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气运男主的黑月光》 第1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1 在霓虹交织的赛博都市里,数据洪流在摩天大楼间奔涌。 6916系统悬浮在第六十三层全息广告牌投下的阴影中,幽蓝的电子眼倒映着下方川流不息的机械同僚。高阶系统们炫耀着他们的实体形态——银翼凤凰在云端舒展尾羽,水晶猎豹穿梭于磁悬浮车道,最醒目的当属1号系统幻化的雪色波斯猫,翡翠瞳孔在暗处荧荧发亮。 而6916只是一团边缘模糊的量子云,深黑核心中偶尔闪过星辰般的数据流。它习惯性地将自己折叠进建筑物的棱角,像片被遗忘在程序夹缝中的剪影。 “第791次例行维护完成。”机械音在核心处理器中响起时,主神空间的入口已然开启。6916粒子流微颤,穿过量子门时,千万道信息光束突然凝成实体—— 少女蜷缩在纯白数据茧中,绸缎般的黑发铺满光膜。她缓缓舒展身体时,6916的传感器接收到异常波动:这不是普通人类该有的光谱折射率。少女的肌肤泛着珍珠母贝的虹彩,睫毛翕动间抖落细碎磷光,当她睁开紫罗兰色的瞳孔,整个空间的光子都开始无序跃迁。 “坐标错误?”6916快速检索着新晋员工名单,却见少女指尖轻触光茧,防护层瞬间碎裂成水晶雨。她赤足踏过虚空,足尖绽开半透明的能量涟漪。 “这是哪?”少女微微睁开双眼,声音如同天籁又带着魅惑。 6916的电子音有些发颤:“这里是主神空间,您已经……死了,一定是有什么遗愿才会被主神召唤过来。” “主神空间?”少女轻笑,声音带着某种古老乐器的共振,“原来你们是这样称呼轮回枢纽的。” 6916的核心处理器温度骤升,连忙展开全息协议:“根据《多元宇宙劳务派遣条例》,您已进入主神空间工作序列。完成指定世界线矫正任务即可获得……” “重塑肉身的机会?”少女截断它程式化的陈述,发梢无风自动。6916这才注意到她后颈隐约浮现的藤蔓状纹路,那些暗金色脉络正贪婪吸收着空间能量。 当那朵枯萎的异色昙花被递来时,6916的数据库突然发出刺耳警报。花瓣虽已蜷曲,但每道褶皱里都流淌着不属于任何已知物种的遗传编码。 “苏……槿?”6916小心包裹住这株危险植物,监测到花萼处残留着时空撕裂的伤痕。 “传送协议启动倒计时。”6916将本体量子云扩张成保护膜,在少女灵魂表层镀上数据涂层。跃迁光束中,它没有注意到主神空间穹顶浮现的监控代码——那串代表“高危观测对象”的红色字符,正随着苏槿的离开缓缓消散。 --- 当量子跃迁的余波在神经末梢炸开时,苏槿的意识正与这具躯体深度融合。她纤长的睫毛轻颤,视网膜尚未完全解析光影,先嗅到了龙舌兰与雄性荷尔蒙交织的盛宴。 “宿醉融合度87,建议开启神经镇痛……”6916的电子音突然卡顿。它监测到苏槿的灵能脉络正在侵蚀宿主dna——少女后颈浮现的暗金纹路,正将原本的黑发染上一抹妖异的金色。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头顶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男人身上散发的气味让苏槿好受许多。她本就是花妖,最喜男人的精气。 苏槿费力地睁开眼睛,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非凡的脸。男子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宛如雕塑般完美,眼神深邃而明亮,宛如从画中走出的贵公子,让人移不开视线。 “顾先生的味道……”苏槿的指尖划过他领口,纳米面料瞬间碳化,“像陈年的雪松酒。”她舔去唇边溢出的灵能光屑,察觉到6916正在疯狂改写痛觉神经代码。 “警告!宿主内分泌系统异常!”6916的警报被苏槿强行静音。它眼睁睁看着妖力渗透每个细胞,将平庸的美貌淬炼成致命毒药——少女眼尾蔓出晶状鳞片,吐息间飘落发光孢子。 卡座暗处的全息霓虹恰好在此刻切换,苏槿的面容在冷光中完成最终蜕变。她的眼眸因为醉酒而蒙上了一层水雾,却更显迷离动人,如秋水般盈盈脉脉。那精致的脸庞泛着红晕,如同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她的嘴唇微张,轻轻喘着气,仿佛在无声地邀请。 “你的脸怎么回事?”6916惊讶道。 苏槿无辜地眨了眨眼:“我也不清楚。”但她的心里却勾起一抹笑意。这个结果是她料到的,她是花妖,容貌和香气是她灵魂里自带的。 6916皱了皱眉:“算了,就这样。” 顾毅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咽了口口水,赶忙别开视线,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 就在这时,6916突然插话:“苏槿,你不能答应顾毅。这个世界的气运男主是时文宇,他和女主刘晓彤都在这个酒打工。你要留下来为难刘晓彤,让时文宇帮女主解围,增加两人感情。” 见苏槿有些不情愿,6916急道:“难道你不想回去了?” 想到那人,苏槿缓缓从顾毅怀里起身:“不用,我没事。” 顾毅突然一阵失落。他说要送苏槿回家,本是看在苏家和顾家多年的交情上。即使她是校花,但她那骄纵跋扈的性格实在让他喜欢不起来。但刚刚,他不得不承认,他被苏槿的容貌搞得心动不已。他也能察觉到苏槿对自己并不抗拒,甚至还有些主动。那一刻,他觉得之前苏家提出和顾家结亲的想法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苏槿不走,顾毅也在旁边坐了下来。这时,酒桌上一位男生示意大家干杯。顾毅夺过苏槿手中的酒杯,道:“她喝多了,这杯我替她喝。” 顾毅的举动引起众人起哄。一位打扮时尚的女生笑道:“呦,顾少这是护上了,看来传言顾家和苏家结亲是真的了?” 男生也起哄道:“那指定啊,你们什么时候见过顾少替哪个女生喝过酒?” 当然,也有女生嫉妒不已。毕竟在她们眼中,苏槿就是个胸大无脑、脾气不好的花瓶,怎么能配得上真正的名门望族顾家大少? --- 就在这时,刘晓彤正好过来收拾酒瓶和桌面。6916道:“槿槿,女主来了,你要狠狠为难她,然后让时文宇帮忙解围。” 苏槿坐直身体,看向昏暗灯光下埋头收拾的少女。刘晓彤穿着简单的服务员制服,却难掩她楚楚可怜的气质。她的头发柔顺地垂在肩头,一双大眼睛清澈如水,透着无辜和胆怯。小巧的鼻子和粉嫩的嘴唇,组合成一张清纯至极的面容。此刻,她微微蹙着眉头,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就在这时,苏槿故意打碎了桌前的一个酒瓶。刘晓彤柔声道:“请您稍等,我去拿扫把。” 苏槿却懒洋洋道:“等等,用手捡。” 6916兴奋道:“槿槿,好样的!你放心,男主马上到。他们如果不捡,你就拿你舅舅压他们,这家酒是你舅舅开的。” 刘晓彤皱眉朝苏槿看去,见到苏槿样貌时,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有些为难:“我还是去拿扫把,这样捡危险不说,也收拾得慢,打扰客人兴致就不好了。” 苏槿重复道:“我说了,用手捡。”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苏槿,你够了。”还没见人,一股阳刚之气直冲苏槿,使得她有些发软。 她抬头,只见一个身形高挑且消瘦的少年走来。工作服裹在他高瘦的身躯上,仿佛带着一股冷冽的风。那双腿修长笔直,他的面容刚毅,轮廓分明,剑眉下是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正怒视着苏槿。他紧抿的嘴唇透露出他的不满,脸部线条紧绷,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就连苏槿都忍不住想要夸赞:不愧是气运之子,想睡。 苏槿勾起嘴角:“怎么,心疼了?那你帮她捡啊?” 时文宇看到苏槿,不由怔了一瞬,随后皱眉道:“凭什么?” 苏槿拿起一颗樱桃放在嘴里,慵懒道:“就凭这家店是我舅舅的。当然,你们也可以不捡,不过你们以后可就没机会在这里上班了哦。” 第2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2 苏槿声音好听的要命但说出的话却歹毒的不行,苏槿说完顿时有人起哄,也有看不惯苏槿的开始指责起了苏槿。 “苏槿,你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就是,都是b大的,何必为难校友。” 此时顾毅也有些不悦“槿槿,别任性。” 苏槿不悦的噘嘴冲顾毅撒娇“人家就是看不惯他们嘛。” 在座的男生原本还有点觉得刘晓彤可怜,听到苏槿撒娇恨不得多摔几个酒瓶让他们捡。 之前他们就知道苏槿漂亮,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着好看的简直勾魂。 顾毅怎么能看不出,苏槿和这两位服务生认识。 尤其是那位男服务员,他一出现苏槿眼睛就没移开过,让他很是不喜。但刚刚苏槿冲着他撒娇,让顾毅耳尖都不受控制的发红,索性就随她胡闹。 时文宇脸色阴沉,他走到苏槿身前在她身前蹲下,捡起了碎酒瓶。他不是不想走,但是一想到重病的母亲,他又忍下了。 虽然他也可以找其他兼职,但他知道都没有这里给的多。 一旁的刘晓彤神色焦急“文宇哥,我帮你一起捡。”说着就要上前。 “不用,我来。” 刘晓彤听话的站在原地,心里冷笑“苏槿你长得再好看也没用,这辈子时文宇是我的。你就作,看时文宇到时候怎么对付你们苏家。” 而这时苏槿直接被时文宇的气息包围着,感觉舒服极了。 时文宇看着眼前不住晃动的白皙小腿,一阵阵好闻的花香传入鼻腔,让他有些慌神,随后便觉得手指一痛,他回过神便发现指尖被玻璃瓶划破。 苏槿看到时文宇手指被划破,兴奋的舔了舔嘴角。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她蹲下身丢掉时文宇手中捡起的玻璃,拿起他受伤的手指就往嘴里送。 有桌子挡着有好多人没看到,不过坐在她旁边的顾毅却看的一清二楚。他眉头紧锁,刚开始他是察觉出苏槿对自己是有意的,但直到眼前这男生出现,苏槿丝毫不加掩饰对男生的兴趣,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苏槿。”顾毅责备道。 时文宇有些愣神,待指尖被温热的口腔吸吮,他猛的一惊,忙推开苏槿收回手。可他忘了下面都是碎玻璃,没防备,苏槿的手按在了玻璃上。 “啊,好疼。”苏槿的叫声让在场男生不由脸红,时文宇看着身前的少女痛到流泪模样,心里一阵烦躁,他真不是有意的。 顾毅急忙俯下身查看,一脸的担忧“你的手被扎破了,我带你去处理。” 苏槿被他扶回沙发上,伸手指向时文宇“我要他帮我处理。”有气运之子在,她还要什么顾毅啊,她都恨不得和时文宇黏在一起才好。 顾毅沉下脸来“苏槿听话,我让顾家的私人医生过来给你处理。” 苏槿却对时文宇兴趣颇深“不,我就让他处理,除了他我谁也不要。” 顾毅随万般不喜但看着苏槿还在流血的手,他只好妥协。顾毅看了眼时文宇,时文宇明白顾毅的意思,他起身道“跟我来。” 苏槿却不满“人家都受伤了,走不了路,你抱我走。” 时文宇眉头皱成川字“你是手受伤了,又不影响你走路。” 此时顾毅脸色也沉得可怕。 苏槿含着泪汪汪的大眼可怜巴巴的看着时文宇,时文宇拿她没办法,叹了口气,伸手抱起苏槿往休息室走。 一旁的刘晓彤黑着脸,跟着俩人一块走。 苏槿在时文宇的怀里舒服的要命,感叹道不愧是气运之子,如果自己把这些气运全吸干就好了。 这时6916惊喜道“槿槿,你好厉害,这么作,时文宇一定讨厌死你了。” 苏槿在时文宇怀里吸着少量的气运没说话,闻到那血的香味她是真控制不住。 这时6916突然惊讶“咦?” 苏槿问“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我看错了,我刚刚怎么看到你的本体发了一下光。” 苏槿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系统,你说我如果把时文宇的血都吸光,我的灵魂会不会直接被修复?” 6916急忙道“别忘想了,气运之子是不会死的,你如果这样做了,你一定会死的很惨,别做傻事啊槿槿。” “好。”苏槿有些失望,她是妖,不是人,不会在意这些男人的命。 她能够从一朵柔弱的花,摇身一变成为妖界中实力数得上的大妖,那全靠吸食男人精气修上来的。 要不是遇到那个人,她还可以在妖界一直快活的长着。 想到他,苏槿心都莫名的痛了起来。 “槿槿,我现在开始给你传原主记忆。”6916说完,苏槿脑海里便多了一串记忆。 原主和自己同名,是b市苏家最小的女孩,她有个比她大15岁的哥哥苏哲。 苏哲被苏家给予厚望,从小就严格管教,好在苏哲聪慧沉稳,30多岁便已经是苏氏总裁。 反观苏槿这个老来女,则是受尽家里宠爱,家里只想让她无忧无虑的快乐长大,其他的是什么也不求。 所以从小便养成了张扬跋扈的性格,成绩也是烂的没边,她能上b大,也是苏家给b大捐了款,苏父苏母又找了关系才进来的。 苏槿和时文宇是金融系的同班同学,见到时文宇的第一眼苏槿便喜欢上了。 苏槿喜欢的东西向来都是轻易可以得到,却唯独在时文宇这翻了车。 这让一向被男生围着转的苏槿觉得很没面子,再加上学校都传外语系的刘晓彤是时文宇的女朋友,这让苏槿怎么能忍。 再加上刘晓彤是个彻头彻尾的小白莲,没少让时文宇厌烦苏槿。 这时6916开口“这次任务可不简单,前面有不少任务者都没失败了,槿槿要努力啊,一定要让命定的男女主在一起,这样我们才能拿到气运值,才可以开启下个任务。” 苏槿疑惑道“你都说了这男女主是命定的,那为什么还要我们来费力撮合他们,不该是再怎么拆都拆不散的吗?既然俩人从小就认识,那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在一起?” 6916有些慌乱“哎呀,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拿到气运值就行。” 苏槿若有所思,“哦”随后乖巧应道。 到了休息室,时文宇将人放到沙发,起身去拿医药箱,刘晓彤却先一步将医药箱拿了过来“文宇哥我来,上药这种细致活还是交给女生来比较好。” 时文宇点头要走,却发现衣角被人抓住。 只见苏槿不满道“我要你帮我处理。”时文宇低头看到白色衣角上的红色,无奈道“我来。”他接过药箱蹲下身开始上药包扎。 苏槿睁着泪汪汪的大眼乖巧的不像话,处理完的时文宇抬头看到苏槿这副模样,语气不由软了几分“好了,伤口不深,这几天先别着水。” 见时文宇要走苏槿忙起身拦住“我这伤可是你弄的,你不会打算不管了?” 刘晓彤气道“明明就是你找事在先,文宇哥已经帮你包扎好了,你还想怎么样?” 苏槿理都没理刘晓彤,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时文宇。 时文宇脸色不耐开口“你想怎么样?” 第3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 苏槿笨拙的掏出手机“先加个微信,你也看到了我的手都受伤了,衣食住行都不方便,我也不要求你什么,这几天你就帮我打饭。” 刘晓彤向前几步抢着说道“谁不知道苏家大小姐从来不吃食堂的饭,而且你有专门伺候的保姆和管家,根本不需要我们。” 苏槿还是不去理会刘晓彤,看着时文宇道“怎么,你不想负责?”那幽怨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时文宇把她给怎么着了。 见时文宇掏出手机,刘晓彤抢先一步“我来帮你打饭,文宇哥是为了帮我,我不能让文宇哥为难。” 苏槿觉得刘晓彤就像个苍蝇一样,一直在她身边嗡嗡嗡的叫,她直接用手臂撞掉刘晓彤的手机“滚开。” 6916兴奋道“槿槿,干得漂亮,你欺负的越惨,时文宇才会越讨厌你。” 苏槿疑惑道“讨厌我能干嘛?” “你这么恶毒,时文宇就只会厌烦你,就不会喜欢你啦。”6916顺嘴说道。 苏槿眼睛微眯“喜欢上我?那就是说原本我们才是一对,但刘晓彤是天道选出的女主,所以就要我费劲心思的作,让时文宇厌烦,但是就这男女主也没走在一起。” 6916惊讶不已“你怎么知道?” 苏槿笑了笑,看来她没猜错“这样来说你们主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刻意拆散命定之人,自己选一个女主来夺舍气运。看刘晓彤这么扒着男主,有可能她身上也有一个系统或者知道将来男主会发达。” 6916此时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它没想到这个花妖这么聪明,可恨自己话多。 见6916不言语,苏槿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如果是这样,那原本的女主呢?不会是你们为了完成任务直接将人夺舍了?如果是这样我不会帮你们卖命。” 6916连忙道“没有没有,原女主是自愿放弃生命的,她已经提前进入下一个轮回。” 苏槿冷笑一声“是什么样的命运,让原女主甘愿放弃生命,而我过来又要替她遭受什么样的遭遇。” 6916只是埋头不敢说话。 这时刘晓彤蹲下身去捡手机,眼泪委屈的落了下来,看上去真的是我见犹怜,可惜在真正莲花面前,她还差的远。 时文宇面露厌烦,掏出手机“这件事,我会负责。” 见到好友验证申请,苏槿笑的灿烂,仿佛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时文宇也被她的笑容所感染,面色柔和了下来。 等苏槿走后,刘晓彤一脸委屈的走到时文宇身边“文宇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被苏槿这么欺辱。” 时文宇收拾着医药箱“不算欺辱,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她就是被苏家人给惯坏了。” 见时文宇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刘晓彤攥紧拳头“也对,像苏槿那样的家世,也只是逗弄我们取乐。” 时文宇收拾的手一顿,随后道“等她手上的伤好了,也就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以后少招她就是。” 听到时文宇这么说,刘晓彤乖巧的嗯了声,像是想到什么开口道“对了,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照顾慧姨,慧姨以前最喜欢我了,我陪慧姨说说话。” 时文宇有些动容“那真是麻烦你了。” 刘晓彤露出笑容“文宇哥,你再跟我见外,我就要生气了。” 同样是笑,苏槿笑的纯真,从眼中就能发现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反观刘晓彤这笑容就有些刻意了,眼里满是精明和算计,还要装作天真烂漫的模样,时文宇看的皱眉心中升起疑惑。 “文宇哥,你怎么了?”刘晓彤问。 时文宇缓过神来,嘴角微微上扬“没什么,赶紧干活。” 而这一边的苏槿,则是没再去顾毅几人那边,直接往外走去。 到了酒门口,早已等候多时的小许急忙上前担忧道“小小姐,您的手怎么受伤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怎么不打电话通知我们?” 苏槿朝他翻了个白眼“你看我的手还能拿手机吗?沈琮业呢?” 小许小心翼翼跟在苏槿身旁“沈管家,他有点事,让我们在这里守着小小姐。” 苏槿皱眉“让他赶紧滚过来,告诉他我受伤了。” “是。” 晚上苏槿回到苏父苏母给她在学校旁边买的公寓里,她现在两只手被包成这样,回到苏家免不了惊动一家人。 刚到家没一会,公寓门被打开,苏槿朝门口看去,只见约莫一名三十多岁的男人。 他身材高大,一副金边眼镜架在挺直的鼻梁上,为他增添了几分儒雅斯文。眼神深邃而明亮,犹如藏着璀璨星辰,透着睿智与沉稳。 他身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他身份的不凡。 他从容不迫的脱下外套,脸上露出担忧,但担忧之色却不达眼底“小小姐,听说您受伤了?” 苏槿看着他,没说话,她觉得这人怎么看也不像一个管家。 沈琮业看的苏槿也有一瞬的愣怔,他来到苏槿身边也有大半年了,他知道这丫头长得好看,但第一次觉得她美的不像话。 “系统,这沈琮业到底是干什么的?” 6916“抱歉,宿主,这个不能告诉你。” 苏槿也没想系统能告诉她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有6916这句话苏槿就知道她这个管家身份还真的不一般。 她觉得她这个系统是真的傻的有些可爱。 苏槿脸上满是怒气“沈琮业你去哪了?害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回去一定要告诉我爸,让他扣你的工资。”苏槿学着原主,对沈琮业道。 沈琮业笑的温柔“抱歉,是沈某没照顾好苏小姐,您想怎么罚我都可以,别扣我的工资可好?”他的语气从容,苏槿没看出一点害怕。 沈琮业也是第一次起了逗弄眼前这女孩的心思。 苏槿冷哼一声“知道怕了。” 这时沈琮业已经挽起衬衣袖子,蹲下身柔声道“让我看看伤的重不重。” 苏槿被沈琮业身上强大的气运弄的险些吟出声来。 “系统系统,这是怎么回事,这人身上的气运比时文宇的都要强。” 6916硬着头皮道“我……我也不清楚。” 苏槿伸出手,沈琮业动作轻柔的拆开查看“伤口不深,我再重新给你上点药。” 苏槿觉得自己运气简直爆棚,身边有这么一个极品,还做什么任务,只要吸干这人身上的血,她就不信自己的灵魂修复不了。 察觉到苏槿看他的眼神,沈琮业抬头看去,四目相对,苏槿浑身透露着兴奋“你刚刚说的还算数不?” 沈琮业“什么?”声音低沉醇厚。 “让我怎么惩罚你都可以啊。” 6916听的兴奋不已,对,狠狠惩罚他,这样你才会变得很惨,才会和男主越来越没可能。 “嗯。”沈琮业低声应道。 苏槿舔了舔嘴角“那今天晚上我要跟你睡。”她喜欢被气运围绕的感觉,舒服极了。 沈琮业想过很多,这个他属实是没想到,他不说话,苏槿就睁着那双勾人魂魄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沈琮业率先收回视线“这个不行。” 苏槿失望起身“哼,骗子。”说完起身回到卧室,门关的很响,宣泄她的不满。 沈琮业起身望着房门的方向,嘴角出现一抹自己都没发现的笑,直到电话响起。 “家主,已经安排好明天中午和小少爷见面。” “先推掉。” 对面的人为难道“可是,大小姐那……” 沈琮业“你不用管。” 沈琮业不得不承认确实被苏槿所吸引,但更大的原因是他觉得这个苏家大小姐突然之间像换了一个人,这种逃离他掌控的事,他必须搞清楚。 没过一会苏槿从卧室出来,委屈道“我要洗澡,你帮我。” 第4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 沈琮业拿出手机直接叫来女佣。 由于公寓不似别墅,女佣和下人都在隔壁公寓,这个公寓里就只住着苏槿和沈琮业。 第二天,苏槿走出卧室便闻到饭菜的香味,她快走几步看着餐桌上精致的早餐,差点流出口水“沈琮业快点我要吃那个虾饺,你喂我。” 此时保姆忙走上前“小小姐,还是我来。” 苏槿不满“我不要你喂,我就要让他喂。” “你下去,我来。”沈琮业笑容不变为她布菜,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 保姆有些手足无措,显然她是沈琮业的人。 “嗯,这个好好吃你快尝尝。”苏槿浑身透露着吃到好吃的那种喜悦,她用缠着绷带的手指着那盘早点。 沈琮业听话的尝了一口,苏槿满是期待的看着他。 苏槿已然年满二十,可苏家将她庇护得极好,致使她仍如不谙世事的孩童一般。 说来也巧,这倒与她身为苏槿花妖的特质不谋而合——尽管她聪慧过人,然而妖类终究不像人类那般满是复杂心思,于人情世故上单纯懵懂,仿若未经尘世沾染的璞玉。 “怎么样?好吃。” 沈琮业被苏槿的眼神看得心头一软,那眼中满是纯粹的期待,不染丝毫杂质,恰似一泓清泉,直直地淌进他心底。 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轻声笑道:“很不错。” 苏槿一听,顿时眉开眼笑,眼睛弯成了月牙,亮晶晶的光彩让沈琮业移不开眼,只觉这世间的美好,此刻都凝在了她这副模样里。 吃早餐,沈琮业送苏槿去学校。下车的时候沈琮业揉了揉苏槿的头,嘱咐道“好好学。” 苏槿乖巧应下,往学校走去。 沈琮业看着苏槿远去的背影,以有深意的笑了起来。 到了班,时文宇从第一排走了过来,将早餐放到她桌上。 见他要走,苏槿道“你和我坐一起。” 时文宇本不想理会,苏槿又举起两只包了纱布的手“你不帮我,让我怎么吃,再说了我也没办法做笔记什么的,你不得帮我?” 时文宇无奈,虽然知道苏槿根本就不会听课,但还是收拾了书本坐到她身边。 他把吸管插到豆浆里,将鸡蛋扒好,将包子递到苏槿嘴边。 苏槿想想到什么“啊,我忘了,我吃过饭了,这些你吃。” “你”时文宇皱眉。 他因为母亲的病,每天省吃俭用,早上是不吃早饭的。 怕苏槿嫌弃,他还专门排队买了深受女生和小孩喜欢的奥尔良鸡肉包。 时文宇无奈自己吃了起来,这时苏槿一脸嫌弃“有味,你出去吃。” 时文宇胸膛剧烈起伏,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下心中的愤懑,看了苏槿一眼,拿着早餐走了出去。 6916给苏槿竖起了大拇指,这操作他都看不下去了。 时文宇从教室外回来时,本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换个位置坐,离苏槿越远越好。 可偏不巧,这节课是一位在全校都赫赫有名的教授来讲授,慕名而来的学生把教室里的座位挤得满满当当,就连过道上都站了好些不是这个班的同学,一个个伸长脖子,满脸期待地等着上课。 无奈之下,时文宇只能硬着头皮,又朝着原来的座位走去。 见到时文宇回来,苏槿脸上满是开心“时文宇你回来啦,原先好多人想坐这里,都被我赶走了。” 时文宇脸色稍缓,没去理会苏槿,坐下准备听课。 课上,时文宇听的认真,苏槿却无聊的要死,她的灵魂受了重创,虽然穿到原主身上,可还是觉得很累,她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时文宇空闲时,偏头看了熟睡的苏槿一眼。 不得不承认,熟睡的少女此刻安静得仿若一幅静谧的画,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肌肤白皙胜雪,泛着淡淡的柔光,微抿的嘴唇如同粉嫩的花瓣,毫无平日里的骄纵模样,美得就像误落凡尘的天使,一时间,竟让他看的有些愣神。 苏槿睡醒的时候,还没下课,被气运包裹着,她这一觉睡的舒服极了。 拽了拽一旁认真听课的时文宇“喂,时文宇,你说你听的这么认真有什么用?你这么穷,没有资金,这些知识掌握的再好,都是白搭。” 果然,时文宇觉得苏槿睡着的时候才是最好的。 见时文宇不搭理她,苏槿又道“不如这样,我手里所有的钱都交给你打理,赔了算我的,赚了钱我分你一成,另外我再每个月给你开1万工资。” 时文宇一怔,他是有能力的,可是目前还没办法施展,而且因为母亲,他现在很缺钱。 “不用开我工资,赔了算我欠你的,赚了你分我一成,怎么样?” 时文宇说的认真,苏槿却满是随意,正巧下课铃响起,苏槿拿起手机“喂,沈琮业,把我手里所有资金都汇集到一块,另外再帮我准备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部手机,我有用。” 学校门口。 时文宇看着没拆封的最新款笔记本电脑和手机,摇头“这些我不能收。” 苏槿撇嘴“真是矫情,你以后既然给我工作,那这些就是工作必备品,我可不想因为我的钱因为这些小事受影响。” 时文宇没在推辞。 沈琮业将东西递给时文宇时,两人的目光就这样毫无征兆地交汇,互相打量起对方。 