导师，说话不算数，传出去影响不好。 眼睛珠子叽里咕噜一阵乱转，很快就心生一计： “李卫民，你好像没有做手术，就动了动针，不算是完成任务！” 李卫民：“……” 好，很好。 耍赖是？ 拉屎往回坐是？ 没问题，那就来！ “那好，黄教授，我现在就去手术室，看看有哪位医生做手术，让他让给我，我保证独立完成！您也来，省得到时候说我骗你！” 说完，李卫民转身就走，再也没有看黄蕾一眼。 黄蕾慌了。 现在整个医院，有一个算一个，谁不知道他李卫民是自己的学生。 万一这小子冲进手术室犯浑，整出什么幺蛾子，医院肯定要算在自己头上。 “诶诶诶，李卫民，你先等等，我三天内肯定给你再安排一台手术！” 其实，李卫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要的是自由，不是和谁赌气。 “好，黄教授，那我就回去准备准备，三天后再来！” 说完，李卫民一脚踏出门外，只留给黄教授一个让人咬牙切齿的背影。 黄蕾本来想多留李卫民在身边几天，用自己广阔的胸怀感化他，温暖他，说服他…… 谁知，这小子居然跑了，难道…… 想到这里，黄教授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怪不得李卫民这小子玩这么花，又是抽脓，又是打药，肯定是提前找人训练好了啊！ 不知道从什么途径，打听出自己要让他做阑尾炎手术，就偷偷找人练了这么一招，想要一鸣惊人。 三天时间，如果用心练习，做到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除非阑尾炎大姐的阑尾长歪了。 现在肯定又准备故技重施，一边暗中打听自己最近都有哪些住院病号，一边偷偷找人指点练习，想要蒙混过关！ 感觉自己知道了李卫民的秘密之后，黄蕾一下子就释怀了。 这种投机取巧之辈，自己不带在身边也罢，万一惹出祸来，自己还要替他擦屁股！ 哼，绝对不能让你如意。 想耍小聪明，玩花活，糊弄老娘，老娘让你偷鸡不着蚀把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嘴脸，看以后谁还会帮你说话！ 想到这里，黄教授突然狡黠地一笑，准备让李卫民丢个大丑！ 第377章 标新立异 三天后，李卫民果然来了。 不过，黄教授并没有用一个稀奇古怪的病人难为他。 “李卫民，今天我要做一台结肠癌手术，你只要给我打下手就行，不用独立手术了。” 不是黄教授大发善心，主要是没有心情。 患者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小姨。 黄蕾的小姨只比她大几岁，两个人从小就关系好，小姨得了结肠肿瘤，黄教授几天都没睡好，哪里还有心情和李卫民斗智斗勇。 按照惯例，医生一般不会给亲戚做手术，尤其还是关系比较近的亲戚。 万一手术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医生因为压力过大，很难冷静处理。 不过，黄蕾的家人也好，她本人也罢，都认为她是整个地区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 既然是最好的医生，手术当然就想让她来做。 黄蕾压力山大，有心让别的医生主刀，又实在不放心，简直纠结得要死！ 何况，就算黄蕾想找别人帮忙，别人也不见得会帮忙。 一是娘们的医术的确厉害，别的医生实在没什么把握。 万一做砸了，自己的名声受影响不说，还没办法交代。 黄教授的压力大，其他医生压力也大啊！ 当然，这也跟黄蕾平时比较强势有关系。 在业务上，身为专家教授的她从来不含糊。 只要发现哪个医生做得不对，立马就会指出来，很少给人留面子。 在黄蕾看来，人命关天的事情，不是讲人情世故的时候，这次不指出来，下次如果再犯，倒霉的还是患者。 也不知道是黄蕾的做法不妥当，还是别人接受不了意见，在地区医院，黄教授貌似不怎么受大家喜欢。 当然，主要还是她不放心别人的医术。 正是因为和其他医生关系一般，黄教授才觉得头疼。 像这种给亲戚主刀的手术，最好找个经验丰富，头脑冷静的医生辅助，万一自己有不冷静的时候，对方好及时提醒，甚至接过手术继续进行。 可是，黄教授却犯了难。 找医术不好的，自己相不中。 找医术好的帮忙，人家又不愿意。 做好了，是你黄大教授的功劳，做坏了，你要是推卸责任怎么办？ 种种原因，让黄教授一筹莫展，正好李卫民过来，干脆抓他当了壮丁！ 反正李卫民不是主要助手，黄蕾也不可能就只用一个李卫民当助手，本医院就有好几个她带过的研究生，随便找一个不忙的辅助就好！ 李卫民也知道自己是个备用的助手，或者叫三助、四助，甚至是五助…… 不过，李卫民丝毫都没有意见，黄蕾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更年期，这样的娘们最好还是不要招惹，免得被当成出气筒。 李卫民尽管有时候皮了一些，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能拎得清的。 不等进手术室，李卫民就已经看清了患者究竟是什么情况。 皱了皱眉，李卫民感觉黄教授的这台手术或许不会那么顺利。 果然不出所料，一开始还行。 黄教授不愧号称地区医院一把刀，手术做得又快又稳，手术刀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可是，等开始切割癌变组织的时候，李卫民就摇头了。 看似黄蕾的小姨只有一个肿瘤，病情似乎比较轻，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别人看不见，李卫民却看得清清楚楚，有一团癌细胞，居然藏在距离肿瘤一定距离的肠壁之中，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到！ 也就是说，黄蕾小姨的病灶不仅明面上的一处，还有一处藏在暗中。 果然，等黄蕾清扫完病灶附近的组织之后，又仔仔细细检查了几遍，都没能发现那团被健康细胞包裹的病灶。 没有转移，黄蕾心情变得好了起来，病情似乎比想象中简单，自己小姨的预后应该很不错！ 眼看黄蕾准备缝合肠道，下一步就是关腹，李卫民实在忍不住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患者不救。 何况，有了这次出手，相信以后自己会自由很多。 “黄教授，稍微等一下！” “嗯？” 黄蕾一愣，扭头看向李卫民。 今天的李卫民，和往常给她的感觉似乎不一样。 自从进入手术室以后，就很少说话，不像平时那么贫嘴。 这时候突然说话是几个意思，是不是看自己手术马上就要成功，又准备开始犯贫？ 李卫民貌似硬着头皮说道： “黄教授，我好像看到有个地方似乎不太对劲，要不要再检查一下？” “嗯？哪里？” 如果是平时，黄蕾早就怼过去了。 自己什么医术，你李卫民什么水平，敢对老娘指指点点，这不是潘金莲面前扭屁股，差得远吗？ 可是，今天是个例外。 手术台上躺的是她小姨，和她从小玩到大的小姨。 本来一台手术下来，黄蕾的心就一直提在嗓子眼没放下去。 现在听李卫民一说，黄蕾的心扑通扑通乱跳，紧张得简直都不行了。 其他两个助手一看，就知道要糟。 他们是黄蕾亲自带出来的学生，深知自己这位教授的脾气。 对于一般人，她是冷静得可怕。 一旦面对和她自身有关的东西时，就极为容易冲动。 和李卫民较劲，甚至敢让李卫民一个非医学专业的学生上手术台，就是黄教授不冷静的表现。 现在看来，黄教授的老毛病又犯了，面对自己的小姨，果然还是无法真正做到面不改色。 刚想呵斥李卫民，让他不要捣乱，谁知，黄教授居然先说话了： “是……是哪里有问题，赶紧告诉我！” 两个助手齐齐狂翻白眼，心说完了，自己这位大教授又上头了！ 你听谁的不好，听一个小年轻的，而且还是一个本科非医学专业的小年轻，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李卫民似乎根本就没看见两位师兄的大黑脸，用戴着手套的手指一指： “黄教授你看，就是这里，看起来似乎有些别扭，是不是细胞不太健康？” 一助二助：“……” 有个毛的别扭，当我们都眼神不好是不是，明明什么毛病都没有，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标新立异吗？ 第378章 疯狂起来不是人 黄蕾不像是两个助手那么轻松，以为是自己年纪大了，眼神没有李卫民的好。 趴在李卫民指的地方，黄蕾瞪大眼睛使劲瞅…… 瞅了半天，也没看出任何异常。 两个助手想要提醒，让她不要相信李卫民，这小子是在胡说八道。 可是，话到嘴边，又被他们吞了回去。 手术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如果将来黄教授的小姨手术不理想，肿瘤发生转移，她会不会怪罪到自己俩头上？ 根本就不用问，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黄教授肯定会想，就是你们不让我动的那个地方出了问题，要是不听你们的，自己小姨的病情绝对不会恶化！ 就像是一个人走路，遇到一个岔路口，他要往左走，你看见左边有老虎，让他往右边走。 于是，他走了右边，却不小心踩到一个泥坑。 结果，你完了，他肯定会想，要是当时不听你的就好了，走左边绝对不会这么倒霉！ 黄蕾已经乱了方寸，自己迟迟找不到李卫民说的异常，两个得意门生又沉默不语，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有问题。 如果没有毛病，两个学生为什么不提醒自己？ 哎…… 黄蕾心中长叹一声，看来还是自己年纪大了，几个年轻人都能看出来的问题，自己老半晌都没能找出来！ “那个谁，你们俩说说，发现了什么情况？” 一助：“……” 二助：“……” 两个家伙眼神一下子就清澈了，比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清澈。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 好，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自己没看出问题？ 他们俩现在也拿不准了，到底黄教授看出来问题没有？ 是根本就没问题，还是李卫民和黄教授都看出来了，自己俩没看出来？ 见两个得意门生面面相觑，黄蕾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肯定毛病很大，不然两个学生怎么不敢说？ 既然不敢说，就说明问题不小： “李卫民，你来说，你都看出什么了？” 李卫民属于旁观者，旁观者清，再加上眼神比较好，早就发现两个所谓的师兄并不是不敢说，是压根什么都没看出来。 不过，李卫民并没有揭穿他们，本来病灶隐藏的就隐蔽，李卫民和两个家伙又没仇，没打算给他们下套。 “黄教授，这里有一个隐藏的病灶，不信你轻轻在这里切一刀看看！” 疑神疑鬼，不是黄教授的风格，能堪称地区医院一把刀，黄蕾也不是拖泥带水之辈。 肚子都打开了，肠子都切下来了，哪还在乎多这一刀！ 于是，黄大教授一咬牙，一跺脚，照着李卫民说的位置就划了下去！ 这一划不得了，黄蕾的眼珠子惊得险些飞出来。 两个助手或许没看出来，她黄大教授经验丰富，一眼就发现情况不对！ “卫……卫民，不错，你很不错……” 一助：“……” 二助：“……” 难道这就是李卫民一个非医学本科的学生，胆敢读研的原因？ 我们从本科，到研究生毕业，又干了两三年，难道还比不上一个非医学专业的毛头小子？ 黄蕾根本就不管两个得意门生是不是开始怀疑起了人生，因为她自己已经怀疑了。 怪不得常校长对李卫民赞不绝口，原来这小子果然有过人之处！ 医术怎么样暂且不说，光是这份敏锐的观察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天赋。 这小子的医学天赋简直完美！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说服他，放弃当那个牢什子的破公社主任。 天底下当官的千千万，多一个李卫民不多，少一个李卫民不少。 可是，好医生实在难寻，好好培养，说不定李卫民将来就是一个顶级的好医生，能造福千千万万的患者！ 想到这里，黄蕾下意识瞥了李卫民一眼，瞥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黄大教授，咱别这样好吗，你这个年纪，我这个岁数，就算你身材不错，长相不赖，咱们似乎也不合适？ 按说，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配上四十如虎的娘们，在生理方面，绝对是最佳搭档。 属于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那一类。 相反，十八九的小伙子，和十八九的大姑娘，配起对来就不太合适了。 男女的欲望和年龄，恰恰正好相反。 十八九的小伙子，血气方刚，正是对那种事情极度渴望的时候。 相反，十几岁的小姑娘，对那种事情的好奇，要远远大于渴望。 只有随着年龄的增加，女性的欲望才能逐渐增长，这一点，和男性正好相反。 男人是年纪越大，欲望就越轻。 到了四十多岁，有的男人都已经不行了，女人却正值一生中最疯狂的时刻，能不出问题吗？ 为什么很多夫妻，婚姻出现问题都是在中年时期？ 说什么感情不合，说什么理念不符，统统都是扯淡。 最大的原因，还是主要原因，就是夫妻那方面的生活不和谐。 什么女人到了更年期，喜欢嗷嗷乱叫，不可理喻，说白了，根本原因就是没能得到满足。 当然，让十八九的小伙子，娶四十来岁的女人，也是不现实的，将来容易出问题。 如果保养得好，女人四十多岁还可以，小伙子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再等几年就不行了，女人一旦进入绝经期，身体素质就会迅速衰退，容貌也会加速衰老。 到时候，十八九的小伙子可不会再稀罕一个老娘们，十有八九要转移目标。 李卫民是过来人，见过太多女人疯狂起来是什么样子。 就像是蜡烛快要熄灭之前，最后的闪光。 有些女人知道自己要进入老年期了，就会放下尊严，肆无忌惮地不要脸。 尽管李卫民觉得黄教授不像是这种人，但也不能不防。 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呢？ 自己堂堂的元气小伙，可不能因为一时冲动，犯下后悔终生的错误！ …… 在李卫民地提醒下，黄教授顺利完成了手术。 不过，当李卫民帮着黄教授往病房送她小姨的时候，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 第379章 杀人放火都没问题 李卫民以前经常听说一句话，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李卫民的特殊能力，能让他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患者体内的病灶。 黄教授的小姨，住的是肿瘤科，可想而知，和她住在一个病区的是什么患者。 如果看不见也就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偏偏李卫民有个毛病，每到一个陌生环境，都会提前观察一下。 这一观察不得了，李卫民很想把所有病人都抓过来，挨个嘎瘤子！ 很遗憾，经过观察，李卫民发现，并不是自己有外挂，就可以为所欲为。 很多患者的病灶，并不是动动刀就能解决的，哪怕自己有特殊能力也不行。 有些突变的细胞，已经转移到了全身很多地方，就算自己能看清楚，也很难逐一切除！ 明明能看到患者的病灶，自己却无能为力。 要是一个彻底的冷血动物也就算了，关键是李卫民冷血的还不够彻底。 这种感觉实在糟糕，谁体会过谁知道。 为什么李卫民不想呆在医院，原因就是这个。 人类这种东西，有时候是很脆弱的，解决不了问题，要么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要么就逃避。 好，其实解决制造问题的人，也是一种逃避。 于是，李卫民逃避了。 因为帮了自己的大忙，黄蕾没办法食言而肥，只能捏着鼻子同意，李卫民暂时可以回家休息。 请注意，黄教授说的是暂时。 其实，她的小算盘早就打好了，等过一段时间，就想办法把李卫民弄回来。 小样，想逃脱老娘的五指山，做梦去！ 如果李卫民没有天赋，不来医院就不来了。 谁让这小子表现得妖孽呢。 身为堂堂的大教授，放过李卫民这么好的苗子，不是犯错，是犯罪！ …… 李卫民能看透人体，却看不穿人心，丝毫都不知道，黄大教授已经惦记上了自己。 开着边三轮，李卫民的心情越来越好。 看来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距离医院越远，心情就越轻松！ 妈的，医院那种地方，以后最好少去，时间长了容易抑郁！ …… 秋高气爽，李卫民越来越心旷神怡。 随着距离向阳大队越来越近，路旁的庄稼也越来越好。 金黄的稻穗，时不时露出脑袋的稻花鱼，还有金黄的向日葵……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 1981年的秋天，更是向阳大队，乃至红星公社丰收的季节！ 轰隆隆…… 一排卡车，从李卫民身边呼啸而过，带起的尘土，扑了他一身。 呸呸呸…… 李卫民的心情，瞬间就不美丽了……是不可能滴！ 过去的车队是水产公司的，不用问，肯定是来收购稻花鱼的。 如果不是李卫民准备停车尿尿，也不会弄一身土。 在乡间公路上，这年头的卡车还真不一定能跑得过边三轮！ 不仅是李卫民的心情好，向阳大队，乃至红星公社的很多人心情都好，而且还是非常好。 非常非常的好！ 眼看今年就要大丰收，从此告别黑窝头，谁的心情能不好？ 看今年庄稼的长势，就算是劳动力严重不足的家庭，生活水平也会大大改善。 大河有水小河满，哪怕毫无劳动能力的贫困户，因为大队收入多了，也会跟着沾光！ 大队都穷得叮当响，拿什么给贫困户发福利？ 李卫民的边三轮，是他的标志性特征。 远远看到边三轮过来，很多社员都跑到路边和他打招呼： “李主任，回来啦？” “李主任辛苦，天天往新原跑，不容易啊！” “李主任，我家母猪下了一窝小猪，等明年杀猪的时候，来我家喝酒啊！” “……” 尽管这些都不是向阳大队的人，李卫民还是逐一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不过，李卫民心里早就抓狂了。 打一进红星公社的地盘开始，自己就没有消停过，都快寸步难行了有没有！ 每次要是都来这么一遭，以后自己还敢不敢回来了！ 可惜，哪怕李卫民再心焦，也得耐着性子回应每个人。 他年轻不假，牛逼也不假，但是，得罪群众的事情绝对不能干。 别看群众有时候容易犯糊涂，关键时刻还是有用的，而且还是能起很大的作用。 李卫民虽然觉得自己本事有限，也要努力向那位学习。 当别人都在抱怨底层老百姓愚昧无知，各种毛病的时候，那位却说人民的力量是伟大的。 于是，那位成功了，带着他的人民走上了胜利的道路。 而那些怨天尤人的所谓开明人士，除了一肚子牢骚之外，几乎就是一事无成！ 李卫民想走集体路线，就必须团结群众。 团结可以团结的一切力量，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把朋友搞得多多的。 尽管有些朋友会背叛，会背后开枪，但是没关系，不能因为害怕有人背刺，就把自己关进小楼，因噎废食，和所有人都划清界线。 这就是胸襟，这就是格局！ 当然，李卫民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胸襟和格局，只不过是向已经取得成功的伟人学习罢了。 就算自己能力有限，学不成伟人，只要朝着正确的方向走，多少总能有一些收获！ 到了向阳大队的地界，情况就更好了。 现在的向阳大队，已经不种那些传统的粮食了，种的全都是附加值高的经济作物。 这种变革，到底是好是坏，不用调查，单是从向阳大队一众社员的气色就能看出来。 一个个满面红光，嗓门洪亮，走路带风，斗志昂扬，一看就知道充满了希望。 能不兴奋吗？ 打今年开始，向阳大队的绝大部分社员，已经告别了黑窝头。 就算偶尔吃几顿窝头，也是玉米磨的细面窝头，而且还要加入一些白面，蒸成花卷。 后世人根本就无法想象，这年头的人，不用挨饿是怎样一种心情。 说句不好听的，有些经常挨饿的人，谁要能让他们吃饱饭，让他们杀人放火都没问题！ 现在到了即将分田的关键时刻，为了让大家知道集体的力量，李卫民相当大方，向阳集团的福利之好，就连城里人也羡慕不已！ 第380章 生硬地转换 向阳大队，乃至整个红星公社取得大丰收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新城。 从一把手张海山，到农业、粮食等各个部门的领导，全都跑来参观。 李卫民丝毫都不小气，凡是来参观的，统统上全鱼宴，只要吃不吐，就往吐里吃！ 一水的稻花鱼，搁在往日，哪怕是张海山这样的新城一把手，也是稀罕得不行。 现在不行了，所有来参观的领导，几乎都吃腻了，别说闻到鱼的味道，就是听到鱼这个字，胃里就翻江倒海，根本就控制不住！ 于是，世界安静了。 再也没有一个人来参观。 混蛋。 王八蛋！ 李老三绝逼是故意的。 拿那些水产公司不要的边角料应付我们。 当我们是什么了？ 要饭的猫吗？ 最可恶的是，李卫民发明了一种新城人从来都没有的吃法，叫什么清炖鱼杂。 鱼肠子，鱼鳃，乱七八糟的鱼内脏，也不知道洗没洗，放在一起清炖…… 那可是清炖啊…… 呕！ 当然，李卫民不是愣头青，有些人情关系，该走还是要走的。 比如张海山之类，李卫民早就把又肥又大的稻花鱼送到了他们家里，美其名曰尝尝鲜，把把关！ 就连黄教授李卫民也没有放过，亲自拎着几条鱼，跑到她家里，而且还是趁着她家里人都不在的时候。 别误会，李卫民是不想和陌生人打交道，不是想和黄教授发生些什么，真的！ 当然，如果能正好遇到像楚思雨便宜小妈那种人也不错。 一个人在家做运动，堪称新时代女性的楷模！ 李卫民就欣赏这种人，因为她们值得欣赏！ 可惜，李卫民来得不巧，黄教授一个人在家不假，但没有运动。 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拎着锅铲。 一半是知识女性，一半是家庭妇女，相当得违和！ 一见李卫民，黄教授险些兴奋地叫起来： “卫民，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找你！” 李卫民吓了一跳： “黄教授，咱能不能把锅铲放下，你这挥来挥去的，我害怕！” “哼！” 黄教授白了李卫民一眼：“咋的，还怕我炒了你不成？你这么大一个人，我也吃不下啊！” 李卫民：“……” 李卫民有一种感觉，自己今天压根就不该来。 果然，黄教授嘿嘿一笑：“卫民，家里今天没人，你就留下来……吃饭！” 一个小时后，直到李卫民离开，都没能想明白，黄教授的家人不在家，跟自己留下来吃饭之间有什么关系。 没人自己就留下来，有人自己难道就要滚蛋吗？ 很遗憾，李卫民并没有留在黄教授家吃饭。 她这个年纪，自己这个岁数，有会说的，就有不会听的，万一传出点什么绯闻，李卫民有什么脸见新城父老？ 好，李卫民是害怕黄蕾劝自己去医院，跟男女那点事没关系。 从黄蕾家出来，李卫民又去找老楚，楚东良。 不管怎么说，楚东良是新原一把手，该走的关系，还是要走一走滴。 尽管李卫民知道，老楚同志不待见自己，但是有什么关系呢，身为新原地区一把手，自己找他汇报工作，不算违规？ 李卫民来得很巧，高洁和楚思雨都不在家…… 好，李卫民是故意的。 被楚东良一个人瞪眼，总比夫妻俩轮流轰炸舒坦。 如果再加上一个泫然欲泣的小楚同志，李卫民的头就更大了！ 没错，小楚同志现在都快变林黛玉了。 说好的两个人一起读研，结果李卫民这小子压根就不去学校上课。 自己这个研还读个什么劲！ 李卫民对小楚同志的说法根本就不以为然。 什么叫说好的两个人一起读研，明明是你非要读好不好！ 听说李卫民已经上手术台，给患者做手术了。 不仅是楚思雨，就连楚东良两口子都惊得目瞪口呆。 这小子胆子也太肥了，难道就不怕出事吗？ 也是，有自己两口子，就算出事了，也能想办法替他摆平。 那小子肯定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 因此，两口子早就在被窝里商量好了，李卫民如果来找自己帮忙，绝对不能管。 让他为难，让他难受，让他知道自己两口子的作用，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不把自家闺女当回事！ 好，事到如今，两口子已经认命了。 没办法，自家闺女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根本就离不开李卫民。 让她工作，离李卫民远点，她非读研，说什么也要和李卫民呆在一起。 有些话两口子根本就没法听，什么哪怕不能天天见面，只要和他呆在同一个校园里，自己就满足了！ 听听，听听，这是一个姑娘家家应该说的话吗？ 听说湾湾那边有个女作家，写了一篇小说里就有这种话，什么你只不过失去一条腿，她失去的却是整个爱情…… 我滴个妈啊！ 呕…… 两口子严重怀疑，自家闺女是看了湾湾的小说，中毒了！ 这年头，可不是后世人想象的绝对封闭。 很多人到了一定高度，眼界的开阔程度，一点也不比那些外国人窄。 别的不说，光是有一种叫内参片的东西，就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了。 连美帝的电影都有人看过，何况是几本湾湾的小说，丝毫都不夸张，看过的人多了！ 这就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不了解对手，一味地盲目乱搞，早晚要出问题！ “哼，李卫民，你来干什么？” 李卫民对老楚的态度丝毫都不以为意： “楚叔，高阿姨呢，不在家吗？” “哼，你找她干什么，你高阿姨在不在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卫民：“……” 老小子说话怎么这么别扭，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和他媳妇有猫腻呢。 “我想吃高阿姨做的鱼，这不，我们大队的稻花鱼熟了，拿几条来尝尝高阿姨的手艺！” 楚东良目瞪口呆。 什么叫稻花鱼熟了？ 自己活了半辈子，还是头一回听人这么说！ “李卫民，你对分田单干怎么看？” 李卫民有些懵，转换得这么生硬吗？ 第381章 小心我跟你急 楚东良冷不丁问自己如何看待分田单干，李卫民当即就提高了警惕： “楚叔，你不会是想拿我们红星公社作为改革试点？” 楚东良没有说话，盯着李卫民看了半天： “哦，拿你们当试点怎么样，不拿你们当试点又如何？” 李卫民撇了撇嘴： “楚叔，我这人胆子小，你可别吓我，万一把我吓出个好歹，小楚同志可饶不了你！” “你……” 楚东良气得手直哆嗦，本来想吓唬一下李卫民，省得这小子在自己面前臭屁。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反过来威胁自己。 反了。 简直就是反了！ 哪见过准女婿吓唬老丈人的，不行，绝对不能让自家闺女嫁给他…… 咬牙切齿到一半，楚东良就泄气了。 自己两口子不知道劝过多少回，李卫民这小子绝非良配。 可惜，自家的倒霉丫头就是听不进去，而且好像还起了逆反心理，越是劝，她就越来劲！ 楚东良是地区专员，不可能真就拿新城的红星公社作为改革试点。 红星公社现在不仅是新城的典型，在整个新原都能数得着。 改革成功了还好，万一失败了，自己作为主导者，肯定倒霉！ 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公利，楚东良都不可能动红星公社，最起码，现在还不能动。 说实话，楚东良现在也有些憷李卫民，这小子别看年轻，简直就是妖孽。 真要是毁了他辛辛苦苦建立的向阳集团，谁知道这小子能干出什么不着调的事情。 万一怀恨在心，想办法祸祸自家的宝贝闺女，自己哭都没地方哭去！ 不过，楚东良还真想听听李卫民心里的想法。 不是对他女儿的想法，是对分田单干的看法。 “李卫民，今天没外人，你说实话，到底是怎么看待分田单干的？” 李卫民这次没有嬉皮笑脸，认真地想了想，这才说道： “楚叔，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出了这个门，我是不会承认的！” 楚东良摆摆手：“你小子赶紧说，这么谨慎干什么，我还能害你不成？” 李卫民嘿嘿一笑： “分田单干是大势所趋，不是谁能阻挡的，楚叔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小心思，既不要当急先锋，也别拖后腿……” 李卫民没有应付楚东良，说的都是真心话。 不管怎么样，楚东良和李卫民都是一条线的。 就算表面上老楚再不待见自己，李卫民心里还是清楚，他们之间不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 不是没有反对分田的干部，相反，还非常多。 可是，这些人最后无一例外，不是挪窝了，就是妥协了。 最后还剩下寥寥无几的一些村集体，要么就是准备留作反面教材，要么就是留的最后几块遮羞布。 当然，上头还有没有其它深意，就不是李卫民能知道的了。 李卫民即便是重生者，也从来没想过要改变历史。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不是他一个小虾米能撼动的。 好，历史的车轮只不过是好听的说法，说白了，就是李卫民根本就抗衡不了当下的利益集团！ 当年朱元璋为什么要杀功臣？ 真当他是昏君吗？ 能从一个要饭的最底层，当上九五之尊，怎么可能是个糊涂蛋。 还不是某些所谓的功臣，仗着自己有从龙之功，想要特权。 江山都是老子帮你打下来的，也该好好享受了！ 当皇帝的，把国家当成自己的买卖经营，当然要小心翼翼。 一众所谓的功臣就不行了，国家治理好了是你皇帝的，跟老子有个毛的关系，老子要享受荣华富贵！ 当年李自成的军队，在打进京城之前，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团结的。 大家心往一起用，劲往一起使，一心想的都是推翻朱家王朝。 等进了京城，得了江山之后就不行了。 仗着自己的功劳，都想作威作福，你李自成当了皇帝，我们又不能当，享受一下人生总可以？ 杀几个百姓，抢几个女人，算得了什么，你凭什么管我们？ 赵匡胤也好，朱元璋也罢，正是因为把那些想要作威作福的家伙按了下去，他们的江山才能坐稳。 李自成就不行了，因为没能镇住一众恣肆大功的手下，才当了几十天的皇帝就完蛋了！ 好，说了那么多，就是和当下的形势……你懂得？ 失去了那位的约束，大家正准备大快朵颐，无论谁跳出来反对，都会死得很惨！ 李卫民不想让楚东良死，自己和楚家的关系，不管究竟如何，外人都觉得不错。 如果楚东良倒了，不管换成谁，都不会给李卫民什么好脸色。 这就叫一朝天子一朝臣。 听完李卫民的一番话，楚东良若有所思。 “那你觉得咱们新原要不要学习其它地区，也弄几个试点？” 尽管还没到正式发文件的时候，很多地方都已经闻风而动了。 楚东良作为新原地区一把手，不可能不考虑这一点。 李卫民点点头：“当然要试点，别人都弄，你不弄，很容易让人怀疑思想有问题！” 楚东良是个聪明人，李卫民的话根本就不用说太透。 楚东良居然听进去了，也不觉得李卫民年轻，说话不靠谱。 “那你说，选哪里当试点呢？” 李卫民咔咔直挠头：“咱们新原地区那么多县，你可以把大家召集起来，看谁最积极，就让谁负责……” “哦？” 楚东良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卫民一眼：“那你想当这个改革的急先锋吗？” 李卫民知道，楚东良绝对不是讽刺自己，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 这时候率先跳出来，很容易刷政绩。 不过，李卫民可不想出这个风头，这与他的理念不合，也不符合他计划的发展道路。 “楚叔，还是算了，我们红星公社现在还勉强过得去，我又不喜欢当官，还是让别人先来！” 楚东良眼睛一亮： “李卫民，你是不是想继续搞你的集体化，不想分田单干？” 李卫民头摇得像是拨浪鼓： “我没有，不是我，别乱说，楚叔，你可别害我，不然我跟你急！” 楚东良：“……” 第382章 背水一战 楚东良为什么一直下不定决心，把楚思雨嫁给李卫民，原因就是看不清他的前途。 堂堂的地区专员，新原一把手，难道真拿李卫民没辙吗？ 真要是铁了心嫁姑娘，说什么也能让李卫民答应。 当然，这是楚东良的想法，究竟能不能做到，那就不一定了。 之所以看不准李卫民，是因为直觉告诉楚东良，李卫民绝非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别看这小子平时嘻嘻哈哈，好像什么都不在乎，楚东良总觉得他心里藏着太多的东西。 就拿接下来要走的道路来说，楚东良就有一种直觉，李卫民很可能不会老老实实听上头的话，说不定就要出幺蛾子！ 楚东良倒过霉，下放过，知道失去权力是什么滋味，不想让自己的宝贝闺女跟着李卫民受苦，在情况彻底明朗之前，始终都在观望。 其实，就连李卫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然他也不会就这样吊着小楚同志。 既然老楚不看好自己，何必热脸去贴小楚的冷屁股…… 呃，好像也不太冷。 …… 从楚东良家出来，李卫民的心情多少有些沉重。 看来大变革马上就要开始了，不然老楚不会急着试探自己的态度。 其实，不仅楚东良拿不准李卫民的态度，李卫民同样也拿不准老楚的态度。 谁知道这货会怎么做，如果在下放农场的时候受了刺激，玩了命地想要跟着上头跑，自己想要继续走集体化，难度就要成倍增加了！ 妈的，不过了，看来不豁出去是不行了！ 李卫民本来想平稳地渡过大变革，现在看来有些天真了。 尽管不知道南街村，周家口这些地方是怎么保留的集体道路，但李卫民清楚，能做到这一步肯定不容易。 当然，李卫民也可以跟着上头的节奏，先把向阳集团分了，过几年，等政策宽松一些，再想办法东山再起。 不过，李卫民不想那么干，真要是想那么干，就不会提前几年开始折腾了。 提前领跑的重要性，但凡是脑子正常的都知道。 就拿现在的向阳集团来说，如果能平安渡过接下来的变革，势必一飞冲天，只要李卫民以后不犯大的错误，不知道比后来搞国有资产改革的那些人少多少隐患！ 一步快，步步快，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 李卫民决定冒冒险。 即便某一派取得了最后胜利，似乎也没有把另一派赶尽杀绝，那样估计就不会有后来的南该村了。 李卫民决定进一步打响名声，最好能让某些大佬注意到自己。 只要有人把向阳大队当成最后一块阵地，自己继续走集体化道路的设想应该就成了一半！ 经营了好几年，向阳集团积攒的财富，根本就不是外人能想象的。 之所以规模仅限新城一带，只不过是李卫民刻意控制导致的。 在当下的诡异气氛中，很多人都选择了观望。 如果李卫民敢冒险拓展，向阳集团绝对事半功倍，高速发展！ 一回到向阳大队，李卫民立刻就召开紧急会议。 “同志们，乡亲们，老少爷们！情况危及，情况危及了啊！” 李卫民一个开场白，就把一众股东险些吓尿。 “咋了李总，鬼子又打进来了？” “李总，是不是又有人看咱们向阳集团眼红，是谁，跟他拼了！” “李总，是不是上头有政策，不允许咱们向阳集团这种性质的企业存在？” “……” 李卫民认真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分辨着谁是可造之才，谁是滥竽充数。 不得不说，这帮前几年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在李卫民地鞭策下，进步着实很大。 很多家伙在当了几年的管理者之后，已经有了乡镇企业家的气质。 上辈子八九十年代，很多所谓的暴发户，甚至是后来的土豪，就是这副倒霉德行。 等大家反应得差不多了，李卫民这才说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人想把咱们的向阳集团收走，你们愿意吗？” “嘶……”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李总，不是听说很多地方都已经要分田单干了吗，怎么还收咱们的向阳集团，难道风向又变了？” 李卫民摇摇头：“风向没有变，相反还越刮越大，所以才有人想收咱们的向阳集团。” 众人面面相觑，不理解李卫民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卫民见众人一脸懵逼，干脆也不卖关子了： “不把咱们的向阳集团收走，怎么分给所有人？” “什么？” 众股东这一惊非同小可： “李总，不会，光是分田还不算完，还要分咱们的向阳集团？” “是啊李总，向阳集团是咱们大家凑份子凑出来的，他们凭什么收走？” “哼，说收就收，这也太霸道了？” “不服，我第一个不服！” “……” 李卫民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 “光嘴上说不行，大势所趋，谁也抗衡不了！” 听李卫民这么说，众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立马就没劲了。 “李总，那怎么办，向阳集团是大家的心血，但凡有一线生机，也不能交出去啊！” “是啊李总，你聪明，有见识，赶紧想想办法，不能坐以待毙啊！” “李总，你就说，咱们怎么干，只要能保住向阳集团，跟人拼命都行！” “……”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享受过向阳集团带来的红利，谁还想退回以前的生活！ 吃不饱，穿不暖，偶尔吃顿好的，还得关起门来偷偷吃，生怕别人看见…… 已经见到了光明，谁还愿意重新回到黑暗！ 李卫民见军心可用，这才开始往外放货： “诸位，我冥思苦想了好几天，总算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不知道大家愿不愿意听？” 一众股东：“……” 都这时候了，李老三，咱别再卖关子了好不好？ 李卫民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不够严肃，连忙收摄心神： “各位，想要保住向阳集团，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抓紧时间拓展规模，让某些人不敢轻易动咱们，大家都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第383章 增加砝码 就连楚东良那种聪明人都看不清前路，何况是一帮刚放下锄头不久的泥腿子。 听李卫民说向阳集团可能被收走，自己可能重新过回以前的生活，一众股东当即就群情激奋，拍着胸脯保证，一切都听李卫民的，让怎么干，自己就怎么干！ 做通了大家的思想工作，李卫民就开始行动了。 建筑公司继续招人，继续接活。 食品加工厂进一步扩大，争取年底之前，生产的产品遍布整个新原地区，甚至进一步向其它地区拓展。 采石场，采沙场，增加开采规模，想尽一切办法，尽可能地占领新原市场。 另外，李卫民还准备成立一个机械厂，生产当下热门的一些机械，比如拖拉机，三轮车之类。 好，说生产，其实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以向阳集团目前的技术水平，顶多就是个组装厂。 从其它地方运来零件，组装好之后贴上向阳集团自己的牌子再卖出去。 别看生产方式很简单，技术几乎等于没有，李卫民却对即将成立的机械厂充满信心。 有上辈子的记忆，李卫民清楚，后世的很多摩托车，三轮车，甚至是汽车，都是从这种毫不起眼的作坊式加工厂开始的！ 八九十年代，正是摩托车，农用三轮车发展的黄金时期，李卫民有前世的阅历，怎么可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除此之外，李卫民还准备开办几个小商品制造厂，生产袜子，扣子，箱包之类。 从开放开始，到李卫民重生之前，大的风口拢共也没几个。 接下来，第一个推进国民经济发展的大项目很快就要出现，那就是让后世很多国家又爱又恨的华夏制造。 而那些鼎鼎大名的华夏制造，就是从毫不起眼的小商品开始的。 这年头的小商品，不光是可以出口，内销也有非常庞大的市场。 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转型期间，国内对很多商品的需求量都非常大。 如果能提前布局，抓住第一个大的风口，向阳集团距离真正的腾飞指日可待！ 有人可能会问，国有企业就没有制袜厂，纽扣厂吗？ 当然有，而且产品的质量都不错。 然而，正是因为质量不错，国有企业才会竞争不过私人小厂。 随着工业化发展，老百姓生活水平越来越高，原来买东西讲究的是耐用，以后会逐渐转变成追求美观。 你一双袜子穿三年，质量再好，样式过时了也不会受欢迎。 我的袜子虽然不耐穿，但看起来好看。 不但好看，生产成本还低，销售方式还灵活，用屁股想都知道，到底谁的袜子卖得好。 国有企业的商品，有时候你想买都找不着，想进货都没有渠道。 私人小厂的东西，主动给你送上门，成本低廉，还给采购人员回扣，两者怎么竞争？ 说得好听一些，就是私人企业竞争力强。 说得难听些，就是劣币驱逐良币。 后世鼎鼎大名的百步鞋，穿上之后，一百步之内鞋底就掉了，就是这个时代下的产物！ 某些地方正是因为生产这种只讲成本，不要质量的东西，才能一步快步步快，最后成了经济发展的领头羊！ 到了以金钱论英雄的时候，谁还会管你的发家史光不光彩。 不管是白钱还是黑钱，只要是能花出去的钱，就是好钱！ 当然，李卫民这人良心还不算太坏，还不至于为了追求利益，做出那么极端的事情。 不过，抓住时代红利，领跑时代潮流，李卫民当仁不让，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 好，作死也是有限度的，李卫民见过前世太多的经验教训，尽量不把自己作进去就是。 …… 现在的向阳集团，已经不是刚开始的大猫小猫两三只了。 李卫民一声令下，北上的北上，南下的南下，全国各地跑得哪都是。 购买机器，引进技术…… 别人都在忙着响应号召，大张旗鼓地分田分地的时候，向阳集团这头凶兽，已经被李卫民从笼子里放了出来，正在悄悄伸展它的尖牙利爪！ 反正早晚都要被资本控制，与其让那些黑心资本家拼命吸老百姓的血，不如李卫民自己先发展起来，或许还能多少控制一些局面，带动一些人共同富裕…… 好，真正想着和大家共同富裕的人不是没有，但绝对不多，自己吃肉，能让跟着他的人喝口汤就不错了。 李卫民尽管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也不觉得自己能把大部分利润都分给手下，但有一点应该还是能做到的，让跟着自己的人过上比他们同等层次的人更好的生活。 比同行的工资高那么一点点，福利多那么一点点，生活水平好那么一点点…… 总之，尽量做到什么都强那么一点点！ 其实，李卫民现在已经做到了。 不然向阳集团的人为什么那么听话，干起活来那么拼命？ 有人说福利太好，不利于员工奋斗，容易懈怠，李卫民却不这么认为。 当然，不能搞二极管，福利好也要有个限度。 要是给手下发成百上千倍的工资，那可能会养出一批懒虫，如果只是比同行多一半，甚至是一倍的待遇，你看他努不努力就完了！ 别的公司开五千，你的公司开一万，员工肯定不会躺平，而是以身为公司的一员为荣！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一转眼，1981年就过去了。 往年，李卫民都是在阳历年过后，才开始让会计核算去年的利润，宣布分红方案。 今年不同，元旦当天，李卫民的分红方案就公布了！ 如果李卫民没有记错的话，上头正式的政策，就是在82年初发布的，准备在全国实行家庭那个什么承包。 李卫民就是要赶在政策发布之前，让大家知道向阳集团能给大家带来的利益，增加继续走集体化道路的砝码。 当然，李卫民只是公布了分红方案，并没有现在就把红利分下去。 一旦拿到了好处，说不定有些人的心思就活了！ 第384章 向往得不要不要 李卫民果然没有记错，春节之前，上头就发布了通知，准备在全国分田单干。 就在向阳大队的人等着发福利的时候，李卫民召开了紧急会议，全体社员必须参加。 大家欢天喜地，以为李卫民要在会上发福利，即便行动不便的人，也让家人扶着来了。 万没想到，李卫民上台之后，讲的第一句话，就让向阳大队的一众社员目瞪口呆。 “各位乡亲，老少爷们，今天开会，只有一个议题，就是讨论咱们向阳大队，是继续心往一起想，劲往一起使，走集体化道路，还是像其它地方那样，把东西一分，从此你干你的，我干我的……” “嗡……” 话音未落，众社员就是一片哗然。 分田单干的事情，最近大家都已经听说了。 不过，也只是听说而已，并没有觉得和自己有多大的关系。 因为有向阳大队这个标杆，整个新城都没什么动静，分田单干的消息，都是从外面传过来的。 这年头的信息可不怎么发达，外地发生的事情，对本地人来说，遥远的就像是国际新闻，而且还不知真假。 没想到，原本以为只是捕风捉影的事情，轰隆一声就落到了自己面前。 好端端，为什么要单干，大家一起劳动，一起致富不好吗？ 可能对于很多贫困的人来说，分田单干是一个好消息，穷则思变。 但是，对于生活水平已经大幅提升的向阳大队的一众社员来说，感觉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尤其是今年，李卫民提前公布了福利清单，大家早就憧憬着这个年要怎么过了，冷不丁说要单干，这不是扯淡吗？ 单干之后，还能不能像现在过得这么好暂且不说，过年的福利怎么办？ 当然，生产队的东西，都会分给大家，这一点大家都能想明白。 不过，向阳集团的福利呢？ 现在对向阳大队的一众社员来说，生产队的那点东西，大部分人早就已经看不上了，大家等的是向阳集团的福利！ 向阳集团数次扩招，大部分社员都成了向阳集团的员工。 向阳集团发福利，向阳大队的社员几乎人人有份。 就算本人没份，家人也有份。 就算所有家人都没有股份，只要在向阳集团工作，员工的福利还是有的。 何况，几乎所有向阳大队的社员，每人都有一股基本股，要是分田单干了，这一股以后还有没有，李老三还会不会继续算数？ 不仅是支持李卫民的人这么想，就连白寡妇那些反对李卫民的家伙，心里也直打鼓。 直到现在，他们才发现，哪怕再反对李老三，好像也不能让他下台！ 哪怕自己没有入股，也没有家人在向阳集团工作，最起码，每人还有一股基本股。 连续几年，每股的分红都是十来块。 对于这年头的绝大部分老百姓来说，能多十来块，就能解决很多问题！ 最起码，过年的钱是有了！ 何况，基本股是每人都有，即便白云因为坐牢，被李卫民取消了基本股，白寡妇和她小儿子加起来也有两股，如果以后没有了，一年至少损失二三十！ 李卫民今年的分红方案已经公布，向阳集团每股分红十五块钱！ 家里哪怕没人上班，没人入股，按照人头计算，照样也能过个肥年！ 可是，眼看就要过年了，上头却让分田单干。 干你个大头鬼啊干？ 都单干了，李老三还能给大家分钱吗？ 不是向阳大队的人没文化，也不是大家糊涂，不知道和李卫民据理力争，大家的担心，并不是毫无道理。 相反，大家担心的非常可能，别说什么符不符合规定，合不合理，真要是大家都要分田单干，李卫民是真会废除基本股，取消分红的！ 到了几十年后，有些地方的各种政策执行得都能变形，何况是现在。 李卫民废除基本股，爱找谁要分红找谁，爱去哪告去哪告！ 李卫民给大家分红，一是为了提升乡亲们的生活水平，二就是为了拉拢更多人加入自己的利益共同体。 如果有人端起碗吃肉，放下碗砸锅，李卫民绝对不介意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后悔终生！ 享受了好处，就要有相应的付出，什么都想占便宜，那就哪凉快哪呆着去！ “李队长，如果分田单干，向阳集团怎么分？” “李总，我反对单干，别人我不管，反正我不同意！” “卫民啊，要是分了田，大家还有向阳集团的股份吗？” “李队长，单干之后，今年还有分红吗？” “……” 李卫民眯了眯眼睛。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有些家伙想得很全面。 任由下面的人咋呼，李卫民都一言不发。 见李卫民不吭声，下面更乱了。 有提问的，有相互讨论的，还有东张西望，不知所措的…… 消息来得太突然，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心理准备，一下子就懵逼了。 “队长，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 “是啊李总，我们没文化，水平不行，还是你说了算！” “对对对，李总是大学生，比咱们有见识得多，李总你说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 “什么大学生，李总现在是研究生，知道什么是研究生吗？” “哦，什么是研究生啊？” “切，这都不知道，原子弹就是研究生研究的，明白了？” “……” 大部分人都有盲从性，面对如此重大的决策，很多人根本就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到底怎么办才最符合自己的利益。 分田单干，听起来很诱人，身为华夏农民，有谁不想拥有自己的土地。 二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 这是刻在基因深处的渴望，不用实现，光是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向往得不要不要！ 可是，继续走集体化道路，好处是肉眼可见的。 这几年，大家的生活水平迅速提升，是明摆的事情，如果放弃眼前的好处，各家各户单打独斗，能有现在过得好吗？ 第385章 死得很惨很惨 后世的人可能没有记忆，不知道解放前，大家单干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这年头的人不一样，很多老人都是从那个时期过来的，当年的记忆尤为深刻。 解放前就是各自单干，老百姓的生活是什么水平，没人比他们更清楚。 所谓单干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日子就会过得更好，纯粹就是扯淡，糊弄别人可以，想忽悠他们这些过来人，想都不要想！ 旧社会，别说普通的农民，就是家里有十几亩地的富户，日子过得也是一地鸡毛。 哪像现在的向阳大队，经常白面馍、大米饭，解放前单干的时候，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如果年景好，风调雨顺，或许单打独斗还看不出什么。 经过这么多年的公社生活，大家早就总结出了经验，一旦遇到天灾人祸，大集体的优越性就能显现出来，不知道比单干的抗风险能力强了多少倍！ 为什么这年头的人对国家如此信任，对伟人如此爱戴，根本就不是像后世说的那样是宣传出来的，完全就是亲身对比出来的！ 老百姓又不傻，天天喊口号，大家就能爱戴你吗？ 开什么国际玩笑，老百姓是最务实的，不能给大家带来好处，就连神仙都能给你拉下马，何况是一个组织。 之所以后世很多人认为六七十年代很苦，那是因为没有过更苦的日子。 随便找个打旧社会过来的老人问问，到底是六七十年代苦，还是解放前苦？ 当然，过去的资本家和地主除外。 在一些旧文人的作品里，地主对长工比对自己还好，管吃管住，还管找媳妇。 到了农忙的时候，宁可自己吃糠咽菜，也要让长工吃细粮…… 纯粹就是扯淡！ 长工既然比地主过得还好，那还当个毛的地主，大家都当长工不好吗？ 遗憾的是，长工大都没什么文化，经历的事情没办法记录下来。 就算偶尔有几个人写出来，后来也被一众文化流氓给抹黑了。 这就是为什么一大批旧文人，被撵到乡下劳动的原因，让他们体验一下劳动人民的辛苦生活，免得总想着以前当剥削者的经历！ 可惜，这帮人不但没有理解良苦用心，还恨之入骨，等他们一缓过来，立马就展开了最疯狂，最无耻地撕咬！ 更可悲的是，很多劳苦大众，也忘记了自己父辈当年受的苦，跟着这帮曾经的既得利益者摇旗呐喊！ 正如后世很多脑残粉，可怜那些塌房的明星一样，却不知道他们哪怕被彻底封杀，也比这帮穷吊丝不知道好过多少倍！ 因此，别以为这年头的很多老百姓都愿意单干。 相反，想继续走集体化道路的大有人在！ 因为他们曾经吃过苦，受过罪，现在享受了集体带来的好处，怎么肯回头吃二遍苦，受二茬罪？ 可惜，在时代的大潮面前，或者说在某些既得利益者面前，底层的心声实在太弱了，除了随波逐流，根本就无能为力！ …… 李卫民观察了一阵，顺便让大家趁机消化一下这个劲爆的消息。 等大家缓得差不多了，这才面无表情地说道： “今天开会，是想问问大家，咱们向阳大队接下来到底该怎么走？这样，愿意继续走集体道路的向左，想分田单干的向右！” 一时间，众人鸦雀无声。 大家都清楚，接下来的选择，可不是开玩笑的，有可能会决定自己的下半辈子，甚至是子孙后代！ 足足过了三分钟，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大家都在等，等别人先做出选择。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李队长，能不能问一下，继续走集体化道路是个什么样子，分田单干又是什么章程？” 有人一开口，马上就有人跟上： “是啊李队长，要是分了田，向阳集团的股份还有吗？” “对对对，我也想知道，如果分田单干，向阳集团分不分，怎么分？” “……” 李卫民早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不问清楚，大家是不会轻易做出选择的。 “诸位，现在我让大家选择，只不过是咱们内部的事情，至于将来怎么办，还要交给上头决定，大家明白吗？不是说现在决定继续走集体化道路，将来就一定能继续走下去，上头要是不同意，咱们还得分田单干……”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想让他干什么，他就越不一定给你干。 现在一听，怎么着，就算自己愿意，上头也不一定让向阳大队继续存在？ 不用问，肯定是选择继续走集体化道路啊！ 只有失去的，大家才懂得珍惜。 尽管现在还没有失去，形势已经很危急了，即便愿意，也不一定还能保留集体，那还有什么好选的，必须继续走集体化道路啊！ 呼啦啦…… 有人开始往左走了。 一个人带头，很快就形成了人潮。 开玩笑，没见李老三没有回答那些基本股和向阳集团分不分的问题吗？ 既然不回答，当然就是不分了！ 用屁股想也知道，只要大家同意单干，眼看就要到手的分红，立马就会化为乌有！ 什么向阳集团的基本股，向阳集团的好福利，统统都会作罢。 大家心里门清，向阳集团是人家李老三掏钱弄的，就算有人入股，那一点点的股份也不值一提。 既然都让分田单干了，李老三独自经营向阳集团也不是没有可能。 何况，即便按照当初出的钱把向阳集团分了，自己也分不了多少…… 呃，可能一分钱也分不到！ 现在的李老三，已经不是过去的李老三了。 如果是过去的李家，向阳集团不分给大家，哼哼，你试试？ 现在不行了，李老三多次上过报纸，还上过人民报，又和上头的多位领导关系好，势力之大，已经不是一帮村民能轻易动的了！ 不要说七八十年代，就是到了后世，照样也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 既然惹不起李老三，那就不要想着分他的东西，不然一定会死得很惨很惨！ 第386章 九成九要完蛋 啃不动李老三，就只能跟他混。 大家可不想回到几年前，继续过吃糠咽菜的日子。 于是，包括白寡妇在内，所有人都走到了左边。 面对众人投来的古怪目光，白寡妇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们都看老娘干什么，李老三可是老娘的隔壁邻居，老娘不支持他支持谁？ 开玩笑，白寡妇又不傻，哪怕大闺女白云没有向阳集团的基本股，自己和小儿子也能分红。 真要是分了田，以后自己干，自己和小儿子的分红没了不说，就自己这孤儿寡母一家人，没有一个壮劳力，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其实，以李卫民现在的能力，早就能把白寡妇一家赶出向阳大队了。 为什么还留着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一辈子都生活在不如别人的痛苦之中。 人的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白家即便能分那么一点点红利，和向阳大队的其他人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以白寡妇母女的尿性，越是对比，肯定就越生气。 尤其是白云，因为坐过牢，连基本股都没有。 现在刚放出来不久，白云或许还能坚持。 等时间长了，忘了坐牢时的恐怖，看看自己的处境，对比别人的待遇，能把心高气傲的白云活活气死！ 杀人诛心，比一刀捅死不知道要解恨多少倍！ 李卫民虽然是红星公社副主任，却还兼着向阳大队的大队长。 于是，向阳大队全体社员的决定，很快就以报告的形式，摆到了红星公社主任尚四辈面前。 尚四辈一看报告内容，险些一口老血，喷自己个生活不能自理。 泥马，李卫民这小子净给自己找麻烦，这又整的是哪一出？ 上头都下文件了，你要和上头对着干吗？ 如果有可能，尚四辈杀了李卫民的心都有。 正是因为这小子的存在，自己这个正牌的主任才成了一个空架子。 正准备趁着上头分田的政策，大干特干，把借助集体力量上位的李卫民边缘化，没想到，这小子又整幺蛾子，怎么着，小小的向阳大队，小小的李老三，难道还想螳臂当车不成？ 有心把李卫民叫过来，狠狠训斥一顿，让他不要异想天开。 转念一想，尚四辈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现在李卫民的权力还凌驾于自己之上，把他叫过来训斥，无异于自己打自己的脸。 你李卫民不是能折腾吗，不是想和上头的政策对着来吗，很好，就让张海山那个老家伙头疼去！ 别看尚四辈没什么能力，有一点却比很多人都强，懂为官之道。 只不过，生不逢时，到了红星公社之后，遇到了李卫民这个克星。 现在好了，尚四辈觉得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当领导的最怕什么？ 领导最怕的不是手下不听话，也不是手下有能力，最害怕手下给自己找麻烦。 当然，如果是小麻烦，顺手就能解决的那种，领导会很高兴，这样可以彰显自己的能力。 如果是大麻烦就不行了，尤其是能把领导一起连累的那种，看领导整不整你就完了！ 分田单干，是上头正式下发的文件。 你一个小小的李老三，何德何能，竟敢逆流而上，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还有张海山，明明老子很早就投靠你了，却比不上后来一个小小的毛头小子，就让你头疼去！ 当然，扳倒张海山，尚四辈没想过。 不管怎么说，他的靠山就是张海山，张海山倒了，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当领导的，是不会接收二五眼的，你一旦上了某人的贼船，几乎就要一辈子呆在他的船上，除非他的船到站。 中途换船，后果不是一般严重，要么活活淹死，要么去别人的船上当苦工！ …… 张海山拿到报告之后，果然和尚四辈预料得差不多，简直就是一个头两个大。 说实在的，到了张海山这个岁数，已经很难再有什么激情了。 有激情也没用，年纪在这儿摆着，马上就要到站，很难再折腾出什么名堂。 怎么平稳落地，才是张海山这类官员最应该考虑的事情。 然而，面对李卫民做出的选择，张海山却不能不管。 如果把向阳大队的报告打回去，不管不顾按照上头的文件来，张海山不是做不到，是不能那么干。 一是自己和李卫民的关系不一般，二就是李卫民和楚东良的关系不一般。 如果只是一个张海山，或许还能利用手里的权力，强行把李卫民继续走集体化道路的想法压下去。 再加上一个楚东良就不行了。 人家可是堂堂的新原地区一把手，张海山作为手下，必须考虑楚东良的意见！ 于是，向阳大队想要继续走集体化道路，不准备分田单干的报告，就被张海山送到了楚东良的案头。 听说是向阳大队的报告，楚东良不用看就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 正常情况下，新城县下面一个公社的生产队，无论打什么报告，也不可能送到自己这个地区专员面前。 现在不仅送来了，而且还是新城一把手张海山亲自送来的。 不用问，绝对是自己之前和李卫民谈过的事情！ 楚东良记得清楚，自己和李卫民谈话的时候，那小子还是一副滴水不漏的倒霉德行，说什么即便是分田，也要排在后面，不当出头鸟。 现在呢，你这是不当出头鸟吗，你这是当了另一伙鸟的出头鸟好不好！ 别人都跟着大部队一起飞，你偏偏往另一个方向飞，老子要是猎人，不打你这只特立独行的鸟才怪！ 说实在的，楚东良个人是支持继续走集体化的。 可是，上头有要求，不仅是新原地区，全国都一样，都要分田单干，他楚东良能怎么办？ 吃过亏的楚东良心里清楚，这是大势所趋，谁也挡不住。 看完李卫民的报告之后，楚东良不由松了一口气。 万幸，自己没有强行让李卫民娶自己的宝贝闺女。 如果自己不插手，李卫民这次八成要完…… 不，是九成九要完蛋！ 第387章 根本就不信 上位者最害怕什么？ 不是敌人多么强大，也不是自己多么落后，是有人裹挟民意！ 敌人强大，只要自己内部足够团结，不一定会输。 自己落后也是一样，只要团结一心，早晚能发展起来。 内部一旦分裂就不行了，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自己的看家本领，谁不知道发动群众的厉害！ 楚东良认为，李卫民的报告就是裹挟民意。 说什么是向阳大队全体社员通过开会，集体做出的决定。 不管你的这个会开得正不正规，也不管所谓的全体社员有没有水分，要是各地都这么搞，上头的政策还怎么执行？ 有心把李卫民叫过来，劈头盖脸一顿猛训，让他早日悬崖勒马，免得万劫不复。 可是，犹豫再三，楚东良又把话筒放了回去。 以他对李卫民的了解，那小子压根就不是吃亏的人。 别人能想到的东西，那小子肯定也能想到。 就算别人想不到的，他也可能想到。 那么精明的一个家伙，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不但楚东良不相信，就连面前的桌子都不相信！ 李卫民到底想干什么呢？ 眼睛珠子叽里咕噜一阵乱转，楚东良当即就计上心头。 一个电话，打到了新原大学，让人通知楚思雨，今天放学回家一趟。 接到老师的通知，楚思雨不敢怠慢，半下午就向导师请假回家。 这年头，女研究生可不多见，再加上楚思雨的身份不一般，导师立刻就准了假。 …… 楚家。 等不及吃晚饭，楚东良就把楚思雨喊进书房。 “思雨，你先看看这份报告。” 楚东良把报告里的向阳大队，以及向阳集团相关的内容贴了起来，只让楚思雨看大致内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李卫民的影响，楚思雨现在对政治和经济都很感兴趣。 看完报告之后，小楚同志当即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爸，这是咱们新原地区生产队的报告，还是其它地方的报告？” 楚东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看像是哪里的？” 楚思雨能在这个年代读到研究生，脑子的聪明程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两只大眼睛叽里咕噜一阵乱转，嘴角扯出一抹微笑： “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向阳大队的，对不对？” 楚东良：“……” 老楚同志很是担忧。 本来喊楚思雨，是想让她认清现实，李卫民那小子太能折腾，绝非良配。 谁知，自家闺女一眼就看出来是李卫民的手笔，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不成？ 更让楚东良郁闷的是，看了报告之后，闺女居然没有担心，更没有害怕，还能笑出来。 哎，还是年轻啊，不知道这份报告会造成多么大的影响。 “思雨啊，李卫民鼓捣出这么一份大逆不道的报告，你就不怕他出事吗？” 没办法，闺女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只能由自己这个当爹的提醒了。 谁知，哪怕有楚东良的提醒，楚思雨还是笑容不减： “爸，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既然李卫民敢弄出这么一份报告，肯定早就考虑好了，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无的放矢，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 楚东良：“……” 拿起报告，楚东良又仔细看了三遍。 看起来中规中矩，明显就是一份裹挟民意的玩意，压根就看不出李卫民早有心理准备。 准备个毛线啊，完全就是在作死吗！ “思雨，那你说说，李卫民到底有什么底气，确定上头不会找他的麻烦？” 楚思雨一撇嘴：“我哪知道，反正李卫民肯定是想好了，他是不会打无把握之仗的！” 楚东良彻底被自家的宝贝闺女打败了。 这闺女不能要了，对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毛头小子，居然比对自己这个亲爹还信任！ 此时此刻，楚东良特别恨。 恨把自己两口子弄到农场的侯专员。 要不是自己两口子下放，自家闺女怎么可能到向阳大队插队。 如果自家闺女没有下乡，又怎么会认识李卫民这个小王八蛋！ 尽管对自家闺女无条件信任李卫民很不满，却不妨碍他决定暂时不把李卫民的报告打回去。 必须找这小子好好谈一谈，问清楚他的真正目的，然后再决定怎么处理这份报告。 于是，李卫民第二天就被叫到了新原。 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楚东良郑重地按照上级领导接待下属的规矩，和李卫民进行了一番深入地谈话。 “李卫民，你说说，弄出这份报告的初衷是什么，到底有什么目的？” 李卫民一摊手：“楚叔你想多了，我就是把向阳大队的社员集中起来，开了一个会，问大家要不要分田单干，谁知大家没有一个人赞成，全都反对。你也知道，我太年轻，镇不住场子，只能听大家的，哎，没办法啊！” 楚东良：“……” “你小子说不说实话？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可把你的报告打回去了啊！” 李卫民咔咔直挠头： “楚叔，你是想听实话，还是想听好听话？” “哦？” 楚东良来了兴趣：“说来听听，好听话是什么，实话又是什么？” 李卫民清了清嗓子： “好听话，就是这是全体向阳大队社员共同地心声，实话就是真是开会通过的，而且还是全体通过，没有一个人反对！” 楚东良：“……” 老楚同志一万个不相信，李卫民说的什么全体通过，没有一个人反对。 扯什么淡！ 新原地区早就在搞试点了，今年上头的文件下来之后，新原的很多地方都闻风而动。 不是没有生产队学向阳大队，让社员投票决定。 可惜，投票结果都差不多，同意继续走集体化道路的，往往只有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的人都赞成分田单干。 别的生产队都赞成单干，就你们向阳大队特殊？ 开什么国际玩笑，当老子是没有基层工作经验的书呆子吗？ “哼，李卫民，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可亲自去向阳大队调研了啊？” 第388章 下乡考察 楚东良不是没听说过向阳大队发生的变化。 什么大力发展现代化农业，开办社队企业，大幅提升社员们的收入和生活水平等等。 不过，对于这些说法，楚东良持保留意见，相信的少，怀疑的多。 在楚东良看来，李卫民取得了一点成绩应该不假，但是，和传闻肯定还有很大的差距。 当年的浮夸风，他楚东良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亩产上万斤都整出来了，最后还不是证实全都是假的。 像李卫民这种年轻的基层干部，工作热情是有的，正是因为热情太高，才容易犯急功近利的毛病。 有一分的成绩，就能说五分。 有三分的成绩，就敢说几倍！ 对于这种人，不能因为他们年轻，就坚决不用。 也不能盲目信任，必须有所保留，比如他们报的成绩是一倍，你只要相信有三分就行了。 李卫民多聪明，一眼就能看出来，楚东良这是不信任自己。 不信任就不信任，李卫民并没有生气，自己又不是人家女婿，凭什么让人家无条件相信。 再说，就算是女婿，也不能完全信任。 十几年后，女婿还有带着老丈人做大保健的呢，找谁说理去！ “楚叔，欢迎去我们向阳大队考察，你也可以当众让向阳大队的社员投票，看看他们是不是和报告里说的一样，全都反对分田单干！” “这……” 说实在的，楚东良是真不想去向阳大队。 原因很简单，他就是在距离向阳大队不远处的五一农场下放的。 那地方可是他的伤心地，只要一想到几年间的辛苦劳作，楚东良就禁不住一阵肝颤。 越是接近五一农场，楚东良就越觉得不自在，甚至有一种掉头就逃的冲动！ 何况，自己的宝贝闺女楚思雨，就是在向阳大队下的乡，楚东良打内心深处，是一万个不愿意踏上向阳大队的土地，因为那会让他对女儿的负罪感大大加深！ 人类在面对困难的时候，往往有两种选择： 一是迎难而上，以克服困难为乐。 二就是选择逃避，掉头离开，离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也不要面对！ 为什么楚东良对李卫民又爱又恨，原因不光是他想拱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白菜，主要还是李卫民是向阳大队的人。 可惜，李卫民根本就不了解楚东良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更不知道堂堂的新原地区一把手，居然有那么严重的逃避型人格！ “楚叔，难道你连去向阳大队走一趟都不愿意吗，这也太懒了……啊，难道你要脱离群众？” 楚东良：“……” “你小子也就是晚生了十来年，不然肯定是一个坏胚，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倒霉在你手里！” 李卫民不屑地撇了撇嘴： “楚叔，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就是让你接受了一下贫下中农再教育吗，看你委屈的，好像跟受了多大的冤屈似的，咋的，我们老百姓世世代代劳动了那么多年，我们说什么了吗？” “你……” 楚东良不想搭理李卫民了，这小子一句一个贫下中农再教育，当老子不知道大道理吗？ 可是，明白道理，和实际做到之间有多么大的差距，难道你不清楚吗？ 成天坐在办公室里看报喝茶的人，突然扔到乡下劳动，那是人过的日子吗？ 算了，自己堂堂的地区专员，和一个小农民泥腿子争个什么劲，说了他也不懂，只会觉得自己矫情。 “哼，你先别走，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向阳大队，看看你们是怎么全体反对分田单干的！” 李卫民摆摆手：“楚叔，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谁说我们向阳大队的社员反对分田单干了，我们只不过是想继续走集体化道路，绝对没有反对上头的政策，知道吗？” 楚东良：“……” 此时此刻，楚东良很想把李卫民的脑壳敲开，看看里面的脑回路是不是比别人的深。 年纪轻轻，说话滴水不漏，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比很多老官吏都圆滑，真特么是一只妖孽！ 李卫民可不会留在新原等楚东良一起去向阳大队。 开玩笑，那不成搞突击检查了吗？ 提前回去做好准备，强调一下楚专员此次下乡的重要性，省得有些人认不清形势，给自己添乱。 虽然李卫民有信心，即便楚东良亲自主持会议，向阳大队的社员也会继续赞成走集体化道路。 但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万一有哪个不开眼的家伙以为机会来了，跳出来给自己上眼药，也是一桩非常扫兴的事情。 哪怕最后结果还是一样，也会被楚东良抓住小辫子，不知道会嘲笑自己多长时间。 李卫民要走，楚东良并没有阻拦。 老百姓的呼声，不是提前回去做工作能搞定的。 楚东良太了解底层百姓了，如果不涉及他们的自身利益，说什么都好办。 一旦和他们的自身利益有关系，你就是说破大天也不好使！ 提前回去一天有什么用，威逼利诱，让老百姓都听你的，反对分田？ 开玩笑也不是这种开法，或许当时有用，大家和你虚与委蛇，等自己明天一到现场，立马就会反咬你一口！ 楚东良太了解人性了，哪怕看似再团结的组织，内部也有派系和纷争。 别说李卫民一个小年轻，就是干了一辈子的大队干部，也不可能达到整个大队都无人反对的程度！ …… 为了让自家闺女看清李卫民在老百姓心目中的真正形象，楚东良第二天是带着她一起出发的。 保险起见，楚东良是瞒着其他人，偷偷下的乡，因为他不想把事情闹大。 不管怎么说，向阳大队现在是新城，乃至新原树立的典型，如果把向阳大队的名声搞臭，对谁都不好。 何况，楚东良也确实好奇，李卫民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是怎么镇住向阳大队那些老油条的，是不是真像自家宝贝闺女说的那样，在老百姓心目中有那么高的地位？ 第389章 敏锐的观察力 楚东良坐的是一辆小吉普，一出现在红星公社的地盘，李卫民就收到了消息。 昨天回来之后，李卫民给红星公社的每个生产队都打去了电话，告诉他们，楚东良很可能要下来考察，让各个生产队的大队干部都精神着点。 向阳大队投票的事情，红星公社的所有生产队都听说了。 几乎所有的大队干部都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学李卫民，也在自己大队搞一次投票。 说实在的，但凡是脑子正常的大队干部，很少有愿意分田单干的。 田都分了，大家都各自为战了，大队干部还有个毛的权力！ 向阳大队投票的结果，让很多大队干部看到了希望，看来老百姓还是明智的，走集体化道路才是共同富裕的正确选择！ 不过，真要是学李卫民主持一次投票，各个大队的干部却有些发憷。 很多人都打听过了，很多地方现在正在分田分地，据说老百姓的积极性很高，进行的非常顺利。 有些大队干部谨慎起见，让亲朋好友偷偷做过调查，自己大队的社员很多都愿意分田单干，不想再受自己这些大队干部地管束！ 妈的，这帮臭不要脸的白眼狼！ 自从成立人民公社以来，忘了多少次公家对你们的帮助。 光记着约束你干活了，忘了遇到天灾人祸的时候，是怎么依靠集体力量渡过难关的！ 最艰难的一次，就是60年左右的三年灾害。 这也是某些人最得意的证据，你们不是说走集体化道路好吗，为什么有地方还饿死人？ 最可悲的是，很多人还真就被忽悠了，觉得正是因为走集体化道路，才让很多人饿肚子的。 这帮人也不想想，当年的饿肚子，可是全国上下一起饿，几乎就没人吃饱过。 这意味着什么？ 但凡有些脑子，都能想明白，意味着是全国上下一起勒紧裤腰带，共同渡过难关！ 在这种不可抗力的年景下，如果还是私有制，会是什么样子，即便用屁股想也能想明白。 肯定不可能所有人都共同挨饿，绝对有一大批的“富户”，继续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总体物资大致相同的情况下，有人朱门酒肉臭，自然就路有冻死骨。 就像当年的民国一样，繁华的十里洋场灯红酒绿，很多地方却是饿殍遍野！ 如果真是那样，恐怕老百姓就不是简单的挨饿了，旧社会的大饥荒势必再次上演！ 是大家一起挨饿渡过难关的可能性大，还是有人大吃大喝，不管其他人死活容易渡过难关，恐怕没人想不明白。 可惜，就是有人犯糊涂，跟着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摇旗呐喊，也不知道是何居心！ …… 正是看到了其他地方分田单干的热情，红星公社各个生产队的大队干部才迟迟不敢行动。 他们可没有李卫民的信心，一旦社员投票决定单干，真就成了偷鸡不着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啦！ 于是，绝大部分大队干部都很积极，听说楚东良要来，都使劲看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生怕在自己的地盘上出岔子！ 为了确保不出问题，很多大队干部在今天分配工作的时候，干脆把人调得远远的，很少留人在路边的田地里干活，免得楚东良下车问东问西。 楚东良不是傻瓜，一进红星公社，很快就发现了情况异常。 路旁的田地里，几乎看不到人，不用问，八成是李老三在捣鬼。 这是知道自己要来，把人都远远支开了啊！ 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老子到了你的向阳大队，看你还怎么躲！ 自认为看穿了李卫民的一切，楚东良相当得意。 这下看你还怎么吹牛，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人一得意，难免就要得瑟。 楚东良带着宝贝闺女一起来，就是为了让她看清李卫民的真面目。 “思雨，你看看，两旁的田地，几乎没人干活，有什么感想？” 楚思雨的大眼睛眨了眨： “爸，说明李卫民领导有方，别的公社都是拼命干，庄稼长得还是不好，你看看两旁田里的庄稼，哪怕没人干活，长得也是那么茂盛，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楚东良：“……” 举目四顾，楚东良瞪大眼睛拼命瞅……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庄稼哪里长势好了？ “思雨，你要不要仔细看看，现在可是大冬天，你是怎么看出红星公社的庄稼，比其它地方长势好的？” 楚思雨白了楚东良一眼：“还用看吗，明摆的事情，庄稼如果长得不好，老百姓早就在田里忙得不可开交了，怎么会呆在家里休息？” 楚东良：“……” 行，什么都是你说了算，老子不跟你做口舌之争，咱们一切都用事实说话！ 谁知，树欲静而风不止，没想到宝贝闺女居然来了个主动出击。 “爸，身为堂堂的地区专员，我考考你，一路走来，你有没有发现红星公社比其它公社强在哪里？” 楚东良：“……” 保险起见，楚东良又瞪着眼睛往外瞅了半晌，这才试探着说道： “你该不会又说红星公社的庄稼长势好？” 楚思雨摇摇头：“爸，你是不是糊涂了，大冬天，哪能看出庄稼长得好不好，就算红星公社的麦苗看起来比其它公社壮实一点，也不能足以说明一切！” 楚东良：“……” 合着话都是你说的，刚才你说从庄稼的长势就可以看出来，是李卫民那小子领导有方，现在又说看不出来了，咱还能不能讲道理了？ 见老爹吃瘪，楚思雨促狭地一笑： “爸，你真笨，是公路，公路啊，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出来吗？” “嘶……” 光顾着看两旁的庄稼，看田里有没有人劳动了，楚东良还真没有注意路况。 宝贝闺女一提醒，楚东良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红星公社的公路的确比其它地方平坦，就连汽车都少了很多颠簸。 不用问，肯定是红星公社路修得比其它地方好！ 第390章 想不挣钱都不容易 楚东良这才警觉，自己很可能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 一门心思想的都是怎么揭穿李卫民的鬼把戏，居然忽略了很多细节。 “哼，我承认红星公社的路比其它公社要好一些，不过，那又能证明什么呢，难道不是红星公社的主任工作能力强吗，跟李卫民一个生产队长有什么关系？” 楚思雨撇撇嘴：“爸，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李卫民现在可不仅是向阳大队的大队长，还是红星公社的副主任？” “啊？” 楚东良这一惊非同小可，身为新原地区一把手，下面县城里的一个小公社的副主任是谁，还真不是他考虑的问题。 不过，楚东良想起来了，张海山曾经拿着一封千人联名的血书找过自己，解决李卫民的问题。 自己当时是怎么说来着？ 对了，不是让李卫民先挂个职，安抚一下老百姓的情绪，等毕业之后再说吗？ 没想到，李卫民不等毕业就上位了，而且似乎干得还不错！ 这么年轻，还在上学，就开始履行副主任的职责，关键是还能镇得住场子，楚东良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见。 当然，旧社会的一些奇葩现象不算。 打旧社会过来，楚东良见过太多的奇葩事情，比如局长的儿子不到十岁就挂了职，开始领薪水，县令的儿子不到十岁就当了官等等。 这种奇葩现象，在走集体化道路的公社时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别说局长和县令，就是自己堂堂的地区一把手，敢让未成年子女挂个职试试，告不死你丫的！ 李卫民要是知道了楚东良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老伙子，你还是活得时间太短，见过的奇葩还不够。 当然，楚东良说得也没错，最起码，在他的认知里，建国后的三十年间，几乎就没听说过干部给未成年子女挂职的事情。 “思雨，说说怎么回事，李卫民一个学生，是怎么当上副主任的？” 楚东良并没有把血书的事情告诉楚思雨，捣毁李卫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替他吹嘘！ 也不知道楚思雨看没看出来自己老爹的小九九，见他对李卫民感兴趣，当即就兴奋起来： “爸，你是不知道，这件事可离奇了，等你将来年纪大了之后，可以写部回忆录，到时候一定要把它写进去……” 楚东良脸都黑了。 “思雨，咱能不能说重点，你再啰嗦下去，向阳大队就到了！” “哦……” 楚思雨意犹未尽，夸人夸到一半，不让说完很扫兴的有没有。 “好，事情是这样的，红星公社其它的生产队，看到向阳大队的生活越过越好，很是羡慕，就集体开会做出了决定，一致要求李卫民当红星公社的主任，不能光让向阳大队富裕，要让他带着红星公社一起富裕……” “停，停停停停停……” 楚东良的脑袋瓜子险些爆炸。 宝贝闺女的嘴跟机关枪似的。 平时让她和自己说几句心里话的时候，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 不就是一个臭小子吗，有什么好说的！ “哼，弄了半天，才是一个副主任，我还以为红星公社是李卫民说了算呢！” 楚思雨眼睛一亮：“爸，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现在红星公社就是李卫民说了算，你真是个大聪明！” 楚东良：“……” “哼，思雨，我这就要批评你了，李卫民一个副主任，怎么能把人家正主任架空呢，这是官场大忌，这样做很不好，说明李卫民这小子人品不地道，这么干，早晚是要出问题的，知道吗？” 楚思雨突然不吭声了。 原本以为是老爹对李卫民的看法有所改观，谁知闹了半天，原来是想挑他的毛病啊！ 想挑他的毛病你随便，但是，别从我这里找突破口，不好意思，接下来人家什么都不说啦！ 这一刻，楚思雨有些后悔了。 后悔跟着楚东良一起来向阳大队。 本来是想见一见李卫民的，没想到老爹的真正目的是找麻烦。 这下麻烦了，会不会被李卫民误会自己啊？ 越想，楚思雨就越紧张。 越想，楚思雨就越手足无措。 “停车，我要下车！” 楚东良：“……” 汽车不等人，或者说司机不听楚思雨的，悄悄加快了车速，不等楚思雨闹起来，向阳大队马上就要到了！ 轰隆隆！ 一阵炮声传来，楚东良的脸色呱嗒一下就撂了下来： “哼，李卫民这小子不好好干活，净整幺蛾子，居然还搞起放炮欢迎这一套了，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楚思雨：“……” 本来想蹭老爹几句，最终楚思雨还是保持了沉默。 她已经发现了，老爹对李卫民有偏见，无论李卫民做得再好，还是看不顺眼。 就让你误会，待会儿看你尴尬不尴尬！ 楚东良还没尴尬，司机就先尴尬了。 身为地区专员的司机，可不是只会开车的老实蛋。 只要是新原地区一亩三分地发生的事情，不管是真的还是传说，他基本都知道。 何况，李卫民很可能将来就是专员家的女婿，身为司机，想不关注他都难。 刚才冷不丁听到轰隆隆的炮声，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现在看到有石头飞上天空才想起来，这哪是欢迎的礼炮，是在炸石头啊！ 明知道今天专员要来，向阳大队还把石头炸得满天飞，这哪是为了欢迎专员早有准备，分明就是丝毫都没有准备好不好！ 哪有专员来了，还把石头崩上天的，就算不怕砸着领导，吓着领导也不好？ 果然不出司机所料，再往前开，发现还真没人欢迎自己……哦，是欢迎楚专员。 向阳大队倒是很热闹，不过都是在热火朝天地干活，好像没有一个人提前准备！ 别的生产队，大冬天都是冷冷清清。 马上就要过年，再加上大队干部刻意为之，路旁的田地里几乎看不到人影。 向阳大队不一样，就拿首先映入眼帘的采石场来说，用热火朝天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 大冬天，很多人都光着膀子，干得满头是汗…… 怪不得传说向阳大队的老百姓天天都能吃白面馍，要是都这么个干法，想不挣钱都不容易啊！ 第391章 冻个半死 这年头农村的老百姓，见了小汽车，很少有不稀罕的。 楚东良经常下乡，每到一个地方，小吉普就会被围得水泄不通。 尤其是小孩子，兴奋得又叫又跳，提供的情绪价值简直能把人爽翻天！ 可是，向阳大队是什么鬼？ 自己的座驾都开到面前了，采石场这帮人还是各干各的，就像是没看见一样？ 不用问，绝逼是李卫民搞的鬼。 自己这么大一辆汽车，不信所有人都看不见！ 随着距离继续接近，楚东良惊诧地发现，向阳大队的人不仅是对自己的汽车视而不见，相反，很多人的眼神里还闪烁着敌意。 李卫民，你小子就作，早晚收拾你！ 主辱臣死。 楚东良被一群泥腿子忽视，司机非常不满。 李卫民可能是楚家的准女婿，不给老子面子也就算了，你们这帮乡巴佬算什么东西，也敢给老子甩脸色，信不信老子撞死你们！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握方向盘的，绝对是一等一的人物。 尤其是给领导开车的，鼻孔几乎都能翘上天！ 别说一帮泥腿子，就是区长县长，很多见了自己都是点头哈腰有没有！ 不是这年头的司机装逼，是真牛逼。 后世的司机，哪怕再受领导信任，顶多也就能捞些好处，但绝对不多。 最后能给个事业编就不错了，甚至很多连编制都混不上。 这年头的司机可不一样，很多领导就是曾经的司机出身，当几年司机，很可能就会调到领导岗位，比如办公室主任，然后就是副局长，乃至局长…… 像楚东良这种地区一把手的司机就更牛逼了，如果不犯错，最次将来也是个局长。 如果有机遇，县长，市长也不是没有可能！ 司机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汽车喇叭按得震天响，要多没礼貌，就多没礼貌。 也就是楚东良父女在车上坐着，不然司机早就打开窗户，把脑袋伸出去破口大骂了！ 司机的举动，让楚思雨直皱眉。 平时怎么牛逼，楚思雨不管，跑到李卫民的一亩三分地耍威风，小楚同志就不乐意了。 楚东良也发现自己的宝贝闺女似乎对司机不满，连忙轻轻咳嗽一声，提醒司机稍微注意一些。 被领导提醒，司机老大的不高兴，你咳嗽什么，老子按喇叭，还不是为你出气，你倒装起好人来了，神马玩意！ 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楚东良父女没有注意自己，司机不屑地撇了撇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最好让向阳大队的泥腿子气死你们俩王八蛋！ 千万别觉得司机和领导就一定是一条心，往往都是装出来的。 在很多司机的心目中，自己的领导就是天底下最不要脸的乌龟王八蛋，没有之一！ 没办法，领导干的事情，很多司机都知道。 就连很多领导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司机也都知道。 见识了领导的另一面，谁还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道貌岸然，欺上瞒下，见了下级不可一世，见了上级摇尾乞怜，比特么狗还狗，怎么能让司机敬佩得起来？ 楚东良还算好的，毕竟恢复工作的时间还短。 不过，正是楚东良的所谓好口碑，才让司机对他不屑一顾。 别的同事跟着领导，哪个不是吃香喝辣，富得流油。 再看看自己，跟着地区专员，好像很牛逼的样子，实际上没捞着什么好处，顶多就是一些土特产，传说中的大黄鱼、小黄鱼，自己是一样也没见过！ 司机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能瞒过楚东良父女，却瞒不过一个人的眼睛。 打楚东良进入向阳大队的地盘开始，汽车里的所有一切，都在李卫民地掌握之中。 什么楚思雨的粉色小肚兜，楚东良的蓝色大裤衩…… 呸呸呸，这个不能看，辣眼睛！ 不过，司机的眼神，李卫民是看清了的。 好家伙，楚东良这货不行啊，用的是什么玩意，就冲着司机的眼神，就知道老楚将来倒霉的可能性有多大！ …… 直到吉普车彻底进了村，李卫民才带着大猫小猫两三只迎了过来： “楚专员你好，我代表向阳大队的全体社员，欢迎你到我们大队检查工作！” 说着，李卫民主动上前，伸出两只外交家的手。 楚东良的眼皮子直抽抽。 李卫民这小子是真不懂，还是故意的？ 你先伸手，知道的是我来检查你的工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接见我呢！ 好在楚东良比较有城府，和李卫民一阵寒暄之后，紧接着又是一阵寒暄。 好，冷风嗖嗖，李卫民这小子寒暄起来竟然没完了，漂亮话说了一套又一套，脚下就是不动地方！ 妈了个巴子，你是想冻死老子啊！ 最后，还是在妇女队长地提醒下，李卫民才如梦方醒： “哎呀，瞧我这脑子，楚专员，赶紧请，到大队部暖和暖和！” 楚东良：“吸溜……” 等进了大队部，楚东良的脸更黑了。 暖和个屁，连个火炉都没烧，屋子里冷冰冰的，这是眼看就要过年，大队干部都放假了？ 好在李卫民已经提前让一个小丫头，把楚思雨带走了，不然楚东良现在就会发飙。 楚思雨是被白雪带走的，带到李家烤火去了。 司机更惨，连门都没让进，呆在汽车里挨冻。 楚东良万没想到，一进大队部，李卫民就给他来了个劲爆的消息： “楚叔，你怎么搞的，找了个什么司机，难道你就没发现他对你的意见有多大吗？” 楚东良：“……” “李卫民，你小子少搬弄是非，我身边用什么人，好像不是你关心的事情？” 李卫民撇撇嘴： “对，你用什么人，我的确管不着，但是，小楚同志毕竟是我的同学，还是我们向阳大队出去的，她的安危，我作为同学兼队长，不能不考虑，你说呢？” 楚东良：“……” 要论耳根子，楚东良觉得自己并不软。 可是，李卫民说的信誓旦旦，不由他不多想！ 第392章 扫地出门 不知道怎么回事，楚东良再不待见李卫民，却觉得他不像在撒谎，难道自己的司机真有问题？ “李卫民，把话说清楚，你怎么知道我的司机有问题？” 李卫民摇摇头，压根就没接茬，自己已经提醒到了，相不相信，是楚东良的事情。 李卫民越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楚东良心里就越没底。 “李卫民，你必须把话说清楚，不然我……我就跟你急！” 楚东良突然发现，自己堂堂的地区专员，竟然拿李卫民一个生产队长没辙…… 哦，现在应该是公社副主任。 即便是副主任，楚东良似乎拿他也没办法。 这小子是数千老百姓联合起来用血书推上位的，没有明显错误，楚东良也不能轻易将其拿下！ 刚打十年运动过来，老百姓的力量还比较强大，楚东良可不敢逆流而行，不然后果说不定会不堪设想。 见李卫民再也不提自己司机的事情，楚东良只好转移话题，免得自讨没趣。 “李卫民，你现在就把大家召集起来，我要问问大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楚东良本来准备挑几家农户，亲自去看看他们家里的情况，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顿顿能吃白面馒头。 可是，转念一想，楚东良就打消了本来的想法，让李卫民带队，肯定是往条件好的人家里带，说不定还是事先准备好的。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宝贝闺女看清李卫民的真面目的同时，自己也顺便摸摸向阳大队的底，看看到底有没有人想继续走集体化道路！ 谁知，楚东良话刚说完，就收到了李卫民的两个白眼。 “楚叔，你一路过来，难道就不觉得我们向阳大队的人很忙吗？” 楚东良点点头：“嗯，好像比其它生产队的人忙一点。” 李卫民瞅了他一眼：“知道我们很忙，你还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会，你当大家都像你们，坐在办公室里喝茶也有工资吗？实话告诉你，少开一块石头，大家就少一块石头的钱，少做一个面包，大家就少一个面包的钱，楚叔，你也是在农场下放过的，怎么刚回去，就把劳动人民的苦给忘了？” “你……你你……” 楚东良指着李卫民，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小子实在气人，不就是让你把人喊到一起，老子问问情况吗，反应这么激烈干什么？ 李卫民反应不激烈才怪。 本来对楚东良不干正事就不满，老小子还让大家集合起来开会。 开你个大头鬼啊开，耽误了大家干活，你给我们发补贴吗？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还是因为楚东良的不信任生气。 年轻人怎么了，年轻人就没有脾气，可以任由你们把不相信摆在脸上吗？ 兴你不相信我，为什么就不兴我不给你面子？ “哼，李卫民，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去，把你们的大队支书叫过来！” 李卫民继续摇头：“不去，要去你自己去，不仅能找我们洪书记，整个大队，所有人家，你随便去，我连跟都不跟，省得你说我弄虚作假！” 楚东良：“……” 突然，楚东良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难道自己弄错了，李卫民还真不是吹牛逼，向阳大队的社员对他的支持率有这么高吗？ 既然李卫民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楚东良也没跟他客气，大步流星就走了出去。 好，不大步流星不行，太特么冷了，屋里根本就呆不住！ 楚东良万没想到，他这一随便溜达，险些被一帮刁民气死。 第一家，随便选了一个院子，大踏步就走了进去： “家里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房门一开，出来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 “你找谁，有事吗？” 感觉老太太态度不错，楚东良拿出了上位者平易近人的派头： “呵呵，老大娘，我是咱们地区的专员楚东良，这次来是想……” 不等楚东良把话说完，就见老太太的态度突然就变了： “什么，你就是那个姓楚的？” 楚东良一愣，姓楚的，向阳大队的人也太没教养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老太太把旁边的扫把操了起来： “呸，什么脏东西，赶紧扫出去！” 说着，老太太就不管不顾地用破扫把开始扫地，扫起的灰尘铺天盖地，直奔楚东良而来！ “咳咳……咳咳咳咳……” 在一连串咳嗽声中，楚东良生生被老太太扫地出门！ 妈的！ 什么玩意，李卫民这小子不是东西，向阳大队的人也都不是东西！ 狠狠瞪了老太太一眼，楚东良转身就走。 自己堂堂的地区专员，和一个乡下蠢妇斤斤计较，平白丢了身份。 不用问，这一家肯定是刁民！ 谁知，楚东良到了第二家，和第一家的遭遇差不多。 人家一听他就是地区专员楚东良，立马就翻脸。 “哼，没听说过地区有个什么楚东良，你肯定是冒充的，赶紧走，不然找民兵抓你！” 楚东良：“……” 一连去了几家，遭遇都差不多。 楚东良终于明白了，这一切肯定都是李卫民捣的鬼！ 没想到，李卫民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年轻，居然有这么强的动员能力，向阳大队难道真就成他的一言堂了？ 楚东良不信邪，这次没有再自报家门，而是和村民打听了一下，支书洪振华住在哪里。 时间不长，洪振华的家到了。 “洪支书，洪振华，在家吗？” 喊了半晌，屋里露出一个中年妇女的脑袋：“你找谁？” “我找洪振华，洪书记！” “去去去，他不在，大过年的，也不让人歇歇，明年再来！” 楚东良的鼻子险些没气歪。 本来想的是洪振华是大队支书，无论如何也不能像那些愚夫愚妇，把自己扫地出门。 没想到，老家伙给自己来了个避而不见，压根就不和自己照面。 行，你们向阳大队牛逼，连地区专员的面子也不卖是？ 等着，你们都给老子等着，早晚要你们好看！ 第393章 一副猪哥相 昨天一回来，李卫民就告诉大家，有个姓楚的地区专员，对向阳大队想继续走集体化道路非常不满，今天会下来揪大家的小辫子，大家要小心一些，不要被他抓住把柄。 人都有逆反心理，你越是不想让我干，估计就越对我有好处。 既然上头那么不想向阳大队继续走集体化道路，不用问，肯定是自己选对了，还是集体化道路好！ 因此，楚东良今天一到向阳大队，才会有那么多人露出敌意。 你是来破坏我们幸福安定的生活的，我们为什么要给你好脸色！ 就在楚东良不知道去哪里找突破口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一个前凸后翘，风韵犹存的娘们，站在院门口朝自己招手。 楚东良眼睛一亮：卧槽，老子的桃花运来了？ 男人，几乎没有几个不希望自己走桃花运的，地区专员也不例外。 不仅能得到肉体的快乐，更是心理的极大满足。 不过，自己可是带着闺女来的，又是在李卫民的一亩三分地，万一事情败露，是不是会晚节不保啊？ 楚东良有心装作没看到，谁知，丰满的娘们居然还没完了。 他越是想避开，娘们招手的动作就越大。 随着娘们的动作越来越大，她的身子也律动得越来越明显。 尤其是一对车大灯，即便是在大白天，也险些晃花楚东良的双眼！ 于是，鬼使神差般，楚东良不知不觉就走了过去： “大妹子，叫我有什么事吗？” 一看楚东良的两只眼睛，白寡妇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面上虽然笑脸相迎，心里却已经把楚东良骂了一万遍。 还以为来的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照样是老色鬼一个！ 看到白寡妇眼中的鄙夷，楚东良脸上的猪哥相不减，心里却早就腹诽了不知道多少遍。 神马玩意，当老子没见过女人吗？ 楚东良这一点没有吹牛，楚思雨的亲妈，还有便宜小妈，哪一个也不比白寡妇差。 高洁是知性美，楚思雨的便宜小妈是御姐范儿，白寡妇是野性的风骚，三女各有特点，代表着不同的风格。 当然，因为保养和打扮的原因，白寡妇看起来是比不上高洁和便宜小妈的。 不过，正是因为带着一股子原始的风骚，才让楚东良眼前一亮，动了策马……咳咳，恻隐之心！ 当然，楚东良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小心思，却还不至于到了急色的程度。 之所以装出一副猪哥相，是为了套白寡妇……的话，避免再次被扫地出门。 尽管被楚东良的眼神看得直起鸡皮疙瘩，白寡妇还是强忍不适，示意他跟着自己进屋。 白寡妇不知道，她刚一转身，楚东良的眼神就下移……咳咳，就清澈了。 乖乖，经常干活的娘们就是不一样，这大腿，这屁股，啧啧…… 不过，等进屋之后，楚东良的眼神就又变得迷离了。 突然，楚东良发现家里居然还有一个更漂亮的大姑娘。 可能是因为看到了白云，楚东良的眼神貌似终于从白寡妇身上拔了出来，转移到了更加年轻的白云身上。 看到楚东良的眼神，白云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这家伙的眼神真可怕，跟饿了七八天的狼似的！ 楚东良终于确定，眼前这一大一小两个娘们，绝逼没安好心。 自己都这么看她们了，竟然没有把自己撵出去，说明很有问题啊！ 果然，白寡妇忍受不了楚东良侵略性的目光，来了个开门见山： “你是不是姓楚，是地区的一个什么砖员？” 没错，你没有看错，我也没有写错，白寡妇说的就是砖员，不是专员。 在她的认知里，红星公社的主任才是最大的官，再往上，估计就是伟人他老人家了，中间好像还有县长什么的，反正不是烧砖的官！ 可惜，砖员和专员，是同一个读音，楚东良根本就不知道白寡妇弄错了，还在犹如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对对对，我就是楚专员，大妹子，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向我反应吗？” “这……” 把楚东良喊到自己家，是白寡妇的一次冒险。 听李老三话里的意思，好像今天来的这个烧砖的官不是很小，不然也不会让大家小心。 不过，见到楚东良之后，白寡妇就犹豫了。 李副省她都见过，人家那么大的官，看自己的眼神都那么清澈，这家伙一副猪哥相，肯定官不会太大。 万一拿不下李老三，等他走后，自己还不得被李老三弄死啊！ 考虑再三，白寡妇还是决定冒一些风险。 毕竟这家伙大小也是个官，而且还是从上头来的，万一能扳倒李老三呢！ 每次看到李卫民意气风发，白寡妇都觉得浑身难受，已经快受不了了，只要能换掉李老三，自己再施展一些手段，自己的大闺女白云说不定就有基本股啦！ 好，在白寡妇的认知里，李老三倒台了，向阳集团照样可以存在，只不过是换个领头人而已，比如曾经和她不清不楚的前大队长吴彪。 “我说……砖员啊，你知不知道，李老三可坏了……” 白寡妇是在看到楚东良多次被扫地出门之后，才决定冒险的。 李老三既不亲自带着他，也没派人陪同，不用问，这货肯定和李老三不对付！ 既然和李老三不是一路人，那就好办了，这种人把自己的话告诉李老三的可能性很小。 楚东良一听白寡妇开口，两只眼睛当即就亮了： “哦，李老三怎么个坏法，说说看？” 见楚东良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白云已经开始悄悄向白寡妇摇头了。 这货好像不是什么人物，找他靠谱吗？ 看到闺女的暗示，白寡妇装作没看见。 好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必须把李老三扳倒，再踏上一万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砖员啊，你是不知道，李老三忒不是东西，他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什么，欺负你们？赶紧说说看，他是怎么欺负你们的？” 第394章 把柄 听说面前一大一小两个美女是孤儿寡母，楚东良的眼睛就像是长了钩子一样，恨不得立马就把她们钩上床！ 白寡妇一看情况不对，连忙长话短说，不能让这家伙在自己家一直呆下去，不然可能要出问题。 “李老三住我们家隔壁，小时候就不老实，经常偷看我洗澡，稍微长大一些，又把主意打到了我闺女身上，有事没事就往她跟前凑合，还说一些羞死人的话……” 在白寡妇的描述中，李卫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种。 从小就坏得流油，从脑瓜顶坏到脚底板的那种。 本来口口声声承诺要娶自己的闺女，没想到是个大骗子，只想玩弄她的身体，压根就没想娶她当媳妇。 后来没办法收场，就把自己闺女灌醉，然后把一个叫吴小山的二流子弄到了她床上，污蔑他们俩搞破鞋，还找关系，托人情，把自己闺女送去劳改…… 白寡妇不愧是上辈子能拿捏李卫民一家的人，嘴皮子之利索，几乎听不出丝毫破绽。 楚东良听得津津有味，越听越上头。 听到最后，已经对李卫民义愤填膺了。 如果李卫民现在出现在面前，楚东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一巴掌呼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大妹子，小云，你们放心，我现在就去找李卫民，把他拉到大家面前，让乡亲们全都知道，他李卫民是一个什么样的坏种！” 说着，楚东良也顾不上猪哥相了，站起来就走！ 一开始，看到楚东良的脸色变化，白寡妇还很高兴。 狗屁上头下来的砖员，几句话就被老娘忽悠住了，一点水平也没有，怪不得只能管烧砖。 可是，看到楚东良现在就要去找李卫民算账，白寡妇就坐不住了。 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李老三的一亩三分地，向阳大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成了他的走狗，姓楚的就带了一个司机，俩人就想找李卫民的麻烦，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白寡妇小时候经常听山神老爷吃人的故事。 说是有外人来村里捣乱，惹怒了山神，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小时候，白寡妇对山神的传说深信不疑，长大之后仔细想想，才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那些想占便宜的家伙，被村里人弄死之后扔到了山里，说是被山神吃掉了！ 这么大的山，弄死几个人，往里头一扔，到哪儿找去？ 当年的小鬼子凶不凶，还不是找不到山里的队伍！ 在白寡妇想来，以李卫民今时今日的地位，悄没声把楚东良和他的司机扔到山里很轻松，谁知道他们去哪了，说不定是掉到大沙河里被水冲走啦！ 当然，替楚东良担心是次要的，主要还是担心自己和家人的安危。 为什么白寡妇这么久都没敢和李卫民明着干，就是害怕被扔到大山里！ 害怕被李卫民报复，白寡妇这一急非同小可，一把就搂住了楚东良的胳膊，顿时就让他陷入了一片包围之中！ 楚东良尴尬了。 本来只是逗逗白寡妇，真没想过要实质性地占什么便宜。 现在倒好，哪怕是大冬天，还是感觉到了双方生理结构的不同…… 嗯，等一等！ 怪不得李卫民那小子研究生非读医学，是不是对人体的生理结构有兴趣啊？ 好，这么关键的时刻，楚东良还能想到李卫民，可见他对李卫民的怨念有多深，简直比白寡妇的……那啥都深！ 万幸，白寡妇家里还有一个白云，楚东良最终还是没能犯错误。 如果就白寡妇一个人在家，楚东良真的不敢保证，自己能完整地从她家出来！ 为了避免擦枪走火，楚东良只能答应白寡妇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 什么不准现在就找李卫民的麻烦，回去之后再找！ 什么一定要扳倒李老三，还她们母女一个公道！ 另外，楚东良还被逼无奈，告诉了白寡妇自己的住址和上班地点。 当然，不一定对就是了。 打白寡妇家出来之后，楚东良哗哗直冒冷汗。 以前自己又不是没有在乡下农场劳动过，咋就不知道，乡下娘们这么凶猛咩？ 搂着自己的胳膊，那是硬蹭啊！ 不但蹭，还要喊，自己要是不答应她的条件，她就喊抓流氓！ 这要是让白寡妇一喊，任凭楚东良口才再好，也不可能解释清楚！ 楚东良是真吓坏了，从来没有这种体验，乡下娘们就是虎，真特么刺激……咳咳，真可怕！ 妈的，再也不学什么“微服私访”了，太危险！ …… 楚东良走后，白云冷哼一声：“娘，你这样有用吗，我看姓楚的根本就动不了李老三？” 白寡妇白了白云一眼：“有用没用，先稳住他再说，要是让姓楚的到李老三面前告咱们一状，你想过是什么后果吗？” “嘶……” 白云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怎么办，姓楚的不会真去告咱们？” 白寡妇嘿嘿一笑：“他敢，他要是敢胡说八道，我就说他对咱们母女耍流氓！” “娘，说他对你耍流氓就行了，别带上我，我还要脸呢！” “呸，要脸，你要脸能和马克明睡觉？” “你……” 白云气坏了，这是亲娘吗，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揭亲闺女的伤疤！ 白寡妇就是要刺激白云，要不是小浪蹄子犯贱，自己现在不知道过得有多滋润。 以自家闺女的长相，只要是个黄花闺女，什么样的好人家嫁不进去。 最次也能嫁给李老三那个王八蛋，要是真嫁到李家，向阳集团早就姓白了好不好！ 一想到坐拥整个向阳集团的好处，白寡妇就兴奋地禁不住直流口水。 “吸溜……” 见自己老娘吸口水，白云简直鄙夷的都不行了。 还有脸说自己犯贱，也不看看你自己，刚刚只不过是搂了一下老男人的胳膊，就馋成这样，真不要脸！ 好，自从劳教回来之后，白云就觉得白寡妇对自己的态度变了，时不时就会拿话刺激自己，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把自己当块宝了！ 第395章 脸都被你丢光了 看到楚东良的表现之后，白云做出了一个决定，如果楚东良真像他说的那样，比李卫民还牛，她就想办法勾搭楚东良，利用他摆脱自己现在的困境！ 不仅是白云，白寡妇其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母女俩可谓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楚东良要是知道自己同时被母女俩惦记，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种心情，会不会觉得与有荣焉？ 打白寡妇家出来之后，楚东良再也不敢乱转了，万一遇到哪个虎娘们，喊一声自己耍流氓，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嗯，不对？ 刚才的寡妇母女，不会是李卫民那小子刻意安排的？ 这么多年的官场生涯，楚东良什么刀光剑影没见过，看似白寡妇母女对李卫民极度不满，实际情况谁能知道？ 两家人住隔壁，万一李卫民真偷偷摸摸经常翻墙那啥呢？ 不行，必须调查清楚再说，不能轻易上当！ 想到这里，楚东良再不犹豫，按照白寡妇刚才说的，找到了李卫民家的院门。 “李卫民，李卫民在家吗？” 不等李卫民回答，楚思雨就先从屋里走了出来： “爸，你怎么来了？” 楚东良一脑门子黑线。 兴你在李卫民家暖和，就不兴我来，咋的，坏你的好事了？ 楚东良担心得不行，生怕刚才自己在村里乱转的时候，李卫民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好在李卫民的父母和哥嫂全都出来迎接，这才让楚东良放心。 好，他也不想想，如果李卫民真想碰他闺女，何必等到现在，早就吃干抹净了好不好！ 知道楚东良是楚思雨的亲爹，李父李母对他不是一般热情。 尽管李卫民从来没有承认楚思雨是对象，李父李母却早就把她当成了准儿媳妇。 不就是黑五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听说现在很多黑五类都平反了，楚思雨的亲爹不是已经恢复工作了吗，说明已经没事了！ 除了楚思雨的成份，李父李母对这个准儿媳妇是一百个乐意。 不但长得好，还特别孝顺，每次来向阳大队，都不空着手，哪一次都要给他们老两口拿一大堆礼物！ 向阳大队的儿媳妇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能和楚思雨相比！ 整个大队，没有一个不羡慕李父李母！ 看到李父李母对自己的态度，楚东良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刚才被白寡妇威逼利诱的紧张感，也渐渐松弛了下来。 然而，当楚东良对上李卫民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的一刹那，心里突然就咯噔一下。 怎么回事，怎么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直觉告诉楚东良，李卫民这小子好像已经知道了刚才在白寡妇家发生的事情。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肯定是想多了！ 楚东良强行压抑着心中的不安，自从当初自己被下放到五一农场之后，还是头一回有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还好，他楚东良不是一般人，堂堂的地区专员，新原一把手，什么场面没有经历过，这点小意思算什么，很快就淡定了下来！ 然而，当李卫民悄悄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之后，楚东良就再也淡定不下去了。 “楚叔，刚才舒服不，是不是很刺激？” “你是怎么……” 楚东良这一惊非同小可，再也维持不住地区专员的光辉形象，竟然当众失态地喊了起来！ 李家人，包括楚思雨在内，全都吓了一跳。 “爸，你怎么了？” 楚东良扒拉了半晌胸口，这才缓过一口气。 顾不上向闺女和李家人解释，拉着李卫民就往门外走！ 李卫民也不反抗，就这样笑嘻嘻跟他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院子的西南角，楚东良四下看了看，发现无论是距离堂屋，还是距离白家都很远，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李卫民，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卫民嘿嘿一笑：“哪句话？” 楚东良冷哼一声：“就那句刺不刺激什么的？” “哦……” 李卫民微微一笑：“没什么意思啊，我问你刚才在村里转悠，是不是很有意思，很刺激？” “你……” 楚东良气坏了，他敢用楚思雨便宜小妈的名节保证，李卫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百分百说的是自己在白家的事情！ 可是，李卫民顾左右而言他，楚东良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不能把实际情况说出来。 说什么？ 说自己刚才在隔壁被白寡妇用那里蹭了半天，实在是好说不好听啊！ 如果是一般人，楚东良说也就说了，或许还没什么难为情的。 李卫民不行，这小子很可能将来是要做自己女婿的，自己身为老丈人，维持一个光辉的形象非常重要，绝对不能让这小子看扁！ “哼，不管你想说什么，总之，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老子问心无愧，问心无愧知道吗？” 李卫民点点头：“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楚东良：“……” 问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 接下来，吃饭的时候，楚东良就再也没了来之前意气风发的那股子劲头。 满脑子想的，都是李卫民到底知不知道发生在白家的事情，如果知道了，自己该怎么解释？ 嗯？ 楚东良一愣。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好你个李卫民，老子终于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白家的事情了，肯定是提前安排好的，这是想用把柄威胁老子啊！ 好深的心机！ 不行，一定要让自家的宝贝闺女离这小子远点，这么老奸巨猾的家伙，自家闺女那么单纯，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说不定什么时候被他卖了，还在替他数钱呢！ 想到这里，楚东良不由看向自己的宝贝闺女。 这一看不打紧，险些没把老楚同志的鼻子气歪！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的宝贝闺女竟然给李卫民夹菜！ 啊啊啊啊啊…… 老子养了你这么大，好像你都没给老子夹过菜？ 这么多人看着，你也不嫌丢人？ 知不知道，老子的脸都被你给丢光啦！ 如果是后世，别说男女朋友，普通朋友之间，互相夹菜很正常……个屁！ 第396章 动机不纯 这年头，就算是夫妻，当众给对方夹菜，都会觉得难为情，何况是连关系都没有确定的青年男女。 看到宝贝闺女的小动作，楚东良一下子就想起了楚思雨的便宜小妈——小唐同志。 两个人也只是在没人的时候，才敢给对方夹菜…… 吸溜，不愧叫小唐，真甜啊！ 可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楚东良哪怕再对闺女怒其不争，也只能暗气暗憋。 当众训斥女儿，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卫民，下午能不能把社员们组织起来，我象征性走一下程序？” 李卫民头摇的像是拨浪鼓：“楚叔，上午我不是已经说了吗，年前大家的时间很宝贵，都在争分夺秒，加班加点挣钱，你是每个月都能领工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少挣一分钱，大家就少一块糖过年……” 楚东良心里暗笑，小样，老子玩这一套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转筋呢！ “卫民啊，钱要挣，思想工作也不能放松啊，放心，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你把大家召集起来，我象征性问几句话就行！” 李卫民白了楚东良一眼：“楚叔，你怎么听不明白呢，向阳大队的社员现在分布在春节的各条战线上，不说有没有时间回来开会，就算有时间，也不是一个下午能聚齐的，有在新城县的，有在新原的，你让我怎么召集大家？” “这……” “卫民啊，在外的就不说了，你只要把在家的召集起来就好。” 李卫民继续摇头：“不行，涉及全体社员的利益，不能让一部分人代表，要召开会议，就要全体社员一起参加，少数人的意见，不能代表大多数，楚叔，咱们的原则是人民至上，你怎么给忘了？” 楚东良：“……” 妈的，这小子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一套。 口号喊得比自己还溜，这是把为官之道吃透了啊！ 这么精明的家伙，为什么要和上头对着干，难道有什么野心？ “卫民啊，除了生产队长，还有很多岗位能施展你的抱负，目光放长远一些，不要局限于眼前的一亩三分地，知道吗？” 楚东良是在提醒李卫民，想当官，有的是位置，何必揪着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长不放，为此不惜违背上头的政策，很容易偷鸡不着蚀把米。 可惜，李卫民似乎理解不到他的一片苦心。 “楚叔，什么都别说了，为了乡亲们的幸福生活，纵使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楚思雨：“……” 看见自家宝贝闺女眼睛里冒出来的小星星，楚东良杀人的心都有。 心说俺滴个傻丫头，别人喊的口号，你怎么也相信？ 这么单纯可不行，早晚要被人骗啊！ 想到这里，楚东良突然动摇了。 自家的宝贝闺女这么单纯，要是跟了别人，说不定还不如跟着李卫民。 最起码，李卫民的爹娘看着还像是正常人，似乎对自家闺女也不错。 有爹娘看着，李卫民应该不敢胡来。 有个这么精明的家伙罩着，自家闺女或许吃不了什么亏，总比落在其他不了解根底的家伙手里强！ 一时间，楚东良纠结得都不行了。 都说养闺女费心，原来都是真的，真是操碎了自己这颗老父亲的心啊！ 于是，楚东良眼睛珠子叽里咕噜一阵乱转，一条妙计就冒了出来。 饭后，楚东良让李卫民陪楚思雨出去转转，他准备和李父李母好好谈一谈。 李卫民多聪明的人，根本就不上当。 “楚叔，这么冷的天，就不让小楚出去乱跑了，万一感冒怎么办？” 楚东良：“……” 妈的，楚东良准备摊牌了。 他发现，自己越是脸皮薄，李卫民这小子就越蹬鼻子上脸，事情就越不好办。 要比脸皮厚度，不是楚东良吹牛逼，自己敢说是新原第二，就没人敢说是第一。 开玩笑，堂堂的地区专员，脸皮如果没有一定的厚度，早不知道被人整死多少回了，哪能混到现在！ 楚东良坚信，手中的权力和官位高低，是和脸皮厚度成正比的。 脸皮越厚，位置就越…… 呃，不说了。 不敢再说了！ “卫民啊，你回避一下，我有话要和你父母说，李老哥，嫂子，你们看……” 楚东良干脆问起了李卫民的爹娘，你小子脸皮厚，不信你爹娘的脸皮也厚。 果然，楚东良此言一出，李父李母就臊了一个大红脸。 没办法，谁让他们俩理亏呢。 替自己儿子理亏！ 楚东良一来，他们就误会了。 以为是来兴师问罪的。 人家的宝贝姑娘，有事没事就往你向阳大队跑，两个人都这么久了，李家人竟然连个说法都没有，这不是糟践人吗？ 作为男方，必须主动提起婚事，让人家女方反过来找上门，人简直丢到姥姥家了有没有！ 在李父李母看来，李卫民说人家是来阻止向阳大队继续走集体化道路的，纯粹就是扯淡。 分明人家是来替宝贝闺女讨说法的，没名没份跟着你这么久，连个说法都没有，李家人着实有些不像话！ 可是，李父李母也委屈啊，自己又不是没提过主动找楚思雨的爹娘谈谈。 每次一说，都被李卫民拒绝了。 说什么现在两个人还小，都在上学，学生不让谈婚论嫁之类。 李父李母都是乡下人，哪知道大学生让不让结婚。 生怕耽误自家孩子的前途，既然现在不能结婚，那就等他们毕业呗！ 谁知，还不等毕业，人家女方家长就找上门来了。 严格说起来，像李卫民和楚思雨这种关系，人家家长告他耍流氓，都丝毫不为过！ 一点都不夸张，这年头，男人和女人谈恋爱的时间长了，最后不结婚是可能会被当成耍流氓的。 另外，多次谈恋爱，也会被定性成流氓。 因为这些，被抓起来的家伙，绝对不在少数！ 李卫民和楚思雨的关系虽然没有挑明，交往的时间也太长了一些，如果女方非要告他动机不纯，并不是说不过去！ 第397章 偷家 这年头，一切非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既然人家女方家长亲自登门，李父李母就没有逃避的道理。 “老三，你和思雨出去转转，我们和楚专员谈谈！” 李卫民：“……” 有心拒绝，当着外人，李卫民又不能驳爹娘的面子。 无奈之下，只好带着楚思雨，出去喝西北风。 不就是想做自己父母的思想工作，让自己以后离小楚同志远点吗，有什么了不起！ 李父李母终于松了一口气，就怕李卫民这小子耍混。 于是，在双方的心照不宣中，李卫民和楚思雨的婚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敲定了。 以前不管楚东良对李卫民如何瞧不上，其实都是因为李卫民不够积极主动的态度。 不管怎么说，自家的宝贝闺女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两个人都交往这么久了，地委的干部职工都知道，要是强行把他们分开，自己的名声暂且不说，女儿的名声却不能不考虑。 楚专员家的姑娘，和一个乡下小子谈了那么长时间恋爱，最后居然没成，简直能笑掉一众政敌的大牙！ 况且，有了这么久的恋爱史，再给楚思雨介绍对象，就会变得非常困难。 这年头，条件好的家庭，谁会让自家儿子娶一个谈过恋爱的女人，何况还是谈了那么久，人尽皆知的那种！ 到时候，条件好的女婿找不来，条件不好的又看不上，还不如将就着找李卫民呢！ 促使楚东良下定决心，要把女儿嫁给李卫民的，其实是这次向阳大队之行。 尽管堂堂的地区专员，碰一鼻子灰很丢脸，却让楚东良看到了李卫民的能力。 年纪轻轻，就能让整个生产队的人如此听话，李卫民的能力可见一斑。 尤其是隔壁姓白的那个寡妇，也不知道是怎么被李卫民调教的，不惜身子吃亏，也要揪自己的小辫子…… 糟糕，该不会李卫民和白寡妇母女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直到现在，楚东良都坚信，白寡妇说李卫民那些坏话都是装的，目的就是为了以身入局，留下自己的把柄。 不是楚东良愚蠢，主要是到了向阳大队之后，给他带来的震撼太大了。 老百姓的劳动热情，比见过的任何一个生产队都高。 老百姓的团结程度，比见过的任何一个生产队都强。 另外，每个人气色都很是红润，最起码，比其它生产队的农民都要好！ 光是从气色上，就能看出来，向阳大队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肯定差不了。 除了气色，还有衣着。 别的地方都是补丁摞补丁，向阳大队的人虽然衣服也有补丁，总体比其它生产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更让楚东良惊讶的是，看见好几个小孩子吃面包。 城里的很多小孩子还没吃过面包，向阳大队的泥腿子就吃上了，这合理吗，正常吗？ 怪不得向阳大队的人都对自己横眉冷对，十有八九真像李卫民说的那样，是想要继续走集体化道路啊！ 可是，既然是民心所向，李卫民竭力阻止自己开会干什么？ 如果大部分老百姓都不想分田单干，你让我开个会，问清楚不就得了吗？ 想不明白，楚东良干脆直接问李卫民的爹娘。 李父尴尬地笑了笑，告诉了他答案。 听完答案之后，楚东良险些感动得掉下泪来…… 当然，也可能是在李父李母面前装的。 李父告诉楚东良，之所以李卫民不让楚东良开会，主要是为了保护他。 继续走集体化道路，不响应上级号召分田，是向阳大队的事情，是他李卫民的决定，跟楚东良这个地区专员没关系。 如果一开会就不行了，楚东良站在台上一顿白话，以后不管向阳大队选择什么道路，他楚东良都脱不了关系。 上头拿一帮老农民不好办，难道还收拾不了他一个小小的地区专员吗？ 在楚东良眼里，一个公社主任不算什么，在上头的大佬眼里，他这个地区专员也算不了什么。 楚东良表面上感动得不要不要，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反正李父李母挺高兴，看来楚思雨的老爹是个懂得感恩的！ 反正已经到了这一步，楚东良也不打算再开会问大家了。 不管李父说的是真的还是借口，全当真的听就行。 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咳咳，还是好亲家！ 没等李卫民回来，楚东良就发动汽车，嗷嗷叫着杀回了新原。 至于宝贝闺女楚思雨，不是已经和李卫民定亲了吗，那就留在向阳大队住几天，过两天再派司机来接人。 这叫形成既定事实，老子闺女都给你们留下了，不信你们还能反悔！ 远远看到楚东良的汽车绝尘而去，李卫民就知道不好，大致已经猜到了为什么没有把楚思雨带走。 “小楚同志，大事不好，你爹跑了！” 楚思雨：“……” 合着我爹是特务是？ 李卫民带着楚思雨，很快就杀回了家。 一进门，李父李母就兴高采烈地告诉李卫民，他定亲了！ 刹那间，李卫民有一种万丈高楼一脚蹬空，杨子江心断缆崩舟的赶脚。 千防万防，家戝难防，自己这是被队友给卖了啊！ 上辈子被白云祸祸得还不够，好容易重生一回，吃饱了撑的，才会找个女人祸祸自己！ 本来，李卫民以为楚东良和自己父母谈话，是想让老两口劝自己离楚思雨远点，甚至以后都不要来往。 万没想到，老楚这么不地道，竟然给自己来了个偷家！ 你不是不待见我吗？ 你不是看见我就烦吗？ 你不是害怕我拱你的小白菜吗？ 为什么还要让我娶你闺女啊？ 啊啊啊啊啊…… 百感交集，李卫民的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有心否定这门婚事，最终还是强行忍耐了下来。 没办法，一旁的楚思雨已经兴奋得找不着北了，自己要是生硬拒绝，实在是有些抹不开面子。 毕竟小楚同志跟着自己做了不少事情，从高考，到筹备向阳集团。 就算没有功劳，怎么也有苦劳，实在不好意思让她下不来台！ 第398章 茅塞顿开 安排白雪带楚思雨去休息，李卫民迫不及待地和父母谈话： “爹，娘，你们怎么能答应楚家的婚事呢？” 李父李母看着李卫民，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傻逼。 “你都和人家小楚相处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还想把人家甩了吗？” 李卫民抓耳挠腮：“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不是还小吗，我不是说等毕业之后再说吗？” 话音未落，李父李母就生气了： “哼，你还有脸说，我问老楚了，研究生可以结婚，你小子撒谎骗人！” “老三啊，让你去读书，是学文化，学知识的，不能学撒谎啊！” 李卫民：“……” “爹、娘，我没有撒谎，研究生想结婚，非常麻烦，对我和小楚影响都不好，你们怎么就不信我呢？” 李父李母突然笑了： “老三，谁说我们不信你，这不是已经和老楚说好了，现在先定亲，等你们俩一毕业就结婚！” 李卫民：“……” “说那么热闹，最后不是还得结婚吗？” 李父把眼一瞪：“怎么着，你和人家小楚在一起，难道不是为了结婚吗？” 李母也吓了一跳：“老三，我和你爹都是老农民，没啥文化，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人不管有多大本事，千万不能害人啊！” 李卫民彻底无语了：“爹，娘，我怎么害人家小楚了？” “哼，你跟人家小楚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却不想娶她当媳妇，这不是害人是什么？大家都知道你们的事情，谁还会娶小楚？” 李卫民翻了翻白眼，没有说话。 地区专员的闺女，怎么可能找不着对象？ 想攀高枝的人多了，只要楚东良放出话来，愿意娶楚思雨的家伙能从地委一直排到新原大学！ 不过，这些话就没有必要给老爹老娘说了，免得被他们一顿臭骂。 毕竟想攀高枝的家伙好人不多，都是冲着楚东良这个靠山去的，没几个人对小楚同志真心实意。 哎，算了，走一步说一步，好在现在还不用马上结婚，还有时间想办法！ 不是李卫民矫情，换成谁都一样。 上辈子被一个女人搅和得家破人亡，这辈子要是还会无条件信任一个女人，那才叫混蛋。 古人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长记性的人，早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 什么，不结婚，怎么解决生理问题？ 开玩笑，只要有钱有权，什么样的女人不会投怀送抱，而且还不用负责到底，当李卫民上辈子没见过吗！ 怀着复杂的心情，第二天，李卫民开着边三轮，把楚思雨送回了新原。 就算楚李两家定了亲，毕竟还没结婚。 楚思雨一个大姑娘，而且还是真正的黄花闺女，住在李家算怎么回事？ 别问李卫民是怎么知道楚思雨到现在为止，还是黄花闺女的，问就是看……猜的！ 李卫民为什么不想领那个结婚证，原因就是他与众不同的眼神。 丝毫都不夸张，李卫民现在不仅能判断……好，是看到哪个女人是黄花大闺女，还能看到最近有没有和男人同房。 至于是怎么看出来的，请自行琢磨，有经验的应该很快就能想明白。 很多人稀里糊涂可以蒙着头过日子的事情，李卫民根本就忍不了一点。 别人的娘们偷汉子，只要不让自家男人知道，照样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甚至生三个其他人的孩子，丈夫都能继续蒙在鼓里。 换成李卫民就不行了，自家的娘们如果胆敢偷汉子，李卫民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还怎么过？ 想装迷糊都不行啊！ 两世为人，李卫民可不相信所谓海枯石烂的忠贞爱情。 很多人之所以没有背叛，只不过是背叛的代价不够而已。 李卫民记着上辈子有个段子，甲和乙是两个好朋友，一起喝酒的时候甲对乙吹牛，说自己媳妇多么忠贞不二，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女人！ 乙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哪受得了甲在面前得瑟，当即就和他争执起来，说他媳妇不可能那么好！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打赌。 乙让甲在屋外偷听，他自己找到甲的老婆，当场拿出一万块钱，要和甲的老婆那啥。 果然像甲说的那样，被他老婆严词拒绝。 乙又拿出一万块钱，结果还是被拒绝。 谁知，乙又一连拿出三万块钱，巴基巴基全都摔到了甲的老婆面前！ 终于，甲的老婆说话了：“兄弟，就这一回啊，以后可不能这样啦！” …… 回来之后，楚东良一直在考虑，怎么让向阳大队继续走集体化道路。 很明显，在这个风口浪尖，把向阳大队继续走集体化道路的事情公布出来，不是什么好事。 李卫民可以往上递报告，楚东良却不能不考虑大局。 身为新原地区一把手，他必须从多个方面考虑问题，既要保住向阳大队的集体性质，还不能引起新原其它地方跟风。 如果只有一个向阳大队，楚东良有把握让它继续走集体化道路。 一旦其它地方都学向阳大队，楚东良就没有把握了，上头不可能让下面这么搞，那分田单干的政策还怎么往下进行？ 想来想去，想去想来，楚东良也没有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最后还是李卫民来送楚思雨的时候，被他抓了壮丁。 “卫民，你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向阳大队继续走集体化道路的报告一旦送上去，你想过是什么后果吗？” 李卫民直翻白眼：“楚叔，合着到现在你还没有把报告送上去啊？” 楚东良气坏了： “送那么早干什么，要是其它地方有样学样，咱们新原分田单干的工作还怎么搞？” 李卫民无语了：“楚叔，你还是没有理解我这么早就把报告送上来的原因，送上去的越早，就越可能得到上头某些大佬的支持，明白吗？” 楚东良：“……” 楚东良是什么人，之所以没有想透，只不过是和李卫民身处的位置不同造成的。 现在被李卫民一点拨，立马就茅塞顿开！ 第399章 火中取栗 只用了一天时间，向阳大队的报告，就摆在了省领导面前。 现在的省领导不是别人，正是刚年去过向阳大队的李副省。 没错，李副省升级了，去掉了前面那个副字，变成了李省。 一看向阳大队的报告，李省的脑袋就大了三圈。 不过，和楚东良相比，李省无疑更加高明，只用了短短的片刻功夫，就做出了把问题上交的决定。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尽管到了李省这个位置，已经不能算是小鬼了，但还是不想掺和大佬们的博弈。 李省心里清楚，分田单干是早晚的事。 不过，另一派也不可能彻底消亡。 一个组织内部，如果只有一种声音，将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情。 作为一个先进的组织，上头是不可能完全弄成一言堂的。 不愧是能当高官的大佬，李省的境界明显比楚东良高了不止一筹。 向阳大队的报告一送上去，很快就引起了集体派的关注！ 和大寨不一样，向阳大队的名声在上头那些大佬心目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好，就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没想到，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生产队，居然在这几年里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人人解决了温饱不说，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都得到了大幅提升，居然百分百的人都强烈要求继续走集体化道路！ 这叫什么？ 这就是民心所向啊！ 瞧瞧。 你们都来瞧瞧。什么才是老百姓的心声！ 不是自私自利地单干才能提升生活质量，走集体化道路照样能发家致富！ 可惜，愿意坚守阵地的太少了，想要享受胜利果实的不要太多。 两者之间的力量对比，完全就不是一个量级，何况坚守阵地的人里，还不断有同志被对方拉拢。 你清高，你廉洁，你大公无私…… 可是，你的老婆孩子呢？ 他们也愿意跟着你一起吃苦耐劳吗？ 在力量严重不平衡的状态下，向阳大队的报告最终还是勉强通过了。 哪怕再那啥，毕竟遮羞布还是要留一块两块滴！ 何况，始终还有那么一小部分人坚守阵地，总要给他们留一些面子，不能彻底撕破脸！ …… 批复送到李省手里的时候，李省长嘘了一口气，自己果然没有判断失误，看似一场麻烦，实际上落了一份香火情。 不是楚东良的香火情，也不是李卫民的香火情，是坚守阵地那些大佬的香火情！ …… 批复送到楚东良手里的时候，老楚同志一连松了三口气。 果然和李卫民说的一样，报告还真通过了！ 不仅通过了，速度还这么快，大大出乎了楚东良的意料。 在他想来，就算最终能通过，也要拖上个一年半载，甚至更长时间，或者根本就通不过。 没想到，上头的效率这么高，难道这就是李卫民说的火中取栗？ 看来自己决定把闺女嫁给李卫民就对了，这小子的政治智慧，丝毫也不在自己之下！ 不过，让楚东良忧心忡忡的，是李卫民这小子好像胸无大志。 满脑子想的都是他那一亩三分地。 不然以这么聪明的脑子，怎么会冒险在一个生产队上做文章，趁着大变革的机会，想办法攀登更高的树枝不香吗？ 哎，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农思想，小富即安？ 看来还是出身限制了李卫民的高度，泥腿子就是泥腿子，目光还是短浅了一些！ …… 等批复的报告送到张海山手里的时候，老张可不像楚东良一样，觉得李卫民目光短浅。 相反，张海山对李卫民的远见佩服得简直五体投地。 原本以为李卫民这时候搞出这么一份报告，纯粹就是逆流而上，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万没想到，还真让这小子成功了。 就在上头的大佬彼此角力的时候，这小子不但没有引火烧身，反而还这么快就拿到了批文，真是神了！ …… 当批复的报告送到红星公社主任尚四辈手里的时候，老尚彻底傻了眼。 反复擦拭着眼镜，无论如何也不想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是真的。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送上去的是向阳大队继续走集体化道路的报告，怎么批下来的时候，变成了红星公社继续走集体化道路？ 好，如果是红星公社继续走集体化道路，尚四辈身为公社主任，应该高兴还来不及。 集体的力量大，身为一把手，权力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可是，坏就坏在出了一个李老三。 上头居然任命李卫民是红星公社一把手，让他全面负责红星公社的各项工作！ 泥马！ 李老三啊李老三，原本以为你作死，在分田单干的政策面前，想要标新立异，老子才同意你打的报告。 没想到，被你小子给涮了。 明明送上去的是向阳大队的报告，怎么下来之后变成了红星公社，你在中间搞了什么鬼？ 其实，李卫民并没有搞鬼。 送上去的一直都是向阳大队继续走集体化道路的报告，和红星公社没有半毛钱关系。 张海山送上去的报告原封不动，一个字都没改。 楚东良送上去的报告也是一样。 包括李省在内，都没有改动李卫民的报告一个字。 变化是从上头开始的。 既然向阳大队是第一个敢吃螃蟹的家伙，上头自然要多给予一些关照。 鉴于向阳大队名不见经传，干脆卖坚守派个面子，你们不是想要一个大队吗，直接给你们一个公社，这下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在红星公社的事情上，我们已经这么大方了，等过段时间，大寨那些老牌的集体阵地来了，看你们还怎么好意思往多里要！ 嘎嘎！ 老子已经给你们一大筐烂杏了，你们还怎么好意思要仙桃？ 好，说白了，就是李卫民捡了个便宜。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不过，如果运气和运作得都好，也不是不能火中取栗，给自己牟取更多的利益。 李卫民从一开始打算的明哲保身，到决定率先出击，不知道纠结了多少日夜，头发都掉了一小把，容易吗！ 第400章 洞悉人性 允许向阳大队……哦，现在是红星公社。 允许红星公社继续走集体化道路的批文一拿到手，李卫民就大刀阔斧地开始折腾。 尽管没有千里眼，李卫民却能知道，现在上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都在关注着自己。 想要抱住集体派的大腿，想不沦为集体派牺牲的棋子，自己就必须表现出一定的价值。 还像之前那样小打小闹，明显是不行的，就之前的那一点点成绩，还远远达不到让集体派大佬全力罩着自己的程度！ 什么，如果表现得太积极，很可能被主流贴上保守派的标签，牢牢按死在现在的位置上，再也不可能升职加薪？ 没关系，李卫民求之不得！ 说实在的，李卫民压根就没想过要真正进入官场，和那些比楚东良还精明不知道多少倍的家伙博弈，是一种非常内耗的事情。 李卫民只想经营好向阳大队……哦，目前是红星公社这一亩三分地，真的没想削尖脑袋往上爬！ 一辈子安安稳稳地当红星公社的土皇帝，还是到波谲云诡的官场里起起伏伏，别人怎么选不好说，李卫民会坚定地选择前者！ 好，李卫民等于卡了一个漏洞。 作为集体派，也就是保守派的阵地，主流多少也会留点面子，只要做得不是特别过分，杀人放火的那种，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大灾大难！ 当然，李卫民心里清楚，折腾也要有个度，不能无限制地扩张。 你一个红星公社，最后把新城，乃至新原都吞并了，甚至触手都伸到了能源、金融之中，那还混个锤子，抢人家既得利益者的蛋糕，不被按死才怪！ 很快，作为派系阵地的好处就显现了出来，省农科院也不知道接到了谁的指示，光是各类技术员，就派来了一百多个，农林牧副渔都有！ 除了农科院，机械研究所也来了几十个技术员，说是要帮助向阳集团攻克制造摩托车的难题！ 信用社，供销社，邮局，卫生院等配套设施，也全都扩大了规模！ 不用问，肯定是上头的某位大佬发力了，这是要确保红星公社迅速发展，不要落后那些分田单干的地方！ 李卫民是个聪明人，很敏锐地抓住了契机。 上头发力，他也使劲，无论是传统的农业，还是向阳集团，全都得到了长足发展！ 最搞笑的还是其它的生产队，之前听说向阳大队要继续走集体化道路的时候，一个个还羡慕嫉妒恨得不行。 大家是眼睁睁看着向阳大队的日子过得好起来的，现在人家向阳大队要甩开自己单干，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就在很多人暗地里行动，准备效仿之前千人联名血书的壮举，联名要求学习向阳大队，继续走集体道路的时候，突然传来消息，上级决定，红星公社全体生产队，可以不分田单干，继续走以前的集体道路！ 消息一出，大部分红星公社的老百姓都兴奋了。 尤其李卫民还是担任红星公社的主任…… 哦，以前是副主任，现在是正主任了！ 李卫民现在已经成了红星公社老百姓心目中的传奇人物，很多人都相信，只要有他的领导，大家就能跟着一起过上好日子！ 没办法，谁让李老三这货有个毛病，一言不合就发福利呢，跟着一个喜欢发福利的领导，怎么说也不会太差就是！ 果然，大家没有猜错，李老三没有让大家失望，刚上台，就宣布向阳集团要招工，让各个生产队把符合条件的人推荐上来！ 李卫民没有架空生产队的干部，相反，还分给了他们更多的权力。 走集体化道路，有一个很重要的条件必须具备，非常非常重要，就是一定要有一个强力的领导团队。 说句不好听的，并不是所有的老百姓眼睛都是雪亮的，相反，在很多方面，老百姓往往看得并不远。 如果搞西方所谓的民主那一套，你说你的，他干他的，走集体化道路就是一个笑话。 为什么西方那一套搞了几百年，世界上拢共也没出几个强国，原因就是他们真特么相信了！ 其实，西方某些国家，之所以强大了那么久，并不是他们所谓的民主制度。 套着所谓民主制度的外壳，实际上走的还是集权那一套。 就拿号称最牛逼的米国来说，看似两个党派选来选去，好像很公平，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在两个党派背后，是几个非常庞大的利益集团，他们才是整个国家的决策者，而不是什么投了几张选票，觉得自己不知道姓什么的所谓选民！ 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集体，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头羊，想长期走上坡路，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卫民要加强各个生产队干部的话语权，这样才能推广他的一系列决策。 举个简单的例子，李卫民要在山上种板栗，种核桃，如果手腕不够硬，说话不算数，谁会听他的。 几年后才能收获，而且还不知道效果如何，没几个人愿意冒险，有那个精力和财力，一年两熟的庄稼不香吗！ 好在之前一直走的都是集体道路，大部分老百姓已经习惯了服从安排，这时候继续按照以前的道路走下去，遇到的困难要少得多，而且还是少得多得多！ 等分田单干一段时间之后就不行了，一旦大家适应了自己说了算的生活，想把大家的心再拴在一起，让大家的劲往一起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人为公的思想想要树立起来，没有十几年，乃至几十上百年，根本就玩不转。 相反，自私自利的思想泛滥起来，简直不要太容易，多了不需要，只要三两年，花费那么大代价才建立起来的道德底线，就会一层接一层地被击穿。 整个社会的道德水平迅速滑坡，长久努力才形成的好风气，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就能荡然无存！ 正所谓三年学好，三天学坏，古人早就洞悉了人性！ 第401章 抓住时代的风口 和尝到甜头的红星公社人不同，分田单干的政策一宣布，整个新城，乃至整个新原，大部分农民都在欢呼沸腾。 好。 太好了！ 以后再也不用被人管着，天天按时按点上工了！ 以后再也不用被人管着，让种什么种什么了！ 以后再也不用管别人死活，可以自己挣的自己花了！ 尤其是家里劳动力多的，自认为能力强的，再看那些弱势家庭，心里早就乐得不行了。 哈哈，这下看你们还怎么占老子的便宜，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还装清高不让碰，饿不死你个俏寡妇！ 可惜，不是所有的弱势家庭都能意识到这一点，听说别的大队都分田单干，不用再受大队干部的约束，白寡妇母女羡慕嫉妒得简直都不行了！ 瞧瞧人家那些生产队，又是分田，又是分粮，听说驴都分成了好几半…… 再看看自己的向阳大队，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田呢？ 粮呢？ 驴呢？ …… 当然，让白寡妇母女私下里抱怨可以，要是让她们也分田单干，她们是一万个不乐意。 开什么玩笑，就自己这孤儿寡母，要是分了田，自己挣自己花，还不得饿死啊！ “娘，上次来那个老楚怎么没消息了？” “哼，别提那个负心汉，当初说得怪好，又是这又是那的，一走就没消息了，王八蛋！” “娘，还真别说，现在想想，那个老楚的气质还真不错，要是你能跟了他，肯定比现在强！” “哼，强什么强，一个管烧砖的，再强能强到哪儿去！” “娘，什么烧砖的，我这两天可听说了，人家是新原的地区专员，是咱们新原最大的官！” “切，听谁胡说八道，就他那副猪哥相，还新原最大的官，他要是最大的官，老娘就把脑袋摘下来给隔壁的李老三当凳子坐！” “娘，你最近听说没有，好像李老三和人定亲了？” “哼，别听有些人胡咧咧，李老三那家伙看着人畜无害，其实狠着呢，根本就看不上普通人！” “娘，你说我和李老三还有希望吗？” “嗯，别说，你要是好好争取一下，或许还真能成功，要不咱们再想想办法！” “……” 李卫民不知道隔壁的母女俩正在算计自己，自从和楚家定亲之后，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明明说好的一辈子潇洒，享受整个树林，怎么一转眼就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了呢？ 就算一口井的水再好喝，喝多了也会腻啊！ 好在工作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不然李卫民非郁闷不可！ 只用了短短几个月时间，向阳集团的摩托车就宣告正式下线了！ 好，这时候还没有什么生产线，就是制造……是组装成功啦！ 向阳牌摩托车，一经上市，就受到了新城人的欢迎。 没办法，这年头的交通实在落后，能有一辆摩托车，不光是有面子，关键还实用！ 比如从向阳大队去新原，如果自己没有交通工具，要么步行几十里，腿都走细了走过去，要么走十几里，到新城通往新原的大路上等公共汽车。 如果有摩托车就不一样了，至少比坐公共汽车减少一半的时间。 仅是骑自行车的四分之一，而且还不累。 和走路相比，优势就更明显了，凡是走过几十里的都知道。 空着手还好，要是扛着东西，从向阳大队走到新原，能活活把人累死！ 这年头出行，还流行赶牲口车。 不过，和徒步相比，牲口车的速度也快不到哪去，谁让现在的路况不好咩！ 之所以向阳摩托车在新城供不应求，并不是新城人民有多富裕，是李卫民实行了分期付款的政策。 凡是新城本地人，只要有正式工作，或者找一个有正式工作的人担保，就可以只付三分之一的钱，提前把摩托车开走！ 剩下三分之二的尾款，用三年时间，每年按十二个月分担，慢慢还清！ 这时候的老百姓，哪知道分期付款的邪恶，听说只用三分之一的钱就能开上摩托车，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赶紧去推一辆啊！ 瞬间，自行车就不香了。 那玩意又慢又累，人坐在后面也不舒服，哪有摩托车拉风又过瘾！ 尤其是结婚的小年轻，几乎家家都要弄辆摩托车，哪怕暂时不要三转一响，也要把摩托车先推回家！ 不仅是两轮摩托车，向阳集团还生产了三轮摩托车，简称三轮车，其实就是柴油农用三轮车。 和两轮摩托车一样，三轮农用车李卫民也搞了分期付款，几乎瞬间就引爆了新城市场！ 没办法，谁让现在大部分地方都分田单干呢。 田地比较多，可以分到每家每户，其它生产资料就不一定了。 尤其是骡马驴牛这些大型牲口。 每家分一头，明显不现实，根本就不够分。 有的家庭分，有的不分，肯定也不行，哪怕是补差价都有意见，谁都害怕自己吃亏，谁都觉得是自己吃了亏。 很多生产队，要么把牲口卖了分钱，要么把牲口杀了分肉。 这样一来，大部分分了田的农民，除了锄头铁锨之外，连一头牛，一头驴都没有。 眼睁睁看着分给自己的田地，总不能像旧社会那样，靠着人力硬干，那样还怎样彰显新社会的优越性？ 好，主要是干不动。 田地少的还行，多到一定程度，哪怕再吃苦耐劳，也不可能照顾得过来。 这时候，向阳集团的农用三轮车诞生了。 不但能拉货，还能载着全家人到处跑。 更牛逼的是，不用像牲口那样需要天天照料！ 这么好用的东西，一经推出，就迅速替代了牲口，成了新城农民人人想要的重要家当！ 另外，向阳集团生产的拖拉机，销量也是冠绝新城，甚至抢占了广大的新原市场。 道理和农用三轮车一样，拖拉机虽然跑得慢，但它能耕田。 装上小型收割机，就能割庄稼。 急眼了还能跑运输，农忙的时候干农活，农闲的时候赚外快，不受欢迎才怪！ 第402章 麻烦给我解释一下 分田单干之后，尽管还没有正式的文件出台允许个人做生意，其实已经大致放开了。 李卫民作为向阳集团的带头人，新城的先进工作者，丝毫都没有藏私，让向阳集团的销售人员告诉受众群体，拖拉机和三轮车除了干农活之外，还可以跑运输。 这时候跑运输的还比较少，胆子大的不要太挣钱，比上班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拖拉机和三轮车再牛逼，也不可能跑太远。 不过，短途运输就够了，一台拖拉机或者一辆三轮车，赚钱的能力比好几个人都强！ 别的地方还在用牲口运输，新城的公路上已经到处都是拖拉机和三轮车了，而且还都是向阳牌！ 李卫民这么一搞，不仅促进了拖拉机和三轮车的销量，还加快了新城的物资流通。 流通快了，经济就能搞活。 看到这么多人都赚了钱，更多的新城人坐不住了，纷纷加入做生意的行列。 新城人有钱了，新城的领导却发了愁。 张海山身为新城一把手，第一个坐不住。 这么多人做生意，万一上头追究起来，自己第一个倒霉！ 派人一调查，好家伙，带头做生意的居然是红星公社的人。 向阳集团发展得很快，对各种物资地需求量都很大。 李卫民吸取前世的经验，并没有给向阳集团弄太多的配套公司。 工地需要运输材料，就交给那些有拖拉机和三轮车的人。 购买拖拉机和三轮车最多的，恰恰就是红星公社的人。 拖拉机和三轮车的销量上去了，红星公社的人也赚到钱了，还减少了向阳集团管理的负担，一举好几得的事情，为什么不干！ 什么，既然跑运输那么赚钱，为什么还有人去向阳集团上班，为什么不都去做生意？ 吃馍蘸尿，各有所好。 有愿意冒险做生意的，就有想稳稳当当上班挣工资的。 就算到了几十年后，信息高度发达，也不是所有人都自己单干，上班的仍然大有人在，何况是现在。 发现红星公社是私人做生意的老窝，张海山连忙把李卫民叫到了办公室： “卫民啊，最近咱们新城的社会风气，我怎么感觉有些不稳啊，你怎么看？” 李卫民哪知道张海山的小九九： “张叔，我感觉挺好的啊，难道你没发现，咱们新城老百姓的日子正在越过越好，欣欣向荣吗？” 张海山扯了扯嘴角：“卫民，你是光看到老百姓过得越来越好，没看到背后的风险啊，大家都跑去做生意了，谁还上班，谁还种田，万一上头追究起来怎么办？” 李卫民算是听明白了，合着老张同志是把握不住上头的政策。 “张叔，你就放心，以后上头的政策只会越来越宽，不会再走回头路，听说南边有个深城，现在已经全面开放了，人家生意做的一个比一个大，咱们新城这些小打小闹在人家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真的假的？” 张海山对李卫民的说法表示质疑：“好端端的集体道路，说变就变，而且还变得这么快？” 不怪张海山落伍，主要是变化大得实在出乎意料。 前几年，大集体干得还是热火朝天，好像就是睡了一夜的功夫，整个世界就变了，让张海山这些老同志如何能接受？ 不仅张海山接受不了，这个时代的很多人都接受不了。 就连楚东良这样头脑精明的家伙，都陷入了深深地迷茫之中！ 就在李卫民做张海山思想工作的时候，楚东良的电话打到了向阳大队，李卫民家里。 李父李母还以为老楚是来催婚的，没口子地答应，只要李卫民一回来，马上就带着他一起去新原正式提亲！ 楚东良哭笑不得，解释了半天，李父李母才相信是真有事，不是兴师问罪。 …… 李卫民一连和张海山谈了整整一天，外加晚上还喝了一顿酒，才算是做通了他的思想工作，而且还是暂时的。 “张叔，我回去了，你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按照现在的节奏往下走，步子只会越来越大，不会走回头路，要是有问题，你找我算账！” 张海山一咬牙，一跺脚，终于下定了决心： “行，就听卫民你的，咱们新城不但不拦着大家做生意，还要大力鼓励，反正我年纪大了，也干不了多长时间了，不怕上头找麻烦！” “哈哈，张叔，不用那么悲壮，过几年再看看，你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究竟如何！” 因为有了这一番谈话，张海山在接下来的工作里，把政策放得更加宽松，明里暗里还让各个部门支持个人做买卖。 尽管受到了不少非议，但因为张海山在新城的时间长，威望高，暂时还出不了什么事情。 就在张海山采纳李卫民的意见，如火如荼发展新城经济的时候，楚东良终于等到了李卫民。 “卫民，我都等你几天了，你怎么才来？” “楚叔，别提了，这段时间我们新城发展太快，一众领导慌了神，生怕出什么事情，我天天忙着给他们做思想工作，根本就抽不出时间！” 楚东良：“……” 你小子年纪轻轻，给那些老油条做思想工作，吹什么牛……呃，好像还真可能。 楚东良挠了挠头，自己不是也把李卫民喊来问话了吗，这小子回去之后，不会说是我请他给自己做思想工作？ “咳咳，卫民啊，我这次叫你来，是想给你做一下思想工作，让你放开包袱，大胆地往前走，别怕有人找麻烦，出了什么问题，有楚叔给你顶着！” 李卫民险些笑场，老楚同志话锋转变得还真快，当我看不出来你本来的意思吗？ “楚叔，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红星公社现在走的是集体化道路，不是你说的私人做生意啊？” 楚东良：“……” “你小子少装迷糊，当我不知道吗，整个新城，甚至是整个新原，就属你们红星公社做生意的最多！你不是说要走集体道路吗，麻烦给我解释一下！” 第403章 急了，你急了 楚东良向李卫民要解释。 李卫民压根就没给他解释。 解释个毛。 李卫民之所以死乞白赖要走集体道路，真就是要走集体道路吗？ 再说，走集体道路，和私人做生意有什么冲突？ 红星公社走集体道路，向阳集团玩私营经济，集体给私营护航，私营给集体反哺，一阴一阳，正好互补，一点毛病都没有！ 不过，这其中的道理，就没有必要给楚东良说太多了，说多了他也不明白，明白了也不一定真就向着李卫民。 有些人就是喜欢炫耀，哪怕杀个人，也恨不得把过程宣扬得到处都是，让天下人都知道自己有多了不起。 李卫民毕竟两世为人，在表现欲这方面还是能克制的。 “楚叔，你别管我们红星公社有多少人做买卖，你就说，我们红星公社现在是不是比其它地方富裕？” “这……” 楚东良没词了。 自从上次打向阳大队回来之后，楚东良就上了心，时刻关注着向阳大队，乃至红星公社的变化。 堂堂的地区专员，新原一把手，真要是认真起来，一个小小的公社根本就没有秘密。 很快，李卫民是怎么发展向阳大队的，怎么发展向阳集团的，怎么带动红星公社的，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摆到了楚东良的面前。 尤其是拿到了上头的批文之后，楚东良对红星公社就更上心了。 生怕李卫民这小子折腾出什么祸端，自己没办法给他收场。 不是楚东良无条件支持李卫民，主要是没有办法。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把他宝贝闺女和李卫民定亲的事情传了出去。 现在整个新原地委，上自几个副专员，下至扫地的老大爷，就没有不知道的。 楚东良严重怀疑，是自己的倒霉媳妇嘴不严。 好，其实就是高洁说出去的，而且还是楚东良默许的。 楚思雨和李卫民关系不清不楚，早就不知道遭受了多少非议，现在两个人定了亲，哪里还能让人说三道四，赶紧把消息传出去，省得有人在背后嚼舌头根子！ 可惜，楚东良没想到，他的准女婿李卫民居然这么会折腾。 老老实实当你的公社副主任不好吗，等研究生一毕业，凭着地区专员女婿的身份，怎么不得混个正主任。 过几年，再往上提拔提拔，自己这个老丈人退休之前，最次也能解决李卫民的副处，甚至是正处。 以后怎么样，就只能看李卫民自己的本事了。 就算最后只混到正处，也比现在强啊。 虽然没有毕业就当上了正主任，但是也被钉死在红星公社了。 别人都顺应政策分田单干，你倒好，逆天而行，就算干得再好，这辈子估计也到头了。 除非保守派能翻身，重新掌权，不然一辈子也别想出头！ 让楚东良更郁闷的是，李卫民一个人倒霉也就算了，自己好死不死，居然让宝贝闺女和他定了亲。 早知道这样，定个毛啊，自己现在也成了保守派船上的人，以后还怎么升迁？ 没有从现在的位置上被人扒拉下来，已经是够面子了，楚东良心里清楚，再想往上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事已至此，楚东良再后悔也没用。 现在强行让自家闺女和李卫民解除婚约，自己的脸丢得会更厉害。 而且，即便解除婚约，自己也不可能重新被激进派接纳，一时贴上了保守派的标签，一辈子都会贴着标签！ 李卫民要是知道了楚东良的想法，一定会鄙视他一脸。 就冲着当日收到向阳大队继续走集体道路报告之后的反应，李卫民就知道楚东良这辈子估计是到头了。 政治敏感性太低，地区专员就是他最大的能力范围，再往上就不好说了，楚东良很可能驾驭不住。 当然，李卫民也驾驭不住，所以他有自知之明，这辈子能把向阳集团弄明白就不错了，红星公社已经是意外之喜，再有更高的追求，完全就是不自量力！ “楚叔，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相信你也明白，摊上我这门亲戚，你这个地区专员估计就已经到头了，就算干得再好，再听上头的话，也不可能有更大的上升空间，你说呢？” 楚东良：“……” 气得老楚眼皮子直抽抽。 看透不说透，咱们还是好翁婿。 老丈人我不要面子的吗，说这么直白，是不是觉得老子没用了？ 谁知，更气人的还在后头： “楚叔，你也别生气，摊上我这门亲戚也有好处，只要你不犯大错，上头也不会轻易动你，毕竟要考虑一下咱们这一派大佬的感受，你说是不是？” 楚东良想说是你个头，是你个大头鬼！ 话到嘴边，又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仔细想想，李卫民说得绝对有道理。 自己现在可是保守派的人，是给李卫民这个保守派的新星保驾护航的，只要不犯大错，对方还真不好轻易就动自己！ 楚东良简直哭笑不得。 摊上了李卫民这小子，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可是，谁没有追求，自己还年轻，真的不甘心一辈子就这样啊！ 李卫民什么人，眼神多么犀利，一眼就看出了楚东良眼中的不甘。 “楚叔，别嫌我说话难听，咱们是自己人，我才告诉你，以你的能力和水平，我觉得地区专员就很好，真要是让你再往上动一动，你觉得能担起那么重的担子？” 楚东良这次是真气坏了： “怎么着，你看不起我是？实话告诉你，别说再往上动一动，就是动两动，动三动，我也照样能干好！” 李卫民撇了撇嘴：“楚叔，不是我揭你老底，上次我的报告送到你面前，你怎么就没想通其中的关窍？我可是听说了，人家李省只考虑了半个小时，就想通了其中的利弊得失，你说呢？” 楚东良：“……” 怒了。 楚东良彻底怒了。 恼羞成怒的那种怒！ “好你个李卫民，是不是翅膀硬了，就不把我这个老丈人放在眼里了，滚滚滚，赶紧给我走人，看见你就烦！” 李卫民哈哈一笑：“急了，你急了，换位思考一下，要是李省，会不会恼羞成怒呢，楚叔？” 楚东良：“……” 第404章 不能给他人做嫁衣 不是李卫民故意气楚东良，主要是想让他认清形势，同时也认清他自己。 为什么有些人在原来的位置上干得很好，一升职很快就翻车，原因就是能力不足。 以楚东良的能力，地区专员就到头了，要是削尖脑袋再往上爬，不说爬不爬得上去，就是勉强能爬上去，最大的可能也是很快被人掀下来！ 爬得高，摔得狠。 就算不替楚东良考虑，也要替楚思雨考虑。 就算不替楚思雨考虑，李卫民也要替自己考虑。 倒霉催的，楚东良现在已经和自己绑到了一条船上，一旦他倒了霉，犯了错误，很可能会影响到自己。 好容易重生一回，李卫民可不想因为别人受连累。 这就是为什么迟迟没有决定娶楚思雨的原因，被人牵连的例子不要太多，拿不准形势之前，李卫民不想轻易就和人同乘一条船。 后来还是走集体道路的报告送上去之后，李卫民才半推半就地应下了楚家的婚事。 因为他已经有了把握，报告一送上去，很可能引起保守大佬的关注。 自己如果成了保守派最后的守护者，楚东良也就别想往上爬了，定亲也就问题不大了。 可以说，李卫民已经把楚东良看透了，也算透了。 不过，看似算计了楚东良，其实对他没什么害处。 最起码，避免能力不足，爬上更高的位置之后摔跟斗！ 安抚完楚东良，李卫民马不停蹄地踏上了开往南方的火车。 以李卫民今时今日的地位，坐火车不再是一种痛苦…… 虽然也不怎么舒服，总比挤大车厢的强。 软卧。 李卫民买的是软卧，而且同一个车厢里全都是向阳集团的人，也就是他的手下。 尽管李卫民的级别还不够坐软卧的资格，但他有老丈人。 楚东良身为地区一把手，弄几张软卧票不要太简单。 这种小事，对于一个地区专员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也没人在这上面做文章。 说句不好听的，除非是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不然到了楚东良这个地位，几乎很难因为一些小事下台。 这年头还好一些，再过几年，到了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甚至是二十世纪初，像楚东良这样的实权一把手，就更肆无忌惮了。 别说动用权力买几张软卧票，就是被人点了炮，找失足妇女谈心的时候当场被抓，也对他造不成丝毫影响！ 火车还是那种绿皮车，以前出差，挤在人满为患的车厢里，一路能丢半条命。 这次坐软卧，有吃有喝还有手下照顾，一路上不要太舒坦。 当然，所谓的舒坦是对比出来的，比其它车厢里的人强，要是和住宾馆相比，那就不够看了！ 因为比较舒坦，旅途似乎快了不少。 不知不觉间，深城就到了。 李卫民和其他人不一样，不是来买电子表的，也不是来鼓捣录音带的，更不是大包小包往家扛衣服的。 至于什么收音机，录音机，电视机，李卫民是一样也不要，甚至连看都不看。 堂堂的向阳集团董事长，身家数百万的大老板，跑这么远，吭哧吭哧扛几台电视机回家，丢不起那个人！ 没错，向阳集团现在的总资产，已经扩张到了数百万。 注意，是总资产，不是流动资金，这一点必须弄清楚。 李卫民是来找项目的。 和那些内地过来的土老帽不同，李卫民的气质，无论到了哪里，都没人敢轻视。 何况，他还带了三个手下，都是人高马大，西装墨镜的那种，和港岛黑射会有一拼！ 知道的李卫民是打内地来的土包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港岛过来的大老板呢！ 于是，李卫民的谈判进行得非常顺利，只谈了十几家，就敲定了向阳牌电饭锅的代工厂。 没错，李卫民是来制造电饭锅的，只不过没打算自己生产，是找工厂代工。 这年头，找工厂代工的还不多，很多人想做什么，都是自己想办法生产。 李卫民不一样，在内地开一家生产电饭锅的小厂不是不行，主要是没那个必要。 这年头的电饭锅，质量就不用说了，只要轻易不坏就行。 说白了，电饭锅根本就没什么技术含量，只不过这年头的人胆子小，或者说眼光不行，没有认识到电饭锅的前景，没有大规模推广。 随着私营经济地放开，先富起来那一小撮人，对生活质量的要求，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上翻。 因此，再像以前那样，按部就班地发展就不行了，必须大踏步，按照能扯着蛋的那种速度前进！ 至于万一扯着蛋怎么办？ 很简单，扯就扯了，扯坏了这个蛋，想办法再安一个。 这年头，有的是机会，东边不亮西方亮，别怕摔跟斗，只要敢折腾，早晚能出头！ 李卫民敢拍着小楚同志的车大灯保证，只要向阳牌电饭锅一投产，赚钱的速度肯定挡都挡不住。 别误会，不是李卫民好色，主要是两个人已经定了亲，他已经能正大光明地拍小楚同志那里了。 放心，这年头绝对不会有人在定亲之后，还告男方那啥自己，这点基本道德还是有的。 本着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原则，李卫民一共和三家企业签订了合同。 三家企业同时生产向阳牌电饭锅。 这样就不用害怕谁的质量不过关，谁卡李卫民的喉咙了。 当然，李卫民还准备了后手。 花重金挖了几个工程师，准备在新原建立一个研发基地，负责继续研发电饭锅，乃至电磁炉的新技术。 现在的电饭锅虽然简单，但总是要进步的，现在销量好，不代表以后的销量永远都好。 李卫民要保证自己的电饭锅不能落后，就算不是领先潮流，最起码也不能比别人的质量差。 李卫民的汽车梦，是从摩托车和三轮车开始的。 李卫民的电器梦，是从电饭锅开始的。 另外，李卫民还有很多梦。 不过，现在还不是做那些梦的时候，必须等基础打好之后，再考虑那些高科技，不然就是给他人做嫁衣裳！ 第405章 难道他以前来过 跟着李卫民一起来深城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大舅的两个儿子，杨大喜和杨双喜，还有向阳大队的民兵队长黄连虎。 杨大喜和杨双喜是李卫民准备培养的班底，黄连虎才是真正的战力。 刚开放的深城可不太平，又没有银行跨省刷卡，只能随身带着现金，一旦遇到了歹徒，很容易人财两空！ 因为要坐火车，李卫民就没有带着他那支五六半。 没办法，带着步枪，不可能让他上火车，有持枪证也不行，除非是暴力机关的人。 李卫民虽然有个地区专员的准老丈人，还不至于疯狂到弄一套假身份的程度。 尤其还是暴力机关的假身份，很容易偷鸡不着蚀把米。 不过，有特殊能力，李卫民并不怎么担心，见势不妙，可以随机应变，犯不着为了身上的一点点钱，和实力在自己之上的亡命徒拼命。 “卫民，后面有几个人一直跟着咱们，要不要……” 谈好了合作商，李卫民准备带着三个跟班在深城转一转。 好容易来一回，李卫民想让他们开开眼界。 这个时代变化得太快，总是呆在新原的一亩三分地，很容易目光短浅。 这年头信息之闭塞，后世的很多人根本就无法想象。 就拿李卫民的三个跟班来说，因为经常跟着李卫民办事，在新原已经算是比较有见识的人了，到了深城之后，还是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傻头傻脑。 好在李卫民早有准备，每人给他们配了一套西装，还发了一个墨镜。 黑西装一穿，大墨镜一戴，不但像港岛黑帮片里的保镖，还让人看不到他们什么都好奇的眼神。 尤其是在谈判的时候，不但三个跟班戴着墨镜，就连李卫民也戴了一副金丝边的茶色镜。 对方使劲瞅，都没能看清李卫民到底在想什么，气得直想骂娘！ 黄连虎非常警觉，到了深城之后，已经遇到了好几次抢那个劫。 有的是被人拉进小巷子之后搜身，有的是被人当街夺走了皮包，如果不是他们这一身打扮，或许早就被人盯上了！ 没想到，事情都办完了，还会有人盯上自己。 黄连虎压低声音，一边告诉李卫民身后有跟踪者，一边悄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如果说之前在向阳大队，黄连虎还是一头被驯化的老虎，现在的黄连虎，已经成了一头放归山林的猛虎！ 李卫民成立向阳集团之后，就把他弄到了集团，担任向阳集团的保卫处长。 向阳集团可不是什么善茬，自从成立以来，尽管没有怎么剥削劳动人民，却没少和有些单位抢生意。 新城有采石场，向阳集团也有采石场。 新城有采沙场，向阳集团也有采沙场。 新城有建筑公司，向阳集团也有建筑公司…… 生意大了，买卖火了，能和人没有矛盾吗？ 黄连虎身为集团的保卫处长，哪里有矛盾往哪里冲，哪里有问题往哪里去！ 架不知道打了多少回，自己也不知道受了多少伤。 说句不好听的，光是断在黄连虎手里的大腿，就不少于十几条！ 什么，为什么这么野蛮？ 开玩笑，这年头没有武力，谁跟你哼哼唧唧讲道理？ 在新原的时候，黄连虎还算是克制，谁知到了深城就不行了。 见识了有人当众被抢，红刀子进白刀子出，见识了深城的繁华，以及繁华背后隐藏的罪恶，黄连虎骨子里的兽性似乎被彻底激发了出来，看谁都像是坏人，看谁都想给对方来一家伙！ 虽然没有带枪，黄连虎身上的匕首却有好几把。 其中两把都是三棱军刺，一捅一个三角窟窿的那种！ 当年当兵的时候，他就用这玩意给敌人放过血，止都止不住的那种，甭提多好用了！ 这次来深城，李卫民带了整整五万块的现金，黄连虎没有一刻敢放松。 这年头的五万块，比四十年后的五百万还值钱，黄连虎提心吊胆，精神高度紧张，已经憋不住，要找地方发泄了。 正好遇到几个宵小之辈，黄连虎不兴奋才怪！ 一听有人跟踪，杨大喜和杨双喜也立马支棱了起来。 “卫民，别犹豫了，先下手为强，找个僻静地方，干他娘的！” “是啊卫民哥，干他丫的！” 李卫民直翻白眼。 三个暴力狂，自己是来打架的吗？ “你们都给我消停点，咱们又不是来打架的，只要后头的人不动手，咱们就装不知道！” 打打杀杀是快意恩仇，却不符合李卫民的利益。 只有小孩子才热血上头，成年人的世界里只有利益。 