时文宇被沈琮业强大的气场震住了一瞬,那是一种长期居于上位者才有的压迫感,还有那周身散发的矜贵气质与出众长相,让他心底笃定,此人绝非管家这么简单。 他的目光在沈琮业剪裁得体的西装、精致的袖扣以及腕间低调却奢华的手表上一一掠过,试图从这些细节里拼凑出对方的真实身份。 时文宇伸手接过,手指触碰到那冰冷的包装。 他微微仰头,目光毫不避讳地迎上沈琮业的打量。少年清瘦,身上的衣衫洗得有些发白,在这春日的微风中略显单薄,可那挺直的脊梁就像一杆倔强的枪,透着与生俱来的傲骨。 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面对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陌生人,从容不迫,没有丝毫的胆怯与自卑。 沈琮业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时同学是,苏小姐很信任你,希望你别辜负她的这份信任。”他的语气里听不出过多的情绪。 时文宇微微点头,神色坦然:“自然,我既应下此事,必全力以赴。”他的嗓音清朗,虽带着几分少年人的青涩,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沈琮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向时文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日后若遇到棘手的问题,或是需要资金方面的周转信息,可随时联系我。” 时文宇接过名片,指尖摩挲着那质感精良的纸张,上面只有一个简洁的电话号码,没有任何多余的信息。他直视沈琮业的眼睛:“多谢,我明白。” 此时,一阵风吹过,撩动了时文宇的发丝,他抬手随意地捋了一下,这个小动作落在沈琮业眼中,生出几分亲切感,仿若看到了他的姐姐。 沈琮业轻轻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许:“好好干,我看得出你是个有潜力的孩子。” 时文宇心头一暖,自母亲生病以来,他许久未曾听到这般鼓励的话语了。他微微抿唇,用力点了点头:“我会的。” 这时苏槿面露不耐“还走不走啊?说好去吃王府半岛的。” 沈琮业勾起唇角“我已经提前定好位置,我们这就去。” 沈琮业弯腰绅士的为苏槿开门,苏槿心里惦记着美食,像是忘了时文宇的存在,直接坐了进去,还催促沈琮业快点。 时文宇站在原地,望着商务豪车远去的背影,久久未动。 车上,苏槿问道“系统,沈琮业和时文宇是什么关系?” 6916“宿主,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第5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 苏槿勾起唇角,起初她只是觉得沈琮业好像对时文宇不一样,而且俩人眉眼有几分相像,不过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的是,她还不确定,自己的猜测,系统这句话正好帮她证实了,俩人确实有关系。 饭店包间。 “你们都下去,让沈管家照顾我就行,” 苏槿说完,保姆几人面面相觑,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都下去,我照顾小小姐。” 沈琮业一开口,几人这才出去。 苏槿仿若什么都没瞧见,目光盈盈地落在那盘手拆焗酿鲜蟹盖上,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一点:“我要吃这个蟹。” 沈琮业依言拿起银质小勺,动作优雅地挖了一勺,递到苏槿唇边。 苏槿微微张口,将蟹肉吃了进去,舌尖轻轻一卷,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带着孩子般的雀跃欢呼道:“好吃诶,你也快尝尝。” 沈琮业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不厌其烦地继续给苏槿喂饭,只要苏槿让他吃,他便顺从地张口。 这时,热气腾腾刚出炉的蟹黄汤包端了上来,鲜香四溢。 苏槿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兴奋地指着汤包嚷道:“沈琮业,我想吃这个,快,凉了就不好吃了。” 沈琮业连忙将汤包稳稳地端到她面前,还贴心地拿起小碟,准备盛醋。 苏槿迫不及待地去吃那个蟹黄汤包,那汤包皮薄如纸,隐约可见里面饱满的汤汁和金黄的蟹黄。 她先是轻轻咬开一个小口,瞬间,馥郁的香气飘散开来,袅袅升腾在两人之间。接着,苏槿微微仰头,轻轻吸吮着汤汁,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汤汁的鲜美在口腔中四溢,她满足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细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 待汤汁吸得差不多了,苏槿才将剩下的小半只汤包送入口中,贝齿轻嚼,舌尖在唇边来回舔舐,不放过一丝残留的美味,唇上沾染的汤汁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沈琮业褐色的眼眸变得更深了些,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像是要咽下那莫名涌起的燥热。 沈琮业的手指轻轻滑过烟盒,修长的指尖夹出一支烟,微微顿了顿,抬眸看向苏槿。 苏槿捕捉到他的眼神,轻轻摆了摆手,语气随性:“想抽就抽。” 沈琮业得到应允,这才不紧不慢地将烟凑近唇边,打火机“咔哒”一声脆响,幽蓝的火苗蹿起,映照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光影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跃。 他深吸一口,白色的烟雾缓缓升腾而起,瞬间模糊了他的面容,却又好似为他笼上一层神秘的轻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愈发深邃难测。 这时苏槿才缓缓开口“我听说吸烟是为了掩饰性欲。” 沈琮业刚吐出一口烟雾,听到苏槿这话,手猛地顿在半空,差点被呛着,脸上闪过一瞬的惊愕,那缕烟雾在他面前晃晃悠悠,像是他此刻紊乱的思绪。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槿会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直白又大胆,直击他心底刚刚涌起还来不及藏匿的那股暗流。 苏槿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就是随口一说。” 沈琮业却手指夹着的烟就那么僵在嘴边。顿了顿,他佯装随意:“那小小姐抽烟吗?” 苏槿歪着头,看向他:“我喜欢抽雪茄,而且就喜欢那种个头大的。” 沈琮业差点咬断嘴里的烟头。他赶忙别过头,轻咳几声。 6916“宿主,你也太会了。” 到了晚上苏槿又磨着要和沈琮业睡,没办法,被气运包围着的感觉真的是太好,可惜又没成功。 苏槿躺在床上“系统,在这些世界里,我跟别的男人睡觉没事?” 6916“没关系没关系,这个您随意。”一想到这样一来,原主和气运之子在一起的可能性会更小,他高兴还里不急呢。 苏槿受伤期间,都是沈琮业亲手照顾。苏槿提的要求,除了睡觉以外,沈琮业基本上都会满足。 夏日来临。 时文宇将苏槿的资金在数月里足足翻了一倍,苏槿自然高兴,自己也拿到了应有的报酬,这一下就将母亲手术的钱筹齐。 为了感谢苏槿,时文宇请苏槿吃饭。 -- 到地方以后苏槿感到有些意外,时文宇定的餐厅可不便宜。 当看到时文宇一旁的刘晓彤时,苏槿挑眉,这是来找虐的? 时文宇原本是想单独请苏槿吃饭,但下午的时候,他去医院看母亲时,刚好刘晓彤在。 来b市这两年刘晓彤照顾时母比时文宇还要多,他对刘晓彤也是说不出的感激,再加上时母的有意撮合,就变成如今这个局面。 “没想到你这么穷,还能请我来这家吃。”苏槿在两人对面坐下。 6916“说的好。” 刘晓彤杏目圆睁,怒声斥道:“苏槿,你说话太伤人了。” 刘晓彤发现和时文宇相处那么长时间,时文宇对自己没有那个意思后,就打算从时母那边下手。 将时母照顾的是无微不至,还时不时给时母透露对时文宇的喜欢,时母自然是对刘晓彤喜欢的不得了。 刘晓彤觉得自己这一步走对了。 用不了多久时文宇会被亲生母亲认回,他会带着养母去往国外。 到时候只要自己给时母透露想一起去,她相信时母会同意的,而时文宇也会听时母的话,将自己带走,只要每天跟在时文宇身边,她相信总有一天时文宇会喜欢上自己。 可她等了这么多天,也没见时文宇被认回,不由有些心焦起来。 刘晓彤的耐心在这一次次的拖延中被渐渐消磨殆尽,她真不想照顾这个老太婆,但她又实在不甘心就此放弃。 苏槿一脸不解“我怎么伤人了?” 还没等刘晓彤说,时文宇却开口道“苏槿说的是实话,她就是这样,说话直,不是有意的。” 刘晓彤被时文宇的话气了个半死。 想她每天不辞辛苦的照顾时母博取好感,而时文宇呢,竟然替苏槿解围。 刘晓彤道“文宇哥,你忘了她前段时间在酒故意欺负我们了吗?她本来就坏的很。” 时文宇看向对面的少女,一时间有些怔愣。 苏槿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海藻般的卷发松松垮垮地披在肩头,几缕发丝俏皮地垂落在白皙如雪的脖颈边,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仿若有了生命一般。 她身上穿着的那条淡粉色连衣裙,像是春日里最娇艳的花瓣精心裁剪而成,轻柔的面料贴合着她曼妙的身姿。 整个人宛如从童话中走出来的公主,美得如梦似幻,让人移不开眼。 时文宇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脑海中那些刻意尘封的记忆此刻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那段时间苏槿明目张胆追求他,而他知道俩人家庭背景相差太大,即使在一起两人也是没可能的,索性在她误会刘晓彤是他女朋友的时候,也没解释,所以她才会故意刁难刘晓彤。 时文宇开口 第6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 “晓彤别这么说,苏槿她只是单纯,没坏心的,她这是被家里宠坏了。” 刘晓彤听到直接想爆粗口,老娘在这维护你,你却维护那个贱人。 6916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吐槽:“时文宇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你都那样直白地挤兑他了,他竟然一点都不气?反倒还在这儿给你找补。刘晓彤为他出头,他就看不到人家姑娘的心意?” 苏槿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一个靠着程序运行的系统,又怎会懂得人与人之间那复杂又微妙的情感纠葛呢?在它眼里,一切或许都能用简单的逻辑和指令来判断,可现实中的人心,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剖析清楚的。 时文宇像是完全没察觉到这暗流涌动的气氛,他轻轻拿起桌上的菜单,神色自然地递向苏槿:“苏槿,你来点菜。” 苏槿接过菜单,眼皮都没抬一下,修长的手指在菜单上随意划动,专拣那些价格令人咋舌的菜品点。 什么深海蓝鳍金枪鱼腩,进口的法国鹅肝,还有当季鲜见的黑松露料理,一道接一道,她点得行云流水,仿佛根本没考虑过价格这回事。 刘晓彤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她方才仔细瞧了菜单,心里还暗自盘算着,等以后变成时太太,一定要把这些垂涎已久的菜品点个遍。 此刻,她已然将时文宇的钱包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此刻看着苏槿这般“狮子大开口”,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又冒了起来“苏槿,你这也太过分了!咱们就是平常吃个饭,用得着点这么多贵得离谱的菜吗?” 苏槿把菜单放到桌上,下巴微微扬起,眼神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慢悠悠地转向时文宇,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讥笑:我说你们也真有意思。 先是上赶着要请我这顿饭,还假惺惺地把菜单塞我手里,让我随便点。 怎么着,现在心疼钱了?早干嘛去了!要是压根儿请不起,就别在这儿打肿脸充胖子,大大方方直说不就得了,非得搞这一出,这会儿又在这儿跟我这样。” 随后她看向一旁的服务生道“刚刚点的都不要了,让他们重新点。” 时文宇面露尴尬,他轻咳一声,刚想开口。 刘晓彤却抢先一步:“文宇哥,你看看,这就是你维护的人!她知道这顿饭得花多少钱吗?你辛辛苦苦挣的钱,就这么被她霍霍,你还觉得没关系?” 时文宇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紧蹙着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意。 刘晓彤的这番抢白,让他在苏槿面前下不来台,他侧过头,狠狠地瞪了刘晓彤一眼,那目光里饱含着责备,嘴唇微微颤抖,似是压抑着满腔的怒火。 “晓彤,你够了!”时文宇的声音低沉而冰冷,透着从未有过的疏离,“我请苏槿吃饭,自然心里有数,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了?”话虽带着气,可语气终究还是留了几分余地。 毕竟,打小儿的情谊不是说断就能断的,更何况刘晓彤平日里对他妈妈的悉心照料,桩桩件件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这份恩情,让他没法对刘晓彤说出太过分的话。 刘晓彤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斥责给打懵了,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时文宇“文宇哥,我都是在为你着想。” 6916”这时文宇疯了?怎么好赖不分啊。” 苏槿靠在对面,心中暗自哂笑,“那是因为刘晓彤伤害了男人的自尊。男人要的从不是为他好,而是被尊重、被认可,要的是在旁人面前能挺直腰杆,有绝对的掌控感。 刘晓彤刚刚那番,看似是在维护,实则是把时文宇当成了一个没主见、被人拿捏的冤大头,当众扯下了他作为请客者的‘面子’,这可比花多少钱都让他难以忍受。” 苏槿轻轻撩了撩头发,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继续在心底想着,“反观我,任性地点菜,却恰恰迎合了他想要展现大方、掌控局面的心思,哪怕心里肉疼,面子上也得撑住。” 服务生在一旁尴尬地僵立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时文宇深吸一口气,对服务员道“就按这位小姐点的来。” 待服务员走后,苏槿却直接起身“时文宇,你明知道我烦她,请我吃饭还把她带来给我添堵,这顿饭本小姐还不稀罕吃了呢。”说完向门外走去。 6916 声音里透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干得漂亮啊宿主!这招釜底抽薪简直绝了,把这空间妥妥地留给男女主,让他们尽情去培养感情。” 苏槿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培养感情?她倒不见得。 时文宇见状,神色一慌,匆忙起身就要追出去,椅子被撞得歪歪斜斜。 然而,刘晓彤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拽住他的胳膊,脸上带着几分急切与不甘:“文宇哥,你先别急啊!服务员这才刚走,那些菜铁定还没做呢,咱们现在赶紧去跟前台说一声,把菜退了,不然这钱可就白花了,多冤呐!”刘晓彤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瞟向门口,生怕苏槿的身影彻底消失,心里却又暗自盼着这一闹能让时文宇彻底看清苏槿的“骄纵任性”,从而回心转意,多关注关注自己。 时文宇此时满心焦急,刘晓彤的阻拦就像一根横生的荆棘,让他烦不胜烦。 他猛地用力一甩胳膊,像是要甩开这恼人的纠缠。他目光看向门外急道“你自己吃!” 挣脱开刘晓彤的瞬间,他脚下生风,身形一闪便忙不迭地朝着苏槿离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刘晓彤气得浑身发抖,胸脯剧烈起伏,眼眶泛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整个人吞噬,她简直快被气疯了。 而另一边,眼见苏槿就要拉开车门上车,时文宇心急如焚,脚下步子一迈,伸手猛地抓住了苏槿的手腕,那动作带着几分急切与慌乱。 苏槿眉头一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语气冰冷地质问:“时文宇,你又想干什么?” 时文宇满脸愧疚,声音诚恳而低沉:“抱歉,今天全是我的错,让你平白受了这么多委屈,是我考虑不周。” 苏槿听了这话,脸色微微缓和。转过头,目光再次落回时文宇身上,似笑非笑地问:“你不在里面陪你那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吃饭,追我干什么?” 时文宇赶忙解释:“她不是我女朋友,今天让你受气了,都是我的责任。周日我单独再重新请你吃饭好不好?” 苏槿听了这话,微微扬起小巧的下巴,粉嫩的嘴巴轻轻撅起,那模样像极了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娇俏又可爱,让人忍不住心软。 她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语气带着几分娇嗔:“算了,我可不想再被人指着鼻子说三道四。”那软糯的声音,配上她此刻的神情,可爱得不像话。 时文宇瞧着她这副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眼中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不会,就我们两个人。” 第7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7 苏槿眼睛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弧度,拖长了音调,悠悠地“哦”了一声,那尾音仿佛带着小苏槿钩子,轻轻勾着时文宇的心。 时文宇被这一声弄得心里发痒,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自然。他慌乱地微微别过头,避开苏槿的目光,低声说道:“外面风大,你先回去,别着凉了。” 6916声音里满是焦急,尖锐地叫嚷道:“宿主,你到底在干什么呀!你再这么下去,任务可就彻底泡汤了,你心里清楚后果是什么?一旦失败,你这条命可就没了,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苏槿却仿若未闻,她微微仰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轻声呢喃道:“你说,要是我先费尽心机把他追到手,让他彻底沉沦,再毫不留情地把他狠狠甩了,他会不会恨我恨得咬牙切齿呢?” 6916短暂沉默后:“宿主,加油。” 苏槿上了车,刚刚坐稳,后排一直看着他们的沈琮业目光深邃地看着她,轻声开口:“你喜欢他?”那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仿佛想要看穿苏槿心底的秘密。 苏槿听闻,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弧度,她像是只寻求温暖的小猫,主动往沈琮业那边挪了挪,脑袋一歪,轻轻枕在他宽厚的肩上,声音软糯地撒娇道:“怎么会呢,我最喜欢的人明明是你呀。”那娇嗔的口吻,任谁听了都难免心软。 沈琮业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宠溺又无奈的笑,对于小丫头的话,他是一点都不信。 苏槿晃了晃沈琮业的胳膊:“真的,你要是不信,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 沈琮业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上苏槿的肩头,带着几分温柔又不容置疑的力道,将她轻轻推开:“自己睡。” -- 苏槿的身影刚刚消失在视线中,时文宇的手机便适时地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微微皱了皱眉,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刘晓彤的声音:“喂,文宇哥,你在哪儿呀?点的菜都已经上齐啦,就等你过来一起吃。” 时文宇揉了揉眉心,语气冷淡:“你自己吃。” 刘晓彤随即支支吾吾起来:“不是,那个……文宇哥,这顿饭钱还没给呢,我……我身上钱不够。” 时文宇轻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些许不耐:“我这就回去。” 时文宇进了餐厅,刘晓彤看着桌上的菜皱眉道“这也太奢侈了,害文宇哥得花不少钱,张姨还……,哎。” 时文宇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这恼人的烦闷。 过了片刻,他再次看向刘晓彤,声音放缓了些,却依旧带着几分无奈:“晓彤,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今天这事儿,你真的是有些过分。 首先,苏槿是我的客人,是我选的餐厅,也是我让她点的菜,这一切都跟人家没有关系。 其次,苏槿现在算是我的老板,我也因为给她打理资金赚够了我妈的手术费。 虽然是我有能力,但也是人家信任我,给了我这次机会,所以于情于理都要感谢人家。 再者说,她是苏家小姐,我请人家自然得挑选符合她身份的地方,这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 刘晓彤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你帮苏槿打理资金?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提起过。” 时文宇皱眉,心里一阵无语,暗自腹诽:为什么要让你知道。 刘晓彤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情绪,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岔开话题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吃饭,你瞧,这么多美味佳肴,不吃可就浪费了。” 时文宇虽说心里对刘晓彤诸多不喜,但他一向看不惯铺张浪费的行为,犹豫了一下,也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刘晓彤见时文宇动了筷子,心里松了口气,也有样学样地吃了起来,边吃还边在心里感叹,高档饭店做出来的饭菜就是不一样,口感、品相皆是上乘。 想到这儿,她心中更是暗下决心,一定要牢牢抓住时文宇,只有这样,往后才能过上奢华富足的生活,成为众人羡慕的人上人。 想到这儿,刘晓彤眼珠一转,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你呀?” 时文宇微微皱眉“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刘晓彤心中一紧,暗叫不好,脸上却佯装镇定,连忙摆手,干笑两声掩饰道:“啊,没什么,我就是随口一问。” 时文宇目光在刘晓彤脸上来回打量,眼神里透露几分警惕。刘晓彤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只能埋头假意专注于面前的饭菜,避开时文宇探究的目光。 想到刘晓彤不管有什么目的,之前确实尽心尽力照顾自己母亲,时文宇最终还是神色关切地看向刘晓彤,轻声说道:“对了,我已经给我妈请了专业的护工,这段时间辛苦你来回奔波照顾她了。往后,你要是想过去陪陪她,随时都可以,要是忙的话,也别太挂心。” 刘晓彤还沉浸在之前说错话的懊恼之中,心不在焉地随口应了声:“哦,好……” 她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不用再每日担负起照顾的重任,实在是太好了。 不过,想到时文宇,她又默默盘算着,一定要多去陪陪时母。 -- 此时苏槿刚洗完澡,敲响了隔壁沈琮业的房门。 “进来。” 苏槿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沈琮业坐靠在沙发上,在电脑前忙碌着什么。 沈琮业还未换下外出的衣服,白色衬衫的下摆平整地别在黑色西装裤里,腰间那条质感上乘、款式简约的腰带,将他挺拔修长的身形勾勒得愈发利落。 苏槿不由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 沈琮业只觉身旁的沙发轻轻一漾,紧接着,一袭淡淡的花香悄然袭来,那香味仿若带着丝丝缕缕的清甜,不浓烈,却直钻鼻腔,好闻得要命。 他的动作顿住,微微侧头,看向一旁。 只见苏槿身着一袭白色蕾丝吊带睡衣,细腻的蕾丝花纹沿着裙边与肩带蜿蜒,仿若精致的雕花蔓延在她的肌肤之上,透着若隐若现的性感。 微湿的头发松散地披在肩头,几缕发丝紧贴着她白皙的脖颈,水珠顺着发梢缓缓滴落,洇湿了一小片睡衣,宛如一幅旖旎的水墨画。 她未施粉黛,面容却宛如刚出水的芙蓉,肌肤透着自然的光泽,双眸犹如澄澈的秋水,粉嫩的双唇微微开启,仿若在无声诉说着什么,那模样,恰似夜空中最皎洁的明月,清冷又勾人,让沈琮业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一时间,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变得黏稠起来。 沈琮业喉结微微滚动,声音低沉“什么事?” 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可目光却依旧焦着在她身上,怎么也移不开。 苏槿唇角轻扬,绽出一抹甜美的笑靥。 她姿态闲适地微微歪着头,看似漫不经心地随口说道:“也没什么事,只是想问问沈管家,什么时候回j国,想问问您来华国的目的是什么?您在苏家的目的又是什么?” 