没有好处的事情，李卫民可不干，不管被人杀了，还是杀了人，都不是什么好事。 事情没有败露还行，一旦被帽子叔叔逮进去，哪怕再有理，也得扒你一层皮！ 在新原的一亩三分地，李卫民是名人，是地区专员的准女婿，可以找关系，托人情，甚至可以横着走。 到了深城就不行了，别说你一个地区专员的准女婿，就是地区专员楚东良亲自来了，也不一定好使！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李卫民不想惹麻烦，偏偏麻烦要主动凑上来。 直到李卫民一行进了一座茶楼，身后的人也没有离开，而是找了旁边的一条小巷子蹲了起来。 透过茶楼的墙壁，李卫民目光阴沉地看着两个盯梢者。 娘个腿，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自己偏偏要闯进来。 既然是你们不想活了，那就别怪老子手下无情！ “大喜，双喜，你们慢慢吃，虎哥，你跟我出去一趟！” 老式的广式茶楼，大家都在吃下午茶，李卫民带着黄连虎从后门离开，就连茶楼的人都没有发现。 黄连虎一头雾水，想不明白李卫民是怎么对茶楼这么熟悉的，连哪里有后门都知道，难道他以前来过？ 嗯，一定是了。 根据到了深城之后，李卫民的种种表现，黄连虎认为他以前绝对来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李卫民对地形太熟悉了，哪里有茶楼，哪里有宾馆，哪里有工厂，哪里有商场，人还没到，他就已经提前知道了，不是来过是什么？ 第406章 翻天覆地的变化 黄连虎很兴奋，一出茶楼后门，就把怀里的三棱军刺拽了出来： “卫民，你不用动手，我一个人来就行，万一出了事，跟你没关系！” 李卫民哭笑不得，伸手把黄连虎的三棱军刺压了回去： “虎哥，犯不上动真家伙，瞧我的！” 开玩笑，就算这时候再乱，出了人命也是麻烦。 三棱军刺可不是吃素的，一旦捅到了大血管，几乎必死无疑！ 查不出来还好，万一找到自己头上，就算把黄连虎推出去顶缸又有什么用？ 大家都是一起来的，黄连虎杀了人，李卫民也难辞其咎。 就算最终摆脱牢狱之灾，也没办法向黄连虎的家人交代。 何况，向阳集团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其中就包括上头的多位大佬。 一旦掺和到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很可能本来罩着向阳集团的大佬，立马就会和向阳集团撇清关系！ 毕竟李卫民和人家不是真交情，相互利用而已，向阳集团自己不争气，谁也不会蹦出来惹一身骚。 当然，被大佬关注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相反，好处绝对比害处多，而且还是多得多！ 最起码，所谓的有关部门，不会轻易找向阳集团的麻烦。 最关键的是，那些所谓的二世祖，没人敢打向阳集团的主意。 敢打向阳集团主意的，绝对不是什么二世祖，因为真正的二世祖，消息都比较灵通，不可能不知道向阳集团存在的特殊意义。 这就是李卫民宁可冒险，也要充当保守派最后一块阵地的原因，就是为了避免那些二世祖摘桃子！ 当然，在不违背大原则的情况下，稍微犯一些小小不言的错误，也是可以滴。 比如有人和向阳集团争夺采沙点，只要不出人命，打伤对方几个人根本就不是问题。 说句不好听的，哪个经商的二世祖没有点特殊手段，总不能他们自己一身白毛，却要求向阳集团完美无暇，那些保守大佬肯定不答应。 这一切，李卫民心里都清楚，早在决定第一个宣布走集体化道路的时候，李卫民就已经把利弊得失想好了。 因此，面对两个跟踪者，李卫民压根就没打算下杀手。 压下黄连虎手里的三棱刺，李卫民顺手从地上操起两块半截砖。 绕到小巷子另一头，从两个跟踪者背后走了过去。 小巷子并不是就没人走，偶尔也会有人经过，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两个跟踪者连头都没回。 他们的任务是盯着茶楼的大门，防止李卫民他们溜走，管身后是谁经过。 黄连虎目瞪口呆，从来没见过李卫民行动这么矫健。 不等反应过来，李卫民就已经拎着砖头走到了跟踪者背后。 砰！ 砰！ 李卫民动手之果决，下手之干脆，就连黄连虎都觉得后脑勺一紧。 看着两块半截砖在两个跟踪的小子后脑勺爆开，黄连虎觉得脑袋瓜子嗡嗡的，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生怕有人在背后拍自己的板砖！ 不愧是医学研究生，李卫民对人体的构造之熟悉，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两块板砖砸得不偏不倚，不轻不重，当场就把两个家伙砸晕了过去！ 当然，以李卫民的眼神……咳咳，是医学水平，是不可能砸出人命的。 动手之前已经观察过了，两个家伙的脑血管很正常，几乎没有什么畸形和病灶。 瞧瞧，李卫民多好，居然还给两个宵小之辈做了一次颅脑的全面扫描。 只挨了一砖头，就做了一次这年头最先进的医疗诊断，两个家伙的便宜占大了！ “虎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摸尸啊！” 见黄连虎发愣，李卫民一皱眉，这哪里还是那个动手就奔人下三路的黄疯子，这不纯纯的菜鸟吗？ “哦哦……” 黄连虎被李卫民的干脆利索惊呆了，经他一提醒，这才如梦方醒。 “好好，我这就摸，这就摸……什么，摸摸尸？卫民，他他们……被你砸死了？” 李卫民翻了翻白眼：“虎哥，说什么呢，你没看他们还有呼吸吗，我说的摸尸，不是真正的摸尸，是搜刮战利品的意思！” “哦哦，明白了！” 黄连虎不傻，只不过是一时没能理解李卫民的意思。 反应过来之后，立刻伸手把两个跟踪者身上的东西掏了出来。 两个人加在一起，一共百来块的现金，还有一些票据。 除此之外，还搜出了两把匕首，外加一把大黑星！ “嘶……” 掂量着手里的真家伙，黄连虎头皮发麻。 以为跟踪自己的只是两个流氓混混，没想到，身上竟然有真家伙！ 深城哪怕再乱，普通流氓混混身上也不可能有枪。 不用问，盯上自己的肯定有一定的背景。 “卫民，这两个家伙该不会是合作商派来的？” 李卫民摇摇头：“不清楚，走，咱们先离开，有人来了！” “哦哦……” 尽管黄连虎没有听到脚步声，也不知道李卫民是怎么提前知道有人来的，却不妨碍他听李卫民的话。 这就是一个下属应该做的，身为向阳集团的保卫处长，黄连虎心里门清，自己的第一原则就是服从。 这几年和李卫民接触下来，黄连虎已经总结出了经验。 但凡是相信李卫民的，跟随李卫民的，几乎人人都过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凡是怀疑李卫民的，和李卫民对着干的，几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不说别人，就说他黄连虎，和李卫民当生产队长之前相比，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己不但当了向阳集团的保卫处长，媳妇也当了食品加工厂的小领导。 孩子们更牛逼，全都送到了城里读书，接受更好的教育！ 家里的老人也跟着沾光，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立马就能送到城里看医生，医疗条件不知道比乡下好了多少倍！ 除此之外，就是生活质量。 以前连窝头都不敢敞开吃，现在吃面包能吃到吐，找谁说理去！ 第407章 把自己卖了都买不起 能有现在的好日子，别说向阳集团走的是正道，就是李卫民让他黄连虎捞偏门，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不说什么士为知己者死，单说跟着李卫民的好处，他黄连虎如果不干，立马就会有人顶替他的位置，而且还是从向阳大队排到红星公社的那种！ “卫民，要不要……” 掂着手里的大黑星，黄连虎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开玩笑，李卫民现在不仅是他们黄家的福星，还是整个向阳大队，乃至整个红星公社的保护伞……咳咳，保护神。 真要是阴沟里翻船，折在这两个小流氓手里，黄连虎根本就不敢想象，自己回去之后怎么见新城父老！ 别说李卫民挂了，就是随便受点伤，黄连虎觉得向阳大队的乡亲们就能活剥了自己！ 妈的，不行，回去一定要好好操练手下那帮兔崽子，以后李卫民但凡要出门，至少四个保镖跟着，谁要是敢掉链子，永远滚蛋！ 李卫民摇摇头： “哎，算了虎哥，我是一个善良的人，实在不忍心下手，各自打断他们一条腿就好，伤得太重我心里过意不去。” 黄连虎：“……” 没有确定李卫民是不是在说反话，黄连虎抬腿就在两个跟踪者腿上各踏了一脚。 咔嚓！ 咔嚓！ 随着两声清脆的骨折声，两个跟踪者也疼得醒了过来。 可惜，还不等他们张嘴惨叫，黄连虎就咣咣两下，用手里的大黑星，在他们后脑勺各来了那么一家伙！ 见两个家伙又晕了过去，黄连虎这才收手。 李卫民摆摆手，起身就走。 黄连虎也不含糊，紧跟在后面，两个人迅速消失在巷口。 片刻后，有人走进了小巷子。 一看地上躺着两个家伙，来人当即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身，多一秒钟犹豫都没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当滥好人？ 开什么国际玩笑，除非脑袋瓜子被某种器官给夹了，不然谁会干出这么二的事情！ 当然，这年头能有这种反应的地方还真不多，最起码，如果在新城，很少会有人见死不救。 回到茶楼，李卫民带着三个家伙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卫民哥，咱们现在去哪里？” 李卫民想了想： “走，看看能不能买个院子！” 跟班三人组：“……” 三个家伙不敢想象，随便吃顿茶都能花几十块的城市，买一座院子要花多少钱。 “卫民，这地方东西这么贵，买院子干什么，你想搬家吗？” 李卫民冲着杨大喜嘿嘿一笑： “大喜哥，我准备给你找个落脚的地方，以后让你呆在深城，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啊？” 杨大喜的脸都绿了。 “卫……卫民，不行不行不行，我真的不行，这地方太奇怪，我根本拿捏不住！” 深城的繁华是让人着迷，但也让跟班三人组害怕。 看什么都是眼花缭乱，实在是适应不了。 别的不说，光是小巷子里亮着小粉灯的那些小屋子，杨大喜每次经过都觉得头皮发麻，腿肚子转筋，尽管知道里面估计不是什么好地方，几条腿还是忍不住蠢蠢欲动，情不自禁就想往里面钻！ 杨大喜害怕极了，生怕一个控制不住，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现在李卫民镇着，还有亲兄弟跟着，再加一个黄连虎，自己都有些要失控。 真要是别人都离开，就剩下自己一个人，杨大喜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还能不犯错误！ 李卫民当然知道杨大喜在害怕什么。 不仅是小粉灯的诱惑，其它诱惑多的是，完全就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别说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杨大喜，就是两世为人的李卫民自己，猛一下到了这花花世界，身体的某些部位也总有蠢蠢欲动的冲动！ 没办法，在这个还比较保守的时代，深城的街头，女人打扮得着实超前了一些。 尽管还没有到达后世露脐装，超短裙的程度，但是只露了一半的大白腿，也让黄连虎几个土包子大开眼界。 想看又不敢看，不看又想看…… 那种既想看，又害怕的倒霉德行，一看就知道是菜鸟，逗得李卫民忍不住想笑。 这个时代的深城，不像后世，繁华的地方并不多，大的就在罗湖一带。 李卫民准备在深城成立一个办事处，一是负责监督三家生产电饭锅的企业，二就是搞物流。 在这个连搞火车皮都要走关系的时代，如果能成立一家物流公司，即便不是日进斗金，钱也是大把大把地赚！ 深城有的是物资，对于这时候的内地来说，很多都紧俏得不要不要。 李卫民准备购买十辆卡车试试水，把内地的一些原材料运到深城，再把深城的服装，电子产品运回内地，如果安全可以保证，不仅赚钱的概率无限接近百分之百，利润也至少百分之百！ 李卫民没有自己到处打听，带着三个跟班就去了火车站。 找到一个獐头鼠目，正在拉客的家伙。 “兄弟，我想买座院子，你有没有什么信息？” 獐头鼠目：“……” 一个拉客人到小旅店，挣点提成的家伙，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人找自己买房子。 这种买卖也是自己能干的，这不是扯淡吗？ 不过，在短暂的发呆之后，獐头鼠目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谁说老子就只能拉几个住店的乡巴佬，今天老子偏偏要玩个大的。 不就是买房吗？ 老子天天在火车站一带混，别的不知道，要说哪里能买到房子，简直比手拿把掐还要简单！ “几位，不知道你们想买什么样的院子？” 李卫民随便用手一指： “喏，就像那边的一排院子就行！” “嘶……” 獐头鼠目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以为李卫民要买的是什么偏僻角落的破院子，没想到他竟然要火车站附近的旺铺！ 说是院子，其实是前铺后院的格局，前面可以做生意，比如搞个批发之类，后面既能住人，又能放货！ 这种院子，又是在最繁华的火车站附近，獐头鼠目心里门清，就是把自己卖了都买不起！ 第408章 倒贴份子钱 尽管自己买不起，獐头鼠目却知道哪里可以买到院子。 “几位，我可以带你们去，不过……” 看着獐头鼠目搓动的手指，李卫民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放心，只要能让我满意，少不了你的好处！” 面对李卫民画的大饼，獐头鼠目根本就不买账。 开玩笑，当老子是初哥吗： “嘿嘿，不知道有多少好处？” 李卫民瞥了獐头鼠目一眼： “你先说说看，那种院子要多少钱一套，别想着忽悠我，不然你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说着，李卫民在腰间拍了两下。 “嘶……” 被李卫民的动作吸引，獐头鼠目定睛一看，当即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乖乖！ 哪里来的过江龙，身上居然带着家伙，惹不起啊惹不起！ 李卫民一行说的是普通话，一听就知道是打内地来的。 獐头鼠目见过太多的内地人，从来没有一个身上带着真家伙。 不管平时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多牛逼，也很难通过火车把家伙带过来。 何况，真正牛逼的大佬，守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不香吗，为什么要大老远跑到深城打拼，这不是没苦硬吃吗！ 不用问，像李卫民这种带着真家伙的内地人，要么就是真牛逼，要么就是亡命徒，和这种人打交道，千万要小心，一旦惹怒了他们，根本就不会管有什么后果，那是真敢杀人啊！ “几位老板请放心，你们可以在火车站一带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侯三，说话从来不算数……咳咳，说话从来都算数，这些院子都不贵，也就四五万一套，不知道几位老板看不看得上？” 李卫民挑了挑眉，知道是獐头鼠目在试探自己。 四五万块钱的一套院子，放在这年头，绝对不能说便宜，相反，而是很贵很贵！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燕京城的四合院，很多也达不到这个价。 如果李卫民没有记错的话，上辈子好像听人说过，80年代初的一套燕京四合院，便宜的也就万把块钱！ 当然，贵的就没法说了，一进的四合院，和三进、五进的能是一个档次吗！ 不过，搁在这时候的深城，火车站附近的一套院子，前铺后院，要说值个三四万块钱，也算是比较正常。 没办法，这年头的深城，钱实在太好赚了。 随便倒腾点什么，就比上班强很多倍。 钱好赚的时候，物价当然就贵。 尤其是房产，越是经济高速发展的时期，房价就越高。 说真就值这么多钱也好，说是泡沫也罢，追涨杀跌才是人类普遍的做法，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在股市被人割韭菜。 不管贵不贵，李卫民都不怕亏。 80年代初在深城买房产，就算是庞氏骗局，也是最先加入的那一批，绝对稳赚不赔！ 何况，李卫民买房是真有用，并不是单纯的投资。 要投资房地产，80年代初绝对不是最好的时机。 这年头可以赚钱的生意不要太多，把房子买回去放着等升值，绝对没有做一些生意赚钱的速度快！ 远的不说，就是最普通的电子手表，从深城进货，拿到内地随便一出手，利润就是十几，乃至几十倍，比投资什么房地产不香？ 房子放上几十年，才能升职多少？ 电子表运回去，就能赚十几几十倍，哪个更赚钱还用说吗？ 獐头鼠目偷偷观察着李卫民的反应，听自己说一套院子要四五万，依然是面不改色，就像是听到一碗猪脚面线两块钱似的，丝毫都不觉得惊讶，更没有任何窘迫。 不用问，这小子肯定是见过大钱，不然不会是这种反应！ 不过，和李卫民相比，他身边的三个家伙，獐头鼠目就瞧不起了。 听到一套院子要四五万，三个家伙脸都白了，看来带枪的才是真正的牛人，其他三个家伙见识有限！ 獐头鼠目在观察李卫民，却不知道李卫民也在观察他。 和普通人不一样，李卫民观察谁，只要随便用眼睛一扫就行，根本就不用盯着仔细看。 獐头鼠目的眼神看起来有些猥琐，在李卫民看来，这家伙应该猥琐的有限。 所谓的猥琐，应该是对自卑的一种掩饰。 拍了拍獐头鼠目的肩膀，李卫民放轻了语气： “你要是干得好，我可以让你跟着我，或者给你一个发财的机会，当然，要好处费也可以，你自己选。” 李卫民准备试探一下獐头鼠目，看看他能不能为自己所用。 尽管贸然招收一个外人不太保险，但李卫民没有办法。 很明显，黄连虎也好，自己的两个表兄弟也罢，短时间内是没办法适应深城的节奏了。 必须找一个熟悉当地环境的人，自己的深城办事处才能尽快成立起来。 时间就是金钱，李卫民必须先把架子搭起来，然后再慢慢培养自己人。 就算獐头鼠目不靠谱，李卫民也有办法反制。 不让他拿钱就行，大不了被他坑一点点回扣。 只要大方向掌握好，总利润够高，就算损失一些小钱也无所谓。 不能因噎废食，害怕被人吃回扣，必须等自己人培养出来之后再干，那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獐头鼠目万没想到，眼前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小老板，居然会招揽自己。 是以后跟着他干，还是继续在火车站拉皮条，着实是一个难题…… 个屁！ 看似在火车站拉客很惬意，想干就干，不想干就可以歇着。 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火车站一带是有大哥的，想在大哥的地盘上讨生活，每个月都要交份子钱。 不然那么多人，凭什么让你侯三拉客？ 除了固定的份子钱之外，每次拉客成功，还要给大哥一定的抽成。 拉客这东西，本来挣的就不多，也就是挣个提成，再被大哥截留一部分，根本就剩不下什么。 运气好的时候，一个月能赚个百。 运气差的时候，月底一结算…… 妈个巴子，还要倒贴大哥的份子钱，找谁说理去！ 第409章 等着老大挨宰 虽然不认识李卫民，更不知道他的为人，却不妨碍獐头鼠目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牙一咬，心一横，侯三当即就拍起了胸脯： “大哥，以后你就是我侯三的老大，只要招呼一声，我侯三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上刀山，下火海，要是皱一皱眉头，下辈子不得好死！” 黄连虎：“……” 杨家两兄弟：“……” 三个跟班拼命给李卫民打眼色，示意侯三这小子不地道。 什么叫下辈子不得好死，这辈子难道就能善终吗？ 再说，谁知道有没有下辈子，你小子要是个不信神的，岂不是把发誓当放屁？ 可惜，李卫民好像没看见跟班三人组的眼色，连眼皮都没有夹他们一下。 “好，侯三兄弟，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你的第一项任务就是搞定咱们公司在深城的第一个办事处！” 侯三：“……” 咔咔挠着脑袋，侯三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李卫民这句话有什么毛病。 没错，自己既然已经跟了老大，就要为老大办事。 给老大找地方办公，天经地义，一点毛病都没有。 可是…… 可是…… 可是……我靠，明白了。 终于明白了。 这样一来，自己的好处，也就是中介费，木有咧！ “老……老大，能不能问一句，我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 没了提成，如果再没有工资，侯三觉得自己能哭死，只能找机会跑路啦！ 李卫民哈哈一笑，啪啪地拍着侯三的肩膀： “具体多少工资，要看你的表现，少则两三百，多者上千块，给我带来的利益越大，你赚的就越多，明白吗？” “嘶……” 听到侯三的工资，跟班三人组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尤其是杨大喜，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卫民啊，我现在还能留在深城吗？” 李卫民微微一笑：“你说呢？” 杨大喜：“……” 这时候，侯三已经下定了决心。 李卫民尽管说得模棱两可，侯三却对他更加信任。 真要是忽悠自己，报个高工资就行了，犯不着说那么具体。 少则几百，多者上千，能这么说的，一般不是忽悠人，不然说几千上万不是更好！ 当然，侯三对李卫民的信任是有限度的。 谁说坏人就要写在脸上，有的坏人，看起来比好人好多了。 不过，李卫民给侯三的感觉，值得让他冒一次险。 大不了被忽悠一回，白嫖自己介绍买房的中介费，全当没有遇到李卫民就算了！ “老大，我干了！” 既然决定要跟着李卫民，侯三就没有再磨叽。 他能看出来，李卫民貌似是个不喜欢婆婆妈妈的人。 这种人往往有个特点，高兴的时候怎么就行，一旦生了气，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与其娘娘们们，惹老大不高兴，不如干脆利落一些，说不定还能获取他的好感！ 想到就干，侯三带着李卫民就开始行动。 第一次和第二次都失败了，侯三听到的消息不准确，对方压根就没打算卖房。 找到第三波人，好消息就来了。 “不错，我的院子准备卖，只是价钱方面比较高，你们能接受吗？” 房主是一个大光头，脖子里戴着大金链子，手腕上戴着大手表，一看就是个黑射会老大…… 当然，也可能是暴发户。 见李卫民不吭声，侯三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不知道牛老大准备卖多少钱？” “哼，侯三，当老子不认识你吗，你小子装什么牛逼，让你身后这位跟老子说话，你滚到一边！” 说着，大光头的大巴掌就拍到了桌子上，震得茶杯乱蹦。 被光头的气势所慑，侯三一下子就蔫了。 他就是火车站一个小混混，哪敢惹这些有院子的大佬。 见自己震慑住了侯三，大光头的嘴角扯了扯，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估计立马就会笑起来。 可惜，他的这点微表情，根本就逃不过李卫民的眼睛。 李卫民丝毫都没跟光头客气，当场就把腰里的大黑星掏了出来。 “兄弟，加上这把喷子，不知道还要多少钱？” 不是李卫民耍横，实在是不耍不行。 这年头，能在火车站一带混的，根本就不可能有善茬。 经历过八九十年代的都知道，各地的火车站，几乎都是最乱的地方。 仙人跳，强买强卖，甚至是杀人放火…… 各种违法活动不要太多，谁去过谁知道！ 见李卫民一言不合就掏枪，跟班三人组当即就懵逼了。 以前怎么不知道，李卫民这么横，动不动就动家伙，这是要玩命啊！ 跟班三人组哪里知道，新原的火车站，在这个年代完全就是异类。 李卫民早早就在新原火车站布局，撵跑了盘踞在那里的混混，甚至打掉了混混们的保护伞。 为的就是打造一张名片，让新原火车站成为全国最文明，最安全，治安最好的火车站！ 见惯了新原火车站井井有条的秩序，猛一下到了深城火车站这种地方，跟班三人组根本就适应不了。 哪见过动不动就掏枪的，这不是亡命徒吗？ 谁知，对方还真吃这一套。 尽管大光头见多识广，不害怕李卫民手里的家伙，但都是混社会的，买卖不成仁义在，犯不着得罪人。 原本以为李卫民几个是侯三遇到的冤大头，准备震他们一家伙，从而多赚些钱，没想到是过江龙。 过江龙就过江龙，反正他光头牛已经准备跑路了，赶紧把房子卖出去才是正题。 “朋友，用不着这样，你在附近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光头牛是什么人，对道上的朋友最是仗义，侯三，你说是不是？” 侯三：“……” 侯三想说你是个鬼。 谁不知道你光头牛，说了不算，算了不说，上次去红浪漫，说好的给人家小姐包红包，结果最后就包了个五毛钱，脸都丢到外婆家了，还有脸说自己仗义！ 不过，当着光头牛的面，侯三实在不敢说他的坏话。 可是，现在自己是老大的人，不告诉老大实情，难道等着老大挨宰吗 第410章 谈判节奏 思想激烈地斗争了一番，侯三终于做出了选择。 自己第一次跟着老大办事，如果办砸了，丢工作不说，很可能还会臭了名声。 本来自己就混得不成样子，要是名声再毁了，以后估计就彻底在火车站呆不住了！ 想到这里，侯三上前一步，趴在李卫民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老大，别信他，光头牛最是无赖！” “嗯……” 距离太近了，侯三哪怕尽量压低声音，还是被光头牛听了个清楚。 “侯三，你小子找死！” 光头牛不知道侯三现在是李卫民的人，见他居然站在李卫民一边，一双牛眼顿时就瞪了过去。 好你个侯三，竟敢胳膊肘往外拐，你给老子等着，等这笔买卖做完之后，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被光头牛的铜铃大眼一瞪，侯三的腿都软了。 完了。 完蛋了！ 自己是不是中邪了，竟然说光头牛的坏话，这下死定了！ 有那么一个刹那，侯三想要转身就跑，在李卫民离开之前，离光头牛越远越好，永远不再回来！ 侯三害怕的可不是光头牛的光头，也不是他那副黑射会老大的打扮，是因为见过进到他店里的人再也没有出来。 如果不是李卫民有枪，侯三说什么也不会带他来见光头牛。 没办法，侯三掌握的消息实在不多，除了光头牛之外，真的不知道还有谁要卖房了！ 本来想着光头牛就算再混蛋，也要给自己这个在火车站混的人一个面子。 万没想到，光头牛见了自己就骂娘，一点面子也不给！ 于是，侯三对李卫民说出了光头牛的底细，既然你不给老子面子，那你也别想赚钱！ 什么，侯三为什么不早说，是不是对李卫民不忠心？ 开玩笑，他才认识李卫民多长时间，凭什么就对李卫民忠心耿耿，难道就是因为李卫民画了一张饼吗？ 千万别认为，坏人被主角稍微一感化，就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从此对主角死心塌地，哪怕头断了也坚决不出卖主角。 那都是小说和三流影视剧里的桥段，现实中不是绝对没有，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没有。 都说女人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其实男女都一样，一旦尝到了干坏事的甜头，这辈子改邪归正的不是没有，但绝对少得可怜！ 侯三在火车站拉的是什么客？ 仅是拉到旅社住店吗？ 住店才能挣几个钱，根本就不是他的主要收入来源。 侯三真正赚钱的，是把人拉到玩仙人跳的地方。 比如某些有小粉灯的屋子，还有一些不太正经的旅社。 指望侯三这种人是好人，对头一回见面的李卫民就忠心耿耿，还不如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更加靠谱。 说实在的，李卫民压根就没有相信过侯三，只不过是利用他快速找房子而已。 果然不出所料，一到光头牛这里，侯三的本色就露了出来。 如果不是光头牛压根就没给他面子，而是和侯三打配合，说不定还真能把李卫民忽悠得找不着北…… 好，找不着北是不可能的，李卫民早就在侯三的眼睛深处看到了狡诈，怎么可能轻易上当。 当然，侯三这种人不是不能用，关键是要看怎么用。 用好了，一个坏人的价值，绝对不在一个好人之下，说不定还更好用！ 这不，不等自己说什么，侯三就和光头牛掐起来了。 光头牛准备跑路，压根就没打算给侯三分成。 侯三是被光头牛鄙视，恼羞成怒。 光头牛也没想到，侯三这小子平时怂得跟个面瓜似的，今天居然敢揭自己的老底。 侯三也没想到，以前不是没有和光头牛合作过，这货虽然小气，每次的分成也都给了，今天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以后不想在火车站做生意了咋的？ 还真别说，真就被侯三猜对了。 前几天，光头牛得罪了更大的黑帮，正准备卷铺盖跑路，他就带着李卫民送上门了，不宰他们宰谁！ 至于侯三的分成？ 做梦去，反正自己以后也不在火车站混了，最后一笔，多捞一分钱都是赚！ 不过，被侯三揭穿，光头牛知道自己是没机会了。 看李卫民又是掏枪，又是淡定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不好忽悠。 还有他的三个跟班，一个个黑西装，大墨镜，跟特么从港岛来的黑道保镖似的，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算了算了，自己尽快跑路要紧，赶紧把院子脱手才是正题。 担心李卫民转身就走，让自己的院子砸在手里，光头牛只好退让一步： “兄弟，不瞒你说，要不是我最近急着用钱，这院子给多少钱也不卖！这样，你要是真心想买，给个底价就行，你拿三万五！” 李卫民摇摇头：“你也别说三万五，我也别说五千，咱们折个中，一万五，你要是同意，我现在就掏钱！” 光头牛：“……” 侯三：“……” 你这个中折得也太狠了一些，合着折中就是打对折，而且还是去掉你五千之后的对折，这是哪来的奇葩？ 不过，正是李卫民的搞价方式如此奇葩，才让光头牛坚信，这逼绝对是一个横惯的主。 到了深城火车站还这么横，可见在他老家会横成什么样子。 “兄弟，这个价格你知道是不可能的，这样，我给你个实价，你要是真想要，三万二，三万二咱们现在就去过户！” 李卫民戴着墨镜，光头牛看不到他的眼神。 不过，李卫民却把光头牛的眼神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货的眼神不仅凶狠，还隐藏着一丝不安，好像急着要把院子脱手的样子。 火车站的商铺如此紧俏，光头牛却把价格一降再降，不用问，原因已经很简单了，这货急着出手！ 不管导致光头牛急着卖房子的是什么原因，总之有一点是肯定的，这家伙不想……或者说不能，甚至是不敢再脱下去了！ 哼哼，既然对方不想拖，那就该自己拖了！ “老兄，这样不行啊，三万二太贵啦，要不我给一万二好啦！” 第411章 沉没成本 最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李卫民用一万五的价格，把光头牛的院子买了下来。 没错，你没看错，李卫民一开始叫价就是一万五，最终的成交价还是一万五，一分钱都没多给！ 没办法，谁让李卫民是个挂逼，看穿了光头牛的意图。 这货急着脱手，每晚一秒钟，就更加急躁一秒钟！ 像这种情况，一般有两种可能： 一是院子有问题，比如死了人，或者闹了鬼。 二就是光头牛本人有问题，要么赌输了钱，要么瘾君子的毛病犯了！ 从光头牛的神色来看，李卫民判断既不是院子有问题，也不是瘾君子。 最大的可能，就是这货欠了高利贷，急着还债！ 高利贷可不是开玩笑的，晚还一天，就要多付一天的利息。 有些高利贷的利息之高，简直让人望洋兴叹，每多一天，就可能多还几十上百，甚至几百上千块！ 可惜，李卫民猜错了。 不过，大致也差不多，得罪了更牛逼的黑帮，比借了高利贷也不遑多让，甚至见效的时间可能还更快。 光头牛越是着急，李卫民就越不着急，到了最后，李卫民甚至已经不耐烦了，一副随时都要转身离开的样子。 什么，火车站这么好的地段，为什么光头牛不把院子卖给别人？ 开玩笑，经常在深城混的，谁没点消息来源。 尤其是能一次性拿出几万块的买主，根本就不会是什么善茬，不可能什么都不打听，稀里糊涂就贸然买房。 外地人就更不可能了，有几个像李卫民这种拎着几万块钱到处跑的，就算有，也不一定就正好要买房。 就算想买房，也不一定能找到光头牛，这时候的信息可没那么发达。 见李卫民一副老神在在，随时都可能闪人的倒霉德行，光头牛终于崩溃了： “大哥，老大，我叫你老大好吗，全当可怜可怜我，你就再涨点！” 李卫民微微扯了扯嘴角：“一万五，多一分钱我都不要！” 光头牛无奈之下，只好一咬牙，一跺脚：“成交！” 再耽误下去，光头牛觉得自己很可能走不掉。 直觉对于一个混社会的家伙来说，重要性毋庸置疑。 光头牛就是靠着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所谓直觉，多次躲过了劫难。 好，这次是光头牛失算了，给他带来不安的，并不是他得罪的那位黑帮大佬，而是面前和他讨价还价的李卫民。 李卫民看似人畜无害，实际上仅是目光就够光头牛喝一壶的，只不过戴了墨镜，光头牛看不出来。 光头牛啰里啰嗦，叽叽歪歪，比苍蝇还烦人，李卫民早就已经不耐烦了。 如果是自己的向阳大队，说不定已经掏出五六半，当场送光头牛去见马导师了！ 呃，李卫民好像还真没有那么莽，一言不合就发福利是真的，一言不合就掏枪纯粹就是谣传，绝对是谣传！ 去房产交易所的路上，光头牛还在咬牙切齿，姓李的小子，你就得意，早晚有你哭的时候！ 能让他光头牛提桶跑路的黑帮大佬，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 他光头牛不行，李卫民这个外来的过江龙就更不行。 等那位知道是李卫民盘下来自己的院子之后，李卫民的好日子就可以正式开始啦！ 李卫民为什么死咬着一万五不松口，原因就是光头牛不是好人，更不值得可怜。 冲着他眼底深处隐藏的凶光，就不知道手上沾过多少人命。 如果李卫民不是外地人，害怕找麻烦，早就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审一个水落石出啦！ 交易所，光头牛签了字，李卫民付了款，交易进行得非常顺利。 “光哥，走走走，兄弟做东，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光头牛嘿嘿一笑：“老弟，今天老哥还有事，改天，改天老哥亲自下厨，做几道拿手菜给兄弟你赔罪！” 说完，光头牛转身就走，顺便还挥了挥手，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带走点什么。 看着光头牛的背影，李卫民微微一笑：“侯老弟，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火车站的院子暂时交给你看管，你要吃住都在店里，千万不能让人给咱们占了，知道吗？” 侯三：“……” 侯三都快哭了。 好你个姓李的，明知道光头牛是因为害怕被报复才跑路，你还让我守着他的院子，这不是让老子等着去死吗…… 呃，光头牛得罪黑帮大佬的事情，自己好像没告诉姓李的……？ 看着侯三眼里的窘迫，李卫民微不可查地扯了扯嘴角。 小样，跟哥玩这一套，上辈子哥玩这一套的时候，你还没出生……？ 咔咔挠了挠脑袋，李卫民觉得自己最近智商似乎有些问题。 到底上辈子自己玩这一套的时候，侯三出生了没有啊？ 为什么说不能轻易重生，光是一个伦理问题，就够当事人头疼的，何况是其它。 比如重生在自己的干爹身上，和自己上辈子求之不得的干妈发生一系列不得不说的故事。 这么奇葩的设定，喜欢看的人居然能排出二里地，找谁说理去！ 侯三不想呆在光头牛，哦，现在是李卫民的店里。 可惜，反对无效。 李卫民似乎已经完全把他当成了手下，命令是一道接着一道，根本就不给他喘息的余地！ 什么，为什么侯三不离开？ 这就要涉及一个新话题了，就是沉没成本的问题。 侯三带着李卫民，一连跑了三家，还得罪了光头牛，好容易才买到一座院子。 尽管问题多多，但也是一笔一万五千块的成交不是，如果自己现在离开，提成不就打水漂了吗？ 尽管跟着李卫民，也不一定能有那笔提成，但是李卫民说了，干得越好，工资就越高。 自己让他用一万五千块钱，就买下光头牛这么牛的一座院子，姓李的一高兴，还不得给自己万儿八千的工资啊！ 侯三的这种情况，用句后世最新的网络用语，就是被套牢了！ 投入越多，就越不舍得离开。 哪怕面对黑帮大佬可能的报复，侯三最终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不就是在光头牛的院子里呆着吗，大不了黑帮大佬来的时候，就说院子被人买走了，自己是新房东请来打扫卫生的。 嘎嘎！ 第412章 借刀杀人 把侯三留在深城，李卫民带着跟班三人组，踏上了返程的火车。 电报一天前就已经发出去了，让采购抓紧时间，至少购买十辆大卡车。 李卫民这次回去，是成立运输公司的。 卡车一到手，立马就开通从深城到新城的运输线。 十辆卡车，李卫民只是试试水而已，一旦效益不错，立马就增加数量。 为此，李卫民已经抓紧时间在培训驾驶员了。 别的单位轻易不招一个驾驶学徒，李卫民一招就是百来个，找谁说理去！ 接下来的数年间，华夏进入了一个近乎疯狂的高速发展阶段。 火车运力远远满足不了物流的情况下，汽车运输必将迎来蓬勃的大发展。 十辆卡车算什么，在李卫民的计划中，向阳运输公司，至少百辆卡车打底，如果效益比较好，上千辆的大卡车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卫民的目标很简单，提前几十年，把全国的物流网络建立起来，成立一个超大规模的物流公司！ 当然，这些都是初步设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大量培养人才。 向阳集团最近的扩张速度，实在太快，连红星公社的老百姓都害怕。 建筑公司，机械公司，食品公司，农牧公司，运输公司…… 几乎所有的部门都在招工，而且招工的数量都非常大。 没错，向阳集团现在已经有运输公司了，不过只是挂个名而已，实际上就是一个运输队。 李卫民这次回来，就是要把运输队正式升格成一个真正的运输公司，和采石场、采沙场这些部门分割开来。 采石场和采沙场只管开采，运输公司管运输，这样既方便管理，又能杜绝有人搞歪门邪道。 运输公司不光是运输石头和沙子，食品公司的食品，农牧公司的产品，也都归它们负责。 接下来，还有更艰巨的任务，就是开辟从新城到深城的运输线！ 向阳集团一大规模招工不得了，红星公社的老百姓险些没激动死。 以前总羡慕向阳大队的人有工作，现在好了，终于轮到自己大队啦！ 看来还是老祖宗说的好，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如果不是大家联名写了血书，李卫民就不会当上红星公社的主任。 李卫民如果不当红星公社的主任，继续走集体道路的就只能是向阳大队，和红星公社的其它大队无缘。 如果现在大家都分田单干了，李卫民还会在红星公社大批招工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大部分人都认为，如果李卫民不是红星公社的主任，红星公社没有走集体道路，李卫民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在红星公社招这么多人。 每个工人的福利待遇都这么好，李卫民又不是傻瓜，在其它地方招一些临时工不香吗？ 临时工工资低，福利又少，因为害怕开除，比很多正式工都听话，傻瓜才不用临时工。 可惜，李老三就是个傻瓜，纯纯的大傻瓜，放着便宜又好用的临时工不用，偏偏用红星公社的这么多土包子。 要说他不是为乡亲们谋福利，打死大家也不相信！ 好，是乡亲们误会李卫民了。 对于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企业来说，正式工和临时工的区别非常明显。 对于向阳集团这种伪装成集体企业的私营企业来说，正式工和临时工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你说他是正式工，他就是正式工，说他是临时工，他就是临时工。 正式工犯了错误照样开除，临时工干得好一样发福利！ 为了让大家安心，李卫民管手下的员工一律都叫正式工。 当然，成为正式工之前，试用是必要的。 如果试用不合格，什么工都没用！ …… 李卫民不知道，他带着跟班三人组刚走没两天，就有人找到了火车站的侯三。 侯三说是给李卫民看门，其实李卫民刚走，他就干起了老本行。 一座空院子，只要看着不让人住进去就行，不用天天守着。 于是，侯三就重新开始拉客。 这货特别聪明，把院子里的几个房间整理了一下，伪装成简单的旅社，拉来的客人，住宿的费用就全都归他自己啦！ 和之前挣的那一点点提成相比，侯三惊奇地发现，自己现在这种做法才是最正确的。 之前拼了命给人拉客，不管是仙人跳，还是别的猫腻，人家给他的提成都少得可怜。 现在好了，所有的住宿费都归自己一个人所有，哪怕收费便宜，也比挣那一点点提成强！ 于是，侯三现在只给自己拉客，以前合作的那些家伙，统统被他抛到了脑后！ 可惜，侯三忘了一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还忘了另一句话，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如果他就此收手，以后老老实实给李卫民看房，不再到火车站拉客，或许还没人找他的麻烦。 你侯三不干，有的是人干，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谁知，这货不但没有收手，拉客拉得比以前还猛。 最关键的是，他拉的客人，钱全都进了他的口袋，跟别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这样一来，那些以前的合作人就不干了。 本来该是我们的肥羊，全都被你侯三拉跑了，我们吃什么？ 当然，侯三拉的客有限，影响不了什么大局。 但是，因为压根就没瞧起过侯三，所以，他赚的每一分钱，在那些以前的合作人看来，都是从他们口袋往外掏钱。 自身没那个实力，就别起某些心思。 对于自认为高高在上的人来说，下位者哪怕是起心动念，都是一种原罪！ 于是，一个个小报告，就打到了光头牛得罪的黑帮老大那里。 没错，这帮老六精得很，见侯三住进了光头牛的院子，担心他和光头牛有什么猫腻，万一得罪了侯三，以后被光头牛报复怎么办？ 光头牛可不是好惹的，如果不是得罪了一个得罪不起的老大，侯三合作的那帮家伙可不敢轻易招惹可能搭上光头牛的侯三！ 第413章 想不挣钱都难 光头牛得罪的老大很忙，听说光头牛跑路了，暂时就没腾出手找他的麻烦。 没想到，光头牛竟然和自己耍花招，人都跑了，还留个手下在火车站折腾。 好，这都是侯三以前的合作者打的小报告，说他是光头牛的人，留在火车站给光头牛看房，顺便还打探消息。 至于打探什么消息？ 还用问吗，肯定是打听得罪的老大有什么动静。 当然，也可能是找机会想要报复害他跑路的老大！ 感觉到光头牛的威胁，黑老大相当生气，后果非常严重。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侯三被人堵到了火车站的一条小巷子里。 要怪就怪侯三贪心，大半夜还不回家睡觉，盯着每一趟到站的火车，生怕错过每一头肥羊！ 这下倒好，肥羊没拉着，自己倒成了肥羊。 “几位大哥，我就是火车站的一个小混混，不要动手，我把身上的钱都给你们，请几位大哥喝茶！” 经常在火车站混，侯三经验丰富，身上只装一点点零钱，加起来顶多三块！ 三块钱，不多不少，能让抢自己的人吃顿饭，又不至于因为太多，让对方起杀心。 可惜，侯三的老套路今天失灵了，话音未落，脸上就重重挨了一拳。 “你小子胆子挺肥啊，光头牛都跑路了，你竟敢留下来替他顶缸，咋的，看不起我们老大是？” 侯三很精明，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妈的，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几位老大，我不是光头牛的人啊，光头牛的院子卖了，我是给新房东看房的……” 啪！ 啪啪啪…… 一句话没说完，脸上就正反挨了十几个大耳刮子。 “狗屁的看家，哪来的新房东，敢不给我们老大面子，明知道光头牛得罪了我们老大，谁敢买他的房子？” 啪啪啪啪…… 根本就不给侯三解释的机会，直接就把他打懵逼了。 “妈个蛋，当我们不知道吗，你都特么开旅馆了，还给新房东看家，新房东是开旅馆的吗？” 侯三：“……” 想解释，可惜对方根本就不听。 人家已经把他的底细调查清楚了，弄了一院子住客。 此时此刻，侯三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会这样，自己干嘛赚那一点点住宿费。 老老实实给李卫民看房不好吗？ 哪有看房的人，把房子改成旅社的，换自己也不相信啊！ 什么，可以说是新房东让自己改的旅社？ 别逗了，如果新房东真要开旅社，肯定要装修一番。 火车站附近这么贵的房子，就用几间破屋开简易旅社，哄鬼还差不多！ 侯三惨了，不但被打成了猪头，还被逼着交易房产。 “侯三，老老实实把房子过户给我们，说不定爷爷们一高兴，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侯三都要哭了：“大哥，大爷，爷爷，你们就饶了我，我是真没有房本啊！” “嘿嘿，侯三，你少耍花招，就算没有房本也无所谓，光头牛肯定和你关系不一般，不然你敢瞒着他开旅馆？” 在几个黑帮家伙看来，侯三肯定是得到了光头牛的许可，甚至就是替光头牛赚钱！ 带着侯三，几个家伙闯进了李卫民的院子，里里外外好一顿搜查，最终也没能找到房产证。 房产证没找到，倒把住宿的客人搜刮了一遍。 反正账都算在侯三头上，让这帮家伙告侯三去！ 眼睁睁看着住宿的客人被洗劫一空，侯三简直欲哭无泪。 用屁股想也知道，身上没了分文的这帮人，绝对会跑到帽子那里去告状。 自己既是拉他们来的人，也是收他们住宿费的人，帽子叔叔绝对第一个抓自己。 至于黑老大的这帮手下？ 侯三敢用自己未来媳妇的名节保证，一个都出不了问题。 开玩笑，能让光头牛都吓到跑路的黑老大，是随便谁都能动的吗？ 不但自己动不了，就连帽子叔叔也……咳咳，打懵逼了，自己被打懵逼了！ 黑帮的家伙走了，侯三倒霉了。 本来他是想跑路的，结果被愤怒的住客拦了下来。 开玩笑，是你拉我们来住的，也是你带人来抢我们的，现在想跑，门儿都没有！ 和新原一样，深城火车站一带，归深城火车站派所管辖。 看到一帮衣衫不整的家伙，把一个瘦不拉几的猪头拽了进来，火车站派所的人都围过来看稀罕。 看了半晌，才有人认出来： “靠，这不是拉皮条的侯三吗？” “哈哈，真是侯三！” “我说侯三，你这是咋了，被人打成这样？” “嘿嘿，还用问吗，肯定是调戏人家老婆了呗！” “侯三，你调戏的娘们好看吗，要不要给老子介绍一下？” “……” 如果李卫民在这里，很可能就要再次准备整顿吏治了。 新原火车站，就被他整顿得相当文明，如果说是这个时代全国第二，敢说第一的还真没有！ 随地吐痰这种小事就不说了，小偷小摸，强买强卖，肆意拉客，玩仙人跳，打闷棍，套白狼之类的歪门邪道，新原火车站是一样也没有！ 开玩笑，也不看看火车站有谁的店铺？ 向阳冷饮店，向阳批发部，向阳大酒店，向阳运输公司…… 整个火车站，几乎快被向阳集团全部占领了，李卫民怎么可能允许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捣乱！ 没错，李卫民在新原火车站开了一家酒店。 集餐饮，住宿，洗浴，休闲为一身，开创了这个时代休闲娱乐的先河！ 当然，是纯洗浴，搓背、修脚、理发、刮脸等等，这些服务都有，唯独没有异性服务。 开玩笑，这年头玩刺激，除非李卫民想找刺激！ 不过，仅是正常的搓背修脚，剃头刮脸，已经是这个时代非常超前的服务了，酒店刚一开业，就几乎天天爆满，深受新原人民地喜爱！ 时间进入80年代，随着政策逐渐放开，敢吃螃蟹的人越来越多。 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不说个个赚得盆满钵满，最起码有一大半都赚到了钱。 这些人有了钱，就对生活有了更高的追求。 可惜，这时候各项服务都跟不上，向阳集团率先进军消费市场，想不挣钱都难！ 第414章 若是他还在 李卫民为什么有底气大力发展向阳集团，就是因为向阳集团现在日进斗金。 说句凡尔赛一些的话，成天愁的是那么多钱该怎么花。 下单的大卡车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到位，李卫民理顺了各个部门的工作之后，就进入了短暂的清闲模式。 这一闲不打紧，乱七八糟的事情扑面而来。 最让李卫民头疼的，就是老爹老娘的催婚。 老两口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的，研究生可以结婚。 于是，李卫民倒霉了，成了欺骗爹娘的大骗子。 每次一回家，老两口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催着他赶紧把楚思雨娶过门！ 其实，李卫民也知道，老两口之所以催得这么急，除了他们自己想抱孙子之外，主要原因还是觉得对不起楚家人。 抱孙子，对于很多老人可能非常迫切，对于李父李母，其实并没有那么着急。 孙子孙女全都有了，哪里还会着急？ 只是担心被别人笑话，说他们李家人不地道，吊着人家大姑娘。 李卫民也知道吊着小楚同志不太好，可惜思想那一关过不去。 一想到上辈子被白云害得家破人亡，就不想和女人过于接近。 别误会，此接近，非彼接近，是生活中不想过度干涉，并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 不是李卫民不地道，换成谁都一样，谁被老婆害得多年瘫痪，都会有心理阴影。 李卫民没有化身虐女狂魔，就已经很不错了，要让他像没事人一样，对上辈子受的苦毫不放在心上，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那得多没心没肺，才能干出那么二的事情！ 于是，李卫民喊上跟班三人组，离开新城，带着他们长见识去了。 这次不是南下，是北上。 仍然是托关系，仍然坐的是软卧。 目标——燕京城！ 可惜，那么舒服的软卧，跟班三人组硬是一眼都没睡着。 没办法，任谁包里装着几十万，也都不可能睡着。 跟班三人组一致认为，李卫民八成是疯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带那么多钱干什么，这不是等着被人抢吗？ 前几天去深城，跟班三人组见识了繁华下隐藏的罪恶。 原本在他们朴素的认知中，大都市除了灯红酒绿，就是安全和文明。 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人，都是文化素质高，讲文明讲礼貌，别说杀人放火，就连骂人的都很少！ 谁知，去了一趟深城，彻底颠覆了他们的三观。 灯红酒绿是真的，但文明和安全，压根就沾不上边！ 就连深城那种犄角旮旯的地方，都乱成那样，可想而知，比深城不知道繁华了多少倍的燕京城，会乱成什么样子！ 好，在跟班三人组的心目中，别说深城，就是老牌大城市上海，也和燕京不是一个层次。 没办法，在新城这帮老农民的心目中，伟人住的城市，当然是全华夏，乃至全世界最繁华的大都市，没有之一！ 歌里都唱了，还能骗人吗？ 燕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 听听，连金山都有，那得是多么繁华的都市啊！ 当然，跟班三人组对伟人还是有信心的，如果他老人家还在，燕京城绝对不会像深城那么乱。 可惜，老人家现在已经不在好几年了，没了他老人家坐镇，指不定燕京城乱成啥了呢！ 三人组多少次都想提醒李卫民，最好别带那么多钱，没了老人家坐镇，燕京城肯定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燕京城了！ 很无奈，直到燕京火车站，跟班三人组也没敢说出来。 不是害怕李卫民，是关于那位老人家的事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算了，就让卫民生活在之前的印象里，大不了自己小心一些，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保住身上的钱不丢！ 果然，一下火车，跟班三人组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刚出站，就听见有人喊抓小偷。 黄连虎本能地就想迈步追过去，刚迈了一步，又生生停了下来。 妈的，这里已经不是新原了，是伟大的燕京城，不说自己这两下子好不好使，就算好使，也不能强出头，万一招惹了麻烦怎么办？ 一旦带来的几十万有个什么闪失，黄连虎觉得自己就算自杀谢罪，也洗刷不了自己的罪行！ 在黄连虎看来，这几十万可不光是李卫民的，同时也是向阳集团所有人的，甚至是整个红星公社的！ 倒不是黄连虎想打李卫民这个土豪，分他的田地，主要是被李卫民经常洗脑，有了强烈的主人翁意识。 李卫民告诉每个向阳集团的人，向阳集团不是他李卫民一个人的向阳集团，是整个向阳大队的，是整个红星公社的，甚至是全国人民的！ 好，嘴上这么说，实际情况是什么样子，恐怕就只有李卫民自己知道了。 不过，向阳集团造福了向阳大队，造福了红星公社，甚至造福了新城和新原，完全说得过去。 别的不说，光是跟班三人组见过的深城和燕京火车站，就足以让他们对李卫民佩服得五体投地。 深城也好，燕京城也罢，哪个不比新原大？ 看看它们的火车站，再看看新原的火车站，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是深城和燕京城的火车站没法和新原火车站相比，不是新原比不过它们！ 惊不惊奇，意不意外？ 新原火车站是怎么回事，跟班三人组再清楚不过，完全就是李卫民一手打造的。 能把新原火车站治理得井井有条，如果让李卫民治理深城和燕京城，肯定也能成功。 最起码，比现在肯定要强很多倍！ 不是跟班三人组盲目崇拜李卫民，主要是这年头的火车站问题太多了。 作为一个城市的头道名片，火车站只要一乱，大家对这个城市就不会有什么好感！ 想想，如果一个华夏人，头一回去小日子，就遇到了一个漂亮得不像话，还风骚得不像话的站街女，难道他还会认为小日子的女人都很纯洁吗？ 第一印象的重要性，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 跟班三人组一下火车，就对燕京城彻底失望了，繁华是够繁华，人也足够多，就是这治安水平，实在不敢恭维。 哎，若是他老人家还在，这么大的燕京城，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第415章 人民美术出版社第二门市部 李卫民可不管燕京城乱不乱。 一下车，就直奔所谓的老字号而去。 琉璃厂。 西街。 人民出版社第二门市部。 好，现在已经不叫人民出版社第二门市部了，好像叫荣什么斋。 跟班三人组一脸懵逼，让他们说说野猪肉和野兔肉哪个好吃还行，让他们欣赏古玩字画，还是算了！ 反正都是明码标价，李卫民根本就懒得装，在店里转了一圈，就开始和店员套近乎： “老哥，把好东西拿出来呗，这些玩意实在太那啥啊！” 80年代，荣宝斋还是有好东西的。 当然，后世也有，只不过真正的好东西都成了镇店之宝，很多都是非卖品。 就算卖，也不是一般人能买起的，价格之高，普通人看一眼就眼晕的那种。 好在现在还是80年代初期，以李卫民的身家，大部分东西还是能买起的。 而且，对于现在的李卫民来说，很多东西还真不能算贵。 其实，后世很多所谓的名人字画，价格高到让人望尘莫及的程度，并不是单纯有多高的价值，炒作和洗那个什么钱也有一定的关系。 这其中的关窍，一般人还真没有必要了解那么多，没什么意思，知道得越多，就越容易不开心。 李卫民买古玩字画，就图个乐呵，并不想赚那么多，有个几十几百倍的利润就可以了。 好，不是人家那个圈子里的人，想多赚也没有。 李卫民说话客气，长得还帅，关键还会来事，让的烟都是华子。 售货员小哥对他的印象很不错，不是只有女人才喜欢帅哥，除了极少数心理有问题的变态之外，男人同样也稀罕长得好的同性，哪怕直男也是一样。 感觉李卫民像个懂行的，售货员小哥就把他带到了楼上。 正常情况下，楼上展厅不随便对外开放，只有贵宾才能上来。 好东西，当然就要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这年头的荣宝斋，很多好玩意只卖给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其中就包括外宾。 千万别觉得对外宾好，就是崇洋媚外，在国家强大起来之前，有些投资还是必要的。 即便是开放之前，对外宾的态度也不是一味的穷横。 不拉拢广大的亚非拉兄弟，华夏怎么可能那么早就恢复联合国的地位。 一味跪舔也好，只知道穷横也罢，都不是一个成熟的大国应该做的。 真正的外交，应该是有礼有节，不卑不亢，既不崇洋媚外，也不能搞所谓的民粹，过分自嗨。 李卫民不管那一套，他没有那么高的高度，只要能上楼就行。 面对后世人眼中白菜价的宝贝，李卫民大手一挥，开始疯狂扫货： “老哥，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那个，那个，还有那个……” “停！停停停停停！” 李卫民刚指了不到一分钟，哭笑不得的售货员小哥就把他拦了下来： “兄弟，兄弟，你就停手，这里的东西，老哥做主，你可以拿走两……三件！” 自从打破了旧社会，限制了售价之后，荣宝斋的好东西向来都不随便卖，哪怕是贵宾，通常也是限购。 没错，这年头的古玩字画，可不是随便定价，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的。 上头有规定，不能超过多少。 后世人望尘莫及的很多好东西，在这个年代真的不贵，用白菜价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 聪明人多了，为什么荣宝斋的东西那么便宜，放着都没人买，原因就是限购。 就拿李卫民眼前的字画来说，某鸿的，某千的，某石的，便宜的才几十块，贵的也不过几百，偶尔才有一两幅上千的，和后世动不动就上亿的拍卖价相比，能说是贵吗？ 可惜，服务员小哥只给了李卫民三件东西的指标，就像他当年给各个生产队向阳集团的招工名额一样。 李卫民咔咔直挠头，严重怀疑这是自己的报应。 当初自己用向阳集团的招工名额拿捏别人，现在别人就用限购来对付自己！ 好，三件就三件，李卫民其实已经满足了。 到了现在，还有这么多好东西没有卖光，用屁股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如果敞开了卖，多少都不够卖的。 自己今天算是幸运，服务员小哥让自己上了楼，如果遇到一个不好说话的，估计也就只能在下面挑选那些大路货了，好东西一样也买不着！ 好，不是李卫民脸白，也不是服务员小哥有什么不良嗜好，之所以李卫民能上楼，主要是他耍了一个小聪明。 大学校徽、劳动模范奖章、见义勇为奖章，胸前挂了一排。 以李卫民的名气和成绩，这几年，几乎年年都是劳动模范。 还有他帮助公安破的那些案子，哪一桩不是大案要案，获得几块见义勇为奖章，一点毛病都没有！ 如果光是这些奖章，或许服务员小哥还不一定卖他面子，李卫民这货太鸡贼了，还挂了好几枚伟人像章！ 这些造型各异的珍稀像章，都是李卫民在各地淘换来的，不仅有收藏价值，还有纪念意义。 开玩笑，要不是胸前挂了那么多东西，谁会搭理他一个打外地来的土包子！ 李卫民没有选古玩，这东西他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与其在自己不懂行的领域折腾，还不如听专家的。 上辈子李卫民记得很清楚，专家说了，某鸿，某千，某石的字画艺术性强，他就专挑他们的。 至于艺术性强不强，有没有什么艺术价值，李卫民不知道，所谓的艺术性和什么意义都是扯淡，值钱就够了！ 见李卫民花了两千多，买了三幅不当吃，不当喝的破字烂画，跟班三人组心疼得都不行了。 两千多块钱，多少麦子能赚回来啊？ 全都买成猪肉，够自己全家吃一辈子了？ 丝毫都不夸张，两千多块钱的猪肉，对这年头的很多人来说，一辈子也吃不了这么多，找谁说理去！ 杨双喜背着三幅字画，就像背着三座大山。 “卫民哥，好沉啊，我实在背不动啦！” 第416章 浮出水面 进荣宝斋之前，杨双喜走路都恨不得蹦起来。 现在三幅字画往背上一背，别说蹦了，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背上的宝贝！ 三幅宝贝在背，杨双喜觉得包里的钱都没那么重要了，严重怀疑李卫民有特殊能力，买的宝贝有法力，不然怎么会这么沉！ 李卫民可没有功夫猜杨双喜的心理活动，从荣宝斋出来，直接就去找信托商店。 所谓信托商店，说白了就是卖二手东西的地方，传说可以捡漏，淘换到很多别人寄卖的宝贝，能让人一夜暴富的那种。 可惜，李卫民不相信这些谣言，能在信托商店工作的，怎么可能是善茬。 很多工作人员，解放前都是打小鼓的，也就是走街串巷，淘换古玩字画的，甚至有些就是当铺出身，什么寄卖的宝贝那么不明显，能让他们打眼？ 说句诛心之言，那些在信托商店捡漏的传言，有可能就是这帮家伙故意放出去的，就是为了让人上钩！ 李卫民来信托商店，可不是为了捡漏。 古玩市场，自古的水都很深，李卫民就算是一个重生者，有两世的记忆，也不觉得自己能聪明到跟人家那些专业的骗子掰手腕的程度。 “大叔，附近有没有想要出售的院子，我想买一座？” 李卫民压根就没打算兜圈子，一上来就开门见山。 和这帮老油条耍心眼，李卫民觉得自己被看穿的可能性无限接近百分之百。 与其被人当猴看，还不如大大方方，老老实实，直来直往，或许效果还要更好一些。 果然，李卫民找的第二家信托商店，就有了收获，一个眼看就要退休的老头，说他堂哥有院子要卖，问李卫民要不要。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管你是真堂哥，还是假朋友，只要是真院子就行。 “大爷，我能去看看吗？” 退休老头嘿嘿一笑：“那就来！” …… 一边听退休老头讲他那个所谓堂哥的故事，李卫民一边跟着他往胡同里钻。 据老头说，他堂哥成份不好，家里的东西都被没收了，最近才还了他一些东西，其中就包括要看的这座院子。 李卫民貌似对老头的堂哥深表同情，其实根本就不以为然。 能在旧社会置办下偌大的家产，用屁股想也知道不是普通人。 在旧社会那种人吃人的环境里，能置下家产，并且保住不失的，用脚丫子想也知道是什么人。 这种人的财产，没收起来能有什么心理负担？ 李卫民也就是一个小屁民，如果他有能力，照样没收那帮家伙的财产没商量！ 什么，李卫民这是仇富？ 拉倒，当你饿得两只眼睛发蓝，肚里像是狼掏一样痛苦的时候，看看还装不装理中客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绝对不是单纯对为富不仁者的控诉，最大的意义就是揭露了财富分配不均的阶级矛盾！ 很多人看民国的影视剧，十里洋场，风花雪月，小资情调那叫一个让人向往。 真要是把他们扔到那个时代，全家拼命干一年，依然是吃不饱穿不暖，甚至活活饿死几口人，他们就不得瑟了。 想穿越过去当少爷小姐，剥削穷人的家伙除外。 正是因为有这些只顾自己享受，不管他人死活的家伙，旧社会才应该被推翻，而且永远不能让其复辟！ 别看刚建国的时候大家也饿肚子，但那是大家一起勒紧裤腰带共渡难关，和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李卫民三代雇农出身，绝对的根红苗正，别人怎么同情剥削者他不管，反正想在他这里博同情，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 据李卫民分析，老头的堂哥卖房子只能有一个原因，就是吓怕了，准备逃离燕京城。 想跑？ 那就跑，李卫民一点也不会拦着。 开玩笑，拦这帮遗老遗少干什么，让他们去港岛的花花世界享受不香吗？ 他们不走，燕京的房子自己怎么买？ 这年头，可没什么商品房，如果这帮家伙不卖房，李卫民难不成还一间间买大杂院里的小平房吗？ 李卫民没想到，老头带自己来看的院子居然很不一般。 标准三进三出的四合院，相当规矩。 倒座房，影壁墙，垂花门，后座房，正屋，厢房，耳房等等，一样都不少。 这种大院子，往往都改成大杂院了，也不知道这座院子是怎么保留下来的。 “大爷，这院子是不是被公家单位用过？” 老头一愣，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卫民一眼： “小伙子，你不像是从外地来的，是不是以前在燕京城生活过？” 这年头，信息之闭塞，几里地以外发生的事情，都不一定知道。 听李卫民话里的意思，对燕京城的住房状况应该相当熟悉，根本就不像他说的是一个外乡人。 哦，明白了！ 老头眼睛一亮，这小子竟然忽悠自己，说什么从外地来的，狗屁，肯定是大院子弟！ 大院子弟，来自五湖四海，口音也是五花八门，没有燕京口音很正常。 当然，这年头的大院子弟，已经基本都说普通话了，而且还是比较标准的普通话。 不过，偶尔有一两个新贵进京，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卫民说的普通话很标准，但他的三个跟班不行，一听就知道是外乡口音。 结合李卫民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老头自认为自己明白了一切。 估计李卫民的老爹是大官，其他三个家伙的长辈是他爹的属下，从几人的站位和说话方式就能听出来。 自认为猜到了李卫民真正的身份，?老头的话明显就少了很多。 和官府子弟拉家常，有什么好说的！ 尽管不想和官府中人打交道，老头却没有办法，这年头，能一次性拿出买院子的那么多钱，除了这帮家伙，还真不好找其他人！ 不是说其他人没钱，主要是害怕暴露，很多人都进入了潜伏模式。 什么时候等看准风向之后，那帮家伙才会慢慢浮出水面！ 第417章 犯众怒 后世古玩字画的圈子，里面就充斥着各种隐藏了多年的遗老遗少。 有清宫的，有民国的，还有外来的…… 他们通过炒作，把隐藏起来的黑钱渐渐变成了白钱，同时也获得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身份作掩护。 什么文学家，企业家，历史学家，古玩鉴定家等等。 这帮家伙顶着各种专家的名头，不但到处招摇撞骗，还在暗地里干着反人民，反国家的肮脏勾当。 随着时间地推移，这帮家伙会越来越胆大，越来越嚣张，开始向各个领域伸出触角。 比如打着投资的名义，拍各种复辟影视剧，搞所谓的文化侵蚀。 天要让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最后，这帮败类居然搞起了非法组织，想要颠覆…… 好，最后被彻底封杀啦！ 李卫民明知道早晚有那帮家伙倒霉的一天，但现在还不是和他们硬碰硬的时候。 最多就是潜伏在周围，时不时上去咬他们一口。 好，说白了就是虎口夺食，从他们的碗里抢饭吃。 没办法，李卫民就算再两世为人，就算比现在再牛逼十倍，也不能和那帮庞大的利益集团相比。 在他们强大的实力面前，李卫民连小虾米都算不上！ 这就是李卫民为什么不来燕京上大学的原因。 很无奈，实在打不过！ 既打不过，又不想加入，只能远远躲开。 这次来燕京，李卫民就是来小小地咬上那么一口，尝点甜头就走，绝对没有留下来和那帮家伙死磕的意思！ 别怪李卫民怂，现实不是爽文，连那么多大佬都扛不住，他李卫民何德何能，有什么资格和能力扛起人民斗士的大旗？ 因此，李卫民只买了五座四合院，就咬牙切齿地收手了。 没办法不咬牙切齿，这年头的四合院价格之便宜，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眼睁睁看着那么多四合院不能买，李卫民不心疼才怪。 现在少买一座四合院，将来就可能损失好几亿，能不心痛到无法呼吸吗？ 好在李卫民不是愣头青，最后还是强行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少买几座四合院，将来或许还能是自己的。 一旦买多了，进入了某些家伙的法眼，别说五座，很可能一座也保不住！ 说你违规，说你违建，说你杀人，说你放火…… 只要想要你的东西，什么罪名扣不到你头上！ 就连那么大一个岳飞都能莫须有，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李卫民！ 李卫民是因为眼睁睁看着大把的票子不能赚，心痛到无法呼吸，跟班三人组却是因为李卫民大把的花票子，心痛得无法呼吸！ 李卫民这货太败家了，也不管院子破不破，大把大把的票子往人家怀里送！ 你也不看看，有些院子都破成啥了，大门的漆都掉了不说，就连房子也被拆得七零八落，有一座院子的房子塌了一半，这么破的玩意，居然还要好几万，这和抢钱有什么区别？ 那么精明的李卫民，这次一进燕京城，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简直傻到家了有没有！ 原本以为几千块钱买字画，就已经是非常败家了，没想到，居然花了几十万，买了五座没人住的破院子，这小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脏东西了？ 跟班三人组私下里商量了好几回，最终还是没敢强行把李卫民带离燕京城。 万一李卫民一发火，以后不带自己出来见世面怎么办？ 跟班三人组了解李卫民的脾气，这货自从当上了生产队长之后，越来越说一不二。 别说他们三个跟班的，就是老支书洪振华，现在在他面前都很少说不。 还有以前和李卫民不对付的那帮人，其中就包括白会计，现在一个个乖得跟三孙子似的，在李卫民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就连背地里都不敢说他的坏话！ 据说白寡妇母女就是因为楚东良下乡微服私访的时候，偷偷说了李卫民的坏话，被李卫民取消了向阳集团的分红资格。 而且，李卫民还让白会计警告她们，再有下次，就不是仅仅取消分红那么简单了，要送她们去山里看果树！ 什么，李卫民为什么不把白寡妇母女赶走？ 开玩笑，不说向阳大队现在还是集体化道路，李卫民有没有资格把人撵走，就算能撵走，李卫民也不会那么干。 至于原因，就不说了，之前已经说过很多次，上辈子李卫民和家人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害，怎么可能放白寡妇母女自由？ 当然，你也可以说李卫民冷血，不过，要等有人把你害到家破人亡，你却原谅了仇人之后再说，这样才可能不会被雷劈！ 到山里看果树，听起来似乎很轻松，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既要防止野兽破坏，又要给树苗浇水，还要拔草，捉虫等等。 当然，现在的向阳大队附近，已经没什么大型野兽出没了，被野兽伤害的可能性并不大。 不过，不被野兽伤害，不代表不会被畜生伤害。 此畜生，非彼畜生，是对某些人的代称。 如果是大老爷们，在山里看果树还没什么，一般没有老娘们侵犯他们。 换成白寡妇母女就不一样了，李卫民就算把向阳大队搞得再好，也不可能完全杜绝所有人心中的邪念。 相反，有人吃得饱，穿得暖，心中的欲望更容易被放大。 正所谓饱暖思淫欲，身体强壮了，荷尔蒙分泌得肯定更多。 荷尔蒙加上心中的邪念，很容易干出一些不仁道的事情。 村里人多眼杂，山里清净，住着一大一小两个娘们，多方便啊！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白寡妇母女要是在山里看果树，就只能中午去，因为早晚要出事情！ 什么，白寡妇母女可以不干？ 开什么玩笑，个人的意志，怎么可能凌驾于集体利益之上。 白寡妇母女在楚东良下乡考查的时候，说李卫民的坏话，就等于是想阻止向阳大队继续走集体化道路，已经是得罪了所有向阳大队的社员，如果没有李卫民压着，她们早就不知道被愤怒的社员收拾成什么样子了！ 第418章 一级战备 离开燕京之前，李卫民带着跟班三人组，参观了一次大杂院。 看过燕京普通百姓居住的环境之后，跟班三人组全都目瞪口呆。 乖乖！ 这就是人人向往的燕京城？ 不能？ 窄窄的胡同，臭气熏天的公共厕所，人满为患的大杂院，私搭乱建的各种小趴趴房，院子的空间被压缩到了极限，有些地方两个人并排走路都困难…… 很多都是一家三代住在一间屋子里，每天夜里也不知道是怎么睡觉的。 家里没有厕所，每天早上起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胡同的公共厕所倒尿盆，真不知道一家几代人，夜里是怎么在屋里尿尿的？ 儿媳妇尿得哗哗的，也不怕老公公听见！ 如此之差的居住环境，让跟班三人组对京城人的羡慕嫉妒下降了好几个级数。 光是想想乱七八糟的大杂院，想想一家几代人挤在一起的小屋子，想起半夜尿尿时的尴尬，想起…… 哎呀妈啊，这日子可咋过啊？ 没有对比，就不知道好歹。 说实在的，这年头的外地人，几乎就没有不羡慕大城市的。 谁知，看了燕京城的大杂院之后才知道，乡下并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在居住方面，就比燕京城强得多！ 当然，必须是李卫民领导下的乡下，如果是以前的向阳大队，以前的红星公社，那还是算了，几代人挤在一间屋里，总比天天饿肚子强！ 好，李卫民这小子挺坏，只带跟班三人组看了大杂院，并没有去那些机关和部队的大院。 不过，那些地方去了也没什么意义，毕竟那里和普通人没什么关系。 既然都是底层，红星公社的底层，就要和燕京城的底层相比。 丝毫都不夸张，向阳集团的职工，生活水平要超过大部分生活在燕京城大杂院里的普通老百姓。 当然，除了没有那一层看似光鲜的京城人身份之外。 参观了大杂院之后，跟班三人组总算是理解了李卫民为什么花那么多钱买院子。 和大杂院恶劣的环境相比，李卫民买的那些四合院，完全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如果燕京人能住在李卫民买的那些院子里，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卫民，你买那么多院子，是不是想当房东？” “卫民，咱们离燕京这么远，房租不好收？” “卫民哥，要不让我来燕京收房租，谁要是敢不给，我削他！” “……” 李卫民摆摆手：“当房东干什么，万一到时候房子收不回来，你们就哭！” “房子还能收不回来？” 跟班三人组一头雾水：“不能，咱们的房子，租房的人凭什么不还？” 李卫民微微一笑：“那谁知道呢，住的时间长了，或许就以为是自己的了。” “嘶……” 跟班三人组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燕京人这么霸道，难道就没人管吗？” 李卫民嘿嘿笑了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默认了。 跟班三人组也不说话了，当李卫民说要买车票回家的时候，谁都没说再逛逛。 这地方特么好像不太好玩，还是赶紧走，万一自己的好东西被人盯上，不知道要招惹多少麻烦！ …… 李卫民一行回到新城的时候，订购的大卡车正好到位。 二话不说，李卫民直接安排人装车。 高档石材，精细的河沙，炒制的瓜子，加工的面包和点心…… 只要是向阳集团生产的东西，都装一些，李卫民准备到深城试试水，看看销路如何，利润怎么样。 这年头，路上可不太平。 尽管还不像几年后，到处都有车匪路霸，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李卫民除了每辆车安排了正副两个司机之外，还特意安排了一个班的民兵押车。 这时候的民兵，可不是样子货，尤其是能被李卫民安排押车的民兵，那是真能真枪真刀干仗的！ 向阳集团现在在新城，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宝贝。 就连整个新原地区，向阳集团也是明星企业。 能提供多少就业岗位就不说了，光是每年缴纳的税款，就让新原地区其它的企业望尘莫及！ 很多企业看似风光，其实都在吃老本。 职工的工资也好，福利也罢，全靠国家拨款，企业赚的那点利润根本就不够！ 和那些张嘴等着政府投喂的企业相比，向阳集团不仅不要国家一分钱，不吃国家一粒商品粮，还给国家交那么多税，领导能不喜欢吗？ 因此，向阳集团的保卫，是完全有资格配枪的，这一点新原上下，没有一个领导干部反对！ 说是安排的民兵押车，实际上就是向阳集团的保卫，平时按照民兵的要求训练，黄连虎就是他们的处长。 因为是第一次，黄连虎丝毫不敢怠慢，亲自带队，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李卫民也来了，别人去他不放心，准备亲自过去铺路。 李卫民来了，二杨自然不甘落后。 尤其是杨大喜，李卫民准备让他负责深城办事处，别人可以不去，他必须来！ 李卫民还派了两个助手给杨大喜，另外再加两个保卫，深城那地方可不太平，在火车站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没点武力可不行。 谁知，就是这么牛逼的配置，路上还是出事了。 车队行到半夜，打头的司机突然踩了急刹车！ 得益于李卫民对司机的高标准严要求，哪怕是半夜行车，司机们也是高度警觉，见打头的卡车急刹车，后面的卡车也逐一停了下来。 没办法，李卫民要求两车之间，必须保持相对安全的间距，有他亲自押车，谁敢违反规定？ 按照李卫民的规定，卡车在行车过程中遇到突发事件，正副驾驶员不允许下车查看情况。 必须由押车的保卫人员下车侦察，同时其他保卫人员做好一级战备。 所谓一级战备，就是全神贯注，枪上膛，刀出鞘，随时都能进入战斗状态。 两个保卫一手拿着枪，一手拿着对讲机，一左一右，从车队两侧战术性前进！ 第419章 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 很快，黄连虎就收到了前方传来的报告，公路上有两块钉板，全都是尖端朝上！ 其实，在两个保卫汇报之前，黄连虎已经收到了前车驾驶员的报告，说路上有疑似钉板的障碍物，这才采取了紧急制动。 有驾驶员和保卫的双重认证，不用问，地上有钉板的消息绝对正确。 李卫民老神在在，坐着借来的小吉普，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好，李卫民早就洞悉了一切，因为他是一个挂逼，根本就不用睁眼，就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之所以一声不吭，是李卫民在锻炼队伍。 以往都是训练，好容易遇到一回实战，李卫民要检验一下训练成果如何。 很快，黄连虎就收到了侦查员的报告，说用强光手电发现，公路两旁藏着不少人，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 黄连虎一激灵：“卫民，好像有人要抢劫，怎么办？” 李卫民摆摆手：“你自己看着办，这是你们保卫处的事情，我不掺和。” 黄连虎：“……” 一咬牙，一跺脚，黄连虎发布了命令： “全体都有，只要有人接近，立刻鸣枪警告，如果对方不停止，立即开枪！” “是！” 对讲机里传来整齐划一的应答。 与此同时，公路两旁人影幢幢，黑压压冒出来几十个人头！ 砰！ 砰！ 两旁的人群刚想靠近，前方侦察的两个保卫就开枪了。 按照黄连虎的指示，两个保卫只是对天鸣枪，没有打人！ 嘎！ 枪声一响，两旁的人就像是按了暂停键一样，一下子全都停了下来。 不过，只是短暂地安静了几秒钟，两旁的人就嚷嚷起来： “妈的，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敢开枪，大家上啊，弄死这帮外乡人！” “对对对，咱们这么多人，怕他个球，几个外乡人，以为拿两个喷子就能吓唬住咱们，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马王爷的三只眼！” “哈哈，大家一起上啊，谅他们也不敢开枪！” “……” 见枪声没能震慑住对方，黄连虎的脑袋哗哗地直冒汗。 少说这帮家伙也有四五十人，真要是一拥而上，难道真开枪射击吗？ 黄连虎可不是什么善茬，折在他手上的大腿，少说也有十几条。 可是，断胳膊折腿，和拿着枪往人群里打，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真要是事情闹大，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何况，对方也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 除了锄头铁锨，黄连虎还看到了好几把汉阳造和老套筒。 而且，几个拿家伙的家伙，已经抬起了家伙，正在瞄着自己的车队。 对方根本就没给黄连虎思考的时间，不等他想好要怎么应对，对方已经上来了！ “都还愣着干什么，开……开开枪啊！” 一恍惚的功夫，黄连虎突然发现，对方走在最前的家伙，已经距离车队不到三米了！ 这么近的距离，一个跨步就能冲到跟前，要是毁了车还好，要是伤了人，自己估计能被李卫民活剥了皮！ 黄连虎并非优柔寡断之辈，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就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刹那之间，枪声就响成了一片！ 黄连虎害怕，一众保卫自然也紧张。 不过，和黄连虎相比，其他人的紧张程度要小得多。 善后是黄连虎和李卫民的事情，身为普通的保卫，只要听令行事就行，管他事后怎么收场！ 刚才黄连虎愣了半晌，很多保卫已经在心里骂他怂了，根本就不知道身为领导的责任有多大。 现在黄连虎发了命令，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尽管打丫的就是！ 当然，保卫们也不傻，并没有直接爆头。 毕竟不是真正的战场，打死的人太多，估计会给李卫民惹来大麻烦。 李卫民的麻烦大了，向阳集团估计也有麻烦。 向阳集团要是有了损失，自己这些保卫很可能就会受影响。 万一李卫民撑不住，向阳集团关门了，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因此，大家打的都是下三路。 要么大腿，要么小腿，要么脚丫子，很少往上半身招呼，就更别说脑袋了。 当然，也有例外，就是那几个拿真家伙的家伙。 好在瞄准他们的人有分寸，打的是他们持枪的胳膊，并没有打头。 可惜，个别人的枪法不咋滴，尽管瞄准的是下三路，却打脱了靶。 有两个倒霉蛋，腹部中枪，倒在血泊里生死不知！ 时间不长，对方的所有人都倒下了。 空气里残留着枪药的味道，再加上扑鼻的血腥，简直令人作呕。 “卫……卫民，现现在怎么办？” 看到如此惨烈的一幕，就连黄连虎都禁不住浑身发抖。 这下麻烦大了！ 妈的，大不了自己扛，只要李卫民不出事，向阳集团不倒，自己进去了也不用发愁，家里人自然有李卫民照顾！ “卫民，要不你们先走，我跟着他们去当地的派所？” 李卫民的眼睛终于睁开了，定定地看着黄连虎，就像是在看一个傻逼。 “虎哥，你是不是吓懵了，去派所干什么？” “呃……” 黄连虎目瞪口呆，自己真是被吓晕头了，是啊，黑灯瞎火，为什么要留下来？ “卫民，你的意思是……” 李卫民冷哼一声：“我能有什么意思，赶紧开车！” “哦哦……” 黄连虎如梦方醒。 自己还真是个笨蛋，附近根本就没有别人，谁知道是自己这帮人干的，不抓紧时间离开，难道还等着人来抓吗？ “全体都有，抓紧时间上车，咱们继续前进！” 旁边两个保卫，早就看黄连虎不爽了。 这货也就仗着以前是民兵队长，占了个先机，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一下子就露馅了。 要是换成自己，绝对比他强！ 两个家伙也不想想，他们考虑的问题，能和黄连虎这个领导一样吗？ 他们只要开枪就行了，黄连虎想的却是如何善后，两者的思维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 李卫民眼神好，早就看到了两个保卫对黄连虎似乎不满。 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一个团队，如果没有了竞争，将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情！ 第420章 害怕迁怒 李卫民的车队消失在黑夜之中，公路两旁的家伙这才相互搀扶着爬了起来。 当然，爬起来的是少数，大部分都是腿部受伤，只能躺在地上叫唤。 至于两个腹部受伤的，肠子已经流出来了，能不能活下去，只能看天意。 什么，刚才为什么不爬起来？ 开玩笑，不知道哪来的一帮亡命徒，十来辆汽车，居然那么多人有枪，谁敢继续触他们的霉头？ 黄连虎还想着留下来去派所，却不知人家早就把他骂了一百遍。 车队不离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再耽误下去，大家的血非流干不可！ 李卫民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毫无心理负担地闪人。 至于对方的伤者怎么办，万一死人了又如何善后，李卫民统统不用操心，这帮家伙自己就会搞定。 按照李卫民的经验，对方报官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开玩笑，也不看看他们干的是什么勾当。 李卫民的车队绝对不是第一波被抢的，他们跑去官府干什么，自投罗网吗？ 这年头，人命不值钱，平时两个村子抢水，争田，经常出人命，现在自己武力不够，被人干了有什么稀罕，回去养精蓄锐，等大家的伤好了，继续再来！ 人类并不在老虎的食谱，不过，老虎一旦吃了人，就绝对不能留。 尝到了人肉的甜美，不但吃过人的老虎会继续吃人，还会把吃人的基因传给后代。 拦路的一帮家伙就是这样，以前老老实实种田，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清贫，现在开放了，大家终于可以出来干了，只要成功一波，就能顶过去的一年，傻瓜才不干！ 开放初期，为什么那么多人一夜暴富，走的就是捞偏门的路子。 坑蒙拐骗，强取豪夺，甚至杀人放火，不管是狸花猫还是大橘猫，能逮着老鼠就是好猫！ 至于被坑蒙拐骗，被强取豪夺，被杀人放火的可怜人怎么办？ 不怎么办，爱怎么办怎么办，谁让你老实，活该！ 自从枪战之后，车队的人就更小心了，司机，保卫，包括黄连虎在内，无时无刻都在高度警惕，生怕一不小心，被人包了饺子！ 唯独李卫民，一脸的云淡风轻，好像车队的安危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看到李卫民如此淡定，包括黄连虎在内，所有人对他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瞧瞧人家李队长，李主任，李经理，李总…… 别看年轻，气度这一块，拿捏得简直稳稳的，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如人家从容！ 这帮家伙哪里知道，李卫民之所以淡定，完全是因为看得远。 每隔一段时间，李卫民就用特殊能力看一眼远方。 一旦发现有危险，就会装作不经意地提醒大家小心，或者找地方停车休息。 枪战的事情，偶尔来一次就够了，多了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保卫们的血性不能丢，但也不能过剩。 毕竟他们的目的是守业，真要是变成一帮亡命徒，就真该李卫民头疼了。 不过，吃饭的时候挨宰，有人被仙人跳之类的小事，李卫民是不管的。 谁惹出来的事情谁自己处理，处理不好就让人笑话。 好在李卫民一帮人个个人高马大，腰里都是鼓鼓的，有经验的一看就知道不好惹，这才避免了很多麻烦。 这一路走下来，众人着实见识了一把这年头的疯狂。 这还是82年，还没到最疯狂的时候。 等明年再看看，不知道比今年疯狂了多少倍，不然官府也不会展开雷霆万钧般的严打！ 李卫民还好，早有心理准备。 黄连虎和一众保卫，包括所有司机在内，三观简直都要崩塌了。 万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年，偌大的华夏大地，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如果不是自己人多势众，估计离开新原不久就要倒霉，而且很可能还倒大霉！ 所以说，这年头敢干的，都能发财。 不过，他们的发财，往往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别说一两个人，就是个人外出，弄不好也是人财两空，找谁说理去！ 丝毫都不夸张，凡是打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尤其是出过远门的都知道。 别说汽车，就是坐火车，也会经常被人搜身，不给钱就大耳刮子伺候，再不给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见识了一路的乱象，众人才知道向阳大队，红星公社的好。 怪不得老人都说宁在家里受穷，也不外出做买卖，真的很危险啊！ 不管怎么说，一路上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来了。 当车队开进深城，开到火车站的时候，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好，是不可能滴！ 繁华的大深城，正在高速发展的时期，偌大的城市，就像是一个繁忙的大工地，什么样的卡车没见过，李卫民的十来辆卡车算个球！ 等李卫民带人走进自己的院子的时候，脸色可就不好看了。 院子里，屋里，全都乱七八糟，别说侯三，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虎哥，去左右打听一下，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好！” 上次来深城，黄连虎还小心翼翼。 这次完全就是两种表现。 一是人多力量大，人多胆子肥，二就是黄连虎在路上经历了一系列锻炼，胆气壮了不知道多少倍！ 黄连虎很客气，带着两个手下就去了隔壁。 “大哥，忙着呢，能不能和你打听点事情？” 隔壁是个叼着烟卷的中年人，一脸的络腮胡，见黄连虎说话客气，就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知道老子忙，你还问，问个毛线，赶紧给老子滚蛋！” 不是络腮胡不讲究，主要是知道黄连虎是从隔壁过来的。 隔壁发生的事情，他太清楚了，光头牛得罪了黑老大，提桶跑路了，留下一个侯三看家。 结果，侯三被黑老大派人差点儿搞死，后来又被住宿的客人闹，又被帽子叔叔找上门，再后来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么乱，络腮胡根本就不想掺和。 谁知道光头牛得罪的那位黑老大会不会记仇，万一迁怒到自己身上，自己的小身板可扛不住！ 第421章 卖味儿 络腮胡以为李卫民一行是找光头牛的，估计是以前和光闎头牛谈好的生意，一下子来了那么多卡车不用问，肯定是来送货的。 对一帮送货的家伙，络腮胡连装都不想装，赶紧打发走了事，省得被光头牛得罪的黑老大盯上！ 可惜，络腮胡看走眼了，黄连虎是一头老虎，先礼后兵，既然对方不给面子，就没必要继续装下去。 “把他给我捆起来，问清楚，到底把侯三弄到哪了！” 黄连虎可不管络腮胡和侯三的失踪有没有关系，既然对方不给面子，那就全当侯三是他弄没的！ 燕京城转了一圈，黄连虎现在对房产的兴趣，不知道比原来大了多少倍。 自从见识了燕京人挤在大杂院的情形，黄连虎就本能地对大城市的房产生出一种渴望。 深城尽管赶不上燕京，但在黄连虎看来，已经是一等一的大都市了。 这么大的城市，又是火车站这种紧要的地方，要是能把隔壁这座院子也弄到手，那该多爽啊！ 这就叫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李卫民先是在深城火车站买房子，后来又去燕京买院子，在跟班三人组看来，他对房产的狂热，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李卫民是向阳大队，乃至红星公社的领头羊，一手打造了庞大的向阳集团，在跟班三人组的心目中，绝对是一等一的能人。 连李卫民这么能的能人都对房产如此狂热，不用问，这玩意肯定是好东西！ 既然是好东西，就要有德者居之。 黄连虎不认为自己是有德者，络腮胡的院子也不是给自己弄的，他想弄过来交给李卫民，交给向阳集团！ 一个团体，在走上坡路的时候，成员往往都是心往一起想，劲往一起使，恨不得自己所在的组织越来越壮大。 黄连虎现在就是这种心理，在他看来，李卫民越好，向阳集团越好，他黄连虎和家人的日子也就越好！ 络腮胡一脸懵逼，没想到这三个外乡口音的土包子，居然这么莽，一言不合就动手，这泥马哪来的傻逼，懂不懂深城的规矩？ 能在火车站一带混的，几乎不可能有善茬。 络腮胡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店里也有几个伙计。 说是伙计，其实就是小弟。 他们这种半黑半白的生意，少了打手怎么能行！ 黄连虎刚说一句动手，络腮胡的小弟就围了过来。 “妈的，你们谁啊，知不知道我们老大是谁？” “王八蛋，赶紧给老子滚蛋，不然弄死你们！” “滚滚滚，一帮乡巴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跑到深城撒野，你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 半黑半白，就意味着不是纯黑。 络腮胡的小弟跟着他在火车站做生意，已经有一半摆脱了黑道，属于半上岸的状态。 这种半黑半白的人，和真正的亡命徒相比，无疑少了很多戾气。 说句不好听的，以前是光脚的，溅命一条，自然不怕玩命。 现在不行了，已经穿上了鞋，再和别人拼命，就要好好掂量掂量值不值了！ 他们觉得黄连虎几个不是特别好惹，虽然是外乡人，却敢一言不合就动手，这和以往见过的那些外乡人都不一样，说不定就是哪来的过江龙！ 还真别说，确实被络腮胡的几个小弟猜对了。 不愧是经常混迹火车站的，眼力见就是比一般人强。 可惜，他们还是低估了黄连虎对房产的渴望，打络腮胡对他骂骂咧咧开始，黄连虎就已经把这座院子当成自己……哦，是当成向阳集团的了！ 见几个小弟围上来，黄连虎二话不说，掏出一把三棱刺，对着叫嚣最大声的一个家伙就捅了过去。 络腮胡几个小弟万没想到，黄连虎一声不吭就下死手，当即就吓得目瞪口呆，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扑哧一声，黄连虎的三棱刺插进了其中一个小弟的大腿，被插的小弟嗷呜一声，捂着大腿就跪了下去！ 面对惊恐的几个家伙，黄连虎阴阴一笑： “还不赶紧给他止血，再耽误下去，这货就要流血流死了哦！” 黄连虎不傻，尽管拿的是三棱刺，却没有往要害上刺，真要是闹出人命，别说要络腮胡的院子，估计连自己都得搭进去！ 一帮经常打架的混混流氓，受伤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被黄连虎一提醒，赶紧手忙脚乱开始给倒霉蛋止血。 谁知，倒霉蛋的伤口呈三角形，怎么捂血都止不住！ “哼，一群笨蛋！” 黄连虎劈手夺过对方小弟的一把匕首，放在旁边的火炉上烤红，一下子就按到了倒霉蛋的伤口上。 嗞啦一声，冒起一股青烟，散发出一股皮肉烧焦的臭味，伤口的血总算是止住了。 “啊……” 受伤的家伙一声惨叫，头一歪，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黄连虎这一招，是受了李卫民的启发。 一路上，闲着没事，李卫民就经常给他们讲故事。 其中一段，是旧社会天津卫混混的故事。 说那时候天津卫的混混都是奇葩，争地盘，争码头，靠的不是打架有多厉害，而是有多狠。 比如收保护费的混混，第一次去某家商铺，进门之后二话不说，先掏出刀子给自己一家伙。 这玩意还有个名头，叫卖味儿。 如果商铺的老板怂了，那就一切好说。 如果老板头铁，不认怂，那也好办，混混就再给自己一刀！ 没错，你没看错，两刀都是捅在自己身上，丝毫都不伤害商铺老板。 什么，老板还不认怂？ 好办，第三刀，混混就不是捅自己了，而是割自己。 唰的一声，从身上割下一块肉，巴基往柜台上一摔，让老板看着办！ 通常到了这一步，老板也就怂了。 毕竟人家都开始割肉了，再不认怂，万一人家把脑袋割下来怎么办？ 当然，你也可以不认怂，继续头铁。 不过，后果如何，就不是一般人能控制得了。 不说会不会暗地里报复老板和他的家人，就是天天来店里捣乱，生意就别想做下去！ 第422章 来头不一般 除了卖味儿，还有喝愣头。 一言不合，混混就用酒瓶子往自己脑袋上招呼。 哐啷一瓶子下去，玻璃碎一头，血也流一脸，就问你怕不怕？ 如果是两帮混混争地盘，那就更好看了。 双方各派出一个代表，你割自己一刀，我割自己两刀。 你割自己一块肉，我就割自己两块肉。 你往脑袋上砸一个酒瓶子，我就砸两个。 主打的就是比谁更狠。 然而，这还不是最好看的。 天津卫的人最喜欢看的是下油锅。 架柴烧油，等锅里的油沸腾之后，往锅里丢一块袁大头，看谁的人能徒手捞出来！ 注意，这是真正的油，不是上油下醋的江湖把戏。 满满一大锅沸腾的热油，想要捞沉在锅底的银元，差不多一整条胳膊都要伸进去。 胆子大的，手艺好的，银元捞出来之后，这条胳膊基本就算是废了。 如果胆怯了，没抓好，不但胳膊要炸废，银元还捞不上来，会被对手和观众笑话！ 黄连虎借鉴故事里的桥段，没有用烧红的烙铁烫自己，而是给络腮胡的小弟止血。 没想到，效果还挺好，不但受伤的家伙血止住了，络腮胡和几个小弟也吓傻了。 一言不合就用三棱刺捅人，还眼都不眨地用烧红的匕首往伤口上按，这还是一般人吗，简直比亡命徒还亡命徒啊！ 于是，不用黄连虎审问，络腮胡就一五一十地全都招了。 “大哥，别动手，这都是误会，侯三去哪里了，我是真不知道，不过，侯三得罪的是谁，我大概知道一些……” 接下来，络腮胡把侯三怎么在院子里折腾，怎么拉客住宿，怎么被光头牛得罪的黑老大派人收拾等等，详详细细全都说了一遍。 见络腮胡很上道，黄连虎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老弟，看在你还算懂事的份儿上，这铺子卖给我！” 络腮胡：“……” 最终，黄连虎还是没能如愿以偿。 李卫民听说他正在折磨隔壁的老板，过来看了看情况，决定暂时把络腮胡给放了。 刚到深城，李卫民暂时还不想那么高调，有个落脚点就算了，不宜得罪太多人。 火车站的这座院子，可以充当门面，如果有需求，可以租仓库，没有必要整那么大。 强行把络腮胡的院子买下来，很可能会引起本土势力一致对外。 谁也不想自己干得好好的，突然来一条不讲规矩的过江龙。 留着络腮胡就不一样了，不但通过他的嘴，可以传播自己的威名，还不会导致本土势力抱团。 同时也能让本土势力知道，自己这条过江龙是有底线的，只要不招惹自己，一般不把人往死里逼！ 从隔壁出来，李卫民带着黄连虎，又去拜访了一下右边的邻居。 右隔壁的邻居好像已经知道了络腮胡的遭遇，对李卫民一行相当客气。 又是泡茶，又是让烟，还一个劲儿给服务小妹打眼色，让小妹往李卫民身边凑合。 李卫民也没客气，狠狠在服务小妹后丘上拍了一巴掌，惊得小妹一蹦三尺高，惹得李卫民哈哈大笑。 当然，也就到此为止了，当着黄连虎和几个手下，李卫民要注意分寸，向老板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就行，没有必要那么急色。 刚开始，黄连虎几人还被李卫民的动作惊得目瞪口呆，好像没见过李卫民拍哪个娘们的屁股啊，难道他还有这种爱好？ 不过，都是聪明人，几个家伙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李卫民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没见老板的神色比刚才放松很多吗，看来是让人安心啊！ 学会了。 学会了！ 黄连虎暗暗给李卫民竖了一根大拇指。 年纪轻轻，这些道行都是在哪学的，比自己还老练，难道大学里教这些东西吗？ 坐了一会儿，问了问侯三的情况，李卫民就带人告辞了。 说实话，侯三的死活，李卫民根本就不关心。 尤其这货还不讲究，不经过自己同意，不但跑出去拉客，还擅自收留人住宿。 如果不那么高调，或许还不会引起光头牛得罪那位黑老大的注意。 可以说，侯三能有今天，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李卫民已经给他机会了，这货抓不住，又能怪得谁来？ 什么，李卫民为什么不替侯三找场子？ 拉倒，为了一个没有喂熟的家伙，和当地的黑老大为敌，李卫民还没有二到那种程度。 不过，不替侯三报仇，不代表李卫民就放松警惕。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很快就会有人来找自己的麻烦。 这也是李卫民没有让黄连虎强行购买络腮胡院子的原因，有什么行动，都要等麻烦解除了再说。 果然不出李卫民所料，当天晚上，就有几个混混上门了。 刚开始，他们还吆五喝六，一副找麻烦的样子。 等进了院子之后，看到黑压压几十号人，其中十来个手里都拿着真家伙，混混们的眼神立马就清澈了！ 泥马，哪来的一帮亡命徒，这是光头牛找来对付自己老大的吗？ 可惜，几个混混已经被包围了，根本就没办法给老大报信。 李卫民给黄连虎使了个眼色，黄连虎当即就让人把几个混混带去了后院。 几个混混，能有什么义气，不等黄连虎用力，他们就招了。 黄连虎很遗憾，还想试验一下用烙铁烫伤口是什么感觉，没想到这帮混混如此不中用！ 老子还没用力，你们就自己躺倒了，这还有什么意思？ 黄处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几个混混哪怕争先恐后地交代，还是被结结实实打了一顿。 古时候有杀威棒，黄连虎借鉴之后发明了杀威打，这也是从李卫民的故事里学来的。 不过，在听完几个混混的交代之后，黄连虎的心情就没那么美妙了。 让手下看着几个混混，他自己找到了正在喝茶的李卫民： “卫民，事情好像不太妙，光头牛得罪的黑老大，似乎来头很不一般，咱们必须做好准备……” 第423章 大家都是手套 据几个混混交代，光头牛得罪的那位黑老大，是他们老大的老大的老大。 也就是说，几个混混连那位的面都没见过，只知道是一位跺一脚，整个罗湖都要颤三颤的主儿。 至于光头牛是怎么把那位得罪的，众说纷纭，几个混混知道的就有好几个版本。 有说是那位老大坐火车来深城，出站的时候被光头牛玩了仙人跳； 有说是光头牛之前是那位的跟班，结果把大嫂照顾到了床上； 有说是光头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居然打那位女儿的主意； …… 总之，光头牛似乎得罪那位很彻底，不然以那位的地位，还不至于和一个火车站的流氓头子斤斤计较。 李卫民听了之后，也是直皱眉。 怕不怕事暂且不说，关键是麻烦。 李卫民又不是来深城混社会的，是来做生意的，平白无故得罪一个背景深厚的黑老大，实在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 不过，事已至此，李卫民并不后悔。 以火车站的繁华程度，如果按部就班，去哪里弄一个落脚点。 至于光头牛得罪的黑老大，李卫民想来对方应该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不然也不可能有那么深厚的背景。 传说跺一脚，就能让罗湖颤三颤的主儿，用屁股想也知道，绝对不仅是混黑道那么简单。 没有一定的背景罩着，估计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还是那句话，穿鞋的比光脚的有顾忌，一般不会胡来。 “虎哥，带两个人，跟我去一趟报社！” …… 第二天，报纸上出炉了一篇新鲜的报道。 内地的知名企业向阳集团，准备涉足深城市场！ 关于向阳集团，报纸给了大篇幅的报导。 什么坚定走集体化道路，安排当地大量就业，解决大量困难家庭的生活，给当地带来了大量税收云云。 这类报导，对光头牛这种混混头子来说，可能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可是，对于某些人来说，深城报纸上的每一篇稿子，每一个字，都可能释放着某种信号，属于每天必读的内容。 港岛。 一座豪华的海景别墅。 一个穿着大裤衩的中年男人，正在一边享受四个比基尼小妹的服务，一边听一个播音员小妹读报纸。 没错，读报纸的就是播音员，而且用的还是正儿八经的岭南语。 四个比基尼小妹，一个比一个盘亮条顺。 有给他嘴里喂水果的，有给他按摩的，有给他捏脚的，还有给他…… 总之，画面极其不堪，一般人看了根本就受不鸟！ 念着念着，播音员小妹停了下来： “军哥，这个向阳集团，好像用的是那个叫光头牛在火车站的房子，报纸上有照片，要不要看看？” “哦？” 叫军哥的中年男人抬了抬眼皮：“拿过来让我瞧瞧。” 播音员小妹顺势往前俯下身子，把报纸和一对胸器同时送到了军哥面前。 军歌嫌弃地把一对排球扒拉到一边，眼睛随意往报纸上瞄了一眼。 “嗯，那个光头牛找到了没有，深城那帮小子是怎么做事的？” 军哥的语气很平淡，几个正在给他服务的小妹却齐齐打了个冷颤。 难道真像传说的那样，光头牛动了这位的女人，不然他为什么念念不忘？ 播音员小妹硬着头皮： “军哥，好像深城那边还没有消息，这个什么向阳集团，会不会是光头牛找来平事的？” 军哥闭上了眼睛，根本就没搭理播音员小妹： “继续读……对了，暂时不要让人找那个向阳集团的麻烦，调查清楚，看看和光头牛是什么关系。” “是！” …… 李卫民还不知道，自己提前布局的一小招，还真暂时化解了一桩麻烦。 向阳集团在新原是宝贝，红星公社是保守派的遮羞布，深城的黑帮大佬却不知道。 李卫民之所以在报纸上大肆报导，就是要让光头牛得罪的那位知道，自己并不是玩黑道的，让他干什么事情之前，都要先掂量掂量。 能混到黑白两道通吃，李卫民相信，对方绝对不是什么笨蛋。 这种人，往往都有一个特点，嚣张的时候是真嚣张，隐忍的时候也是真隐忍。 其实，李卫民担心的并不是所谓的黑老大。 在李卫民的认知里，这种黑白两道通吃的家伙，往往都是某些大佬的黑手套，或者是白手套。 当然，黑白通吃的，往往是黑手套比较多。 既然是大人物的手套，行事风格就不会过于离谱。 大人物养狗是为了看家，为了捞钱，不是让狗给自己惹麻烦的。 这年头，像向阳集团这种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就冒出来的大企业，一般都有一定的背景，不是一个毫无背景的人能折腾出来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对方也是某个大人物的手套。 大家都是手套，只要没有利益冲突，确切地说，只要冲突的利益不是很大，一般都能相安无事。 这年头，遍地都是机会，大家捞钱还来不及，谁会有功夫和人死磕！ 果然，李卫民做对了。 登报之后，再也没有了麻烦。 别说光头牛得罪的那位黑老大，就连火车站的本土势力，也没人来骚扰。 当然，李卫民并没有等着别人来找自己的麻烦，一边让人装修院子，一边开始联系货源。 鉴于在火车站有“据点”，生意谈得非常顺利。 没用几天，各种紧俏商品，就把十辆卡车装得满满当当！ 杨大喜和两个工作人员，外加两个保卫，一共五人留守。 李卫民带着满载的车队，踏上了返程的道路。 回去的路上，依然不太平。 不过，有了来时的经验，几乎是有惊无险。 遇到半夜拦车的，二话不说，先开一枪示警。 通常情况下，听到枪声，拦路的家伙就会主动退开。 真正冒着生命危险，硬来的并不多。 偶尔有那么一两波，也都在黄连虎打伤几个家伙之后，识趣地选择了退让。 一言不合就开枪，这种车队拦个毛线。 大家是出来求财的，不是玩命的。 东边不亮西边亮，这一波捞不到油水，就找下一波，何必逮着一波硬骨头死磕！ 第424章 何苦来哉 从深城拉回来的东西，都是内地的稀罕玩意。 不用上发条的电子表，流行的大墨镜，喇叭裤，录音机，港台流行歌曲的磁带…… 李卫民并没有让手下摆地摊，而是放在新城和新原的两个旗舰店销售。 向阳集团的旗舰店，卖的都是向阳集团自营商品。 面包，蛋糕，各种点心，还有炒瓜子，冷饮，以及一些菌子木耳之类的山珍。 新城的旗舰店，位于剧院广场，新原的旗舰店在火车站。 新城的大剧院，是新城的地标建筑，不管有什么活动，基本都在剧院前的广场举办。 元宵节的时候办灯展，逢年过节舞龙舞狮搞游行，偶尔还开个公审大会。 再加上平时大剧院经常放电影，是新城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 别人在剧院广场开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里寸土寸金，已经被商业局、副食品公司等各种公家单位占满了。 可惜，向阳集团不是一般人，县领导一个招呼，该腾房的腾房，该让地方的让地方。 向阳集团剧院广场旗舰店，现在是新城人最喜欢逛的地方。 逛街的时候进去瞧瞧，买几样零嘴打发孩子； 走亲戚之前进去逛逛，买几样点心倍有面子； 长辈过寿的时候更要去一趟，向阳集团的大寿桃，现在是新城老百姓孝敬父母的最佳礼物，没有之一！ 看电影之前，自然也是要去的，买一包瓜子，有五香的，有奶油的，还有原味的，一边看电影，一边嗑瓜子，甭提多惬意！ 说句不好听的，后世人进影院之前买的爆米花，和嗑瓜子相比，简直都弱暴了，情趣方面根本就没法比！ 可惜，嗑瓜子有个最大的弊端，瓜子皮容易把地板弄脏。 后世的影院为了干净卫生，几乎全都禁止了这项有益于身心健康的活动。 好，主要还是爆米花比瓜子赚钱。 明明爆米花是古人随手就会制作的小玩意，却不知道被谁安到了米国人头上，说最早是印第安人发明的。 也不知道几千年前印第安人发明的东西，和建国两百多年的米国有什么关系？ 如果有，估计也是亡族灭种的关系，无论如何，爆米花的发明，也跟一帮杀人放火的强盗扯不到一起！ 不过，有人很聪明，把爆米花和可乐搭配在一起，硬是让一些人吃出了自己很洋气的错觉，找谁说理去！ 说一千道一万，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一切都为了利益。 有利的事情，大家就愿意干。 无利可图，说破大天也没有毛用！ 好在这年头的新城大剧院，没有禁止观众嗑瓜子。 不然李卫民真就要上爆米花了！ 爆米花加向阳集团自己生产的汽水，足以满足这年代人们的需求。 不管是身体需求，还是心理需求，总之一个字，爽就完了！ 新原火车站的旗舰店也是一样，生意之火爆，几乎震惊了除李卫民之外，所有向阳集团的人。 尤其是上了深城运来的紧俏货之后，两个旗舰店的门槛几乎都被踩塌了！ 每天早上不等开门，就有大批的人跑来排队。 没办法，向阳集团的人说了，深城太远，运力有限，每天只能有很少量的东西到货，欲购从速，过期不候！ 好，李卫民又给向阳集团的销售人员教了一招，叫饥饿营销。 拢共就运回来十车商品，听起来似乎很多，放在偌大的新原地区，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和那些偷偷摸摸，生怕被抓的二道贩子不同，向阳集团是正大光明地售卖。 明码标价，还有正规的票据，即便卖得贵一些，老百姓也愿意接受。 可惜，东西实在太少，每天早上送来一批，下午再送来一批，每天的量极其有限，卖完就只能等明天了。 受这些紧俏商品影响，向阳集团的其它产品，销量全都大幅提升。 据不完全统计，每天的销售额，刨除那些紧俏商品之外，至少提升了50％以上！ 至于深城货的利润，就不说了，用暴利来形容，都是对暴利两个字的不尊重。 五块钱进价的电子表，卖五十块是什么概念？ 两块钱一盘的磁带，卖十块钱是什么感觉？ 像喇叭裤，蛤蟆镜，录音机之类，利润都是好几倍，甚至是十几倍！ 即便这么贵，每天排队抢购的人还是趋之若鹜。 买到了洋洋得意，买不到垂头丧气！ 不是李卫民心黑，主要是这年头的交通太不方便了。 看似利润很高，但是，要看这些利润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 没有足够的实力，能从深城运回来这么多东西吗？ 恐怕在路上就被人劫多少回了！ 就算运气好，勉强弄回来，也不一定能卖得出去。 没有相当的背景，只能像过街老鼠一样，走街串巷，偷偷摸摸小打小闹，一旦被抓，就是人财两空！ 即便是二道贩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干的。 从新城到深城，光是一路坐火车，就够一般人喝一壶的，更别说还要把那么多东西扛回来。 东西少了，跑一回犯不上。 东西多了，很容易被人盯上。 在深城进货的时候，更是危险，一个弄不好就会落入光头牛那种家伙的圈套！ 可以说，很多人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倒腾深城的东西。 人家冒了这么大的险，东西卖得贵一些有毛病吗？ 有人可能会问，既然这些东西利润这么高，为什么公家单位不干呢？ 比如商业局，百货公司之类？ 呵呵，那谁知道呢，可以直接穿回去问他们，为什么放着这么大的利润不赚，天天守着那点死工资有什么意思？ 有句话，叫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 老子老老实实当老子的领导不好吗，没事乱折腾干什么？ 折腾好了，不一定有奖励，说不定还会让人眼红。 有人举报，就会有人调查。 调查得多了，没毛病也会调查出点什么毛病。 折腾失败了，很可能丢官罢职，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何苦来哉！ 第425章 有执照的坏人 深城货的销路这么好，不用李卫民说话，向阳集团的人就坐不住了。 “李总，我的李总啊，你别到处乱跑啦，赶紧继续进货！” 李卫民其实也很无奈。 十辆卡车看似很多，跑一趟的成本却相当高。 油钱，人工，车辆的耗损，还有没办法核算成本的危险，哪一样不要钱？ 别以为对付车匪路霸就没有成本，子弹和枪械就不说了，万一有个受伤，甚至是送命的，李卫民能不给补偿吗？ 李卫民在等，等下一批卡车到货。 好在在深城的时候，李卫民就已经打电报让人订购卡车了，等了不到十天，三十辆卡车就轰隆隆地开到了新城！ 这一下，不知道乐坏了多少司机，原来是副驾驶的，终于可以当主驾了，原来是学员的，也能当副驾了。 还有一大批学员，正在紧张地培训当中。 另外还要招收一批学员，为此，红星公社不知道有多少年轻人险些抢破头！ 自从车队去了一趟深城之后，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开车的司机很多都是大嘴巴，好容易出去见了一回世面，怎么可能憋在心里。 喝酒的时候说，不喝酒的时候也说。 有的说，没的也说。 真的说，假的也说。 一说二不说，险些没把红星公社的年轻人羡慕死！ 灯红酒绿的大都市，比白面还白的大白腿，比白寡妇还骚的粉红小屋…… 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样都吸引着红星公社的年轻人，做梦都想去瞧瞧！ 现在好了，李卫民又开始大批招司机学徒，那还等什么，赶紧报名啊！ 这年头，开车这门技能，绝对是一等一的技术，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其技术含量，绝对不在医生之下。 听诊器，方向盘，杀猪刀子炊事员，就是这年头最让人羡慕的四大职业。 外面的很多人，为了学开车，不知道要动用多少人情，花费多大代价，求爷爷，告奶奶，甚至消耗掉整个家庭积攒的人脉，才能弄一个学开车的学徒指标。 向阳集团倒好，一分钱不要就能学开车，既不用人情，又不用人脉，甚至连饭都管，找谁说理去？ 当然，李卫民招司机学徒，是有条件的，并不是一味地。 吃，住，还能学开车。 不过，一旦技术学成，必须给向阳集团效力十年，十年后才能辞职。 这也叫条件？ 很多人在报名的时候，看到协议上的要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说笑话的，谁会放弃好好的正式工不干？ 不在向阳集团上班，干什么？ 下地干活吗？ 这年头的人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也能买一辆卡车跑运输！ 在绝大多数的人看来，能进向阳集团上班，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傻逼了才会辞职不干！ 什么，等这帮司机反应过来之后，不管不顾地辞职怎么办？ 不怎么办，当李卫民这几年是白经营的。 在红星公社的地盘上得罪李卫民，得罪向阳集团，不说是寸步难行，也是根本混不下去！ 至于跑到外地给人开车？ 或者自己买部车到外地讨生活？ 还是算了，这年头一个外乡人，跑到人家地盘上赚钱，估计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就拿李卫民来说，如果不是武力足够强横，别说去深城火车站弄落脚点了，到了深城就可能被人盯上，最后落个人财两空！ 只有等以后治安越来越好，外出干活越来越安全之后，才会有大量的农民离开土地。 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出去之后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种被人骗到煤矿，弄死之后冒充家属要抚恤的事情不要太多，有的查出来了，有的永远成了秘密。 还有黑煤窑，黑砖窑，黑女支院…… 这年头的乱象，不是后世人能想象的，简直能震碎人的三观！ …… 一共四十辆卡车，满载各种原材料，浩浩荡荡离开新城，直奔深城而去。 经常跑车的都知道，四十辆卡车，不可能一辆挨一辆，排得整整齐齐往前走，这不是车队，是雁群。 李卫民把车队分成四个小组，每组之间间隔不能超过一公里，这样既好管理，又好调度。 安全起见，每个小组都安排了五个保卫，荷枪实弹的那种。 尽管每个小组的保卫人数少了，总人数却整整比上次多了一倍。 因为小组和小组之间相距比较近，一旦有状况，可以随时支援。 让黄连虎心里打鼓的是，这次李卫民没有跟车，押车的任务扛到了他头上。 我的妈哟！ 打一上路开始，黄连虎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而且一直都没能放下来。 自己虽然是向阳集团的保卫处长，但是……可是……可但是…… 真的心里没底啊！ 万一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 万一要是遇到有执照的坏人又该怎么办？ 没错，一路上，不仅有车匪路霸，还会遇到一些比车匪路霸还不好对付的家伙。 遇到车匪路霸，大不了一顿枪击就能解决问题。 可是，一旦遇到那些有牌照的“车匪路霸”就不行了。 你敢开枪，他们比你的枪还多。 你亮身份，他们比你的身份还硬。 当然，这帮家伙也不是把人往死里宰，也就是要个千儿八百的就行。 如果没有钱，卸货也可以。 不过，一旦卸货，就不是跑车的人能控制得了，把车开到他们指定的地点，他们说卸下多少货，你就得卸下多少货，不然就别想离开！ 上次去深城，就遇到了好几波这种人。 好在李卫民有办法，胸前挂满了各种徽章，还拿着人民报，以及新原地委开的证明让对方看。 尽管这样，对方还是没有完全放过车队，说什么贼不走空……咳咳，是不能白白浪费那个什么力，象征性收了两百块钱。 这次没有李卫民压阵，黄连虎心里那叫一个慌。 玩了命地祈祷，千万别遇到那帮瘪犊子玩意！ 谁知，越害怕什么，就越容易来什么。 车队还不等出省，就被一帮身穿制服的人拦了下来！ 第426章 特别通行证 领头的制服是一个地中海，面色比锅底还黑： “你们的车超载了，是交罚款，还是把超载的货卸下来？” 黄连虎硬着头皮，上前和对方交涉： “同志，我们的车完全是按照标准装的货，不信你看，这是……” “去去去！” 地中海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就像在赶一只苍蝇，压根就没往黄连虎拿的东西上瞅： “听不懂人话是，要不要我教教你？” 黄连虎本来还在心里打鼓，见地中海如此嚣张，顿时就不紧张了。 一股邪火，腾的一下冒了上来。 妈了个巴子！ 真当老子怕你不成？ 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堂堂的保卫处长，岂能怕你一个小县城里穿制服的！ 如果在跟着李卫民之前，别说穿制服的，外出的时候随便遇到一个公家单位的，都能镇住黄连虎这帮老农民。 现在不同了，黄连虎跟着李卫民见识过深城，见识了燕京，还见过武长江和张海山。 老子大队长都见过，县委一把手都喝过酒，怕你个球！ 当然，黄连虎之所以有底气，和他身上的东西也分不开关系。 不等地中海再说什么，当即就把李卫民找李省开的特别通行证拿了出来： “哼，睁开你的……眼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地中海横，黄连虎比他还横，一下子就把特别通行证对到了他眼前！ 地中海吓了一跳，见过横的，还没见过敢和穿制服的人横的。 “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呃！” 地中海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突然就发不出声音了。 现在还没有出省，李省亲自签发的特别通行证，不可能不管用！ 从深城回来之后，李卫民可没闲着，看似到处乱跑，其实是在查缺补漏。 鉴于路上可能遇到有执照的车匪路霸，李卫民特意跑了一趟省城，找到李省，和他要了一张特别通行证。 向阳集团现在可是明星企业，红星公社继续走集体道路的报告还是他送上去的，李省尽管不是保守派的人，却也不想得罪人。 于是，李省答应得相当痛快，不就是一张特别通行证吗，对于这年头的省级一把手来说，连小儿科都算不上！ 何况，李卫民可是他老李看中的人，尽管现在明面上成了保守派的马前卒，但李省有一种感觉，这小子将来应该比现在还牛逼！ 一张特别通行证而已，惠而不费的事情，以李省的格局，怎么可能卡李卫民的脖子？ 真正喜欢卡脖子的，往往都是下面的小喽啰。 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这个道理。 李省亲自签发的特别通行证往眼前一对，地中海当即就麻爪了。 妈的，有省领导的特别通行证，你早说啊，这不是让老子下不来台吗？ “哼，别拿这玩意吓唬我，我是秉公执法，既然没什么违章的，那就赶紧走，还愣着干什么，等我请你吃饭吗？” 天高皇帝远，现官不如现管，你有省领导的特别通行证怎么了，大不了老子不招惹你，难道省一把手还能来找老子的麻烦不成？ 可惜，这货遇到了黄连虎。 黄连虎哪受过这种气，见自己把李省的特别通行证都亮出来了，地中海还是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当即就怒了。 当他黄连虎看不出来吗，地中海完全就是色厉内荏，想把刚才的事情轻易揭过去，想得也太美了！ “嘿嘿，老兄，别急着赶我们走啊，走走走，咱们一起去找你们县领导说道说道，说说你为什么要拦省领导特批的车队，是不是对咱们省的经济建设有什么不满，对省领导的决策有什么抗拒？” 地中海：“……” “妈的，你跟老子耍无赖是，不想走就别走了，来人，把这帮家伙扣下来，我今天倒要瞧瞧，能拿老子怎么样？” 这就叫输人不输阵。 不就是一张省领导的特别通行证吗，有什么了不起，把你们拿下，收拾一顿就老实了！ 地中海的手下一拥而上，准备扣下车队。 什么特别通行证不特别通行证的，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队长都不怕，自己怕个毛线！ 然而，刚围上去，就呼啦一声退了回去。 妈的，这帮人疯了！ 几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地中海和他的小弟。 这帮家伙哪见过这个，以往别人见了他们都是点头哈腰，今天这是要来真的啊！ “兄……兄弟，别冲动，老哥和你开个玩笑，千万别当真啊！” 黄连虎嘿嘿一笑：“谁跟你开玩笑，说，暴力拦截有特别通行证的特殊物资，你想干什么？说，你是哪个势力派来的特务？” “卧泥马！” 地中海都快哭了…… 不，地中海是真哭了！ 老子不就是想发点小财，立点小功吗，怎么就成特务了？ 直到这时候，地中海才想起来，有些运输特殊物资的车辆，是不能拦的。 妈的，既然是运输特殊物资的，你早说啊，一见面就把现在这股子趾高气扬的劲头拿出来，你客客气气干毛啊，这不是让人误会你没背景吗？ “大大哥，我错了，我有罪，我该死，可是我真不是特务啊，看在我也是吃公家这碗饭的份儿上，你就高抬贵手，放兄弟一马……” 啪！ 地中海越是服软，黄连虎就越来劲，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妈的，好言好语和你说话，非给脸不要脸，既然不要脸，那这脸就别要了！”“ 啪，啪啪啪啪啪…… 一想起刚开始自己对地中海讨好的笑容，黄连虎就觉得恶心，想吐。 早知道特别通行证这么管用，早特么拿出来了好不好！ 老子的气不能白受，特别通行证也不能白拿，今天非把这口气出了不可！ 正正反反，黄连虎一连呼了地中海十几个大耳刮子，直到手都呼疼了，这才停下来。 “妈的，老子现在有公务，没功夫磨叽，回去告诉你们领导一声，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等老子回来再找他算账！” 说完，黄连虎似乎还不解气，抬起一脚，把地中海踹成了个滚地葫芦！ 第427章 庞大的向阳集团 黄连虎越横，地中海一帮人就越怂。 开玩笑，敢当众殴打自己这些穿那啥的，能是一般身份吗？ 自己仗着身份欺负别人，别人现在仗着身份欺负自己，一点毛病都没有。 哎，忍着，谁让自己背景没有人家强呢！ 要论欺软怕硬，某些人敢说是第二，就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欺上瞒下，阳奉阴违，没人比他们玩得更溜！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黄连虎还真拿地中海没辙。 一帮吃公家饭的，总不能真把他们送进去？ 黄连虎有自知之明，仗着李省的特别通行证，仗着自己这帮人武力强，收拾地中海一顿就到头了，再过就可能惹上麻烦。 黄连虎不是愣头青，李卫民让他带队，就是看他稳重。 事情能解决就行，没有必要非得争个长短高低。 向阳集团是求财的，不是耍横的，黄连虎心里很清楚。 撂下几句狠话，黄连虎一挥手，招呼手下上车，继续前进！ 见对方横到这个程度，地中海连找场子的心都没有。 一众小弟也都有眼色，没有一个人拱火。 大家都是吃公家饭的，又不是流氓混混，识时务是大家的基本技能，无能狂怒没有任何意义。 “妈的，以后眼睛放亮点，再遇到这帮家伙，远远躲开，记住了吗？” “知道了！” 有省领导特批的通行证，还有一帮荷枪实弹的人押车，自己真是昏头了，拦这帮家伙干什么？ …… 黄连虎似乎得到了启发。 往后的路途中，只要遇到这种情况，不管对方是真正检查，还是想要吃拿卡要，黄连虎总是连车都不下，甚至一声不吭，直接把特别通行证往窗外一伸，让对方自己看！ 黄连虎发现，自己越是趾高气扬，麻烦就越少。 只要是穿制服的，见黄连虎如此牛逼，再看到特别通行证，就没有一个敢说三道四的。 全都是客客气气，双手把特别通行证还回来，还要点头哈腰，比见了领导还卑微！ 这年头，流传着各种传说。 其中很多人都相信的一条，就是有人拦着军车，非要上车检查。 结果，等他们打开车厢之后，当即就是一梭子，检查的人全都血溅当场！ 事后，还落了个窥伺国家机密的罪名，死了都不安生！ 这种传说，在后世人看来，很可能觉得十分好笑。 不过，在这年代，绝大部分人都相信是真的。 当然，可能就是真的，只不过后世人理解不了而已。 经历了几次之后，黄连虎的胆子越来越大。 干脆让手下把枪拿在手里，站在卡车斗里，大老远就能让人看到。 这一招果然有用，看见车上有人公然拿着武器，很多本来准备拦车的人都退缩了。 开玩笑，人家大白天都敢把家伙亮出来，用屁股想也知道，绝对不是一般的车队。 拦这种车队，除非是嫌自己命长，但凡多少有点眼色，都干不出这么二的事情！ 黄连虎万没想到，自己这一招不仅震慑了车匪路霸，就连有执照的车匪路霸也不出现了。 这还出现个毛线，对方大大方方亮着武器，不知道是多么牛逼的人物，自己吃饱了撑的，才会拦车找不痛快！ 直到即将进深城的时候，黄连虎才让人把武器收起来。 毕竟是大城市，拿不准官方会是什么反应，黄连虎没敢造次。 万一把事情办砸了，不用李卫民说话，向阳集团的上万职工，就能生吞了自己！ 没错，向阳集团现在的规模之大，已经远远超出了新城人的想象。 如果是大东北，一家企业，有几万乃至几十万工人很正常。 新城就不行了，不要说新城，就是新原，乃至整个省，职工多达万人的企业都屈指可数。 向阳集团现在的职工就超过了万人，这就是它成为省级明星企业的底气。 像什么食品公司，采石场，采沙场之类比较小的部门就不说了，单单是一个建筑公司，工人的数量就超过了五千。 现在向阳集团的建筑公司，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盖一栋宿舍楼就要请人的建筑队了。 从工程师，到普通的小工，各种人才应有尽有，业务拓展到了整个新原地区。 从新城到新原，乃至其它县区，几乎都能看到向阳建筑公司承接的工程！ 从楼房，到公路，甚至是桥梁、水库，几乎就没有向阳建筑公司不会干的！ 这年头，机械化还比较落后，建筑公司主要还是靠人力。 向阳建筑公司只有五千多的职工，已经是李卫民有意控制的结果了。 如果把那些给工地送货，还有一些从当地雇佣的临时工全都算上，一万人也打不住！ 没有办法，李卫民再三强调，不能吃独食。 尤其是到外地干工程，总要用一些人家当地的物资和劳动力。 既让当地的坐地虎有油水可捞，也提升一下当地老百姓的收入。 蛋糕要大家一起分享，一个人吃独食，很容易让人眼红。 其实，向阳建筑公司，还不是向阳集团人数最多的部门。 人数最多的部门是向阳农牧公司。 李卫民把红星公社的所有社员全都弄成了农牧公司的职工。 除了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未成年的孩子，还有没有劳动能力的人，红星公社现在已经没有了闲人，全都成了向阳集团的职工！ 这种模式并不是李卫民的首创，农场，林场，牧场，很多都是这种性质。 大家尽管干的都是农民的活，身份却是工人，享受的也是工人的待遇。 不过，成了工人，就要听单位的话，再想像以前的李卫民那样，找各种理由不出工，基本是不可能了。 比如白寡妇母女，让她们进山看果树，她们就要进山看果树，不然就是不听命令，严重的是要被单位开除的！ 什么，开除了正好，可以回家继续种田？ 别开玩笑了，现在红星公社的田地全都成了农场，根本就没有余田给私人种！ 当然，白寡妇也可以强烈要求分田单干，毕竟她们的身份是农民，李卫民还没有权力彻底剥夺她们的土地。 不过，白寡妇母女也不傻，根本就不敢那么干。 真要是把李卫民惹急了，后果不是她们能承受的。 你们不是要分田单干吗，那好，随便去山里找一块田地，你们去山里种！ 第428章 一言不合就开大招 向阳集团深城办事处，一下子来了四十辆大卡车，据说还有几十号荷枪实弹押车的武装人员。 消息一经传开，几乎震惊了整个深城火车站。 乖乖，幸亏之前没打这帮外乡人的主意，不然很可能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尤其是办事处两旁隔壁的老板，险些没吓尿。 反应最大的就是隔壁的络腮胡，吓得三天三夜都没睡着觉！ 想起当日黄连虎来向自己打听事情，自己让他滚蛋的场景，络腮胡就恨不得咣咣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原本以为是侯三找来撑场子的，谁知道是真正的过江龙。 这么长时间过去，光头牛得罪那位黑道老大都没来找麻烦，可见这帮外乡人的实力多么不一般！ 怪不得人家直接就敢对自己动手，换成自己，有这么硬的背景，说不定比人家还横！ 后悔。 络腮胡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自己真是昏头了，招惹这帮煞神干什么？ …… 身为号称跺一脚，整个罗湖都要颤三颤的主儿，光头牛得罪的那位军哥也收到了消息。 听说那个叫向阳集团的居然弄了几十辆卡车的货，军哥指了指正在给自己捏脚的一个比基尼小妹： “你，现在就去找那个向阳集团，探探他们的底，看看是收编还是合作。” “是！” 捏脚小妹答应一声，扭着大屁股走了出去。 可惜，军哥连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欠奉，压根就没往她引以为傲的后丘上瞅！ 没办法，一个人的食量是有限的，以军哥的身份，玩的要么是明星，要么是名媛，像她们这些身边的工作人员，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 兔子不吃窝边草，他军哥什么样的女人不能玩，碰身边的女人干什么？ 能给大人物当手套，智商和情商都不能太低，相反，要非常高才行。 不管心里对身边的女人怎么想，表面上却始终坚定奉行老大对自己的谆谆教导： 唯女子和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那位说得得清楚，很多女人都是贱种，一旦碰了她们，如果离她们太近，她们就蹬鼻子上脸，越来越不知道分寸，如果不搭理她们，她们就会怨恨你，早晚要报复你。 不管军哥对老大的说法是信服还是嗤之以鼻，表面上绝对是百分百遵从。 这就是这么多年能一直跟随老大不失宠的原因，哪怕老大不在面前，对老大的每一句话都是深信不疑，并且一丝不苟地执行，当命令一样执行！ 因此，不管身边的女人怎么献媚，怎么发骚，军哥都始终没碰过她们一手指头。 别看几个比基尼小妹又是按摩，又是捏脚，军哥的手始终都没有向她们身上招呼过一回！ 当然，她们的手要是往军哥身上招呼，军哥也是不会说什么的。 不过，仅限于手，如果她们想要有进一步的行动，那就会被军哥一脚踹跑，从此不能再靠近身边。 不是军哥要占这点小便宜，主要是表现出一种态度。 说明自己可以抗拒身边女人的诱惑，对老大的话完全放在心里，坚定一百年绝对不动摇！ 如果李卫民知道了军哥是怎么做的，一定会给他竖两根大拇指，再真心地说一声佩服！ 李卫民可不敢像军哥一样考验自己，穿着一条大裤衩，让几个比基尼小妹上下其手，不出丑才怪！ 何况，李卫民也没有那么坚定的毅力，更没有向谁证明什么的想法。 这就是李卫民一开始坚决不去燕京城发展的原因，实在不想给某些人当手套！ 手套，手套，顾名思义，自己是不能有思想的。 主人让你摸女人，你才能摸女人，让你抓屎，你就要去抓屎，执行起来不能打丝毫折扣，不然就会被人丢弃。 就算听话，也有极大的可能被抛弃。 谁会继续留着一副抓过屎的手套，除非以后还会继续抓屎。 当然，如果手套够多，以后抓屎可以用一副新的，用过的随意扔了就是，说不定还是扔在厕所的粪坑里！ …… 去深城的车队回来了。 四十辆卡车过去，回来了四十辆，一辆都没有少。 听说向阳集团来了深城的新货，天不亮，新城和新原的两家旗舰店门前就排满了人。 向阳集团的深城货已经断货好几天了，好几对打算定亲的男女，都推迟了时间。 现在新原地区结婚，流行送电子表，这年头谁还用机械表，丢不起那个人！ 自行车，缝纫机，手表和收音机，是这年头新原人结婚必备的三转一响。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新原人的三转一响，正在悄然地发生着变化。 原来的收音机，变成了录音机，原来的机械表，也换成了电子表！ 要怪就怪向阳集团，谁让它弄来这么多深城货。 随着新原人民生活水平逐渐提高，对生活质量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恰在此时，向阳集团的深城货来了，一些条件好的家庭，首先走上了提高结婚门槛的道路，俗称——开卷！ 把机械表换成电子表，本来可以找一个大集体的媳妇，现在变了，可以找一个全民所有制单位的媳妇，你说换不换？ 收音机换成录音机，本来找不到媳妇的老光棍，也能找个农村媳妇了，而且还是个漂亮姑娘，你说买不买？ …… “李总，深城货的销售和之前一样坚挺，要不要继续扩大车队规模？” 运输公司的经理找到李卫民，小心翼翼向他请示。 李卫民大手一挥：“可以，找财务，就说我说的，再批五十……嗯，一百辆，再批一百辆卡车的货款。” “嘶……” 运输公司的经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身为经理，他当然愿意自己的车辆越多越好。 可是，一下子买一百辆卡车是什么概念，难道李卫民一言不合就开大招的老毛病又犯了？ “李总，一百辆卡车，是不是有些多了，要不要先少买一些，根据情况，以后慢慢增加？” 第429章 山雨欲来 李卫民自然不会那么小心翼翼，这年头，没人比他更清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运输业到底有多赚钱。 即便将来深城货饱和了，买的卡车也不会闲着，只要能解决安全问题，就算自己没有货源，专给别人拉货也能挣钱！ …… 一个月后。 新城和深城之间，经常能看到向阳集团的卡车。 一百多辆卡车，当然不可能一起行动。 二十辆一队，李卫民一共分了七队，从新城到深城，日以继夜不停地跑！ 李卫民采取人歇车不歇的办法，每辆车配四个驾驶员。 两个驾驶员从新城开到深城，换在深城休息的两个驾驶员回来。 李卫民深知疲劳驾驶的危害，宁可多用人，多发工资，也绝对不拿司机的生命开玩笑。 押车的保卫也是一样，每辆车由两个保卫负责安全，轮换着押车。 去的时候一个，回来的时候另一个，来回轮换。 开过卡车的都知道，老式卡车，车上是很难坐下三个人的。 两个驾驶员，加一个押车的保卫，根本就坐不下。 为此，李卫民给每个车队配一辆吉普，安全员都呆在吉普上。 别人买吉普，或许不太容易。 向阳集团作为新原的明星企业，李卫民作为新原的先进典型，买几十辆吉普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卫民自己一辆，每个分公司也配几辆，总不能让每个公司的经理蹬着自行车去和人谈生意？ 不是李卫民得瑟，是有必要。 随着向阳集团的业务范围越来越大，没有便利的交通工具明显不行。 就连李卫民现在都很少开他的边三轮了，和吉普车比起来，边三轮多少还差着那么一点意思。 偶尔开一回还行，经常开，甚至天天开，感觉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夏天晒，冬天冷，李卫民傻瓜了才会受那个罪！ …… 时间到了83年，更多的牛鬼蛇神冒了出来。 社会处于大变革时期，很多人被各种思潮冲击，认不清方向。 再加上知青大量返城，工作有限，安排不了那么多人就业，各种问题也就层出不穷地冒了出来。 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没有工作，成天无所事事，凑在一起到处溜达，不出乱子才怪。 李卫民一连开了多次会议，再三强调，向阳集团的职工必须谨守法规法律，但凡有违法违规的家伙，不用有关部门动手，自己就先让他滚蛋！ 在向阳集团，有关部门的话不一定管用，李卫民的话却绝对管用。 李卫民的话就是圣旨，别说普通的职工，就连各个分公司的经理，都没人敢触他的霉头！ 李卫民有前世的经验，知道接下来数十年间发展的大方向，当然不会搞所谓的民主那一套，完全就是一言堂，一个人说了算。 哪怕脑子再聪明的人，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李卫民却不会。 他知道大致什么时间严打，仅是这一点，就不知道挽救了多少向阳集团的职工，挽救了多少红星公社的社员。 随着生活水平提高，红星公社的老百姓，已经不是过去那帮老实巴交的农民了。 尤其是一些年轻人，出去之后一个个牛逼哄哄，比很多城里人都得瑟。 没办法，这是人之常情，谁也改变不了。 自己过得好了，就会瞧不起别人。 就算素质再好，也会有意无意地低看别人一眼。 之所以接二连三开会，李卫民就是要告诫这帮小子，最近必须老实一些，谁敢惹事，轻饶不了他丫的！ 有了李卫民的警告，哪怕再得瑟的家伙，也不敢得瑟了。 开玩笑，李卫民可是说了，谁这段时间违反规矩，别人可以举报，举报者不但有奖励，还能顶替被举报人的岗位。 至于被举报人，当然是开除了，真当李卫民是吓唬人吗？ 新原的很多人都发现，向阳集团的人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变得低调起来。 以前偶尔还会和人争河沙，争工程，现在消停多了。 即便有人和向阳集团争夺生意，他们也是尽量谈判，实在谈不拢，居然就撤人了，不像以前，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什么，向阳集团这么牛逼，怎么有人敢抢它的买卖？ 开玩笑，向阳集团又不是黑射会，在足够的利益面前，敢和向阳集团玩命的人多了。 比如大沙河两岸的村民，眼睁睁看着向阳集团日进斗金，不要钱的沙子变成白花花的银子，能不眼红吗？ 以前走集体化道路，大家归生产队管，即便眼红，也没办法。 毕竟私人不准做生意，就算挖到了沙子，也找不到销路。 现在不同了，不仅私人分田单干了，私人也能做买卖了。 能挖一车沙子，卖出去就是好几块，这么轻易就能赚钱，谁不眼红？ 利益大到一定程度，规矩也好，法律也罢，很多人就会将其抛之脑后，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想办法分一杯羹！ 于是，一些村民联合起来，跑到向阳集团采沙点找麻烦，说这里是他们大队的地盘，让向阳集团不要吃独食，允许他们村的人也来挖沙子。 如果是以前的向阳集团，当然不可能同意这种无礼的要求。 你们都特么分田单干了，还牛逼个毛，赶紧种自己分那几亩地去！ 不是向阳集团霸道，主要是不能开这个口子。 采沙场挖沙子，是有计划，有顺序地开采，并不是到处乱挖。 让附近的村民加入就不行了，他们是哪里好挖就挖哪里，哪里好采就采哪里！ 东边挖一个坑，西边挖一条沟，严重影响了向阳集团的工作进度。 一个弄不好，人就会掉进大沙坑，轻者受伤，重则送命。 就算人不掉下去，拖拉机掉下去也受不了。 向阳集团不允许私人开采，是为了综合考虑，并不是单纯为了吃独食。 可惜，附近的村民不理解李卫民的一片良苦用心，说向阳集团挖的是他们的沙，赚的是他们的钱，联合起来非和向阳集团争长短！ 第430章 实在是高 大沙河沿岸的村民惊奇地发现，以往寸步不让的向阳集团，居然夹起尾巴，当起了缩头乌龟。 以前牛逼哄哄的那些工人，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即便骂他们几句，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太好啦，大家都去挖沙子啊！ 消息报到李卫民那里，李卫民嘿嘿一笑：“凡是和当地有争执的地方，统统把人撤回来！” “这……” 采沙场的经理差点哭起来： “李总，这个口子不能开啊，要是让那帮家伙尝到了甜头，恐怕咱们的采沙点都要被他们给占了！” 李卫民摆摆手：“没事，按我说的做就行，没地方挖沙子，就先停一段时间。” “这……” 尽管不理解李卫民的命令，却不妨碍采沙场的经理执行。 没过多久，大沙河沿岸的采沙点，几乎全都被附近的村民给占了。 向阳集团的工人全都撤走了，沿岸的村民险些没激动死。 这下好了，自己终于可以赚钱啦！ 谁知，这帮村民激动得太早了。 好日子没过多久，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群的家伙，拼了命和他们争夺采沙点。 除此之外，沿岸的村民之间也产生了矛盾。 张家庄的人说是自己村的采沙点，不让李家庄的人挖沙子。 李家庄的人当然不会听话，非挖不可。 向阳集团那么牛逼，都被俺们赶走了，你们小小的张家庄算个球，我们就挖了，你们还能咬我们啊？ 甚至有些同村之间，也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李家的人口多，比较霸道，就想把采沙点包下来，别人来挖沙子可以，要听他们的话，给他们钱。 总之，在利益面前，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疯狂。 同村之间，村和村之间，村和外来者之间，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冲突。 再看向阳集团，不但丝毫没有介入的意思，还在旁边开起了收购点。 不管谁挖的沙子，只要愿意卖，现场就掏钱！ 眼睁睁看着挖出来的沙子变成票子，挖沙子的人更疯狂了。 多挖一车沙子，就多一票钱，傻瓜才不干！ 分给自己的田不种了，家里的活也不管了，兄弟姐妹齐上阵，全家一起和人争着挖沙子！ 争来争去，受伤的，折胳膊断腿的，甚至是住院抢救的，哪一天都有好几个！ 随着时间推移，乱象越来越严重，很多人这才发现，没有向阳集团这头庞然大物镇着，简直不是一般的乱！ 就在局势越来越难控制的时候，上头的上头的上头的有关部门终于出手了。 不是针对新城一个地方，全国一起来，展开了轰轰烈烈的严打！ 几乎是一夜之间，那些仗着武力，横行乡里的家伙，统统都成了有关部门严打的对象。 别说真正的黑射会，就是不务正业的无赖二流子，也难逃被严打的命运！ 经过一段时间洗牌，大沙河沿岸的采沙点，几乎全都落到了“黑恶势力”手里。 沿岸的村民想挖沙子？ 可以，必须给钱，而且这个钱还非常多，多到卖给向阳集团之后，自己根本剩不了多少。 绝大部分利润，都进了那些控制采沙点的家伙的腰包！ 可惜，还不等他们得意多久，就被有关部门的铁拳打成了傻逼。 有向阳集团提供的黑材料，新城的有关部门一抓一个准，任何参与其中的“黑恶势力”，都别想逃过人民的审判！ 采沙点是这样，和向阳建筑公司抢工程的家伙也是一样。 想通过耍流氓的方式从向阳集团手里抢工程，还是到牢里喝棒子面粥！ 很短的时间内，整个新原地区的治安焕然一新，尽管还赶不上开放之前，但已经好很多了，最起码，女同胞晚上偶尔敢出门了！ 这一下，向阳集团的人终于知道，为什么李卫民之前反复开会，强调让大家低调再低调，原来是早就知道上头的政策啊！ 大家再看李卫民，眼神都不对了。 幸亏跟的是李卫民，要是跟着搞黑射会那帮家伙混，估计现在已经混到号子里啦！ 之前大家隐忍，只不过是害怕李卫民的淫威。 现在不一样了，尤其是那些经常得瑟的家伙，看李卫民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以前看那些黑老大，一个个前呼后拥，牛逼得不行，羡慕得不要不要。 现在再看他们，几乎全都进了号子喝稀粥，哪里还有半点黑老大的样子！ 看来还是家里的老人说得对，只有跟着李老三，将来才能抱金山！ 那些看似牛逼的黑老大，统统都是浮云，和李老三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控制采沙点的家伙被抓，采沙点自然就回到了向阳集团手中。 开玩笑，向阳集团是有正规开采手续的，大沙河沿岸的采沙点，除了少量归新城采沙场之外，其余全都归向阳集团开采。 管你是附近的村庄，还是附近的村民，统统都靠边站！ 大沙河是国家的，大沙河的沙子自然也是政府的，政府想让谁开采，就让谁开采，跟沿岸的村庄有个毛线的关系！ 如果之前大家还是走集体道路的时候，你说生产队范围内的大沙河是自己大队的，或许还能勉强说得过去。 现在大家都分田单干了，你们还说个毛线，就算是集体的，也是国家的，跟你们这些分了田的家伙有个毛线的关系！ 服了。 采沙场的经理，采沙场的全体员工，对老总李卫民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怪不得李总让大家退让，让大家撤人，让大家不要和那些傻逼计较，原来早就预料到结果了啊！ 目光如此长远，几乎所有人都自愧不如。 没法比。 和李老三根本就没法比！ 以前还有人觉得李卫民能搞出向阳集团，完全就是运气。 现在没人这么想了，如果换成自己，说不定……哦，是一定会和那些抢着挖沙子的人争得头破血流。 不用问，肯定正好赶上严打，被有关部门一锅端！ 后怕。 太后怕了有没有！ 高！ 李老三实在是高！ 第431章 艳遇 严打对于很多人来说，堪称是灭顶之灾。 对于另一部分人来说，却是天大的好消息。 比如李卫民，依靠提前知晓的优势，轻松地干掉了很多竞争对手，捞了个盆满钵满！ 尤其是向阳集团的运输公司，一下子就像是从地狱到了天堂。 之前每次运货，无论是驾驶员，还是押车的保卫，甚至就连他们的家属，都是日日夜夜提心吊胆。 严打之后好多了，公路上的车匪路霸几乎少了一大半。 剩下的大猫小猫两三只，也都是小打小闹，根本就不敢猖狂，看见向阳集团这么大的车队，别说抢劫了，连靠近都不敢！ 深城尽管是开放前沿，也受到了一定影响。 当然，是那些黑射会受影响，正经商人欢呼还来不及。 再也不用给某些人交保护费了，再也不用被某些势力盘剥了…… 向阳集团虽然从来没有交过保护费，也算是受益者。 正经做生意的，就没有嫌社会治安好的。 向阳集团又不捞偏门，根本就不用害怕，爱怎么严打怎么严打，反正打不到它这个省级重点企业头上！ 丝毫都不夸张，严打对于向阳集团来说，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就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比基尼美女找到了黄连虎。 没错，找黄连虎的就是给军哥捏脚的那位大屁股。 黄连虎押车到了深城，杨大喜给他接风洗尘。 经过一段时间历练，向阳集团深城办事处的负责人杨大喜，已经不是那个看见大白腿就浑身发抖的二逼青年了。 经常和方方面面的人打交道，虽然还算不上圆滑，却也不是当年那个开着拖拉机运煤的愣头青能比。 黄连虎看着比新城招待所不知道豪华了多少倍的温泉山庄，险些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大……大喜，这样不好，要是让卫民知道咱们来这种地方，一定会生气的……？” 杨大喜微微一笑：“虎哥，你就放心，在深城想做生意，这种地方必不可少，不然根本就没法和人谈生意！” 黄连虎的眼睛珠子已经不够用了，不过，嘴上却还在绵软无力地坚持： “大喜，不行啊，咱们现在又不是谈生意，这种地方得花多少钱啊？” 杨大喜哈哈一笑：“虎哥你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花不了多少钱，我有这里的贵宾卡，只要不叫小姐，几百块钱就够了！” “啥……啥啥？” 黄连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百块钱就够够了，这么多，还不算多少？” 惊呼之后，黄连虎这才反应过来： “大……大喜，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找小姐？找小姐干什么？” 杨大喜似笑非笑地看着黄连虎，心说你就装，不信你不知道小姐是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黄连虎失不失望，杨大喜真就没给他叫小姐，而是领着他去了露天温泉池，正儿八经地泡起了温泉！ 黄连虎也不含糊，下了温泉池就再也没有站起来。 卧泥马，公共温泉池，特么还有女人。 有女人也就算了，关键是穿得太少。 上半身小肚兜，下半身三角裤，黄连虎哪里敢看，眼睛都快扎到池子里了，只敢用旁光偷偷瞟！ 至于为什么半晌都不站起来？ 懂的都懂，无非就是挑杆了呗！ “大……大喜，这种地方以后别再带我来了，你虎哥害……害怕！” 杨大喜瞟了黄连虎下面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 “虎哥，咱们兄弟之间，你就别装了，我看你不是挺享受的吗，以后真的不来了？” 黄连虎：“……” 正在黄连虎尴尬的时候，一条美人鱼……哦，是一个穿着比基尼的大屁股美女，像一条游鱼一样，身姿曼妙地游了过来。 黄连虎一看美女是冲着自己来的，一颗心当即就跳成了一片，心率至少180次每秒往上！ 黄连虎的期待没有落空，衣着清凉，前凸后翘的美女还真是来找他的。 “大哥……” 张嘴就喊大哥，险些没把黄连虎喊得逆水身亡： “大哥，能让一下吗，我想和这位帅哥说几句话？” 黄连虎：“……” 万丈高楼一脚蹬空是什么感觉，黄连虎现在就是什么感觉。 老子已经做好了艳遇的准备了好不好，你跟老子来这个？ 什么叫和这个帅哥说几句话，杨大喜有老子帅吗？ 心里哪怕再腹诽，黄连虎的身体却非常诚实，一句话没说，一个屁没放，就乖乖把位置让了出来，独自到远处生闷气去了！ 不行，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诉卫民，不能让杨大喜再呆在深城了，这小子已经学坏，就连泡妞都学会了，这样下去肯定坏事！ 其实，杨大喜也很惊讶。 尽管已经来过好几次温泉山庄，见识了好几回清凉美女，今天还是在自己不掏钱的情况下，第一次有美女主动和自己搭讪。 “美……美女，有什么事吗？” 比基尼风情万种地瞥了杨大喜一眼： “帅哥，没事难道就不能找你聊聊天吗？” “能……必须能！” 杨大喜一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毕竟吃过见过，比黄连虎还是要淡定一些。 捏脚美女似乎感觉很有趣，被杨大喜的一句话逗得咯咯直笑，笑得花枝乱颤，一对硕大在水中摇曳，晃得杨大喜目眩神迷！ “帅哥，你可真幽默，能请我去那边喝一杯吗？” “能……必须能！” 杨大喜答应得很干脆。 不就是去台喝杯酒吗，老子几百块钱的温泉都泡了，泡个妞算什么！ 看来老子的桃花运来了，遇到了传说中的艳遇，今天不用钱也可以尝到美女的滋味啦！ 黄连虎眼睁睁看着杨大喜和大屁股美女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恨不得追上去问清楚，自己到底比杨大喜差在哪了，为什么不找自己？ 可惜，刚站起来一半，黄连虎就坐了回去。 杆子依然挑着，当着这么多人，他哪好意思就这样出去，多丢人啊！ 好，很好。 杨大喜，你给老子等着，回去之后必须告诉李卫民，谁让你小子吃独食！ 第432章 原始版本仙人跳 眼睁睁看着杨大喜和大屁股美女一起喝酒。 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台。 眼睁睁看着两个狗男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眼睁睁看着…… 好，黄连虎什么也看不见了！ 混蛋！ 这小子是不是把自己给忘了？ 放眼四顾，到处都是一对对俊男靓女…… 呃，女的是一定靓，男的就不一定了，大部分都是肥头大耳，脑满肠肥，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看了一圈，黄连虎惊讶地发现，像自己这种形单影只的家伙连一个都没有！ 泥马，该不会这么大的温泉池，就自己和杨大喜是两个男人一起泡的？ 好在黄连虎观察力敏锐，时间不长就发现了端倪。 两个男的，甚至一群男的一起来都有，只不过到了温泉池之后，一般都会各自叫上一个美女，和美女一起找地方聊天。 除了找温泉山庄的美女，也有很多是自己带着美女来的。 不管是山庄的美女，还是自带的美女，都很年轻漂亮，好像没有一个是这帮男人的媳妇！ 看到这里，黄连虎想带自家媳妇来长见识的念头一下子就淡了。 就算媳妇不在意，自己也不能不在意。 这里的娘们都穿这么清凉，自己可不舍得让别人看自己的媳妇！ 没办法，不是黄连虎思维开阔，主要是不想不行，一想到这时候杨大喜很可能正在干的事情，他就忍不住脸红耳热，浑身像是火烧，恨不得现在就化身成一头真正的猛虎，扑杀周围那些衣着清凉的美女！ 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杨大喜才一身疲惫地出现。 “大喜，你去哪了，让我好等？” 黄连虎明知故问，当然，确实也是好奇。 杨大喜尴尬地笑了笑：“没去哪，和人谈了一笔生意。” 黄连虎一愣。 本来以为会在杨大喜脸上看到得意，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苦涩和不自然。 能成为向阳集团保卫处的处长，黄连虎的观察力可不是盖的，就算比不上李卫民那个挂逼，也不是一般人能比。 很明显，杨大喜的表情不是得手之后的表情，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喜，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不然我现在就给卫民打电话！” “这……” 杨大喜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说道： “虎哥，你跟我来，咱们找地方说！” 如果不是黄连虎看出了什么，杨大喜绝对不会主动说出来。 可是，一想到自己之前干的那些荒唐事，杨大喜就又羞又恼，生怕李卫民知道。 没办法，杨大喜毕竟还不是老江湖，到深城的时间还短，没有那么深的城府，也没有磨炼出那么厚的脸皮。 感觉有事情，黄连虎的杆也不挑了。 杨大喜结了账，两个人离开温泉山庄，去了一间茶室。 黄连虎一阵无语： “大喜，有什么事情不能回去再说，来这种地方干什么，白白浪费钱！” 杨大喜尽管心里有事，还是忍不住翻了黄连虎一个大大的白眼。 心说你个土包子，什么都怕花钱。 怕花钱，就别来深城，这地方离了钱，寸步难行知道吗！ 见杨大喜都这样了还敢拿白眼翻自己，黄连虎更加坚定，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诉李卫民，杨大喜这小子太年轻，不能让他在深城继续呆下去了，不然非毁了这小子不可！ “大喜，现在可以说了？” 服务员小妹送上一壶茶，杨大喜塞给她十块钱小费，让她出去的时候把门关好。 这一幕，震惊得黄连虎目瞪口呆。 万没想到，杨大喜这小子居然也学会给小费了！ “虎哥，事情是这样的……” 杨大喜可能也想找一个倾述的对象，服务员小妹刚出去，他就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起来。 原本以为是一桩艳遇，没想到是一场桃花劫。 和比基尼大屁股美女刚进包间，就被几个闯进来的壮汉按到了地上，说大屁股是他们的女朋友，说杨大喜想要灌醉她之后行那不轨之事，非要送他进局子！ 黄连虎简直都无语了。 这玩意不就是最简单，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仙人跳吗？ 向阳集团的深城办事处就开在火车站，那地方玩这种仙人跳的多了。 害怕没人上当，深城火车站的仙人跳早就不知道更新了多少个版本，像杨大喜遇到的这种是最原始，最简单，最不容易骗到人的。 没想到，杨大喜在深城火车站呆了这么久，居然栽在这么简陋的手段之下，如果不是感觉场合不合适，黄连虎非当场笑喷不可！ “虎哥，你别笑我，我也知道丢人，不过，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重点，如果光是丢人的事，我就不说了，正是因为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很重要，所以我才没有隐瞒……” 经过杨大喜一番解释，黄连虎终于相信接下来他还有下文。 “大喜，别啰嗦，赶紧说！” “好，按住我之后，他们就让我选择，要么送我进局子，要么答应和他们合作……” “合作，什么合作？” 黄连虎敏锐地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不由眯起了眼睛。 杨大喜看到黄连虎的眼神，当即吓了一跳。 这哪还是刚才那个连女人泡澡都不敢看的菜鸟，简直就是一头凶猛的老虎有没有！ “虎哥，他……他们问我向阳集团的情况，还……还……” “还什么？” 黄连虎身体前倾，一双铜铃大眼，直勾勾盯着杨大喜。 杨大喜感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虎……虎哥，你别别急，听我慢慢说……” “赶紧说，少废话！” 黄连虎的语气变得异常严厉。 开玩笑，他是向阳集团保卫处的处长，一切和集团利益有关的事情，理论上都归他负责。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杨大喜背叛了向阳集团，背叛了李卫民，别看他是李卫民的表弟，黄连虎照样拿下他没商量！ 对待叛徒，不仅是黄连虎，向阳集团的绝大部分员工都是同一种态度，坚决打击，丝毫都不能手软！ 第433章 绰绰有余 比基尼美女想要立功，提升在军哥心目中的地位。 本来军哥是让她打探向阳集团的底细，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必要。 一开始，她也是这么做的。 不过，在杨大喜轻易就范之后，比基尼的想法就变了。 她不仅要打探向阳集团的底细，还要把杨大喜拿捏在掌股之中！ 于是，杨大喜倒霉了，不但连人家的手都没碰着，还被扒光之后绑在床上，咔咔咔咔地拍了一通照片。 杨大喜这小子也鸡贼，把向阳集团吹的天上少有，地上绝无。 至于合作，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说是合作，其实就是比基尼让杨大喜给她当卧底，用向阳集团的利益，换取她在军哥心目中的地位！ 这一招，大屁股美女太熟悉了，军哥的手下经常干，她看都看会了，再加上自身的姿色，没想到第一次使用，就轻松取得了成功！ 可惜，她低估了杨大喜的鸡贼程度，这小子好像被吓懵逼了，答应得那叫一个痛快。 谁知，转过身，就把她给卖了，卖得彻彻底底！ 黄连虎一听就怒了。 妈了个巴子！ 算计谁不好，竟然算计到了自己向阳集团头上。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不用问，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啊！ “大喜，你知道那娘们是哪的人吗，去哪里能找到她？” 杨大喜挠了挠头：“虎哥，他没说是哪的人，只给了我一个电话，让我有事情找她。” “好，咱们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就给她打电话！” “这……” 杨大喜有些犹豫：“虎哥，能不能不告诉卫民……” “不能！” 不等杨大喜说完，就被黄连虎无情地打断。 开玩笑，这已经不是杨大喜个人的问题了，能把光头牛吓得提桶跑路，能号称跺一脚整个罗湖都要颤三颤，可想而知对方的实力绝对不一般。 黄连虎虽然自负，但还不至于不知道轻重，说是明天就给比基尼打电话，其实是说给杨大喜听的。 没错，杨大喜现在已经被黄连虎列为了高度怀疑对象。 他的一举一动，已经不受黄连虎信任了，必须在监视之中！ 谁知道杨大喜说的是真是假，万一把向阳集团的真实情况透露给了对方，让对方有了心理准备，很可能自己这帮在深城办事处的人要吃大亏！ 一个弄不好，就连李卫民都可能被杨大喜骗过来，进入对方的圈套！ 说让杨大喜明天就打电话，是黄连虎的试探，看看他会不会通风报信。 一回到火车站，黄连虎就把手下的保卫叫了过来： “从现在开始，你们必须24小时监视杨大喜，不管他有什么举动，都必须给我记下来，明白吗？” “明白！” 尽管一众保卫不知道黄连虎为什么要监视杨大喜，却不妨碍他们坚决执行命令。 这帮人都是民兵出身，对命令的服从力，根本就不是一般的保卫能比。 安排妥当，黄连虎立刻给李卫民打去了长途。 “卫民，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一声，杨大喜他……” 听完黄连虎的报告，李卫民久久没有说话。 知道早晚有一天，留在深城的人会被花花世界影响，没想到能影响这么快。 这才仅仅过了几个月时间，杨大喜就从一个老实巴交的憨厚青年，学成了一肚子花花肠子。 泡温泉就算了，居然还叫小姐，这是一个四有青年应该干的事情吗？ 自己身为堂堂的向阳集团老总，红星公社一把手，多次上过报纸的名人，都还没有找过小姐…… 呃，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哈？ 妈的，我压根就没想过找小姐，这就不是一个好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李卫民开上吉普，去找二舅。 毕竟是自己表哥，杨大喜现在出了问题，还是交给自己二舅处理比较好。 二舅一听，什么玩意？ 自己老实巴交的大儿子，刚去了深城没多久，就变成了一个花花公子，连逛女支院都学会了？ 塌了。 简直天都塌了！ 李卫民的二舅好像是傻了一样，半晌都没能说出一个字。 李卫民二舅哑了火，旁边可急坏了他的小儿子杨双喜： “卫民哥，我早就说过，我哥那人不老实，你还不信，现在知道了？不如换我去，我向你保证，绝对不找那个……什么……小姐……吸溜……” “小王八羔子，我叫你吸溜，我叫你流口水……” 杨双喜吸口水的声音惊醒了李卫民的二舅，本来就气，看到小儿子的样子，就更生气了。 大儿子离得远，够不着，小儿子就在身边，正好拿来出气！ 李卫民在杨双喜的求救声中离开了二舅家，踏上了返程的汽车。 杨大喜出了这档子事，肯定是不能再放在深城了。 至于回来之后如何安排，李卫民准备等他回来之后再说。 如果按照李卫民的意思，杨大喜这种意志力不坚定的家伙，根本就不能担任要职，随便找个部门扔进去就行。 不过，毕竟是表亲，李卫民还要征求一下二舅的意思，最起码，要让二舅有个台阶可以下。 毕竟二舅以前对李家人不错，李卫民不能娶了媳妇忘了娘。 当然，不错归不错，人情可以用很多种方法还，不一定非给杨大喜安排要职。 回到家，李卫民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放心。 黄连虎尽管能力不错，但深城的人手有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万一吃了亏，有了人员损失，自己可没办法给乡亲们交代。 “小雪，打电话通知保卫处，给我派五十个好手，我要出差！” “好的三哥！” 白雪现在已经成了李卫民的贴身小秘书，只要不上学，一般都会呆在李卫民身边，美其名曰学习管理经验。 李卫民带的五十个人，可不是一般的五十个人。 丝毫都不夸张，有了五十个训练有素的民兵，打一场小型战争都绰绰有余！ 两天后，李卫民跟着一个车队出发了。 好几辆卡车都没有载货，上面装着荷枪实弹的保卫！ 第434章 嘴强王者 李卫民一直都没闲着。 自从发现了特别通行证的好处之后，这段时间一直在走关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费了不菲的代价，总算通过李省搭上了一家军工企业。 既然是军工企业合作伙伴，就要有与之相匹配的待遇。 几顿大酒一喝，几箱礼物一送，对方一拍胸脯，给李卫民发了十几张军车牌照。 以前走过这条路子的都知道，挂一个军车的牌照意味着什么，好处暂时就不说了，尽管往好里想就对了，说多了容易倒霉。 因此，李卫民才敢正大光明地运输武装保卫，而且一路上都没人检查。 …… “……卫卫民，你怎么来了？” 深城火车站。 看见李卫民从门口进来，杨大喜的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转头狠狠瞪了黄连虎一眼，不用问，肯定是这货告的状！ 好你个黄连虎，老子好心好意请你泡温泉，你竟然在背后打老子的小报告，给老子等着，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在杨大喜看来，自己是李卫民的表哥，血浓于水，怎么也比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黄连虎地位高。 不就是被人仙人跳了吗，有什么了不起，老子又没有真正背叛，就算李卫民来了，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可惜，杨大喜把事情想简单了。 毕竟年轻，没有经验，不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没有弥补的余地。 今天可以被人仙人跳，明天就可能被人抓住更大的把柄。 李卫民不是气他被仙人跳，而是这么快就飘了。 业务需要的时候是没有办法，平时居然也出入高消费场所，堕落得实在有些快。 “表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大喜以为李卫民是来给自己找场子的，当即就委屈地抱怨起来： “卫民，你要为我报仇啊，对了，还有那个黄连虎，大题小做，我只不过就是……” 李卫民一言不发，一直等杨大喜说完，这才开口： “嗯，你现在就给那个女人打电话，约她见面。” “啊？” 杨大喜一愣：“不用卫民，咱不搭理她就好了，反正我又不怕拍的那些照片！” 说实在的，杨大喜现在有些怕见那个大屁股比基尼。 当日小娘们让人把自己按在床上，扒光拍照的一幕，实在太丢人了，杨大喜真的不想再提起当日的事情。 有些话，杨大喜没好意思对黄连虎说，比基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着他的小鸟，说了一句让他终生都难忘的话： “这么小的玩意，还想泡妞，你有那个本事吗？” 被一个女人鄙视，尤其是被一个美女鄙视，杨大喜的小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这辈子估计都难痊愈的那种。 “让你打就打，哪来那么多废话！” 李卫民见杨大喜磨叽，知道肯定有内情，当即就把脸一板，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别看杨大喜是李卫民的表哥，在现在的李卫民面前，别说他一个表哥，就是李卫民的两个亲哥，也不敢造次！ “卫民你别生气，我现在就打，现在就打！” 李卫民冷哼一声：“想好了再打，要是约不出来那个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是李卫民不信任杨大喜，主要是谁惹出来的事情谁负责。 想要应付了事，想都不要想！ 杨大喜咔咔直挠头，觉得李卫民很可能有点什么特殊能力，自己正想着是不是随便糊弄一下就过去了，没想到李卫民好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杨大喜并不认为李卫民是在吓唬自己，向阳集团谁不知道，李卫民向来都是说一不二，不把他的话当回事，除非是不想干了！ 想了半天，杨大喜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打电话告诉比基尼，说向阳集团运来了一些好玩意，问她感不感兴趣。 “哦，什么好玩意？” 对方的语气很不耐烦，一听就知道杨大喜在人家心目中是个什么地位。 一个色授魂与，扒光了被人家绑到床上拍照的家伙，能有什么脸面可言？ 听到比基尼的语气，杨大喜恨得咬牙切齿。 臭娘们，害老子在李卫民面前丢人。 给老子等着，等这次事情过去，看老子怎么找机会收拾你！ “嘘，小点声，有一批古玩字画，准备运往港岛，你感兴趣吗？” “哦，古玩字画？” 不出杨大喜所料，比基尼还真感兴趣。 身为军哥手下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喽啰，比基尼对一切能给军哥赚钱的买卖都感兴趣。 这时候内地的古玩，价格之低，简直令人发指。 仅是一线之隔的港岛，古玩字画的价格之高，和内地比起来简直犹如云霓。 只要能把内地的古玩字画运出去，轻轻松松就能赚十几倍，乃至几十上百倍的利润，傻逼才不感兴趣！ “说，你们准备怎么把东西运出来？走的是谁的路子？” 