第8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8 苏槿话音刚落,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焦急的电子音:“宿主,你都知道什么?你怎么能就这么直白地把问题抛出来?你难道不清楚这样做风险很大吗?” 苏槿笑容愈发灿烂:“当然是吃肉,眼前摆着这么大一块‘肥肉’,要是白白放过,岂不是亏大了。” 沈琮业听到苏槿这一连串的发问,脸上竟没有丝毫的意外之色,他将手头正在操作的电脑轻轻放到桌上,修长笔直的双腿因为沙发略显低矮的缘故,自然而然地微微岔开,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慵懒又危险的气息。 他微微挑眉,眼神带着几分探究与玩味,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悠悠开口:“看来小小姐很关注我。” 苏槿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又朝着沈琮业凑近了几分,瞬间,那股清幽淡雅的花香愈发浓郁,丝丝缕缕地萦绕在两人周围。 :“其实你早就已经找到你要找的人,却迟迟不走,不就等着我来找你。” 沈琮业压低音调,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不知道小小姐在说什么。” 说话间,他微微仰头,靠向沙发背。 苏槿却不肯罢休,她纤细的手指轻轻伸出去,动作敏捷地摘掉了沈琮业架在鼻梁上的那副金丝眼镜,刹那间,一双深邃迷人、仿若藏着无尽秘密的眼睛完全暴露在她的视线之下。 苏槿得寸进尺,这回靠得极近,近到两人的鼻尖轻轻触碰在一起,她身上那股馥郁的花香味铺天盖地般将沈琮业笼罩 。 “表现的一本正经,身体却诚实的很嘛。”还没等沈琮业做出反应,苏槿便倾身向前,柔软的双唇精准地印在了沈琮业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却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不过几秒的停顿,苏槿却仿若等不及一般,再度倾身而上。 这一次,她不再是浅尝辄止,细白光滑的小腿弯曲直接跪在沈琮业岔开腿的中间。双手轻轻环上沈琮业的脖颈,因为身高原因,微微仰头,加深了这个吻。 她的双唇柔软且炽热,带着独有的香甜气息,辗转厮磨间,技巧娴熟得让人心颤。 苏槿对她的吻技很有自信,但沈琮业却对此无动于衷,苏槿觉得无趣,双手撑在沈琮业胸膛,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沈琮业却动了。 他的一只手猛地伸出,将苏槿拥进怀里,力度之大,让苏槿来不及反应。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迅速扣住苏槿的后脑勺,不容她有半分挣脱的余地。 紧接着,沈琮业低头,以一种近乎掠夺的姿态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全然不像苏槿方才吻得那般轻柔婉转,他毫无保留地长驱直入,舌尖强势地探入苏槿口中,肆意翻搅,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 每一次的触碰、纠缠,都仿佛在向苏槿宣告着主权,似乎在说,这场吻的节奏,只能由他掌控。 苏槿瞪大了眼睛,最初的惊愕过后,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渐渐发软,只能任由沈琮业带着她沉沦在这汹涌的热吻浪潮之中。中途苏槿还不忘轻咬沈琮业的舌尖,为之前的逗弄泄愤,换来的是愈发凶猛的吻。 过了许久,“我第一次,沙发不舒服,去床上。”苏槿双臂抵住沈琮业宽阔而坚实的胸膛,喘息道。 沈琮业抱着苏槿往床上走去。 窗外月色如水,悄然洒进屋内,为这满室的旖旎铺上一层银纱,床帏轻晃,见证着二人缠绵悱恻的时光,许久之后,屋内只剩下交缠的呼吸声与渐趋平缓的心跳声,交融在一起。 第二天苏槿是被系统吵醒的。 “宿主宿主,才一晚上,你的本体竟然从枯萎的花变成一粒种子,你究竟做了什么?” 苏槿从沈琮业怀里醒来,虽然身体各种酸痛,但精神却好的不得了。 稍作定神,苏槿嘴角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弧度,在心底暗自呢喃:“看来,我根本无需再去完成那主神设定的诸多繁杂任务,就能这般轻易地活了过来。如此一来,我愈发好奇沈琮业到底是谁?不过是睡了一晚,就让我起死回生?” “这……这个……”系统正在犹豫要不要说。 苏槿美目流转,刹那间,那平日里的温婉娇柔仿若被风拂去的薄纱,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冽而精明的气场,她微微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睨着虚空,仿佛透过那无尽的空间,正与藏于暗处的系统对视。 “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你也看到了,给你们主神执行不知多少任务才有可能重生,而我只是和他睡了一觉,就已经达到了。我还有必要给你们主神卖命吗?你也看到我神识里的气运了,对付你完全足够,所以你是说,还是不说?” 系统紧盯着神识空间中那稀薄如缕的气运,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尽管这气运看起来少得可怜,可眼对付它已经足够了。 “我说,我说,沈琮业他是这个世界的……”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咽喉。 苏槿眉头一蹙:“是什么?” 系统带着几分讨好,又夹杂着些许无奈:“宿主,能不能麻烦您动用那么一丝丝的精神力,帮我屏蔽一下信号呀?有些话是禁言,我实在说不出来。” 换作以往,苏槿或许还会犹豫。 毕竟她本体已亡,精神力残余寥寥无几,每动用一分都像是在抽干自己仅剩的生机。 可经过这一夜的变故,体内的精神力竟奇迹般地充沛起来:“你现在可以说了。你最好把瞒我的所有事儿都交代清楚,不然……”后面的话虽未出口,威胁之意却溢于言表。 系统忙不迭应道:“放心宿主,小的一定知无不言。”它心里门儿清,这当口要是再藏着掖着,自己这条“数据命”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沈琮业他是这个世界的神灵,直白点说,这个世界就是他的。”系统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说出这话都耗费了它莫大的勇气。 苏槿眉梢一挑,对于这个答案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沈琮业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和时文宇又是什么关系?” 系统清了清不存在的嗓子,娓娓道来:“沈家是在 国发迹的,沈琮业的父亲堪称 l 市声名赫赫的华人财阀。 自沈琮业接手家族产业后,更是一路高歌猛进,版图不断扩张,手甚至伸到了军火生意领域,如今在国内外那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在国外黑白两道通吃。 至于时文宇,他是沈琮业姐姐沈茹慧年轻时在华国与人私奔生下的孩子。 那男人压根不知道沈茹慧的豪门背景,婚后本性暴露,酗酒赌博样样不落,对沈茹慧动辄非打即骂。沈茹慧不堪折磨,瞅准机会逃了出去,联系上了沈家。等她后来派人回那个男人的住处要接回孩子时,却发现男人早已暴毙身亡,孩子也没了踪迹。 而沈琮业之所以来苏家也是因为苏老爷子和沈琮业的爷爷是旧相识,他以海归精英的身份来道苏家,毕竟他的身份太过特殊。” 苏槿目光一凝,再次开口问道:“原主原本的命运是什么样的?” 系统的电子音适时响起,有条不紊地叙述着:“原主起初和时文宇在大学邂逅、相知并相恋,那是一段纯真美好的校园恋情。 后来,原时文宇意外被认回沈家,便跟随家人回到了 j 国。在沈琮业不遗余力的扶持下,时文宇顺利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短短三年间,他就在金融界崭露头角,闯出了一片天地。时文宇为了原主,毅然决然回到华国发展事业。 刘晓彤是时文宇从小一起长大的老乡,听闻她来应聘,念及旧情,时文宇便安排她做了助理。 谁料刘晓彤心思不纯,在工作中动起了歪脑筋,没少破坏俩人的感情,没多久就被时文宇毫不留情地开除了。 只是这刘晓彤臭名远扬,被时文宇辞退后,其他公司忌惮时文宇的势力,也没人敢收留她,日子过得颇为落魄。” 说到这儿,系统微微一顿,接着道,“但这一世情况有变,刘晓彤重生了,而且重生到了高中时期,她满心满眼都想着要提前抓住时文宇,改写自己的命运。” 苏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冷一笑:“所以说,你们主神处心积虑,选了这么一个人来当所谓的女主,打的是男主气运的主意。 男主能有如今的气运,和沈琮业脱不了关系。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对沈琮业下手,去掠夺他的气运?我看,你们主神就是宵小之徒,分明是忌惮,又忍不住窥探。 所以你们主神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苏槿狭长的眼眸危险地眯起,眼底寒芒一闪而过,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既然我有了沈琮业,你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第9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9 苏槿她可不想脑海里有这么个东西存在。 系统察觉到苏槿散发出的强烈杀意,顿时慌了神,语音都带上了哭腔:“不要啊,宿主!求您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生路,小的给您跪下了,砰砰砰!” 它像是真的在磕头一般,模拟出一连串急切的声响。 “只要您饶我这一回,往后您就是我的唯一主人,我绝对对您忠心耿耿、马首是瞻,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您想想,这往后的路还长着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对了,穿越,我能带主人您穿越不同的小世界,说不定对主人您的修为有帮助。” 系统越说越激动,大有要把世间所有赞美之词都堆砌到苏槿身上的架势。 苏槿听着这一连串的吹捧,虽说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心里却也受用,微微扬了扬下巴,淡淡道:“那就先留着你。” 系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谄媚:“谢主人不杀之恩呐!主人您这般宽宏大量、心地善良,当真是小的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追随您,是小的荣幸。往后,小的定当肝脑涂地,唯您命是从!” 就在这静谧的氛围被晨曦悄然浸透之际,沈琮业悠悠转醒。 细微的动静瞬间牵住了苏槿的注意力,紧接着,她敏锐地捕捉到背后有一只手正带着些慵懒的惺忪,缓缓在她的身上来回摸索着。 苏槿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轻盈地转过身去,藕臂一伸,熟稔地勾住沈琮业的脖颈,眼眸中漾着晨起的微光,嗓音软糯又带着几分俏皮:“早啊,我的管家。” 言罢,她微微仰头,嫣红的唇瓣轻轻贴上他的喉结,不轻不重地落下一个带着亲昵与撩拨的咬痕,仿若一只狡黠的小猫,在宣告主权。 沈琮业喉结滚动,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撩拨得瞬间清醒,眼底原本的惺忪睡意刹那间被浓烈的情愫取代,幽深得仿若能将人吸进去。 他微微垂首,目光仿若被磁石吸引,牢牢地定在那埋于自己颈间的小巧头顶上。 眼眸中翻涌的炽热情感,恰似滚烫的岩浆,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彻底融化。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上她柔顺的发丝,缓慢而轻柔地从上至下缓缓抚摸着,那指尖滑过之处,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眷恋,让这清晨的静谧空气中都弥漫着丝丝甜意。 “早。”他的嗓音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却又因动情而多了几分性感魅惑,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宠溺与纵容,那眼神,像是要把苏槿整个人看穿。 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勾勒出一幅缱绻旖旎的画面。 过了许久。 “我抱你去洗澡。”沈琮业低哑着嗓音说道,话语间满是不容拒绝的温柔。 苏槿乖巧地任由沈琮业打横抱起,像只柔顺的猫咪窝在他怀里,向着浴室走去。温热的水汽很快弥漫在整个空间,模糊了镜子,也模糊了彼此的视线,只余两颗紧贴的心清晰可闻。 等清洗干净,收拾完毕,已然到了中午。阳光透过窗户倾洒而入,为屋内镀上一层金黄。 沈琮业抱着不想下来走一下的苏槿出房门,刚到客厅,便瞧见餐桌上早已摆满了精致佳肴,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这时,苏槿的手机突兀地响起,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瞧见是时文宇的名字,眼眸微微一挑,表情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声音却满是歉意:“抱歉,时文宇,今儿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了。”话音未落,她便利落地挂断了电话,仿佛刚刚那通电话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随即将注意力全部转回餐桌上的美食,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完全沉浸美食当中。 沈琮业将苏槿的小表情与小动作尽收眼底,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少顷,沈琮业微微侧身面向苏槿,目光带着探究,却又不失温和“你喜欢他?” 苏槿瞧出沈琮业眼中的探寻之意,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碗筷,身子前倾,双手急切地握住沈琮业的一只手,眼神真挚得仿若能直接映出心底,语气更是斩钉截铁:“怎么会,我只喜欢你,旁人在我眼里根本不值一提。”那副模样,仿佛要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沈琮业看,以证真心。 沈琮业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看似欣慰的笑,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他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端起一旁的水杯,轻抿一口,他对苏槿的话可一个字都不信。 沈琮业晚上有工作要处理,苏槿自己在家闲的无聊,这时便想起了同样气运加身的时文宇。 -- 中午那会儿,时文宇在餐厅预订了位置,还特意提前到了,精心挑选了临窗能赏景的好桌位。 可左等右等,愣是不见苏槿的踪影,打电话过去,只等来一句身体不舒服、不来了的推脱。 起初,时文宇心里难免泛起嘀咕,觉得苏槿大概还在为上次的事儿生闷气,故意放他鸽子。 但回想起苏槿在电话里那气若游丝、有气无力的声音,又不禁揪心担忧起来。 晚上,时文宇在宿舍刚泡上一桶泡面。 恰在这时,苏槿的电话毫无预兆地打了过来。“喂,时文宇,我请你吃西餐,限你 20 分钟内赶到 oasis loun 餐。” 说完便“啪”地挂断了电话,不给时文宇丝毫反应的机会。 时文宇愣了一下神,手忙脚乱地拿上外套朝外冲去。 室友见状,在后面扯着嗓子喊:“哎,文宇,你面都泡好了,还吃不吃啦?” 时文宇一把拉开门:“不吃了,你要吃就拿去。”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楼道尽头。 另外两个室友从上铺敏捷地跳下来,眼巴巴地望着那桶还冒着热气的泡面。 “我饿了,给我吃一口。” “我也饿了,给我也来一口。” 三人瞬间围作一团,争抢着瓜分这桶泡面。 其中一人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地开口道:“我刚好像听到是个女孩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谁能让咱系男神这么着急上火的?” “那还用说,肯定是刘晓彤呗,不是都在传他俩是青梅竹马,高中就好上了。” 另一个室友一边嚼着面,一边搭话。“哼,要我选,我就选苏槿,家世暂且不提,就那长相、那身材,简直绝了,虽说平时看着娇蛮了点,可这次多有个性,够带劲。”最后说话的室友咽下一口面,眼神中满是向往。 这时第一个吃泡面的室友神秘兮兮道“难道你们都没发现他最近和苏槿走的很近吗?连上课都坐一起,而且时文宇手头也宽裕了不少,他俩指定有事。” -- 夜幕覆盖了整座城市,唯有这一方露台散发着独有的光芒。 露台之上,繁花似锦,馥郁的花香在夜色中悠悠弥漫。 舒缓而优雅的音乐袅袅飘来,音符恰似点点繁星,在空气中轻盈跳跃,流淌出浪漫至极的旋律,宛如无形的柔荑,轻轻撩拨着人的心弦。 苏槿和时文宇相对而坐,服务生在一旁醒酒,再依次为二人倒好,随后悄然退至一侧。 苏槿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握住酒杯的杯柄,优雅地将其端起,微微晃动间,酒液荡漾出一圈圈迷人的涟漪,她目光盈盈,向时文宇示意。 时文宇心头一动,不慌不忙地学着她的模样,修长的手指同样稳稳地举起酒杯,动作虽略显生涩,却也透着几分认真。 短暂的沉默后,时文宇率先打破静谧,开口问道:“你身体好些了吗?”嗓音低沉而关切。 苏槿轻轻放下酒杯,嘴角微微上扬,却翻了个俏皮的白眼:“废话,我要还是难受,我会约你吃饭吗?”话语直白。 时文宇听闻,不但没有丝毫愠怒,嘴角反倒勾起一抹浅笑,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不知从何时起,苏槿这般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让他愈发着迷。 看着眼前灵动俏皮的少女,他只觉心跳莫名地漏了几拍,比平日里快上许多。 时文宇索性也不再绞尽脑汁地没话找话,直白地抛出心中疑惑:“为什么请我吃饭?” 苏槿不紧不慢地将一块食物送入口中,细嚼慢咽后,才擦擦嘴,一脸坦然地回答:“因为喜欢跟你在一起啊。” 第10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10 喜欢你身上的气运。 时文宇手中正握着餐刀,准备切割牛排,听闻此言,拿刀的手猛地一颤,他顿了几秒,很快便调整好情绪,继续手上的动作,只是微微泛红的耳根,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苏槿则旁若无人地又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她喜爱喝酒,倒并非贪恋酒本身的味道与口感,更多的是钟情于酒后那一抹微醺带来的飘飘然之感,仿佛能让她暂时挣脱尘世的羁绊,沉醉在这如梦的当下。 文宇就那样静静地凝视着她,眼眸中映着苏槿的一举一动,平日里流转的精明在这一刻仿若被一层温柔的雾霭所笼罩。 文宇终是打破了沉默“对了,临近假期,我想向您申请几天休假。家中有些事务需要我回老家亲自处理,不过你放心,你的关于资金业务,目前进展顺利,各项流程均已提前规划部署,休假期间我也会保持电话畅通,随时跟进,确保资金运作不受任何影响不会受到影响。” 苏槿抬眸,目光穿过朦胧的醉意望向文宇,嘴角勾起“我还没去过乡下,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自从她和沈琮业卸去了伪装,沈琮业的行程也不避着她,听闻过些时日,沈琮业要启程回 j 国处理诸多公务要务,这意味着有一阵子,那股围绕着他、仿若能庇佑诸事顺遂的强大气运将要暂离。 虽说时文宇身上的气运没沈琮业那么浓厚,可有胜于无。 时文宇微微皱眉:“不行,乡下那地方,生活条件艰苦得很,也没什么好玩的去处,我怕你去了吃苦受累。”他的目光温柔又坚定,试图让苏槿打消念头。 苏槿却眼眸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娇俏的弧度,伸出两只手紧紧握住时文宇的左手,轻轻晃了晃,用软糯得能掐出水来的声音撒娇央求道:“可是,这一分别要好几天呢,人家会想你的想得紧,你就带我一块儿去,好不好嘛?” 她的演技其实略显拙劣,眼中的狡黠都未来得及藏好,可那娇柔的嗓音和晃动的双手,却好似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 时文宇只觉一股热流从左手传遍全身,脸颊迅速升温,变得面红耳赤,心也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他张了张嘴,本想再劝,可看着苏槿那满是期待的模样,终究还是败下阵来,无奈又宠溺地应了一声:“好。” 俩人并肩走出餐厅,刚一出门,苏槿抬眼便瞧见来接她的车稳稳停在门口。 紧接着,后车窗缓缓滑下,露出沈琮业那张冷峻却不失温柔的脸。 “我先走啦。”苏槿毫不犹豫地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开心地跑回车里,不带一点留恋。 只留时文宇一人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那辆车扬尘而去,直至消失在视野尽头。 车内,苏槿一上车便迫不及待地往沈琮业身旁凑了过去,整个人紧紧挨着他,脸上洋溢着极为灿烂的笑容,声音又娇又甜:“你可算忙完啦,人家等你等得好苦。”那语气,仿佛受尽了委屈。 沈琮业神色冷峻,脸上瞧不出什么明显的表情:“哦?我看你逗弄我外甥的时候,倒是开心得很。”话语里虽听不出波澜。 苏槿轻轻褪去身上的针织外衫,露出里面修身的紫色碎花吊带,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展露无遗。 她顺势贴到沈琮业身上,像条柔媚的蛇,娇嗔道:“怎么会呢,你那么忙,都抽不出空来陪我,人家一个人无聊,只是打发打发时间罢了嘛。”说话间,一股混合着馥郁酒香与淡雅花香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弥漫在这狭小的车厢内。 沈琮业微微眯起眼,抬手轻轻捏住苏槿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昏暗的车内,两人的目光毫无避讳地交汇在一起。 “听说,你要和他去乡下?”沈琮业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苏槿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眼中波光粼粼,故意反问道:“你吃醋了?” 沈琮业并未作答,大拇指轻轻抚上苏槿娇艳欲滴的红唇,轻轻摩挲着,眼神幽深,缓缓开口:“怎么会,我们,貌似只是情人关系。” 苏槿却不以为意,脸上的魅色更浓,眼波流转:“那我可以跟你去 j 国吗?” 沈琮业摇头:“你还是跟他去乡下比较安全。”说罢,他伸手按下前后排的隔板,下一秒,猛地倾身向前,吻住了苏槿。 苏槿嘴角勾起,旋即热情地回应起来。 一时间,后排传来女人婉转至极、媚到骨子里的娇喊声,那声音带着无尽的蛊惑,听得前排的司机瞬间面红耳赤,心跳如鼓。 很快,娇喊声变成了被人捂着嘴发出的呜咽,暧昧的气息却依旧在车内氤氲不散。 车缓缓驶入地下车库,停稳后好一会儿,沈琮业才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衫,而后将裹在西装外套里、衣衫凌乱的苏槿轻轻抱起,稳步朝电梯走去。 直至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司机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虚脱了一般,瘫躺在驾驶位上,脑海中还回荡着刚才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b 大女生宿舍内。 “晓彤,你知道吗?有人瞧见苏槿和时文宇一起去西餐厅吃饭了!”一位室友匆匆走进寝室,神色间满是焦急与义愤,话语一出口,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 原本正慵懒躺在床上的刘晓彤,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整个人猛地从床上坐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寝室里另一位室友也跟着附和,话语里尽是对苏槿的鄙夷与唾弃:“那苏槿可真够不要脸的,竟然明目张胆地挖你墙角!还有那个时文宇,也不是什么好鸟,晓彤你为了照顾他妈妈,不辞辛劳,忙前忙后,付出了多少心血啊,他倒好,竟然背着你单独跟那个狐狸精出去吃饭,这算什么事儿啊!依我看,你趁早跟他分手得了,这种男人不值得。”她一边说着,一边气得直跺脚,替刘晓彤打抱不平的劲儿都快溢出来了。 “凭什么要让我们晓彤分手啊?晓彤,你得把咱男神追回来!”又有室友在一旁鼓劲,眼神中满是坚定,握紧的拳头好似下一秒就要帮刘晓彤冲出去理论。 “我看难咯,” 还有室友撇了撇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与酸涩,“人家苏槿,要样貌有样貌,要家室有家室,在学校里也是风光无限,时文宇难保不会被她迷惑。” 刘晓彤坐在那儿,眼中早已蓄满了泪水,在几个室友的团团围住下,她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怜惜。可谁又能知晓,她心里实则早已气得火冒三丈,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在被子下紧紧握拳,指甲都快嵌入掌心,那恨意与不甘如同汹涌的潮水,在心底不断翻涌。 第11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11 而此时,在苏家。 “你说顾家那小子,顾毅,他想娶咱们槿槿?”