杨大喜压低声音：“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 “不过什么？” 比基尼的语气有些急迫，养气功夫似乎还不到家。 杨大喜嘿嘿一笑：“你要是能把那些照片还给我，说不定我一高兴，就能想起来了哦！” “王八蛋，你想的美，我命令你赶紧把事情搞清楚，不然我就把你的那些照片贴得到处都是，看你以后在深城还怎么混！” “哼！” 杨大喜也不含糊，反正是打电话，又不是面对面，老子怕你个球！ “我说了，照片还给我，我告诉你们具体的情况，然后咱们之间两清，如果你同意，咱们就见面详谈，不同意就算了！对了，如果见面的话，一定要记着把照片带过来哦！” “王八蛋！” 比基尼气得直摔话筒。 当日那个被自己扒光，绑在床上求饶的怂包居然要造反，看来还是距离给了他勇气。 哼！ 不就是见面吗？ 见了面，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比基尼算是看出来了，杨大喜哪里都不硬，就那张嘴硬。 只要不见面，这货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似乎比谁都牛逼。 那就见面谈，老娘弹不死你个小揪揪！ 第435章 慕强 能成为军哥的手下，比基尼并不是胸大无脑。 相反，她十分谨慎，和杨大喜见面，居然带了整整十条壮汉！ 别误会，十条壮汉是用来以防万一的，不是解决生理问题的。 比基尼一直都有一个野望，一定要成为军哥的女人。 跟在军哥身边，见识过权势和地位的好处，哪里还能对普通的男人感兴趣。 男人，包括那个军哥在内，都是她通往成功的阶梯而已！ 很遗憾，比基尼第一次独当一面就栽了。 十条壮汉，连一个屁都没敢放，就被一堆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开玩笑，自己是打手，不是军队，一个月几百块钱而已，拼什么命啊！ 对方不但人多势众，还武装到了牙齿。 最可怕的是，以专业的眼光，一看对方的布局和动作，就知道训练有素。 不用问，这帮家伙不是退伍的老兵，就是身经百战的悍匪，和这种人玩命，老板再多给十倍的钱都不干，因为根本就干不过！ 保镖都怂了，比基尼当然也不例外。 一心把权势放在第一位的家伙，能有什么忠肝义胆可言。 只要自己不死，能过去这一关，无论是丢人还是丢什么都无所谓，有机会找回来就是。 “杨哥，杨哥来了吗？”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比基尼的声音变得比蜜糖还甜。 躲在远处的杨大喜听得双腿一软，险些没绷住。 “大喜哥，怎么这么对人家，人家到底做错了什么吗？” 比基尼的声音至少四个加号，听得杨大喜骨头都酥了。 一想到当日的清凉着装，再想到她那个扭啊扭的大电臀，杨大喜就禁不住口干舌燥： “卫民，能不能……” 李卫民压根就没搭理他，打了个手势。 很快，不远处就响起了惨叫声，听得杨大喜头皮直发麻。 “卫民……” “滚！” 李卫民对杨大喜怒其不争，外加失望透顶。 第一次是不小心，中了对方的仙人跳，这次居然还替对方说话，简直把妇人之仁表演到了极致。 这种人绝对不能呆在关键岗位，不然早晚出事！ 杨大喜还不知道，他的两声“卫民”，几乎断送了下半辈子上升的空间。 看在还算有些能力的份儿上，看在亲戚的份儿上，或许还能在向阳集团工作，但估计也就一辈子小康了，想要提拔重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时间不长，黄连虎回来报告，说对方已经全都招了。 可惜，那位军哥的背景，叫王海燕的比基尼并不知道，只知道来头很大。 军哥每次接电话，不管在做什么，都要毕恭毕敬地起身立正，哪怕隔着电话线，也丝毫不敢轻慢！ “卫民，怎么处理，要不要……” 黄连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妈了个巴子，让你那天只跟杨大喜说话，连看都不看老子，怎么样，后悔了！ 李卫民没搭理黄连虎，挥挥手，示意把人带过来。 很快，王海燕被带到了李卫民面前。 虽然叫比基尼，王海燕不可能真就一直穿着比基尼。 这次不准备勾引人，当然是穿着一身正装。 只不过，这时候的正装，已经破得不成了样子，一张化妆精致的小脸，也不知道被谁打成了猪头。 “你那位军哥让你和我合作，你为什么自作主张？” “这……” 王海燕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李卫民的眼睛。 刚才只看了李卫民一眼，就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这个年轻人长着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眼睛！ 王海燕见过很多人的眼睛，像她这种一心想要往上爬的野心家，观察人的眼色是基本技能，不然也不可能跟在军哥身边，没有眼力见，很可能早就丢到海里喂鲨鱼了！ 可是，即便是那位军哥，眼神也不如这位明亮。 这位不仅眼神亮，长得还特别帅。 不知道怎么回事，王海燕在他面前，居然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看重权势的人往往都有个毛病，大部分都慕强。 尤其是女人，对不如自己的男人，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甚至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为什么王海燕对杨大喜嗤之以鼻，就是因为他太怂。 对比自己强大，尤其是强大到望尘莫及的男人，那是崇拜得令人发指。 让往东不会往西，让打狗不会撵鸡，甚至能为了对方去死…… 好，那是不可能滴。 那是脑残粉，不是野心家。 野心家慕强是真的，不过，如果有一天，能够赶上，甚至是超越对方，一定会狠狠报复，清理当年对方在自己心目中种下的伟岸形象！ 最典型的慕强人种，就是岛国人。 你比他强大的时候，他能跪下来管你叫爷爷。 等他发展起来了，恨不得把你永远踩在脚下，洗刷当年管你叫爷爷的耻辱！ 王海燕就是这种慕强的人，一个极度慕强的女人。 跟着军哥的时候，一心想的是有朝一日爬到他身上，甚至爬到他头上。 现在见了李卫民，王海燕的目标立马就转移了。 人过中年，荒淫无度的军哥，怎么能和眼前这位强大，神秘，帅气的棒小伙相提并论？ 不比不知道，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在王海燕看来，能号令几十号荷枪实弹手下的李卫民，实在太符合心目中英雄的形象了。 再看那个军哥，身边不是女人就是女人，就算有几个保镖，也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 今天带的十条壮汉就是军哥派给她的保镖，一个照面就跪了，一点用都没有！ 看看被一众武装力量簇拥的李卫民，再想想被一群莺莺燕燕包围的军哥，王海燕突然感觉有些恶心，自己以前怎么就昏了头，会觉得那个军哥是天底下最强大的人呢？ “不要杀我，我愿意跟着你干，一辈子都死心塌地地跟着你！” 杨大喜：“……” 黄连虎：“……” 这娘们是不是脑子有点什么大病？ 第一次见李卫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要跟他干，李卫民这么精明的人，能上你的当吗？ 第436章 双赢 出乎杨大喜和黄连虎的意料，一向精明的李卫民，居然对王海燕的承诺毫不怀疑，让人给她打开了手铐。 “我相信你的诚意，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就连王海燕都没想到，李卫民能如此痛快地接受自己。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强者的自信，你能跟着我，是你莫大的幸运，不怕你背叛，因为你根本就不会背叛！ “老板请放心，接下来就看我的表现，一定不会让老板失望的！” 尽管一身伤痛，王海燕还是把自己沉甸甸的大胸脯拍得咚咚响： “老板，最近有一批港货，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杨大喜：“……” 黄连虎：“……” 这就投诚了？ 这就开始卖主求荣了？ 不要啊！ 今天小娘们能卖掉她原来的主子，明天就能卖掉你李卫民。 千万不能上她的当啊！ 可惜，一向精明的李卫民，今天就像是被大屁股娘们喂了迷魂汤一样，无论她说什么，都答应得特别痛快。 “好，多少货，都是什么，怎么交易？” …… 两天后。 黄连虎带着一众手下，外加上百号临时雇来的工人，跟着李卫民，到了一处偏僻的码头。 时间不长，一艘大船从海上出现，慢慢靠岸。 踏板刚刚搭好，一个大屁股美女就从船上跑了下来，一溜烟冲到李卫民面前，笑得像个一百来斤的孩子： “老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黄连虎眼皮子直抽抽。 难道这就是自己和李卫民的区别？ 怪不得人家那么有能耐，自己真是差得远。 在温泉山庄，小娘们连一眼都懒得看自己。 再看现在，小娘们在李卫民面前就跟哈巴狗似的，就差没有疯狂摇尾巴了！ 黄连虎哪里知道，李卫民不是盲目信任王海燕，主要是有足够的底气。 既然那位军哥最初的要求是和自己合作，就说明他是一个明白人。 和明白人打交道，不用说太多，只要能做到双赢就行。 当然，双方的实力不能相差太大，不然就不是合作，是吞并了。 王海燕违背了军哥的命令，回去之后肯定不敢乱讲。 最大的可能就是告诉那位军哥，和自己的合作已经谈成。 果然不出李卫民所料，这就来了一艘运输水货的大船！ 所谓的水货，可不是冒牌货，是没有经过海关…… 不是李卫民捞偏门，这年头，不这么干根本就行不通。 如果正常走合规的路子，难度不知道要大多少倍，而且到了最后，最大的可能也是什么都办不成！ 丝毫都不夸张，这年头主打的就是一个出口创汇。 想花钱买国外的产品，不是不行，首先要有外汇。 就算有外汇，有关部门也不愿意让你买外国货。 国家的外汇储备有限，你有外汇，换给国家不好吗，可以用这些外汇办更大的事情，买一些不当吃不当喝的东西干什么？ 不怪有关部门不通人情，主要是条件所限。 作为大家长，要一盘棋考虑，不能考虑个别人的利益。 当然，如果够牛逼，私人也不是不能搞，只不过那就不是李卫民能搞定了了。 这年头，大部分的进出口份额，都掌握在有关部门手里，只有少量份额被军哥的老大那种人瓜分。 哪怕是军哥的老大，也基本处于吃不饱的状态，只能通过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赚取不义之财！ 李卫民之前买的所谓深城货，其实大部分都是通过这种渠道来的水货。 既然同样都是水货，为什么不直接买一手的，要让二道贩子从中赚上一笔？ 随着时间推移，随着国内的企业水平越来越高，这种水货会越来越少。 不过，距离消灭水货还有一段相当长的路要走，最起码，现阶段还远远不行。 何况，李卫民买军哥的货，用的并不是外汇。 至于怎么在不换汇的情况下操作，就不是李卫民需要操心的了，军哥的那位老大自然可以搞定。 好，说一千，道一万，李卫民现在干的就是二道贩子的勾当。 别人能当二道贩子，李卫民为什么不能？ 二道贩子是二道贩子，李卫民的决心却比以前更坚定了。 等将来有了机会，一定要发展自己的科技，不可能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 其实，李卫民已经在布局了。 布局先从水货开始。 等自己蹚好了路子，就想办法在深城建一座工厂，从模仿人家的商品开始，慢慢提升技术水平，直到最后可以自己发明专利。 当然，这条路还很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走通的。 想成大事，就要不拘小节，现在没有必要纠结一时的得失，一步一步慢慢来！ 距离很远，李卫民就已经看清楚了，对方船上的武装力量不是太强。 和自己带的几十号保卫比起来，还要稍稍地略逊一筹。 想想也是，对方运的是水货，万一在海上被查到，不管是托关系，还是被没收，一般不会有生命危险，弄那么多武装人员干什么，和有关部门打海战吗？ 不用李卫民和王海燕操心，双方自然有人交接。 一箱箱的货从船上搬下来，经过验货之后，搬上李卫民带来的卡车。 装满一辆，就开走一辆。 每开走一辆卡车，李卫民就让人付给王海燕一卡车货的钱。 这叫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谁也别怕谁吃亏。 还是那句话，李卫民是来赚钱的，不是来赌气的，不管王海燕对杨大喜使了什么计谋，都不妨碍向阳集团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前提是杨大喜没有真正受伤害。 即便不是杨大喜，是向阳集团的其他员工，只要折在王海燕手里，仇就结大了，李卫民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至于杨大喜的那些不雅照片，王海燕早就亲自送到了火车站，本来是想请李卫民吃饭，向他赔罪的，结果被李卫民拒绝了。 开玩笑，以李卫民今时今日的名气和财富，想要什么美女找不来，脑袋又没有被某种器官夹过，招惹一个野心勃勃的小娘们干什么？ 第437章 硬是不改名 搭上了军哥的进货渠道，向阳集团的进货成本大幅下降。 军哥不但货源充足，而且都是最新潮的东西。 李卫民一高兴，直接给家里发电报，卡车再来一百……不，三百辆！ 不是盲目扩张，主要是李卫民有底气。 现在才80年代初期，接下来的运输市场，还有二三十年的好日子，只要有能力，尽管扩大就是，绝对亏不了！ 在深城蹲了一个月，一切顺利，和军哥的合作始终没有发生意外，李卫民就跟着一个车队离开了深城。 李卫民不是回家休息的，是向李省汇报好消息的。 “李省，我是来传话的，有个港商想要在咱们省投资，咱们答不答应？” “什么？” 李省一向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乍一听见有港商要投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卫民，那个港商有没有说投资多少？” 李卫民挠了挠头：“她没说，不过，那家伙的实力应该还可以，估计不会低于一百万……哦，对了，是港币！” “一百万？还是港币？” 李省相当高兴：“卫民，事情靠谱吗？” 李卫民想了想：“应该比较靠谱，不过……” “不过什么？” 不是李省沉不住气，主要是现在的风向变了。 前段时间各地还如火如荼地搞分田单干，好像一夜之间，分田单干就没人提了，大家争着抢着搞起了吸引外资，给国家挣外汇！ 新省地处内陆，这些年几乎没有和外界接触，到哪里吸引外资？ 李省就算再精明，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过弄来了几百万的投资，而且还都是港商。 偌大的一个省，才几百万的投资，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别看李卫民才拉来了一百万，而且也是一个港商，但对于正在发愁的李省来说，不亚于雪中送炭。 李卫民一个人就能拉来一百万，要是再有几个李卫民，新省的外资就能超过一千万。 一千万，和九百万，似乎差得不多，但意义却有着天渊之别！ 有些东西，哪怕稍微前进一小步，效果就会截然不同。 见李卫民吞吞吐吐，李省一下子就急了： “卫民，别磨磨唧唧，有话直接说！” 李卫民挠了挠头：“李省，人家说了，咱们内地哪都好，就是交通不行，从港岛，到咱们这里，光是陆路运输都是一个大难题，人家让我问问咱们省的有关领导，交通方面的难题怎么解决？” “这……” 李省麻爪了。 要税收优惠，要地皮优惠，要政策优惠，他都可以给，唯独要改善交通，李省实在是没有办法！ 这年头，路况之差，就连李省都觉得令人发指。 总不能为了一百万的投资，专程修一条高速公路？ 据说现在的高速公路才开始修，还是在东北和东南那些经济发达的地区，内地想要修高速公路，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这时候的东北，可不是后世被人嘲笑的那个东北。 不知道有多少大型重工业都在东北，号称共和国长子。 其工业发达程度，任何一个地方都比不上。 不但东北自己的工业发达，还向外地派出了很多工业人才，转移了很多工业门类。 可以说，后世国家的工业生产那么牛逼，和这时候东北对其它地方无私地支援密不可分！ 可惜，随着时间地推移，东北的重工业越来越没落，渐渐被其它地方的轻工业超越，到了后来……哎，后来就不说了，大家都知道。 李省没有李卫民的外挂，对东北简直羡慕得都不行了，恨不得现在就调到东北某省主持工作！ 见李省不吭声，李卫民急了。 “李省，不行就算了，我回去就给那个港商打电话，让她选其它地方投资！” “别，别啊！” 李省一听就急了：“卫民，你可是咱们省的先进典型，有了好处不能想着别的地方啊！” 李卫民无奈地一摊手：“那怎么办，谁让咱们省的公路不行呢！”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李卫民在“公路”两个字上咬音很重。 李省突然一个激灵，好像想到了什么： “卫民，公路不行，咱们省还有铁路啊，你告诉那位港商，只要愿意来咱们省投资，运输问题尽管放心，铁路随便用！” 李卫民狐疑地看着李省： “李省，咱可不兴忽悠人啊，铁路运力那么紧张，我们向阳集团那么大的企业，连几节火车皮都弄不来，你能保证人家港商的利益吗？要是承诺了做不到，以后咱们省的名声可就臭了，就再也吸引不来外资了啊！” 李省一拍桌子：“卫民你放心，不就是几节车皮吗，你们可能弄不来，对于我来说，连小菜一碟都算不上！这样，你现在就去找咱们省铁路局的马局长，看我能不能弄来车皮！” 李卫民：“……” 李卫民将信将疑地离开了。 李省坐在办公室里，等心情平复之后，越想越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听意思，李卫民好像和那个港商关系不一般…… 靠！ 李省一拍桌子，自己该不会是上了李卫民那小子的当？ 不会是那小子自己想要车皮，虚构一个港商来忽悠自己？ 哼！ 几节车皮，自己还不在乎。 今天就要看看，你小子是真有关系，还是忽悠我！ 说实在的，以李省的面子，向铁路局要几节车皮，甚至是几十节车皮都不是问题。 别看铁路局不归省里管，但在人家的地盘上，省长的面子谁敢不给！ …… 半个月后，李省的秘书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向阳大队。 没错，很多地方都已经改了名，大队改成了村庄，公社改成了乡镇。 不过，红星公社是个异类。 也不知道李卫民出于什么目的，硬是顶着没有改名。 向阳大队还叫向阳大队，红星公社还叫红星公社。 开玩笑，最后一块阵地，改名怎么能行，怎么能让那些大佬始终记着自己！ 第438章 自成体系 李省的秘书很客气：“李主任，李省让我问问你，那个港商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来咱们省投资？” 李卫民比李省的秘书还客气： “段处，麻烦你转告李省，就说人家试用了几节车皮，感觉勉强还行，可是后来再要就没有了，人家担心咱们省的政策不能长久，还打算再观察一段时间，你看……” 段秘书的眼皮子直抽抽。 能给李省当秘书，无论是智商还是情商，绝对都没得说。 “李主任，不知道还要多少车皮，我向李省请示一下，看看能不能批下来！” 李卫民踌躇了半晌，这才说道： “段处，这样不行啊，人家港商担心的就是这个，每次都要找领导批才能弄到车皮，这样效率太低了，很容易被某个环节卡住，这和人家港岛的效率相差太远，恐怕不好办啊！” 段秘书：“……” “李主任，你的意思是？” 李卫民打了个哈哈：“段处，我一个传声筒，能有什么意思，你还是请示一下李省，看领导是什么意思！” 段秘书：“……” 妈的，小泥鳅，滑不留手啊！ 李省听了段秘书的汇报之后，简直哭笑不得。 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李卫民是假借港商投资之名，实际上是为他自己捞好处！ 不过，明知道李卫民可能是在忽悠自己，李省还是亲自给铁路局的马局长打去了电话。 不是他对李卫民有多好，关键是对铁路局不满。 不管李卫民是不是在忽悠人，有一点李省是非常赞同李卫民的，就是本省的交通实在不敢恭维。 在李省看来，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铁路局那帮家伙。 即便是公家企业，想弄几节车皮都很困难。 不但要找熟人，托关系，据说还要意思意思。 如果意思得不够，那就不好意思，哪怕是省级重点企业，不给你车皮照样没商量！ 最可恶的是，明明上次已经让秘书给马局长打过电话了，听李卫民电话里的意思，好像也就管了那么一回用，再找他就没有了！ 咋的，自己堂堂的一省之长，用几节车皮，还要每次都给你打电话请示是？ 通过这件事，让李省充分认识到，铁路局那帮家伙不收拾是不行了，势必影响本省地发展！ …… 接到李省亲自打来的电话，马局长很惊讶。 每次有事情找自己，都是他的秘书和自己联系，李省亲自打电话还是头一回。 估计这次要办的事情不小，这让马局长很高兴。 事情越大，李省欠自己的人情就越大。 能让地方上的一把手欠自己一个大人情，以后自己和家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想必会容易很多。 “领导，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 不是马局长狂，主要是铁路局不归省里管。 人家自成系统，无论是财政还是人事，都和地方上没关系。 读书，有人家自己的学校。 工作，有人家自己的圈子。 看病，有人家自己的医院。 就连子弟就业，也能内部消化。 说句不好听的，别说堂堂的马局长，就是一个普通的铁路职工，不尿你李省那一壶，你拿人家也没辙！ 对了，补充一下，就连治安都有人家自己的派所，你地方上管不着！ 听到马局长的口吻，李省气乐了。 大大咧咧，一听就知道压根没把自己这个领导当回事。 自成体系是？ 什么都可以自行解决是？ 我们地方上拿你们没辙是？ “马局长是，有个事情要通知你一下，最近电力供应似乎有些问题，你们铁路家属院一带估计要停一段时间的电。对了，还有你们铁路职工和家属的粮食供应，最近似乎也有些困难，希望你们克服一下，实在不行就向你们的上级部门请求一下支援，好？” 马局长：“……” 马局长傻眼了。 这时候的火车，还不是后世的电力火车，所以电力系统对铁路的支持并没有那么完善。 只要信号灯不停电，家属院和办公部门停电很正常。 可是，如果停一天两天还行，要是停起来没完没了，别人不好说，他这个局长能被家属们烦死！ 电力还好，现在的电器化水平还不高，即便停十天半个月，勉强也能坚持。 粮食供应如果出了问题，他这个局长的麻烦就大了。 别听李省在电话里说得好听，真到了上头追责的时候，人家肯定说是他铁路部门的问题，甚至直接说是他马局长的问题。 至于具体是什么问题，那太好找借口了，马局长相信，只要李省想整自己，什么理由都能找出来，而且听起来还特别合理！ 本来还想着李省有事情求自己，没想到一上来就给自己开了个大的。 马局长这才意识到，肯定是自己把李省得罪得很了，不然堂堂的一省之长，根本就不会亲自给自己打电话，更不会正面开怼！ 马局长想问，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可惜，李省的电话已经挂断，根本就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马局长有一种大祸即将临头的感觉。 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李省，妈的，不知道啊！ 实在想不出答案，马局长只能推测估计是刚才接电话的时候态度不对。 王八蛋，不就是没有点头哈腰吗。 隔着电话，老子就算点头哈腰，你特么也看不见啊！ 哪怕心里再是不满，马局长还是硬着头皮把电话打了回去。 可惜，接电话的已经不是李省了，换成了他的秘书。 段秘书不愧是秘书，不管心里怎么想，说话的时候那叫一个客气： “马局，不好意思，李省现在去开会了，有什么话你可以先给我说，等李省有时间的时候，我一定转告！” 马局长的智商似乎重新占领了高地，知道段秘书说的转告，就只能是转告，自己想再和李省直接通话，估计是不可能了，最起码短时间内不可能。 “段处，我想向李省汇报工作，看看能不能安排个时间？” 第439章 不信治不了你 马局长向李省汇报工作，其实就是一个态度，告诉对方自己服了！ 可惜，李省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老子找你的时候牛逼哄哄，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铁路家属院就停电了。 附近的粮店也接到了通知，因为铁路部门职工和家属的粮食协调出了问题，需要暂停供应。 至于什么时候才能恢复，粮店的工作人员告诉大家，他们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去找你们铁路局的马局长！ 农村已经分田单干，城市人口还是按照计划供应粮食。 如果有钱，也可以买高价粮，这一点比前些年要宽松了不少，毕竟生产力提高了，粮种也改良了，粮食产量也比以前多了。 可惜，大家买惯了平价粮，在定量供应的粮食没有吃完之前，谁会花近乎一倍的价格，去买高价粮，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在职的还好，毕竟有所顾忌，退休的老职工可不管那么多，直接跑到单位，堵着马局长的办公室开骂。 马局长就算再牛逼，也拿一帮退休的老灯没辙，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丝毫都不夸张，这年头退休的老工人，只要子女没在单位上班，简直就是无敌金身。 骂你一个小小的局长怎么了，急眼了连部长也敢骂！ 马局长都快哭了。 粮食是地方的供应出了问题，你们找我干什么？ 有种去找李省啊，找我能解决问题吗？ 还别说，找马局长还真能解决问题。 不到三天，问题就解决了。 马局长被堵在办公室里，堵在家里，堵在任何一个能堵的地方，没用两天，就彻底扛不住了。 无奈之下，只好打电话给段秘书，彻底服软！ 当然，软不能白服，根本就不用段秘书说话，他就主动提出来，铁路局愿意每个月给地方政府一百……不，一千节的计划内车皮！ 段秘书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哼哈了几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马局长很忐忑，姓段的说要向李省汇报，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还要自己去给他或者给李省意思意思？ 万幸，第二天，还不等马局长找李省意思，铁路家属院的供电就恢复了。 马局长很高兴。 土包子，没见过世面，才一千节车皮就打发了，还堂堂的省一把手呢，也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一想到吃过见过，马局长就想起了自己去深城出差的时候，泡的温泉山庄。 妈的，那才叫真正的享受。 一想到男人和女人泡在同一个池子里，马局长就忍不住心跳加速，恨不得现在就再去出一趟差。 一条条纯种的大白腿，晃得人头晕眼花，真特么带劲！ 谁知，马局长刚得意了一天，就得意不起来了。 原本以为供电恢复了，粮食供应肯定也能恢复。 该天刀的李省，到了第二天，粮店依然不卖给铁路职工粮食，到底是几个意思？ 又坚持了两天，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办公室都没法呆了，一上班就有一帮老头来恶心自己。 家更没法呆，一下班，就有一堆老头来自己家吃饭，说是买不到粮食，家里没吃的了，再不让吃，非饿死不可！ 妈的，咋不饿死你们这帮老灯呢！ 饿死你们，国家还能省点粮食！ 可惜，无能狂怒没有用，马局长深刻地认识到，得罪一帮老灯的后果有多可怕。 无奈之下，只好再次给段秘书打电话，主动把每个月的一千节计划内车皮，提到了三千节！ 一个省级的铁路局，李省感觉三千节已经差不多了。 听起来似乎不多，其实马局长的权力很是有限。 当然，三千节计划内车皮，是额外附加的，不包括原来就有的计划内车皮。 车皮到手，段秘书立刻给李卫民打电话。 “卫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经过李省特批，如果那位港商能来咱们省投资，每个月至少可以提供一百节计划内车皮，怎么样？” 李卫民似乎很激动：“段处，真是谢谢你了，为了这一百节车皮，你肯定没少费心？” 段秘书一愣：“卫民，你没听清楚，这一百节车皮是李省特批的，不是我弄的！” 李卫民似乎很惊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省如果亲自出马，怎么可能才弄来一百节车皮，这不是那个马局长恶心李省吗？段处，你就别瞒我了，肯定是你帮我好容易才争取来的，谢谢你啊！” 段秘书：“……” 李卫民的意思很明确，如果一百节车皮是你段秘书弄的，那就是天大的人情，毕竟一个秘书的能量有限，能弄来一百节车皮就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是李省弄的，那就毛毛雨了，要么就是李省对所谓的港商不够重视，要么就是马局长对李省不够重视，你们自己看着办！ “对了段处，那位港商说了，一百万港币只是第一批投资，如果合作顺利，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投资，你看……” 段秘书：“……” 没有办法，段秘书只好说再找李省请示请示，挂断电话就去找李省汇报情况。 李省的鼻子都气歪了，李卫民这小子明显就是在给自己上眼药，说自己给他的车皮太少。 不过，看在可能还有第二批投资的份儿上，李省让段秘书告诉李卫民，每个月可以给他两百节计划内车皮。 “对了，告诉李卫民，如果那个港商的第二批投资能到位，可以酌情考虑再增加车皮的计划。” 段秘书：“好！” …… 李卫民这下满意了。 他也知道李省肯定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没关系，这些都是小问题。 堂堂的省一把手，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和自己斤斤计较的。 当然，前提是李卫民要把承诺落实，不然就真成忽悠领导了。 只要有能力，和领导稍微要一些好处，算不上什么问题。 如果要了好处，却欺骗了领导，那就要出问题了。 领导不怕你捞好处，只要能让他吃肉，他是不会介意让你喝点汤的！ 第440章 避免被人摘桃子 李卫民要车皮是为了自己不假，却也没有忽悠李省。 半个月后。 一个穿着小西装，妩媚动人的大屁股美女，出现在李省面前： “李省你好，我是港岛来的王安尼，是红星公司的业务总监，全权代表我们红星公司，负责大陆业务……” 李省有些懵。 做梦都没想到，李卫民说的那位港商，竟然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姑娘。 今年有二十吗？看着怎么像是十八九岁？ 这么年轻就当上了那么大公司的一个总监，放在内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哦，李卫民这小子除外。 大陆的企业，现在成规模的基本都是国营性质。 无论是企业还是单位，基本原则就是论资排辈。 就算再有能力，年龄不够，阅历不足，顶多也是马前卒，想当领导，除非像李卫民这样，实在妖孽得不像话。 好，就算再妖孽，年轻人也不可能掌握实权。 李卫民是个意外，如果不是出身农村，打了生产队长这个擦边球，别说公社主任，能混个公社的干事就不错了！ 当然，说的是上大学之前，等李卫民大学毕业之后，当个公社副主任应该还是可以滴。 不过，公社副主任和一家大型企业的领导层相比，依然是望尘莫及。 这年头，基本上所有大型企业的管理层，都有行政职务。 有的级别是处级，有的是厅级，更牛逼的还有副部级，找谁说理去！ 在李省看来，一家生意能横跨港岛和内地的企业，其规模绝对小不了。 搁在大陆，公司领导最起码也是个副厅级。 好，李省给治下的某些企业脸上贴金了，即便是这时候的厅级企业，想要把买卖开到港岛，也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个别特殊性质的单位除外。 李省狠狠瞪了李卫民一眼。 你小子不早说，早知道人家港商的代表是一个大姑娘，自己就找个女同志作陪了，现在弄得多尴尬！ 李卫民直接安排大家在饭店见的面。 李省的办公室人来人往，和港商正式达成合作协议之前，不宜过于高调，万一不成功，几不是丢了面子。 李省一想也对，在办公室的气氛太严肃，不如直接去饭店，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谈合作，说不定更容易成功。 谁知，到了之后才知道，对方居然是一个小姑娘。 岁数小，某些部位可不小。 李省还好，毕竟吃过见过，段秘书就不行了。 小伙子哪见过这个，光是王安尼无意间的一个眼神，他都有些扛不住！ 好，王安尼，其实就是王海燕。 王海燕是当年父母起的名字，搁在那年头听着还行，到了现在，已经很是土气了。 作为港商代表，王海燕觉得自己的名字实在拿不出手，干脆改了个洋名字叫王安尼。 不是王海燕冲着段秘书放电，主要是习惯了。 为了吸引像军哥那样的大佬注意，王海燕同志苦练内功，成天对着镜子练习魅惑之术。 时间一长，就形成了本能，哪怕压根没有那个意思，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气质也让某些毛头小子受不鸟！ 其实，段秘书已经不能算是毛头小子了。 将近三十来岁年纪，连婚都结了，只是在女人方面，见识得实在太少。 这一点，他和铁路局的马局长远远不能相比。 来内地之前，王海燕非常忐忑。 就连李卫民这种二十来岁的小年轻，都强大得让自己心驰神往，不知道内地那些大人物，能牛逼到何种程度！ 说实在的，在认识李卫民之前，王海燕是看不起内地人的。 在她的心目中，内地人都是土包子，乡巴佬，穷光蛋，连茶叶蛋都吃不起，见到一点点小钱，就两眼放光，随便见到一个女人，就走不动路！ 等见了李卫民才知道，原来内地的牛人如此牛逼，以前自己还以为那个军哥最厉害，结果在李卫民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有了李卫民的珠玉在前，王海燕对内地人的认知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尤其听说要见的还是省一把手，吓得她差点没尿裤子。 最后还是李卫民一顿巴掌，才让她安定了下来。 没办法，李卫民呼得实在太疼了，疼得甚至有些坐不住！ 丝毫都不夸张，为什么穿着正装，李省对王海燕的第一印象还是大屁股美女，原因就出在李卫民身上。 这小子丝毫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一顿大巴掌，竟然把人家那里呼得肿了一圈。 本来就大，现在看起来就更大了！ 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好谈的，来之前，李卫民已经交待好了。 说是港商投资，其实是合资。 这年头，是不允许外资独资经营的。 想要在内地投资，就必须找一个合作商，而且，原则上，外资的占股还不能超过百分之五十。 所谓的投资，也就是港岛的红星公社……咳咳，红星公司，和内地的向阳集团共同出资，两家成立一个跨境贸易公司，一是经营进出口贸易，二就是合作生产一些港岛流行的商品。 比如电子表，录音机，录音带等等。 直到一顿饭即将结束，李省都没好意思问出口。 李卫民担任的是红星公社的主任，怎么合作方也是港岛的红星公司，两个名字居然一模一样，这也太巧合了？ 不愧是能给一把手当秘书的人，段秘书就像是李省肚子里的蛔虫，问出了李省疑惑的问题。 “王小姐，真是巧啊，我们这位李卫民同志，是红星公社的主任，你们的公司叫红星公司，两个名字居然一模一样！” 王海燕不着痕迹地看了李卫民一眼。 自己竟然不知道，李卫民原来在内地还有这层身份。 以为他只是向阳集团的老总，没想到还是一个公社的主任！ 怪不得他在港岛成立的公司叫红星公司，原来症结在这儿啊！ 好，不装了，港岛的红星公司，就是李卫民成立的。 这年头，乃至以后的很多年，外资公司，合资公司，都有着得天独厚的好处。 税收优惠只是其中的一方面，但不是主要好处。 主要好处，就是一般情况下，没人找外资或者合资企业的麻烦，更不容易有人摘桃子！ 第441章 天生宿慧 条件都是李卫民提前交待好的，谈判进行得很顺利。 李卫民和李省熟悉，了解内地的政策，制定的合作方案当然对向阳集团最有利。 红星公司出资一百万港币，向阳集团出人出地盘，双方各自占股百分之五十，成立一家合资公司。 其实，不管占股多少，赚的钱最终都是李卫民的。 李卫民有职务，不能在港岛开公司，只能用别人的身份挂名。 港岛的红星公司，老板不是外人，正是李卫民上辈子的小姨子——白雪。 当年那个连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现在已经能担任港岛的公司老板了！ 李卫民重生的那一年是1977，现在是1984，时间过去了7年，12岁的白雪已经19岁了。 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出落得犹如仙女一般，水灵灵的，一掐一骨朵水的那种！ 上辈子生活条件那么差，白雪都长得那么漂亮。 这辈子被李卫民养了整整七年，小丫头比上辈子还好看，身材更是一级棒！ 经过上辈子考验的白雪，深受李卫民信任。 准备去港岛开公司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她。 至于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家人，道理很简单，正常人都能想明白，根本就禁不住查。 就算现在能瞒过去，将来也必定被人曝光。 与其留下污点，不如把事情做得尽量漂亮。 如果没有白雪，李卫民或许会考虑自己的侄子侄女，或者是两个嫂子。 不过，他们毕竟是李卫民的亲戚，都不如白雪合适。 何况，白雪是上辈子经过时间考验的，这辈子又跟在李卫民身边培养了多年，如果这种关系都还能背叛，那就算用了自家亲戚，也不能保证就绝对安全。 亲戚怎么了？ 在足够的利益面前，父子都能成仇，兄弟都能反目，这种例子不要太多，真到了那一步，难道李卫民还能真下狠手不成？ 什么，万一将来白雪嫁人了怎么办？ 一旦嫁了人，就可能再也不和李卫民一条心，背叛的概率就会大幅度增加？ 不怎么办，后世的傀儡法人多了，难道当了法人，就能把公司占为己有吗？ 说白了，港岛的红星公司，其实就是个空壳公司，也叫皮包公司，在港岛除了有一间办公室，根本就没有实际经营。 成立港岛红星公司的目的，就是为了利用它的“外资”身份，合理合法合规地减免税收，避免被人摘桃子。 别觉得空壳公司就不合法，相反，非常合法，比那些有实际经营的还合法。 谁规定公司就必须有实际经营，只要按时审核，按时报税，几乎没有任何问题。 为了避免麻烦，李卫民甚至给白雪弄了个港岛身份，找谁说理去！ 李卫民这么干，一点毛病都没有。 后世的很多大公司，都是这么干的，比如某讯、某里，注册一个离岸公司，再到国内投资，好处多多，还不违法，到哪儿说理去？ 别怪李卫民不讲究，要怪就怪后世那些所谓的明星企业有现成的例子，允许它们这么干，为什么李卫民就不能这么干？ 只要在内地按照规定合法报税，李卫民就不算违法违规！ 投资落地，李省很高兴，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被王海燕……哦，是被王安尼的眼睛给电的，大手一挥，原来答应李卫民的每个月两百节计划内车皮，变成了三百节！ 当然，也可能纯粹就是支持李卫民，谁知道呢！ 李卫民可不管李省为什么要给自己增加车皮，管他是梨花猫，还是老黑猫，能逮老鼠就是好猫。 没办法，这年头就兴这个，你倒是讲文明，讲礼貌，还讲道德了，不赚钱有什么用？ 随着时间地推移，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的标准已经变了。 不再是原来的道德至上，变成了金钱第一。 你能赚到钱，你就是有本事。 说得再漂亮，一个穷光蛋，照样被人看不起！ 有钱人，放个屁都是香的。 没钱人，就是说破大天，也跟放屁没什么区别。 王海燕一进向阳大队，就引起了剧烈地轰动。 “乖了个乖！” “听说没有，李老三勾搭了一个港岛美女，长得可漂亮了？” “不会，难道比小楚长得还好看？” “切，没见识，人家是从港岛来的，穿得那叫一个时髦，你是没看见，裙子短得露大腿，那腿白的，啧啧……” 向阳大队的一帮土包子，哪见过短裙大白腿美女，何况还有港岛的身份加成，简直稀罕得不要不要。 一窝蜂，全都涌到李家看稀罕！ 这年头，对外商的追捧，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很多人用舔狗来形容他们，都是对狗的不尊重。 而且跪舔的现象非常普遍，很多人不但不以为耻，反而还觉得理所应当！ 看到村民对王海燕的…… 说崇拜也好，说跪舔也罢，李卫民相当无语。 只不过是人家豢养的一个花瓶而已，到了内地，却被人捧上了天际，你说可笑不可笑！ 连王海燕自己都没想到，到了内地之后，自己居然这么受欢迎。 已经不能用欢迎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她也形容不出来，感觉似乎比过去的自己对军哥那啥得还过分！ 这种感觉简直太好了，让王海燕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如果不是还要回去负责和军哥之间的联络，她是真想呆在内地不走！ 可惜，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就遭到了李卫民无情地拒绝。 这个帅气得让人心驰神往的小伙子，居然和他的乡亲们完全不一样。 别人看自己，都恨不得给自己跪下，甚至舔自己的脚趾头。 唯独李卫民，连看一眼自己的兴趣都欠奉，好像早就看过多少个像自己这么漂亮的女人一样！ 不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农民吗，怎么和其他人区别这么大？ 难道真有那种天生宿慧的人？ 一个普普通通的穷山沟，是怎么培养出像李卫民这么强大，这么让人痴迷的人的？ 第442章 徒增烦恼 别看王海燕只是军哥手下一个普通的花瓶，在港岛的人脉却比李卫民强得多。 通过她，新成立的合资公司，招募了一批技术人员，还购买了一批相对比较先进的设备。 其实，只要能买到核心零件，像录音机，电子表这类商品，生产起来不要太简单。 此时，恰逢西方的某些大国正在转型，从原来的生产型国家，向金融型国家过渡。 搞实体，哪有玩金融赚钱。 一旦尝到了金融的甜头，谁还会看上那些工厂里的落机器。 一身油污一身汗，狗日的还成天闹罢工，看见那些穷工人就心烦。 妈的，赶紧把那些落后的实体企业都转移走，弄到那些穷逼国家去，那里的劳动力便宜，生产资料也便宜，地皮也便宜，什么都便宜！ 让那些落后的国家给咱们生产，咱们只要牢牢把持住高端金融，就能尽情地收割全世界，那种日子不要太美，光是想想都让人疯狂！ 嘎嘎！ 嘎嘎嘎嘎！ 李卫民有前世的记忆，当然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你们不是嫌实体不赚钱吗？ 你们不是嫌实体麻烦多吗？ 你们不是想转移生产吗？ 来，老子这里热烈欢迎！ 要人给人，要地皮给地皮，要优惠给优惠，只要你们肯来，带着你们的技术，带着你们的经验，带着你们的资金，带着你们的妹妹…… 呃，总之，老子举双手双脚欢迎！ 新原有了第一家合资企业之后，再弄第二家就容易了。 不到半年，红星公司在港岛就出了大名。 一家空壳公司，居然赚得盆满钵满，不知道羡慕嫉妒死了多少老港商。 很快，王海燕就在巨额奖金地激励下，找了一家米国公司。 通过王海燕这个红星公司总监牵头，李卫民把向阳机械厂拿了出来，和对方合资，成立了一家汽车公司。 没错，李卫民居然用一家只能生产摩托车和三轮车的小机械厂，和米国的老牌汽车公司合资，消息一经传出，险些没惊掉很多人的下巴！ 人家正想着怎么转移生产线，李卫民就伸出了橄榄枝，再加上有红星公司珠玉在前，事情也就稀里糊涂地成功了！ 其实，就连李卫民都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尝试一下，谁知这么顺利，还有地方说理吗？ 刚开始，李卫民没有生产小轿车，生产的是皮卡和面包。 轿车这种东西，技术含量稍微高那么一点点，李卫民担心做不好。 和那些老牌的国内汽车企业相比，向阳集团的技术储备，和没有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轿车就让给那几个老牌企业来，自己就先不凑热闹了，等积累一段时间技术之后再说也不迟。 当然，这也是李卫民明哲保身的一种做法。 国家花费那么多精力，投资那么多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才搭上了人家的线，刚在沪上投资建厂，你就横插一杠子。 咋的，瞧不起谁呢？ 风口浪尖的东西，李卫民这个保守派的小虾米，就不出头竞争了。 与其出风头，不如闷声发大财！ 先生产皮卡，面包，等技术上来了，团队成熟了，再涉足轿车也不迟！ 这年头，皮卡和面包的需求量，一点也不比轿车少，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不过，听起来没有轿车那么高大上而已。 高大上有个毛用，李卫民才不在乎。 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其实是没那个实力，也没那个背景。 这时候的所谓合资生产，其实就是引进人家的生产线，进口人家的核心部件，组装起来就完了。 咱们自己，只能生产一些无关紧要的，技术含量低的，不值钱的，人家看不上的便宜小东西。 说白了，就是人家吃肉，咱们也就跟着稍微喝那么一点点汤。 但是，千万别小看这一点点汤。 正是因为尝到了汤的味道，才能慢慢琢磨出肉是怎么做的。 没办法，谁让咱们的工业落后呢，不这么干，一上来就想占大头，赚大钱，纯粹是想多了！ 人家也不是傻瓜，不可能把关键技术教给你，能让你跟着喝点汤就不错了，在饿肚子的时候，真的没有挑肥拣瘦的资格！ 这种事情，早在几千年前就被老祖宗玩明白了，卧薪尝胆的故事谁不知道，可惜能做到的不多。 李卫民两世为人，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上辈子，很多前辈都已经把路子蹚好了，这辈子只要照做就行！ 第一家合资公司是假的，第二家绝对是真的。 而且，对方投资用的还是美刀。 这一下，险些没把李省高兴死，港币和美刀相比，这时候的人无疑更喜欢美刀。 在庆功宴上，李省拍着李卫民的肩膀，夸赞的话说了一箩筐。 说得李卫民都听烦了，也没听见李省说出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李省，能不能问一下，这都第二家合资企业了，你当日承诺的计划内车皮，什么时候兑现啊？” 李省：“……” “卫民啊，你也知道，最近咱们省的经济发展速度很快，需要车皮的地方很多，三百节车皮已经不少了，能不能再等一段时间，把钢用在刀刃上，等将来火车的运力提升了，再多给你们车皮，好不好？” 李卫民：“……” “哎……” 李卫民长叹一声，欲言又止：“那就算了，还是考虑东南沿海！” “什么，什么东南沿海？” 李省的醉意一下子就没了： “卫民，你刚才说什么，考虑东南沿海干什么？” 李卫民晃了晃貌似喝醉的脑袋：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李省你听错了！” “不对，你说了，你说考虑东南沿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么机密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乱讲……呃！” “哈哈，卫民，你承认了，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卫民咔咔直挠头： “李省，不是我不说，是说出来也没用，反而还徒增烦恼，算了，还是不说了！” 李省：“……” 第443章 马上告诉你们印象不深 经过李省反复追问，李卫民终于吐露了实情。 “李省，不瞒你说，这次的合资厂，米方一直嫌弃咱们内地条件落后，交通不便，已经提出来了，如果以后再建分厂，必须在东南沿海地区选址……” “不行，绝对不行！” 不知道李省是不是喝多了，情绪异常激动，不等李卫民说完就站了起来： “卫民，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李卫民一摊手：“李省，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看看那个汤姆和杰瑞有没有说过？” 李省：“……” 问个毛线。 本来自己省的交通不行就是真的，怎么让堂堂的一把手张开嘴。 两个刚刚恋爱的人，女人问男人自己有没有狐臭，关键是这个女人就是有狐臭，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是什么！ 强化别人心目中自己的弱点，只有傻瓜才会干这种事情。 “卫民，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能多给你几节车皮，你就能摆平那两个洋鬼……咳咳，外宾？” 李卫民摇摇头：“李省，没有这么简单，多给我几百节车皮，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真正想要留住资金，甚至吸引更多的投资，就必须栽下梧桐树，您说呢？” “这……” 李省犹豫了。 李卫民心里明白，李省心里也明白，所谓的多给几百节车皮，只不过是李卫民自己的条件。 如果李省能解决李卫民的运输问题，他可以尽量说服合作方，促使接下来的投资在本省落地。 至于能不能成功，就只能看天意，以及接下来李省能做到哪一步了。 不是李省故意卡李卫民的脖子，压着不给李卫民车皮。 说实话，李省巴不得李卫民的向阳集团能做大做强，那样可以有更多的税收。 可惜，火车的运力有限，他手上计划内车皮的数量也有限，全省这么多企业，很多都有着巨大的运力缺口。 尤其是那些国有企业，如果把大量的车皮给了李卫民，就会影响到其它企业的效益，手心手背都是肉，身为省一把手，实在不好抉择。 不过，李省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卫民，那就再给你两百节车皮，每个月有五百节计划内的车皮，已经是我老李能做的极限了，如果还不够，就只能你自己想办法了！” 办法，李卫民当然有。 一就是增加公路运输，二就是找马局长。 “好，多谢李省，我一定好好劝劝那两只畜生，让他们以后尽量还在咱们省投资建厂！” “卫民，什么畜生？” 稍微一愣，李省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着拍了拍李卫民的肩膀：“卫民，不要酱紫，酱紫说不文明了啦！” 李卫民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还想喊人家洋鬼子呢，现在就不文明了，你要是知道那俩家伙的名字和两个畜生一样，估计就不会这么说了。 说实在的，李卫民对米方的两个代表相当不满。 一个汤姆，一个杰瑞，听起来怪亲切，其实是两个畜生。 一到新原，就嫌这嫌那。 交通和基础建设的确不怎么样，抱怨几句无可厚非。 可是，两个家伙居然说新原没有文化底蕴，这李卫民就不能忍了。 即便不是什么历史名城，新原至少也有几千年的历史，你们米国算个球，满打满算两百多年，连新原随便一个乡镇的历史长都没有，牛逼个毛线啊！ 别拿什么原着名的历史说事，你们都把人家快杀光了，居然还有脸提，真特么不要脸！ 除了文化，两个家伙还嫌新原的饭不好吃。 这不扯淡吗？ 新原就算不是什么大城市，也是煎炒烹炸样样都有，两个啃速食的家伙，还有脸提你们的汉堡和披萨。 那不是华夏的肉夹馍和肉盒子传到你们那边之后，你们的老祖宗没学会，弄出来的半成品吗？ 这还不是最可恶的，李卫民之所以称他们为畜生，并不是因为他们叫了猫和老鼠的名字，主要是这两个家伙居然让陪同人员给他们找小姐。 找你麻痹啊找？ 你妈就是个养汉老婆，你咋不在家找你妈呢？ 李卫民让陪同人员告诉他们，俺们这嘎达是文明古国，知道什么是文明古国吗？ 就是除了古国之外，我们还是一个文明的国家。 一个文明的国家，怎么可能有女支女那种生物，那都是劣等人才干的事情，是比畜生还不如的行径，千万别再提找小姐了，省得被人笑话你们是野蛮人！ 听完陪同人员的转述之后，两个家伙都懵逼了。 不对啊，我们在岛国，在汉国，在港岛，都找过小……咳咳，文明，要文明，我们是文明人，不说那两个字！ 两个家伙不敢再提了，生怕被人说是野蛮的劣等人，这年头的老米是非常骄傲的，坚决不能把脸丢到一个自己看不起的地方！ 不过，两个家伙其实是不信的。 明明在其它地方都有小……咳咳，那种服务，凭什么你们这里就没有？ 你们这里看起来又落后，又贫穷，为了赚钱，难道就没人出卖肉……咳咳，从事性服务吗？ 不死心，两个家伙趁着逛街的时候，瞪着眼珠子拼命瞅。 谁知，瞅去瞅来，瞅得眼珠子都酸了，也没看见一处疑似的那种场所。 理发店就是理发店，洗澡塘就是洗澡塘，好像还真没有那种地方！ 两个家伙惊讶坏了，难道真像向阳集团的人说的那样，这里是一个文明古国，不但历史悠久，而且还特别文明？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既然是文明的国度，为什么还有人随地吐痰？ 陪同人员很尴尬，挠了半天脑袋，最终也没想好要怎么回答。 无奈之下，只好一咬牙，一跺脚，把他们老总的口头禅拿了出来： “这个问题，我不能马上告诉你们，马上告诉你们，你们印象不深。这样，你们回去之后，认真思考思考，开动你们的大脑，或许能想到答案。当然，想不出也没关系，下次见面我会告诉你们的！” 汤姆：“……” 杰瑞：“……” 第444章 歪曲事实 陪同人员想不出合适的答案，只能找他们崇拜的老总。 李卫民也咔咔直挠头，我咋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随地吐痰？ …… 第二天，陪同人员见到两个老外之后，对昨天的事情来了个只字不提。 两个家伙昨天晚上喝多了，肯定忘了随地吐痰的问题。 谁知，两个家伙还挺较真，在找小姐的事情上丢了大人，必须把面子找回来。 陪同人员没有办法，只好告诉两个傻逼。 本来我们是不随便吐痰的，都怪小鬼子。 小鬼子侵略者来了之后，抓了很多反抗者。 反抗者被打断手脚，拔光牙齿，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只要能有一口气，也要和鬼子抗争到底。 没了手脚，没了牙齿，哪怕朝小鬼子吐痰，也要表示自己的决心。 吐着吐着，就吐习惯了。 即便现在小鬼子早已投降，很多人还是没能改掉这个习惯，对侵略者的仇恨，已经深入人心，想要改正，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怎么样，你们就说俺们的人民英雄不英雄，壮烈不壮烈？ 汤姆：“……” 杰瑞：“……” …… 向阳皮卡，一经推出，就受到了疯狂抢购。 这年头的运输能力实在太弱，皮卡别看小，运输能力有限，却是很多个体户和小企业最喜欢的运输工具，没有之一！ 前面能坐人，后面能拉货，既便宜，又实惠，性价比简直拉满。 该说不说，这时候的米国车，有个特点还是不错的，皮实，耐操。 正好路况不行，这种皮卡简直就是为华夏人量身定做！ 85年，已经有很多自己做生意的个体户了。 这些人赚了一些钱，对运输的需求正是饥渴难耐的时候。 大卡车，实在不方便，价格也受不了。 吉普，似乎不太好买，而且实用性也不强。 向阳集团的皮卡，正好满足他们的需求，既能拉，也能跑，还特别扛造，不买它买谁？ 当然，国内的车企，也有生产皮卡的。 可惜，这时候国产皮卡的质量确实不敢恭维。 再加上某些人崇洋媚外的心理，向阳集团的合资皮卡，自然就成了首选！ 皮卡的大卖，连米国车企都没想到。 在他们的印象中，华夏人就是一群拖着老鼠辫，面黄肌瘦的倒霉蛋。 当然，参加过朝战的米国老兵不算。 所谓的西方言论自由，只不过是一些公知忽悠国人的恶心玩意，真正的西方媒体，对华夏的报导，几乎充满了傲慢与偏见。 就是几十年后，西方媒体的报导依然充满了歪曲和不实，何况是现在。 汤姆和杰瑞，在公司的会议上被质问得哑口无言。 领导很生气，问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华夏那么穷的地方，皮卡的销售为什么那么火爆？ 汤姆杰瑞没说话，看领导的眼神却像是在看着一个傻逼。 不是他们不知道情况，是不想说，因为知道说了也没用。 从华夏回去之后，他们不是没有向自己的同事说过华夏的情况，可惜没有一个人相信。 大家都认为他们是为了在领导面前邀功，提升自己的地位，说明自己的重要性，故意编造出来的。 汤姆和杰瑞表面看起来一副认错的倒霉德行，实际上心里早就开始骂娘了。 你们这帮肮脏的瘪犊子玩意，哪知道华夏现在是什么样子。 人家是文明古国，知道什么是文明古国吗？ 既有历史，又讲文明，人家连小姐都没有，你们这帮野蛮人，劣等人知道个屁！ 好，汤姆和杰瑞觉得在华夏找小姐，给自己丢了大人，现在干脆鄙视起了自己这帮同事，这叫羞耻转移。 该说不说，80年代的米国人，还是多少有那么一点点羞耻心的。 尽管不多，但总比几十年后强。 几十年后，当他们整出几十种性别，开始彻底耍不要脸的时候，过去的米国人就已经彻底消失了，真地变成了一群那啥！ 不管米国的车企如何想不通，赚钱是真的。 毕竟是合资企业，李卫民不可能把钱都装进自己的口袋。 既然要学人家的技术，必要的付出还是要的，不下诱饵，哪里能钓上来大鱼。 米国人本来想的是利用华夏的廉价劳动力，压低生产成本之后，再把皮卡卖到欧美国家。 没想到，光是在华夏，合资的皮卡就供不应求，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赶紧加大投入！ 有人曾经说过，为了足够的利益，资本家连脚手架都敢上。 只要能赚钱，管他资金会不会外流，技术会不会外泄，说句不好听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有些人把自己老妈卖掉都不会觉得可惜！ 于是，米国车企的第二批投资又来了。 果然和李卫民说的那样，汤姆和杰瑞想把分厂建在东南沿海。 内地太不方便了！ 当然，这只是他们的借口，主要原因还是每次来华夏出差，都只能吃喝，不能嫖赌。 就算东南沿海一带也没有小姐，但距离港岛近啊！ 港岛他们去过，只要有钱，什么服务都有。 妈的，劣等人就劣等人，野蛮人就野蛮人，先特么痛快了再说！ 可惜，他们的提议，被李卫民无情地拒绝了。 李卫民拒绝得相当干脆，连考虑都没有考虑： “两位先生，实话告诉你们，东南沿海虽然相对发达，但生产成本也高，你们如果非要坚持去东南沿海投资，我就只能说抱歉了。不瞒你们，自从向阳皮卡火了之后，已经有很多外国企业找我们谈合作了，比如小岛的……” “李先生，李先生，不要提那个肮脏的国家，他们的技术，怎么能和我们的相比，不就是继续在内地建厂吗，没关系，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 “是啊李先生，你们华夏不是有句古语吗，叫买卖不成感情在，只要你愿意，咱们什么都好谈！”“ 李卫民没有惯着俩货，嘿嘿一笑：“二位，我听说你们以前来的时候，天天嚷着要找婊子，不会是因为我们这里太文明了，你们找不到婊子，才想换地方建厂的？” 汤姆：“……” 杰瑞：“……” 第445章 胸有成竹 狗娘养的！ 不是说华夏人都很含蓄吗，这小子怎么这么直接？ 你这样说话，我们有点受不鸟啊！ 为了证明自己是正经人，不是野蛮和落后的劣等人种，汤姆和杰瑞只能捏着鼻子，同意在新原建厂。 没办法，自从他们到了华夏之后，发现一个华夏人的巨大优点，太特么要脸！ 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足，好像每个人都竭力维护着自己的尊严。 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生怕被人说三道四，要是被人说一句不要脸，能生生气出心脏病！ 汤姆和杰瑞悟了。 这才是文明古国的底蕴，这才是文明人应该具备的优良品质。 再想想自己的国家，年轻人越来越堕落，大蔴越来越泛滥，各种反人性的东西层出不穷，哪里还有半点文明国家的样子！ 李卫民可不管两个洋山炮被自己忽悠成了什么样子，随着生产线扩大，向阳福特的产量大幅增加，销量也水涨船高，比原来翻了一倍不止！ 与此同时，向阳面包车也下线了，开始正式销售。 面包车是一种神奇的车，只要对外观没有太高的要求，这玩意绝对能称为神车。 安上座位就能拉人，卸掉座位就能运货。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客车不能运货的奇葩说法，就算有，也没人较真。 不像后世，面包车里放几个西瓜，硬说是客车用来拉货了，罚不死你没商量！ 很快，在新城，在新原，乃至在全国各地的道路上，都有向阳面包车的身影出没。 不管是城市还是乡村，它们不辞辛苦，白天跑，夜里拉，为华夏的经济腾飞，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就在很多人憧憬着向阳汽车能更进一步，进军轿车领域的时候，李卫民突然接到了李省的电话，让他以最短的时间，赶到省城，有重要的话要对他说。 不用去，李卫民就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 果然，当李卫民见到李省的时候，老李同志真的就欲言又止。 李省不说具体情况，李卫民也不急着问。 要寒暄咱们就寒暄，要东拉西扯，咱们就东拉西扯，你不先说正题，我绝对不先提！ 李省彻底被李卫民打败了。 怪不得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能干成这么大的事业，就冲着这股子淡定劲，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卫民啊，想必你也大概猜到了，我叫你来的目的？” 李卫民头摇得像是拨浪鼓： “李省，有话你就明说，我这人是个大老粗，肚里没那么多弯弯绕，实在猜不出你要说什么！” 李省的眼皮子直蹦跶，合着你是直来直去，老子就是一肚子弯弯绕是？ “行，那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昨天有人给我打电话，让我问问你，你们向阳集团和米国汽车合作到哪一步了，有没有生产轿车的计划？” 李卫民啪的一拍大腿： “李省，你问得正好，我正想向你汇报呢，我们不但有涉足轿车的打算，还想进军航空航天，争取在2000年以前，发射登月火箭，然后在2010年之前，实现人类成功登陆火星！对了，我们的火箭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星箭，怎么样，好听不？” 李省：“……” 有句话李省没好意思说，你小子吹牛逼也不打草稿。 还2000年登月，2010年登陆火星，你咋不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呢？ 反正吹牛逼又不上税，你就可劲地吹！ 李卫民看李省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信： “李省，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一种生意叫融资？” 李省一愣：“融资？什么玩意儿？” 李卫民摆摆手：“李省，不要那么严肃，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当笑话听听就好。融资，说白了就是忽悠人，自己随便吹出来一个项目，忽悠别人来投资，投资得越多，咱们就赚得越多，明白了吗？” “什么？” 李省的眼睛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 “卫民，咱可不兴忽悠人啊，你年纪轻轻，可千万别走上邪路啊！” 李卫民哈哈一笑：“李省，你就放心，这绝对不是什么违法犯罪，这种事情现在在西方早就已经开始了，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会越来越多，说白了，就是一个击鼓传花的游戏，不信你就看，这一天到来的日子不远啦！” 李省：“……” “卫民，别岔开话题，咱们今天先谈谈你要不要生产轿车，其它的问题以后再说！” 李卫民摆摆手：“李省，我不管是谁找的你，我这里可以给你交个底，你告诉对方，在国内的私企生产轿车之前，我们向阳集团绝对不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让他放心就好！当然，如果他按不住别人，让别人先冒了头，那我们向阳集团就对不起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不给面子！” 李省：“……” 李省算是看出来了，李卫民这小子就是一只小狐狸。 知道出头的椽子先烂，枪打出头鸟。 不过，有李卫民这句话，李省就彻底放心了。 他既不想得罪上面的大佬，也不想过于打压李卫民。 向阳集团是本省的纳税大户，真把李卫民惹急了，这小子提桶跑路怎么办？ 在李省看来，国内的私营企业，有一家算一家，除了向阳集团，不可能再有第二家有能力生产汽车。 尤其是小轿车，无论是技术含量，还是资金和人脉，谁都跟向阳集团没法比。 所以，根本就不用害怕，短时间内，国内不可能出现第二家能生产轿车的私企。 也就是说，短时间内，向阳集团不可能生产小轿车。 其实，李省的判断没有错误。 上辈子，直到将近2000年，国内才有第一家私企生产出了轿车。 不过，这辈子有向阳集团珠玉在前，会不会还和上辈子一样，私企生产轿车的时间那么晚，就只能看情况了。 其实，李卫民并不着急生产轿车。 一是小轿车的技术含量的确比较高，与其现在生产一些毛病百出的低端货，还不如再等一段时间。 什么时候等自己的技术成熟了，国内市场也成熟了，直接推出高端产品！ 第446章 噩耗传来 所谓的高端货，只不过是相对来说的。 有前世的记忆，李卫民清楚，油车在国外已经发展了那么多年，早就被安上了不知道多少技术壁垒。 华夏的汽车产业起步太晚，想绕过那些壁垒，追上甚至超越他人，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 没办法，人家把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已经发明的，还没有发明的，统统都注册成了专利，咱们还玩个球！ 只有另辟蹊径，绕开对方人为制造的壁垒，才能弯道超车，让他们吃咱们的尾气…… 呃，电动汽车是没有尾气的，那就让他们看咱们的车屁股灯！ 在李卫民的计划中，生产传统的汽油轿车，只不过是一个过渡，主要精力会用来研发和制造电动汽车，提前布局，争取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杀出重围，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这些事情，就没有必要告诉李省了。 一是告诉他也没用，二是等自己研发和制造电动汽车的时候，李省就已经不可能还是李省了。 …… 得到了李卫民的承诺，李省很高兴地给对方回了电话。 接电话的人似乎也很高兴，毕竟红星公社是保守派最后的阵地，李卫民是推出来的代表人物，真要是收拾李卫民，很可能就会和对方彻底翻脸，这不符合大家的利益。 不得不说，李卫民的做法简直太英明了。 如果不是搭上了保守派大佬，就向阳集团现在的规模，早被人吃干抹净了！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异想天开，涉足汽车领域，简直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好在李卫民够聪明，通过精准判断，提前布局，终于成为了棋盘上的小卒子，有了被人看一眼的资格。 没错，红星公社也好，李卫民也罢，说白了就是一枚小卒，别说棋手了，顶多算是最小最小的一枚棋子！ 什么，既然知道以后发展的趋势，为什么不提前出去，到港岛，到米国去发展？ 拉倒！ 在新原会被人摘桃子，去了港岛，去了米国，就不会被人摘桃子了吗？ 如果觉得不会，肯定是被那些老公知洗脑了。 看看港岛和米国的那些所谓大企业，哪一家没有深厚的背景。 你一个小屁民，还是一个华夏人，跑到人家的地盘上折腾，开玩笑呢？ 小打小闹或许还能生存，一旦发展得大了，人家根本就不用抢，光是用种种的法律条文，就能把你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 正在向阳集团蒸蒸日上的时候，李卫民收到一个噩耗。 张海山退休……哦，是离休了。 楚东良也好，李省也罢，都不如张海山对李卫民的帮助大。 是张海山力排众议，让年纪轻轻，才十八岁的李卫民，当上了向阳大队的生产队长。 是张海山全力支持李卫民成立了向阳集团。 是张海山给李卫民提供各种便利条件，甚至冒着风险，掩盖了向阳集团以社队企业之名，行股份企业之实。 …… 可以说，如果没有张海山，李卫民的计划几乎不可能进行得如此顺利，向阳集团很可能没有这么快发展到现在的规模。 可惜，时间不饶人，张海山的岁数大了，政治生涯也到站了。 所谓离休，就是离开工作岗位休养的国家干部。 想要成为离休干部，有个前提，必须在建国前就参加革命工作，而且还要是干部身份。 张海山十四岁就给首长担任通讯员，解放前还率领过队伍在新城打游击，属于根红苗正的革命干部，绝对符合离休条件。 别看张海山离休了，李卫民对他还是依然的不客气。 好，李卫民早就和张海山成了忘年交，两个人早就没那么客气了。 “张叔，你工作习惯了，在家歇着有什么意思，不如到我那儿去转转，指导一下革命工作，怎么样？” 张海山一边啃肘子，一边白了李卫民一眼： “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什么指导革命工作，是想老头子继续给你拉磨？” 李卫民做了一个嫌弃的表情： “张叔，你啃着肘子，说什么拉屎，也不嫌恶心，什么继续给我拉磨，别说得那么难听吗，是发挥余热，发挥你老革命的余热，知道吗？” 张海山冷哼一声：“什么发挥余热，说的跟我快完蛋了似的，说出你的真正目的，不然老头子我是不可能去的！” 李卫民嘿嘿一笑：“我们向阳集团聘请你当顾问，负责监督各个部门的工作，有谁敢阳奉阴违，欺上瞒下，你就狠狠收拾他们！” 李卫民没有忽悠张海山，真是让他当“宪兵司令”的。 随着规模越来越大，向阳集团越来越难管理。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哪怕是最初创业的老员工，也有麻痹大意，享乐主义，甚至是中饱私囊的现象。 当年创业的时候，俺们跟着你吃苦受累，现在条件好了，难道还不能享受享受吗？ 最典型的就是李卫民的表哥杨大喜。 自从去了深城之后，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样，这小子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尤其是跟着深城的几个老板，参加了几次所谓的应酬之后，尝到了荤腥，很快就迷失了自我。 要不是黄连虎及时发现，汇报给了李卫民，很可能会有不堪设想的后果！ 为此，李卫民还特意找了一趟二舅，把杨大喜调了回来，让二舅狠狠训斥了他一顿。 然后，李卫民把杨大喜扔到了农牧公司，让他当副经理去了。 可以说，李卫民对杨大喜这个表哥，绝对是仁至义尽。 一个没有实权，掌握不了财政和人事的副经理，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职务。 如果杨大喜不知悔改，继续想办法捣鬼，那就不能怪李卫民不讲情面了！ 当然，李卫民是不可能杀人的，一是杀人违法，二就是不至于。 毕竟上辈子二舅一家还是可以的，就算不能共富贵，李卫民也不会把人往死里整，不敢保证他们一辈子荣华，一辈子小康应该没问题！ 第447章 正式会面 聘请一些离退休的老干部当顾问，这是后世公司企业的基本操作。 一是老干部有经验，懂管理。 二就是老干部有人脉，有关系。 有这种干部往单位一座，找麻烦的都会少很多。 开玩笑，当年都是人家的手下，现在跑到人家公司吃拿卡要，这不扯淡吗？ 就拿张海山来说，离休前一直都在新城工作，担任的还是一把手。 新城的干部，不知道有多少都是他亲手提拔上来的。 不管是这个局的局长，还是那个委的主任，曾经都是张海山的手下。 有他在向阳集团当顾问，谁敢来找麻烦？ 除非向阳集团真有问题，不然谁也不会鸡蛋里挑骨头。 可惜，这种做法现在还没有流行，张海山并不知道李卫民这一招的“险恶用心”。 听说每个月还有工资可拿，张海山当场就怒了。 “卫民，咱爷们之间，用不着这一套，我不能拿你的钱。这样，我可以给你当顾问，不过不能保证天天去，有时间我会帮你看着向阳集团的……” 李卫民都快感动哭了。 多好的老同志啊，现在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倔强了？ 估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原来的老一套已经过时了。 他们的子女还在工厂劳动，他们继任者的子女却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 他们的子女还在为一个月几十块的工资挥洒汗水，他们继任者的子女却开上了小轿车。 他们的子女成为第一批下岗工人，他们继任者的子女却成了改制厂矿的老板。 找谁说理去！ “张叔，你就不要拒绝了，给顾问发工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到东南沿海看看，人家那边的公司都是这么干的！” “卫民，别说了，你要是非给我工资，那当顾问的事情就此打住！” 李卫民：“……” 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李卫民也没能劝动张海山这个老顽固。 无奈之下，只好暂时同意只让他当顾问，不给他发工资。 没办法，这年头的老革命还没有觉悟，属于绝对的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只能暂时如此了，什么时候等老张同志反应过来，再给他补偿也不迟。 说句不好听的，聘请张海山这样的老干部当顾问，一个月给十个普通工人的工资都不亏。 他的一句话，甚至连一句话都不用说，有时候就能让公司省成千上万，乃至几万几十万的费用。 当然，以向阳集团今时今日的名声和地位，张海山的身份明显已经不太够用了。 不过，处理一些小问题，还是没有问题滴。 毕竟向阳集团的总部在新城，县官不如现管，有张海山这个坐地户出面，有时候办事比楚东良和李省还容易。 …… “李总，什么时候去港岛玩玩，军哥想和你谈谈？” 如果有新城人在场，一定会说李卫民不要脸。 刚洗完澡的李卫民，只穿了一条大裤衩，面向下趴在床上。 在他身上，站着一个大屁股比基尼美女，正在吭哧吭哧地给他踩背！ 经常东奔西走，实在是有些疲乏。 在按摩松骨这方面，王安尼女士是专业的。 整个新城地区，要说王海燕同志的按摩技术是第二，绝对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当然，说的是资本主义国家的那种按摩，正儿八经的中医推拿不算。 李卫民这人有个毛病，最不擅长拒绝人。 作为合作方，王海燕同志非要给他按摩踩背，他能有什么办法？ 无奈之下，李卫民只好体验了一把军哥的享受。 只可惜，王海燕同志告诉他，和军哥相比，李卫民的享受根本就不值一提。 人家是一边办公，一边有几个美女同时服务，过的日子简直比神仙还爽！ 李卫民对军哥的做法嗤之以鼻。 尽管不知道那家伙为什么这么做，身边那么多女人，居然一个都不碰，却知道肯定有他的目的。 要么就是那家伙有病。 要么就是做给别人看的。 总之，那个军哥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和军哥相比，李卫民无疑要好得多。 最起码，王海燕是这么认为的。 按摩就是真正的按摩，刚给他放松好，还不等有进一步的行动，就被他一脚从床上踹了下去。 开玩笑，踩背就算了，上辈子又不是没有踩过，想要往重点部位招呼，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当他李卫民是什么人？ 那个军哥都能兔子不吃窝边草，他李卫民难道就做不到吗？ 上辈子，李卫民身边又不是没有女工作人员，他碰了吗？ 一个都没有好不好！ 尽管是白寡妇母女看得严，但也能说明一部分李卫民的人品。 真要是想偷吃，岂是白寡妇母女俩能看住的？ 有些人急眼了，连丈母娘都不放过，李卫民比他们强多了！ 不是李卫民太监，放着美女不吃，主要是对王海燕同志不放心。 有些女人，碰她之前，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女人。 一旦破了戒，立马就会变身，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以李卫民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财富，什么样的美女找不着，溅不飕飕地非要碰一个心机婊，除非脑袋瓜子被某种器官夹了！ 尽管李卫民没有碰王海燕，却准备听她的建议，去港岛转一圈。 合作这么久，还没有和那个军哥见过面。 随着合作的领域越来越多，合作的规模越来越大，有些事情是该好好见面谈谈了。 利益大到一定程度，保不齐对方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李卫民就是要向对方亮亮自己的肌肉，免得对方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现在去深城，李卫民已经不用坐汽车了。 这么大个老板，和普通人一起挤火车，说出去丢不起那个人。 不是李卫民虚荣，主要是到了一定地位，就必须做和地位相符合的事情。 尤其是生意人，人家参加商会的时候坐的都是豪车，你开个破三轮过去，能被人家看起才怪！ 当然，名气大到一定程度，碾压所有人，让所有人看见你都立正敬礼的牛人除外！ 第448章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21世纪20年代的港岛，或许还比不上内地的一些大都市。 可是，80年代的港岛，却比几乎所有的大陆都市都要强。 坐着军哥派来迎接自己的劳斯莱斯，李卫民的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 不是他没见识，主要是想看看这年头港岛的风土人情。 上辈子的这时候，李卫民没有来过港岛，等他来的时候，已经是30年以后了。 30年以后的港岛，尽管已经不再是那个内地人人向往的所谓“天堂”，却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80年代的很多风景已经看不到了。 李卫民重生一回，就喜欢看一些后世消失的东西。 随着时代发展，所谓的大都市越来越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失去了特色，越来越没意思。 李卫民是欣赏旧照片，和他一起来的几个手下，却是金箍棒捅屁股，开了大眼。 天哪，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漂亮的现代化大都市，能生活在这种地方，少活两年都愿意啊！ 到处都是的高楼大厦就不说了，刚开始的时候感觉惊艳，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满大街的汽车也算不了什么，再好看的汽车，看多了也觉得一般。 唯独满街都是的大白腿，让众人的眼睛珠子几乎拔都拔不出来。 别的东西看多了都会腻，就这东西怎么看也看不烦，找谁说理去！ 人在饥饿的时候，看红烧肉是看不腻的，只有吃多了才会腻。 好在这帮家伙跟着李卫民在深城呆过，这才没有失态。 看到李卫民的眼神，一开始王海燕同志还很高兴。 还以为你小子是坐怀不乱的圣人呢，原来也是个见了女人大腿就挪不开眼睛的色胚啊！ 可是，观察了一会儿，王海燕就觉得不对劲了。 发现李卫民看的并不是满街的大白腿，也不是白胸脯，居然是一些老建筑！ 变态。 真是个大变态！ 放着满街都是的西洋景你不看，看那些老古董干什么？ 就算不喜欢女人，那些高楼大厦不好看吗？ 和王海燕同样在观察李卫民的，还有他的前小姨子白雪。 在白雪的眼中，什么高楼大厦，什么豪车豪宅，都不如自己的三哥好看。 至于大白腿，白胸脯，那就更让她提不起兴趣了。 资本主义的生活就是堕落腐败，三哥不会受影响？ 港岛这些女人有什么好看的，她们有我的腿白吗，有我的胸脯……咳咳，咳咳…… 想到这里，白雪不由霞飞双颊，身子差一点儿烧起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白雪最近越来越觉得身体不正常。 尤其是和三哥在一起的时候，动不动就心跳加快，身体发烧，是不是生病了？ 如果有亲妈，或许白雪还能问一问，可惜，她也不知道该问谁，生怕被别人知道自己身体有毛病，从此不能再跟在三哥身边。 …… 李卫民一行，先是在军哥安排好的酒店休息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去参加军哥为李卫民举办的晚宴。 也不知道是喜欢，还是想要装逼，晚宴用的是西方那种模式，也就是所谓的冷餐会，也叫鸡尾酒趴体。 别误会，趴体是音译，不是趴在人体上。 那种趴在人体上吃东西的叫人体盛宴，是变态人种才干的事情。 …… 半岛大酒店。 一群男男女女，衣着光鲜亮丽，一个个装得跟犊子似的，手里端着各种洋酒，一边聊天，一边到处溜达。 李卫民眼神好，早就发现了来的美女中，有好几个后世着名的大明星。 可惜，她们这时候还是小趴菜，十八九岁年纪，估计是军哥请来烘托气氛用的，连名媛都算不上。 这些现在的小趴菜，未来的大明星，在军哥介绍完李卫民之后，一个个嗷嗷乱叫，跟发了情的小母狗似的，争着抢着往李卫民身边凑合。 可把小白雪吓坏了，万没想到，港岛的女人如此疯狂，这要是让她们扑上来，三哥的清白还能保得住吗？ 再看她的三哥，白雪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面对这么多嗷嗷乱叫的小狐狸精，三哥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好像跟没看见她们似的，依然和那个叫军哥的家伙谈笑风生！ 不仅是白雪，军哥对李卫民的表现也相当惊讶。 不是说这小子是第一次来港岛吗，怎么和那些第一次来的人不一样？ 军哥见过太多内地的二世祖。 有些吹得挺牛逼，又是将门虎子，又是高干子弟，一到港岛就露馅。 哪怕再会装也没用。 表面上装得人五人六，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本来还挺正常的眼神，一见美女就拔不出来，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就算不猥琐，也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看就知道是菜鸟！ 这个叫李卫民的家伙，却和那些人都不一样。 不是说农民出身吗，不是说还在上学吗，怎么如此淡定，这么多美女都不能让他动心…… 嘶…… 难道这货是个玻璃？ 想到这里，军哥不由离李卫民远了一些。 这小子长得是很帅，但自己实在不好这一口啊！ 实在不行，自己就给他找几个兔儿爷，真是可惜自己的安排了，找这么多小美女，也是要花钱的好不好！ 算了，既然小美女不喜欢，那就用大美女试你一试。 很快，两个当下比较出名的女星，就被军哥招手叫到了面前。 “二位美女，来，跟我们的卫民同志合个影，大家交个朋友，哪一天你们去内地拍戏，可以找卫民帮忙哦！” 两个女星很给面子，一左一右，挎着李卫民的胳膊，让摄影师拍照。 让军哥失望了，哪怕被两个明星挽着手臂，李卫民依然是面色如常，既看不出窘迫，也看不出猪哥相！ 嘿，难道自己猜对了，这货还真喜欢男人？ 于是，军哥又是一招手，喊过来两个小奶狗。 没办法，港岛这地方什么鸟都有，有喜欢美女的，就有喜欢靓仔的，想要举办一次成功的酒会，这些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第449章 不容轻视 李卫民一开始还没觉察到异常，等两个小奶狗汪汪叫着求摸摸的时候，才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 靠！ 一个战术性后退，李卫民看军哥的眼神已经变了，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异类。 想不到这货居然是个老玻璃，难道他背后的大佬是个兔儿爷？ 军哥被李卫民的眼神看得直发毛。 靠！ 这小子什么毛病，看自己的眼神怎么这么贪婪，难道不喜欢小奶狗，喜欢成熟的中年大叔？ “阿红，阿玲，你们俩赶紧陪咱们的卫民去跳舞！” 军哥吓坏了，连忙招呼两位女星，想要利用她们把自己解脱出来。 多少大风大浪都没让他如此恐惧过，没想到被李卫民的眼神看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毛病，眼神亮得吓人，好像能看透自己的一切！ 