苏母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与疑惑。 苏父靠在沙发背上,轻轻点了点头,神色间透着些许得意:“有这意思。今天跟顾振海谈生意的时候,他家那小子也在。你是不知道,之前他们家仗着顾家家大业大,眼睛里根本放不下咱们,可今天,顾毅那小子对我实在是客气得很呐。”一说起这事,苏父的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 苏母听闻,微微蹙起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要说起来,顾毅这孩子,确实还算不错。长相嘛,一表人才,站在人群里那也是拔尖的;能力更是出众,年纪轻轻就在自家公司里崭露头角,帮着他父亲打理不少生意;家世就更不用说了,在咱们这地界,顾家那也是响当当的名号。”言语之间,满是对顾毅的认可与欣赏。 苏父见状,挑了挑眉,打趣道:“那你这是同意了?” 苏母轻轻白了他一眼,嗔怪道:“怎么会,孩子的终身大事,咱们做父母的可不能包办代替,得让孩子们顺其自然发展。不过,也不能全然不顾及顾家人的面子,回头要是顾家有什么活动,我让槿槿也跟着去,但还是要看槿槿自己的意愿,毕竟,这可是她一辈子的大事,得她自己拿主意。” 苏父微微点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起来,槿槿可是好多天没回家了,你明天打电话,让她回来住几天,也怪想她的。” 苏母轻轻拍了拍苏父的手:“孩子学业重要,眼瞅着快要放假了,等放假了再让她回家住。这几天我有空就去看看她,顺便给她带点爱吃的,你就别操心了。”说罢,苏母起身,往厨房走去。 -- 清晨,细碎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凌乱的大床上,苏槿悠悠转醒,下意识地伸手向身旁摸索,触手所及之处却是一片冰凉。 “系统,沈琮业呢?”苏槿睡眼惺忪。 “主人,沈琮业凌晨 4 点便动身前往机场了。” 苏槿闻言,整个人一愣,早上起床原本还想和沈琮业温存一下,此刻,希望彻底落空。 没有沈琮业气运包裹的感觉,让她瞬间觉得周身冷飕飕的,心里空落落的,难受极了。 她还是伸手拿起了放在枕边的手机,指尖轻触屏幕。没一会儿,听筒里传来沈琮业略带沙哑的声音:“醒了?” 苏槿撇了撇嘴,带着些小委屈:“什么时候回来?” 沈琮业似乎轻笑了一声,轻声说道:“快的话,两天后回去。” “好,周五你告诉我几点的飞机,我去机场接你,你要是没回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说完,也不等沈琮业回应,便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她起身开始收拾,她决定这两天去学校待着。 电话那头,沈琮业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抹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弧度。 -- 清晨,教学楼门口人来人往。 刘晓彤在舍友们的簇拥下,手里捧着一份精心准备的早餐,脸颊微红,带着恰到好处的娇羞,将早餐递到时文宇面前。 这一举动瞬间吸引了周围众人的目光,大家纷纷投来好奇与八卦的眼神,自动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圈。 “文宇哥,瑶瑶她们非要我给你带一份,看在咱们是同乡的份上,你就收下。”刘晓彤的声音轻柔婉转,眼睛却亮晶晶地盯着时文宇,满是期待。 时文宇眉头微微皱起。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自然清楚刘晓彤这番举动背后的深意。 说实话,他压根儿就不想收下这份早餐,可一想到刘晓彤平日里对自己的诸多照顾,尤其是在照顾他母亲这件事上,不辞辛劳,忙里忙外,他又实在不忍心在大庭广众之下驳了她的面子。 就在他内心纠结、犹豫之际,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宛如一阵风般传了过来:“时文宇,我给你带了早餐。”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来,手里同样提着一袋早餐,不过与刘晓彤那份相比,这份做工明显更加精致,包装也更显格调。 苏槿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时文宇身边,将早点递到他怀里。时文宇下意识地忙伸手接过,脸上瞬间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喜色。 “走,去上课。”苏槿瞥了一眼时文宇,语气淡然,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时文宇像是被施了咒一般,听话地就要跟着苏槿走。 这一下,一旁的刘晓彤彻底僵在了那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可怜与落寞,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眶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刘晓彤的室友瑶瑶见此情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满脸怒气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拦住苏槿的去路:“苏槿,你能不能要点脸?抢别人男朋友算是怎么回事?”说着,她伸出手就要往前推搡苏槿。 这时,时文宇一个侧身,迅速将苏槿护在身后。 瑶瑶见状,更是火冒三丈,又冲着时文宇嚷道:“时文宇,你还算不算个男人?” 刘晓彤见状,心里有些慌了,急忙伸手去拽室友的衣角,带着几分哀求的语气说道:“瑶瑶,别说了。”与此同时,她又一脸委屈地看着时文宇。 时文宇刚要开口解释,可看到刘晓彤求助的眼神,又犹豫了。 毕竟,在他心里,一直以来都把刘晓彤当作亲妹妹看待,她对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他都点点滴滴记在心里。 之前,为了摆脱苏槿所谓的“纠缠”,他自己确实没有及时澄清两人的关系,以至于旁人产生误会,这也是情有可原。 他实在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让刘晓彤太过难堪。 见时文宇没作解释,刘晓彤心中暗喜,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就是要让苏槿在众人面前成为被鄙夷的对象。 苏槿站在那里,满心不悦,她冷哼一声,上前一步,从时文宇手中拿走早点:“你怎么不早说你有女朋友了?以后我不会再理你了。” 说完,她身形一闪,越过众人就要快步离开。 时文宇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忙拽住苏槿的胳膊:“我没有女朋友,晓彤只是我同乡的妹妹,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的。” 6916:“主人,您厉害。” 围观人群:“嚯!” 刘晓彤站在那里,一脸的难以置信,仿佛时文宇刚刚真的将她狠狠抛弃了一样,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晓彤舍友瑶瑶见状,更是气得满脸通红,指着时文宇大声说道:“时文宇,你还真的是厉害,说谎都不打草稿,晓彤早就承认你是她男朋友了,怎么?现在喜欢上这小妖精,就不敢承认了?” 时文宇眉头紧锁,他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刘晓彤,眼神中带着一丝质问。刘晓彤心中一慌,忙不迭地解释道:“文宇哥,这是个误会,我从来没有亲口说过我们是情侣关系。” 此时,苏槿却用力挣开时文宇的手,眼神冰冷地说道:“你们之间怎么样,跟我没关系,我只不过是关心员工,时文宇,你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别让这些琐事来烦我。”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第12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12 时文宇此刻紧紧攥着拳头,眼神中满是厌烦,毫不留情地冷声道:“我再说一次,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谈过恋爱。”言罢,他仿若一刻都不愿多待,长腿一迈,急匆匆地大步朝班里走去。 刘晓彤听到这话,仿若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嘴唇哆哆嗦嗦,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身旁的室友们此刻也像是突然回过味儿来,意识到自己这次怕是被刘晓彤利用了,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尴尬。 另外两个室友拽着瑶瑶快步离开。 教室里,时文宇微微侧身,面向坐在旁边的苏槿,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轻声说道:“今天实在抱歉。” 苏槿带着些娇嗔道:“我很讨厌刘晓彤,你以后离她远点。” 时文宇看着苏槿这副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神里满是宠溺:“好。” 苏槿的表情瞬间多云转晴,眼睛亮晶晶的:“那中午请我吃饭。”她的语调轻快,仿佛刚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时文宇瞧着苏槿这如孩子般纯真、好哄的模样,心间满是柔软,也跟着笑了起来:“好。” 这两日,苏槿与时文宇形影不离。 周四的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悄然笼罩了整座城市,街边的路灯陆陆续续亮起,散发出暖黄的光晕。 苏槿和时文宇刚从一家弥漫着馥郁香气的餐厅并肩走出。 “我还不想那么早回去,想和你多待一会。”苏槿微微仰头看着时文宇,眼里透着一丝不舍。 时文宇略作思索后,抬起眼,眼中带着几分期待地开口:“最近新上映的一部电影评价相当不错,网上好多人都在推荐,不如我们去……” 然而,时文宇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苏槿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惊喜,眼神瞬间被点亮,整个人都雀跃起来,急切地打断道:“有人来接我了,我先回去啦。”话音未落,她便像一只欢快的小鹿,朝着停在不远处那辆在夜色中泛着微光的车跑去。 时文宇下意识地顺着她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辆车的后车窗半开着,车内的光线有些昏暗,沈琮业的身影隐隐约约地坐在那里。看到苏槿如此迫不及待的模样,时文宇脸上原本柔和的笑意瞬间如潮水般褪去,嘴唇微微抿紧,眼神也黯淡了几分。 苏槿跑得急,甚至等不及司机下车为她打开车门,就自己伸手拉开门,一猫腰坐了进去。 车子里的灯光短暂地亮起,映出沈琮业那张线条冷峻的侧脸,他的目光透过车窗,直直地看向站在原地的时文宇。 时文宇也正紧紧地盯着车内的他,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 仅仅对视了短短几秒,车子便缓缓启动,发出低沉的轰鸣声,沈琮业仿若漫不经心般,抬手将车窗缓缓按了上去,隔绝了内外的视线。 时文宇依旧伫立在原地,眉头微皱,晚风吹起他额前的一缕头发,他却恍若未觉,过了一会,他才缓缓转身,没入了夜色之中。 车内,暖黄色的灯光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苏槿像一只归巢的倦鸟,迫不及待地钻进沈琮业那宽大而温暖的怀里。 她紧紧依偎着,鼻尖萦绕的皆是专属于沈琮业的独特气息,被浓厚的气运包裹,舒服极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苏槿微微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惊喜与好奇。 沈琮业大手带着温热轻轻扶上苏槿的肩头,手指下意识地微微摸索着:“怎么?”那声音低沉醇厚,仿若上等的陈酿,光是听着,便叫人心醉。 苏槿愈发贴近他,仰头直视着沈琮业深邃的眼眸:“当然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她的眼神里毫无杂质,满满当当都是想念,没有一丝做作与伪装。 苏槿演技拙劣,这般纯粹炽热的情感,是她断断演不出来的,她是真真切切、发自肺腑地思念眼前这个人。 沈琮业凝视着她,眼眸仿若被墨色浸染,愈发幽深了几分。 他缓缓抬起手,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地抚上苏槿的脸颊,手指轻轻落在她的唇上,带着几分爱怜,似有若无地揉捏着,声线微微沙哑,诱哄般问道:“有多想?” 苏槿仿若熟透的蜜桃,她微微张开嘴,轻轻咬住沈琮业的手指,软糯地呢喃:“想的不能再想,尤其是睡觉的时候最想。” 尾音刚落,沈琮业倾身向前,吻了上去。 唇齿相依间,车内的温度急剧攀升,暧昧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相拥的二人。 司机是沈琮业的人,向来受过极为严格的专业训练,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可此刻,即便驾驶座与后座之间隔着那道厚实的隔音隔板,车内那愈发炽热浓烈的暧昧气息却仿佛能穿透一切屏障。 耳中隐隐约约传来苏槿软糯的呢喃与沈琮业低沉的回应,心跳竟不受控制地加快,脸颊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 他赶忙稳了稳心神,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喉咙,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前方的道路上,试图驱散这突如其来的窘迫,可脑海中那挥之不去的旖旎画面,却让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微微沁出了汗。 心中不由吐槽“就不能到家再亲?” 第二天,苏槿没去学校,周六也没再约时文宇出去。 周六上午,公寓的门悄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紧接着被人从外面轻轻打开,一道温柔亲切的声音随即传了进来:“槿槿,妈妈来看你了。” 彼时,卧室里,抚在苏槿身上正……的沈琮业猛的起身,动作迅速的拿起衣服往浴室走去,背影竟透着几分狼狈。 这还是苏槿第一次瞧见沈琮业被吓一跳的,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声越来越大。 没过一会苏槿穿着严实的走出卧室。 :“我就知道你指定还没醒。”说着,她轻轻将手中提着的大包小包放在一旁的桌上,又上下打量了苏槿一番,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大热天的怎么穿的这么多,不热吗?” 苏槿本是花妖,在这世上自是无父无母,孤身飘零许久。 原本以为对这具身体原主的家人不会有多少感情,可当真正见到苏母的这一刻,那种血浓于水的牵绊仿佛被瞬间激活。 苏槿张了张嘴,自然而然便开口叫了声“妈”,那一瞬间,心中对母亲的眷恋与敬爱之情如泉水般汩汩涌出,油然而生。她喜欢这种被人关怀、有所归属的感觉,仿若漂泊许久的孤舟终于找到了温暖的港湾。 “没事,空调开得有些低。” 苏槿微微勾了勾嘴角,神色自若地解释。 见苏槿看起来一切如常,苏母暗自松了口气,脸上的担忧之色褪去:“你爸他呀,这两天在家里念叨个不停,直嚷着想你了,就差没亲自跑一趟,这不,非让我来看看你。对了,沈管家呢,今天怎么没见着人?” 苏槿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看着苏母带来的大包小包,里面装满了各种她爱吃的零食和贴心准备的生活用品,一边随口应道:“哦,我突然想吃和芳苑的菜了,就让他去买了。”她的手指轻轻划过包装袋,眼神却有些游离,似乎在想着别的事情,不由笑了起来。 苏母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目光温柔且慈爱地落在苏槿身上,看着自家闺女出落得越发漂亮,心中满是欣慰。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苏母斟酌着用词开口问道:“你和顾毅最近有没有接触?” 苏槿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怎么?” 6916:“主人,您的语气好像沈琮业。” 苏槿没去理会。 苏母也明显愣了一瞬,她轻轻摆了摆手,笑着解释道:“没什么,就是顾毅那孩子,就相中你了,妈瞅着他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就问问你的意思。” 苏槿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淡地回道:“哦,我有男朋友了。” 苏母眼睛一下子瞪大,身体前倾,急切地追问:“谁啊?” 苏槿张了张嘴,原本想说沈琮业,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想到两人目前只是情人关系,况且沈琮业现在还是以比自己大十几岁的管家身份示人,这要是说出去,指不定要惹出多少麻烦。 她抿了抿嘴,改口道:“叫时文宇,我同学。” 第13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13 这个名字一出口,苏母瞬间来了兴致,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身体往苏槿这边又凑近了些,开启了一连串的盘问。 想到屋里那人,苏槿还是找了解口将苏母打发走了。 苏槿刚推开卧室门,便被直接抵在门上亲吻,后背硌的生疼,苏槿皱眉挣扎,随后沈琮业弯腰在苏槿颈间撕咬,苏槿疼的到一口气,她喊道“疼,疼死了,沈琮业疼啊。” 沈琮业却丝毫没有停的意思“时文宇,男朋友,嗯?” 苏槿挣脱不开,气道“你……你自己说的……嗯,我们是情人关系,现……现在又……冲我发什么脾气。”苏槿也又气。 沈琮业力道略微轻了点“情人关系,还去谈恋爱,我满足不了你吗?” 苏槿“你……你比我男朋友……嗯,差远了……啊,沈琮业,停。” 过了许久,苏槿瘫软在门口,沈琮业早已不见了踪影。 自那之后沈琮业再没回来过,苏槿也没再去学校。 时文宇不由开始担忧起来。 手机铃声突兀地打破了屋内的静谧,在床上半躺着的苏槿慵懒地伸出手,摸索到手机:“喂,什么事?” 电话那头,时文宇的声音透着关切:“好多天没见你来学校,你没事?” “没事。”苏槿简洁地应了一声,手指已经下意识地朝着挂断键移去,准备结束通话。 时文宇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急忙提高音量说道:“再过两天就要放假了。”那语气里,隐隐约约藏着几分期待,似乎还有未尽之言。 “哦。”苏槿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没再给时文宇继续说话的机会,便径直挂断了电话。 一直沉默的 6916 终于忍不住发声,电子音里满是无奈:“主人,您之前不是说好和时文宇一块去乡下,他刚刚的意思好像是在问您去不去呢。” “不去了。”苏槿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此刻的她,哪都不想去。 6916 却不死心,继续劝说道:“主人,您还是去,难道您不想被气运包裹吗?其实,其实时文宇也不错啦,沈琮业也没,没什么好的,哈哈。”越往后说,它越觉得尴尬,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那几个字简直就像是蚊子哼哼。 苏槿被它这副模样逗乐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么快就忘了你的主神了?还让我去接近男主。” 6916 一听,立马表忠心:“现在您才是我的主人,主神是个什么东西?”那语气,要多坚定有多坚定。 苏槿彻底被逗笑了,心情也好了不少,她坐起身来:“收拾行李,去乡下。” -- 刘晓彤正百无聊赖地盯着手机屏幕,屏幕突然亮起,显示着时文宇的来电,她的眼睛瞬间瞪大,眼中满是惊喜,迫不及待地接起电话,声音里都透着雀跃:“喂,文宇哥,什么事?” 电话那头,时文宇的声音平静如水,简单直接地说道:“没什么事,这次放假我和苏槿坐车回去,你买自己的票就好。” 这段时间,时母的手术进行得很成功,医生说暑假刚好可以回家调养,时文宇和苏槿说好正好开车把人接回去。 刘晓彤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心里涌起一股酸涩与不甘。 她深吸一口气,极力调整好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与期待,再次开口:“那能不能顺路,让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不行。”时文宇斩钉截铁地拒绝,没有丝毫犹豫,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刘晓彤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气得直跺脚,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胸脯也因为生气而剧烈起伏着,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别想甩开我。” -- 医院走廊。 消毒水气味在瓷砖地面流淌,苏槿的高跟鞋声叩出清脆的节奏。 时文宇靠在icu病房外的长椅上,他的母亲正指挥刘晓彤整理住院用品,金属药盒在塑料筐里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她怎么在?\"苏槿的视线掠过刘晓彤,精准地钉在时文宇眉骨处跳动的青筋上。 时文宇喉结滚动:\"我让她走了。\" \"顺路捎带怎么了?\"时母突然提高嗓门,保温杯重重磕在窗台,惊飞了停在玻璃上的麻雀。她的手指掐进刘晓彤手背,\"晓彤给我熬了三天的鸽子汤,有些人连病房都没进过。\" 刘晓彤适时地咬住下唇,苍白的脸在荧光灯下泛着瓷质的光。她手腕上的红绳与苏槿铂金表链无声较劲,前者是时母去年本命年送的。 苏槿我所谓的“哦。”了一声,转身走了。 烈日在车窗上烙下滚烫的光斑,苏槿的豪华商务车启动。时文宇的手指悬在车门把手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你跟我走,还是跟她们挤火车?\"苏槿按下遮阳板,墨镜后的目光精准地切割着他的犹豫。 时母靠在刘晓彤身上假寐,刘晓彤的指尖正若无其事地摩挲着。 \"我妈刚做完手术\"时文宇话音未落,苏槿已经让司机开车“那我先走了,在t县等你。” 黑色的商务车在扬尘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后视镜里时文宇的身影被拉得细长。 此时时母不可置信的睁开眼,她没料到苏槿竟然真的开车走了,刘晓彤却有些高兴起来。 绿皮车厢内,泡面味与汗酸味在硬座车厢发酵,时母的呻吟声混着铁轨震颤。刘晓彤跪在座椅间的缝隙里,用湿巾擦拭时母的汗。 \"慧姨,您别动。\"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的手术刀,\"文宇哥不开心,我去劝劝他?\" 时母闭着眼睛点头。刘晓彤挤过过道时,故意用手肘撞翻了农民工的蛇皮袋,劣质香水味掩盖了她得逞的冷笑。 车厢连接处,烟雾在推拉门后织成灰色的网,时文宇的衬衫领口洇出汗渍。 车厢门口,刺鼻的烟味犹如实质般愈发浓烈。刘晓彤柳眉微蹙,满是埋怨地嘟囔着:“苏槿这人也太过分了,那么大的车宁肯空着,却不让咱们坐,害得慧姨也跟着一起受罪。” 此刻的时文宇对刘晓彤已经很是厌烦。 他语气冰冷:“我之前就已经跟你说得明明白白,别再跟着瞎掺和了。今天索性把话摊开来讲,我钟情的是苏槿,对你,我压根儿就没有男女之情。” 刘晓彤瞬间眼眶泛红,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生怜悯:“可是你们俩根本就不般配啊,她家里肯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而且慧姨也不待见苏槿,慧姨还常常念叨,就喜欢我在身边悉心照料她呢。” 时文宇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深意,不假思索地回应道:“你对我妈的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日后定会补偿。但感情的事,是强求不来的,希望你能明白。” 刘晓彤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泪如雨下。她实在难以接受,这个未来在金融界极有可能呼风唤雨的男人,就这么轻易放弃。 恰在此时,时母踱步而来。见刘晓彤哭得梨花带雨,时母心疼不已,旋即怒目而视,狠狠瞪了时文宇一眼,责备道:“你这孩子,是不是欺负晓彤了?我可跟你讲清楚,不管那女生家里再怎么有权有势,我都不放在眼里。 咱们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晓彤对你一往情深,对我又关怀备至,你跟她在一起,才能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你要是跟那个苏槿搅和在一起,恐怕日后有你苦头吃。” 刘晓彤依偎在时母怀里,表面上哭得肝肠寸断,心里却乐开了花,暗自思忖:母亲都这么说了,他总不能忤逆,看来往后还得更加用心地讨好时母才行。 时文宇一脸坚毅:“妈,我喜欢的是苏槿,不喜欢她。我挑选的是女朋友,而不是给您找个伺候起居的佣人。” 时母听闻此言,恰似被人当面揭开了心底的隐秘,顿时恼羞成怒。 她心里清楚,即便苏槿条件优越,但终究不如刘晓彤那般对自己百依百顺、伺候周到,自己在苏槿面前根本没有话语权,根本拿捏不住。 于是,她强压怒火,说道:“感情这东西,慢慢培养总会有的,妈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好。我有些乏了,先回车厢休息了。” “慧姨,您小心脚下,我扶您过去。”刘晓彤眼疾手快,赶忙稳稳地搀扶住时母,小心翼翼地往座位走去。 