在李卫民面前，军哥有一种赤身裸体的感觉，似乎自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能成为大人物的手套，军哥绝对不是一般人。 感觉之敏锐，就连李卫民都感觉惊奇。 同样，李卫民也觉察到了军哥对自己的忌惮，好像这货知道自己能看穿他似的。 算了，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听说港岛有不少所谓的高人，定风水，分阴阳的那种。 李卫民的外挂只是透视，没有其它特殊异能，万一遇到几个传说中的奇人异士，还真有可能栽跟斗。 想到这里，李卫民从阿红和阿玲身上收回目光……咳咳，从军哥身上收回目光，尽量不再动用特殊能力。 不是李卫民好色，主要是习惯了。 每到一个陌生地方，都要提前观察环境。 每遇到一个陌生人，都要提前看看对方身上有没有藏着武器。 李卫民有一个很好的优点，也可以说是缺点，就是不会拒绝人。 被阿红和阿玲两个当下着名的女星拉着，只能无奈地下场跳舞。 上辈子为了迎合一些客户，李卫民没少在交际舞上下功夫，这一下场，很快就引起了全场的轰动。 男的帅气，女的漂亮，李卫民是本场宴会的主角，阿红和阿玲是当下着名的女星，他们往一起一搂，简直是郎才女貌，想不注意都不行！ 李卫民本来上辈子的舞技就不错，这辈子有了外挂，更是如虎添翼。 女伴想迈哪条腿，下一步要干什么，他都能提前看到对方的肌肉和韧带发力，想配合不好都不行！ 不过，顶多也就看到肌肉和韧带这个层次了，想要有个好心情，想要有个好胃口，真的不能再往里深入。 一旦看到一堆肠子肚子，那就什么兴趣都没了，再好看的美女，也会瞬间失色，颇有几分红粉骷髅的赶脚！ 经过长年训练，李卫民现在对外挂的控制，几乎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想看穿一层衣服，就只看穿一层衣服，绝对不会看透第二层。 想看透第二层衣服，就只看透第二层衣服，绝对不会看穿对方的皮肤。 没有点真功夫，凭什么敢给人家做手术，切深了怎么办？ 李卫民是个好人，一边和两位女星跳舞，一边给她们普及医学常识。 尤其是和阿玲跳舞的时候，拢共跳了半个小时，至少讲了二十分钟的抑郁症。 讲到最后，李卫民甚至把一些民间传说都搬了出来。 什么自杀的人每隔七天就会重复一回自杀的过程，重新经历一次自杀的痛苦，不但不能解脱，还会把自己困在痛苦之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遭受无穷无尽地折磨！ 一个个吓人的传说讲出来，吓得阿玲头皮都是麻的，要不是人多，很可能都已经钻到李卫民怀里了！ 别误会，并不是陪人跳几支舞，就是水性杨花。 身为娱乐圈明星，正常的交际很正常。 除非有相当不错的家境，不然如果傲气十足，什么活动都不参加，早就被人踹没影了！ 在很多追星族的心目中，所谓的明星简直就是天使，是小仙女，是毫无瑕疵的男神。 实际上，明星的生活很多都一言难尽，甚至身不由己。 公司让你接待客户，你说自己不去，那是嫌自己太红了，很快就会坐冷板凳！ 在追星族眼里圣洁无暇的明星，在一些真正的牛人眼中，只不过就是一个戏子而已。 说句不好听的，和古代的豪门大族，看烟花柳巷里的姑娘也没什么区别。 不光是女星，很多男星，也难逃被控制的命运。 看似风光无限的明星背后，往往是无法言说的血和泪。 眼泪很好理解，至于为什么说还有血，那就自己琢磨去！ 让阿玲和阿红松了一口气的是，李卫民最终没有对她们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不然，她们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一个连军哥都拼命把她们往对方怀里推的牛人，不是她们两个小演员能抗衡的！ 没错，军哥在港岛，就是这么牛逼。 在深城跺一脚，罗湖都能颤三颤。 到了港岛，影响力照样巨大。 别看这时候距离回归好像还有很多年，一些牛人的触角，早就伸到了港岛。 除了那些真正背靠盎撒人的家伙，没人敢轻视军哥这样的手套。 就算现在收拾不了你，等回归之后呢，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何况，就算还没有回归，军哥背后那位大佬的能量也不容忽视。 随着时代地发展，港岛的各行各业都越来越依赖大陆。 水电，粮食和蔬菜，还有各种原材料，得罪了大陆的大佬，无异于自掘坟墓！ 真正的商人也好，真正的政客也罢，在没有足够利益地冲突下，谁也不会轻易得罪人！ 可以说，作为军哥宴请的嘉宾，李卫民普一亮相，就引起了港岛多方势力的重视。 一个能让军哥都小心翼翼陪同的人，而且还是这么年轻的人，不管多么重视都丝毫不为过！ 不是军哥是好人，主要是这段时间，他已经基本查清了李卫民的来历。 万没想到，向阳集团竟然是内地规模最大的私企！ 这年头，内地像向阳集团这么大规模的私企，军哥还是头一回遇到。 用屁股想也知道，能坐拥这么大一家私企，意味着什么！ 第450章 没人能叫醒一个装睡的畜生 要论赚钱的能力，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比向阳集团牛逼。 不过，明面上，向阳集团绝对是内地第一。 别看李卫民又是生产汽车，又是加工机械，还盖大楼，修公路，好像折腾得挺牛逼，其实和那些随手批张条子，就能赚几万几十万的真正大牛相比，根本就不够看！ 丝毫都不夸张，最赚钱的生意，永远都是掌握着特权的人。 随便一张计划内的钢筋批条，比向阳集团烤一年面包挣的钱都多，找谁说理去！ 不过，对于军哥来说，已经足够了。 屲向阳集团这种规模的企业，绝对不是一般身份的人能干的，背后必定有相当的势力支持。 既然李卫民也是某位大佬的手套，和自己的身份一样，那自己就没有必要得罪人。 身为手套，最大的能耐就是知进退，有自知之明，千万不要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物，不然早晚吃大亏！ 不得不说，军哥深谙手套之道，这一点，比李卫民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没办法，李卫民哪怕两世为人，活了两辈子，也学不会人家的圆滑，更没有人家柔软的身段。 除了扯大旗作虎皮，李卫民真的没什么牛逼手段，如果不是有前世的记忆，根本就玩不过军哥这些大牛！ 谈判进行得很顺利。 听说李卫民跳了半天舞，最后也没有拽着哪个娘们去房间，军哥恨不得赶紧把他送回内地。 这小子性取向不正常，以后还是少见为好！ 不是李卫民品德高尚，放着送到嘴边的肥肉不吃，主要是有前小姨子在身边，实在不好意思开荤。 怎么说也要维护自己的光辉形象，不能被丫头片子鄙视。 李卫民已经下定决心，这次一回去，马上就开始给白雪开展心理断乳训练。 不能再让小丫头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了，想干点什么都不方便。 以前白雪上中学的时候，李卫民还有相对独立的空间。 比如经常和小楚同学一起谈谈人生，谈谈理想之类。 现在不行了，自从上了大学之后，白雪一有时间就跑到李卫民身边，不管他干什么，小丫头都要跟着。 也就是李卫民坚持，不然很可能连上厕所和睡觉都要和他在一起！ 于是，李卫民悲剧了。 平时忙得没时间，好容易有一点空闲时间，都被白雪盯得紧紧的，连放松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尤其是到了港岛之后，李卫民无论去哪里，身后都会跟着一个小尾巴。 哼，人家要替思雨姐姐看着你，不能让你被狐狸精叼走！ 后悔。 李卫民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会这样，为什么要把白雪带过来？ 这个时代的港岛，有太多的女明星……咳咳，太多好吃好玩的了，有这么一条小尾巴跟着，什么也干不鸟有没有！ 可惜，事到如今，后悔也晚了。 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如果非要强行抛开白雪，自己行动，小丫头哭鼻子怎么办？ 哭鼻子是小，万一回去之后告状，可是大大的不妙。 李楚双方的家长，已经在拼命催婚了，如果自己敢在港岛胡来，回去之后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结婚立马就会提上日程，再想找理由拖延，估计是不可能了！ 不过，白雪有一点比较好，从来不阻止李卫民和女人单独相处。 无论和楚思雨单独相处，还是和王海燕单独相处，甚至是和任意一个女同事单独相处，她都统统不管，也从来不过问干了什么。 当然，如果和港岛的这些女人单独相处，白雪或许也不会管，只不过李卫民没有试验过。 哎，谁让自己脸皮薄呢。 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 在港岛呆了三天，李卫民的几个手下都没能完全适应。 这地方太让人出乎意料了，灯红酒绿，车水马龙，要是所有的资本主义国家都这么生活，自己都想当资本家了好不好！ 谁知，当他们对资本主义的生活羡慕得不要不要的时候，李卫民带他们去了一趟贫民窟。 看着比新城老街也强不了多少的生活环境，几个家伙目瞪口呆。 港岛不是大都市吗？ 不是世界着名的金融中心吗？ 人们不是好像生活在天堂之中吗？ 怎么还有这么贫困的地方，这么贫困的人？ 面对几个手下迷茫的目光，李卫民给了他们一个不可思议的解释： “这就是资本主义国家劳苦大众生活的写照，现在你们知道什么是贫富差距了？知道为什么老一辈革命家为什么要解放全人类了？” 说实在的，到了港岛之后，李卫民的一众手下不是没有迷茫过。 不是说资本主义国家的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 不是说我们的崇高理想是解放全人类吗？ 港岛人生活水平这么高，吃喝玩乐这么爽，哪是什么水深火热，哪用我们拯救啊？ 不光是李卫民的一众手下，这年头很多国人，到了西方国家之后，几乎都有这种迷茫。 从小形成的三观，好像一下子就崩塌了，看到的和听到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很多人干脆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从坚定的革命战士，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倒过头来，攻击国内制度的老公知！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所看到的，是某些国家想让他们看到的。 他们生活的圈子，也是西方所谓的精英圈子。 如果真到底层百姓中去看看，他们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可惜，西方国家早在对付苏俄的时候，就已经总结出了经验。 说是帮忙培养一批优秀的人才，其实就是让那帮人尽情享受。 让你们信仰崩塌，让你们腐败堕落，不信回去之后不使劲骂娘，不信你们不说俺们资本主义国家好！ 别说七八十年代，就是到了二十一世纪，那些所谓文明民主的现代化国家，还有大批的老百姓生活在温饱线以下，靠各种救济过活，甚至无家可归，流浪街头！ 什么，那些流浪的家伙是个人原因，不是政府造成的？ 哦，那没事了，继续自欺欺人，毕竟没有人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哦，是叫醒一个装睡的畜生！ 第451章 简单粗暴 说句扎心的话，除了那位喊出人民万岁的人，真正把底层百姓当成人之外，世界上几乎没有统治阶级把底层的牛马当回事！ 在那些自诩人类精英的观念中，底层老百姓就是干活的牛马，是创造财富的工具。 他们信奉的是二八理论，这个世界有两成精英阶层统治就够了，剩下的八成必须被剥削，被压榨，才能保证那两成精英阶层的优渥生活。 让所有人都共同富裕？ 想什么呢？ 大家都富裕了，都不受剥削了，我们这些精英阶层吃谁的，喝谁的？ 再说，就算所有人都有吃有喝，那也不能共同富裕。 大家都一样了，还怎么彰显我们这些精英阶层的优越性？ 尽管李卫民对那位信奉人民万岁的人佩服不已，却做不到把向阳集团的利润全都分给大家。 不过，李卫民多少还是做了一些努力的，向阳集团的利润，有三成都拿来作了福利！ 不管向阳集团一年能赚多少钱，李卫民都要拿出三成的利润，以各种形式发给手下的员工。 不是李卫民抠门，主要是向阳集团还要发展，离了资金可不行。 正是企业高速发展的黄金阶段，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李卫民必须抓紧一切机会，抓紧一切时间，在其它私企反应过来之前，在国有企业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转型之前，一路领先，从而一骑绝尘！ 从港岛回来，李卫民终于扛不住压力，要举办婚礼了。 没办法，一是双方家长催得急，二就是楚思雨等不了了。 不是小楚同志急着那啥，主要是这年头大环境如此。 楚思雨和李卫民年纪差不多，两个人都已经二十四五岁了。 这个年纪，放在后世，还可以说是小孩子，是宝宝。 放在这年头，却是绝对的大龄青年。 再不结婚，不说李卫民一个男人，人家楚思雨一个大姑娘，非被人把脊梁骨戳折不可？ 有人可能会说了，自己过自己的，关其他人鸟事，让他们随便说，不往心里去就行了。 没错，如果是一个想躺平的人，一个不想进步的人，一个摆烂的人，完全可以这么做。 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可是，李卫民和楚思雨不行。 李卫民就不说了，红星公社的主任，向阳集团的老总，无论是个人形象，还是社会形象，都不是一般重要。 成天吊儿郎当，不结婚是几个意思？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知道不？ 在很多人，尤其是一些高层的大人物眼中，一个男人，如果不结婚，就是一种不成熟，不负责任的表现。 这种人，很难在政治上有所作为，也几乎没人提拔这种不靠谱的人。 何况，楚思雨的老爹还是楚东良，新原地区的一把手。 就算李卫民不替楚思雨考虑，也要替她爹考虑。 现在已经开始撤地建市了，也就是撤消地区这一行政级别。 以前，县和市是相对独立的，都归地区管辖，市管不到县。 撤地建市之后就不一样了，县和区都归市管辖，地区这一行政单位就没有啦！ 在这个新原地区即将迎来大变革的时代，楚东良的位置相当微妙。 弄好了，从地区一把手，变成新原市的一把手。 弄不好，直接靠边站，由人家新原市的一把手继续执政！ 可以说，撤地建市的过程，是一个八仙过海，各展神通的过程。 本事大的，继续发光发热。 本事不够的，直接坐冷板凳！ 楚东良是李卫民的老丈人，尽管还没有和小楚同志结婚，楚东良已经贴上了李卫民的标签…… 咳咳，李卫民已经和楚东良绑到了一起，楚东良已经上了李卫民的贼船，两个人基本属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楚东良要是歇菜了，对李卫民没有任何好处。 丝毫都不夸张，楚东良歇菜，比张海山到站，对李卫民的影响还要大，而且还是大得多！ 张海山离休，新城新任的领导说不定还会一如既往地支持李卫民，支持向阳集团。 因为很可能继任者还是张海山一派的人。 如果是楚东良靠边站，那就不一样了。 抢了楚东良的位置，不可能再和他是一条心。 就算以前关系不错，顶了他的位置上位，也不可能再和以前一样了。 对手上位，不可能放着李卫民这个楚东良的女婿不管。 就算李卫民有上头的大佬罩着，就算红星公社是所谓最后的一块遮羞布，身为新原一把手，如果铁了心要找麻烦，李卫民也会很麻烦。 即便不往死里整你，也能时不时就恶心一下你。 大方向不敢动李卫民，小事上却能不断给你制造麻烦。 总不能为了一点点琐事，成天找上头的大佬告状？ 别说李卫民还不是那些大佬的手套，就是军哥这样的纯手套，也不会轻易找背后的靠山求帮助。 所以，李卫民不能给楚东良制造任何破绽。 就算帮不上忙，也不能成为老楚的拖累。 何况，在港岛转了一圈，李卫民多少也受了点刺激。 作为一个身体健康，吃嘛嘛香，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在港岛受了那么多美女的刺激，要说没点什么想法，纯粹就是扯淡。 火气一上来，没地方发泄，滋味实在不太好受。 荷尔蒙这种东西，少了不行，多了也不行。 荷尔蒙不够，容易娘娘腔，二椅子。 荷尔蒙太多，容易看母猪都赛貂蝉，犯一些牲口才容易犯的错误。 港岛的女星那么诱人，勾搭得李卫民荷尔蒙爆棚。 如果不结婚，就要想办法解决，总不能逮着身边的女人下手？ 尤其是身边还有个可恶的前小姨子，成天在眼前晃啊晃，也不看看自己长得多诱人。 让一头饿得两只眼睛发蓝的狼，成天看着肥肉不吃，可能吗？ 与其犯错误，还不如早点结婚，最起码，可以解决一部分生理问题。 没办法，作为过来人，李卫民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找谁说理去！ 第452章 闹洞房的恶习 李卫民想办一个低调的婚礼，谁知偏偏事与愿违。 本来打算请一些至亲好友，随便摆几桌就行。 万没想到，听到消息的全都来了。 多了不说，光是向阳大队的人，几乎就把李家塞了个满满当当。 红星公社的老板，向阳集团的老总结婚，这么大的事情，谁敢不来？ 来了李卫民不一定能记住。 不来，你试试？ 一旦被李老三发现，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也可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谁敢赌？ 万一李老三不像传说中那么大方，上了他的小本本怎么办？ 向阳大队的人都来了，红星公社的人能不来吗？ 红星公社的人都来了，向阳集团的人能不来吗？ 看着黑压压的人头，听着不要钱的吹捧，李卫民终于明白了古时候那么多英明的君主，为什么晚年都变成了昏君。 不是人品不行，也不是脑子糊涂了，天长日久被人围着恭维，有多强的抵抗力，才不至于迷失自我？ 不仅是李卫民的手下，新城的很多公职人员，新原的很多公职人员，包括省里的很多公职人员，能来的都来了，不能来的也让人捎来了贺礼！ 好在这年头还没有自媒体，好在这年头还没有八项规定，不然就眼下这排场，李卫民非被两规不可！ 人家来都来了，李卫民总不能把人往外撵。 无奈之下，只好从向阳农牧公司紧急调来了一群畜生，才算是勉强应付过去。 别误会，不是骂人，是真畜生，鸡鸭鱼肉的那种畜生。 精致的酒席明显是来不及做了，李卫民干脆一拍手，来的都是客，咱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八个人一张八仙桌，也就是方桌。 每桌一只烧鸡，一只烤鸭，一条稻花鱼，一碗红烧肉，一盆鲜黄瓜，一盆西红柿。 向阳牌白酒，向阳牌啤酒，向阳牌汽水，向阳牌可乐，随便造，喝多少有多少！ 鸡和鸭都是向阳农牧公司自己饲养的，又肥又大，每只至少五斤往上的那种。 稻花鱼也不是原来的稻花鱼了，是向阳农牧公司专门饲养的稻花鱼，个头特别大，每条至少在三斤以上！ 红烧肉就更了不得了，再也不用李卫民亲自进山打野猪，是向阳农牧公司饲养的大肥猪。 装红烧肉的碗，也不是普通的碗，是比大饼子脸还大的大海碗 ！ 黄瓜就是真黄瓜，刚从菜地里摘下来的那种，顶花戴刺，一掐一骨朵水，如果是符合这些形容词的女孩子，不知道能吸引多少帅哥的目光！ 西红柿也不是一般的西红柿，不是大棚蔬菜。 田地里刚摘的，是真正长熟之后采摘的，一咬一滋水，又沙又甜，如果符合这些形容词的女孩子，不知道能让多少渣男不舍得放手！ 光是一咬就滋滋蹿水，就不是一般人……咳咳，不是一般的西红柿能有的，绝对属于极品，而且还是极品中的极品！ 当然，酒席用的这些食材，李卫民统统给钱，并不是白占集团的便宜。 身为老总，李卫民向来都是以身作则，坚决不白拿公司一针一线！ 李卫民这个老总都不占公司的便宜，身为手下，你好意思占便宜吗？ 好在向阳集团是一个刚成立不久的新单位，没有养成职工家里缺什么，就从单位拿什么的毛病。 这个时期，有一个非常致命的漏洞，就是很多单位职工都以单位为“家”。 家里缺什么，就从单位拿什么，而且拿得理直气壮，拿得心安理得，拿得毫无心理压力！ 小到一针一线，大到桌椅板凳，只要单位有，就没有不往家鼓捣的。 尤其是一些有技术的工人，今天做一把菜刀，明天焊一个脸盆架，急眼了，连土枪都能造，找谁说理去！ 对这种现象，李卫民规定得不要太死板，凡是发现有人偷拿单位的东西，哪怕小到一针一线，也是立马开除，没有任何情面可言！ 那么好的福利已经发下去了，如果还不知足，那就不是素质问题，是人品问题了！ 素质低，可以想办法提升。 人品如果坏了，就不是轻易能改变的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李卫民没有义务，也没有精力改造那些不识抬举的瘪犊子玩意！ 可惜，有些人，贪婪就是本性。 无论对他们再好，发再多的福利，还是要占便宜，俗称有光不沾，后悔半天。 对这种人，李卫民完全不讲一点情面，发现一个，就开除一个，如果有股份，当即就退还！ 这还不算，还要传首九边……呃，是通报批评。 人都有从众心理。 看到别人拿，如果没人管，很多人就会跟着有样学样。 别人能拿，为什么我不能拿？ 白拿谁不拿，拿了也白拿。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不过，一旦有几个被扫地出门的就不一样了。 除非是那种本性如此，看见东西不偷，就浑身难受，看见便宜不占，就睡不着觉的家伙，不然基本都能克制。 …… 李卫民的婚礼采用的是传统模式，楚思雨没有穿所谓的婚纱。 大喜的日子，弄一身白衣裳，不管李卫民和楚思雨能不能接受，反正李父李母是坚决反对。 李卫民不在乎那个，穿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双方的家长高兴，就是拿他们俩当猴耍都行。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可是，到了晚上，该闹洞房的时候，情况似乎就不那么美妙了。 一帮等着闹洞房的年轻人，发现新郎和新娘居然不见了！ 大喜的日子，小两口不急着入洞房，跑到哪里去了？ 好，李卫民带着新娘，和前小姨子跑路啦！ 不是李卫民不想热闹，是不想被人闹洞房。 新城这地方哪都好，就是有一样不好，洞房闹得过于激进了一些。 不仅是拿新郎新娘开玩笑，还经常把一对新人整得死去活来。 李卫民的发小，路修宽的原话： “卫民，你知道吗，那天俺去闹洞房，不知道谁把灯关了，眼前一黑，俺就一把抓住了新媳妇的……” 第453章 入洞房 李卫民可不想自己的新媳妇，自己还没碰，先被某些无良的家伙摸来摸去。 没办法，李老三就是这么小气的一个人，怎么说也没用。 别人结婚的时候，他又不是没去过，当时的场景，就连身为向阳集团老总的李卫民都害怕，不赶紧溜还干什么！ 必须澄清一下，李卫民去闹洞房的时候，可不像他的发小路修宽，趁着人多手杂，悄眯眯干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真的！ …… 李卫民给自己准备的洞房，是新原的一套商品房。 向阳集团在新原市，刚刚建成了一个商品房小区，也是新原地区第一座商品房小区。 身为向阳集团的老总，给自己留套房很正常，一点毛病都没有。 当然，李卫民是给钱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为了赚钱，同时也是为了改善新原人民的住宅环境，向阳建筑公司，本着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崇高精神，打造了新原地区第一个花园式商品住宅小区。 按照后世的标准，一改传统家属院的风格，小区环境优美，绿化到位，人车分离…… 有一个算一个，几乎就没有人在参观之后，说一句不好的…… 哦，除了价格。 一分价钱一分货，东西好，价格自然就高。 这是自然规律，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想要价廉物美，不是不可以，等着单位分房就好。 这年头有个很好的优点，单位基本就能负责一切。 婴儿，单位有托儿所。 幼儿，单位有幼稚园。 上学，单位有子弟学校。 工作了，单位给分房。 结婚找对象，单位领导忙前忙后帮忙说媒。 生孩子，单位派人到医院陪护。 就连最后挂了，也是单位开追悼会，负责整个丧葬流程！ 李卫民是什么人？ 一个脱离了高级……咳咳，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怎么能学那些老古董。 托儿所，幼稚园，子弟学校，单位福利房…… 向阳集团统统没有！ 不过，李卫民在其它方面给了补偿，不然怎么号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生了孩子，向阳集团多发一成的工资，直到十八岁成年。 如果是双职工，就是男女双方各加一成。 不能离职，离职之后就没有了。 这些福利，都包括在向阳集团三分之一的利润当中。 李卫民每年拿出三成的利润给大家发福利，可不是光发奖金和大鱼大肉，孩子，住房，生老病死都有相应的福利。 如果有职工结婚，多发一个月工资作为贺礼。 职工去世，丧葬费按照全民所有制职工的标准执行。 职工买房，补贴十个月的工资等等。 除了新原的向阳新村，新城也有向阳新村，就连红星公社都有向阳新村。 好，只要是向阳集团盖的小区，统统都叫向阳新村！ 向阳新村的主要受众，就是向阳集团的员工。 所有在向阳集团工作的员工，都有首先购买权。 向阳集团不但有十个月的工资补助，还免一年的物业费。 如果一次性拿不出那么多钱，还可以分期付款。 是分期付款，不是贷款。 这年头，银行的住房贷款，还是一个新鲜玩意，除了深城之外，很少有地方的银行这么搞。 即便向阳集团是新原的着名企业，新原的各大银行也不敢开贷款购房的先河。 李卫民在和几家银行的老总喝了一顿酒之后，就知道现在办住房贷款还不是时候。 不过，老百姓办不成购房贷款，向阳集团可以。 于是，向阳集团就向银行借贷了大量的资金，分别在新原，新城，和红星公社各盖了一座小区。 对向阳集团的内部职工，李卫民采取分期付款的政策，可以每个月还一部分，直到所有房款结清为止。 当然，分期付款是要给利息的，盖房的钱就是贷来的，李卫民总不能倒贴。 能给的福利，李卫民都给了，无节制的给福利，李卫民绝对不干。 福利这东西，其实就是一把双刃剑。 用好了，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用不好，早晚把自己弄死！ 因此，李卫民每年固定拿出利润的三分之一作福利，多一分钱没有，少一分钱也不行。 李卫民在职工大会上说得清楚： 如果大家努力，向阳集团效益好，咱们明年的福利就多。 如果大家都事不关己，向阳集团的效益下滑，明年的福利就不如今年！ 什么东西就怕摆在明面上。 知道了自己的福利和什么有关系，所有…… 哦，不能说所有，大部分职工都激动了。 原来如此，只要向阳集团的效益好，能挣钱，咱们的福利就好，发的钱就多。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撸起袖子加油干啊！ 不但大部分人自己加油，还监督别人也加油。 大家都拼命干，你们这帮家伙偷懒，不干活还想分享大家的劳动果实，想得咋恁美呢！ 在绝大部分职工的眼中，那些偷奸耍滑的家伙，不是在坑李卫民的钱，而是在坑自己的钱，从大家兜里掏钱！ 在李卫民宣布福利政策的三个月内，有好几个不思进取，浑水摸鱼，屡教不改的家伙，被集团开除了！ 李卫民采取的是再一再二，不能再三的原则。 犯了错误，第一次批评。 第二次还可以教育。 第三次如果再犯，那就不是批评教育了，是直接开除没商量！ 当然，这里说的犯错误，是那种主观错误，是可以改正的错误，不可抗力除外。 …… 洞房布置得很温馨。 是小楚同志亲手布置的。 经过一个夏天的散发，屋里几乎已经没有了装修材料的味道。 其实，这时候的装修材料，大部分也没什么味道。 家具以实木的居多，木工用的都是鳔胶，没有任何科技和狠活，不用担心甲醛伤害。 地板用的是向阳集团自己开采的天然大理石。 这种天然石材，有没有辐射，连李卫民自己都说不清楚。 全当没有，毕竟很多人都住在大理石构成的山里，住了那么多代，也没见多少畸形儿！ 第454章 活活撑死 柔和的灯光，单独相处的一男一女。 粉红的大床，暧昧的气氛。 刚刚沐浴后的姑娘，就像是一朵出水的芙蓉，娇艳欲滴，让人有一种忍不住啃上一口的冲动。 见李卫民坐在沙发上，半天都不上床，楚思雨实在忍不住了： “傻样，还不赶紧过来！” 李卫民一激灵，坏了，小娘们这是要逆推啊！ “过……过去干……干干什么？” 楚思雨妩媚地白了李卫民一眼： “你说干什么，新婚之夜，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抓紧时间……数数有多少红包啊！” 李卫民：“……” 此处省略一部玉女真经，外加一部玉什么蒲团，还有一部野兽与美女，还有一部…… 眼睛一闭一睁，天就亮了，找谁说理去！ 不等小楚同志苏醒，李卫民就穿上衣服，溜之大吉。 没办法，李卫民这人脸皮薄，实在不好意思和一个大姑娘……哦，是和一个小媳妇在大白天坦诚相见。 与其等楚思雨醒来的时候尴尬，不如找地方先吃个早餐。 作为新原第一家合资酒店，向阳大酒店刚建成不到一年，生意就远远超过了老牌的新原招待所，成为新原人民赶时髦的必去之地。 集餐饮，住宿，娱乐，洗浴于一身，服务之周到，项目之齐全，简直刷新了新原人民的三观！ 其它先不说，光是所谓的港式茶点，就不知道让多少追求时髦的新原人趋之若鹜。 菠萝油，叉烧包，虾饺，蛋挞…… 虽然李卫民感觉一般，却挡不住那些追求时髦的人。 这年头就兴这个调调，弄一条所谓的港版喇叭裤，能和亲朋好友吹大半年！ 李卫民之所以跑到向阳酒店吃早点，一是为了填饱肚子，二就是为了视察一下工作。 萝卜快了不洗泥，生意好，也不能忽略质量。 还要防止店大欺客，客人多，服务也必须跟上。 如果还是老牌传统商业那一套，服务员比顾客还横，李卫民就要说道说道了。 还好，尽管服务态度赶不上后世的胖东来，和这年头的公家商店比起来，已经完全形成碾压了。 这就是李卫民经常强调的结果，生意人就要有个生意人的样子，不要求把顾客当成所谓的上帝无条件迁就，也不能把顾客当成孙子一样训斥。 李卫民告诉手下的服务员，要像对待朋友一样对待顾客。 顾客跟你客气，你就不能爱答不理。 如果顾客胡搅蛮缠，耍无赖，甚至侮辱服务员的人格，那就干丫的没商量！ 他李卫民的人，岂是随便的阿猫阿狗能欺负的！ 好，这时候没有自媒体，也没有人偷偷拍摄，不用担心被某些别有用心的家伙网暴。 见老总来了，一众服务员险些没吓死。 万幸，幸亏昨天晚上自家男人表现不错，夜里睡得香，今天起床之后神清气爽，没有给顾客甩脸子，被老总抓个正着就惨了！ 嗯，不对啊？ 李总不是昨天结婚吗，怎么今天一大早就跑到新原来了，还来酒店吃早餐？ 嘶…… 几个服务员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眼神。 乖乖，真是大新闻，难道是老总被新媳妇从床上踹下来了，一夜没让入洞房？ 说是向阳集团的人都跑去参加李卫民的婚礼，实际上根本就不可能。 尤其是不在红星公社的部门，去的都是各级领导，底层的服务员还要工作，总不能扔下工作去喝喜酒？ 听说李卫民来了，大堂经理像是屁股下面安了弹簧一样，三蹿两蹦就到了李卫民面前。 紧跟而来的，是酒店的总经理，副总经理，以及各部门的经理。 这些经理，昨天都去了红星公社，不过他们没敢留下来闹洞房，参加完婚礼就回来了。 开玩笑，闹老总的洞房，摸老总的夫人，要么就是脑袋瓜子被门夹了，要么就是被驴踢了，反正肯定不正常！ 什么，你只闹洞房了，没有摸老总的新媳妇？ 开什么国际玩笑，灯一黑，人那么多，老总的新媳妇又那么漂亮，不信你不动手！ 瓜田李下，几乎所有向阳集团的男性职工，尤其是领导，每次见了楚思雨，都是目不斜视，说话比正经还正经，生怕引起某些人的误会！ 黄连虎那几个去过港岛的家伙说了，港岛那边最流行的就是勾搭大嫂。 小弟照顾老大的女人，照顾着照顾着就照顾到床上去了。 其实，这种事情大陆也有，有人照顾师叔的媳妇，也就是师婶。 照顾着照顾着，就和师婶滚到一起去了，找谁说理去！ 黄连虎说得很可怕，那些勾搭大嫂的小弟，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不是被老大种了荷花，就是进了猪笼！ 一群部门经理很是好奇，七嘴八舌地问黄连虎，进猪笼大家都知道，什么是种荷花？ 黄连虎其实也不知道，好在他灵机一动，想起了李卫民曾经哼过的几句歌词。 “种荷花是什么你们都不知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就是你们朝我扔泥巴，我用泥巴种荷花，明白了吗？” 一众部门领导纷纷摇头：“不明白！” 黄连虎一瞪眼：“笨蛋，这都不明白，就是小弟勾搭了大哥的女人，其他小弟把他扔到池塘里，一直朝他丢泥巴，直到把他种成荷花为止，懂了？” 一众部门领导：“嘶……” …… 吃完早点，李卫民在酒店转了一圈，名义上是视察，其实是在消磨时间。 感觉差不多了，这才离开酒店，回了自己的新房。 刚一进屋，李卫民就愣了。 楚思雨已经起床了，餐桌上摆着满满一桌子好吃的： “卫民，你去哪里了，赶紧来，饭菜快凉了！” 李卫民：“……” 李卫民是一个脸皮薄的人，哪好意思说自己把新媳妇扔在家，一个人跑去吃早点。 无奈之下，只好又吃了一顿。 可能是想给昨天累了一夜的李卫民补补身子，楚思雨准备的早餐不是一般丰盛。 红烧肘子，爆炒腰花，炭烤羊外腰，酱香牛钱肉…… 一顿貌似的大快朵颐之后，纵使李卫民饭量不错，也差点儿活活撑死！ 第455章 一语双关 李卫民后悔极了。 多年没有过婚姻生活，很多常识竟然都忘了。 打肿脸充胖子要不得，以后再也不装客气了，一定有什么说什么，不然受罪的肯定是自己！ 小楚同志万没想到，新婚生活竟然如此惬意。 不说实现了多年以来的夙愿，终于和李卫民在一起了，单是晚上那点事，就足以让小少妇流连忘返。 没办法，真是太奇妙了。 怪不得那么多女人都想着嫁人，嫁了人的还想着出轨，没有经历过的女人，永远也无法真正理解其中的妙处！ 小楚同志是爽了，李卫民的前小姨子白雪可就惨了。 以往，是她跟在李卫民身边的时间最长。 自从李三哥结了婚，一切都变了，再也不能跟在他身边啦！ 人家入洞房，自己一个大姑娘跟着算怎么回事？ 就算不呆在身边，呆在同一个屋檐下也不好啊！ 尽管没有经过人事，白雪却知道男女在一起肯定不会干什么好事。 住在同一套房里，万一被自己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事情，多难为情啊！ 别看李卫民两世为人，实际上在很多方面都是个小白。 比如白雪对他的过度依赖，李卫民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其实是一种病。 往小里说，是心理方面的问题。 往大里说，就是精神病！ 精神病并非都是在街上嗷嗷乱叫，拿着刀杀人的那种。 那叫精神分裂症，或者躁狂症。 严格意义上讲，凡是和精神有关的疾病，都叫精神病。 比如抑郁症，放在医学上，就属于精神类的疾病。 可能是从小被白寡妇一家虐待，欺凌，给小白雪留下了心理阴影。 在她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隔壁的李三哥横空出世，以救世主的姿态，把她从水深火热中拯救了出来。 在小白雪的心目中，李卫民的形象被无限放大。 好人。 大好人！ 圣人。 大圣人！ 父亲，兄长，甚至是丈夫，一身兼着不知道多少个角色。 随着时间推移，随着小白雪一天天长大，这种情感上的依赖，不但没有逐渐减轻，反而还越来越严重。 没办法，李卫民实在太优秀了，随着他的事业蒸蒸日上，在白雪心目中的形象也越来越高大，最后发展到根本离不开的地步！ 于是，李卫民结婚后的第三天，白雪就病了。 就像是一只失去了主人的小狗，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流浪。 在她的心目中，李卫民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一切。 冷不丁和李卫民一分开，就像是天塌了一样，茫然，无助，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根本就集中不了注意力！ 好，就是心气散了，免疫力下降，疾病自然也就冒了出来。 听说白雪病得很重，还住了医院，李卫民和楚思雨连忙去看她。 谁知，一看见李卫民，白雪的病立马就好了，拔掉针头，就要跟着他们俩一起走！ 李卫民哭笑不得。 楚思雨彻底无语。 李卫民从小就把白雪带在身边，早就习惯了她的很多行为，所以根本就没有觉察到什么。 楚思雨不一样，女孩子的心思毕竟要细腻一些，一看白雪的眼神，就知道这丫头大概是完了，掉到李卫民的陷阱里出不来了！ 其实，早在结婚之前，甚至是数年以前，楚思雨就感觉白雪对李卫民的感情不对劲。 只不过，和李卫民一直没能确定恋爱关系，即便看出点什么，楚思雨也没办法开口。 原本以为，和李卫民订婚之后，白雪就会知难而退，逐渐远离李卫民。 万没想到，小妮子不但没有远离，反而还和李卫民更亲近了，好像生怕好日子不多了似的！ 面对这种情况，楚思雨也没有办法。 女人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李卫民绝对没有和白雪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既然人家之间没什么，哪怕作为未婚妻，楚思雨也不好说什么。 说什么呢？ 告诫李卫民，以后离白雪远点，省得被人误会？ 不好意思，她小楚不是那种人，这种话根本就说不出口。 算了，等和李卫民结了婚，估计白雪就死心了。 谁知，刚结婚没几天，白雪就病了，还住了院。 楚思雨本来想找机会和她单独谈谈，解开小丫头的心结。 现在一看，得，好像小丫头根本没把自己和李卫民的结婚当回事。 你们随便结婚，只要能让我跟着三哥就行！ 楚思雨很无奈，李卫民没有觉察，自己怎么说？ 万一被自己一挑明，激发了李卫民心中的小恶魔怎么办？ 李卫民本来还没想把白雪怎么样，被自己一提醒，对她起了小心思可如何是好？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没有人捅破那一层窗户纸，或许永远都不会发生什么。 一旦有人捅了那层膜，很可能是会出人命的！ 李卫民非常纳闷，白雪的病也太奇怪了，说病就病，说好就好，不会是什么疑难杂症？ “思雨，等一段时间，你找个机会陪小雪去燕京看看，到底她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楚思雨：“……” 还能是怎么回事，就是相思病呗！ …… 从这一天起，李卫民和楚思雨身边就多了一盏电灯泡。 小两口去哪里，都要带着一个小秘书。 白雪也不争，也不抢，只要能让她呆在李卫民身边，无论让她干什么都行。 甚至都不用楚思雨说话，小丫头就把两口子伺候得舒舒服服。 又是端茶，又是倒水，时不时还给楚思雨洗衣服，简直让她哭笑不得。 这哪是什么小秘书，简直就是小保姆好不好！ 可是，小楚同志实在不想身边有这么一位小保姆，太不方便了！ 比如好容易有了一个单独和李卫民相处的机会，想要亲热亲热，结果转头一看，“小保姆”正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思雨姐，你想吃香蕉吗？” 天地良心，楚思雨以前也不知道什么是一语双关。 直到结婚之后才知道，还有吃香蕉的说法。 可是，小白雪这么说，到底是真就问自己吃不吃水果，还是别有深意呢，搞不懂啊！ 第456章 抓住时代的脉搏 时间进入1985年，很多以前的乡镇企业，也就是社队企业，都有了蓬勃发展。 向阳集团作为其中的佼佼者，几乎就是一骑绝尘，以领先不知道多少个的身位，远远把一众同行甩在身后！ 业务覆盖范围，已经不仅是小小的新原地区了，整个新行省，到处可见向阳集团的影子。 就连央视广告，都出现了向阳集团生产的各种机械和车辆。 收割机，播种机，装载机，小三轮，大三轮，皮卡，面包…… 这年头，在电视上做广告的非常少，一句朗朗上口的广告词，往往能让全国人民都知道。 绝大部分企业都没有意识到，电视广告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付出远远大于收益！ 李卫民趁着中米的蜜月期，大肆引进米国技术，在机械制造方面，疯狂缩短着和国外的差距！ 米国现在的头号敌人是老苏，为了和老苏抗衡，在安南战争中险些坐蜡的老米，只能拉拢华夏。 老米利用华夏牵制老苏，李卫民就趁机引进它的技术。 你能利用我，我为什么不能利用你？ 可惜，很多华夏企业都没能认识到这一点，尤其是乡镇和私营企业。 限于种种因素，有些事情，国有企业不太好办，私营企业相对就灵活得多。 比如给史密斯专员塞几个红包，就能引进廉价的先进技术。 无论是塞红包，还是跑关系，公家单位都不太好操作，李卫民不管那个，国内比较正经，就把米国客人带到港岛招待。 有王海燕这个所谓的合作伙伴，多少老米招待不了，港岛有的是可以享受的地方，只要对方敢来，她就“管杀不管埋”！ 李卫民的做法，就连军哥都提心吊胆。 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和外国人如此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也不怕有人找他的后账！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很多人，都还处于半观望状态。 谁知道会不会再来一个什么运动，万一自己铺的摊子太大，被人当成出头鸟打了怎么办？ 唯独李卫民信心百倍，坚定不移地相信短时间内政策不会有什么变化。 不但不会收紧，还会鼓励步子迈得再快一些，胆子放得再大一些。 至于步子大了会不会扯到蛋，那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明明只穿了一条一步裙，还非要迈那么大的步子，扯露裆了又能怨谁？ 丝毫都不夸张，向阳集团现在在老米的名气，比在国内都大。 没办法，李卫民的手段太灵活了，只要一有机会，就往死里腐蚀。 凡是到过港岛的都知道，微米李出手之大方，如果自称世界第二，就没人敢说自己是世界第一。 要娘们送娘们，要票子送票子，只要能满足他的要求，只要来一趟港岛，这辈子都不用再工作了！ 没人比李卫民知道某些技术专利的重要性，不趁着现在老米还没有防备咱们的时候下手，难道还留着那些技术过年不成？ …… “卫民，赶紧来省城一趟，有急事！”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李卫民的连累，好几年过去，李省还是李省，居然没有升职加薪。 接到李省的电话，李卫民马不停蹄，立马让白雪通知楚思雨，晚上准备吃烛光晚餐。 什么李省紧急召唤，立马赶去省城，全都等到明天再说。 不是李卫民不给李省面子，是知道不能给他面子。 听起来似乎很矛盾，其实道理很简单。 据李卫民估计，上头大抵是不想让李省和自己走太近的，所以就不能太给他面子。 烛光晚餐很浪漫。 如果旁边没有一个一千五百瓦的大灯泡，那就更完美了。 自从和楚思雨结婚之后，见面的时候少，分离的时间多。 小两口的研究生都已经毕业了。 李卫民现在已经回来了，老老实实当他的红星公社主任。 楚思雨选择……咳咳，是分配到了新原大学，留校任教。 本来，楚思雨是想到向阳集团帮李卫民的，结果被他阻止了。 夫妻档并不是不好，李卫民却不想走家族企业的路子。 家族企业和过去封建王朝的家天下一样，如果继任者是个明主，一切都好说，会越来越好。 如果继任的是个昏君就麻烦了，说不定自己辛辛苦苦打拼的事业，短短几年就会败掉！ 正所谓富不过三代，就是说的家族生意不能干。 李卫民准备等将来自己年纪大了，走职业经理人的路子…… 是不可能滴！ 所谓的职业经理人，实际上就是个傀儡，企业想要长盛不衰，绝对离不开家族的人掌舵。 看似外国的很多企业都在搞职业经理人，实际上幕后的操控者还是家族子弟。 或许八九十年代的时候，还能忽悠一下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到了媒体发达的后世，这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为什么几十年后，那些公知不吃香了，就是信息高度发达，没办法再忽悠人了！ 不管是国外的公司，还是国内的企业，如果没有了家族地掌控，纯粹想靠职业经理人经营企业，九成九的概率是被人掏空，然后一脚踢飞！ 李卫民打算等将来自己年纪大了，把向阳集团改制上市。 卖掉大部分股份，只给子女留一少部分股份，不能掌权，只拿分红的那种。 至于卖给谁，李卫民都已经想好了。 谁的背景大就卖给谁，这样才不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拿来做文章，比如国那个什么资，那个什么委。 手里拿着大量现金，还有少量的股份兜底，小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只要后世子孙不胡折腾，几辈子都能享受荣华富贵！ 儿孙自有儿孙福，如果出了不肖子孙，非要乱折腾，李卫民也没办法，家底折腾光了，也就老实了。 …… 吃完烛光晚餐，李卫民和楚思雨好好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 可怜贴身小秘书白雪，被李卫民一脚踹到门外，只能无奈地听了一夜墙根。 第二天和李卫民去省城的时候，白雪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欲言又止了半天，这才终于鼓起了勇气： “三哥，思雨姐姐是个好人，以后不要欺负她好吗？就算欺负，也别欺负得那么狠，好不好？” 第457章 何乐而不为 李卫民一愣：“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欺负你思雨姐姐了？” 白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 “你要是没欺负她，昨天夜里思雨姐姐为什么叫那么惨，隔着墙我都听见了，一直在求饶！” 李卫民：“……” 纵使李卫民眼神超群，也没看出来死妮子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有些人求饶，是真危及生命，有些人却恰恰相反，是在孕育生命。 不过，其中的三昧，李卫民就没有必要解释太多了。 小丫头片子一个，说多了有误导青少年的嫌疑。 谁知，树欲静而风不止，见三哥不接自己的茬，白雪居然还不乐意了： “三哥，思雨姐姐多好啊，昨天我还看见她给你洗脚呢，你干嘛要欺负她啊？” 李卫民一瞪眼：“没完了是，丫头片子，懂什么，一边玩去！” 白雪吐了吐小香舌，不敢再吭声了，生怕惹三哥生气。 不过，可能是正义心太强，也可能是真为楚思雨打抱不平，过了一会儿，还是弱弱地说道： “三哥，你以后要是真忍不住想要欺负思雨姐，那就欺负我，我不怕你欺负，好不好？” 李卫民：“……” …… 一见李卫民，李省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小子怎么回事，昨天就给你打电话，怎么今天才来？” 李卫民翻了李省两个漂亮的白眼，一句都没有解释。 你难道不明白原因吗，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李省冷哼一声：“哼，我认识你小子，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说正事，上头有人看中你的技术了，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转让一部分？” 李卫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不过，看李省的架势，摘桃子的可能性不大。 “李省，你给句实话，到底是哪方面的大佬要我的技术？” 李省见李卫民如此淡定，心里非常惊讶。 这小子怎么一点也不慌，难道就不怕被人摘了桃子？ 好奇归好奇，李省可没有心思和李卫民开玩笑，伸出右手，向上竖起拇指，食指向前伸直，其余三指握拳，比了一个手势。 李卫民明白了：“可以。” 李省等了半晌，李卫民居然没了下文。 “就这，你同意了？” 李卫民点点头：“嗯，我同意了，不行吗？” 李省摆摆手：“行，当然行，但是，你难道就不提什么条件吗？” 李卫民微微一笑：“我提条件有用吗？与其让上头为难，不如把决定权交上去，我相信有关部门是不会让我吃亏的，你说是不是，李省？” 李省：“……” 妈的，真是一只小狐狸。 既然看上李卫民手里技术的是有关部门，李省丝毫都不担心李卫民吃亏。 拿走他真金白银引进的技术，看似李卫民可能要吃亏，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反正又不是个人掏腰包，谁会当那个恶人。 何况，这次如果白白占了便宜，以后谁还会为你效力？ 李卫民和李省都坚信，相关部门，是不会让人出血又流泪的！ …… 果然不出所料，技术资料交上去不到两个月，好处就扑腾一声，砸到了李卫民头上。 整整一百块军牌，挂上了向阳运输公司的卡车！ 千万别小看这一百块牌子，给李卫民带来的好处无法估量。 不是省几个过路费的事情，是省了太多太多的麻烦！ 随着经济地蓬勃发展，运输业也在蒸蒸日上。 成天金山银海的财富在公路上流动，有人不动心才怪。 这个时代，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只要有一点点办法，也要从中捞些好处。 查车的，劫路的，碰瓷的，卖肉的…… 路边的饭店更是过分，除了在饭菜上做文章，最常见的就是仙人跳。 大车司机刚刚吃饱喝足，就有姑娘问你要不要服务。 只要跟她一进屋，还不等有进一步的行动，立马就会冲进来一帮大汉。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说了，一个开大车的外地人，怎么和一帮坐地虎抗争，只能乖乖交钱走人。 如果只是这些，或许还不那么可怕。 以暴制暴，总有不怕事的。 那些拿着执照查车的人，才是经济发展最大的障碍。 说你超载，你就超载。 说你超速，你就超速。 实在没毛病，拽断电线，说你车灯不亮，一点脾气都没有！ 遇到拦路抢劫的，有时候还能仗着武力和对方讨价还价。 遇到有执照查车的，连还价都不敢。 罚你一百，你刚说一句能不能少些，立马就改成了两百。 再说一句，当即就变三百。 要是再啰嗦，车都给你扣了，问你服不服就完了！ 多了一百块军牌就不一样了，李卫民把它们拆分开来，每个车队都挂几块。 看到这种牌子，拦路的也不拦路了，碰瓷的也不碰瓷了，仙人跳都要躲着走，甚至就连查车的都朝你直摆手。 赶紧走赶紧走，停下来干什么，耽误我们查别的车！ 丝毫都不夸张，李卫民花十几万红包引进的技术，就这一百块牌子，一年就能给他赚回来，甚至还不止！ 没办法，这时代就是这么狂野，草莽并起，俗称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当然，很多胆大的也都死了，不是饿死的，是被人干死的！ 很多人都向往着穿越回去，以为只要自己撸起袖子加油干，就能升官发大财。 却不知，有多少英雄和草莽，都被时代埋葬了。 和人抢地盘的时候被干死，和人抢女人的时候被干死，和人分赃的时候被干死，被人摘桃子的时候顺手按死…… 李卫民如果没有提前那么久就开始布局，在大佬之间的斗争中火中取到了栗子，根本就不敢把向阳集团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很可能早就挂了！ 李卫民贡献出去的技术，并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最起码，对于李卫民来说，远远不如一百块牌子值钱。 无非就是一些材料配方。 李卫民贡献出去的是技术，又不是自己不能用，既能换车牌，又能换上头的友谊，何乐而不为！ 第458章 孙刘为什么要联盟 自从和上头合作了一次，李卫民的胆子就更大了。 上头不再通过李省，直接派人和他联系，通过李卫民的向阳集团，大肆引进各种技术。 不管是有用的，还是没用的，只要是国内没有的，统统来者不拒！ 当然，不可能让李卫民白干。 除了大把地金钱补助之外，还给向阳集团大开绿灯，各种政策优惠。 不管想批什么手续，不管想怎么扩大规模，只要不明显违反原则，几乎就是秒通过！ 于是，不到一年时间，向阳集团发展成了一个超级巨无霸。 燕京，沪市，深城，以及全国各大城市，都有向阳集团的分公司。 上头放出话来，向阳集团可以生产家用轿车，甚至是商务汽车，谁敢使绊子，根本不用李卫民管，自然有人摆平！ 李卫民做出了那么大的贡献，生产几辆汽车算个球。 于是，向阳轿车横空出世，不但迅速扩大家用轿车市场，还拿到了很多政府公务用车的订单，险些没把某个合资汽车公司气死。 某汽车公司背后的大佬一生气，后果不是一般严重，一系列的规定新鲜出炉，向阳集团的汽车销售立马就受到了限制！ 可惜，那位低估了李卫民的背景，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一系列针对向阳汽车的政策出台还不到三天，就被紧急叫停！ 与此同时，那位也收到了传话，向阳集团有大功，谁也不能动！ 至于为什么不把丫直接拿下？ 不好意思，那位不是一般人。 可以说，如果不是有相关部门罩着，李卫民在人家面前，顶多算是个小趴菜。 只要一句话，别说向阳汽车，李卫民，包括李卫民的向阳集团，全都会被轻易碾死，连水花都激不起的那种！ 什么保守派最后的阵地，保守派大佬的代言人，统统都不好使，和人家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 别觉得憋屈，现实就是如此。 为什么李卫民一开始压根就没敢打轿车的主意，就是因为知道某些人到底有多么深厚的背景。 说句不好听的，人家手下随便一个喽啰，就能带着几十，乃至几百亿到境外投资。 就算投资失败，几十上百亿的资金统统赔光，项目负责人拍拍屁股，起来就能走人，回来之后，照样吃香喝辣！ 呃，到此为止，再多说，估计就要和谐了！ 总之，李卫民和他的向阳集团，算是暂时站住了脚，不再是随意可以被人搓圆捏扁的小卡拉蜜！ …… 港岛。 山顶别墅。 军哥彻底服了。 对同为手套的李卫民，一直都在密切关注。 不关注不知道，一关注吓一跳。 这小子除了性取向有些问题，其它方面好像都挺强！ 在内地吃得开，在国外也是游刃有余。 多少鼻孔朝天的老外，都是李卫民的座上宾，每次来港岛，都点名要见李卫民。 如果李卫民不在，也是必须由红星公司的人接待。 为此，军哥把王海燕都送给李卫民了，让她加入了红星公司，从此跟着李卫民干。 不是军哥怕了李卫民，主要是压根就没把王海燕当回事。 身边给他按摩的比基尼美女多了，在军哥的心目中，这些玩意就是花瓶，是自己专程给幕后大佬看的，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既然李卫民那个变态喜欢，给他就是，反正那丫的喜欢男人，女人给他也用不上。 嘎嘎！ 让军哥不安的是，李卫民这小子一点身为手套的觉悟都没有。 老老实实给上头的大佬赚钱就完了，你可着劲地折腾什么？ 和那么多老外打成一片，难道不怕幕后大佬误会吗？ 然而，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军哥就真的害怕了。 幸亏自己没有招惹李卫民，不然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李卫民不但没有因为和老外走得过近，受到制裁，反而还混得越来越好！ 这意味着什么，用屁股想军哥也知道，应该是自己判断错了，李卫民并不是和自己一样的手套！ 不用问，也不敢问，更不敢说，李卫民这小子，肯定是在为某些特殊部门服务，或许他自己就是特殊部门的人！ 如果不是，好端端引进那么多技术干什么？ 向阳集团尽管规模很大，也用不了那么多技术？ 不用问，肯定是给特殊部门的啊！ 不过，观察着观察着，军哥就又拿不准了。 向阳集团如果是特殊部门放在明面上的幌子，这么招摇干什么？ 食品，建筑，农牧，机械，汽车…… 方方面面，各行各业，几乎就没有不涉足的。 怪不得李卫民要引进那么多技术，原来是真有用啊！ 开玩笑，事到如今，就算李卫民不想扩大向阳集团的规模，有关部门也会推着他向前发展。 不然怎么解释引进那么多的技术都去了哪里？ 引进一些用不上的技术，有心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军哥都能看出来，难道米国佬看不出来？ 如果向阳集团疯狂扩张就不一样了，引进的技术都用到了实处，而且如此高调，不符合特殊部门是幕后大佬的风格。 其实，很多技术，都是由私人公司和民间企业引进的，只不过李卫民超前了一些，引进的技术多了一些。 不是李卫民不懂得细水长流，主要是时不我待。 什么时候等老苏一趴下，这种好事立马就会结束。 老米的最强对手都已经倒了，还拉拢你一个异族干什么？ 孙刘联盟共同抗击曹魏，曹魏集团都完蛋了，孙刘还能愉快地一起玩耍吗？ 没错，可能和很多人的印象不一样，七八十年代的世界格局，老苏才是曹魏，老米并不占优势！ 尤其是陷进安南战争里的老米，险一险就把自己给玩死，后来实在没辙了，才跑到华夏求救，搞了所谓的破冰之旅！ 如果不是华夏拉它一把，很可能很快就会彻底倒下！ 什么，为什么要拉老米一把，为什么不让它彻底倒下？ 这里头的原因非常复杂，总而言之一句话，孙刘只有联盟，才能共抗曹魏，一旦倒下一个，剩下那一个估计不会多么美妙！ 第459章 强悍的心理素质 港岛。 全镐大酒店。 豪华的总统套房。 李卫民一边享受着王海燕同志的按摩，一边给两个小秘书布置工作。 “开始，思雨，你通知那个会疯银行的客户经理，让他从今天起，每天买进一千万港币的日股，以金融、地产、科技和消费股为主，直到我说停止为止！” 楚思雨表情严肃：“好的！” 小楚同志激动坏了。 这还是李卫民第一次带他来港岛。 以前向阳集团刚刚成立的时候，什么都让人家干。 现在规模大了，却不让人家碰了，真是个没良心的！ 万没想到，李卫民突然通知她，要去一趟港岛，说是弥补一下新婚的蜜月旅行。 正值暑假，楚思雨闲得五脊六兽，岂有不去的道理。 楚思雨教书，李卫民忙工作，两个人平时就聚少离多，死没良心的好容易良心发现一回，不去白不去！ 何况，老妈可是说了，男人绝对不能放出去太久，一旦放出去的时间长了，指不定会干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不过，这一点楚思雨不是特别认同，因为她比较放心，李卫民身边有人监视。 光是一个小丫头白雪，就能起到不可磨灭的作用，李卫民想要撇开她这个大灯泡，单独干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楚思雨了解李卫民，这人不管怎么样，有一点是绝对不会错的，脸皮薄。 有从小就跟着他的白雪跟着，李卫民几乎不可能干什么丢脸的事情，害怕丢脸！ 至于李卫民和白雪之间会不会发生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那就不是楚思雨需要操心的了。 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生，以后发生的概率也是无限接近于零…… 是不可能滴！ 楚思雨有一种直觉，李卫民和白雪之间，早晚会捅破那层膜……咳咳，捅破那层窗户纸。 现在小丫头年纪小，心智和身体发育都还不成熟，还没想那些有的没的。 再过几年，等苹果彻底成熟的时候，说不定就是主动往某些人嘴里送的时候。 没办法，苹果长成了，总是要让人吃的。 如果没人吃，它们会主动往人嘴里送。 这就是她们的命运，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体内的荷尔蒙早就决定了一切！ 以楚思雨对李卫民的了解，这小子脸皮薄不假，但要是有苹果主动往他嘴里送，他不见得能拒绝得了！ 天底下哪有不吃腥的猫，尤其是在腥主动往嘴里送的情况下，能忍住的猫绝对不多，除非是傻猫，或者是得了厌食症的病猫！ 李卫民有没有得厌食症，没人比楚思雨更清楚。 这小子的胃口之大，能力之强，楚思雨婚前根本就想象不到。 别人都是一夜七次狼，他一夜就只有一次。 可是，一次至少一个小时以上，多好的身体素质才能扛得住？ 也就是经常聚少离多，楚思雨才能勉强受得鸟，不然恐怕早就跪了！ 其实，就连李卫民都觉得不可思议。 上辈子，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强啊？ 一次也就半个小时，哪像这辈子，至少一个小时往上，还让不让人活了？ 李卫民哪里知道，之所以如此强悍，一是重生带来的福利，二就是和他的自信心有关系。 上辈子一直被白云压制，家里还出了那么多倒霉的事情，心情抑郁之下，又能有多厉害？ 这辈子就不一样了，排除重生者的福利，该说不说，自信心的增强，才是能力增强的主要原动力！ 向阳集团老总，红星公社一把手，下面又是新原一把手的宝贝闺女，光是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有没有！ 也就是楚思雨，如果换成李省的闺女…… 靠，俺李卫民是那种人吗？ 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好不好！ 到了港岛之后，楚思雨才发现，李卫民好像不是带自己来补蜜月的，是有特殊任务。 先是找人给她和白雪培训了好几天，什么叫金融，哪个叫外汇，什么叫期货，哪个叫国债…… 这一通金融知识培训下来，纵使楚思雨这个堂堂的研究生，也差点儿脑瓜子宕机。 和她相比，小白雪无疑就要好多了。 怎么说小丫头也跟了李卫民这么长时间，接触过不少金融知识，何况，她大学专业就是国际金融，当然比楚思雨学起来轻松得多。 这一下，楚思雨的犟脾气上来了。 自己堂堂的研究生，堂堂的大学讲师，堂堂的公社第一夫人，堂堂的集团老总夫人，岂能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比下去…… 呃，这个比喻不太恰当，楚思雨和白雪一起在港岛做过斯帕，见过小丫头是什么样子，好像已经齐了！ 不管怎么样，自己绝对不能输给一个黄毛丫头！ 经过一番培训，李卫民今天就要验收成果。 好，其实也不用她们俩干什么，就是传声筒，只要传达李卫民的命令就行，具体怎么操作，李卫民已经让王海燕找好人了。 “小雪，你通知那个渣子银行的胡经理，让他从今天起，每天购进一千万港币的日股，同样以金融、地产，科技和消费股为主，直到我说停为止！” 小白雪的表情也很严肃：“是！” 不是对李卫民享受王海燕同志的按摩不满，主要是不严肃不行。 听听李卫民发布的是什么命令，每天买进一千万港币日股，而且是两家银行同时操作。 也就是说，每天都要花费两千万港币，而且不知道要持续多少天。 如果不是了解李卫民，白雪一定会认为这家伙是一个疯子。 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折腾啊！ 1985年，国内的很多人每个月才三四十块钱的工资。 李卫民每天都要花出去两千万港币是什么概念，相当于…… 反正相当于很多人的工资就是了！ 金融大学生怎么了？ 金融大学生的心算能力也不一定就特别强好不好！ 好，其实是白雪没有那个心思算账，李卫民发布的命令太吓人了，以前从来没有和她说过，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乍一听到这么恐怖的操作，小白雪没有破防，已经是心理素质强悍了！ 第460章 我激进起来连激进派都害怕 1985年，9月22日。 李卫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当然，现在距离那一天还有两个多月，李卫民这是提前布局。 9月22日，老米，老盎撒，老西德，老法，还有小日子，在米国的新乡广场饭店，签署了一份协议，俗称广场协议。 说白了，就是老米耍流氓，强行让自己的米刀贬值。 米刀这一贬值不得了，可算是狂坏了东边的小日子。 随着倭元迅速升职，倭人骨子里的得瑟基因再一次激活了。 成天嗷嗷乱叫，叫嚣着要用钱买下米国，买下整个世界！ 盲目的自大，导致股市，地产等等疯狂上涨，一个个家伙连北都找不着了，感觉自己很快就能当上世界老大！ 李卫民就是在等这个时机，而且准备推波助澜，并且加速丫挺的老大梦。 你们的股市不是疯狂上涨吗？ 你们的地产不是疯狂飙升吗？ 没关系，哥把向阳集团能抽调的资金，全都砸到你们那里，助你们更进一步，早日腾飞！ 一千万港币听起来很多，但要看是对谁来说。 对于普通人，不管是内地人，还是港岛人，或者是老米人，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是，如果扔在即将开启疯狂模式的小日子，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李卫民知道，自己想方设法换来的两千多万港币干不了什么，哪怕在两个大银行加了三十倍的杠杆，可以操纵六亿的港币，估计也掀不起太大的浪花。 不过，百年不遇的好机会，如果不趁机上去啃一口，实在是愧对让自己重生的老天爷！ 为此，李卫民把向阳集团这些年的利润全都砸了进去。 如果记忆出现了偏差，广场协议之后，小日子的股市和地产没有上涨，甚至反过来下跌，李卫民肯定赔得倾家荡产，卖房子卖地也还不上债！ 别说卖房子卖地，就是把老婆和自己全都卖了，也别想在短时间内翻身！ 这年头可没有网络带货，不像某些人，欠了十几个亿还能还上，真要是欠了两家银行的几亿港币，李卫民想还上可不容易…… 是不可能滴！ 李卫民在港岛的红星公司，是一家有限责任公司。 所谓有限责任，就是责任有限，说白了，顶多公司倒闭，也就到头了。 一旦欠了巨额外债，公司没有了还款能力，立马就可以宣布破产清算。 李卫民个人的财物，丝毫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如果公司的财产不够还债，李卫民个人一分钱也不用往外掏！ 这就是被某些公知吹捧上天的所谓西方人的契约精神。 看似说话算数，实际上都是表象。 不管欠你再多钱，我的公司倒闭了，就跟我再也没有关系啦！ 你告我也告不赢啦！ 看我多遵守契约精神啊！ 气人不？ 其实，世界上真正遵守契约精神的，除了古代的华夏，没有第二个国家。 所谓父债子偿，正是如此。 别说你的买卖倒闭，即便是人死了，欠的债该还还得还！ 想要靠破产清算逃避责任，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 甚至用自杀还逃避责任都不行！ 人死了，儿子还。 儿子没了，孙子还。 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除非绝后，欠债永远不会消，一直都要还下去！ 什么，这样太不道义，应该人死债消？ 拉倒，和欠债的人讲道义，谁给债权人讲道义？ 圣母婊和理中客，估计是没被人欠过钱。 欠钱不还，还告诉你老子就是不还了，你能耐我何，估计这些人以后就不会当理中客了！ 无论是圣母婊，还是理中客，说白了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真要是事情落在他们头上，他们能把对方生吞活剥！ 很可惜，李卫民学坏了。 学习所谓西方的契约精神，开了一家由西方人发明的皮包公司。 哪怕买卖干赔了，顶多也是破产关门，自己照样回家搂着老婆吃香喝辣，找谁说理去！ 当然，这次操作，赔钱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没办法，谁让李卫民是重生者呢。 上辈子的广场协议那么出名，后来导致小日子的经济泡沫破裂，倒退几十年，数十年也没能彻底翻身，这么重大的历史事件，做生意的李卫民怎么可能不知道！ 李卫民这次来港岛，就是来薅日毛的，老米能薅，自己为什么不能薅？ 当年毁我同胞几千万，现在薅点日子毛算什么？ 这才哪到哪，连一点点利息都算不上，李卫民薅得理直气壮，薅得心安理得，连一丁点的心理压力都没有！ 不过，其中的微妙之处，就没有必要告诉别人了，省得有人说他是愤青，是拉民族仇恨。 没办法，这年头就是有人喜欢装犊子，自己跪了还不算，居然还替先辈原谅血仇，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脸！ 就连楚思雨和白雪都不知道，李卫民为什么这么疯狂。 在她们的心目中，李卫民一向都是很谨慎的…… 呃，是不可能滴。 从还没有开放的时候，李卫民就开始折腾，说他谨慎，母猪都能上树好不好！ 不但是楚思雨和白雪，几乎所有认识李卫民，了解他过往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激进派，而且还是一个特别特别激进的派！ 没有开放就做生意！ 刚一开放就猛做生意！ 上头要分田单干，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继续搞集体化，和上头对着干！ 刚刚开放，就跑到深城折腾，还成立了全省第一家合资企业！ 不要说顽固派，就是很多激进派，也觉得李卫民实在太激进，比自己这些激进派还激进，哪里有保守派的半点样子！ 谁知，让无数人没想到的还在后头，李卫民居然斥资几个亿，跑到港岛薅小日子的毛，找谁说理去！ 当然，李卫民也不可能让他们知道。 只有楚思雨和白雪，还有负责联络银行的王海燕知道，李卫民的激进远超普通人的想象，已经疯狂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没见正在给李卫民按摩的王海燕都走神了吗，两只手已经失去了控制，完全就是下意识自由游动！ 第461章 大开眼界 为了确保自己的计划能顺利执行，整个暑假期间，李卫民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港岛。 和媳妇一起嗨皮，一起出海，一起参加所谓的上流聚会…… 小楚同志即便是新原一把手的宝贝闺女，也没见识过如此腐化堕落的资本主义生活。 也太纸醉金迷了，人要是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里，非废了不可！ 可是，好几次鼓起勇气，想要劝说李卫民，让他不要陷得太深，最后全都没能成功，根本就说不出口。 没办法，这种日子，小楚同志也喜欢，天天有好吃的，穿各种漂亮的衣服，实在太美妙了，谁体验过谁知道！ 人类这种东西，说到底还是一种动物。 只要是动物，几乎就没有不愿意享受的。 一只老虎，如果天天有人喂吃喝，时间长了也会丧失捕猎技能。 体验过了享受的滋味，谁愿意没苦硬吃？ 唯一让小楚同志感觉不太习惯的，就是和所谓的上流人士一起出海。 尤其是女人，要穿一身泳装。 不是楚思雨保守，主要是身材火爆。 平时穿宽松一些的衣服还好，一旦穿上泳装，实在过于夸张！ 当然，和所谓上流人士一起出海的，几乎就没有丑女。 不是小秘书，就是小明星，偶尔还有几个大明星，经常能在电视电影里看到的那种。 万没想到，自己以为高贵圣洁的大明星，私下里居然是这种样子。 尤其是看到她们面对自家男人……咳咳，面对自己老公时的那种谦卑，楚思雨非常不适应。 不是吃醋，是三观有所颠覆。 原来老辈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些所谓的大明星，在某些人眼里，依然还是旧社会的戏子而已！ 其实，除了那位把艺人抬高到了人民艺术家的高度之外，不管古今，不论中外，有权有势的人从来都没看起过艺人。 在粉丝心目中，完美无瑕，圣洁高贵的明星，在很多权贵人物眼里，就是取悦于人的下九流。 一开始，楚思雨见了那些所谓的明星，还感到激动。 没过多久，她就明白了自己的地位。 在内地，自己只不过就是个大学老师，顶多让老百姓高看一眼。 哪怕去向阳集团，也是总经理的媳妇，大家是对自己尊重，但人格还是相对比较平等的。 当然，这也就是80年代，大家刚从那个人人平等的时代过来，如果到了几十年后，就不是这种情况了，据说…… 只是据说啊，不一定保真。 有些人私下向上司汇报工作的时候，每次都会跪在地上，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时候的港岛，情况和几十年后的内地差不多。 楚思雨就亲眼看到，一个明星，不知道哪句话没说对，被一位大腹便便的所谓绅士，一巴掌呼在脸上，连一声都没敢吭！ 不但没敢吭声，还反过来一个劲道歉。 其身段之柔软，态度之卑微，连楚思雨都看不下去了。 于是，小楚同志把头一扭，选择了视而不见。 别误会，不是小楚同志学坏了，主要是那个挨打的明星竟敢朝她男人……咳咳，她老公放电！ 不习惯。 楚思雨觉得很不习惯，尤其是称呼方面。 男人不叫丈夫，叫什么老公。 老公是个好词吗，不是过去对太监的称呼吗？ 要说别人是太监，楚思雨或许还会相信。 如果说自家男……老公是太监，楚思雨是百分之一万的不信！ 之前，楚思雨并不知道李卫民到底有多厉害，因为没有对比过。 到了港岛之后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幸福，居然遇到了一个极品男！ 所谓极品男，不是说李卫民的品德高尚，而是那方面的能力强。 别误会，不是小楚同志和别的男人对比了，是和别的女人对比了。 也是到了港岛之后才知道，那些看似风华绝代，端庄典雅的贵妇人，背地里讨论的东西居然那么脏。 不是多长时间一次，就是一次多长时间，还有谁家的老公不行，谁找了一只小狼狗之类 这些话，楚思雨本来是不想听……哦，是不该听的。 可是，初来乍到，如果贸然离开，可能会给李卫民带来麻烦。 于是，楚思雨就装作漫不经心，实际上竖起耳朵…… 咳咳，说反了，是装作竖起耳朵，其实漫不经心地听了那么几句。 不听也就算了，这一听可不得了。 居然惊奇地发现，自己以为一个小时很正常的现象，原来是这么的不正常！ 什么一周一次，一次三分钟…… 天啊，这还叫男人吗？ 是个例，还是普遍现象啊？ 这年头可没什么自媒体，楚思雨抱着无穷的好奇心，开始参加各种所谓的贵妇人聚会。 一开始，她还不好意思，每次有人提到男女那方面的事情，她都是默默听着，一言不发。 后来变了，为了彻底弄清楚自家男人到底是正常人，还是特殊人种，居然主动挑起话题。 这一深入了解可不得了，楚思雨震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只有自家男人才是异类，一两个小时的男人竟然一个都没听说！ 楚思雨终于明白，自己能捞着这么一个极品，到底有多幸运。 尤其是听到那些长期没能得到满足的贵妇人，拼命抱怨的时候，楚思雨心里感觉比吃了蜜还甜！ 自家男人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对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自己这是没有对比，就不知道有多幸福啊！ …… 楚思雨幸福了，白雪却开始百爪挠心了。 李卫民害怕小妮子寂寞，楚思雨出去聚会的时候，就让她把白雪一起带上。 楚思雨也乐得带着白雪，省得她和李卫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万一擦枪走火，实在是好说不好听。 谁知，这一把白雪带出去可不得了，一帮老娘们在一起能聊什么，除了孩子，就是男人。 聊来聊去，聊去聊来，把楚思雨聊幸福了，却把白雪撩郁闷了。 天哪！ 丢大人了。 人家不活了啦！ 白雪终于知道，每次自己住李卫民和楚思雨隔壁，夜里听到三哥虐待思雨姐姐是怎么回事了！ 第462章 一条黑影 哪是什么虐待，分明就是两只妖精在打架啊！ 硬是被自己说成了虐待，还找三哥谈话，主动提出，自己愿意替思雨姐姐受虐…… 哎呀，丢死人了，以后自己还怎么见三哥啊！ 害羞着害羞着，小丫头的心思就开始活泛了。 思雨姐姐叫得那么惨，不应该非常痛苦吗，怎么听那帮老娘们话里的意思，好像是享受？ 享受的时候，怎么会是那种动静，太奇怪了？ 到底是什么感觉，才能让人有那么大的反应呢？ 有些事情，压根就禁不住琢磨。 琢磨得多了，一准出事。 以前和李卫民在一起，白雪还是感觉身心放松，即便感觉脸红耳热，也是觉得正常现象，以为是自己身体不太好的缘故。 现在不行了，只要一见李卫民，小丫头就会往那帮老娘们说的事情上想。 只要一想，就心慌意乱，百爪挠心，浑身上下像是有无数的小虫子到处乱爬，手脚都感觉没地方放！ 其实，白雪的反应还不是最大的，她对李卫民的感情非常复杂，不仅仅是男女之间那点事。 有些人就不行了，比如王海燕同志。 本来她就是一个超级慕强的人，每次和李卫民在一起，感受到来自他的强大气场，小娘们就情不自禁地心猿意马，心慌意乱，心痒难耐，心潮澎湃，心驰神往，心如擂鼓，心…… 反正所有症状都在心上。 心一动，身子也就容易跟着失控。 身子一失控，就容易犯错误。 好在李卫民及时发现了这一点，减少了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这才保住了清白。 还是那句话，以李卫民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名声，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动身边的女人，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兔子都知道不能吃窝边草，何况是李卫民。 别的姑娘又不是没草……咳咳，又不是没有别的姑娘，留下那么大的隐患干毛啊！ 因此，李卫民有一个原则，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不管自己有多么大的成就，也不管身边的女人有多漂亮，只要是下属或者同事，就绝对不发生工作之外的事情！ 不光是男人，女老板其实也是一样。 不管再强势的女老板，一旦被下属按到了床上，尊严和威望至少下降一半，甚至荡然无存。 没办法，他见过你那啥时的样子，知道你有多放荡，哪里还会发自真心地尊重你。 很多东西，都是从鄙视开始的，比如想你的色，想你的钱，想你的权，最后还想把你一脚踢开！ 所以，不仅男人和女下属发生关系是大忌，女上级和男下属发生关系更是大忌。 女下属还是想着能升职加薪，捞些好处。 男下属很可能想的是你所有的东西，除了你这个人！ 王海燕同志的能力很强，尤其是熟悉港岛的情况，李卫民就更不能碰她了，不然两个人的关系肯定变质。 千万别听某些女人忽悠，说什么只在乎你的人，既不在乎你的钱，也不在乎自己有没有名分。 那是刚开始，还没有得到你的时候，等和她发生了关系之后看看，过不了多久就会原形毕露！ 稍微好一些的，可能捞些好处就算了。 品质恶劣的，甚至想办法毁了你的家庭。 李卫民不上王海燕的套，小王同志只是无奈和生气，却从来没想过报复，甚至还越来越对他佩服。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骚动。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觉得好。 李卫民不上钩，王海燕同志敬佩得五体投地。 美色就在眼前，丝毫都不动心，这才是真男人有没有！ 好男人怎么都让别人遇到了，真是不公平啊！ 什么，那个军哥也不碰身边的女人？ 拉倒，和李卫民一比，军哥就是个垃圾！ 在王海燕的心目中，李卫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没有之一！ 女人是一种直觉很强的动物，尤其是漂亮女人。 王海燕能感觉出来，军哥对她们这些身边的女人，完全就是一种漠视，是发自骨子里的没把她们当人。 李卫民就不一样了，只要用心工作，用心办事，李卫民对自己是真尊重。 尽管对自己发出的信号视而不见，那也是尊重的结果，只有尊重你，才会不想玩弄你！ 好，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感觉谁好，他哪里都是好的，哪怕说句粗话，也是那么有男子汉气概。 如果觉得谁不好，那他哪里都是坏的，哪怕说的话再好听，也是道貌岸然，装犊子！ 王海燕观察力敏锐，早就看出来了，就连李卫民身边的小美女白雪，他都没有碰一手指头。 当然，不碰一手指头是形容，并不是就真一下接触都没有，用不着在这方面较真。 不碰自己，还可能是不喜欢自己。 放着白雪也不碰，足以说明李卫民是绝对的正人君子！ 什么，放着两个漂亮女人不碰，也可能是性取向有问题？ 王海燕一开始也怀疑过，甚至还相信了军哥私下里和他们这些身边人说的话，说李卫民是个兔儿爷！ 不过，到了李卫民身边一段时间之后，王海燕就不这么认为了。 为什么看不起军哥，就是觉得他太不爷们，自己比不上李卫民，居然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 王海燕敢用自己的名节保证，李卫民是绝对不会喜欢男人的！ 有一次，她在总统套房住了一夜。 睡不着起来溜达，居然听到了楼上的动静！ 这一听不得了，险些没把王海燕吓死。 楚思雨的惨叫始终没停，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嗓子都哑了！ 天哪，这还是人吗？ 王海燕又不是没见过军哥和那些小明星在一起，每次又是提前准备，又是吃药什么的，顶多也坚持不到十五分钟，和李卫民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 于是，不知不觉，王海燕同志就摸到了楼上，准备看看两个家伙的门是不是没关，怎么动静这么大！ 一上楼，王海燕吓得头皮都麻了。 李卫民和楚思雨的门外，居然趴着一条黑影！ 第463章 罪魁祸首跑了 王海燕明白了，怪不得楚思雨叫那么惨，肯定是屋里进贼了，正在对她进行虐待！ 就连楚思雨都惨成这样了，用屁股想也知道，李卫民的下场会有多惨。 想到这里，王海燕一声都没敢吭，悄眯眯就摸了过去。 妈的，豁出去了，准备给守门的小贼一个突然袭击！ 放风的小贼面朝房门，弯着腰，撅着屁股，没有丝毫防范，正好给了王海燕一个可趁之机。 王海燕动作敏捷，脚下无声…… 感谢总统套房，地上铺的是长绒地毯，王海燕悄悄甩掉拖鞋，走路比猫还轻。 近了…… 近了……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从门内传出的声音越来越大。 王海燕强行压抑着快要从胸膛里蹦出来的心脏，终于到了放风的小贼身后。 啪！ 举起巴掌，王海燕对着弯腰撅腚的小贼，一巴掌就呼了上去。 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正趴在门缝往里瞅的小贼妈啊一声，一头就拱到了门上！ 房门居然没关，是虚掩的，小贼一头就拱了进去！ 房间里亮着一盏柔和的床头灯，房门被小戝撞开，屋里的情形一目了然。 看到屋里的一幕，王海燕纵使早有心理准备，还是险些惊呼出声！ 好在她早就用手捂住了小嘴，这才勉强克制住了嗷呜一嗓子的冲动。 担心被报复，王海燕同志一转身，嗖的一声消失了！ 王海燕这个罪魁祸首跑了，白雪却彻底蒙圈了。 自己正睡得香甜，突然被一阵惨叫吵醒，还以为是房间里进贼了，连忙过来查看情况。 谁知，屋里只亮了一盏小灯，灯光昏黄，趴在门缝上瞅了半天，都没能看清楚那个正在凌虐思雨姐姐的是谁。 不等白雪仔细看清楚，突然后丘被人拍了一下。 看到屋里的一幕，本来小丫头就浑身燥热，两条腿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这一下敏感部位被袭，小丫头就像是浑身过电一样，整个身子一麻，噌的一下就蹿了出去！ 这一蹿不得了，直接把门撞开了。 白雪尴尬了，和面朝上的李卫民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随着距离接近，白雪终于看清楚了，那个正在欺负他思雨姐姐……呃，应该是被思雨姐姐欺负的家伙，不是李三哥还能是谁！ 小丫头哪见过这个，当即就进入了石化状态，整个人呆若木鸡，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白雪尴尬，李卫民比他还尴尬。 不是李卫民脸皮薄，主要是沉浸在愉悦中的楚思雨并没有察觉屋里的动静。 一个人发现异常情况停了下来，另一个人却还在……那啥，你就说多尴尬？ 为了不让媳妇发现……咳咳，为了不让媳妇和自己一起尴尬，李卫民连忙悄眯眯朝白雪摆手，示意她赶紧出去。 也不知道是情急之下，李卫民摆手的动作没做对，还是白雪理解错误，小丫头不但没有退出去，反而还下意识走了过来。 李卫民更尴尬了，小丫头竟然走到了床边，就站在自己面前。 自己的傻媳妇，还在…… 画面太凄美，实在不忍目睹！ 有些事情，不是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比如说这时候的白雪，大脑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白了，就是彻底蒙圈了！ 人一蒙圈，就可能干出一些让自己都预料不到的事情。 鬼使神差，白雪竟然拿起地上的浴巾，给两人披到了身上！ 李卫民一捂脸，完了，哥的光辉形象，今天算是彻底毁了！ 楚思雨身上突然多了一条浴巾，这才感觉到异常，从迷幻中渐渐清醒了过来。 不对啊，李卫民不是在下面吗，自己身上哪来的浴巾？ 随着意识逐渐回归，楚思雨越来越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 以往李卫民哪怕假扮战马，也是龙腾虎跃，欢实得不要不要。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动不动，难道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卫……卫民，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呼，呼呼……” 李卫民更尴尬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你回头瞧瞧，看看身后是什么？ 说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李卫民不想楚思雨尴尬，更不想楚思雨误会。 