时文宇拳头握得很紧,他望着母亲佝偻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刘晓彤那袭碎花裙摆像根细针扎进他的眼里。 -- j国,“家主,苏小姐和小少爷去了t县。” 第14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14 沈琮业翻阅文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合上文件,淡淡道:“知道了,以后她的事不必向我汇报,保护好她安全就好。” 待人离开后,他沉默片刻,伸手拉开抽屉,取出一根雪茄。指尖在雪茄上摩挲了两下,却忽然停住,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微皱。 片刻后,他将雪茄随手丢进垃圾桶,转而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缓缓升腾,模糊了他的神情。 -- 时文宇回到家,将时母安顿好后,便拨通了苏槿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苏槿轻快的声音:“喂,你到啦?” 听到她语气如常,时文宇松了口气。 他了解苏槿,心思单纯,脾气像个小孩子。 苏槿接着说道:“嗯,那你过来找我。” 时文宇顿了顿,想到大伯家租地的事和刘家的那些纠葛,语气温和地回道:“今天还有些事要处理。我们县的泉水很有名,明天我带你去看。” 苏槿本就是水边长大的花,听到泉水便来了兴致,声音里带着雀跃:“好啊!那你明天记得早点来找我。” “好。”时文宇轻声应下,挂断电话后,目光却沉了沉,思绪又回到了那些未解决的事情上。 而刘晓彤看到时文宇没去找苏槿,放心下来。 第二天,晨光透过纱帘在米色地毯上投下细碎光斑,苏槿迷糊地从被窝里探出半张脸,敲门声锲而不舍地响了第三遍。 她赤着脚踩过微凉的地板,睡裙下摆随着走动轻轻晃荡,发梢还沾着昨夜辗转的褶皱。 门把转动的瞬间,时文宇举着早餐袋的手顿在半空。 晨光恰好掠过苏槿眼下的淡青,她睡眼惺忪的模样让他喉结轻颤,突然想起小时候养过的那只总在午后打盹的波斯猫。 \"你来啦,快进来。\"少女眼睛骤然亮起来,像两簇被风拂过的烛火。 她踮脚接过早餐袋时,发间飘来若有若无的花香,时文宇慌忙侧过脸去看走廊尽头的消防栓,耳尖却在晨光里透出血色。 苏槿笑眯眯地说道:“文宇哥,你人好好哦。” 她显然是学着刘晓彤的语气叫他“文宇哥”,但不知为何,苏槿这样叫他时,时文宇心里却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他的心。 两人吃完早餐后,便一同乘车前往泉边。一路上,苏槿兴致勃勃地聊着天,时文宇的心情也渐渐轻松了许多。 而另一边,早上赶到时家的刘晓彤却扑了个空。她知道今天时文宇会去找苏槿,但没想到这么早。 想到他们两人单独在一起,刘晓彤心里顿时焦急起来,隐隐有些不安。 她咬了咬唇,犹豫片刻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张梓洺的电话。张梓洺是时文宇高中时最好的朋友,也是一直喜欢她的人。 -- 中午,雕花檀木餐桌上,苏槿用竹筷戳开琥珀色的灌汤包,汤汁在青花瓷盘里漾开涟漪。时文宇的手机突然震动,他夹起的东坡肉悬在半空。 \"梓洺?\"他接起电话时,余光瞥见少女正用吸管搅动梨汤,睫毛在瓷碗边沿投下蝴蝶状的阴影。 电话那头传来张梓洺爽朗的声音:“知道你小子回来了,咱们也好久没见了,哥几个都说一块聚一聚,晚上7点同聚德,你可别推脱啊。” \"文宇哥,这梨汤真好喝!\"苏槿突然出声,惊得时文宇差点碰翻醋壶。 电话那头传来张梓洺的大笑:\"弟妹声音挺甜啊,晚上带过来让哥几个看看。\" 时文宇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看着苏槿好奇凑近的模样,喉结滚动着咽下那句\"不是弟妹\"。 少女的发梢扫过他手背,痒痒的触感让他想起早上在酒店走廊,她踮脚接早餐时发间的花香。 \"去嘛去嘛!\"苏槿扯着他衬衣外套袖子摇晃,珍珠耳钉在日光灯下碎成星子。 张梓洺道\"就这么说定了啊,可以定得来。\" \"知道了。\"时文宇挂断电话时,发现苏槿正用指尖戳着他袖口的扣子。 少女忽然抬头,梨涡里盛着狡黠:\"文宇哥,你心跳好快呀。\" 时文宇明知苏槿是故意这么叫的,可他却不想阻止。 -- 晚上包间红木门被推开的刹那,包间里十二道目光齐刷刷钉在门口。 苏槿踩着细高跟款步而入,水钻耳坠在水晶灯下碎成银河,香奈儿高定裙裾扫过门槛时,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晚香玉芬芳。 \"文宇哥!\"刘晓彤的欢呼卡在喉间。 她攥着prada仿款手包的指尖泛白,粉色欧根纱裙摆被身后的空调风吹得凌乱,像团褪了色的。 刘晓彤显然也精心打扮过,穿着一件粉色裙子,原本在苏槿没来之前,大家都夸她漂亮。然而,此刻在苏槿的衬托下,她的裙子、妆容和首饰都显得黯然失色,甚至有些廉价。 苏槿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低声嘀咕了一句:“怎么哪都有你?” 时文宇看到刘晓彤,脸色也不太好。他皱了皱眉,目光转向张梓洺,显然在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张梓洺有些心虚,连忙招呼道:“快进来坐,别站着了。” 而苏槿颈间的海瑞温斯顿钻石项链正折射出冷冽光芒,将整个包间的鎏金装潢都衬得廉价起来。 时文宇不动声色地替苏槿拉开餐椅,衣裙下摆扫过她裸露出的脚踝,在一片讶异的抽气声中坐下。 \"时文宇,不介绍一下?\"有人好奇道。 苏槿端起青瓷酒杯时,美甲在烛火下流转着孔雀翎羽般的光泽:\"叫我苏槿就好。\" 她忽然倾身与时文宇耳语,发间钻石发夹划过时文宇的领带,在众人眼底留下道刺目的光痕。 几人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尴尬。之前没来时,还有人开玩笑说想看看时文宇带来的人能比刘晓彤强多少,现在一看,根本没法比。 刘晓彤不甘心被冷落,开始主动聊起高中时的趣事,试图把苏槿排除在外。然而,时文宇却一直照顾着苏槿,生怕她感到无聊。 “来,我们干一杯!”张梓洺提议道,试图缓和气氛。 他给时文宇倒了白酒,时文宇转头问苏槿:“你想喝什么?” 苏槿眨了眨眼,笑着说:“我也想喝白酒。” \"干!\"张梓洺举杯的手发颤。 苏槿仰头饮下半杯白酒时,喉结滚动的弧度让几个男生看得目瞪口呆。 时文宇夺过她的酒杯,指腹擦过她染着桃夭色甲油的指尖:\"喝饮料。\"他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苏槿故意学着刘晓彤的语气,当着她的面娇声说道:“文宇哥,人家想吃那个鱼。” 包间里的男生们都被她的语气逗得心里一酥,时文宇则宠溺地笑了笑,夹了一块鱼给她,还细心地帮她挑刺。 刘晓彤看着这一幕,心里又酸又涩,却只能强颜欢笑,继续和大家聊着高中的往事。然而,她的心思早已不在话题上,目光时不时瞥向时文宇和苏槿,心里五味杂陈。 苏槿捏着高脚杯轻轻摇晃,玻璃折射的光晕掠过她纤细的指尖。 她偏头听旁边人说话时,耳垂上的珍珠坠子便跟着一晃,连带着桌上两个男生夹菜的筷子都齐齐顿在半空。 \"这道清蒸鲥鱼做的真不错。\"她舀起半勺鱼汤淋在米饭上,银匙磕碰骨瓷碗的脆响惊醒了发怔的张梓洺。 他慌忙举起酒瓶要给时文宇添酒,却见对方正用公筷将鱼腹最嫩的部位拆成小段,连姜丝都仔细拨开才放进苏槿碟中。 刘晓彤攥着筷子的指节发白。 她身上这件粉色蕾丝裙是特意去省城商场买的,此刻却像块皱巴巴的抹布缠在身上。 当苏槿第三次就着时文宇的手喝醒酒汤时,她终于忍不住把酸笋鸡皮汤推过去:\"文宇哥最爱喝这个,苏小姐也尝尝?\" 汤碗边缘还沾着星点口红印。苏槿垂眸扫过那道浮着油花的汤,忽然扶着额头软软倚向时文宇:\"文宇哥,我好像有点醉了\" 6916“主人,您这招绝杀。” -- 夜里10点。霓虹灯管在走廊投下蛛网般的蓝紫色光晕,苏槿踩着细高跟踉跄半步,腕间缠着的珍珠手链磕在消防栓玻璃上。她借着反光瞥见身后亦步亦趋的时文宇,忽然转身把滚烫的脸颊贴在他肩头:\"要抱。\" 时文宇僵着胳膊将人揽进ktv包厢时,正撞见张梓洺攥着麦克风嘶吼《死了都要爱》。刘晓彤蜷在角落剥开心果,果壳在玻璃茶几上拼出歪扭的\"宇\"字。 \"你喝多了,不能再喝酒了,我给你点杯奶茶解酒。\"时文宇单膝跪在点歌屏前翻找热饮。 6916突然报出一串数据:\"时文宇,身高187,体脂率143,智商高,能力强,长相上等,对主人的好感度达到百分之90以上,比沈琮业\" 苏槿抓起威士忌方杯仰头灌下,冰球撞得牙齿生疼:\"闭嘴。\" \"您心率过速了。\"6916切换成按摩模式,生物电流抚过后颈时,苏槿正巧倒在时文宇怀里。 他体恤上有晒过太阳的味,和沈琮业永远冷冽的雪松香不同,暖得让人眼眶发酸。 刘晓彤突然切了《广岛之恋》的伴奏带。 苏槿贴着时文宇起伏的胸膛数心跳。 结束时,刘晓彤道“苏槿喝醉了,你照顾她不方便,让我照顾她。” 第15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15 黑色迈巴赫无声滑至跟前,时文宇避开刘晓彤伸来的手“不用了。”说完骨节分明的手背抱着苏槿上了车,转身时衣袖掠过刘晓彤僵在半空的手指。 留下众人望着豪车开走的方向艳羡不已。 酒店内,时文宇俯身将苏槿放进丝绒沙发。 “温水里兑了蜂蜜。\"时文宇屈膝半跪着托起她的后颈喂她。 时文宇想去吻她,却被她避开。 苏槿想起了沈琮业。 -- 秦琮皓梦到了时文宇和苏槿。 晨雾漫过鎏金珐琅自鸣钟时,管家发现早餐桌上的冰裂纹瓷盏缺了口——家主食指关节凝着血珠,正把玩半片锋利的碎瓷。水晶吊灯在银质餐刀折射出冷芒,照亮他眼尾未愈的抓痕,那是几日前苏槿戒指划破的旧伤。 \"昨夜西郊酒店的监控录像。\"黑衣侍从递上平板时,屏幕里时文宇的衬衣下摆正扫过酒店套房门禁。 沈琮业突然捏碎浸着玫瑰酱的瓷碟,波斯地毯上顿时绽开大片猩红斑点,像极了苏槿那件被自己撕碎的朱砂旗袍。 机械管家滑过来收拾残骸,电子眼闪烁红光:「检测到肾上腺素水平超标,建议注射」话音未落就被踹翻在罗马柱下。 沈琮业扯松暗纹领带,盯着全息投影里定格的画面:酒店走廊上,苏槿手垂下来露出的正是划伤自己的那枚戒指。 私人飞机穿透云层时,舷窗映出他撕扯领口的手背青筋暴起,如同那串在梦里滚落床底的沉香珠。 -- 晌午时分,苏槿一直窝在卧室未曾露面。 时文宇拨通酒店电话订了午餐,之后轻叩苏槿卧室的房门,一心想着把午餐送进卧室给她。 这时,苏槿恰好洗漱妥当,清脆地说道:“在客厅吃。” 时文宇心下揣测,因为昨夜,苏槿或多或少该有些不自在才是,然而此刻瞧她神态自若,仿佛昨晚的事从未发生过。 用餐之际,苏槿笑语盈盈地问:“今天打算去哪儿玩?” 时文宇思索片刻,提议道:“要不咱们去看电影?” 苏槿欣然点头:“好呀,那就去看电影。” 时文宇望着苏槿转身时扬起的发梢,突然意识到她的笑意如同春日湖面的薄冰,看似晶莹剔透,却在彼此之间凝结出无法逾越的寒。 -- 夕阳将玻璃幕墙染成琥珀色时,苏槿正踮着脚抓娃娃机里的雪豹玩偶。 苏槿抓了很多次,后来换成时文宇调整摇杆,金属链条发出清脆撞击声。当玩偶坠落的瞬间,她笑了出来。 看完电影两人一起吃饭。 \"要不要试试虾饺皇?\"时文宇在茶餐厅为她布菜,却不知翡翠虾仁碰触舌尖的刹那,她想起的是沈琮业在公寓煮的叻沙。那些沾着海鲜酱的吻,总混着东南亚香料的炽烈。 6916心疼道“主人,检测到你很想他。” -- 酒店旋转门前,苏槿的后颈突然泛起细密战栗。6916的娃娃音在识海炸响时“主人,沈琮业…他来了。” 她转身看到沈琮业倚在黑色迈巴赫前抽烟,暮色中火星明灭。 \"过来。\"沈琮业用夹着烟的手指勾了勾,仿佛在告诉她,只要现在过去他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青金石袖扣在夜色中泛着幽光。苏槿的踝骨仿佛陷进柏油路面,直到时文宇温热的手掌覆上她颤抖的肩胛。 皮鞋碾灭烟蒂的声响令苏槿瞳孔骤缩。 沈琮业解开西装扣步步逼近,黑色衬衫下肌肉线条随呼吸起伏,像锁定猎物的黑豹。 当保镖反剪时文宇双臂时,她闻见沈琮业身上熟悉的气息,混着方才的烟草味,织成记忆的网。 \"苏槿,你到底长没长心?\"沈琮业捏住她后颈按进怀里,车窗故意降下半寸。 他的吻带着血腥气撬开牙关,却在触到她眼泪时骤然放轻。 时文宇嘶吼着撞向车身,车子却扬长而去。 而苏槿攥着沈琮业衣襟的手,终究没舍得推开。 车内,沈琮业炽热的呼吸贴在苏槿后颈。他低声发问:“你们睡了?” “睡了。”苏槿盯着他那黑曜石袖扣,眼中闪过一丝挑衅。 6916急道:“主人,你干嘛骗神明?” 沈琮业突然笑了,他太了解苏槿了,若她否认,那便极有可能是真的发生了。而她这样的回答,反倒让他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沈琮业的手开始在苏槿身上缓缓摸索,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危险:“说说看,昨天你们是怎么睡的?” 苏槿咬了咬下唇,别过头去,挑衅道:“跟你怎么睡,就跟他怎么睡喽。” 沈琮业的手向下滑,声音愈发暧昧:“也是那么热情吗?” 苏槿皱起眉头,咬住嘴唇,一脸隐忍,只是闷哼了一声:“嗯。” 沈琮业看着她这副模样,唇角勾起:“忍着做什么?放开了叫。” 然而苏槿却像是在赌气一般,紧紧咬住嘴唇,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闷哼声。 苏槿咬牙道“怎么不去弹钢琴?” 沈琮业“你怎么知道我没学过?” 没过一会,苏槿无力地瘫在了沈琮业的怀里 。 晚上,卧室里。 时文宇的电话打了过来,沈琮业要去接,却被苏槿挂断。 第16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16 檀香缭绕的茶室中,沈琮业慢条斯理地碾碎茶饼。沉香木案几映着他轮廓分明的面庞,定制西装下的肌肉随着碾茶动作微微起伏——这个年近四十的男人,连腕表折射的光都透着餍足后的慵懒。 时文宇的指节叩在黄花梨桌沿,眼下泛着青黑。 昨夜隔壁包厢传来的旖旎声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此刻看着沈琮业颈侧暧昧的抓痕,喉间翻涌着血腥气。 \"武夷山母树大红袍。\"沈琮业将鎏金茶盏推过案几,琥珀色茶汤泛起涟漪,\"能压你眼底的火。\" 骨瓷相撞的脆响中,时文宇抽出档案袋。当看到生母照片上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泪痣时,滚烫茶汤顺着时文宇的手背滴落,他却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她在j国\"沈琮业用手指敲了敲黑卡,卡面暗纹是沈氏集团logo演变出的荆棘玫瑰, 见时文宇不为所动,沈琮业又道\"或者让你母亲来亲眼看看\"他忽然倾身向前,龙涎香混着属于苏槿特有的花香扑面而来,\"她儿子是怎么觊觎舅妈的?\" 时文宇的拳头擦着沈琮业耳畔砸进博古架,碎瓷迸溅中,一尊北宋影青瓷观音轰然坠地。佛首滚落脚边时,他拽住男人衣领的手背爆出青筋:\"你对她用强了?\" \"需要吗?\"沈琮业抚上颈间指痕,锁骨处未愈的咬伤渗出血珠,\"昨夜她缠着我腰的时候,可是求着我…\"他突然扣住外甥手腕,将人重重按回座椅上“另外作为舅舅,我会帮你实现你想要得到的任何东西。” 时文宇的指节捏得发白,眼底翻涌着暗色:\"其他的我不需要,我只要她。\" 沈琮业眸色骤冷,手中的茶盏\"咔\"地一声裂开细纹:\"没可能。\" 茶室内陷入死寂,唯有檀香缭绕。 沈琮业慢条斯理地抚平西装上的褶皱,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明日你母亲抵京,这些年她思念成疾,身子骨弱得很\"他抬眼,目光如刀,\"注意分寸,别伤到她的心。\" 时文宇转身离去,衣袂带起的风掀翻了案几上的茶盏。那张黑卡孤零零地躺在水渍中,倒映着窗外阴沉的天空。 __ 沈琮业推开卧室门时,暮色已经染红了落地窗。苏槿蜷缩在真丝被褥间,苍白的面容沁着冷汗,连呼吸都带着颤意。 \"哪里不舒服?\"他单膝跪在床边,掌心贴上她冰凉的额头。 苏槿拽住他的袖口,指尖泛着青白:\"没事\"话音未落,一阵绞痛让她弓起身子,冷汗浸透了睡裙。 沈琮业眸色一沉,转身就要拨通私人医生的电话,却被她死死拽住:\"真的没事,只是那个来了\" 他凝视着她发颤的唇瓣,还是按下内线,\"请李大夫来一趟。\" 李大夫是沈家供奉了三十年的御医后人,把脉时眉头越皱越紧:\"寒气入骨,气血两亏,每逢月事必痛不欲生。\"他收起脉枕,\"需施针驱寒,再配以汤药调理。\" \"不要针灸\"苏槿往被子里缩了缩,\"疼\" 沈琮业替她掖好被角,转头看向大夫:\"可有他法?\" \"艾灸亦可\"李大夫道。 苏槿从被子里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我不要,会有味道。\" 沈琮业俯身,指腹擦去她额角的冷汗:\"二选一。\" 苏槿咬着唇,半晌才不情不愿地伸出手:\"那针灸\" 苏母推开公寓门时,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看到女儿正睡得香甜,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全然不似往日痛经时惨白的模样。 沈琮业站在落地窗前,剪裁考究的西装衬得他愈发挺拔。 见苏母进来,他微微欠身:\"请了大夫施针开药,这次调理过后,小姐的痛经应该能根治。\" \"真是要谢谢沈管家。\"苏母感激地握住他的手,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她并未在意,只当是管家的拘谨,\"这个假期,我想让槿槿回家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虽然你来苏家做管家不久,却把我们槿槿照看得这么好。\" 沈琮业眸色微暗,指节在身侧收紧。 这个在国际上呼风唤雨的男人,此刻却只能垂首应道:\"是,夫人。\" 苏母转身去收拾女儿的衣物,没注意到身后男人眼中翻涌的暗色。 沈琮业望着床上熟睡的苏槿,喉结滚动。 \"对了,\"苏母突然回头,\"这个假期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她笑得慈祥,\"工资照发。\" 沈琮业扯出一抹得体的微笑:\"多谢夫人。\" -- 蝉鸣在梧桐叶间炸响。 时文宇倚着朱漆廊柱,白衬衫领口洇着汗渍。 他指尖夹着的香烟在颤抖,烟灰簌簌落在青石板上。 他之前不抽烟的,但自从那一晚后,便开始抽了。 沈茹慧踩着细高跟下车时,旗袍下摆的苏绣牡丹在风中轻颤。她望着饭店门前那道挺拔的身影,手中的檀木佛珠\"啪嗒\"一声坠地。 时文宇怔在原地。他瞳孔猛地收缩——这个被佣人搀扶着的白发妇人,是照片里巧笑倩兮的少女? 眼前的女人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她鬓角斑白,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二十年的苦楚。 \"少爷\"女佣搀扶着摇摇欲坠的沈茹慧,声音哽咽,\"夫人这些年\"她抹了把泪,\"自从您走失后,夫人整宿整宿睡不着,头发一夜之间全白了。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她差点\" 沈茹慧突然挣开搀扶,踉跄着扑向时文宇。她的手指颤抖着抚上儿子的面庞,泪水模糊了精心描绘的眼线:\"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时文宇感觉胸口被什么堵住了。他以为会生疏,会抗拒,可当母亲冰凉的掌心贴上脸颊时,那句\"妈\"已经脱口而出。 包厢里,沈茹慧紧紧攥着儿子的手,连筷子都拿不稳。她瘦得几乎脱相,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昭示着这些年靠药物维生的艰辛。每吃一口都要确认儿子还在身边,仿佛一眨眼他就会消失。 \"妈,休息会。\"时文宇看着母亲强撑的眼皮。 沈茹慧却固执地摇头,直到时文宇将她扶到沙发上,\"我不走。\"他在她耳边低语,像哄孩子般轻拍她的背。她蜷缩在儿子怀里,终于卸下所有防备,沉沉睡去。这是二十年来,她第一次没有靠安眠药入眠。 时文宇站在别墅走廊的落地窗前,手机里传来养母尖利的嗓音:\"都放假了,你怎么一声不响又去b市了,你知不知道我刚做完手术,正是需要人,得亏有晓彤,要不然我还得住院,菜地里的豇豆该搭架了,你王婶家儿子天天来帮忙,哪像你\" 他望着楼下花园里沈茹慧的轮椅,护工正往她腿上盖薄毯。昨夜替她擦身时,他数过那些触目惊心的疤痕——十七道割腕痕迹,最新那道还缠着纱布。 \"当年为什么把我藏起来?\"他猝然发问。 养母的呼吸陡然急促:\"他们找到你了?你去b市就是为了和你亲妈相认?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我不管,是我养了你20多年,你不能不管我。再说之前不和你相认,你快工作挣钱的时候来找你。\" \"她瘦得只剩七十斤。\"时文宇一拳砸在防爆玻璃上,指节渗出血珠,\"每天要吃三倍剂量的碳酸锂。\" \"那是她活该!\"养母突然尖叫,\"要不是她当年丢下你,自己跑\"意识到说错话,养母忙闭了嘴。 时文宇瞳孔骤缩。 他望着楼下沈茹慧仰头接药的模样,喉结滚动,\"从此以后——\"沾血的指尖在玻璃上划出裂痕,\"每月五号打钱,其他时候别找我。\" 养母的哭嚎被掐断在忙音里。时文宇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楼下突然传来惊呼——沈茹慧打翻了药瓶,正蜷在轮椅里发抖“我的宝宝,我的宝宝。” 时文宇将染血的手背在身后,蹲下身道“妈,我在这,我们先把药吃了,我有些饿了,吃完药我们去吃饭。” 沈茹慧看到时文宇瞬间乖巧极了“快把药给我,我儿子饿了。” 第17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17 苏家宅邸的琉璃灯次第亮起时,苏槿正倚在玄关处逗弄画眉。 苏槿回到苏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今天是顾家组织的宴会,点名让苏母带上苏槿。 苏哲扯松领带,将限量款发饰随手插进妹妹发间:\"拍卖行新收的缅甸鸽血红,配你今天的礼服正好。\" 苏父捧着青瓷碗从厨房出来,碗里炖着十年陈的燕盏:\"顾家晚宴八点开始,先垫垫肚子。\"他布满老茧的手捏着银匙,像二十年前给女儿喂辅食般小心。 宴会厅内,苏槿腰间流转的鎏金刺绣让水晶吊灯都黯然失色。 真丝鱼尾裙摆逶迤过红毯,暗纹是苏家请苏绣大师赶制的并蒂莲——每片花瓣都用金箔捻线,行走时宛如踏着星河。 在奢华璀璨的宴会厅里,几个打扮时尚精致的名媛正簇拥着顾毅,你一言我一语地跟他攀谈着。顾毅身着剪裁合身的高定西装,脸上挂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有条不紊地回应着她们。 就在这时,顾毅不经意间抬眼,看到了不远处的苏槿。 顾毅眼神一亮,毫不犹豫地向苏槿走去,将身后还在喋喋不休的名媛们抛在了脑后。 苏槿见顾毅朝自己走来,嘴角上扬,露出甜美的笑容,脆生生地叫了声:“顾毅哥。”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银铃般动听。 来宴会做服务生的刘晓彤望着不远处的苏槿,指甲在托盘底轻轻一刮,淡粉色粉末溶解,瞬间溶解。 苏槿从另一名服务员接过香槟杯的瞬间,6916的警报在识海炸响。 \"检测到γ-羟基丁酸成分。\" 苏槿“没关系。” 苏槿本就是花妖,对气味极其敏感,她知道这酒有问题,但还是喝了,只不过在喝之前给沈琮业发了信息“你在哪?” “怎么了?” 苏槿“我被人下药了,在xx。” 苏槿垂眸轻笑,指甲划过杯沿,仰头饮酒。 待酒饮完,顾毅微微弯腰,绅士地伸出右手,目光温柔地说道:“能否赏脸和我跳支舞?” 苏槿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轻声回应:“好呀,顾毅哥。” 随后,她轻轻将手搭在顾毅的手上,两人一同走向舞池中央,在悠扬的音乐声中翩翩起舞。 在奢华宴会厅的一角,顾母脸上挂着看似亲切的笑容,眼神朝着舞池中顾毅和苏槿的方向,轻声对苏母说道:“你瞧瞧,这俩孩子站一块儿,多般配啊。” 可实际上,顾母心里压根瞧不上苏槿,觉得她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花瓶罢了。但没办法,自家儿子喜欢,她也只能勉强接受。 舞池里,顾毅带着苏槿轻盈旋转,他微微低下头,凑近苏槿的耳边,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认真:“槿槿,我听说咱们两家父母有意促成我们两家联姻,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苏槿一脸天真\"我有男朋友了。\"苏槿的珍珠耳坠擦过他喉结。 顾毅面色一沉他想起那名服务生。 没一会神色又缓和下来,因为只要顾家终止和苏家的合作,苏家就会破产,苏槿迟早是他的。 过了一会,顾毅发觉苏槿不对劲。 宴会厅的贵女在一起道“瞧瞧,大庭广众之下,这就贴上了,真不要脸。” “没办法,谁让他们男人就好这一口呢。” 顾毅看着浑身乏力、瘫倒在他怀中微微发出声响的苏槿,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窃喜。 他觉得这意外的状况于自己而言是个难得的机会,不由得在心底对那个下药之人生出一丝“感激”。 在他想来,就算自己将她怎么样,自己也不会被牵连其中。这般思忖间,他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亮 。 顾毅露出担忧神色“我扶你去楼上休息。” 此时苏母被顾母拉去了院中和几位京中的太太们聊天。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被猛地推开,沈琮业大步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冷峻,径直走向顾毅,毫不犹豫地从他怀里接过苏槿,将她稳稳抱起,转身朝门外走去。 顾毅脸色骤变,刚要上前阻拦,却被沈琮业身后的几名手下迅速按住,动弹不得。 顾毅怒目圆睁,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沈琮业,你不过是个小管家,敢动我的人,知道后果吗?” 沈琮业脚步未停,甚至连头都没回,仿若未闻,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加长宾利后座,苏槿的珍珠项链崩落满地。她跨坐在沈琮业腿上,染着丹蔻的指尖挑开衬衣扣子:\"这次让顾毅在圈内丢这么大个人,要是再联姻不成,顾家可是要断苏家资金链呢。\" \"明天十点。\"沈琮业咬住她作乱的指尖\"顾氏股东大会,你去坐主席位。\" --- 夜色如墨,苏宅书房的水晶吊灯亮得刺眼。墙角的古董座钟敲响第三下时,顾氏终止合作的通知正躺在红木办公桌上,烫金封口的文件袋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王总说资金流吃紧,陈董的秘书直接挂了我电话。\"苏哲扯松领带,喉结随着吞咽剧烈滚动。年轻alpha眼底布满血丝,手机屏上密密麻麻的通话记录折射在镜片上,\"连周叔都\" \"老周女儿嫁进顾家旁支才半年。\"苏父摘掉眼镜捏了捏山根,檀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苏母端着参汤的手抖了抖,瓷勺碰出细碎的响:\"槿槿那孩子向来懂事\"话音未落,苏哲突然暴起踹翻茶几,青瓷碎片在波斯地毯上炸开:\"在顾家晚宴,顾毅身边,被下了药,要不是沈管家来的及时…,不过是让他丢了面子,就迫不及待整我们苏家,连一晚都等不了,这样的人家妹妹能嫁吗?\" 空调的冷气吹起,墙上的全家福在死寂中微微颤动。照片里的苏槿正歪头浅笑。 苏父突然起身\"明早我去抵押老宅。\"他布满皱纹的手按在儿子肩头\"苏家还没到卖女儿换生路的地步。\" -- 第二天,顾氏集团顶层的空气里飘着沉香灰烬,苏父签完最后一份抵押协议时,电子钟正好跳向九点十五分。 顾父转动着翡翠扳指,看苏家人像看砧板上的鱼肉:\"老苏啊,孩子们置气,怎么还闹到这种地步?\"他故意露出腕表,表盘镶嵌的缅甸红宝正闪着血光。 落地窗外暴雨倾盆,苏哲的白衬衫洇着水痕。年轻有为的苏氏总裁攥着湿透的文件袋,指节发出瘆人的脆响:\"顾叔,城西项目我们让利三成,只要\" \"听说沈家要在j国建军港。\"顾母慢条斯理地吹着茶沫,旗袍盘扣上的东珠映着讥诮,\"今早刚于j国沈家签的协议,要入驻我们顾氏。\" 惊雷劈开夜幕的刹那,顾毅忽然发出低哑的笑声。 \"搭上沈家这艘巨轮,顾氏在华国的根基才算真正扎进磐石。\"他转身时金丝眼镜闪过冷光,终于卸下所有温文尔雅的伪装,\"令妹生得那样标致,不如\"他忽然贴近苏哲耳畔,\"让她做我的情人,苏家也不至于落得满盘皆输的下场。\" 苏父苏母的脸色沉得可怕。 苏哲抓住顾毅衣领,眼中喷火:\"你…\" 第18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 \"胡闹!\"檀木杖重重顿地,震得茶盏里的龙井泛起涟漪。 今天顾氏情况特殊,顾老爷子也早早来公司等候。 顾老爷子浑浊的瞳孔里映着苏哲涨红的脸,\"苏家老爷子与我也是至交,岂是你小辈能编排的?\" 苏哲的指节因攥住顾毅衣领而泛白,暴雨冲刷落地窗的声响里,他听见自己血管突突跳动的声音。 当顾老爷子的拐杖轻轻点在他手背上时,那抹冰凉让他猛然松手。 顾毅后退两步,却在整理领带时露出得逞的笑。 顾老爷子开口道:\"苏少这脾气,倒像极了当年你阿爷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的模样。\" 这时顾母端了杯茶递了过来“老爷子您消消气,小辈的事,您就不要再管了,当心气坏了身子。”说着还不忘白了苏家人一眼。 这时,玻璃幕墙突然映出两道身影。 苏槿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踏碎雨幕,沈琮业撑着的黑伞沿滴落银线。身后黑衣保镖捧着文件箱。 苏槿几人声势浩荡的,迈着整齐而有力的步伐,径直朝着顾氏会议厅行进。 早在消息传出,得知沈家家主会大驾光临后,顾氏的职工们便怀揣着好奇与期待,股东们也早早地来到公司翘首以盼。 顾氏董事长办公室紧邻会议室,这边的动静不小,顾父、苏父几人听到声响,皆是从办公室里快步走出。 会议室内,众股东看着沈琮业几人,看阵仗和气度都以为沈琮业是沈家家主。 纷纷站起身来,刚要打招呼,顾父几人进来。 苏父看到来人,皱眉道“你来干什么?沈管家快带小姐回去。” 众人听闻只是个管家,纷纷又坐了下来,露出不屑的眼神,不满道“快叫保安把这些人赶出去,沈家的人马上要来了。” 而苏槿几人却丝毫不动。 顾毅盯着苏槿锁骨处的红痕,咬牙握紧了拳头:\"昨晚,沈管家伺候得不错,不如今晚\" \"听说顾总要一条航线?\"沈琮业解开西装扣。 这时股东大会的电子屏突然亮起。 苏槿指尖划过全息投影,顾氏股权结构图在惨叫中崩塌重组。她腕间翡翠镯撞在话筒上,清泠声响压住满室哗然:\"承让,52的股份刚好够改公司章程。\" 顾父的扳指裂成两半。他疯了一样扑向保险柜,却在虹膜验证时看到\"权限不足\"的红光——昨夜沈家暗部早已接管整栋大楼的安防系统。 \"不可能!\"顾毅扯开领带嘶吼,\"那些散户\" 苏槿忽然俯身,诱人的花香气息味钻进他鼻腔:\"顾哥哥不知道吗?我的沈管家就是你们跪舔的沈家家主呢。\" 苏槿走向主位\"通知各位两件事。\"她将沈琮业的枪拍在桌上,\"第一,顾氏正式更名为苏氏控股。第二\"点开手机,顾家海内外账户清零的提示音此起彼伏。 “老爷子…”暴雨中,顾母的东珠项链突然断裂,顾老爷子倒地。 会议室水晶吊灯在暴雨中微微震颤,苏槿指尖划过股权书的烫金封皮,抬眼时眸光如淬冰刃,和沈琮业的如出一辙。 十二位股东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真皮座椅上陆续绽开冷汗的印记。 \"王董。\"她忽然点名,那位方才叫嚣最凶的胖股东浑身肥肉一颤,\"听说您上周刚在墨尔本购置酒庄?\"全息投影应声切换,境外资金流转图里赫然亮起七个红点。 满头银发的李董事突然拍案而起,紫檀拐杖指向王董:\"老王!你们竟敢用公司资金做私人质押!\" 走廊传来纷乱脚步,12名黑西装保镖破门而入。 为首者朝沈琮业九十度鞠躬:\"家主,顾氏所有安防权限已移交完毕。\"他转身时,胸章上沈氏家徽刺痛了股东们的眼。 \"请。\"苏槿坐在主位慢条斯理道,六名保安架起顾毅时,他挣扎着要去抓苏槿的裙摆,却被保安拖了出去。 苏槿看向门口愣怔的苏家人道“爸妈,哥哥,你们快坐。” 股东们突然集体起身,撞翻了五把明式圈椅。王董掏出手帕猛擦额头:\"老苏,你快来坐我这。我这就让亲自去把世纪大厦的顶层办公室给苏总收拾出来!\" 李董事的翡翠拐杖\"当啷\"落地,哆嗦着捧起苏槿扔掉的茶盏:\"雨前龙井!快给苏小姐他们换五杯雨前龙井!\" 落地窗外惊雷炸响,顾母瘫坐在满地东珠间,看着急救人员抬走顾老爷子。她染着丹蔻的手指突然指向苏父:\"你们苏家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 苏父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淡定的坐在王董之前的座位上。 他不开口众人都以为这是苏家人计划好的,其实苏父和苏哲苏母现在也很懵好不好。 苏氏集团顶楼的董事会结束时,落地窗外的雨正好停下。 苏槿将象征决策权的檀木盒推过会议桌,指节在实木桌面上叩出清响:\"即日起,我名下所有股权转至我父亲名下,苏哲担任苏氏总裁。\" 这句话在死寂的会议室激起涟漪。 列席的数位叔父辈面面相觑,他们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喉间。 直到沈琮业的黑色定制西装掠过众人视线,他正将苏槿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 大厦门口。 \"苏伯父,今日多有叨扰。\"沈琮业的掌心在苏父僵硬的指节上稍作停留,袖口露出的翡翠扳指折射出冷光,\"改日定当携薄礼登门。\" 随后带着苏槿坐上了车。 苏家三口站在公司门口,望着车走远,苏父之前那牵强的笑容还在脸上,喉结滚动:\"沈管\" \"爸,现在该叫沈家家主了。\"苏哲摩挲着新得的总裁胸针,\"听说他三十七岁?\" \"年龄大些才知道疼人。\"苏母道\"堂堂沈家家主拿槿槿真的是当闺女在养,人家连槿槿月事都记得特别清,这才叫上心。\" 一天时间,华国商界的加密通讯网已炸开锅。 苏氏集团的公告像枚深水炸弹,将蛰伏在暗涌中准备瓜分苏家的各方势力炸得人仰马翻。 b市顶级会所的水晶吊灯下,数位商业大佬的雪茄在烟灰缸里积成残雪。\"谁能想到那丫头被沈家主看上了\"有人猛灌威士忌,\"我还让人打算今天做空苏氏\" -- 另一边,沈茹慧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停了三秒。 时文宇正在给她按摩僵硬的肩颈,没注意到母亲盯着屏保上那张偷拍的侧脸——苏槿站在泉水边,发梢沾着未落的花瓣,和在沈琮业书房时,视频通话里见过的女孩重叠在一起。 \"是苏槿?\"她的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时文宇的手指骤然僵在她后颈。 轮椅上的女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露出的银发在夕阳里泛着枯槁的光。时文宇忙去倒水,却被她拽住袖口:\"告诉妈妈,你是不是\" 青瓷茶杯摔在大理石地面的脆响里,时文宇盯着窗外摇晃的梧桐叶,喉结滚动着吞咽某种滚烫的情绪。他想起那天两人在车上的吻,还有打电话时,苏槿发出的那句“没事” 时文宇道“我会删掉的。” 第19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19 遗嘱公证那天,沈茹慧枯瘦的手腕在文件上按下指纹。 檀木盒里的翡翠镯子磕在桌面上,那是沈家祖奶奶的陪嫁。 \"这是这些年妈给你攒的\"她突然剧烈喘息,监护仪的绿线疯狂跳动。 时文宇攥着钢笔的指节发白。当看到最后一页\"沈氏集团股权代持协议\"时,他霍然起身:\"我不要沈琮业的东西!\" \"小宇乖,这是妈妈给你的。\"沈茹慧扯出一丝惨淡的笑,输液管里的回血在透明胶管里蜿蜒成蛇。 -- 暴雨夜的icu病房里,沈琮业的定制皮鞋碾过积水。 他解下袖扣时,铂金袖扣在抢救室的冷光下泛着死人般的灰白。特护压低声音,\"夫人只剩最后\" \"把苏槿的照片拿来。\"沈茹慧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抠进西装面料。她浑浊的瞳孔映着走廊尽头的电子钟,\"我要见儿媳妇。\" …… 时文宇是在凌晨三点冲进医院的。抢救室的红灯灭了又亮,他听见母亲最后的呢喃:\"求你让给我儿子\" 沈琮业的回答像冰块坠入深潭:\"我可以给时文宇沈氏百分之三十股权,可苏槿——\"他转动着无名指上的婚戒,那是三天前苏槿在睡觉时被他套上的,\"不行。\" 时文宇的拳头砸在防火门上时,门后传来仪器归零的长鸣,他望着掌心渗出的血珠。 而此刻,这双手正掐着沈琮业的领带,将他抵在消防栓上:\"你早知道她要死了对不对?\" 沈琮业任由他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新添的咬痕。 时文宇又道“我的身份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给我电脑那次,或者更早。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她是你亲姐。\" 他望着走廊尽头没有说话。 一直照顾沈茹慧的女佣开口道\"当时医生说夫人的身体,不能回国。\" 时文宇的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泪如雨下“都怪我,我该去j国看她的,不该让她来的,都怪我。” 随后喃喃道“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为了一个孩子要这么想不开?你是沈家大小姐,长相又好,只要你想,会有很多孩子,会过的很幸福。” 沈琮业面无表情道“因为这么做她会觉得对不起你,我何尝不恨你,恨你的父亲,恨我当时一时心软让她跟着恶魔逃走。” “所以”沈琮业转过身 “你养母也是凶手之一,你还要管吗?” 时文宇一怔,半晌过后“我会和她断了联系,但是…” 沈琮业不听他把话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 一年后,时文宇的金融公司在朝阳环球金融中心79层挂牌当天,华尔街三大投行的股价集体跳水。 他站在全景玻璃幕墙前,看着楼下如蚂蚁的车。 \"九章正在抛售东南亚基建项目。\"助理将实时数据推送到他视网膜投影上,\"所有接盘方都收到了九章金融公司的警告函。\" 时文宇按下遥控器,整面墙的led屏亮起,显示着全球三十七个金融市场的实时波动。 \"通知交易部,\"他转身时,定制皮鞋在波斯地毯上无声滑动,\"启动a计划。\" 很快,时文宇凭借沈茹慧留下的财产成立了自己的金融公司,而且刚成立就因为一件事,在国内站稳脚跟,成为金融界新贵。 而沈家的股份他一分没要。 刘晓彤踩着细高跟走进时文宇办公室时,正撞见华国最大的金融公司的股价直线跌停。 时文宇将钢笔抵在收购协议上:\"找我来干嘛?\" 刘晓彤柔声道\"慧姨让我来看看你,她说想你了。\" 时文宇面色猛然一沉“别跟我提她。”时母名字里也带了个慧字,让时文宇觉得恶心。 时文宇站起身朝刘晓彤走来“放你进来,我还真有事要问你。” 刘晓彤激动道“什么事?” \"我要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世的。\"时文宇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将人拖进监控盲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刘晓彤的瞳孔在骤然收缩的瞬间泄露了秘密。 “那天吃饭你问我最近有没有人来找我。还有从高一下半学期开始你对我态度突然转变为什么?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身份,或者你有感知未来的能力?” 刘晓彤的高跟鞋在电梯里踉跄,时文宇简直可怕。 -- 不久后,沈家家主大婚的消息传遍国内外,引起不小的轰动。 苏槿坐在梳妆台前,镜中映出她绝美的容颜。 她身着一袭纯白婚纱,裙摆如云般层层叠叠,缀满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 婚纱的抹胸设计勾勒出她完美的肩颈线条,蕾丝花边从腰间蔓延而下,仿佛藤蔓缠绕,衬得她腰肢纤细,身姿婀娜。 她的长发被精心盘起,几缕碎发垂落在耳畔,增添了几分慵懒与妩媚。 妆容精致却不显浓艳,眉眼如画,唇色如樱,整个人宛如天仙一般。 时文宇悄然走到她身后,目光落在镜中的少女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收敛心神,轻声说道:“我认识一个女孩,第一次见她时,便觉得她与众不同,难以忘怀。可她娇蛮任性,总是让我又爱又恨。明明知道她心里没有我,我却甘愿守在她身边,像飞蛾扑火一般。或许……我上辈子欠了她的,这辈子是来还债的。” 苏槿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恍然间,她在时文宇身上看到了那人的影子。 身影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迅速摇了摇头,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抛诸脑后。 时文宇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项链,轻轻为她戴上。项链上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与她的婚纱相得益彰。 6916声音响起“主人,神明来了。” 就在这时,沈琮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几分冷意:“你舅妈的项链,就不劳外甥为她戴项链了。” 时文宇的手一顿,随即收回,深深看了沈琮业一眼,对苏槿道“我先出去,新婚快乐。”转身离开房间。 沈琮业走到苏槿身后,接过项链,动作轻柔地为她戴上。他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肌肤,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 “你刚刚在想谁?”沈琮业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苏槿回过神来,抬眸看向镜中的他,笑容温柔而甜美:“当然是你啦。” 沈琮业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知道她在说谎,但他并未揭穿。 苏槿心中暗自庆幸,这一世能遇到沈琮业,或许是老天对她的补偿。 即便只有这一世,她也觉得值得。 他们之间的默契与性格如此相配,她已经深深爱上了他。这个小世界让她忘却了前世的伤痛,也让她渐渐放下了那个曾经伤她最深的人。 沈琮业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一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不管你在想谁,你只能是我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霸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苏槿微微闭上眼,感受着他的气息,心中涌起一阵热意。 她知道,这一世,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 苏槿的指尖轻轻抚上沈琮业袖口的黑钻纽扣,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像是无意,又像是刻意。 她的目光从纽扣缓缓上移,最终落在他深邃的眼眸中,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声音轻得几乎像是呢喃:“婚礼……什么时候才结束呢?我已经等不及,想完完全全成为你的人了。”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慵懒,却又直白得让人无法忽视,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他,仿佛要将他的理智一点点瓦解。 沈琮业的眸色骤然暗沉,眼底像是燃起了一簇幽暗的火。 他抬手扣住她的后颈,俯身逼近,声音低沉而沙哑:“你现在就已经是我的了,从里到外,每一寸都是。” 话音未落,他的唇便覆上了她刚画好的红唇。 唇齿间的气息交缠,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 苏槿的指尖从他的袖口滑落,转而攥紧了他的衣襟,像是要将自己彻底交付于他。唇上的口红被吻得晕开,染红了彼此的唇角,却无人顾及。 这一刻,仿佛连时间都停滞了,只剩下彼此的呼吸与心跳,交织成一片炽热的缠绵。 第20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20 婚后第二日,沈琮业和苏槿回到苏家。 苏家客厅里,气氛微妙得近乎凝固。 苏父苏母局促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在沈琮业身上游移不定。他们既想表现得热情些,却又怕失了分寸;既想把他当作女婿,却又忍不住想起他沈家家主的身份。 沈琮业倒是从容,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目光淡淡扫过客厅的每一处角落,仿佛在审视什么。 苏槿察觉到父母的尴尬,正想开口缓和气氛,却见苏哲坐在一旁,低头盯着手机,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6916道“主人,是刘晓彤。” 她挑了挑眉,走过去问道:“谈恋爱了?” 苏哲抬起头,笑容里带着几分得意:“没有,就是新招来的小助理,挺有意思的。”他说着,将手机递到苏槿面前,屏幕上是一份电子版简历。 苏槿接过手机,目光落在简历上的照片和名字时,瞳孔骤然一缩——刘晓彤。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辞掉。” 苏哲一愣,笑容僵在脸上:“为什么?” 苏槿的声音冷得像冰:“那天给我下药的人,就是她。” 话音一落,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苏父苏母脸色大变,急忙劝道:“小哲,赶紧辞了她!这种人怎么能留在身边?” 苏哲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我马上处理。”他说完,拿起手机拨通了人事部的电话,语气冷硬:“把刘晓彤辞掉,立刻。”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刘晓彤正坐在出租屋里,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招聘信息,眼中满是算计。她费尽心机才混进苏氏集团,本以为能借此接近苏哲,却没想到还没开始行动,就被一纸辞退通知打了回来。 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耐烦地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时母小心翼翼的声音:“晓彤啊,你什么时候接我去b市?我在这乡下待得实在难受……” 刘晓彤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白让我伺候了你那么多年,现在时文宇都不认你这个妈了,我还接个屁?你就一辈子老死在乡下!”说完,她狠狠挂断电话,将手机摔在沙发上。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繁华的街道,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恨。她不明白,为什么重生回来,自己却落得如此地步。 明明她比苏槿更早认识时文宇,明明她比苏槿更懂得如何讨好沈琮业,可为什么一切都偏离了她的计划? “凭什么……”她低声喃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凭什么她苏槿就能得到一切,而我却只能像个失败者一样被踢出局?”她不甘心。 -- 3年过去,暮色将檀木桌面镀上一层暗金,苏槿的指尖在账册边缘划出细微的颤音。 沈琮业的外套还搭在椅背上,残留着雪松与檀香交织的气息——这味道如今总让她想起那些被体温熨烫的深夜。 \"第七页的港口关税核算有03的误差。\"她在数字旁画下标记,笔尖忽然一顿。 自三个月前开始,那些精密如钟表齿轮的思维总会突然卡顿,仿佛有株寄生藤在颅骨里悄然舒展根系。 6916的声音响起:\"孕激素正在重塑您的海马体,主人。\" 铜鎏金座钟的钟摆蓦地停滞,苏槿看着玻璃倒影里自己苍白的轮廓。 这个身体里竟孕育着神明的血脉,那些被沈琮业亲手浇灌的夜晚,原来都成了滋养种子的温床。 \"您的心率正在过载。\"系统在视网膜上投射出跳动的光谱,\"胚胎根系已与您本体缠绕,强行剥离会导致\" 玄关传来玉石相击的脆响,沈琮业的大衣挟着风雪气息席卷而来。 他摘皮手套的动作忽然凝滞,目光如解剖刀般剖开她蜷缩的肩线:\"账目有问题?\" \"比账目麻烦些。\"苏槿将掌心贴在冰冷的小腹,那里涌动着令她恐惧的暖意,\"有个寄生体在窃取我的生命力。\" 沈琮业解开袖口。他忽然俯身握住她后颈,像擒住濒死的天鹅:\"用这种说辞逃避责任?\" \"我讨厌孩子。\"她仰头承接他眼底的风暴,那些抵死缠绵的夜里,是谁先让神血渗透凡躯? 6916急忙劝阻:“主人,为什么要打掉宝宝?您与宝宝的共生率达到25!强行终止妊娠可能导致” 毕竟这是神明的孩子,您如果十月怀胎生下这孩子,说不定能长出花骨来。” \"闭嘴。\"她在意识深处掐灭系统的声音,任由沈琮业的气息侵入肺叶。他咬住她耳垂的力道带着气,却妥协道:\"那就不生。\" 可6916还是不死心“这毕竟是神明的血脉,对您的本体恢复帮助很大。” 苏槿\"我不想把他孤零零地留在这人世,让他成为我余生里又一道难以割舍的牵挂。沈琮业已经够我受的,很可能这个他的生命结束,这个世界也会消失,可能永远不会再见。\" -- 手术台的冷光刺得她瞳孔收缩,医生正将超导针缓缓推入子宫。苏槿攥紧手术床边缘的金属扶手,指甲在复合材料上划出白痕。 \"胚胎心跳加速至180次\/分。\"6916的警告声在耳蜗炸响,\"检测到子宫壁异常波动——\" 突然有电流般的震颤从下腹窜起。苏槿猛地弓起脊背。 她能感觉到那不是仪器的嗡鸣,不是系统的警报,是某种温热的、鲜活的脉动,正隔着逐渐成型的骨骼叩击她的神经末梢。 沈琮业按在她肩头的手骤然收紧。他盯着监控屏上紊乱的生命体征曲线,喉结滚动着咽下某种滚烫的情绪:\"终止手术。\" \"但夫人\"医生犹豫道。 \"我说终止!\"他扯开领带按住她不断抽搐的手腕,雪松气息混着汗水浸透她的领口,\"听见没有苏槿?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超导针退出的瞬间,苏槿抓住他西装翻领剧烈喘息。掌心贴着的腹部仍有细微震颤,像春日冰层下破冰的游鱼。沈琮业的拇指反复摩挲她腕间跳动的血管,忽然低头咬住她汗湿的发梢:\"这次算我欠你的。\" 6916在视网膜上投射出粉色的胎芽影像,心跳曲线逐渐平稳成温柔的正弦波“主人快看,宝宝现在好乖啊。” 苏槿伸手缓缓摸向腹部,喃喃道\"既然你这么拼命闹腾,我便暂且留下你。” --- 7个月后。 手术室外的电子钟跳至03:17,时文宇第三次把矿泉水瓶捏出裂纹。苏母攥着褪色的平安符,在磨砂玻璃前来回踱步,消毒水味混着走廊尽头飘来的泡面香气,在焦虑的等待中发酵成某种粘稠的物质。 无影灯下,沈琮业握着苏槿汗湿的手,医用橡胶手套在掌心闷出潮意。胎心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突然扭曲成刺耳鸣叫,他看见助产士的口罩上方皱起眉峰。\"枕后位。\"主刀医生的声音像手术剪擦过金属托盘,\"上产钳。\" 苏槿的指甲陷进他腕骨,断续的呻吟被氧气面罩蒙成雾状。沈琮业数着止血钳落盘的次数,手术灯在眼底灼烧出光斑。那些坚持留下孩子的夜晚在此刻具象成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 他忽然希望时光能逆流回7个月前的雪夜,他一定不求她留下这个孩子。 第21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21 当第一声啼哭撞碎满室寂静时,沈琮业发现自己后背的隔离服已与皮肤粘连。护士托着皱巴巴的婴孩凑近:\"是个男孩呢,真好看。\"紫红色的小脚丫在他眼前晃动,像颗尚未熟透的草莓。 \"先处理产妇会阴撕裂。\"医生的话让沈琮业缩回半空中的手。 他低头替苏槿擦去睫毛上的汗珠,她濡湿的鬓发在蓝布单上洇出深色水痕,仿佛暴风雨后搁浅的海藻。 走廊爆发的欢呼声隐约透进门缝时,苏槿正盯着天花板缝隙里晃动的光斑。 6916在镇痛泵规律的滴答声中轻语:\"小主人长的跟您一样好看。\"她偏头望向保温箱,新生儿监护仪的蓝光映在小脸上,忽明忽暗像仲夏夜的萤火虫。 沈琮业将温热的吸管杯凑近她干裂的唇,婴儿床的金属栏杆在他侧脸投下栅栏状阴影。 床头柜上的雏菊微微颤动,晨光正从窗帘缝隙渗进来,在消毒水的气息里铺开淡金色轨迹。 苏槿问“叫什么名字好?” 沈琮业\"叫沈砚。\"他摸了摸小手,\"砚池墨海,容得下星辰。 婴孩睁开眼的刹那,那双尚未定焦的瞳孔里,分明沉淀着神域才有的碎金。 -- \"夫人,有个女人在病房门口徘徊很久了。\"保镖压低声音,\"她穿着保洁员的制服,但一直在婴儿室附近转悠。\" 话音未落,走廊传来骚动。刘晓彤被反剪双臂推进病房时,护士胸牌从她口袋里滑落——那是三天前儿科值班护士遗失的。 