万一误会自己和小白雪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事情，那可是大大的冤枉！ 然而，纵使李卫民机智无双，这时候也没了办法，不等他想出妙策，楚思雨就回头看到了白雪！ 楚思雨：“……” 一时间，楚思雨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比白雪还呆若木鸡。 不是小少妇生气，主要是太出乎意料了！ 吃苹果的时候突然吃出半条虫，都没有现在的楚思雨出乎意料。 苹果里有虫，是有一定预期的，吃苹果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心理准备。 可是，正那啥的时候背后出现一个人，以楚思雨的生活阅历，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简直是意想不到的外婆给独生女开门，意想不到他妈到家了！ 发现白雪的第一反应，楚思雨不是生气，而是尴尬和窘迫。 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自己居然被人发现了，刚才自己的表现，小白雪肯定会看不起自己？ 平时营造的端庄美丽的形象，这下算是彻底毁了！ 其实，楚思雨不止一次反省过。 自己不该那么放纵，太有损形象，很可能被李卫民看不起，甚至是误会自己不是好女人。 谁家好女人那样，实在是不可描述有没有！ 哎…… 可惜，明知道那样表现可能被李卫民误会，楚思雨还是每次都控制不住自己。 平时想得再好，下的决心再大，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大脑一片空白，身子完全不受控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事后回想起来，才警觉自己似乎又犯错误了！ 这让楚思雨一度怀疑，自己的身体可能是出了什么毛病。 可是，这种毛病该怎么治疗呢？ 去医院看医生？ 怎么说？ 多让人笑话啊！ 第464章 大量倾销 一场闹剧，最后以白雪的一声惊叫，夺门而逃结束。 李卫民尴尬地直挠头，刚想解释，嘴就被楚思雨堵了起来。 于是乎，战争继续。 别误会，不是楚思雨瘾大，主要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与其越解释越尴尬，不如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至于小楚同志用什么堵的李卫民的嘴，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 第二天，李卫民一见王海燕就愣了： “小王，你怎么回事，眼圈这么黑，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王海燕：“……” 小王同学根本不敢看李卫民的眼睛。 不是心虚，是太大……是昨天夜里对她的冲击太大。 别看小娘们跟在军哥身边那么久，好像一副身经百战的样子，其实还是个纯种的黄花大姑娘。 纯种的黄花姑娘，哪受得鸟昨天夜里那种刺激，鬼使神差把白雪拍进屋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夜都没睡着！ 一会儿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一会儿又后悔地想撞墙。 尤其是听到楼上战端又起的时候，王海燕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不用问，肯定是白雪撞进屋里之后，加入了战团，不然不会这么激烈！ 于是，王海燕又悄眯眯爬了起来，准备上楼看个究竟，看看李卫民到底是自己敬佩的那个正人君子，还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谁知，刚一上楼，就又看到了李卫民和楚思雨房门口趴着一个黑影。 妈的，几个家伙演的到底是哪一出啊？ 有心再拍白雪一下，最终还是悄眯眯退了下去。 白雪这丫头鬼精鬼精的，谁知道是不是在给自己下套。 刚才没有被发现，已经是万幸了，要是被白雪当场抓住，喊上一嗓子，那才叫尴尬有没有！ 王海燕没有猜错，第二次上楼，早就在小白雪的观察之中。 白雪是黄花闺女不假，没见过李卫民和楚思雨那啥也是真，不代表她的脑子就笨。 刚才是一时懵逼了，没想那么多。 等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好像自己是因为后面被人拍了一下，惊慌之下才撞到三哥房间里的。 那个拍自己的人是谁？ 好，总统套房里拢共就住了四个人，除了屋里那两位，还能是谁偷袭自己！ 好你个王海燕，太坏了有没有！ 等着，看本姑娘怎么炮制你！ 于是，白雪又来了。 和上次一模一样，还是趴在门缝上貌似偷窥。 其实，手里早就攥着一面小镜子，一直在观察屋里……咳咳，观察身后的动静！ 王海燕一上楼，就被白雪发现了。 总统套房到了晚上，并不是一片漆黑。 诸如楼梯，厕所这些关键的位置，基本都亮着小夜灯。 王海燕在楼梯上，白雪在李卫民门口，楼梯上明，白雪的位置暗，白雪看王海燕看得清楚，王海燕却看不清白雪。 王海燕一出现，白雪就做好了准备，准备等王海燕一靠近，自己就一把把她推进屋，也让她体验一把被当场抓包的尴尬！ 谁知，小王同学粘上毛比猴都精，居然没有靠近，悄悄退走了。 白雪白激动了半天，差点儿把小银牙咬碎！ …… 当然，这只是一个插曲，是几人生活中的小调剂，即便发生了，也没有影响什么。 就算有影响，影响的也是以后，现在还算风平浪静。 为了确保自己的计划不出现偏差，同时也为了缓解一下被白雪当场撞破好事的尴尬，李卫民准备转移战场，带着楚思雨她们去小日子溜达几天。 准备亲眼看看现在小日子的情况，是不是像上辈子后来宣传得那么疯狂。 谁知，到了小日子之后，李卫民更是尴尬。 几人参加了一个活动，准备一起泡温泉。 泡温泉这种事情，几人又不是没泡过，但是，可是，可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泡温泉的人居然都不穿衣服！ 好在楚思雨几个女人反应快，发现不对劲，连更衣室都没出。 李卫民就没那么幸运了，进了更衣室之后，见几个老爷们全都脱得一丝不挂，还以为是大澡堂子，脱光之后，跟着他们就走了出去。 走了一会儿，看到一个大水池子，跟着几个老爷们就下去了。 万没想到，时间不长，就从女更衣室跑出来一群莺莺燕燕，说说笑笑，大大方方，直接就朝他们冲了过来。 缺少了束缚，一帮莺莺燕燕跑起来是什么情形，即便没有见过也能想象。 我跳，我跳，我跳跳跳跳跳…… 李卫民当即就懵逼了。 他不是没有提前观察过，也看到了女更衣室。 可是，不应该是男人在男澡堂，女人去女澡堂吗，怎么跑到一起来了？ 这也太刺激……咳咳，太不要脸了？ 说实在的，除了李卫民，不管换成谁，突然面对这种西洋景，非鼻血狂喷不可。 可惜，李卫民不会。 有着特殊能力，什么西洋景没见过，怎么可能在乎眼下这副情形？ 不过，面对面这么搞，李卫民还是头一回。 担心自己带来那几个傻娘们走光，李卫民连忙定睛一看…… 还好，几个小娘们还不算太笨，正在往身上穿衣服，看样子是不打算洗澡了。 几个娘们不进来，李卫民却也出不去。 没办法，李卫民这人脸皮薄，哪好意思在这么多娘们面前遛鸟！ 不管一池子娘们是哪国人，李卫民都不好意思出来。 万一被哪个好事者拍成视频，传到网上…… 呃，好像现在还没人搞这一套哈！ 没人偷拍也不行，自己堂堂的红星公社主任，向阳集团老总，红星公司幕后老板，跺一脚整个米国都要颤三颤的主儿，要是被人认出来，光着屁股干这个，一张老脸还往哪儿搁！ 李卫民丝毫都没有吹牛逼。 在米国，李卫民的名气超过了绝大部分华人。 谁让他是第一家和米国合作的华夏企业，成立的合资公司，商品现在都销到米国了，而且还深受老百姓的欢迎！ 得益于华夏廉价的劳动力，向阳集团生产的很多商品，成本比米国货不知道便宜了多少。 李卫民利用和米方的关系，大量倾销，光是赚的外汇，就不知道让一些大佬高兴成了什么样子！ 第465章 史密斯专员 到了80年代中期以后，米国已经不屑搞传统工业了。 成天累得跟三孙子似的，一身机油一身汗，俺们伟大的米国人再也不干，扔到第三世界国家，让那些落后的土着干！ 自诩上等人，当然要干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事情，最好是动动嘴皮子，一个人挣的钱就能顶十个那种！ 于是，米国放弃了制造业，疯狂发展金融业。 金融这东西太好了，自己不用生产，不用劳累，动动脑子，就能收割全世界，谁不干谁孙子！ 大家都去干金融了，制造这一块当然就没人干了，李卫民恰巧送来了又便宜，质量又好的商品，不受欢迎才怪！ 老米尝到了甜头，不管心里怎么看李卫民，嘴上说得比抹了蜜还好听。 什么年轻俊杰，我们老米永远的朋友之类。 玩金融的，哪有不会说话的，说自己说话直的家伙，是因为压根就没把你放在眼里。 老米哄着李卫民，准备把他当成长期的提款机。 我们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只给你很少的一部分，多爽啊！ 即便如此，老米还是没忘了算计李卫民。 你不是会生产东西吗，不是赚了一点点钱吗，别存着了，都拿到俺们老米来，给俺们……咳咳，上市！ 于是，向阳汽车成了有史以来，第一支在老米上市的华夏股票！ 向阳汽车在米国一上市，在华夏顿时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这时候的华夏人，百分之九十九都不知道什么是股票。 却知道能在米国上市，绝对是顶级牛逼的好东西！ 于是，向阳汽车疯狂大卖，远远把某个合资品牌的汽车甩在身后！ 某合资汽车，本来成本没那么贵，谁知，我方在合资方建议定价的基础上，直接翻了一倍。 合资方建议零售价八万，我方直接翻了一倍不止，最后杂七杂八算起来，直接飙到了二十来万！ 合资方目瞪口呆，搞不懂这帮人赚他们自己人的钱为什么这么狠，真是活久见！ 李卫民的向阳汽车，完全按照当时通用的国际惯例，售价是成本价的15倍。 就拿家用轿车为例，和某品牌合资车质量基本相当，甚至还略胜一筹的向阳轿车，售价才十万，仅是丫的一半！ 价格便宜一半，名气却更大，据说都在老米上市了，能不是好东西吗？ 这时候的华夏人，大部分都认为，老米的东西最好，其次是欧洲货，再次才是日子货。 向阳汽车又便宜又好，销量一下子就突破了天际！ 当然，这也跟很多有关部门，都用向阳汽车当公车有关系。 李卫民那么多的老米技术，可不是白引进的，人家向阳集团冒着风险，为国家做出了那么大的贡献，有关部门岂有不表示表示的道理！ 多了不说，光是一个新行省的所有机关单位用车，就足以让向阳集团赚得盆满钵满！ 不仅是机关单位，李卫民合作最紧密的其实是可以使用武器的相关部门。 恰巧遇到了大裁军，减少了人数之后，各部门的经费相应得到了大幅提升，可以采购一批公务用车了。 用谁的车不是用，正好李卫民做出了那么大的贡献，直接给钱不好走账，不如换成大量的订单！ 向阳汽车供不应求，某合资车气得暴跳如雷，你李卫民不就是那帮保守派罩着吗，有什么了不起，看我怎么整治你！ 谁知，刚刚出手，大棒还没有敲到李卫民头上，就受到了严正警告。 这次出面的不是几个保守派的“余孽”，而是如日中天的……咳咳…… 总之，对付李卫民的计划无疾而终，还没有成形就夭折了。 就算你再牛逼，难道还能允许你破坏大局？ 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挣点钱就算了，大家睁一眼闭一眼，没人和你较真。 影响到整个华夏的布局，不警告你警告谁！ 某合资品牌一老实，向阳汽车更是无人可挡。 很多人都低估了这年头大家的消费能力，以为普通人一个月才挣三四十块钱的工资，别说买汽车，连想都不敢想！ 谁知，有钱人居然那么多，公务用车更是远超普通人的想象，向阳汽车加大马力，拼命生产，都远远无法满足市场的需求！ 没办法，向阳汽车不仅是在国内销售，在国际上也深受欢迎。 为了哄着李卫民接盘制造业，老米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 还进口大量的向阳汽车，鼓励李卫民扩大生产规模。 反正这些生产线又不打算用了，不如拆下来，运到大洋彼岸，这么大的污染，污染华夏人！ 拆生产线这种事情，老米一直都在做，不仅是80年代，连后来的战斗机生产线都被他们拆了，导致飞机出了毛病，都找不到合适的零件更换，只能拆东墙补西墙，从现有的飞机上往下拆！ 感觉李卫民干得不错，老米更来劲了。 汽车挪到华夏生产，既没有影响国内用车，又减少了污染，甚至还降低了成本，一举好几得，试验成功，相当完美！ 既然连汽车都能生产，说明华夏人还是可以的，不是那么笨蛋，那就把其它生产线也挪过去！ 于是，电视机，微波炉等等，也都和向阳集团达成了协议。 俺们老米出技术，出资金，你们出人，出地盘，生产出来的东西利润平分…… 不，平分俺们太吃亏了，俺们老米要七，你们向阳集团只能占三成！ 李卫民当然不会惯着老米，根本就不和丫谈判，私下里找到史密斯专员，大大的红包一送，立马协议内容就变。 开玩笑，说老米人不走后门，不贪污，哄小孩子还差不多！ 几千米刀的一只山羊，上万米刀的螺丝钉是哪来的？ 所谓不贪污，是不明目张胆地贪污，只要能钻空子，傻瓜才不干！ 红包一送，米方主动提出，利润分配从原来的三七开，变成了四六。 再低，米方就不干了，因为不好交差。 不过，分配方案虽然不能变，但投资金额却可以商量。 原来说投资十个亿的，在红包地影响下，很快就变成了几十个亿！ 第466章 承认错误 李卫民提前引进了米方技术，等于是阻断了小日子的计划。 上辈子，小日子先看准华夏市场，用一些几乎过时的技术，换取了大量廉价的劳动力和原材料。 这辈子不行了，阴差阳错之下，老米的技术抢先一步，再加上财大气粗，不像小日子算计得那么精细，很快就占据了大半个华夏市场！ 此时的小日子，还在暴富的美梦中准备收割全世界，甚至叫嚣着要买下整个老米，压根就看不上隔壁的穷邻居！ 李卫民的成功，让很多所谓的有识之士看到了希望。 一个小小的农民都能和老米合作，俺们为什么不能？ 有向阳集团珠玉在前，很多企业纷纷效仿。 你会找史密斯专员，俺们难道就不会吗？ 要论钻空子，世界上没有哪个民族敢说自己是第一，至于谁是第一，自己琢磨去！ 几千年的斗智斗勇，不知道总结出了多少智慧，无论是玩阳谋，还是来阴的，俺们从来都没怕过谁！ 看到很多企业都在模仿向阳集团，王海燕气呼呼地从港岛专程飞到了内地。 时间已经到了85年底，广场协议已经签订，李卫民的布局已经结束。 一见到李卫民，王海燕立马就软了。 在见到李卫民的一刹那，什么气都没有了。 没办法，这个男人实在太强大了，在他面前，王海燕生不出半点牛逼之心！ 广场协议签订之前，王海燕就对李卫民敬佩得五体投地。 等广场协议签订之后，王海燕对李卫民的敬佩之情，又直接翻了好几番！ 两个来月，李卫民加上杠杆，一共在日方市场砸进去六个亿港币！ 其疯狂程度，连王海燕这种对李卫民敬佩不已的人都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万万没想到，9月22日来了。 随着广场协议的签署，小日子的股市开始嗷嗷叫着往上蹿！ 看到李卫民的投资大获全胜，提心吊胆了两个月的王海燕险些爆乳！ 厉害。 太厉害了！ 自己居然跟了一个有如神助…… 不，是神仙一样厉害的男人…… 不，是比神仙还厉害的男人！ 不但那方面厉害，投资方面更是天才中的天才。 能提前几个月知道小日子的股市会大长，这是何等的投资天赋？ 和李卫民一比，那个军哥，简直连狗屁都算不上有没有！ 好，女人是一种非常有意思的生物，一旦对谁有了好感，他的什么都是好的。 一旦开始讨厌谁，他的什么都是坏的。 尤其是以前曾经佩服过的人，一旦被讨厌之后，那是更加讨厌，比一般人还讨厌！ 这就是女人一旦对自己的男人绝了情，千万不要试图挽回的原因。 即便勉强挽回，也是留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 一旦环境有变，遇到一个认为比你还好的男人，立马就会弃你而去，不带半点留恋！ 当然，要分清女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吓唬人。 有的女人说离婚，是真想离婚，有的却是别有用心！ 面对李卫民的目光，王海燕觉得浑身燥热，恨不得当场就脱个精光。 “李总，有些企业太过分了，挤占了咱们不少市场……” 不怪王海燕生气，主要是有好几个向阳集团看中的项目，被人给捷足先登了。 关键是，和向阳集团抢生意的，还是内地的企业。 在王海燕看来，像李卫民这么强大的男人，绝对不允许有人这么搞，就连她这个手下，都替李卫民愤愤不平！ 强大的狮王，岂容一群城狐社鼠挑衅！ 谁知，李卫民对王海燕的愤愤不平，根本就不以为然。 “海燕啊，长点心，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个世界很大，咱们不可能把所有的钱都赚到自己手里，做人要放开胸怀，咱们吃肉，总要让别人喝点汤吗，你说对不对？” 王海燕点头犹如小鸡啄米：“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李卫民：“……” 别误会，王海燕不是阴阳李卫民，是正在考虑李卫民刚才话里的深意。 什么叫放开胸怀？ 难道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和李卫民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王海燕已经摸透了他的脾气，不喜欢拐弯抹角，什么事情都可以摆在明面上说，一般不会生气。 “李总，放开胸怀是什么意思，怎么放开，你是想让我解开扣子吗？对了，听说你是学医的，是不是想给我检查一下胸部？” 李卫民：“滚！” “好嘞！” 不是王海燕同志发骚，主要是和李卫民熟悉了。 在港岛全岛酒店的总统套房里，王海燕的所作所为最后还是被人知道了。 小白雪吃了那么大一个亏，实在不想替人背黑锅，找机会和楚思雨交待了那天夜里发生的一切。 自己听到动静异常，以为进了贼，想过来查看一下情况，谁知被人偷袭，这才一头拱进了房间，打扰了三哥和三嫂的好事！ 楚思雨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自己好容易在李卫民地鼓励下，鼓起勇气，来了一回乾坤倒转，没想到竟然被小丫头撞了个正着。 撞破糗事还不算，关键是自己没发现，还在…… 哎呀妈啊，羞死个人了！ 打那以后，楚思雨就落了一个毛病，特别喜欢骑马，不然就觉得不过瘾！ 当然，骑马的时间不会太长，因为体力远远赶不上李卫民。 也不知道是重生带来的福利，还是从小在大山里锻炼出来的体力，李卫民的身体素质简直超出了诸女的想象。 无论是楚思雨还是王海燕，在她们了解的范围内，好像还没人超过李卫民！ 好，楚思雨和王海燕其实都是理论派，她们那方面的知识，基本都是从港岛的所谓上层圈子的阔太太们嘴里听到的。 楚思雨多少还结了一次婚，还算是过来人，王海燕完全就是理论派，实战经验几乎为零…… 不，不是几乎，是绝对为零！ 知道自己被小白雪“出卖”之后，王海燕干脆来了个破罐子破摔，直接找到楚思雨和李卫民，大大方方地承认错误！ 第467章 心病还得心药医 王海燕这一承认不得了，把楚思雨又闹了一个大红脸。 原来那天不仅白雪看到了，就连王海燕都看到了。 一想到自己喊得声嘶力竭，楚思雨就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人家以后不来了啦，太丢人了啦！ 于是，回到新城之后，楚思雨就长了个心眼，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每次嘴里都咬一块毛巾。 刚开始，李卫民觉得还挺刺激，时间一长就不行了。 竭力控制，哪有彻底放开过瘾。 行，王海燕是，哥记住你了，你给哥等着，早晚让你好看！ 就在李卫民想方设法，也说服不了楚思雨咬毛巾的时候，王海燕居然主动送上门了。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赶紧帮忙改正楚思雨的坏毛病，不然家法伺候！ 不过，怎么开口请王海燕帮忙，成了李卫民的一个难题。 前面说过，这人哪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脸皮太薄。 总不能直接说帮忙克服一下楚思雨的心理阴影？ 怎么克服？ 再来一次现场观摩吗？ 无奈之下，李卫民只好准备情景再现。 安排王海燕在家里住下之后，当晚就开始行动。 现在李卫民住的是一座别墅，上下三层的那种。 别误会，李卫民并不是开始享乐，主要是乡下地方大，房子可以随便盖。 找了一个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的风水宝地，李卫民给自己盖了一栋别墅。 没办法，谁让每次的动静都那么大，住在人多的地方，实在是不太方便。 夜深人静，突然嗷嗷一阵乱叫，影响邻居不说，还容易引人非议。 李卫民和楚思雨的主卧就在二楼。 白雪和王海燕住在一楼的客房。 本来李卫民是不让白雪一起住的，作为对她一头拱到屋里的惩罚。 好，主要是害怕自己一时兽性大发，干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现在王海燕来了，她们俩都在，李卫民就不担心了，就算自己再畜生，难道还能一龙戏双凤不成？ 王海燕根本就没睡。 她在等。 等港岛酒店的动静再次发生。 没办法，王海燕同志病了，比楚思雨病得都重。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都想听楚思雨那种声嘶力竭的呐喊！ 可惜，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住处，王海燕再也没听到有人喊得那么扣人心弦。 于是，王海燕同学失眠了，每天都要到很晚才能睡着。 为了分散注意力，只能拼命工作，每天都工作到很晚才睡觉，办公效率不知道高了多少倍，给李卫民创造了不计其数的财富。 今天坐飞机过来，名义上是找李卫民汇报工作，其实有着她的小九九，想要再听一次楚思雨的声音，只要一次就好！ 谁知，等了那么久，王海燕都没能满足……夙愿。 夜鸟啼叫，山泉叮咚，楼上就是没有动静。 怎么回事？ 是不是李卫民不行了？ 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开始？ 在好奇心地驱使下，王海燕鬼使神差爬了起来，悄眯眯向门口摸去。 房门才刚刚打开一条缝，就看到从对面的房间里，噌的一下溜出来一条黑影！ 刚想尖叫，王海燕又生生把自己的嘴捂住了。 白雪？ 居然是可恶的死妮子！ 哈哈，原来你也忍不住，想要上楼一探究竟吗？ 于是，王海燕屏住呼吸，等白雪上楼之后，才悄悄出了房间。 暗暗发誓，这次不管多激动，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能再拍小妮子的屁股，一定要欣赏完整版，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这段时间，王海燕没少后悔。 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拍白雪。 趴在门缝，和小妮子一起欣赏不好吗，都让自己搞砸了！ 一边想，王海燕一边往楼上摸…… 好容易上了二楼，王海燕当即就愣了！ 人呢？ 白雪不是刚上来吗，人怎么不见了？ “嘶……” 王海燕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山间别墅…… 虫鸣蛙叫…… 难道是倩女幽魂？ 85年，后来大家熟悉的那版倩女幽魂还没有拍摄，现在港岛人看到的是60版。 也就是时间尚早，不然王海燕联想到的就不是倩女幽魂，而是山村老师了！ 恐怖的念头刚生出来，王海燕就觉察到似乎有哪里不对。 二楼静悄悄，一点动静都没有，三楼却有声音飘下来。 呜呜呜，咕咕咕，嗯嗯嗯，哼哼哼…… 我去，李卫民换人了？ 和楚思雨的动静不一样啊？ 刹那间，一道灵光划过王海燕的大脑。 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臭不要脸的小妮子白雪，肯定是半夜睡不着，爬上楼找李卫民玩猫猫了！ 王海燕同学敢拍着自己的大底盘保证，一定是李卫民换人了。 狗和狗的叫声不一样，人和人的声音也不一样，很正常！ 好你个李卫民，装得跟圣人似的，还叫嚣什么兔子不吃窝边草，哼哼，这下原形毕露了！ 不行，今天老娘就要当场揭穿你，看你以后在老娘面前还怎么假正经！ 王海燕气坏了。 原本以为大家都吃不着，没想到背着自己，白雪居然吃上了，太不公平了啦！ 气呼呼，王海燕上了三楼。 刚从楼梯上一冒头，王海燕就愣了。 靠，玩得这么花，楚思雨，你才是李卫民明媒正娶的媳妇好不好，他在屋里乱搞，你在门口把风，也不嫌丢人…… 呃！ 随着眼睛逐渐适应黑暗，王海燕看清楚了，门口趴着的不是楚思雨，而是自认为正在和李卫民玩猫猫的白雪！ 搞什么飞机？ 女主不是白雪，那屋里的人是谁？ 王海燕到现在还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就是她自己。 楚思雨长了记性，因为有白雪和王海燕住在楼下，居然说什么也不让李卫民碰…… 是不可能滴！ 好容易和李卫民在一起一回，楚思雨才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于是，强忍冲动，和李卫民谈起了条件。 那啥可以，必须上三楼，在二楼坚决不成！ 李卫民很郁闷。 三楼也上了，楚思雨却依然放不开。 一直咬着破毛巾是几个意思，难道这样就没声音了吗？ 第468章 统统开除 上次在港岛，李卫民吃了亏，堂堂的挂逼，居然被人偷窥都不知道。 这次准备情景再现，当然有所警惕，白雪和王海燕的一举一动，根本就瞒不过他的眼睛。 从两个死妮子睡不着开始，李卫民就一直在注意着她们的动静。 辗转反侧，偷偷溜出房间，悄悄摸上楼，李卫民都看得清清楚楚。 楚思雨有些纳闷，今天好像李卫民状态不对，好像有些漫不经心，难道是自己不听他的话，没有取下嘴里的毛巾，惹他生气了？ 尽管如此，楚思雨还是没有按照李卫民说的做。 丢人这种事情，一回就够了，今天王海燕和白雪两个死妮子都在，绝对不能再被她们看笑话！ 楚思雨紧咬牙关，坚持着不发出动静。 可惜，有些事情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李卫民发现白雪和王海燕一前一后，正在上楼，顿时就来了精神，开始加速！ 车速这一提起来，楚思雨可就不当家了。 本来想得挺好，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很快就开始迷失。 万幸，楚思雨的心理阴影过于强大，哪怕理智已经丧失，还是咬着毛巾不松口，好像已经形成了本能。 就在这种情况下，白雪趴到了门上。 不是楚思雨不长记性，不知道锁门，主要是李卫民压根就没安门锁。 按照李卫民的说法，屋里的内门，锁着有什么用，既然毛贼连大门都能进来，内门的锁就不可能挡得住。 有心用凳子顶住房门，又怕李卫民笑话，楚思雨稍微一犹豫的功夫，就被李卫民拉走了，没发现李卫民顺手拽了一下，房门变成了虚掩。 不是李卫民有毛病，故意让白雪和王海燕欣赏自己的英姿，主要是想治疗楚思雨的心理障碍。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一旦心理留下阴影，长时间如果不能克服，很容易导致心理疾病。 李卫民觉得楚思雨现在就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 嘴里咬毛巾不算，每次还要来一阵倒反天罡。 因此，哪怕冒着走光的风险，李卫民也要利用王海燕和白雪都在的机会，克服掉楚思雨的心理障碍，免得将来留下病根！ 白雪正在天人交战，自己要不要现在就退走。 偷窥三哥三嫂，似乎，应该，或许，大概，可能，是不是有点不道德咩？ 可是，这该死的身子，就像是生病了一样，丝毫都不听指挥。 明明想的是马上就走，两条腿却软得像面条，别说走了，就连站着都困难！ 实在站不住了，生怕脚下一软，一头再拱进去，白雪只好慢慢坐了下来，坐到了地毯上。 嘘…… 还好，这样就不用怕撞到门里啦！ 刚松了一口气，白雪就嗷呜一声蹿了出去，一头就拱到了门里！ 不是白雪故意捣乱，是吓的。 刚一放松，就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 抬头一看…… 哎呀妈啊！ 两团巨物，正在泰山压顶般朝自己压下来！ 深更半夜，本来就紧张，好容易放松下来，突然出现两个大怪物，白雪不害怕才怪。 往屋里一蹿不要紧，可把楚思雨吓坏了。 和上次不一样，上次白雪及时捂住了小嘴，没有让口水流下来…… 咳咳，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楚思雨毫无心理准备，所以没有发现。 这次楚思雨已经有了教训，机敏程度比上次大得多，再加上白雪的惊呼，一下子就把她从沉浸中惊醒了过来。 一扭头，楚思雨就愣了。 白雪像是一只青蛙蹲在地上，门口还站着一个王海燕，正在朝自己尴尬地笑着…… “呜，呜呜……” 楚思雨哆哆嗦嗦，勉强抬起无力的手指，指着门口的两个家伙，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嘴里塞着毛巾，怎么说得清楚？ 李卫民看准时机，一把就把她嘴里的东西薅了出来。 嘴里一松，楚思雨终于能说话了： “你……你们……” 楚思雨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己明明已经很小心了，这两个家伙怎么还是摸了上来。 就在楚思雨不知所措的时候，王海燕可能是读懂了李卫民的眼神，也可能是听到了李卫民的心声： “楚总，你为什么嘴里要塞一条毛巾？” 楚思雨：“……” 也不知道是为了缓解尴尬，还是和王海燕一样好奇，白雪居然也问了一句： “思雨姐姐，你塞着毛巾干什么，声音和以前不一样，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 楚思雨：“……” 王海燕连忙点头附和： “对对对，楚总，我也觉得你叫的声音太难听了，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赶紧上来看看情况，真没别的意思啊！” 白雪也连忙神补刀： “是啊是啊，我也是担心你身体出毛病，真不是想偷看啊！” 啪！ 话音未落，后丘就狠狠挨了王海燕一巴掌： “笨蛋，别解释了，越解释越容易让楚总误会！” 啪！ 白雪早就想好了，如果有下次，绝对不能让王海燕白拍。 这次终于找到了机会，姓王的竟敢拍自己，那就必须还回去！ “哼，你还有脸说我，要不是你突然跑到我身后，我怎么能暴露？” 王海燕也不是吃素的：“嘿嘿，要不是我及时赶到，说不定你就把楚总看光啦！” 楚思雨：“……” 两个臭不要脸的，现在是争论这些的时候吗？ 现在是谈论这些的场合吗？ 也就是楚思雨不会骂人，不然非让她们俩滚蛋不可！ 要说还是李卫民，在理智这方面，比几个女人加在一起都强。 “我说小雪，小王，你们俩看够了吗，看够了赶紧出去！” “哦……” “哦哦……” 毕竟是两个还没有出阁的黄花闺女，被李卫民提醒，哪里还好意思继续呆下去。 王海燕伸手一把就把地上的白雪拽了起来： “走走走，我不允许你破坏两位老总的好事！” 白雪自然也不是白给的：“哼，也不知道是谁，两次破坏老总的好事，三哥，赶紧把她开除，不然以后你们俩肯定还会被她看光光！” “哼，要开除也是开除你，每次都是你先趴到门上，我及时赶到为两位老总救驾！” 楚思雨：“……” 李卫民啊李卫民，瞧你都是什么好下属，开除，必须统统开除！ 第468章 统统开除 上次在港岛，李卫民吃了亏，堂堂的挂逼，居然被人偷窥都不知道。 这次准备情景再现，当然有所警惕，白雪和王海燕的一举一动，根本就瞒不过他的眼睛。 从两个死妮子睡不着开始，李卫民就一直在注意着她们的动静。 辗转反侧，偷偷溜出房间，悄悄摸上楼，李卫民都看得清清楚楚。 楚思雨有些纳闷，今天好像李卫民状态不对，好像有些漫不经心，难道是自己不听他的话，没有取下嘴里的毛巾，惹他生气了？ 尽管如此，楚思雨还是没有按照李卫民说的做。 丢人这种事情，一回就够了，今天王海燕和白雪两个死妮子都在，绝对不能再被她们看笑话！ 楚思雨紧咬牙关，坚持着不发出动静。 可惜，有些事情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李卫民发现白雪和王海燕一前一后，正在上楼，顿时就来了精神，开始加速！ 车速这一提起来，楚思雨可就不当家了。 本来想得挺好，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很快就开始迷失。 万幸，楚思雨的心理阴影过于强大，哪怕理智已经丧失，还是咬着毛巾不松口，好像已经形成了本能。 就在这种情况下，白雪趴到了门上。 不是楚思雨不长记性，不知道锁门，主要是李卫民压根就没安门锁。 按照李卫民的说法，屋里的内门，锁着有什么用，既然毛贼连大门都能进来，内门的锁就不可能挡得住。 有心用凳子顶住房门，又怕李卫民笑话，楚思雨稍微一犹豫的功夫，就被李卫民拉走了，没发现李卫民顺手拽了一下，房门变成了虚掩。 不是李卫民有毛病，故意让白雪和王海燕欣赏自己的英姿，主要是想治疗楚思雨的心理障碍。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一旦心理留下阴影，长时间如果不能克服，很容易导致心理疾病。 李卫民觉得楚思雨现在就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 嘴里咬毛巾不算，每次还要来一阵倒反天罡。 因此，哪怕冒着走光的风险，李卫民也要利用王海燕和白雪都在的机会，克服掉楚思雨的心理障碍，免得将来留下病根！ 白雪正在天人交战，自己要不要现在就退走。 偷窥三哥三嫂，似乎，应该，或许，大概，可能，是不是有点不道德咩？ 可是，这该死的身子，就像是生病了一样，丝毫都不听指挥。 明明想的是马上就走，两条腿却软得像面条，别说走了，就连站着都困难！ 实在站不住了，生怕脚下一软，一头再拱进去，白雪只好慢慢坐了下来，坐到了地毯上。 嘘…… 还好，这样就不用怕撞到门里啦！ 刚松了一口气，白雪就嗷呜一声蹿了出去，一头就拱到了门里！ 不是白雪故意捣乱，是吓的。 刚一放松，就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 抬头一看…… 哎呀妈啊！ 两团巨物，正在泰山压顶般朝自己压下来！ 深更半夜，本来就紧张，好容易放松下来，突然出现两个大怪物，白雪不害怕才怪。 往屋里一蹿不要紧，可把楚思雨吓坏了。 和上次不一样，上次白雪及时捂住了小嘴，没有让口水流下来…… 咳咳，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楚思雨毫无心理准备，所以没有发现。 这次楚思雨已经有了教训，机敏程度比上次大得多，再加上白雪的惊呼，一下子就把她从沉浸中惊醒了过来。 一扭头，楚思雨就愣了。 白雪像是一只青蛙蹲在地上，门口还站着一个王海燕，正在朝自己尴尬地笑着…… “呜，呜呜……” 楚思雨哆哆嗦嗦，勉强抬起无力的手指，指着门口的两个家伙，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嘴里塞着毛巾，怎么说得清楚？ 李卫民看准时机，一把就把她嘴里的东西薅了出来。 嘴里一松，楚思雨终于能说话了： “你……你们……” 楚思雨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己明明已经很小心了，这两个家伙怎么还是摸了上来。 就在楚思雨不知所措的时候，王海燕可能是读懂了李卫民的眼神，也可能是听到了李卫民的心声： “楚总，你为什么嘴里要塞一条毛巾？” 楚思雨：“……” 也不知道是为了缓解尴尬，还是和王海燕一样好奇，白雪居然也问了一句： “思雨姐姐，你塞着毛巾干什么，声音和以前不一样，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 楚思雨：“……” 王海燕连忙点头附和： “对对对，楚总，我也觉得你叫的声音太难听了，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赶紧上来看看情况，真没别的意思啊！” 白雪也连忙神补刀： “是啊是啊，我也是担心你身体出毛病，真不是想偷看啊！” 啪！ 话音未落，后丘就狠狠挨了王海燕一巴掌： “笨蛋，别解释了，越解释越容易让楚总误会！” 啪！ 白雪早就想好了，如果有下次，绝对不能让王海燕白拍。 这次终于找到了机会，姓王的竟敢拍自己，那就必须还回去！ “哼，你还有脸说我，要不是你突然跑到我身后，我怎么能暴露？” 王海燕也不是吃素的：“嘿嘿，要不是我及时赶到，说不定你就把楚总看光啦！” 楚思雨：“……” 两个臭不要脸的，现在是争论这些的时候吗？ 现在是谈论这些的场合吗？ 也就是楚思雨不会骂人，不然非让她们俩滚蛋不可！ 要说还是李卫民，在理智这方面，比几个女人加在一起都强。 “我说小雪，小王，你们俩看够了吗，看够了赶紧出去！” “哦……” “哦哦……” 毕竟是两个还没有出阁的黄花闺女，被李卫民提醒，哪里还好意思继续呆下去。 王海燕伸手一把就把地上的白雪拽了起来： “走走走，我不允许你破坏两位老总的好事！” 白雪自然也不是白给的：“哼，也不知道是谁，两次破坏老总的好事，三哥，赶紧把她开除，不然以后你们俩肯定还会被她看光光！” “哼，要开除也是开除你，每次都是你先趴到门上，我及时赶到为两位老总救驾！” 楚思雨：“……” 李卫民啊李卫民，瞧你都是什么好下属，开除，必须统统开除！ 第469章 攀援的凌霄花 王海燕和白雪打起来了。 王海燕要把白雪拉走。 白雪要拉走王海燕。 两个人都说不让对方偷窥李卫民小两口，她们自己的眼睛却一个比一个瞪得大！ 李卫民哭笑不得，你们不知道哥脸皮薄吗，不赶紧出去，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李卫民都感觉尴尬了，可想而知，楚思雨是什么心态？ 心态早就崩溃了好不好！ 要说还是李卫民机智，连忙拉了一条浴巾给自己遮上，还把楚思雨护到了身前。 楚思雨都快哭了。 人家的老公都是替老婆遮风挡雨，自家男人倒好，竟然把自己这个媳妇挡在身前，这是完全把自己豁出去了啊！ 看着小楚同志幽怨的目光，李卫民表示相当心安理得。 开玩笑，谁让你是我老婆呢，有事你不上谁上？ 好，楚思雨也知道，平时有事老公可以上，今天这件事还真不能让他上。 王海燕和白雪两个死妮子，看似打打闹闹，其实四只眼睛一点都不老实，一个劲儿往自己这边瞟。 至于是偷瞄自己，还是偷看李卫民，那就不好说了，反正没安好心！ “哼，我让你看！” 小楚同志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伸手就在李卫民腰间的软肉上狠狠掐了一把。 “嘶……” 李卫民疼得直嘬牙花子，惹你的是王海燕和白雪两个死妮子，你拧我干什么？ 不掐李卫民才怪，楚思雨用屁股想也知道，王海燕和白雪肯定都是冲着李卫民来的。 自家这个男人哪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太遭人稀罕。 不仅是男人稀罕，女人更稀罕，没见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见了李卫民都走不动路吗！ 李卫民要是知道楚思雨吃这么大的飞醋，非大喊冤枉不可。 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走不动路，不是馋哥的身子啊，是馋哥的工作，想让哥给她们，或者给她们的家人安排好工作好不好！ 无奈之下，楚思雨只能克服心理阴影，一丝不挂地从床上蹦了下来，像赶鸭子一样，把赖着不想走的两个死妮子撵了出去！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一旦突破了某种防线，很快就会变得破罐子破摔，哪怕是纯洁圣女，也可能瞬间秒变荡妇！ 当然，无论说楚思雨是圣女，还是荡妇，都不是特别恰当。 无非就是克服了在王海燕和白雪面前的羞耻感，不再害怕她们的目光而已！ 楚思雨的改变，李卫民很高兴，从王海燕和白雪被赶走后，小娘们主动要求继续就可以看出来。 而且再也不用咬毛巾了，声音也不再压抑，拼命释放着这段时间的积累！ 楚思雨倒是放开了，白雪和王海燕却悲剧了。 有些东西，还是不要尝试比较好。 我本可以忍受孤独，如果从来没有见过妖精打架。 从来没吃过红烧肉，或许还不会那么馋。 白雪和王海燕现在就是如此，两个人看到了红烧肉的颜色是多么诱人，闻到了红烧肉的味道是多么诱人，就是没有亲口尝上一尝，心里就像是猫挠一般，怎么可能平静得了！ 三楼，李卫民和楚思雨的房门外。 王海燕看看白雪。 白雪看看王海燕。 两个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留下来继续欣赏老总两口子的表演？ 可惜，老总夫人已经把门关了起来，还用一张单人沙发顶住了房门。 光听声音不行啊，越听越难受。 亲眼见过了红烧肉长什么样，光闻味道不让看，很着急的有没有！ 就这样灰溜溜下楼睡觉？ 两个人又实在不甘心。 这种好机会可不多有，错过这个村，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啦！ 最终，两个人居然不约而同地坐了下来。 对着房门，坐在地毯上听墙角……咳咳，是发呆！ …… 楚思雨不知道两个死妮子没走，李卫民却知道得清清楚楚。 吃一堑长一智，在港岛吃了亏，李卫民怎么能不注意门外的动静。 说楚思雨落下了心理阴影，其实李卫民的心理阴影比她还严重。 以前小两口那啥的时候都是忘我地投入，尽情地享受。 现在不行了，自从港岛那档子事之后，李卫民就落了个毛病，每次都要时不时动用特殊能力，生怕自己的英姿被别人看到！ 王海燕和白雪不在的时候都是这样，何况现在她们俩都在。 两个妮子的动作，李卫民在屋里看得清清楚楚。 这俩家伙，不赶紧下楼，坐在门口干什么，难道她们也能透视？ 李卫民也是人，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棒小伙。 何况，这个棒小伙还能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尤其是和楚思雨正在玩猫猫的时候，看着两个青春逼人的黄花闺女，其刺激程度，根本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 打这一天起，楚思雨的心理障碍克服了，李卫民的心理障碍却更严重了。 每次和媳妇玩猫猫，都要动用特殊能力，看看两个死妮子在干什么。 如果她们听到动静，偷偷往楼上摸，李卫民就…… 算了，说太多容易被和谐，总之，李卫民觉得自己多少有点病。 寡人好像有疾。 寡人好像好色！ “你们俩去忙自己的，不用住在这里了！” 赶人，李卫民必须把人赶走。 再这样下去，李卫民觉得自己非把持不住不可！ “哦……” 平时开个玩笑可以，到了工作的时候，王海燕也好，白雪也罢，丝毫不敢和李卫民没大没小。 尽管很是不情愿，两个黄毛丫头还是离开了。 别看她们在李卫民面前像是个孩子，到了外面，却是很多人眼中的女强人。 经过锻炼，就连白雪都成长起来了，尽管还做不到挑起向阳集团的大梁，却比很多向阳集团的高层都强！ 白雪的成长，出乎了李卫民的意料，没想到小妮子能力这么强。 王海燕也不含糊，别看她慕强，但个人能力绝对没得说。 别的女人慕强，就是想着男人投喂。 王海燕不一样，她要变成一根结实的藤蔓，紧紧跟上大树的高度，死死缠在大树上，和大树一起成长！ 第469章 攀援的凌霄花 王海燕和白雪打起来了。 王海燕要把白雪拉走。 白雪要拉走王海燕。 两个人都说不让对方偷窥李卫民小两口，她们自己的眼睛却一个比一个瞪得大！ 李卫民哭笑不得，你们不知道哥脸皮薄吗，不赶紧出去，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李卫民都感觉尴尬了，可想而知，楚思雨是什么心态？ 心态早就崩溃了好不好！ 要说还是李卫民机智，连忙拉了一条浴巾给自己遮上，还把楚思雨护到了身前。 楚思雨都快哭了。 人家的老公都是替老婆遮风挡雨，自家男人倒好，竟然把自己这个媳妇挡在身前，这是完全把自己豁出去了啊！ 看着小楚同志幽怨的目光，李卫民表示相当心安理得。 开玩笑，谁让你是我老婆呢，有事你不上谁上？ 好，楚思雨也知道，平时有事老公可以上，今天这件事还真不能让他上。 王海燕和白雪两个死妮子，看似打打闹闹，其实四只眼睛一点都不老实，一个劲儿往自己这边瞟。 至于是偷瞄自己，还是偷看李卫民，那就不好说了，反正没安好心！ “哼，我让你看！” 小楚同志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伸手就在李卫民腰间的软肉上狠狠掐了一把。 “嘶……” 李卫民疼得直嘬牙花子，惹你的是王海燕和白雪两个死妮子，你拧我干什么？ 不掐李卫民才怪，楚思雨用屁股想也知道，王海燕和白雪肯定都是冲着李卫民来的。 自家这个男人哪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太遭人稀罕。 不仅是男人稀罕，女人更稀罕，没见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见了李卫民都走不动路吗！ 李卫民要是知道楚思雨吃这么大的飞醋，非大喊冤枉不可。 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走不动路，不是馋哥的身子啊，是馋哥的工作，想让哥给她们，或者给她们的家人安排好工作好不好！ 无奈之下，楚思雨只能克服心理阴影，一丝不挂地从床上蹦了下来，像赶鸭子一样，把赖着不想走的两个死妮子撵了出去！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一旦突破了某种防线，很快就会变得破罐子破摔，哪怕是纯洁圣女，也可能瞬间秒变荡妇！ 当然，无论说楚思雨是圣女，还是荡妇，都不是特别恰当。 无非就是克服了在王海燕和白雪面前的羞耻感，不再害怕她们的目光而已！ 楚思雨的改变，李卫民很高兴，从王海燕和白雪被赶走后，小娘们主动要求继续就可以看出来。 而且再也不用咬毛巾了，声音也不再压抑，拼命释放着这段时间的积累！ 楚思雨倒是放开了，白雪和王海燕却悲剧了。 有些东西，还是不要尝试比较好。 我本可以忍受孤独，如果从来没有见过妖精打架。 从来没吃过红烧肉，或许还不会那么馋。 白雪和王海燕现在就是如此，两个人看到了红烧肉的颜色是多么诱人，闻到了红烧肉的味道是多么诱人，就是没有亲口尝上一尝，心里就像是猫挠一般，怎么可能平静得了！ 三楼，李卫民和楚思雨的房门外。 王海燕看看白雪。 白雪看看王海燕。 两个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留下来继续欣赏老总两口子的表演？ 可惜，老总夫人已经把门关了起来，还用一张单人沙发顶住了房门。 光听声音不行啊，越听越难受。 亲眼见过了红烧肉长什么样，光闻味道不让看，很着急的有没有！ 就这样灰溜溜下楼睡觉？ 两个人又实在不甘心。 这种好机会可不多有，错过这个村，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啦！ 最终，两个人居然不约而同地坐了下来。 对着房门，坐在地毯上听墙角……咳咳，是发呆！ …… 楚思雨不知道两个死妮子没走，李卫民却知道得清清楚楚。 吃一堑长一智，在港岛吃了亏，李卫民怎么能不注意门外的动静。 说楚思雨落下了心理阴影，其实李卫民的心理阴影比她还严重。 以前小两口那啥的时候都是忘我地投入，尽情地享受。 现在不行了，自从港岛那档子事之后，李卫民就落了个毛病，每次都要时不时动用特殊能力，生怕自己的英姿被别人看到！ 王海燕和白雪不在的时候都是这样，何况现在她们俩都在。 两个妮子的动作，李卫民在屋里看得清清楚楚。 这俩家伙，不赶紧下楼，坐在门口干什么，难道她们也能透视？ 李卫民也是人，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棒小伙。 何况，这个棒小伙还能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尤其是和楚思雨正在玩猫猫的时候，看着两个青春逼人的黄花闺女，其刺激程度，根本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 打这一天起，楚思雨的心理障碍克服了，李卫民的心理障碍却更严重了。 每次和媳妇玩猫猫，都要动用特殊能力，看看两个死妮子在干什么。 如果她们听到动静，偷偷往楼上摸，李卫民就…… 算了，说太多容易被和谐，总之，李卫民觉得自己多少有点病。 寡人好像有疾。 寡人好像好色！ “你们俩去忙自己的，不用住在这里了！” 赶人，李卫民必须把人赶走。 再这样下去，李卫民觉得自己非把持不住不可！ “哦……” 平时开个玩笑可以，到了工作的时候，王海燕也好，白雪也罢，丝毫不敢和李卫民没大没小。 尽管很是不情愿，两个黄毛丫头还是离开了。 别看她们在李卫民面前像是个孩子，到了外面，却是很多人眼中的女强人。 经过锻炼，就连白雪都成长起来了，尽管还做不到挑起向阳集团的大梁，却比很多向阳集团的高层都强！ 白雪的成长，出乎了李卫民的意料，没想到小妮子能力这么强。 王海燕也不含糊，别看她慕强，但个人能力绝对没得说。 别的女人慕强，就是想着男人投喂。 王海燕不一样，她要变成一根结实的藤蔓，紧紧跟上大树的高度，死死缠在大树上，和大树一起成长！ 第470章 一江春水向东流 以前有一首诗，说自己要当一棵树，不当攀援的凌霄花。 可惜，作者不知道，若干年后，女人能成为攀援的凌霄花已经很难得了。 若干年后的女人，根本就不想自己努力，完全想的是彻底躺平，等着男人主动投喂。 什么木棉树，老娘连凌霄花都不愿意当，还要长那么长，还要往树上缠，多特么累啊！ 过去说女人势利，都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后来变了，连枝头都不愿意飞了，等着树把自己主动拽上去！ 可惜，某些人没想过，能飞上枝头的，才是凤凰，需要树拽才能上去的，连母鸡都算不上！ 母鸡能不能上树，没人比李卫民更清楚。 不过，他现在没时间研究母鸡，楚思雨怀孕了！ 两世为人，第一次当爹…… 哦，上辈子有儿子，这辈子才知道，并不是自己的亲儿子，是白云和自己结婚之前，怀上的马克明的野种。 一想起那个野种，李卫民就禁不住咬牙切齿。 也就是这辈子没生下来，不然李卫民非亲手掐死丫挺的不可！ 和那个小畜生相比，蛇蝎心肠的白云简直就是圣母。 本来和李卫民结婚就是一场骗局，娘们不是东西很正常。 那个野种就不一样了，是李卫民一把屎，一把尿，当亲儿子喂大的。 就算养一只狗，哪怕不是亲生的，长大了也不会咬主人。 谁知，野种不一样，和狗相比，绝对是对狗的一种侮辱。 一口一个爸爸地叫着，好像比亲儿子都亲，谁知等李卫民瘫痪之后，连一次都没来看他！ 当然，不是亲生的，没有血缘关系，不来看李卫民也算不了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李卫民几乎就可以断定，自己上辈子喝醉之后，从楼梯上摔下来很可能就和他们母子俩有关系。 说白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就是他们母子俩干的！ 白云本来和李卫民就不是一条心，想要害李卫民还能理解。 李卫民亲手喂大的小子，哪怕不是亲生的，但凡有一点点良知，也不会下那么狠的毒手！ 可惜，这辈子李卫民没机会报仇了，白云参加学习班的时候，那个野种已经被有关部门和谐了！ 因为吃过亏，吃过大亏，所以李卫民对楚思雨的怀孕，基本处于无感的状态…… 好，是不可能滴。 上辈子的野种是什么情况，李卫民并不知道。 这辈子不一样，楚思雨肚里的孩子，是他亲眼看着自己塞进去的！ 随着经常运用，李卫民的特殊能力越来越强。 一开始还只是能看到普通人肉眼可见的东西，现在不一样了，一些用显微镜看到的东西，李卫民也能勉强看见。 一群小蝌蚪，玩了命地找妈妈，找啊找，找啊找，越过大江，穿过大河，最终…… 总之，过程很复杂，几率很偶尔，李卫民即便看不清小蝌蚪的运动轨迹，楚思雨肚里什么时候出现胚胎还是能发现的。 说句不好听的，有李卫民的特殊能力，谁想再和上辈子的白云一样，怀着狼崽子糊弄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是自己的亲儿子……呃，也可能是姑娘。 这一点，李卫民的眼神实在看不出来。 基因层面的东西，他的特殊能力还没有那么强，分辨不出染色体是xx，还是xy! 不过，眼神太好，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 比如村里有两个小媳妇，怀的孩子就不是她们老公的。 李卫民发现之后，那叫一个纠结，思想展开了激烈地斗争！ 都是一个村的同龄人，不是同班同学，就是同校的校友。 明知道将来的孩子不是他们的，却要隐瞒着不告诉他们，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告诉他们真相，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一是容易导致家庭破裂，二就是容易导致感情破裂，三还可能闹出人命。 不管是离了婚，还是出了人命，都不是李卫民愿意看到的。 以前是发现有人偷汉子，现在发现偷汉子已经算不了什么了，孩子都怀上了，真是让李卫民为难有没有！ 无奈之下，李卫民只好选择视而不见。 古人说难得糊涂，有时候还是不要那么明白比较好，可以省不少心思。 经过反复思考，激烈的思想斗争，李卫民最终决定，以后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和自己无关，能不管就不要管。 没办法，长了一双特殊的眼睛，能看到的丑恶现象不要太多，如果什么都要插一杠子，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怪不得古时候那么多全知全能的神仙，都要远离尘世间，讲究清心寡欲。 主要是不寡欲没办法，人间的丑恶太多，天天和那些肮脏的事情，肮脏的人打交道，再牛逼的神仙也得抑郁！ 于是，李卫民一门心思，全都放到了楚思雨的肚子上，甚至做起了研究。 千万别忘了，李卫民是正儿八经的医学研究生，简称医生，对人体的了解，甚至超过绝大部分博士研究生，甚至是老专家，老教授！ 光看已经不能满足李卫民的好奇心了，开始用楚思雨做起了试验。 没事掐掐至阴穴，看看是不是对胎位有帮助。 摩摩气海和关元，看看会不会补气血。 再揉揉足三里，瞧瞧胃肠有没有反应。 …… 不研究不知道，这一研究，李卫民险些没把下巴惊掉。 原来自己的特殊能力还能这么用，哪个穴位作用大，哪个穴位作用小，几乎一目了然。 尤其是有同样作用的两个穴位，到底哪个更有效，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李卫民不一样，只要用手掐几下，或者用针扎几下，就能看得清清楚楚，找谁说理去！ 当然，有些穴位，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看出作用的，像某些能增强胃肠蠕动的穴位，一按一扎就知道。 有些需要长期刺激才能起效的穴位就不好说了，比如补肾的穴位。 怎么看？ 按揉之后，看看某些部位会不会有反应吗？ 那得看是谁按，是谁扎。 老护士看到的是一流，小护士看到的却是一江春水向东流，找谁说理去！ 第470章 一江春水向东流 以前有一首诗，说自己要当一棵树，不当攀援的凌霄花。 可惜，作者不知道，若干年后，女人能成为攀援的凌霄花已经很难得了。 若干年后的女人，根本就不想自己努力，完全想的是彻底躺平，等着男人主动投喂。 什么木棉树，老娘连凌霄花都不愿意当，还要长那么长，还要往树上缠，多特么累啊！ 过去说女人势利，都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后来变了，连枝头都不愿意飞了，等着树把自己主动拽上去！ 可惜，某些人没想过，能飞上枝头的，才是凤凰，需要树拽才能上去的，连母鸡都算不上！ 母鸡能不能上树，没人比李卫民更清楚。 不过，他现在没时间研究母鸡，楚思雨怀孕了！ 两世为人，第一次当爹…… 哦，上辈子有儿子，这辈子才知道，并不是自己的亲儿子，是白云和自己结婚之前，怀上的马克明的野种。 一想起那个野种，李卫民就禁不住咬牙切齿。 也就是这辈子没生下来，不然李卫民非亲手掐死丫挺的不可！ 和那个小畜生相比，蛇蝎心肠的白云简直就是圣母。 本来和李卫民结婚就是一场骗局，娘们不是东西很正常。 那个野种就不一样了，是李卫民一把屎，一把尿，当亲儿子喂大的。 就算养一只狗，哪怕不是亲生的，长大了也不会咬主人。 谁知，野种不一样，和狗相比，绝对是对狗的一种侮辱。 一口一个爸爸地叫着，好像比亲儿子都亲，谁知等李卫民瘫痪之后，连一次都没来看他！ 当然，不是亲生的，没有血缘关系，不来看李卫民也算不了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李卫民几乎就可以断定，自己上辈子喝醉之后，从楼梯上摔下来很可能就和他们母子俩有关系。 说白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就是他们母子俩干的！ 白云本来和李卫民就不是一条心，想要害李卫民还能理解。 李卫民亲手喂大的小子，哪怕不是亲生的，但凡有一点点良知，也不会下那么狠的毒手！ 可惜，这辈子李卫民没机会报仇了，白云参加学习班的时候，那个野种已经被有关部门和谐了！ 因为吃过亏，吃过大亏，所以李卫民对楚思雨的怀孕，基本处于无感的状态…… 好，是不可能滴。 上辈子的野种是什么情况，李卫民并不知道。 这辈子不一样，楚思雨肚里的孩子，是他亲眼看着自己塞进去的！ 随着经常运用，李卫民的特殊能力越来越强。 一开始还只是能看到普通人肉眼可见的东西，现在不一样了，一些用显微镜看到的东西，李卫民也能勉强看见。 一群小蝌蚪，玩了命地找妈妈，找啊找，找啊找，越过大江，穿过大河，最终…… 总之，过程很复杂，几率很偶尔，李卫民即便看不清小蝌蚪的运动轨迹，楚思雨肚里什么时候出现胚胎还是能发现的。 说句不好听的，有李卫民的特殊能力，谁想再和上辈子的白云一样，怀着狼崽子糊弄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是自己的亲儿子……呃，也可能是姑娘。 这一点，李卫民的眼神实在看不出来。 基因层面的东西，他的特殊能力还没有那么强，分辨不出染色体是xx，还是xy! 不过，眼神太好，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 比如村里有两个小媳妇，怀的孩子就不是她们老公的。 李卫民发现之后，那叫一个纠结，思想展开了激烈地斗争！ 都是一个村的同龄人，不是同班同学，就是同校的校友。 明知道将来的孩子不是他们的，却要隐瞒着不告诉他们，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告诉他们真相，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一是容易导致家庭破裂，二就是容易导致感情破裂，三还可能闹出人命。 不管是离了婚，还是出了人命，都不是李卫民愿意看到的。 以前是发现有人偷汉子，现在发现偷汉子已经算不了什么了，孩子都怀上了，真是让李卫民为难有没有！ 无奈之下，李卫民只好选择视而不见。 古人说难得糊涂，有时候还是不要那么明白比较好，可以省不少心思。 经过反复思考，激烈的思想斗争，李卫民最终决定，以后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和自己无关，能不管就不要管。 没办法，长了一双特殊的眼睛，能看到的丑恶现象不要太多，如果什么都要插一杠子，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怪不得古时候那么多全知全能的神仙，都要远离尘世间，讲究清心寡欲。 主要是不寡欲没办法，人间的丑恶太多，天天和那些肮脏的事情，肮脏的人打交道，再牛逼的神仙也得抑郁！ 于是，李卫民一门心思，全都放到了楚思雨的肚子上，甚至做起了研究。 千万别忘了，李卫民是正儿八经的医学研究生，简称医生，对人体的了解，甚至超过绝大部分博士研究生，甚至是老专家，老教授！ 光看已经不能满足李卫民的好奇心了，开始用楚思雨做起了试验。 没事掐掐至阴穴，看看是不是对胎位有帮助。 摩摩气海和关元，看看会不会补气血。 再揉揉足三里，瞧瞧胃肠有没有反应。 …… 不研究不知道，这一研究，李卫民险些没把下巴惊掉。 原来自己的特殊能力还能这么用，哪个穴位作用大，哪个穴位作用小，几乎一目了然。 尤其是有同样作用的两个穴位，到底哪个更有效，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李卫民不一样，只要用手掐几下，或者用针扎几下，就能看得清清楚楚，找谁说理去！ 当然，有些穴位，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看出作用的，像某些能增强胃肠蠕动的穴位，一按一扎就知道。 有些需要长期刺激才能起效的穴位就不好说了，比如补肾的穴位。 怎么看？ 按揉之后，看看某些部位会不会有反应吗？ 那得看是谁按，是谁扎。 老护士看到的是一流，小护士看到的却是一江春水向东流，找谁说理去！ 第471章 名扬四海 不是李卫民闲得没事干，成天和一个孕妇的肚子过不去，主要是潘多拉魔盒已经打开，媳妇一怀孕，憋得五脊六兽有没有。 香喷喷的红烧肉，天天看着不能吃，对于李卫民这种好胃口的人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楚思雨怀孕的消息，就像是一枚深水炸弹，轰隆一声，险些没把向阳集团炸翻。 老总夫人怀孕的意义之重大，不亚于古代的皇帝生下太子。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意味着向阳集团有了接班人。 哪怕就是这一胎成不了也没关系，只要能证明李卫民能生就行。 这次生不了，将来可以生。 楚思雨生不了，别的女人也能生！ 经过这么长时间，向阳集团的高层基本都已经明白了，向阳集团打着集体企业的名头，其实就是一个私营的股份制企业！ 别人占的股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李卫民才是这个巨大财富帝国的掌控者和拥有者！ 李卫民有了后代，就等于是向阳集团有了继承者。 有继承者的老总，和绝了后的老总，完全就是两种性质。 为了后代考虑，老总必定兢兢业业，拼命给子孙攒家底。 绝后了就不一样了，老总很可能拼命折腾，又不用担心谁来继承，我死之后，管他洪水滔天！ 即便李卫民的继任者是个平庸之辈，只要不乱折腾，大家凭着经验和能力，也能让集团继续走下去。 如果没了继承者，就等于是没了“主公”，下面的人必定各自为战，谁也不服谁，很可能整个企业都会分崩离析！ 小到一个家庭，大到一个国家，继承人的重要性，远超普通人地想象。 千万别说什么选举制，所谓的选举制，只不过是某些阶级玩的游戏罢了。 表面上看是两个或者几个政党竞争，实际上就是幕后的大财团玩的左右互搏。 选举出来的所谓议会，其实就是统治阶级用来缓冲阶级矛盾的工具。 底层百姓受不了剥削，有朝一日揭竿而起，统治者就会把选举出来的工具人推出来顶缸，然后再换一批，继续剥削底层的百姓！ …… 屋漏偏逢连阴雨。 生怕对自己的外孙不利，李卫民的丈母娘高洁很快就把宝贝闺女楚思雨接走了。 尽管没有亲眼见过，却不妨碍高阿姨听说过，自己这个女婿能力特别强，号称一次到天亮！ 这么猛的女婿……咳咳，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的小子，可不能让自家闺女和他在一起。 没怀孕的时候还好，现在怀孕了，说什么也不能再和李卫民同房，否则就是谋杀！ 不仅是高洁，楚东良也是这么想的。 李卫民这小子不讲武德，现在整个新原的相关部门都已经传遍了，他楚东良的女婿是一个超级猛男，谁嫁给他谁“倒霉”！ 不是李卫民张扬，把两口子那点事到处宣扬。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不知道是哪个挨天刀的，竟然造李卫民的谣，说他一个晚上都不停，号称永动机，又称永不停电的电动小马达！ 李卫民曾经调查过，最后什么都没调查出来。 不过，李卫民严重怀疑，给自己造谣的，就是自己名义上的合伙人，来自港岛的王安尼小姐！“ 其实，楚思雨不想离开李卫民。 怀孕之后，李卫民简直对自己呵护备至，小娘们过得那叫一个开心。 可是，理智告诉楚思雨，自己必须离开。 以李卫民表现出来的馋劲，以及以前的猛劲，如果继续呆下去，早晚非出事不可！ 楚思雨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时贪图享乐，犯下后悔终生的错误。 万一肚里的孩子有个好歹，自己非后悔死不可！ 至于自己走后，会不会有人趁虚而入，小楚同志表示自己就管不了了。 以李卫民今时今日的财富和地位，如果他自己想犯错误，别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看得住。 如果他不想犯错误，就是自己想让他犯错误都…… 呃，好像还是可能滴！ 远的不说，光是成天缠着他们小两口的白雪，楚思雨估计早晚都要出问题。 可是，明知道会出问题，楚思雨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人家白雪进门还在自己之前……哦，是认识李卫民还在自己之前，现在又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让自己怎么说？ 说你以后离老娘的男人远点，不然老娘弄死你？ 不好意思，她楚思雨根本就不是那种人，也说不出那种话。 小楚同志有一种直觉，总感觉李卫民对白雪，比对自己还信任。 这种直觉很奇怪，自己是他媳妇，他不信任自己，反而信任一个没有关系的小丫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因此，楚思雨觉得自己八成是有了心理疾病，大概就是因为自己配不上李卫民导致的。 没错，不仅是楚思雨自己，几乎所有认识他们的人，包括楚东良和高洁两口子在内，都认为楚思雨嫁给李卫民，绝对是一种高攀！ 就连亲生父母都觉得自家闺女高攀，可见李卫民现在有多牛逼。 向阳集团的业务涉及了不知道多少领域，不仅是省内，全国提起李卫民，就没有几个不知道的！ 这年头，车马很慢，一辈子很短，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呃，拿错剧本了，应该说这年头尽管媒体不够发达，但老百姓对媒体的权威，绝对是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相信。 本来就没有几家媒体可看，上面还全都是李卫民的报导，想不知道他是谁都不行！ 就像是当年随便一部电视剧，收视率都能掉打后世的所谓精品一样，这年头但凡有点名气，动不动就是闻名全国！ 光是一个向阳汽车，就让李卫民全民尽人皆知，何况向阳集团还有那么多的着名商品！ 什么天才神童，出生的时候就红光笼罩，天降祥瑞，稍微大一些更是三岁成诗，七岁就读完了所有高中课程。 什么恢复高考的时候，李卫民已经独立学完了大学的课程，随便一出手，作文就上了人民报等等！ 第471章 名扬四海 不是李卫民闲得没事干，成天和一个孕妇的肚子过不去，主要是潘多拉魔盒已经打开，媳妇一怀孕，憋得五脊六兽有没有。 香喷喷的红烧肉，天天看着不能吃，对于李卫民这种好胃口的人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楚思雨怀孕的消息，就像是一枚深水炸弹，轰隆一声，险些没把向阳集团炸翻。 老总夫人怀孕的意义之重大，不亚于古代的皇帝生下太子。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意味着向阳集团有了接班人。 哪怕就是这一胎成不了也没关系，只要能证明李卫民能生就行。 这次生不了，将来可以生。 楚思雨生不了，别的女人也能生！ 经过这么长时间，向阳集团的高层基本都已经明白了，向阳集团打着集体企业的名头，其实就是一个私营的股份制企业！ 别人占的股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李卫民才是这个巨大财富帝国的掌控者和拥有者！ 李卫民有了后代，就等于是向阳集团有了继承者。 有继承者的老总，和绝了后的老总，完全就是两种性质。 为了后代考虑，老总必定兢兢业业，拼命给子孙攒家底。 绝后了就不一样了，老总很可能拼命折腾，又不用担心谁来继承，我死之后，管他洪水滔天！ 即便李卫民的继任者是个平庸之辈，只要不乱折腾，大家凭着经验和能力，也能让集团继续走下去。 如果没了继承者，就等于是没了“主公”，下面的人必定各自为战，谁也不服谁，很可能整个企业都会分崩离析！ 小到一个家庭，大到一个国家，继承人的重要性，远超普通人地想象。 千万别说什么选举制，所谓的选举制，只不过是某些阶级玩的游戏罢了。 表面上看是两个或者几个政党竞争，实际上就是幕后的大财团玩的左右互搏。 选举出来的所谓议会，其实就是统治阶级用来缓冲阶级矛盾的工具。 底层百姓受不了剥削，有朝一日揭竿而起，统治者就会把选举出来的工具人推出来顶缸，然后再换一批，继续剥削底层的百姓！ …… 屋漏偏逢连阴雨。 生怕对自己的外孙不利，李卫民的丈母娘高洁很快就把宝贝闺女楚思雨接走了。 尽管没有亲眼见过，却不妨碍高阿姨听说过，自己这个女婿能力特别强，号称一次到天亮！ 这么猛的女婿……咳咳，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的小子，可不能让自家闺女和他在一起。 没怀孕的时候还好，现在怀孕了，说什么也不能再和李卫民同房，否则就是谋杀！ 不仅是高洁，楚东良也是这么想的。 李卫民这小子不讲武德，现在整个新原的相关部门都已经传遍了，他楚东良的女婿是一个超级猛男，谁嫁给他谁“倒霉”！ 不是李卫民张扬，把两口子那点事到处宣扬。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不知道是哪个挨天刀的，竟然造李卫民的谣，说他一个晚上都不停，号称永动机，又称永不停电的电动小马达！ 李卫民曾经调查过，最后什么都没调查出来。 不过，李卫民严重怀疑，给自己造谣的，就是自己名义上的合伙人，来自港岛的王安尼小姐！“ 其实，楚思雨不想离开李卫民。 怀孕之后，李卫民简直对自己呵护备至，小娘们过得那叫一个开心。 可是，理智告诉楚思雨，自己必须离开。 以李卫民表现出来的馋劲，以及以前的猛劲，如果继续呆下去，早晚非出事不可！ 楚思雨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时贪图享乐，犯下后悔终生的错误。 万一肚里的孩子有个好歹，自己非后悔死不可！ 至于自己走后，会不会有人趁虚而入，小楚同志表示自己就管不了了。 以李卫民今时今日的财富和地位，如果他自己想犯错误，别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看得住。 如果他不想犯错误，就是自己想让他犯错误都…… 呃，好像还是可能滴！ 远的不说，光是成天缠着他们小两口的白雪，楚思雨估计早晚都要出问题。 可是，明知道会出问题，楚思雨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人家白雪进门还在自己之前……哦，是认识李卫民还在自己之前，现在又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让自己怎么说？ 说你以后离老娘的男人远点，不然老娘弄死你？ 不好意思，她楚思雨根本就不是那种人，也说不出那种话。 小楚同志有一种直觉，总感觉李卫民对白雪，比对自己还信任。 这种直觉很奇怪，自己是他媳妇，他不信任自己，反而信任一个没有关系的小丫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因此，楚思雨觉得自己八成是有了心理疾病，大概就是因为自己配不上李卫民导致的。 没错，不仅是楚思雨自己，几乎所有认识他们的人，包括楚东良和高洁两口子在内，都认为楚思雨嫁给李卫民，绝对是一种高攀！ 就连亲生父母都觉得自家闺女高攀，可见李卫民现在有多牛逼。 向阳集团的业务涉及了不知道多少领域，不仅是省内，全国提起李卫民，就没有几个不知道的！ 这年头，车马很慢，一辈子很短，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呃，拿错剧本了，应该说这年头尽管媒体不够发达，但老百姓对媒体的权威，绝对是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相信。 本来就没有几家媒体可看，上面还全都是李卫民的报导，想不知道他是谁都不行！ 就像是当年随便一部电视剧，收视率都能掉打后世的所谓精品一样，这年头但凡有点名气，动不动就是闻名全国！ 光是一个向阳汽车，就让李卫民全民尽人皆知，何况向阳集团还有那么多的着名商品！ 什么天才神童，出生的时候就红光笼罩，天降祥瑞，稍微大一些更是三岁成诗，七岁就读完了所有高中课程。 什么恢复高考的时候，李卫民已经独立学完了大学的课程，随便一出手，作文就上了人民报等等！ 第472章 特别变态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一转眼，楚思雨已经回娘家一个多月了。 这一个月时间，险些没把李老三憋出毛病。 不怪李卫民身体棒，都怪楚思雨太极品。 这辈子才知道，世界上还有像小楚同志这种女人。 每次过夫妻生活，都能给李卫民提供近乎拉满的情绪价值，不稀罕她稀罕谁。 有些女人，完全就属于那种没事找抽型的杠精。 明明老公已经很强了，嘴上却偏偏不肯承情，不管怎么厉害，都说对方不行。 男人不是用来打击的，尤其是那方面的能力，哪怕再强，数落得时间长了，照样变成软脚虾，以后就只能在别的女人那里找自信心了。 楚思雨不一样，是真心喜欢李卫民，哪怕李卫民对她稍微付出一点点，小少妇都会感动得不要不要。 这种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女人，换谁不得加倍呵护，怎么还能看得上别人？ 自家老婆每次正反馈都给得足足的，超过了所有女人，谁还会没事找抽，跑到别的女人那里找不痛快。 肉体这种东西，没看穿之前稀罕得不得了。 真要是看透了，也就那么回事，和市场上的猪肉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所谓红粉骷髅，绝对不是一句戏言。 在某些修行有成的人眼里，看到的确实就是一副骨架！ 不好意思，偏偏李卫民就有一点点这种能力。 当然，他的能力不是修行修出来的，是重生带来的。 每次看见别的漂亮妹子，忍不住想要那啥的时候，就稍微发动一小下特殊能力，然后就会看到一堆血肉和内脏。 尤其是看到那些内脏的内容物之后，什么邪念都会瞬间化为乌有！ 李卫民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将来八成会得精神病。 不动用能力的时候，世界都是美好的。 一旦动用了特殊能力，美好的世界瞬间就会现出原型，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 何况，李卫民还看到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比如村里的媳妇偷汉子，怀了不是自家男人的孩子等等。 为了缓解心理压力，李卫民干脆不在向阳大队呆了。 反正楚思雨住在娘家不回来，自己不如去小日子散散心。 不得不说，要论散心，小日子那边还真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原因很简单，放得开！ 要论提供情绪价值，日女普遍能超过一般国家的女性。 不管心里怎么想，哪怕觉得你狗屁不是，表面上也会因为你的一句话，或者一个举动，貌似刺激得嗷嗷乱叫！ 按照某位大老板的说法，不等进门，丫挺的就嗷嗷直叫唤，这泥马谁能受得鸟，就是一头大水牛也得缴枪不杀有没有！ 李卫民是在小日子散心的时候，认识那位大老板的。 大老板告诉李卫民，在这地方，一定要擦亮眼睛，不然准被忽悠。 有一次，大老板运动完之后，爽得一笔，就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声得劲。 万没想到，那位给他服务的日妹突然说话了： “太君老家山河四省那一带的？咱们还是老乡哩！” 于是，李卫民牢牢记住一点，在小日子绝对不找小妹，一旦找到老乡，那是何等的尴尬。 不过，跟着新认识的几个老板，李卫民倒也玩得挺开心。 比如有个叫奇葩会所的地方，里面就充斥着各种变态。 和李卫民一起来的几个老板也不知道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一来就各自找乐子去了，留下李卫民和妈妈桑大眼瞪小眼。 “太君，你是要清纯型的，还是要成熟型的？要五十岁以下的，还是五十岁以上的？” 李卫民脸都黑了。 因为这时候他已经知道妈妈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居然把自己当成了楼上那种变态。 楼上的包间里，就有几十个这种人。 有二十多的，有三十多的，还有四十多的…… 不管多大岁数，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不像别处的客人，找的不是年轻漂亮的小妹，也不是成熟妩媚的小少妇，而是五六十岁的大妈！ 这些人不着寸缕，跪在地上，搂着和他们同样装束的老妈子，或小声呢喃，或大声哭泣，或尽情放纵，或巴基巴基…… 算了，不能看下去了，再看下去，李卫民觉得自己非疯了不可！ 妈的！ 李卫民发誓，以后自己要是再跟着那几个变态的老板出来，就找块豆腐撞死！ 知道几个家伙玩得花，却不知道玩得这么花，这是自身变态，还是体验日子人的生活啊？ 李卫民撤了。 换了一家正常的夜店，门口站着两排漂亮妹子的那种。 两排妹子全都不着寸缕，进门的客人随便可以往她们身上招呼。 当然，不能白招呼，用手扒拉了哪个妹子，就要给人家塞一张小费，看得李卫民直咋舌。 一把就给一百块，真特么冤大头！ 不是李卫民土包子，主要是真没来过这种地方。 别说在内地，就是在港岛，也没有这么放肆的场所。 一进门，迎面就是两排光屁股大姑娘，这是华夏人能干出的事吗？ 谁知，让李卫民惊奇得还在后头。 几个老板听说李卫民昨天没有找大妈，第二天非要摆酒给他赔罪。 李卫民这人有个毛病，脸皮特别薄，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拒绝。 于是，李卫民又开眼了。 和几个老板进了一家装修豪华的饭店，刚坐下不久，就进来一个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布料的大姑娘。 紧跟着，进来两个推着餐车的助手。 餐车上的食物，一样样放到了大姑娘身上。 有放在那里的，还有放在那里的…… 李卫民看得目瞪口呆，好家伙，好像这些都是寿司？ “李总，这叫人体盛宴，也叫女体宴，赶紧，趁热吃！” 李卫民：“……” 吃你奶奶个头！ 以后要是再和你们这帮老帮菜出来玩，哥就姓自己的姓！ 李卫民庆幸地拍了拍面前的大姑娘，万幸，早料到这帮老帮菜不是什么好东西，出门赴宴的时候没有带着白雪，不然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就算死妮子现在不吭声，回去之后很可能也会找楚思雨告状。 恋母俱乐部，人体盛宴，这些东西连李卫民都接受不了，何况是白雪一个黄毛丫头！ 第472章 特别变态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一转眼，楚思雨已经回娘家一个多月了。 这一个月时间，险些没把李老三憋出毛病。 不怪李卫民身体棒，都怪楚思雨太极品。 这辈子才知道，世界上还有像小楚同志这种女人。 每次过夫妻生活，都能给李卫民提供近乎拉满的情绪价值，不稀罕她稀罕谁。 有些女人，完全就属于那种没事找抽型的杠精。 明明老公已经很强了，嘴上却偏偏不肯承情，不管怎么厉害，都说对方不行。 男人不是用来打击的，尤其是那方面的能力，哪怕再强，数落得时间长了，照样变成软脚虾，以后就只能在别的女人那里找自信心了。 楚思雨不一样，是真心喜欢李卫民，哪怕李卫民对她稍微付出一点点，小少妇都会感动得不要不要。 这种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女人，换谁不得加倍呵护，怎么还能看得上别人？ 自家老婆每次正反馈都给得足足的，超过了所有女人，谁还会没事找抽，跑到别的女人那里找不痛快。 肉体这种东西，没看穿之前稀罕得不得了。 真要是看透了，也就那么回事，和市场上的猪肉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所谓红粉骷髅，绝对不是一句戏言。 在某些修行有成的人眼里，看到的确实就是一副骨架！ 不好意思，偏偏李卫民就有一点点这种能力。 当然，他的能力不是修行修出来的，是重生带来的。 每次看见别的漂亮妹子，忍不住想要那啥的时候，就稍微发动一小下特殊能力，然后就会看到一堆血肉和内脏。 尤其是看到那些内脏的内容物之后，什么邪念都会瞬间化为乌有！ 李卫民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将来八成会得精神病。 不动用能力的时候，世界都是美好的。 一旦动用了特殊能力，美好的世界瞬间就会现出原型，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 何况，李卫民还看到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比如村里的媳妇偷汉子，怀了不是自家男人的孩子等等。 为了缓解心理压力，李卫民干脆不在向阳大队呆了。 反正楚思雨住在娘家不回来，自己不如去小日子散散心。 不得不说，要论散心，小日子那边还真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原因很简单，放得开！ 要论提供情绪价值，日女普遍能超过一般国家的女性。 不管心里怎么想，哪怕觉得你狗屁不是，表面上也会因为你的一句话，或者一个举动，貌似刺激得嗷嗷乱叫！ 按照某位大老板的说法，不等进门，丫挺的就嗷嗷直叫唤，这泥马谁能受得鸟，就是一头大水牛也得缴枪不杀有没有！ 李卫民是在小日子散心的时候，认识那位大老板的。 大老板告诉李卫民，在这地方，一定要擦亮眼睛，不然准被忽悠。 有一次，大老板运动完之后，爽得一笔，就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声得劲。 万没想到，那位给他服务的日妹突然说话了： “太君老家山河四省那一带的？咱们还是老乡哩！” 于是，李卫民牢牢记住一点，在小日子绝对不找小妹，一旦找到老乡，那是何等的尴尬。 不过，跟着新认识的几个老板，李卫民倒也玩得挺开心。 比如有个叫奇葩会所的地方，里面就充斥着各种变态。 和李卫民一起来的几个老板也不知道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一来就各自找乐子去了，留下李卫民和妈妈桑大眼瞪小眼。 “太君，你是要清纯型的，还是要成熟型的？要五十岁以下的，还是五十岁以上的？” 李卫民脸都黑了。 因为这时候他已经知道妈妈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居然把自己当成了楼上那种变态。 楼上的包间里，就有几十个这种人。 有二十多的，有三十多的，还有四十多的…… 不管多大岁数，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不像别处的客人，找的不是年轻漂亮的小妹，也不是成熟妩媚的小少妇，而是五六十岁的大妈！ 这些人不着寸缕，跪在地上，搂着和他们同样装束的老妈子，或小声呢喃，或大声哭泣，或尽情放纵，或巴基巴基…… 算了，不能看下去了，再看下去，李卫民觉得自己非疯了不可！ 妈的！ 李卫民发誓，以后自己要是再跟着那几个变态的老板出来，就找块豆腐撞死！ 知道几个家伙玩得花，却不知道玩得这么花，这是自身变态，还是体验日子人的生活啊？ 李卫民撤了。 换了一家正常的夜店，门口站着两排漂亮妹子的那种。 两排妹子全都不着寸缕，进门的客人随便可以往她们身上招呼。 当然，不能白招呼，用手扒拉了哪个妹子，就要给人家塞一张小费，看得李卫民直咋舌。 一把就给一百块，真特么冤大头！ 不是李卫民土包子，主要是真没来过这种地方。 别说在内地，就是在港岛，也没有这么放肆的场所。 一进门，迎面就是两排光屁股大姑娘，这是华夏人能干出的事吗？ 谁知，让李卫民惊奇得还在后头。 几个老板听说李卫民昨天没有找大妈，第二天非要摆酒给他赔罪。 李卫民这人有个毛病，脸皮特别薄，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拒绝。 于是，李卫民又开眼了。 和几个老板进了一家装修豪华的饭店，刚坐下不久，就进来一个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布料的大姑娘。 紧跟着，进来两个推着餐车的助手。 餐车上的食物，一样样放到了大姑娘身上。 有放在那里的，还有放在那里的…… 李卫民看得目瞪口呆，好家伙，好像这些都是寿司？ “李总，这叫人体盛宴，也叫女体宴，赶紧，趁热吃！” 李卫民：“……” 吃你奶奶个头！ 以后要是再和你们这帮老帮菜出来玩，哥就姓自己的姓！ 