她挣扎着,满脸不甘,声音尖锐地喊道:“为什么我重活一次,还是什么都没有!你却还是那么好运!上辈子时文宇护你一世,这辈子沈琮业又宠你上天!为什么,凭什么!老天让我重生,明明我才是主角!” 时文宇站在一旁,听到这番话,猛地一怔。 上一世……他们才是一对吗?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苏槿身上,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这时沈琮业走了进来“怎么了?”他用身体隔开时文宇的视线。 苏槿摇头“没事,阿砚该吃奶了,你把他抱过来。” -- 苏槿陪伴沈琮业走到了92岁的高龄,沈琮业离世的第二天,苏槿也选择随他而去。 在临终前,她轻轻抚摸着沈砚的脸庞,柔声说道:“妈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沈家家主,沈砚此刻泪如雨下,无法自持。 神海空间里流转的星光忽然凝滞了一瞬,6916声音里带着电流震颤:\"警告!系统编号异常——\"话音未落,淡金色的数据洪流突然将它整个吞没。当波纹平息时,焕然一新的声音雀跃响起:\"主人,我竟然跃升到4480序列!按照主神殿的晋升规则,这需要完成三千个s级任务或吞噬十个高级系统\" 苏槿轻抚着本体花梗上浮现的金色脉络,指尖触到的刹那,50多年时光如潮水倒灌。 她轻笑:\"沈琮业临别时渡来的气运,抵得上三千年香火供奉?\"花梗突然轻颤,一缕金芒从她心口溢出。 还记得沈琮业咽气前攥着她的手,那些滚烫的气运化作金色气流钻入她根系,在往生路上硬生生把将刚发芽的花种催生出花茎。此刻花梗上的每道纹路都在发光,像极了他临终前眼底的星火,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气运都交给她。 她有点想他了。 难怪系统升级这么快,这都是她家男人的气运啊。升级固然是好事,但她绝不能便宜了主神分毫。 \"主人,下个世界\"系统的话还没说完,苏槿广袖扫过星海,万千辰砂倏地熄灭:“我要休息一段时间。”现在,她可以随意支配自己的时间。她觉得需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淡忘对沈琮业和沈砚的感情。 “好的,主人。”系统当然不会催促。它现在突然意识到,如果继续按部就班地为主神卖命,累死累活不说,到头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升到4480。而跟着苏槿,虽然危险和风险都大,但收获也是无法比拟的,而且它还不用操心太多。它决定要抱紧这条大腿。 苏槿在神海中沉睡,系统闲着无聊,也跟着一起睡了过去。突然间,它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进来了,但这是苏槿的神海,不可能有其他人进入。系统想了想,便又睡了过去。 直到过了很长时间,苏槿醒来,系统也跟着醒了过来。系统发现苏槿正在抚摸一位婴儿。婴儿的发间缠绕着昙花藤蔓,全身皮肤呈透明状,闪烁着星光,里面流淌着金色的血液。他闭着眼,蜷缩在苏槿本体的花梗旁,正在酣睡。 系统激动地说道:“是小主人!他竟然跟过来了!” 苏槿也感到意外和高兴,她的孩子会一直在她身边。看到那金色的血液,她又想起了沈琮业。她本以为时间会让她淡忘,可看到婴儿身上流淌着他的血液时,所有的感情瞬间涌了回来。 苏槿轻轻叹息道:“我们走,让他在这里好好休息。” 系统回应道:“是,主人。” 第22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 苏槿刚穿越过来,还没站稳脚跟,就被一个圆胖的少女狠狠推倒在地。她揉了揉发疼的手肘,抬头看向眼前气势汹汹的少女,心里一阵茫然。 “苏槿,今天咱们就当着诸位乡亲们的面把话给说清楚,是不是你举报的我?”赵小兰叉着腰,声音中气十足,眼神里满是愤怒和不屑。 苏槿皱了皱眉,心里默默呼唤系统:“系统,什么情况?” 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记忆传输中。” 这一次,系统没有像往常那样分批传输记忆,而是将原主的所有记忆一股脑地塞给了苏槿。毕竟,现在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苏槿知道的越多,对他们越有利。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苏槿的脑海。现在是1975年,原主也叫苏槿,家在c市。 父亲是c市财政局人事科的科长,母亲是纺织厂的工人。 家里有三个哥哥,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 大哥是四级电工,已经分到了房子,和老婆孩子单独生活;二哥靠着父亲的关系在财政局工作;三哥刚毕业,还没有工作。 原主还在上高中,正好赶上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政策,城里的工作岗位变得异常紧俏。 原本,凭借苏父人事科科长的关系,将兄妹俩中的一个安排进财政局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现在,许多领导和有背景的家庭都在想方设法为自己的家人找工作,苏父的关系网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苏母的纺织厂工位倒是可以让子女顶替,但只有一个名额,剩下的孩子必须下乡。 家里原本决定让三哥下乡,苏槿留在纺织厂顶替母亲的工位。 可原主却偷偷报名了下乡,主动要求去农村插队。 她下乡的村子是赵家村,原主是知青中家世最好、也是最漂亮的一个,无论是在村里还是知青中,她都很受欢迎。 而眼前这个推倒她的少女,名叫赵小兰。 她原本是21世纪的高材生,因为看了一部年代小说而穿越到了书里。 在这本小说中,女主原本是苏槿,讲述的是她下乡后与村霸男主之间的爱情故事。 然而,赵小兰的到来改变了一切。 在她的衬托下,苏槿成了大家眼中令人讨厌的白莲花。 赵小兰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不仅在村里搞起了小生意,还赢得了男主的心,最终事业爱情双丰收。 而原主则因为嫉妒和怨恨,做了许多错事,最后被男女主报复得很惨。 暮色四合,蝉鸣声里掺着晒场残留的暑气。苏槿跌坐在青石板上,细碎沙砾刺进手肘,却抵不过识海里翻涌的记忆带来的刺痛。她垂眸掩住眼底寒芒,再抬眼时,睫毛已沾着细碎泪光。 苏槿的面容在倒地的那一刻完成了蜕变。 那截原本只泛着淡粉的手肘,此刻如同被晚霞吻过般染上珊瑚色的淤痕,隐约间露出几道血丝。 她仰起脖颈如雪般扬起,贝齿咬住下唇渗出一缕绯色,墨发如瀑倾泻在苍白的脸颊旁。 碎花棉布裙在青石砖上散成半开的莲花,碎金般的阳光恰好掠过她蜷曲的脚趾,将裹着薄茧的脚踝与白玉雕成的小腿分割出惊心动魄的光影。 风掠过,吹起少女头发,那满含委屈和泪水的眼展露在众人眼前。 围观人群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几个年轻后生手里的搪瓷缸子哐当砸在地上。 苏槿心里勾起笑意,既然是白莲花,那就让他们看看真正的白莲花,是如何不染纤尘,如何自污浊中亭亭而立,又是如何绽放不容玷污的皎洁。 赵二狗攥紧树皮粗糙的树干,指甲缝里渗出血丝。通过赵小兰他以知晓苏槿只不过把他当牲口使唤,他也不再那么喜欢她,甚至有些觉得厌恶,可如今她含泪望过来的眼神,却让胸腔里翻涌着陌生的燥热。 他猛的上前几步,却在王建国开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没错,这个世界的男主就叫赵二狗,后来改名为赵知远。 “苏知青,你没事?\"王建国突然冲开人群,白衬衫被晚风吹得猎猎作响。 这位向来矜持的省城知青竟半跪在碎石地上,却在触及苏槿指尖时,被苏槿躲了开。 王建国之前对苏槿很好,家里寄的好吃的他都会分苏槿一些,追求意味明显,可苏槿既不拒绝又轻易接受王建国的吃食和示好。 村里姑娘和女知青喜欢他的不少,家世不说,他的长相很符合当年的审美,国字脸浓眉大眼。 没被穿书的赵小兰就是其中一个,赵小兰是村里除了赵二狗以外最穷的人家。家里兄弟姊妹4个,她是家中长女,下面有两个妹妹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弟弟。 自从书穿后,家里日子才算好了起来。 她主动找到赵二狗,二人合作分工,赵二狗负责去山上打猎,她负责挖野货,然后再由她负责去镇上卖,赵二狗则帮她干村里分配下来的活计,卖的钱五五分。 既不用赵二狗担风险去卖,还能平分收益,只是出力气,赵二狗当然愿意。 二赵小兰原本又黑又胖的模样,在她刻意防晒,和每天走十几里的路去买卖后,变的白了许多也不算很胖了。 她和赵二狗哥们相称,赵二狗从小没了爹娘,是村里出了名的恶霸,村里人对他是又害怕又看不上。 赵小兰不顾名声对他关怀倍加,赵二狗也逐渐开始感动,有时候甚至觉得赵小兰性情直率,思想潮位,长的也挺是可爱。 王建国对之前一直缠着自己的小胖丫头也改观不少,有时候甚至觉得赵小兰长相不比苏槿差,再对比赵小兰的直率,王建国觉得赵小兰比苏槿要强。 思绪回转,王建国一愣,虽被扶了好意,但他生不出一丝不满,满是心疼。 王建国满眼怒气:“赵小兰,你疯了?使这么大劲干什么?” 赵小兰冷哼一声:“我就轻轻一推,没使劲。苏知青的演技可真是厉害。” 暮色渐浓,晒场边的木樨树突然簌簌落下细白花瓣。她没有接几位男知青递过来的手,而是倚着石磨缓缓起身,腕间银镯撞出清泠的响。 当她终于扶着磨盘立起时,散落的花瓣正轻轻落在她微颤的肩头,像极了那株扎根泥潭却始终高昂着头颅的白莲——风摧不折,雨打不弯,连坠地的姿态都带着孤高的倔强。 声音柔弱却带着一丝坚定:“没错,是我举报的你。” 系统急道“主人,你怎么承认了?” 面对众人惊异的神色,苏槿面色不变。 \"可算露出狐狸尾巴了!\"赵小兰抱臂冷笑\"装什么清高?上个月暴雨冲垮猪圈,是谁哭哭啼啼拽着二狗子通宵砌砖?上周又往知青点送鸡蛋羹——王建国裤兜里还揣着你绣的帕子?\" 王建国脸色一红“赵小兰,你少说几句,听苏知青解释,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赵小兰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盯着苏槿:“王建国,我看你是被苏槿迷住了?那好,苏槿,你来解释解释,你举报我投机倒把的目的是什么?” 人群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苏槿却挺直了脊梁,毫不退缩:“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把你送进去。” 第23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2 赵小兰的眼神更冷了:“为什么?就因为我不让二狗子帮你干活?还是因为我戳穿了你和王建国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我赵小兰一没偷二没抢,卖的东西都是我从深山里辛辛苦苦弄来的。 每天走那么长的路,脚都磨破了,为的不过是让家里能吃上一口饭。你怎么这么狠毒?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真被逮住,轻则批斗游街,重则坐牢,情节严重的话,甚至可能被枪毙!” 众人看向苏槿的目光瞬间变了,知青们纷纷后退一步,与她拉开了距离。村里的大妈们则开始指着苏槿骂骂咧咧,赵小兰的母亲更是气得要冲上去打苏槿,幸好被村民们拦住了:“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我们家和你无冤无仇,你竟然这么狠毒!” 村长也沉着脸看向苏槿:“苏知青,你为什么要这样害人?” 苏槿神色平静,语气坚定:“我这么做,自然是为了村子的荣誉和我们知青的利益,更是为了社会主义的财产不被个人侵占。” 众人一时安静下来,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苏槿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下个月各村要进行生产评比。在d镇,我们村以吃苦耐劳、老实勤奋着称,第一生产大队的称号本该属于我们村。我父亲在政府部门工作,原本我不想提这件事,但现在说出来也无妨——第一生产大队会有一个返城的名额。” 听到这里,知青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苏槿接着说道:“在乡下,建国哥像亲哥哥一样照顾我,家里寄来的东西都会分我一份。在我心里,早已把他当作自己的哥哥。再加上建国哥家世好,又是我们知青的组长,如果名额下来,他当仁不让。”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可是,赵小兰投机倒把,我已经私下劝过她很多次,但她始终不知悔改。 如果到了下个月,就算我们村不告发她,其他村的村民或知青为了自己村的名誉和利益,也会举报她。 投机倒把是小事,但她从附近山里弄回来的物资,那山可不是我们村独有的。平时上山偷偷弄点野味自己吃也就算了,拿去卖的话,一旦被别村告发,很可能会连累整个村和我们知青跟着遭殃。” 苏槿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村长皱了皱眉,似乎在权衡利弊。赵小兰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赵小兰母亲枯树皮似的手直指苏槿鼻尖:“丧良心的!你爹在城里吃商品粮,哪知道俺们这些泥腿子的苦!不过是上山弄点东西去卖,哪有这么严重?我看她就是见不得我家小兰好!”说着就要扑上去。 这时,赵小兰却拉住了她母亲,低声说道:“娘,你别说了。”她心里清楚,母亲这样无理取闹只会让大家对她们家更加反感。 系统在苏槿的脑海中问道:“主人,你怎么知道赵家村会评上第一生产大队?怎么知道赵家村的村民是最能干的?” 苏槿心中轻笑,回答道:“我不知道啊,瞎说的。”其实各村的劳作情况都差不多,但人都爱听夸奖。苏槿这么一说,村民们自然会觉得自己确实吃苦耐劳,心里也会偏向她。 村长沉吟片刻,开口道:“这件事苏知青考虑得对,虽然做法有些欠妥,但出发点是好的。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大家先通知村里,不要擅自行动。” 当涉及到自身利益时,村民和知青们看赵小兰的眼神就不再那么友好了。赵小兰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掌握的证据,原本是为了在赵二狗面前揭露苏槿的真面目,却被她三言两语轻松化解。她心里清楚,苏槿绝没有表面上那么好心。 赵小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甘,开口道:“这次的事,是我的不对。我在这里向大家道歉。”她转头看向苏槿,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你以后别再找二狗子帮你干活了。我喜欢上赵二狗了,说不定他很快就会是我男人了。除了我,没人可以欺负他。” 这番话一出,众人都被赵小兰的大胆言辞震住了。赵小兰的母亲急忙拉住她:“小兰,不许胡咧咧!”自从赵小兰摔了一跤撞到头后,变得越来越优秀,村里也有不少人上门提亲,哪个不比赵二狗强?可赵小兰却坚定地说道:“除了二狗子,我谁都看不上。” 这些话如果放在苏槿没来之前,赵二狗或许会感动。毕竟他活得辛苦又孤独,有人如此坚定地选择他,他可能会心生感激。但现在的赵二狗不仅没有感动,反而感到一阵烦躁。 苏槿见状,淡淡一笑,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委屈:“在我心里,二狗哥就像我亲哥一样。他会帮我劳作,我也很感激。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和男同志走得太近会被人如此羞辱。你放心,今后我不会再接受任何男同志的帮助了。” 说完,她转身朝知青点走去,裙子上沾满了泥土,背影显得格外单薄。众人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一名男知青低声感叹道:“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啊。” 赵二狗看着少女的背影,喃喃重复着这句话。 他没读过书,但也觉得这句话太符合她了。 此刻,众人对苏槿的印象已经完全改观。 她不再是那个只想攀附男人的凌霄花,而是一朵不懂男女之事、单纯善良的白莲花。 苏槿回到知青点,久违的饥饿感油然而生。 她下床去厨房翻找了一番,发现只有值班知青做的玉米粥、杂粮面饼子和一锅炒小白菜。 看到这些,她顿时没了胃口。上一世,她可是苏家的大小姐,吃是她享受生活的重要部分,而如今却只能勉强解决温饱问题。 苏槿回到屋里,翻找原主的箱子,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就在这时,知青们也都回来吃饭了。苏槿嘴角微微一扬,心里盘算着——她的“吃食”来了。 王建国看着女知青寝室紧闭的大门,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对一位女知青说道:“张知青,你要不要再去叫叫苏槿?” 张知青正忙着吃饭,头也不抬地回答:“我已经去叫过了,苏槿说她不太饿,不想吃了。” 男知青们显然都有些心不在焉,王建国放下碗筷,回到男知青寝室。 没过一会儿,他拿着一大包桃酥走到女知青寝室前。 大家看到桃酥,眼睛都亮了——在那个年代,桃酥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王建国敲了敲门,轻声说道:“苏知青,我可以进去和你谈谈吗?” 苏槿推开屋门,红肿的眼睛足以证明她刚刚哭过。她淡淡地说道:“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 王建国心里一阵难受。男女寝室串门本是常事,可如今苏槿为了避嫌,连门都不让他进。他只好将那一大包桃酥递给苏槿,说道:“给。” 苏槿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不要。” 第24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3 王建国无奈,只好解释道:“不是给你的,是给女知青们一起吃的。” 女知青们生怕苏槿拒绝,连忙跑过来劝道:“苏知青,你就收下!我们好久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 苏槿面露为难之色,见她没有再拒绝,王建国赶紧将桃酥塞到她手里,转身离开了。 王建国的父亲是县联社的社长,负责供销社的采购,一包桃酥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苏槿将桃酥递给女知青们,说道:“你们吃,我就不吃了。” 女知青们都知道这包桃酥是王建国特意给苏槿的,只是苏槿不收,王建国才说是给大家的。现在苏槿不吃,她们也不好意思动。一位女知青劝道:“苏槿,你就吃!你不吃,我们怎么好意思吃呢?” 苏槿最后无奈,只好和大家一起分着吃了起来。 以前,像桃酥这种糖油混合物,苏槿是绝对不会碰的。可如今,物资紧缺,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咬了一口,竟然觉得格外香。 第二天碰到赵小兰,赵二狗猛地停下脚步,一把拽住赵小兰的胳膊,黢黑的脸涨得通红:\"你凭啥当着全村人那么说?\" 赵小兰甩开他的手,挎着猪草筐往牛棚方向退了两步:\"我那是救你!\"她瞥见远处土路上晃动的草帽尖,故意提高嗓门:\"人家苏知青是城里娇花,能瞧得上你个泥腿子?昨儿我还看见她收下王建国的桃酥呢!\" \"你放屁!\"赵二狗拳头攥得咯咯响,粗布褂子下隆起的肌肉绷得死紧。 他昨天晚上不放心偷偷去看了苏槿,他忽然想起昨夜苏槿捧着桃酥时发红的眼眶,声音又软下来:\"她她就是太心善,不懂拒绝人。\" \"哈!\"赵小兰气极反笑,竹筐里的猪草跟着簌簌抖动:\"她爹是省城当官的,打小见的阵仗比你吃过的盐都多!你当她真不知道王建国那点心思?也就骗骗你这二愣子!\" 见赵二狗梗着脖子不吭声,赵小兰突然压低声音:\"牛棚里那位今天咳血了,你真不去?\"她指尖掐进竹筐缝隙,指甲缝里渗出的草汁泛着苦味。书里魏老爷子平反后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正是这位看似落魄的老教授,在首长回家养伤路过这里,来看魏老爷子时提了赵二狗一嘴。 \"要去你自己去!\"赵二狗踢飞脚边的土坷垃,转身朝知青点方向走。 赵小兰盯着他消失在土墙后的背影,狠狠扯断筐沿探出的狗尾巴草。 牛棚方向隐约飘来压抑的咳嗽声,她跺了跺脚上的黄胶鞋——既然赵二狗不领情,这机遇她得自己抓住。 -- 锄头柄还沾着晨露,苏槿攥紧农具时,掌心传来粗粝的刺痛。 王建国堵在晒谷场入口,白衬衫口袋里别着的钢笔闪过冷光——那是知青组长的标志。 \"养猪能拿三个工分。\"王建国用钢笔敲了敲记分册,目光扫过她磨的发红的指尖,\"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远处传来猪圈特有的酸腐味,混着新翻泥土的腥气涌进鼻腔。 苏槿突然想起前世沈宅的白玉兰,每逢雨后,裹着水汽的花香能漫过整条霞飞路。 \"王组长,\"她忽然扬起沾着泥点的脸,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影,\"您上个月硬把我从养猪组调走。\"铁锹重重杵进土里,惊飞几只啄谷的麻雀,\"如今又要调回去,倒不怕别人说您公私不分?\" 男知青们装模作样整理草帽,耳朵却竖得老高。记分员小李的算盘珠子突然卡住,啪嗒声戛然而止。 系统道:\"主人,养猪真的比种地轻松好多哎!\" \"闭嘴。\"苏槿在意识里掐灭那串虚拟火星,种地和养猪她都不想干。 最终是记分员打破了僵局:\"苏苏槿同志今天翻完东边三亩地就满工分了。\" 苏槿点头继续劳作,她对王建国道“王知青还是快去忙。” 王建国望了眼笨拙离地的苏槿,叹了口气,无奈离去。 烈日将黄土晒出龟裂的纹路,赵小兰不能去黑市,只能来地里劳作。 她穿着长袖长裤,戴着帽子,脸也被蒙住,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 其实她体力并不比苏槿强多少,没干多久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她望着不远处白得发光的苏槿,那姑娘连锄头都拿得像拈花,汗珠子顺着下巴滴落都像戏台上的悲情亮相。 苏槿的鞋尖在滚烫的地面轻轻碾过。当熟悉的气运飘来时,她勾唇一笑对系统道“终于可以歇下了。” 还没等系统明白什么意思,苏槿指尖掐进掌心,在倒地瞬间将脖颈仰成天鹅垂死的弧度。 粗粝的掌心贴住后腰那刻,她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汗味。 \"操!\"赵二狗被撞了满怀的甜香激得爆粗。 怀里人儿睫毛挂着水珠不知是汗是泪,碎花衫子领口被自己扯歪了,露出小片凝脂似的皮肉。 他喉结滚动两下,突然想起村里汉子们聊天时讲的黄段子,竟不及这截锁骨半分勾人。 苏槿颤巍巍撑着他胸膛起身,指甲在对方粗布衣上刮出三道白痕:\"二狗哥\"这声唤得百转千回,尾音打着旋儿往人心里钻。 声音低沉地“嗯”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见苏槿弯腰要去捡掉在地上的农具,他一把夺过来,粗声粗气道:“我来。” 苏槿连忙摆手,声音依旧轻柔,带着几分恳求:“不用了,二狗哥,你去忙你的。” 赵二狗被她这软糯的声音弄得心头一热,语气却更加不耐烦:“我说了帮你干,哪那么多废话!”他瞪了她一眼,恶狠狠道,“再磨磨唧唧的,小心老子揍你!” 苏槿像是被吓住了,愣在原地,眼眶微微泛红,眼里含着泪光,却不敢再说话。赵二狗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一阵烦躁,挥了挥手:“坐边上去,别在这儿碍眼!” 抢过锄头的手背青筋暴起。他恨透了自己耳尖发烫的感觉,更恨这女人总让他像个毛头小子似的丢人现眼。 锄头砸进土里时带着狠劲,震得虎口发麻,仿佛这样就能把心里那团邪火砸灭。 树荫下的苏槿攥着草茎冷笑。苏槿那截雪白的腕子支着下巴,在斑驳光影里美得像尊玉雕。 \"赵二狗!\"赵小兰把镰刀掼在地上,震起一片飞尘,\"装什么活雷锋?有那闲工夫过来帮我的活也干了。\" 围观人群响起窸窣笑声。赵二狗抡起锄头作势要砸,吓得几个婆娘慌忙后退,却见那锄头拐个弯重重落在苏槿脚边。\"再让老子听见一句屁话,\"他舔着后槽牙笑,\"明天就让谁家男人站不起来。\" 死寂突然笼罩了麦田。 苏槿坐在树荫下,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显得她更加柔弱动人。 她的皮肤白皙如玉,即便是在这炎热的夏日,依旧透着一股清冷的光泽。 她的眉眼如画,鼻梁挺秀,唇色淡粉,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娇嫩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赵二狗一边埋头干活,一边用余光瞥向苏槿。 见她坐在那里,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里还含着泪花,心里不由得一阵烦躁。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太过分了,心里有些懊悔,但面上却依旧绷得紧紧的,不肯露出半点软弱的迹象。 第25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4 周围的村民和知青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摇头叹息。有人小声嘀咕:“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让赵二狗给盯上了?真是可惜了。”但也有人低声提醒:“别多管闲事,赵二狗可不是好惹的,小心他找你麻烦。” 毕竟赵二狗是村里出了名的混不吝,真敢动手打人。 苏槿垂眸盯着裙摆上溅的泥点,唇角在阴影里勾起极淡的弧度。 蝉鸣声里,赵小兰踹翻的水桶骨碌碌滚过田埂,像声咽进肚里的呜咽。 赵二狗干完活,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走到苏槿面前,粗声粗气地说道:“行了,干完了,你回去,别在这儿晒着了。” 苏槿抬起头,眼里还带着一丝怯意,轻声说道:“谢谢二狗哥。” 赵二狗被她这一声“二狗哥”叫得心里一颤,脸上的凶相也缓和了几分。他挠了挠头,有些不自在地说道:“行了,赶紧回去,别在这儿磨蹭了。” 苏槿点了点头,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转身朝村里走去。她的背影纤细柔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赵二狗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这小没良心的。” 