李卫民庆幸地拍了拍面前的大姑娘，万幸，早料到这帮老帮菜不是什么好东西，出门赴宴的时候没有带着白雪，不然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就算死妮子现在不吭声，回去之后很可能也会找楚思雨告状。 恋母俱乐部，人体盛宴，这些东西连李卫民都接受不了，何况是白雪一个黄毛丫头！ 第473章 慢慢再说 李卫民跑了。 不顾几个老板地盛情挽留，坐上了飞往老米的飞机。 没办法，有一项技术还没有谈成，王海燕一直都没能搞定，李卫民必须亲自出马。 随着距离89年越来越近，李卫民也在悄悄加快引进老米的技术。 不加快不行，一旦到了89年，李卫民和老米的关系很可能会受到国际形势地影响，不说彻底闹掰，最起码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和谐”。 听说李卫民要来，已经在老米呆了一个多月的王海燕，举行了盛大的迎接仪式。 没错，向阳集团的分公司，现在已经开到了米国。 不但是老米，就连小日子，小欧子，都有向阳集团的分公司。 当地没有分公司，办业务很不方便。 这时候网络还远远比不上后世，什么事情如果光靠打越洋电话或者发电报，根本就行不通。 尤其是涉及到一些商业机密，打电话容易被监听，发电报更是容易内容外泄。 王海燕带领向阳集团米国分公司的全体员工，对老总李卫民的到来，表示了充分地欢迎！ 机场的人都愣了，好家伙，这么盛大的仪式，这个东方面孔的家伙是谁啊，怎么这么像向阳集团的老总李卫民呢？ 好，李卫民的名气，现在已经扩散到了米国，还上过时代周刊，很多米国人都认识。 这年头的米国人，还不是后世那些玩几十种性别的堕落一代，对时政和经济，还算是比较关心。 尽管李卫民是华夏人，还是收获了很多老米的小迷弟。 可惜，几十年后就不行了，李卫民如果不披一面彩虹旗，估计老米人都不会看他一眼！ 也不知道是恶作剧，还是别的原因，王海燕率领向阳集团米国分公司的全体员工，竟然上来逐一和李卫民拥抱： “李总，别误会，我……们没有别的原因，这叫入乡随俗，人家老米见面都是拥抱礼，咱们作为在人家地盘上的公司，也要向人家学习，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李卫民：“……” 一边感受着挤压着自己的两个大“柚子”，李卫民一边腹诽。 希望小娘们不是忽悠自己，不然早晚非收拾丫不可！ 见王海燕都如此主动大方，分公司的一众同事也纷纷和李卫民拥抱。 不过，很多人的目光里都带着狐疑，刚才王总的话大家可是都听见了。 老米人见面喜欢拥抱不假，咱们华夏人好像不兴那一套？ 以往王总每次来，咱们迎接她的时候，从来没见过她和咱们来这个什么拥抱礼？ 管她呢，能和李董抱一下也不错，如果不是在米国，咱们这辈子估计都抱不上李董一回！ 没错，李卫民的称呼现在又升级了，从原来的李总，变成了现在的李董。 管他是总还是董，李卫民不在乎这个，他的精力已经被面前的好几匹大洋马吸引了。 乖乖！ 王海燕这娘们还真是入乡随俗，大洋马都招来了！ 乖乖！ 不愧是大洋马，本钱居然比王海燕的还雄厚！ “王总，不用办什么迎接晚宴了，我倒一下时差，你马上给咱们的米方伙伴发邀请函，明天晚上举办人体盛……咳咳，冷餐会……” 李卫民吓了一跳，冷汗都下来了。 险些说漏嘴。 这要是把人体盛宴说出来，小娘们非怀疑自己不可！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李卫民想要转移话题，有人偏偏不让他如愿： “李董，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人体盛宴？” 李卫民目瞪口呆：“你……你竟然参加过人体盛宴，你你你……真是有伤风化，成何体统！” 王海燕一愣，赶紧往回找补： 李董，你可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参加过人体盛宴？“ 李卫民冷哼一声：“装，你就给我装，刚才我只说了个人体，根本就没说后面那俩字，你就直接把人体盛宴说出来了，还说自己没有玩过，谁信啊？” 王海燕一听也急了：“不对，你刚才明明说了人体盛三个字，不是两个字好不好！” 李卫民嘿嘿一笑：“我就算说了人体盛，又能代表什么呢？你却知道人体盛宴，肯定没干好事！” 王海燕也嘿嘿一笑：“李董，大概你不知道，人体盛，就是人体盛宴，跟女体盛是一个意思！” 李卫民：“……” “好家伙，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老实交待，你一共去过多少次？” …… 分公司的一众同事都斯巴达了。 “好家伙，王总怎么和李董吵起来了，这是主动求开除的节奏吗？” “你就装，不信你看不出来，王总这是在和李董撒娇呢！”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我怎么看着，像是李董在和王总打情骂俏呢？” “嘶，不会，当着咱们这么多人，李董难道不怕有人在楚总面前告他的黑状吗？” “哦，大家都听到了，如果有人告密，就是这小子干的？” “你们……” 说着说着，李卫民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 四下里一看…… 靠，这帮人都是什么眼神？ 哥是董事长，不是人民公园里的动物，干嘛这么看哥？ 意识到气氛不对，李卫民连忙上车。 而且，没有和王海燕坐同一辆车。 这一下，同事们的眼神更古怪了。 好家伙，这俩臭不要脸的，肯定是闹别扭了啊！ 小两口，小情侣，闹别扭往往就是这种表现。 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你！ 不过没关系，有道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等晚上过一夜，第二天俩人就好了！ …… 果然，一众同事没有猜错，第二天一大早，王海燕和李卫民又恢复到了有说有笑的状态！ 好，天地良心，李卫民昨天夜里真没有和谁滚床单。 尽管王海燕同志就住在他隔壁，李卫民还是选择了眼不见心不烦，刚一观察完周围的地形，立马就关闭了特殊能力。 不就是那里大一些吗，有什么了不起？ 要论大，难道还能有那几匹大洋马的大？ 算了，时差还没有倒过来，还是先休息，有什么事情，慢慢再说也不迟！ 第473章 慢慢再说 李卫民跑了。 不顾几个老板地盛情挽留，坐上了飞往老米的飞机。 没办法，有一项技术还没有谈成，王海燕一直都没能搞定，李卫民必须亲自出马。 随着距离89年越来越近，李卫民也在悄悄加快引进老米的技术。 不加快不行，一旦到了89年，李卫民和老米的关系很可能会受到国际形势地影响，不说彻底闹掰，最起码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和谐”。 听说李卫民要来，已经在老米呆了一个多月的王海燕，举行了盛大的迎接仪式。 没错，向阳集团的分公司，现在已经开到了米国。 不但是老米，就连小日子，小欧子，都有向阳集团的分公司。 当地没有分公司，办业务很不方便。 这时候网络还远远比不上后世，什么事情如果光靠打越洋电话或者发电报，根本就行不通。 尤其是涉及到一些商业机密，打电话容易被监听，发电报更是容易内容外泄。 王海燕带领向阳集团米国分公司的全体员工，对老总李卫民的到来，表示了充分地欢迎！ 机场的人都愣了，好家伙，这么盛大的仪式，这个东方面孔的家伙是谁啊，怎么这么像向阳集团的老总李卫民呢？ 好，李卫民的名气，现在已经扩散到了米国，还上过时代周刊，很多米国人都认识。 这年头的米国人，还不是后世那些玩几十种性别的堕落一代，对时政和经济，还算是比较关心。 尽管李卫民是华夏人，还是收获了很多老米的小迷弟。 可惜，几十年后就不行了，李卫民如果不披一面彩虹旗，估计老米人都不会看他一眼！ 也不知道是恶作剧，还是别的原因，王海燕率领向阳集团米国分公司的全体员工，竟然上来逐一和李卫民拥抱： “李总，别误会，我……们没有别的原因，这叫入乡随俗，人家老米见面都是拥抱礼，咱们作为在人家地盘上的公司，也要向人家学习，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李卫民：“……” 一边感受着挤压着自己的两个大“柚子”，李卫民一边腹诽。 希望小娘们不是忽悠自己，不然早晚非收拾丫不可！ 见王海燕都如此主动大方，分公司的一众同事也纷纷和李卫民拥抱。 不过，很多人的目光里都带着狐疑，刚才王总的话大家可是都听见了。 老米人见面喜欢拥抱不假，咱们华夏人好像不兴那一套？ 以往王总每次来，咱们迎接她的时候，从来没见过她和咱们来这个什么拥抱礼？ 管她呢，能和李董抱一下也不错，如果不是在米国，咱们这辈子估计都抱不上李董一回！ 没错，李卫民的称呼现在又升级了，从原来的李总，变成了现在的李董。 管他是总还是董，李卫民不在乎这个，他的精力已经被面前的好几匹大洋马吸引了。 乖乖！ 王海燕这娘们还真是入乡随俗，大洋马都招来了！ 乖乖！ 不愧是大洋马，本钱居然比王海燕的还雄厚！ “王总，不用办什么迎接晚宴了，我倒一下时差，你马上给咱们的米方伙伴发邀请函，明天晚上举办人体盛……咳咳，冷餐会……” 李卫民吓了一跳，冷汗都下来了。 险些说漏嘴。 这要是把人体盛宴说出来，小娘们非怀疑自己不可！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李卫民想要转移话题，有人偏偏不让他如愿： “李董，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人体盛宴？” 李卫民目瞪口呆：“你……你竟然参加过人体盛宴，你你你……真是有伤风化，成何体统！” 王海燕一愣，赶紧往回找补： 李董，你可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参加过人体盛宴？“ 李卫民冷哼一声：“装，你就给我装，刚才我只说了个人体，根本就没说后面那俩字，你就直接把人体盛宴说出来了，还说自己没有玩过，谁信啊？” 王海燕一听也急了：“不对，你刚才明明说了人体盛三个字，不是两个字好不好！” 李卫民嘿嘿一笑：“我就算说了人体盛，又能代表什么呢？你却知道人体盛宴，肯定没干好事！” 王海燕也嘿嘿一笑：“李董，大概你不知道，人体盛，就是人体盛宴，跟女体盛是一个意思！” 李卫民：“……” “好家伙，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老实交待，你一共去过多少次？” …… 分公司的一众同事都斯巴达了。 “好家伙，王总怎么和李董吵起来了，这是主动求开除的节奏吗？” “你就装，不信你看不出来，王总这是在和李董撒娇呢！”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我怎么看着，像是李董在和王总打情骂俏呢？” “嘶，不会，当着咱们这么多人，李董难道不怕有人在楚总面前告他的黑状吗？” “哦，大家都听到了，如果有人告密，就是这小子干的？” “你们……” 说着说着，李卫民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 四下里一看…… 靠，这帮人都是什么眼神？ 哥是董事长，不是人民公园里的动物，干嘛这么看哥？ 意识到气氛不对，李卫民连忙上车。 而且，没有和王海燕坐同一辆车。 这一下，同事们的眼神更古怪了。 好家伙，这俩臭不要脸的，肯定是闹别扭了啊！ 小两口，小情侣，闹别扭往往就是这种表现。 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你！ 不过没关系，有道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等晚上过一夜，第二天俩人就好了！ …… 果然，一众同事没有猜错，第二天一大早，王海燕和李卫民又恢复到了有说有笑的状态！ 好，天地良心，李卫民昨天夜里真没有和谁滚床单。 尽管王海燕同志就住在他隔壁，李卫民还是选择了眼不见心不烦，刚一观察完周围的地形，立马就关闭了特殊能力。 不就是那里大一些吗，有什么了不起？ 要论大，难道还能有那几匹大洋马的大？ 算了，时差还没有倒过来，还是先休息，有什么事情，慢慢再说也不迟！ 第474章 不言而喻 向阳集团举办的冷餐会，很多老米所谓的上流人物都乐意参加。 李卫民是上过时代周刊的名人，在老米也属于精英人物，能参加他举办的宴会，也是一种身份地认可。 尤其是一些影视明星，都以能参加李卫民举办的宴会为荣。 在老米，演员的地位可没有大陆高，当然，着名演员除外。 其实，无论什么地方，普通戏子的地位一般都高不到哪儿去。 为了实现阶级跃迁，他们拼命寻找着机会，利用着自己能利用的一切，包括身体。 无疑，一些女演员，优势相对比较明显。 没办法，这是一个男权时代，说着男女平等，其实资源和权力大部分都由男人控制，女人想要出头，利用男人上位是最快的捷径，没有之一！ 像李卫民这种既年轻，又帅气，还特别风趣的家伙，就是很多一心想要上位的女星的心头宝！ 当然，就算不是为了上位，能和李卫民这样既多金，又帅气的小伙子共度良宵，也能成为人生中一次美好的艳遇！ 于是，李卫民刚一露面，身边就围上来一群莺莺燕燕。 一个个或端庄，或妩媚，或清纯，或骚浪的美女，在李卫民面前尽情展示着她们的魅力。 如果是一般的年轻小伙，这时候眼睛已经花了。 别的不说，光是那一对对超级半球，就足以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一点，李卫民不得不真心实意地为她们竖一根大拇指。 该说不说，必须承认，在比大这方面，大洋马绝对比东方女性有优势，而且优势还不小。 如果不看皮肤，不闻味道，大洋马的确长在了大部分男人的审美标准上。 大胸，大屁股，一看就知道好生养，按照华夏古人的标准，娶回家当媳妇，绝对人丁兴旺！ 不是古人迷信，所谓的屁股大好生养，是有一定道理的，而且还非常有道理。 胸大腚圆，通常意味着身体好，能干活。 但是，这还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生孩子的时候不容易难产。 由于种种原因，古人生孩子可以说是一个生死难关。 男女大妨，古时候的医生一般都是男人，几乎很少给女人接生。 接生婆，往往都是没有什么文化和医疗水平的女人。 一旦难产，产妇的危险系数就会急剧增加，一个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因此，产妇的自身条件，就显得尤为重要。 女人屁股大，就意味着骨盆宽大，生孩子的时候就比较容易。 骨盆小，产道就窄小，生孩子就困难，危险系数就大。 再加上身体瘦弱，生孩子就更危险了！ 古代的老百姓普遍都比较穷，娶个媳妇不容易，一旦生孩子的时候挂了，很可能这辈子就再也娶不上媳妇了！ 大洋马这一点就比较好，比较符合华夏古代劳动人民的审美观，别的不说，就这副身板，一看就知道能干活，扛两百斤的麻袋绝对没问题！ 当然，对于一些身体不太好，能力不太行的男人来说，娶一匹大洋马，估计就不那么美妙了。 想要骑马，身体差了可不行，很容易压不住舵，生生被颠下来！ 不过，李卫民就没有这些担心。 自己有什么能力，没人比他更清楚。 如果有，就是楚思雨。 就连白雪和王海燕，也只是见到了他的冰山一角，毕竟没有真实体验过，感受不是特别深。 万幸，也就是这些围在李卫民身边的大洋马不知道，真要是让她们知道了李卫民有多强，她们可不像白雪和王海燕那么沉得住气。 很多大洋马都是比较奔放的，一旦知道了李卫民的厉害，非亲身体验一回不可，不然能后悔一辈子！ 李卫民一边和众多美女周旋，一边和一群合作商拉关系。 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几乎发挥到了极致。 每个人是什么表情，他们的真实想法可能是什么，丝毫都逃不过李卫民的眼睛。 哪怕转过身之后偷偷一笑，李卫民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谈判的时候是哭是笑，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信号。 当着你的面笑，还是背地里笑，表达的意思绝对不一样。 你答应了他一个条件，他却在背后偷偷笑了，说明什么已经很明显了，肯定是你的条件远远超出了他能接受的底线。 如果在背地里，对方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用问，八成是你的条件没能达到他的底线，让对方很难接受。 现在知道李卫民为什么要亲自来米国了？ 王海燕就算再精明能干，毕竟还属于凡人，和李卫民这种挂逼远远没法比！ 李卫民刚重生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的透视功能还有这么多的用途。 原本以为只能掏只鸡，摸个蛋，没想到用在商场上，也能让人如虎添翼！ 什么，如果遇到一个城府很深，喜怒不形于色的对手就没办法了？ 开玩笑，你也太小看一个挂逼的能力了。 喜怒不形于色没关系，只要他的心会跳，血液会流动，李卫民就能大致掌握对方的真实想法。 通常情况下，你提出的条件一旦触及了对方的底线，他的心跳就会加快，血液流通也会加速，俗称——生气了。 如果距离他能接受的底线还比较远，对方的生理变化一般都不会太剧烈。 李卫民为什么要学医，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了解人体构造，根据生理变化，判断大致情况！ 世事洞明皆学问，只要能研究透彻，什么都是大道！ 不仅是合作商，就连身边的一群莺莺燕燕，李卫民也知道哪个是真心想和自己亲近，哪个是在表演。 李卫民也是有了特殊能力之后才发现，女人在演戏这方面，完全碾压一般的男人。 有的女人看似很喜欢你，其实对你是厌恶得不行，看你一眼都想吐的那种。 有的女人看似对你毫无兴趣，实际上一见你心就跳…… 哦，确切地说是一见你心跳就加快，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第474章 不言而喻 向阳集团举办的冷餐会，很多老米所谓的上流人物都乐意参加。 李卫民是上过时代周刊的名人，在老米也属于精英人物，能参加他举办的宴会，也是一种身份地认可。 尤其是一些影视明星，都以能参加李卫民举办的宴会为荣。 在老米，演员的地位可没有大陆高，当然，着名演员除外。 其实，无论什么地方，普通戏子的地位一般都高不到哪儿去。 为了实现阶级跃迁，他们拼命寻找着机会，利用着自己能利用的一切，包括身体。 无疑，一些女演员，优势相对比较明显。 没办法，这是一个男权时代，说着男女平等，其实资源和权力大部分都由男人控制，女人想要出头，利用男人上位是最快的捷径，没有之一！ 像李卫民这种既年轻，又帅气，还特别风趣的家伙，就是很多一心想要上位的女星的心头宝！ 当然，就算不是为了上位，能和李卫民这样既多金，又帅气的小伙子共度良宵，也能成为人生中一次美好的艳遇！ 于是，李卫民刚一露面，身边就围上来一群莺莺燕燕。 一个个或端庄，或妩媚，或清纯，或骚浪的美女，在李卫民面前尽情展示着她们的魅力。 如果是一般的年轻小伙，这时候眼睛已经花了。 别的不说，光是那一对对超级半球，就足以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一点，李卫民不得不真心实意地为她们竖一根大拇指。 该说不说，必须承认，在比大这方面，大洋马绝对比东方女性有优势，而且优势还不小。 如果不看皮肤，不闻味道，大洋马的确长在了大部分男人的审美标准上。 大胸，大屁股，一看就知道好生养，按照华夏古人的标准，娶回家当媳妇，绝对人丁兴旺！ 不是古人迷信，所谓的屁股大好生养，是有一定道理的，而且还非常有道理。 胸大腚圆，通常意味着身体好，能干活。 但是，这还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生孩子的时候不容易难产。 由于种种原因，古人生孩子可以说是一个生死难关。 男女大妨，古时候的医生一般都是男人，几乎很少给女人接生。 接生婆，往往都是没有什么文化和医疗水平的女人。 一旦难产，产妇的危险系数就会急剧增加，一个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因此，产妇的自身条件，就显得尤为重要。 女人屁股大，就意味着骨盆宽大，生孩子的时候就比较容易。 骨盆小，产道就窄小，生孩子就困难，危险系数就大。 再加上身体瘦弱，生孩子就更危险了！ 古代的老百姓普遍都比较穷，娶个媳妇不容易，一旦生孩子的时候挂了，很可能这辈子就再也娶不上媳妇了！ 大洋马这一点就比较好，比较符合华夏古代劳动人民的审美观，别的不说，就这副身板，一看就知道能干活，扛两百斤的麻袋绝对没问题！ 当然，对于一些身体不太好，能力不太行的男人来说，娶一匹大洋马，估计就不那么美妙了。 想要骑马，身体差了可不行，很容易压不住舵，生生被颠下来！ 不过，李卫民就没有这些担心。 自己有什么能力，没人比他更清楚。 如果有，就是楚思雨。 就连白雪和王海燕，也只是见到了他的冰山一角，毕竟没有真实体验过，感受不是特别深。 万幸，也就是这些围在李卫民身边的大洋马不知道，真要是让她们知道了李卫民有多强，她们可不像白雪和王海燕那么沉得住气。 很多大洋马都是比较奔放的，一旦知道了李卫民的厉害，非亲身体验一回不可，不然能后悔一辈子！ 李卫民一边和众多美女周旋，一边和一群合作商拉关系。 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几乎发挥到了极致。 每个人是什么表情，他们的真实想法可能是什么，丝毫都逃不过李卫民的眼睛。 哪怕转过身之后偷偷一笑，李卫民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谈判的时候是哭是笑，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信号。 当着你的面笑，还是背地里笑，表达的意思绝对不一样。 你答应了他一个条件，他却在背后偷偷笑了，说明什么已经很明显了，肯定是你的条件远远超出了他能接受的底线。 如果在背地里，对方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用问，八成是你的条件没能达到他的底线，让对方很难接受。 现在知道李卫民为什么要亲自来米国了？ 王海燕就算再精明能干，毕竟还属于凡人，和李卫民这种挂逼远远没法比！ 李卫民刚重生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的透视功能还有这么多的用途。 原本以为只能掏只鸡，摸个蛋，没想到用在商场上，也能让人如虎添翼！ 什么，如果遇到一个城府很深，喜怒不形于色的对手就没办法了？ 开玩笑，你也太小看一个挂逼的能力了。 喜怒不形于色没关系，只要他的心会跳，血液会流动，李卫民就能大致掌握对方的真实想法。 通常情况下，你提出的条件一旦触及了对方的底线，他的心跳就会加快，血液流通也会加速，俗称——生气了。 如果距离他能接受的底线还比较远，对方的生理变化一般都不会太剧烈。 李卫民为什么要学医，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了解人体构造，根据生理变化，判断大致情况！ 世事洞明皆学问，只要能研究透彻，什么都是大道！ 不仅是合作商，就连身边的一群莺莺燕燕，李卫民也知道哪个是真心想和自己亲近，哪个是在表演。 李卫民也是有了特殊能力之后才发现，女人在演戏这方面，完全碾压一般的男人。 有的女人看似很喜欢你，其实对你是厌恶得不行，看你一眼都想吐的那种。 有的女人看似对你毫无兴趣，实际上一见你心就跳…… 哦，确切地说是一见你心跳就加快，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第475章 从小就向往的神秘之地 李卫民的名气太大，给他敬酒的人太多，合作商又特别多，再加上一群莺莺燕燕起哄，酒难免喝的就略微多了那么一点点。 李卫民有透视能力，却没有千杯不醉的本事。 生意谈得顺利，心情一好，难免就放纵了一些，喝到最后，居然高了！ 李卫民这一高不得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眼睛都亮了。 有女人，也有男人。 李卫民这种长相英俊，皮肤白皙，体味清爽的帅小伙，绝对是某些糙汉子的心头好。 一旦让他们看到机会，就会像野狗一样围过来，想办法吃干抹净！ 万幸，现场有很多想惦记李卫民的大洋马，她们自觉地当起了“护花使者”，有意无意地阻挡着那些想要打李卫民主意的死变态！ 看到这一幕，王海燕急得直跳脚。 她倒是想把李卫民拉走，可惜办不到。 光是一群大洋马，就把李卫民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那些变态佬进不去，她王海燕照样也进不去。 李卫民晕晕呼呼，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好像被很多柔软的东西包围着，动不动就憋得喘不过气。 好，差不多了，李卫民觉得自己该撤了。 什么，喝醉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男孩子孤身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是小楚同志再三交待过的，李卫民怎么可能忘记。 哥是不可能喝醉滴……呃！ 尽管脑子还算清醒，李卫民其实已经有些不当家了。 妈的，人民都当家作主多少年了，自己居然喝酒喝得又不当家了，对得起那位吗？ 李卫民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能这样喝了，尤其是和这帮老米喝酒。 光特么喝酒不吃菜，干拉有什么意思！ 推开围在身边蹭来蹭去的大洋马，李卫民准备酒遁，也就是装作酒量不支，找借口退场。 可惜，李卫民低估了一群大洋马的执着。 见李卫民要走，立刻就有很多匹大洋马表示，自己可以驮他回房间！ 要知道，这些可不是普通的大洋马。 能围在李卫民身边的，不是小明星，就是大名媛，哪个都不是普通人。 名媛可不是一个贬义词，通常指的是家庭条件好，有一定教养的美女。 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白富美。 如果非要加个前缀，就是擅长交际的白富美。 王海燕急得直跳脚。 这帮不要脸的臭娘们，你们要对李董干什么？ 还给我，快把李董还给我！ 可惜，王海燕同志个子小…… 其实也不小，只不过没有那些大洋马大。 再加上大洋马你争我夺，一起发力，王海燕同志根本就挤不进去，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卫民被一群大洋马连扶带抱地整了出去！ 赶紧追…… 可惜，刚追到楼梯口，就被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挡住了去路。 “不好意思，这一层都是我们小姐的房间，闲人免进！” 王海燕欲哭无泪。 知道这帮资产阶级不是东西，没想到这么不是东西。 大庭广众之下，朗朗乾坤之间，公然抢男人，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这特么谁啊，竟然包了一层楼的房间，这可是豪华大酒店好不好，包这一层楼，也不怕乱花钱！ 不提王海燕急得怎么跳脚，此时此刻，李卫民已经陷入了温柔乡中。 看着面前披着浴巾，身材火爆的白富美，纵使李卫民心志坚韧，还是禁不住吞了好几下喉咙。 没办法，小娘们不仅长得好，身材好，气质也是一等一的好！ 用下三路思考也知道，有这种气质的女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小明星，出身肯定不一般！ 好，其实，李卫民已经认出对方是谁了，只不过不能说出她的名字。 号称民主文明的老米，实际上阶级固化，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眼前这位的家族，在老米即便算不上是一流家族，也绝对差不到哪儿去。 不是李卫民眼睛有什么特殊能力，主要是认识她。 重生以后，李卫民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好了很多，尤其是上辈子的事情，很细节的东西都能想起来。 眼前的小娘们，再过几十年之后，就会经常出现在电视新闻里。 操控老米的几个家族之一的嫡女，白富美中的白富美！ 按说，能和这样的一个超级身份的大美女春风一度，李卫民应该很爽才对。 不管是从财富上，还是从所谓的身份上，李卫民一个小农民，都没办法和人家相提并论。 可惜，李卫民这货是个杠头，从小接受的是人人平等的人民史观。 你背景深厚怎么了？ 老米幕后的家族怎么了？ 长得好看又怎么了？ 难道出身好，长得好，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想玩哥？ 别说门，窗户都没有！ “啊哈，美丽的小姐，很荣幸能和你有一个美妙的夜晚，来，让我们在开始之前，先热热身！” “热身？” 大洋马没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李卫民搂着跳起舞来。 好家伙！ 大洋马直呼好家伙。 不愧是上过时代周刊的，来自东方神秘大国的年轻俊杰，面对自己如此诱人的尤物，竟然还能忍着不吃，玩起了情调。 值了。 今天晚上是真特么值了！ 就冲着这一点，就比那些只知道往女人肚皮上爬的原始动物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大洋马对李卫民耐得简直都不行了，跳舞就跳舞，既然小伙子都能忍得住，自己难道就忍不住吗？ 忍住。 一定要忍住。 千万不能让一个东方人小看自己！ 在很多西方底层人的心目中，东方象征着贫穷和落后。 可是，在很多真正的精英眼里，东方却代表着神秘和品味。 大洋马的家族宝库里，存放有一本祖先留下来的日记。 整部日记里，到处都充斥着对东方某神秘大国的赞美和向往！ 古老，文明，神秘，高端大气上档次…… 大洋马小时候自从阅读了一次之后，就向往得不要不要。 今天好容易逮着一个来自东方的帅小伙，这才不顾脸面地展开了行动。 一定要把丫挺的拿下，让他带着自己去东方看看，看看自己从小就向往的神秘大国，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第475章 从小就向往的神秘之地 李卫民的名气太大，给他敬酒的人太多，合作商又特别多，再加上一群莺莺燕燕起哄，酒难免喝的就略微多了那么一点点。 李卫民有透视能力，却没有千杯不醉的本事。 生意谈得顺利，心情一好，难免就放纵了一些，喝到最后，居然高了！ 李卫民这一高不得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眼睛都亮了。 有女人，也有男人。 李卫民这种长相英俊，皮肤白皙，体味清爽的帅小伙，绝对是某些糙汉子的心头好。 一旦让他们看到机会，就会像野狗一样围过来，想办法吃干抹净！ 万幸，现场有很多想惦记李卫民的大洋马，她们自觉地当起了“护花使者”，有意无意地阻挡着那些想要打李卫民主意的死变态！ 看到这一幕，王海燕急得直跳脚。 她倒是想把李卫民拉走，可惜办不到。 光是一群大洋马，就把李卫民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那些变态佬进不去，她王海燕照样也进不去。 李卫民晕晕呼呼，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好像被很多柔软的东西包围着，动不动就憋得喘不过气。 好，差不多了，李卫民觉得自己该撤了。 什么，喝醉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男孩子孤身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是小楚同志再三交待过的，李卫民怎么可能忘记。 哥是不可能喝醉滴……呃！ 尽管脑子还算清醒，李卫民其实已经有些不当家了。 妈的，人民都当家作主多少年了，自己居然喝酒喝得又不当家了，对得起那位吗？ 李卫民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能这样喝了，尤其是和这帮老米喝酒。 光特么喝酒不吃菜，干拉有什么意思！ 推开围在身边蹭来蹭去的大洋马，李卫民准备酒遁，也就是装作酒量不支，找借口退场。 可惜，李卫民低估了一群大洋马的执着。 见李卫民要走，立刻就有很多匹大洋马表示，自己可以驮他回房间！ 要知道，这些可不是普通的大洋马。 能围在李卫民身边的，不是小明星，就是大名媛，哪个都不是普通人。 名媛可不是一个贬义词，通常指的是家庭条件好，有一定教养的美女。 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白富美。 如果非要加个前缀，就是擅长交际的白富美。 王海燕急得直跳脚。 这帮不要脸的臭娘们，你们要对李董干什么？ 还给我，快把李董还给我！ 可惜，王海燕同志个子小…… 其实也不小，只不过没有那些大洋马大。 再加上大洋马你争我夺，一起发力，王海燕同志根本就挤不进去，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卫民被一群大洋马连扶带抱地整了出去！ 赶紧追…… 可惜，刚追到楼梯口，就被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挡住了去路。 “不好意思，这一层都是我们小姐的房间，闲人免进！” 王海燕欲哭无泪。 知道这帮资产阶级不是东西，没想到这么不是东西。 大庭广众之下，朗朗乾坤之间，公然抢男人，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这特么谁啊，竟然包了一层楼的房间，这可是豪华大酒店好不好，包这一层楼，也不怕乱花钱！ 不提王海燕急得怎么跳脚，此时此刻，李卫民已经陷入了温柔乡中。 看着面前披着浴巾，身材火爆的白富美，纵使李卫民心志坚韧，还是禁不住吞了好几下喉咙。 没办法，小娘们不仅长得好，身材好，气质也是一等一的好！ 用下三路思考也知道，有这种气质的女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小明星，出身肯定不一般！ 好，其实，李卫民已经认出对方是谁了，只不过不能说出她的名字。 号称民主文明的老米，实际上阶级固化，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眼前这位的家族，在老米即便算不上是一流家族，也绝对差不到哪儿去。 不是李卫民眼睛有什么特殊能力，主要是认识她。 重生以后，李卫民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好了很多，尤其是上辈子的事情，很细节的东西都能想起来。 眼前的小娘们，再过几十年之后，就会经常出现在电视新闻里。 操控老米的几个家族之一的嫡女，白富美中的白富美！ 按说，能和这样的一个超级身份的大美女春风一度，李卫民应该很爽才对。 不管是从财富上，还是从所谓的身份上，李卫民一个小农民，都没办法和人家相提并论。 可惜，李卫民这货是个杠头，从小接受的是人人平等的人民史观。 你背景深厚怎么了？ 老米幕后的家族怎么了？ 长得好看又怎么了？ 难道出身好，长得好，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想玩哥？ 别说门，窗户都没有！ “啊哈，美丽的小姐，很荣幸能和你有一个美妙的夜晚，来，让我们在开始之前，先热热身！” “热身？” 大洋马没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李卫民搂着跳起舞来。 好家伙！ 大洋马直呼好家伙。 不愧是上过时代周刊的，来自东方神秘大国的年轻俊杰，面对自己如此诱人的尤物，竟然还能忍着不吃，玩起了情调。 值了。 今天晚上是真特么值了！ 就冲着这一点，就比那些只知道往女人肚皮上爬的原始动物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大洋马对李卫民耐得简直都不行了，跳舞就跳舞，既然小伙子都能忍得住，自己难道就忍不住吗？ 忍住。 一定要忍住。 千万不能让一个东方人小看自己！ 在很多西方底层人的心目中，东方象征着贫穷和落后。 可是，在很多真正的精英眼里，东方却代表着神秘和品味。 大洋马的家族宝库里，存放有一本祖先留下来的日记。 整部日记里，到处都充斥着对东方某神秘大国的赞美和向往！ 古老，文明，神秘，高端大气上档次…… 大洋马小时候自从阅读了一次之后，就向往得不要不要。 今天好容易逮着一个来自东方的帅小伙，这才不顾脸面地展开了行动。 一定要把丫挺的拿下，让他带着自己去东方看看，看看自己从小就向往的神秘大国，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第476章 咬定青山不放松 酒不醉人人自醉。 大洋马虽然晚上喝的酒不多，和李卫民搂在一起跳舞，却让她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不愧是来自东方神秘大国的男人，身上的魅力真让人着迷…… 让人着迷…… 人着迷…… 着迷…… 迷…… “嘘……” 李卫民轻轻把怀里的大洋马放在床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小娘们体质就是好，按了半晌脖子，这才昏睡过去。 不好意思，李卫民这人有个毛病，属顺毛驴的，吃软不吃硬。 小娘们想要占自己的便宜，做梦还差不多！ 想和哥那啥，必须等哥主动，知道吗？ 其实是李卫民不想惹麻烦。 大洋马虽然稀罕，却不是李卫民的菜。 谁知道小娘们的私生活是什么样子，万一体内有点什么病毒，李卫民的特殊能力可看不见。 好，主要是李卫民眼神好，发现对方不是原装货。 尽管没有必须负责到底的麻烦，却有一定的风险。 李卫民这人胆子小，脸皮薄，好容易重生一回，好日子还没过够，万一染上什么不治之症，浪费了大好的人生不说，关键是丢人。 堂堂的向阳集团董事长，红星公社大主任，不说是尽人皆知，最起码也是小有名气。 一旦最后死在那种病上，光是想想，李卫民都觉得不寒而栗。 别说有没有脸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就是亲爹亲娘都抬不起头！ 以李卫民今时今日的名声和财富，想要什么大洋马没有，完全没有必要给自己招惹一个大麻烦。 至于对方是什么身份，李卫民从来不在乎，从小接受的理念就是人人平等，即便是公主又有什么了不起。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李卫民真想猎奇，品尝一下大洋马的滋味，刚才参加宴会的那么多漂亮娘们，随便选哪个不行？ 尽管老米的女人比较开放，但以李卫民的观察力观察，参加宴会的大洋马里，有不少还是原装货。 可以说她们是洁身自爱，也可以说她们是待价而沽，不管怎么说，安全系数绝对不在眼前这位白富美之下。 嗯，折腾这么久，还真有些饿了。 李卫民坐在沙发上，把大洋马准备的精致糕点吃了个精光，喝光了她的红酒，伸手拍了几下排球，施施然离开了房间。 见李卫民从房间里出来，正在走廊里巡逻的几个保镖，连眼皮都没夹他一下。 这个东方小子还行，这么长时间才被小姐撵出来，比其他人强多了，看来体力不错。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体力好有个毛用，自家小姐向来不喜欢谈什么感情，能和这小子春风一度，已经是他八辈子烧高香了，根本不可能再来第二回。 正是因为知道李卫民不可能真正成为自家小姐的入幕之宾，几个保镖才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李卫民才懒得管几个保镖是什么态度，不搭理自己正好，省得解释起来麻烦。 …… 一回到自己住的楼层，李卫民就看到了一个小娘们在门口转悠。 “哟，这不是安尼小姐吗，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听到李卫民的声音，王海燕先是一喜，继而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哦，原来是李董回来了，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李卫民吸了吸鼻子。 好大的醋味，小娘们真有意思，哥和你又没有关系，吃得哪门子飞醋？ “王海燕同志，说的什么话，我是去谈生意了，什么玩得开心不开心的，不要血口喷人！” 王海燕眼睛一亮：“真的？李董，你真是去谈生意的？” 李卫民把脸一板：“什么话，这么晚了，不谈生意还能干什么？” 王海燕：“……” 大晚上谈生意，李董好大的兴致。 不愧是能当老董的人，就是比俺们这些手下敬业啊！ 好，王海燕同志相信了。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王海燕是相信的。 自己佩服的李董，就是大晚上去谈生意了，绝对没干别的！ “李董辛苦，我已经把洗澡水给你放好了，赶紧进屋泡泡澡！” “嗯……” 李卫民不置可否地恩了一声，迈步进了自己的房间。 王海燕刚想跟进去，迎面就看到一扇房门拍了过来，吓得她连忙向后一退，就听咣当一声，门关上了…… 关上了…… 上了…… 了…… 看着面前冷冰冰的房门，王海燕同志怔怔地愣了半晌，无奈地长叹一声，默默地转身离去。 完了。 完蛋了！ 李董已经被那个大洋马玷污了，不然不会这么冷淡！ 王海燕虽然只是个理论派，理论水平却相当高。 听港岛那帮老娘们说过，男人和女人那啥之后，就会进入什么贤者时间，冷静得简直不是个男人，哪怕面对再诱人的美女，也会像个圣人一样假正经！ 现在好像就是这样，长夜漫漫，如果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自己这么一只诱惑死人不偿命的尤物，就算不立刻化身色狼，也会想方设法地套近乎，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机会。 咱们这位李董倒好，光机一下，房门直接就拍了过来，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王海燕哪里知道，此时此刻的李卫民，心里正在激烈地斗争。 就算自制力再强，刚才搂了半天大洋马，也难免心猿意马。 尤其大洋马长得还那么突出，穿得还那么清凉，要说李卫民没反应，纯粹就是扯淡。 好容易用强大的毅力，强行从大洋马的温柔乡里拔出来，小娘们王海燕又跑来诱惑自己，但凡刚才关门的动作慢一拍，让她跟进来，很可能就会有不堪设想的后果！ 兔子不吃窝边草，哪怕远在万里之外，李卫民也不想破坏自己的既定原则！ 两世为人的经历告诉李卫民，一个人想要取得成功，一时一刻都不能放松。 从古至今，多少英雄豪杰，最后都栽在对自己的放任自流之下。 今天能放纵一回，明天就能放纵两回，后天就能放纵三回…… 时间一长，就再也提不起毅力了，整个人就会彻底堕落下去！ 第476章 咬定青山不放松 酒不醉人人自醉。 大洋马虽然晚上喝的酒不多，和李卫民搂在一起跳舞，却让她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不愧是来自东方神秘大国的男人，身上的魅力真让人着迷…… 让人着迷…… 人着迷…… 着迷…… 迷…… “嘘……” 李卫民轻轻把怀里的大洋马放在床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小娘们体质就是好，按了半晌脖子，这才昏睡过去。 不好意思，李卫民这人有个毛病，属顺毛驴的，吃软不吃硬。 小娘们想要占自己的便宜，做梦还差不多！ 想和哥那啥，必须等哥主动，知道吗？ 其实是李卫民不想惹麻烦。 大洋马虽然稀罕，却不是李卫民的菜。 谁知道小娘们的私生活是什么样子，万一体内有点什么病毒，李卫民的特殊能力可看不见。 好，主要是李卫民眼神好，发现对方不是原装货。 尽管没有必须负责到底的麻烦，却有一定的风险。 李卫民这人胆子小，脸皮薄，好容易重生一回，好日子还没过够，万一染上什么不治之症，浪费了大好的人生不说，关键是丢人。 堂堂的向阳集团董事长，红星公社大主任，不说是尽人皆知，最起码也是小有名气。 一旦最后死在那种病上，光是想想，李卫民都觉得不寒而栗。 别说有没有脸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就是亲爹亲娘都抬不起头！ 以李卫民今时今日的名声和财富，想要什么大洋马没有，完全没有必要给自己招惹一个大麻烦。 至于对方是什么身份，李卫民从来不在乎，从小接受的理念就是人人平等，即便是公主又有什么了不起。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李卫民真想猎奇，品尝一下大洋马的滋味，刚才参加宴会的那么多漂亮娘们，随便选哪个不行？ 尽管老米的女人比较开放，但以李卫民的观察力观察，参加宴会的大洋马里，有不少还是原装货。 可以说她们是洁身自爱，也可以说她们是待价而沽，不管怎么说，安全系数绝对不在眼前这位白富美之下。 嗯，折腾这么久，还真有些饿了。 李卫民坐在沙发上，把大洋马准备的精致糕点吃了个精光，喝光了她的红酒，伸手拍了几下排球，施施然离开了房间。 见李卫民从房间里出来，正在走廊里巡逻的几个保镖，连眼皮都没夹他一下。 这个东方小子还行，这么长时间才被小姐撵出来，比其他人强多了，看来体力不错。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体力好有个毛用，自家小姐向来不喜欢谈什么感情，能和这小子春风一度，已经是他八辈子烧高香了，根本不可能再来第二回。 正是因为知道李卫民不可能真正成为自家小姐的入幕之宾，几个保镖才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李卫民才懒得管几个保镖是什么态度，不搭理自己正好，省得解释起来麻烦。 …… 一回到自己住的楼层，李卫民就看到了一个小娘们在门口转悠。 “哟，这不是安尼小姐吗，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听到李卫民的声音，王海燕先是一喜，继而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哦，原来是李董回来了，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李卫民吸了吸鼻子。 好大的醋味，小娘们真有意思，哥和你又没有关系，吃得哪门子飞醋？ “王海燕同志，说的什么话，我是去谈生意了，什么玩得开心不开心的，不要血口喷人！” 王海燕眼睛一亮：“真的？李董，你真是去谈生意的？” 李卫民把脸一板：“什么话，这么晚了，不谈生意还能干什么？” 王海燕：“……” 大晚上谈生意，李董好大的兴致。 不愧是能当老董的人，就是比俺们这些手下敬业啊！ 好，王海燕同志相信了。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王海燕是相信的。 自己佩服的李董，就是大晚上去谈生意了，绝对没干别的！ “李董辛苦，我已经把洗澡水给你放好了，赶紧进屋泡泡澡！” “嗯……” 李卫民不置可否地恩了一声，迈步进了自己的房间。 王海燕刚想跟进去，迎面就看到一扇房门拍了过来，吓得她连忙向后一退，就听咣当一声，门关上了…… 关上了…… 上了…… 了…… 看着面前冷冰冰的房门，王海燕同志怔怔地愣了半晌，无奈地长叹一声，默默地转身离去。 完了。 完蛋了！ 李董已经被那个大洋马玷污了，不然不会这么冷淡！ 王海燕虽然只是个理论派，理论水平却相当高。 听港岛那帮老娘们说过，男人和女人那啥之后，就会进入什么贤者时间，冷静得简直不是个男人，哪怕面对再诱人的美女，也会像个圣人一样假正经！ 现在好像就是这样，长夜漫漫，如果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自己这么一只诱惑死人不偿命的尤物，就算不立刻化身色狼，也会想方设法地套近乎，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机会。 咱们这位李董倒好，光机一下，房门直接就拍了过来，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王海燕哪里知道，此时此刻的李卫民，心里正在激烈地斗争。 就算自制力再强，刚才搂了半天大洋马，也难免心猿意马。 尤其大洋马长得还那么突出，穿得还那么清凉，要说李卫民没反应，纯粹就是扯淡。 好容易用强大的毅力，强行从大洋马的温柔乡里拔出来，小娘们王海燕又跑来诱惑自己，但凡刚才关门的动作慢一拍，让她跟进来，很可能就会有不堪设想的后果！ 兔子不吃窝边草，哪怕远在万里之外，李卫民也不想破坏自己的既定原则！ 两世为人的经历告诉李卫民，一个人想要取得成功，一时一刻都不能放松。 从古至今，多少英雄豪杰，最后都栽在对自己的放任自流之下。 今天能放纵一回，明天就能放纵两回，后天就能放纵三回…… 时间一长，就再也提不起毅力了，整个人就会彻底堕落下去！ 第477章 情不知所起 晚上喝了不少酒，又在热水里泡了半晌，酒劲不知不觉就涌了上来。 拽过一条毛巾，随便擦了擦身子，李卫民一头栽到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是李卫民贪杯，也不是大洋马的红酒劲大，主要是和那帮奸商谈生意，实在费脑子。 老外有个特点，看似嘻嘻哈哈，好像跟你有着深厚的感情，其实都是搂着脖子使劲缺！ 这一点，和国内的某些人有些相似。 喝酒的时候胸脯拍得咚咚响，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什么为朋友两肋插刀之类，真到了关键时候，蹿得比兔子还快，能看到他的背影算你眼神好！ 当然，这一点，他们不如某些老外。 老外在朋友有难的时候一般不会溜之大吉，而是伸出他的“友谊”之手。 “朋友，要用钱吗？利息不高，只要翻倍就好！” “朋友，要帮助吗？劳务费不高，把你的车子和房子送给我就好！” …… 李卫民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的房门一开，一匹大洋马走了进来。 嗯？ 和别的大洋马不一样，身上的味道不但不难闻，还香喷喷的！ 嗯？ 和别的大洋马不一样，皮肤滑腻，不像别的大洋马那么粗糙！ 嗯？ 似乎有哪里不对…… 靠，这不是做梦！ 李卫民这一惊非同小可，醉意一下子荡然无存。 真是糊涂，出门在外，怎么能轻易喝酒呢，这不是给坏人可趁之机吗？ 清醒之后，李卫民后悔地啪啪啪……直拍巴掌。 谁知，这一拍不得了，兴奋得大洋马嗷嗷直叫唤…… 我去，这不是大洋马，怎么是你…… 屋里灯光昏暗，李卫民还真以为是那位大洋马跑到自己房间里来了。 等对方一叫唤，这才意识到，似乎是华夏口音。 定睛一看…… 靠，不是小娘们王海燕还能是谁！ 要说小王同志也真够猛的，纯种的黄花闺女，竟然也学楚思雨骑马，还真是不容易！ 我去，不容易个锤子，是哥被欺负了好不好！ 李卫民气坏了，小娘们竟然趁人之危，趁着自己酒醉，行那不轨之事！ 你这叫违背男人意愿，强行那啥，知道不？ 让李卫民生气的是，自己明明知道这样不好，居然没有把小娘们顶飞，甚至下意识和她打起了配合。 完了。 完蛋了！ 李卫民心里一阵哀嚎，哥的清白之身，没了啊！ 王海燕万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李董，竟然是这种感觉。 先是紧张，后是痛苦，再后来是刺激，最后就是兴奋了！ 得偿所愿。 王海燕终于体会到了得偿所愿是什么意思！ 小时候，家里穷，看到邻居家的小孩子吃糖，王海燕就是这种感觉。 想吃，又吃不着，想着什么时候自己能吃个够就好了。 万没想到，李董的感觉，比吃糖还爽，不仅是身体，精神的满足才是最让人着迷的！ 好，对于王海燕这种极度慕强的女人来说，能和心心念念的男人春风一度，简直比升职加薪还让她兴奋。 来自精神的愉悦，早已超越了身体的享受，什么时候李董能像对待楚思雨那样，狠狠收拾自己就好啦！ 王海燕同志万没想到，李董似乎会读心术，自己刚那么一想，愿望马上就实现了！ 李董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小娘们趁着自己醉酒的时候下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要是不好好收拾一顿，以后非反天不可！ 可惜，李卫民没有料到，王海燕同志期盼的就是被他狠狠收拾。 哪怕是第一次，小王同志还是丝毫没有感觉不适，没办法，精神的享受太愉悦了，已经超越了身体的痛苦！ 不是李卫民说话不算数，说好的不吃窝边草，自己却违背原则，主要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半途而废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不说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住，就算能，估计也把王海燕同志得罪死了。 王海燕可是李卫民的得力手下，相当于李卫民的助理。 李卫民很多事情都懒得管，基本都是交给她处理。 真要是这时候毫不留情地把她推开，对一个女人来说，不亚于把她的尊严狠狠按在地上摩擦。 李卫民清楚，女人一旦发起狠来，到底有多可怕，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多出一个敌人！ 窝边草不吃也吃了，是假装继续坚持下去，还是大丈夫能屈能伸，暂时隐忍今天的胯下之辱，估计是个男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好，说一千，道一万，说白了，还是李卫民没能忍住！ 开玩笑，都这样了，还忍个屁，真当李卫民是圣人啊！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把王海燕换成大洋马，到了这一步，李卫民也不可能停下来。 不仅是李卫民，但凡是个身体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半途而废！ 要么说女追男，隔层纱呢，女人一旦主动，男人很难抵抗！ 李卫民一直等到醉酒的时候才着道，已经是很难得了，不能要求太多。 上辈子，强如东哥，不是也在老米着道了吗，李卫民又能比东哥强多少？ 当然，有一点李卫民还是比较强的，时间上相当有优势。 东哥进了房间，几分钟就出来了，李卫民到现在都没有缴枪。 按照惯例，头一回，时间一般都比较短。 好在李卫民开始的时候处于醉酒状态，神经的兴奋度没有直接拉满。 等清醒之后，又处于暴怒状态，一心想的都是如何收拾不听话的小娘们，所以时间难免就久了一些。 王海燕同志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了。 就像是睡午觉的时候睡过头了一样，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分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忽忽悠悠，飘飘荡荡，不知今夕是何年…… 有经验的都知道，身为一个女人，第一次如果能把自己交给一个喜欢的男人，是何等幸福的一件事情。 像王海燕这种极度慕强的女人更是如此，别说李卫民如此强悍，就是一条小趴菜，小王同志也会幸福得不要不要！ 第477章 情不知所起 晚上喝了不少酒，又在热水里泡了半晌，酒劲不知不觉就涌了上来。 拽过一条毛巾，随便擦了擦身子，李卫民一头栽到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是李卫民贪杯，也不是大洋马的红酒劲大，主要是和那帮奸商谈生意，实在费脑子。 老外有个特点，看似嘻嘻哈哈，好像跟你有着深厚的感情，其实都是搂着脖子使劲缺！ 这一点，和国内的某些人有些相似。 喝酒的时候胸脯拍得咚咚响，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什么为朋友两肋插刀之类，真到了关键时候，蹿得比兔子还快，能看到他的背影算你眼神好！ 当然，这一点，他们不如某些老外。 老外在朋友有难的时候一般不会溜之大吉，而是伸出他的“友谊”之手。 “朋友，要用钱吗？利息不高，只要翻倍就好！” “朋友，要帮助吗？劳务费不高，把你的车子和房子送给我就好！” …… 李卫民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的房门一开，一匹大洋马走了进来。 嗯？ 和别的大洋马不一样，身上的味道不但不难闻，还香喷喷的！ 嗯？ 和别的大洋马不一样，皮肤滑腻，不像别的大洋马那么粗糙！ 嗯？ 似乎有哪里不对…… 靠，这不是做梦！ 李卫民这一惊非同小可，醉意一下子荡然无存。 真是糊涂，出门在外，怎么能轻易喝酒呢，这不是给坏人可趁之机吗？ 清醒之后，李卫民后悔地啪啪啪……直拍巴掌。 谁知，这一拍不得了，兴奋得大洋马嗷嗷直叫唤…… 我去，这不是大洋马，怎么是你…… 屋里灯光昏暗，李卫民还真以为是那位大洋马跑到自己房间里来了。 等对方一叫唤，这才意识到，似乎是华夏口音。 定睛一看…… 靠，不是小娘们王海燕还能是谁！ 要说小王同志也真够猛的，纯种的黄花闺女，竟然也学楚思雨骑马，还真是不容易！ 我去，不容易个锤子，是哥被欺负了好不好！ 李卫民气坏了，小娘们竟然趁人之危，趁着自己酒醉，行那不轨之事！ 你这叫违背男人意愿，强行那啥，知道不？ 让李卫民生气的是，自己明明知道这样不好，居然没有把小娘们顶飞，甚至下意识和她打起了配合。 完了。 完蛋了！ 李卫民心里一阵哀嚎，哥的清白之身，没了啊！ 王海燕万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李董，竟然是这种感觉。 先是紧张，后是痛苦，再后来是刺激，最后就是兴奋了！ 得偿所愿。 王海燕终于体会到了得偿所愿是什么意思！ 小时候，家里穷，看到邻居家的小孩子吃糖，王海燕就是这种感觉。 想吃，又吃不着，想着什么时候自己能吃个够就好了。 万没想到，李董的感觉，比吃糖还爽，不仅是身体，精神的满足才是最让人着迷的！ 好，对于王海燕这种极度慕强的女人来说，能和心心念念的男人春风一度，简直比升职加薪还让她兴奋。 来自精神的愉悦，早已超越了身体的享受，什么时候李董能像对待楚思雨那样，狠狠收拾自己就好啦！ 王海燕同志万没想到，李董似乎会读心术，自己刚那么一想，愿望马上就实现了！ 李董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小娘们趁着自己醉酒的时候下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要是不好好收拾一顿，以后非反天不可！ 可惜，李卫民没有料到，王海燕同志期盼的就是被他狠狠收拾。 哪怕是第一次，小王同志还是丝毫没有感觉不适，没办法，精神的享受太愉悦了，已经超越了身体的痛苦！ 不是李卫民说话不算数，说好的不吃窝边草，自己却违背原则，主要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半途而废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不说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住，就算能，估计也把王海燕同志得罪死了。 王海燕可是李卫民的得力手下，相当于李卫民的助理。 李卫民很多事情都懒得管，基本都是交给她处理。 真要是这时候毫不留情地把她推开，对一个女人来说，不亚于把她的尊严狠狠按在地上摩擦。 李卫民清楚，女人一旦发起狠来，到底有多可怕，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多出一个敌人！ 窝边草不吃也吃了，是假装继续坚持下去，还是大丈夫能屈能伸，暂时隐忍今天的胯下之辱，估计是个男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好，说一千，道一万，说白了，还是李卫民没能忍住！ 开玩笑，都这样了，还忍个屁，真当李卫民是圣人啊！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把王海燕换成大洋马，到了这一步，李卫民也不可能停下来。 不仅是李卫民，但凡是个身体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半途而废！ 要么说女追男，隔层纱呢，女人一旦主动，男人很难抵抗！ 李卫民一直等到醉酒的时候才着道，已经是很难得了，不能要求太多。 上辈子，强如东哥，不是也在老米着道了吗，李卫民又能比东哥强多少？ 当然，有一点李卫民还是比较强的，时间上相当有优势。 东哥进了房间，几分钟就出来了，李卫民到现在都没有缴枪。 按照惯例，头一回，时间一般都比较短。 好在李卫民开始的时候处于醉酒状态，神经的兴奋度没有直接拉满。 等清醒之后，又处于暴怒状态，一心想的都是如何收拾不听话的小娘们，所以时间难免就久了一些。 王海燕同志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了。 就像是睡午觉的时候睡过头了一样，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分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忽忽悠悠，飘飘荡荡，不知今夕是何年…… 有经验的都知道，身为一个女人，第一次如果能把自己交给一个喜欢的男人，是何等幸福的一件事情。 像王海燕这种极度慕强的女人更是如此，别说李卫民如此强悍，就是一条小趴菜，小王同志也会幸福得不要不要！ 第478章 认可和奖励 同一时间，身在华夏的白雪做了一个梦。 本来和王海燕一起手拉手，跟在李卫民和楚思雨身后，谁知，小王同志不讲武德，蹭蹭蹭直往前蹿，把自己一个人留在后面。 很快，茫茫天地间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前后左右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啊的一声，白雪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回事，是不是三哥出事了？ 自从李卫民去日子分公司指导工作之后，小白雪就一直担心他的安全。 都说那地方文明发达，白雪却不这么看。 一群侵略者的后代，又能文明到哪去？ 就算文明，也是装出来的，骨子里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 白雪是大学生，学过历史，自从小日子崛起之后，就从来没消停过。 不是侵略半岛，就是袭扰华夏，最后还对整个亚洲展开了侵略，居然想要蛇吞大象。 这么一个狂妄自大，充满野蛮的民族，就算发达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三哥那么单纯，不会着他们的道？ 一般人不了解，白雪作为向阳集团董事长助理，怎么能不清楚，小日子拍的那些电影到底有多恶心。 没办法，跟着一个喜欢批判小日子影视剧的董事长，身为助理的白雪，当然要跟着一起看！ 当然，李卫民是不会让白雪看这些东西的，一般都是夫妻俩自己看着玩。 可惜，李卫民忘了，自己的助理有多么大的权力。 别的助理都是在公司里工作，他的助理哪里都能去，连家里的钥匙都有。 有时候李卫民不在家，白雪就会帮忙收拾家务。 收拾着收拾着，就收拾出事情来了。 看到有小日子的录像带，白雪就放在录像机里放起来，准备一边干家务，一边看录像。 这一看，险些没把小白雪羞死。 万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正经的思雨姐姐，竟然私下里看这些东西！ 不用问，肯定是她那个当一把手的老爹弄来的，听说他们内部经常看这种玩意，好像叫什么内参片！ 好，对于白雪来说，只要有错，都是别人的错，她的李三哥是绝对不会错的！ 即便李卫民和楚思雨一起看这些东西，白雪也认为三哥是被楚思雨带坏的。 如果说别的男人好色，是渣男，不是东西，白雪绝对举双手双脚赞成。 如果说李卫民好色，白雪绝对不同意，举双手双脚反对！ 三哥到底好不好色，她白雪怎么不知道，真要是好色，自己和三哥经常单独相处，他怎么不碰自己？ 哦，也碰过，偶尔摸摸自己的头，拍拍自己的肩之类，但白雪敢用自己的名节保证，三哥对自己的那些小动作，丝毫不掺杂色情因素，真的！ 好在前两天，李卫民离开了小日子，这让白雪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日子的女人太不要脸了，三哥呆在那边，白雪实在不放心。 相比之下，白雪对米国女人就比较放心了。 因为她看过的米国电影，好像里面的女人都比较正经，动不动就是保护全人类，很少有像小日子那种两三个人的小电影！ 很遗憾，白雪还是单纯了一些。 如果让她知道了什么是萝莉岛，估计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如果知道了大洋马是怎么想泡她三哥的，同样也不会再觉得米国女人正经。 当然，白雪之所以比较放心，主要是因为王海燕现在就在米国。 有王海燕看着，三哥应该比在小日子的时候安全得多。 至于王海燕会不会趁机对她三哥不利，白雪没有考虑过，三哥又不是没有和王海燕单独相处过，如果有心思，恐怕早就把她拿下了！ 王海燕经常和白雪抱怨，白雪当然知道，直到现在，王海燕都拿三哥没有办法，根本吃不着！ 可是，刚才的噩梦是怎么回事？ 老米那边允许私人持枪，难道…… 想到这里，白雪不敢再想下去了。 算了，反正已经醒了，午觉不睡了，现在那边是夜里，要不要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三哥的安全？ 琢磨了半晌，白雪最后还是决定等米国天亮之后再说。 大半夜给三哥打电话，会影响他睡觉的！ 幸亏白雪没打电话，不然她的三哥有痿的风险。 这一通折腾，李卫民可算是把从楚思雨怀孕之后，到在小日子受的那些刺激，到刚才大洋马的刺激，全都释放了出去。 也就是王海燕会找时机，如果不是那么多原因，把李卫民憋得即将爆炸，或许她还无法得手。 事后，李卫民并没有后悔地咣咣直撞墙。 也没有态度大变，对小王同志呵护备至。 第二天，该是什么态度，还是什么态度，并没有因为昨夜的荒唐，就变霸道总裁跪舔女下属。 谁知，李卫民这一招还真是歪打正着。 王海燕是一个极度慕强的女人，喜欢的是强悍的李卫民，并不是一只围着自己屁股转来转去的舔狗。 真要是李卫民一改之前的态度，巴巴地舔过来，王海燕还真不一定能保证自己继续对他效忠！ 很多女人都是这样，你越是对她好，她就越看不起你，觉得你没出息。 你越是强势，越是把她按在地上摩擦，她就越喜欢你，离不开你！ 当然，强势也好，摩擦也罢，要有个度，不能过分，虐待不行。 见李卫民对自己的态度一如既往，王海燕心里高兴极了。 哪怕行走不方便，被很多同事用异样的目光看着，王海燕心里也丝毫不着恼。 看什么看，老娘就是和董事长睡了，咋的？ 老娘愿意，老娘高兴，关你们鸟事，羡慕不死你们！ 慕强的人没有道理可讲，她们只对自己慕强的人好，对其他人，连眼皮都不夹一下！ 不仅没有因为身体不适影响工作，也没有因为成了李卫民的女人就自以为是。 相反，王海燕同志工作的更积极了，因为她觉得昨天夜里李卫民之所以没有把自己推开，并不是自己时机选得好，而是对自己兢兢业业工作的认可和奖励！ 第478章 认可和奖励 同一时间，身在华夏的白雪做了一个梦。 本来和王海燕一起手拉手，跟在李卫民和楚思雨身后，谁知，小王同志不讲武德，蹭蹭蹭直往前蹿，把自己一个人留在后面。 很快，茫茫天地间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前后左右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啊的一声，白雪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回事，是不是三哥出事了？ 自从李卫民去日子分公司指导工作之后，小白雪就一直担心他的安全。 都说那地方文明发达，白雪却不这么看。 一群侵略者的后代，又能文明到哪去？ 就算文明，也是装出来的，骨子里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 白雪是大学生，学过历史，自从小日子崛起之后，就从来没消停过。 不是侵略半岛，就是袭扰华夏，最后还对整个亚洲展开了侵略，居然想要蛇吞大象。 这么一个狂妄自大，充满野蛮的民族，就算发达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三哥那么单纯，不会着他们的道？ 一般人不了解，白雪作为向阳集团董事长助理，怎么能不清楚，小日子拍的那些电影到底有多恶心。 没办法，跟着一个喜欢批判小日子影视剧的董事长，身为助理的白雪，当然要跟着一起看！ 当然，李卫民是不会让白雪看这些东西的，一般都是夫妻俩自己看着玩。 可惜，李卫民忘了，自己的助理有多么大的权力。 别的助理都是在公司里工作，他的助理哪里都能去，连家里的钥匙都有。 有时候李卫民不在家，白雪就会帮忙收拾家务。 收拾着收拾着，就收拾出事情来了。 看到有小日子的录像带，白雪就放在录像机里放起来，准备一边干家务，一边看录像。 这一看，险些没把小白雪羞死。 万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正经的思雨姐姐，竟然私下里看这些东西！ 不用问，肯定是她那个当一把手的老爹弄来的，听说他们内部经常看这种玩意，好像叫什么内参片！ 好，对于白雪来说，只要有错，都是别人的错，她的李三哥是绝对不会错的！ 即便李卫民和楚思雨一起看这些东西，白雪也认为三哥是被楚思雨带坏的。 如果说别的男人好色，是渣男，不是东西，白雪绝对举双手双脚赞成。 如果说李卫民好色，白雪绝对不同意，举双手双脚反对！ 三哥到底好不好色，她白雪怎么不知道，真要是好色，自己和三哥经常单独相处，他怎么不碰自己？ 哦，也碰过，偶尔摸摸自己的头，拍拍自己的肩之类，但白雪敢用自己的名节保证，三哥对自己的那些小动作，丝毫不掺杂色情因素，真的！ 好在前两天，李卫民离开了小日子，这让白雪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日子的女人太不要脸了，三哥呆在那边，白雪实在不放心。 相比之下，白雪对米国女人就比较放心了。 因为她看过的米国电影，好像里面的女人都比较正经，动不动就是保护全人类，很少有像小日子那种两三个人的小电影！ 很遗憾，白雪还是单纯了一些。 如果让她知道了什么是萝莉岛，估计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如果知道了大洋马是怎么想泡她三哥的，同样也不会再觉得米国女人正经。 当然，白雪之所以比较放心，主要是因为王海燕现在就在米国。 有王海燕看着，三哥应该比在小日子的时候安全得多。 至于王海燕会不会趁机对她三哥不利，白雪没有考虑过，三哥又不是没有和王海燕单独相处过，如果有心思，恐怕早就把她拿下了！ 王海燕经常和白雪抱怨，白雪当然知道，直到现在，王海燕都拿三哥没有办法，根本吃不着！ 可是，刚才的噩梦是怎么回事？ 老米那边允许私人持枪，难道…… 想到这里，白雪不敢再想下去了。 算了，反正已经醒了，午觉不睡了，现在那边是夜里，要不要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三哥的安全？ 琢磨了半晌，白雪最后还是决定等米国天亮之后再说。 大半夜给三哥打电话，会影响他睡觉的！ 幸亏白雪没打电话，不然她的三哥有痿的风险。 这一通折腾，李卫民可算是把从楚思雨怀孕之后，到在小日子受的那些刺激，到刚才大洋马的刺激，全都释放了出去。 也就是王海燕会找时机，如果不是那么多原因，把李卫民憋得即将爆炸，或许她还无法得手。 事后，李卫民并没有后悔地咣咣直撞墙。 也没有态度大变，对小王同志呵护备至。 第二天，该是什么态度，还是什么态度，并没有因为昨夜的荒唐，就变霸道总裁跪舔女下属。 谁知，李卫民这一招还真是歪打正着。 王海燕是一个极度慕强的女人，喜欢的是强悍的李卫民，并不是一只围着自己屁股转来转去的舔狗。 真要是李卫民一改之前的态度，巴巴地舔过来，王海燕还真不一定能保证自己继续对他效忠！ 很多女人都是这样，你越是对她好，她就越看不起你，觉得你没出息。 你越是强势，越是把她按在地上摩擦，她就越喜欢你，离不开你！ 当然，强势也好，摩擦也罢，要有个度，不能过分，虐待不行。 见李卫民对自己的态度一如既往，王海燕心里高兴极了。 哪怕行走不方便，被很多同事用异样的目光看着，王海燕心里也丝毫不着恼。 看什么看，老娘就是和董事长睡了，咋的？ 老娘愿意，老娘高兴，关你们鸟事，羡慕不死你们！ 慕强的人没有道理可讲，她们只对自己慕强的人好，对其他人，连眼皮都不夹一下！ 不仅没有因为身体不适影响工作，也没有因为成了李卫民的女人就自以为是。 相反，王海燕同志工作的更积极了，因为她觉得昨天夜里李卫民之所以没有把自己推开，并不是自己时机选得好，而是对自己兢兢业业工作的认可和奖励！ 第479章 留给李卫民的时间不多了 李卫民的老米之行非常顺利。 普一出马，就拿下了好几项重要的技术，以及一大票订单。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李卫民准备早些闪人。 没办法，这两天，白富美大洋马一直想约他喝酒。 在白富美大洋马看来，自己那天夜里真是太丢人了，居然喝醉了。 不愧是来自东方神秘大国的年轻俊杰，居然没有趁自己醉酒的时候占便宜，难道这就是他们那里常说的君子吗？ 不知道是谁说过，越是得不到，就越是骚动。 大洋马心里现在已经装不下别人了，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和李卫民在一起的场景。 要是自己那晚没喝醉该多好，两个人跳完舞，再喝杯酒助助兴，调调情，最后再…… 哎哟妈啊，不敢想不敢想，一想就让人饥渴难耐有木有！ 李卫民越是找理由不赴约，大洋马就越喜欢。 东方的君子就是有情调，这情调的，真让人受不鸟！ 大洋马悟了。 直来直去有什么意思，除了说明自己是野蛮人，没有任何美感。 还是人家东方神秘大国的君子会玩，他们管这个叫什么来着…… 对了，吊胃口！ 老娘现在的胃口就被吊起来了，小乖乖，别着急，老娘非吃了你不可！ 谁知，当大洋马第三次约李卫民的时候，得到的消息险些没把她气死。 王海燕很抱歉地告诉她，李董有急事，已经离开了老米！ 哇呀呀…… 大洋马气得暴跳如雷，如果不是害怕被王海燕笑话，非当场发飙不可。 不是在乎王海燕的感受，主要是不想让李卫民知道自己野蛮的另一面。 世界虽然大，对白富美大洋马来说，却算不了什么。 只要她愿意，可以坐着自己的私人飞机，一天内飞到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 姓李的，想跑是，你给老娘等着，看老娘怎么得到你…… 嘶！ 大洋马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好险，险些上了李卫民那小子的当！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有私人飞机，可以飞往世界任何一个角落吗？ 既然知道，还躲着自己，不用问，肯定还是在吊自己的胃口啊！ 哈哈，想看看咱们俩谁能沉得住气是？ 想掌握主动权，降伏老娘是？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老娘偏偏不如你的愿。 你不是躲着老娘吗，老娘还就不去找你，看你还有什么招？ 在大洋马看来，像李卫民这种商人，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肯定会想办法靠上来。 就算得不到自己的心，能得到自己提供的帮助也好，至少可以少奋斗十几年！ 其实，就算大洋马追到华夏，李卫民也不怕。 在老米，是她的一亩三分地，或许李卫民还忌惮三分。 到了华夏，自己的地盘上，要是还被一匹大洋马拿捏，李卫民以后就别混了，不如一头撞死在王海燕的柚子上去球！ 李卫民没有回华夏，而是踏上了飞往老苏的飞机。 距离老苏倒霉已经不远了，李卫民想要提前布局，等待时机，狠狠咬下一大块肥肉！ 上辈子，老苏解体的时候，老米差点没撑死。 李卫民既然重生一回，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老米吃得，自己为什么就吃不得？ 反正快到89年了，华夏和老米的蜜月期即将结束，作为华夏的一份子，李卫民必定受到很大的影响。 在89年到来之前，李卫民准备和老米做好切割，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给自己造成巨大的损失。 对付沙俄人，李卫民有的是办法，其中最简单的，就是烈酒和利益。 有人说光喝酒就行，沙俄人就吃这一套，只要喝醉了，干什么都可以。 不过，在李卫民看来，这种说法纯粹就是扯淡。 用喝酒的方法对付普通人还行，想要对付人家的上层精英，八成是霸道总裁剧看多了。 任何一个国家的上层精英，都不可能是白痴。 一个弄不好，就是把自己卖了，都不一定能让人家动心！ 想要虎口拔牙，火中取栗，没有足够的头脑和魄力，最好不要干，不然很可能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上辈子的印度三哥，自认为很牛逼，可以把沙俄拿捏于掌股之间。 最后的结局大家都知道，花很少的钱买来的航母，其实是一个大坑，后期的维护和检修，险些赔得裤衩子都不剩！ 李卫民这次老苏之行，完全就是去布局的，压根就没打算谈成什么大生意。 不过，小生意还是要谈的，用来掩人耳目，同时发展人脉关系。 其实，小生意也很赚钱，只不过赚的都是辛苦钱。 李卫民用国内的小商品，换对方的重工业产品。 如果是一般人，就算知道这么干能赚钱，也很难做到。 能赚钱的路子多了，为什么别人都不干？ 这时候的华夏，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有背景的人赚大钱，没背景的人赚小钱。 人家批张条子，动动嘴巴，就能赚几十上百万，甚至几千万上亿，干嘛要跑到毛子那边看人脸色。 小生意人赚的是辛苦钱，就算明知道毛子那边需要什么，也没有顺利把东西运过去的能力。 即便东西能运过去，交换的重工业产品又怎么运回来？ 就算想方设法地运了回来，对于那些小生意人又有什么用？ 什么，可以捐给国家？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自己捐去！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你让他赚钱可以，让他把大半身家都捐掉，不是没有，但绝对不多。 李卫民就不一样了。 他的向阳集团赚钱不假，但都是赚的本分钱。 不是李卫民人品高尚，主要是那些二代们的路子他走不来。 不过，把小商品弄出去，把大机械弄回来的本事，李卫民还是有的。 以他的名气和影响力，也能防止有人半路截胡。 这个生意别人做不得，他李卫民却能做。 当然，再过些年，等所谓的计划内物资批条不好弄的时候，往沙俄倒腾小商品的生意就会被那些二代们看上。 到时候，恐怕李卫民的机会就不多了！ 第479章 留给李卫民的时间不多了 李卫民的老米之行非常顺利。 普一出马，就拿下了好几项重要的技术，以及一大票订单。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李卫民准备早些闪人。 没办法，这两天，白富美大洋马一直想约他喝酒。 在白富美大洋马看来，自己那天夜里真是太丢人了，居然喝醉了。 不愧是来自东方神秘大国的年轻俊杰，居然没有趁自己醉酒的时候占便宜，难道这就是他们那里常说的君子吗？ 不知道是谁说过，越是得不到，就越是骚动。 大洋马心里现在已经装不下别人了，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和李卫民在一起的场景。 要是自己那晚没喝醉该多好，两个人跳完舞，再喝杯酒助助兴，调调情，最后再…… 哎哟妈啊，不敢想不敢想，一想就让人饥渴难耐有木有！ 李卫民越是找理由不赴约，大洋马就越喜欢。 东方的君子就是有情调，这情调的，真让人受不鸟！ 大洋马悟了。 直来直去有什么意思，除了说明自己是野蛮人，没有任何美感。 还是人家东方神秘大国的君子会玩，他们管这个叫什么来着…… 对了，吊胃口！ 老娘现在的胃口就被吊起来了，小乖乖，别着急，老娘非吃了你不可！ 谁知，当大洋马第三次约李卫民的时候，得到的消息险些没把她气死。 王海燕很抱歉地告诉她，李董有急事，已经离开了老米！ 哇呀呀…… 大洋马气得暴跳如雷，如果不是害怕被王海燕笑话，非当场发飙不可。 不是在乎王海燕的感受，主要是不想让李卫民知道自己野蛮的另一面。 世界虽然大，对白富美大洋马来说，却算不了什么。 只要她愿意，可以坐着自己的私人飞机，一天内飞到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 姓李的，想跑是，你给老娘等着，看老娘怎么得到你…… 嘶！ 大洋马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好险，险些上了李卫民那小子的当！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有私人飞机，可以飞往世界任何一个角落吗？ 既然知道，还躲着自己，不用问，肯定还是在吊自己的胃口啊！ 哈哈，想看看咱们俩谁能沉得住气是？ 想掌握主动权，降伏老娘是？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老娘偏偏不如你的愿。 你不是躲着老娘吗，老娘还就不去找你，看你还有什么招？ 在大洋马看来，像李卫民这种商人，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肯定会想办法靠上来。 就算得不到自己的心，能得到自己提供的帮助也好，至少可以少奋斗十几年！ 其实，就算大洋马追到华夏，李卫民也不怕。 在老米，是她的一亩三分地，或许李卫民还忌惮三分。 到了华夏，自己的地盘上，要是还被一匹大洋马拿捏，李卫民以后就别混了，不如一头撞死在王海燕的柚子上去球！ 李卫民没有回华夏，而是踏上了飞往老苏的飞机。 距离老苏倒霉已经不远了，李卫民想要提前布局，等待时机，狠狠咬下一大块肥肉！ 上辈子，老苏解体的时候，老米差点没撑死。 李卫民既然重生一回，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老米吃得，自己为什么就吃不得？ 反正快到89年了，华夏和老米的蜜月期即将结束，作为华夏的一份子，李卫民必定受到很大的影响。 在89年到来之前，李卫民准备和老米做好切割，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给自己造成巨大的损失。 对付沙俄人，李卫民有的是办法，其中最简单的，就是烈酒和利益。 有人说光喝酒就行，沙俄人就吃这一套，只要喝醉了，干什么都可以。 不过，在李卫民看来，这种说法纯粹就是扯淡。 用喝酒的方法对付普通人还行，想要对付人家的上层精英，八成是霸道总裁剧看多了。 任何一个国家的上层精英，都不可能是白痴。 一个弄不好，就是把自己卖了，都不一定能让人家动心！ 想要虎口拔牙，火中取栗，没有足够的头脑和魄力，最好不要干，不然很可能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上辈子的印度三哥，自认为很牛逼，可以把沙俄拿捏于掌股之间。 最后的结局大家都知道，花很少的钱买来的航母，其实是一个大坑，后期的维护和检修，险些赔得裤衩子都不剩！ 李卫民这次老苏之行，完全就是去布局的，压根就没打算谈成什么大生意。 不过，小生意还是要谈的，用来掩人耳目，同时发展人脉关系。 其实，小生意也很赚钱，只不过赚的都是辛苦钱。 李卫民用国内的小商品，换对方的重工业产品。 如果是一般人，就算知道这么干能赚钱，也很难做到。 能赚钱的路子多了，为什么别人都不干？ 这时候的华夏，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有背景的人赚大钱，没背景的人赚小钱。 人家批张条子，动动嘴巴，就能赚几十上百万，甚至几千万上亿，干嘛要跑到毛子那边看人脸色。 小生意人赚的是辛苦钱，就算明知道毛子那边需要什么，也没有顺利把东西运过去的能力。 即便东西能运过去，交换的重工业产品又怎么运回来？ 就算想方设法地运了回来，对于那些小生意人又有什么用？ 什么，可以捐给国家？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自己捐去！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你让他赚钱可以，让他把大半身家都捐掉，不是没有，但绝对不多。 李卫民就不一样了。 他的向阳集团赚钱不假，但都是赚的本分钱。 不是李卫民人品高尚，主要是那些二代们的路子他走不来。 不过，把小商品弄出去，把大机械弄回来的本事，李卫民还是有的。 以他的名气和影响力，也能防止有人半路截胡。 这个生意别人做不得，他李卫民却能做。 当然，再过些年，等所谓的计划内物资批条不好弄的时候，往沙俄倒腾小商品的生意就会被那些二代们看上。 到时候，恐怕李卫民的机会就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