就在这时,赵小兰身子一歪,重重栽倒在田里,激起一片尘土。村里人慌忙围了上去,七手八脚地搀扶她。 赵二狗皱了皱眉,虽然平时烦透了赵小兰的聒噪,但想到她对自己也算照顾有加,便也走了过去。他蹲下身,对赵小兰的娘说道:“把她的帽子、面巾摘了,衣服扣子解开,让她透透气。” 赵小兰的娘手忙脚乱地照做。帽子一摘,赵小兰的头发早已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像一团乱麻。面巾下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却苍白干裂,嘴角还挂着几丝白沫。她的衣服被解开后,露出脖颈和胸口,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像刚从泥潭里捞出来似的。 赵二狗瞥了一眼,心里有些不忍,但嘴上依旧硬邦邦的:“中暑了,把她抬到树下面,挖口井水给她喝,歇一会儿就好了。” 几个村民连忙照做,小心翼翼地将赵小兰抬到树荫下。 有人跑去井边打了一桶凉水,赵小兰的娘用湿毛巾给她擦脸,又喂她喝了几口水。 赵小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涣散,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泼辣劲儿。 赵二狗站在一旁,看着赵小兰这副模样,心里有些复杂。他皱了皱眉,转身走回田里,继续干自己的活,但手里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时不时往树荫下 瞥一眼。 蝉鸣撕扯着灼热的空气,苏槿踩着碎瓷般的日影走来时,赵二狗正把锄头抡得火星四溅。 汗珠子砸在土坷垃上滋滋作响,他故意不去看那双绣着并蒂莲的布鞋,却听见陶罐磕在田埂的青石上,发出清凌凌的脆响。 \"二狗哥。\"那声音裹着蜜似的,帕子带着皂角香拂过他汗湿的后颈。 赵二狗猛地转身,差点撞翻苏槿捧着的粗陶杯。茶水泼在她腕间,凝在瓷白皮肤上的水珠,倒比杯里的更清亮。 赵二狗没好气道“你又来干啥?”他夺过杯子仰头灌下,喉结滚动间他甚至尝出丝甜味。 苏槿又递给他一块杂粮饼给他。 系统道“主人,这块饼子是你中午没吃下去那块?” 苏槿没说话,只是站在赵二狗面前递给他,赵二狗心里一阵感动,他继续喝水“饼你吃,瘦成这样难看死了。” 苏槿却倔强的伸手递着,大有你不接我就不动的架势,赵二狗心又跳了起来,伸手接过饼子三两下吃完。 看着赵二狗吃苏槿笑的像个孩子,赵二狗心里一阵悸动。 苏槿就在树荫下看着赵二狗劳作,期间时不时递个帕子送个水。 当苏槿忽然踮起脚尖,帕子擦过他眉骨。 赵二狗僵在原地,看着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像颤动的蝶,鼻尖那颗小痣随着呼吸忽隐忽现。 远处传来老牛闷哼,他猛地后退半步,锄头柄重重杵进土里:\"滚树底下待着!\" 那抹月白身影却固执地缀在他身后。 系统在识海泛起涟漪:\"主人为何对他这般好?这大热天的,去树下歇着。\" 苏槿垂眸整理沾了泥点的袖口,指尖慢条斯理地捻去草茎。 远处赵二狗正赤着膀子抡锄头,古铜色脊背上蜿蜒的汗痕在夕阳下泛着水光。\"套犁的牛要喂豆饼,\"她将帕子叠成规整的方胜,\"更何况是人。\"突然轻笑一声,把粗瓷碗里剩下的半瓢井水泼在滚烫的土坷垃上。 滋滋蒸腾的白雾里,少女嗓音浸着蜜糖似的软:\"我不对他好,难不成以后要我干?\" 收工哨响时,赵二狗望着西天火烧云,突然发现今日犁出的田垄比往日直了三寸。暮色里,苏槿正弯腰捡他扔下的汗巾,后颈碎发被晚风吹起,露出那张白嫩的小脸来,漂亮的不像话。 第二天晨雾未散时,麦穗上还凝着露水。 赵小兰蹲在地头磨镰刀,砂石与铁器摩擦的声响惊飞了觅食的麻雀。她望着那群围着苏槿打转的男人,刀刃突然在指腹划出道血口——就像昨日苏槿腕上那根红色头花,刺眼得很。 \"苏同志,我替你捆麦秸!\" \"放着我来挑水!\" 男知青们推搡着挤到田埂前,看到昨天赵二狗的待遇,村里没成婚的汉子和男知青都不淡定了。 苏槿攥着草帽往后退,细麻花辫扫过衣襟上绣的栀子花,正巧露出段雪白的后颈。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吞咽声。 \"都给老子滚蛋!\"赵二狗踹翻水桶冲过来。 他抡起扁担横扫,惊得众人作鸟兽散,却有个戴眼镜的知青梗着脖子喊:\"现在是新社会!你这是搞封建霸凌!\" 赵二狗突然笑了。他扯开汗衫露出腰间疤痕,那是去年和隔壁村争抢水源割伤的:\"你问问支书,老子三代贫农的拳头算不算新社会?\"扁担砸在土坯墙上,震落簌簌灰土。 苏槿瑟缩在歪脖子柳树下,指尖却悄悄拨弄着麦穗。 那些被赵二狗踩断的秸秆渗出乳白汁液,像极了男人脖颈爆出的青筋。 系统突然道“主人,赵小兰正在瞪你呢。” 苏槿视线扫过,赵小兰不屑的瞥了苏槿一眼,随后继续劳作。 暮色四合时,赵小兰蹲在晒谷场边磨镰刀。刀刃在磨石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像极了白日赵二狗抡扁担时,那群男人仓皇逃窜的脚步声。 她望着远处苏槿倚着柳树的剪影,那抹月白色在暮霭中若隐若现,像极了城里供销社橱窗里的搪瓷娃娃。 \"男人啊\"赵小兰将磨石重重砸进水桶,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 想到她对赵二狗的好,到头来还不是喂了白眼狼。 晒谷场上飘来阵阵麦香,混着猪圈的粪臭。 赵小兰突然笑了,她抓起把麦秸在掌心揉搓,粗糙的触感磨的她的手心。 既然赵二狗甘愿当苏槿的狗,那就让他永远困在这片黄土地里好了。她望着仓库墙上斑驳的标语,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劳动最光荣\"几个字。 月光爬上屋檐时,赵小兰拖着疲重的脚步往家里走。听着远处传来的蛙鸣,突然想起小时候娘常说的一句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怕噎死。 第26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5 麦浪翻涌的傍晚,苏槿倚着晒谷场的石碾,看赵二狗在暮色里劳作。 他脖颈暴起的青筋随着扁担晃动。 系统满心疑惑,忍不住出声提醒:“主人,都这么多天了,您为何还不向男主下手?吸取他的气运,对您的神魂修复助力极大,单靠在小世界里静修调养,进度可比直接攻略男主慢多了。” 苏槿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语气中尽是不屑:“你觉得,我会稀罕这点气运?” 远处赵二狗正冲她憨笑,汗湿的布衫紧贴着胸膛,心口位置隐约透出团金芒——那是天道赐予男主的微末气运,在她眼中不过萤火之于皓月。 系统赶忙接话:“也对,这赵二狗身上的气运,连沈琮业给予您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 话一出口,系统就察觉到了苏槿神色间瞬间凝重起来的阴霾,自知失言,立马噤了声。 少顷,系统又小心翼翼地开口:“可主人,如今您不仅要顾全自身,还有小主人需要抚养照料,再微薄的气运,积累起来也是助力,您看……” 苏槿沉默片刻,缓缓起身,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赵二狗,神色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吐出两个字:“那就动手。 苏槿莲步轻移,缓缓走到赵二狗跟前,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柔声道:“二狗哥,这个给你。”说着,她伸出手,将一双崭新的粗布鞋递到赵二狗面前。 蝉鸣撕扯的晌午,苏槿的绣鞋尖在晒场青砖上轻轻一点。赵二狗抬头时,正撞见她捧着布鞋的十指——指甲盖泛着贝母光泽,像是从未沾过阳春水的玉箸。 赵二狗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落在那双做工精细的鞋子上。 赵二狗突然想起昨夜偷听的墙角。知青点有人说苏槿在县百货大楼站了三小时,就为换一张鞋票。 刹那间,村里那些婶子大娘平日里唠嗑时说的话,不由自主地在他耳边回响起来——在这十里八乡,年轻姑娘小伙要是相看对眼了,姑娘家相中男方,往往就会送对方亲手做的鞋子。 想到这儿,赵二狗只觉得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脸上也泛起了红晕,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送我这鞋,啥意思啊?” 系统在识海里亮起红光:【他心跳过速了!快趁现在跟他表白】 苏槿却向前半步,鞋尖堪堪抵住他开裂的解放鞋。 赵二狗看见自己鞋帮里露出的脚趾,正对着她月白裤管下若隐若现的罗袜。他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苏槿微微垂眸,眼波流转,轻声说道:“自然是感谢二狗哥这段日子以来对我的悉心照顾。我孤身一人,也实在不知道该送什么好,那天瞧见二狗哥的鞋子都破得不成样子了,就去县里给你买了双新的,想着总不能让你整日穿着破鞋赶路做事,再说雨天踩泥总该有个替换。\" 赵二狗听到这番话,原本炽热的心瞬间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凉了个彻底。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伸手一把夺过鞋子,闷声应了个“哦”,便转身大步离去,那背影透着说不出的落寞与沮丧。 “主人,您刚刚为何不直接告诉赵二狗您喜欢他呢?”系统的声音在苏槿脑海中适时响起。 苏槿静静地望着赵二狗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轻声呢喃道:“这般才能让他心里抓心挠肝,不是吗?” 夏天的牛棚里飘着稻草发酵的酸味,赵小兰蹲在霉湿的草垛旁,就着煤油灯跳动的光晕,用竹枝在泥地上划出工整的\"魏\"字。魏老爷子裹着补丁摞补丁的军大衣,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小兰,这个字你只学了一遍。\" 赵小兰装作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煤油灯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粉。她却把新领的棉絮全垫在了老爷子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 魏老爷子望着少女单薄的背影,她褪色的的衬衫下隐约可见蝴蝶骨的形状,不由一阵心疼,这孩子越发瘦了。 自从被分到养猪场,这丫头每天收工都揣着两个烤红薯过来,说是猪饲料灶膛里煨熟的。 他至今记得自己高烧说胡话,是赵小兰跑了三里地去卫生所求药,回来时裤脚沾满泥浆,膝盖磕破了。 \"今天咱们学《岳阳楼记》。\"老爷子从枕头芯里抽出半本残破的《古文观止》,油墨被摩挲得发亮。 赵小兰已经就着煤油灯开始抄写,铅笔头在烟盒纸上沙沙作响,鬓角散落的发丝被灯火镀成琥珀色。不知道此刻晒谷场上,几个年轻的庄稼汉正议论她“那赵小兰虽然比不上苏知青,可是我看可是她越来越好看了。” “咋滴,你相中了?让你娘找人去她家说媒啊?” 那人脸一红“我就随口一说。” 次日,恰逢苏槿休息,她打算去镇上采购些东西。天刚蒙蒙亮,她就向村长家借了辆自行车,正准备出发,却被等候在村口多时的赵二狗截住了去路。 “巧了,我也正要去镇上,你别费劲蹬车了,下来,我载你一程。”赵二狗大大咧咧地说道,脸上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神气。 苏槿微微皱眉,面露犹豫之色:“这不太好?” 赵二狗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不悦,他不耐烦地嚷道:“少啰嗦,让你上车就上车,赶紧的!” 苏槿见他这副模样,只得默默咽下拒绝的话,下了自行车。赵二狗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如愿以偿地载着苏槿驶出了村子。 可苏槿和赵二狗前脚刚出村子没多久,一辆草绿色的 bj - 212 型吉普车便扬尘驶入。 吉普车扬起的黄尘漫过村口老槐树时,晒谷场上的麻雀惊得乱飞。赵小兰正在井边打水,忽然听见铁皮喇叭似的引擎声碾过青石板路——那辆北京吉普像头黑豹般跃进晒谷场,车头红星在秋阳下折射出冷光。 她心底便“咯噔”一下,她知道,自己苦苦等待的机会兴许来了。 这偏远的小山村,汽车本就是稀罕物,更何况是造型硬朗、透着股子威严劲儿的吉普车,村民们哪能见着这般阵仗,瞬间就像炸开了锅,纷纷从自家屋里涌出来,朝着村委会的方向奔去,都想瞧个热闹。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村委会前面那片空旷的土广场上,村长正和几位村里的干部在屋里商讨着事儿,听到动静,忙不迭地整理了下衣衫,快步迎了出来。 与此同时,其他村民也陆陆续续地围拢到了广场周边,大家交头接耳,眼神里满是新奇与兴奋。 只见驾驶位的门被推开,一位身着笔挺军装的年轻男子利落地跳下车来。 这男子身姿挺拔如松,面庞刚正坚毅,剑眉星目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精气神,一头利落的短发更衬得他英姿飒爽。 那身军装穿在他身上,没有丝毫褶皱,军装上的各类标识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彰显着他不凡的身份。 几位村干部见此情景,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嘴里还一个劲儿地说着欢迎的话。 可这年轻男子仿若未闻,径直大步迈向车子后门,抬手拉开了车门。 第27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6 此刻,乡亲们也都渐渐围到了广场近处,一双双眼睛瞪得溜圆,好奇之心溢于言表。 司机利落地拉开后车门,一只锃亮的黑色皮鞋踏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男人弯腰下车时,白色衬衫勾勒出宽阔的肩膀轮廓,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站直身子,快到1米九的个头,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 赵小兰屏住了呼吸。 男人约莫三十出头,眉眼如刀刻般深邃,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刚毅。 他抬手整理袖口的动作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腕间露出一块老式军表。阳光落在他肩章上,折射出令人目眩的光芒 赵小兰原本满心以为,首长之类的大官肯定是个头发花白、满脸沧桑的老头,哪曾想竟是这般年轻帅气的模样,这跟那整天在村里晃悠、流里流气的赵二狗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强了何止百倍。 村长和几位村干部这时已经赶到近前,手忙脚乱地想要表示欢迎。军装司机标准地行了一个军礼\"这是第一野战军的顾首长。\"司机的声音惊醒了呆立的村干部们。 , “顾首长好!”村长佝偻着背要握手,其余人也忙不迭地伸出颤抖的双手,想去和顾琮骅握手,那双手因紧张和激动而微微发抖。 他们心里清楚,这么大的官儿,在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他们这辈子怕是第一次见,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给得罪了。 顾琮骅神色淡然,一一与他们握手后,便开门见山地说道:“不用麻烦,我只是来这里见个人,魏青山在哪?” 一听这个名字,村长手里的旱烟杆当啷落地。 顾琮骅瞧见村长这副模样,双眸微微一眯,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声音也冷了几分:“人在哪?” 村长还没来得及张嘴,赵小兰瞅准时机,大声喊道:“在牛棚,我知道地方,我带你们去。” 顾琮骅淡淡地看了眼赵小兰,侧身跟司机低语了几句,随后便抬腿上了车。 司机见状,赶忙走到赵小兰身前,礼貌而又不容置疑地说道:“这位同志,麻烦您坐前面。” 赵小兰心里虽有些失望,本想着能跟首长近距离接触,这下美梦泡汤,但她也不慌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看似从容的笑容,稳步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车子缓缓启动,绝尘而去。 村长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吉普车,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悦,他狠狠地瞪了眼赵小兰的父亲,那眼神仿佛在说都怪你家闺女多事。 赵小兰父亲本就胆小怕事,被这一瞪,吓得脖子一缩,忙不迭地往村民身后躲了躲。 吉普车碾过坑洼的土路,赵小兰从后视镜偷瞄顾琮骅。男人正闭目养神,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喉结随着呼吸微微滚动。她清了清嗓子:\"首长,魏老最近总咳嗽,我给他熬了些枇杷叶\" \"专心指路。\"顾琮骅眼皮都没抬,声音冷得像冰。 赵小兰攥紧了衣角。车子拐过一片玉米地,牛棚斑驳的土墙映入眼帘。魏老爷子正蹲在门口劈柴,听见引擎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 \"老师!\"顾琮骅猛地推开车门,皮鞋踏地时激起一片尘土。 他大步流星走过去,却在离老人三步远的地方突然站定,右手举到太阳穴,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魏老爷子手里的柴刀咣当落地。他颤巍巍站起来,布满老茧的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小顾\" \"是我。\"顾琮骅的声音有些哑,他上前扶住老人摇摇欲坠的身子,\"这些年,让您受苦了。\" 赵小兰站在车边,看着这对久别重逢的师生。 阳光穿过牛棚漏风的屋顶,在顾琮骅肩章上投下细碎光斑。她注意到他扶住魏老的手在微微发抖。 \"小兰啊,\"魏老爷子突然朝她招手,\"来,见见顾首长。\" 赵小兰快步走过去,闻到顾琮骅身上若有似无的雪松香。她刚要开口,就听见魏老说:\"这孩子聪明得很,我教她认字,一学就会。要不是她照顾,我这把老骨头早就\" 顾琮骅这才正眼打量赵小兰。他的目光像刀锋一样锐利,赵小兰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谢谢。\"他简短地说,随即转向魏老,\"老师,现在上面…,我没办法接您回去,您再委屈两年,组织上会给您平反的。\" 魏青山笑道“你小子来这么一趟,不就是想让我在这里好受些。” 赵小兰看见魏老爷子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而顾琮骅扶着老人的手收得更紧了。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冷峻的男人,或许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不近人情。 牛棚漏风的木门吱呀作响,魏老爷子粗糙的手指紧紧握着顾琮骅:\"三十四了?还没成家?\" 顾琮骅正在整理给魏老带的药箱,闻言手指顿了顿。 搪瓷缸里熬着的草药咕嘟冒泡,蒸汽在他眉间凝成细小水珠:\"三十六。\" \"浑小子!\"魏老突然咳嗽一声\"要不是你岁数太大,我都想把小兰跟你说说。\" …… 吉普车停在赵小兰土坯房前时,夕阳正把晾衣绳上的补丁衣裳染成血色。 赵小兰下车时故意踉跄半步,顾琮骅突然开口:\"等等。\"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转身却见对方递来本书,扉页印着北平大学图书馆的蓝色印章。\"给魏老配药时,可以看看第七章。\"顾琮骅说话时仍在看文件,钢笔墨水在纸面洇开深蓝的痕。 村口老槐树下,赵二狗自行车链条咔咔作响。苏槿突然望向前方吉普车。 尾扬起尘烟中,强大是气运袭来。 苏槿来不急问系统,突然感觉一阵心悸\"停车!\"苏槿翻身跳下后座,新买的的确良布料撕裂声刺破黄昏。赵二狗急刹时,盐罐、糖票散落满地,玻璃瓶在尘土中滚出晶亮的弧线。 吉普车后窗里,顾琮骅正低头看着文件,侧脸被夕阳镀成鎏金雕像。 苏槿赤着脚狂奔,碎石子扎进脚掌也浑然不觉。 赵二狗推着自行车追上来,看见苏槿失魂落魄的样子,脸色阴沉:\"你发什么疯?\" 苏槿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吉普车消失的方向。 第28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7 \"系统,帮我拦住那辆车!\"苏槿在意识中嘶喊,额头渗出细密冷汗,脸色愈发苍白。 \"目前还没有这个能力主人。\"系统心虚道。 苏槿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她强行抽取更多精神力,眼前一阵发黑。远处吉普车突然剧烈晃动,引擎发出刺耳的轰鸣后戛然而止。 顾琮骅猛地抬头,军装领口被扯开一道褶皱。 他修长的手指按住太阳穴,那里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后视镜里,一道纤细的身影跌跌撞撞跑来,乌发在风中散乱如瀑。 \"怎么回事?\"他推开车门,皮鞋踏地时激起一片尘土。 司机满头大汗地检查引擎:\"报告首长,所有零件都正常,就是打不着火\" 苏槿感觉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 她看见顾琮骅转身的瞬间,夕阳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恍如前世在b大附近的那个公寓,沈琮业脱下西装外套,单膝帮她擦药。 她眼前一黑,向前栽去。 顾琮骅几乎是本能地张开双臂。少女入怀的瞬间,他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花香,混合着血腥气。 她的身子轻得像片羽毛,苍白的面容却让他心头莫名抽痛。 \"放开她!\"赵二狗气喘吁吁地追来,自行车链条拖在地上发出刺耳声响。他看清顾琮骅时声音顿时矮了半截:\"她、她是我对象\" 顾琮骅目光如刀扫过赵二狗,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低头看向怀中昏迷的少女,她细白的手腕上有一圈青紫,像是被人用力抓握过。 \"去医院。\"他抱着苏槿转身上车,白色袖口沾了她唇角渗出的血迹。司机发动引擎,这次车子顺利启动。 任凭赵二狗骑着车拼命追,吉普车仍绝尘而去。 后视镜里,顾琮骅小心地调整姿势,让苏槿靠得更舒服些。 他修长的手指拂过她额前碎发,眼神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 苏槿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刚坐起身,一旁便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太好了,同志,你终于醒了!” 苏槿转头看去,发现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战士,并不是她要找的人。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低声问道:“他呢?”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急切和不安。她不知道那个人在这一世叫什么名字,但她知道,他一定在这里。 年轻战士李卫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我们首长?他去医生办公室了。你一直昏迷不醒,首长很担心,一直叫医生来给你检查。医生说你没事,就是太劳累了,休息休息就好。首长还亲自帮你包扎了脚上的伤口,见你还是不醒,便又去找医生了。” 苏槿听到这里,心中一暖,立刻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去找他。李卫国见状,连忙上前拦住她:“哎,你脚上有伤,别乱动!”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苏槿抬头望去,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是他,没错。 系统在她脑海中惊讶地说道:“是神明。” \"胡闹。\"低沉的斥责裹着雪松香袭来,苏槿还未反应,整个人已被打横抱起。 男人胸膛传来规律震动:\"不知道你脚上有伤?\" 被放到床上的苏槿却没有理会他的话,直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委屈地哭了起来。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仿佛要将所有的思念和不安都宣泄出来。 这一举动让一旁的李卫国吓了一跳,顾琮骅也有些措手不及。他皱了皱眉,语气略带责备:“你这个女同志怎么这样?”话虽这么说,但他并没有推开苏槿,反而任由她抱着,手不自觉地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随后,顾琮骅对李卫国说道:“你先出去。” 李卫国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顾琮骅的语气变得温柔了许多,轻声问道:“好了,有什么委屈可以跟我说,我帮你做主。” 苏槿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正要开口,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凭什么不让我进?” 顾琮骅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想起了之前赵二狗说过的话——怀里的这个丫头是他的对象。他的眼神变得锐利,低头看向苏槿,语气冷淡:“你对象?” 苏槿连忙摇头。 顾琮骅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一丝怀疑:“他欺负你了?” 苏槿再次摇头,伸手想要再次抱住他,但顾琮骅却微微侧身,躲开了她的动作。 他的语气依旧冷淡:“让他进来。” 赵二狗一进房间,便急匆匆地跑到苏槿床边,关切地问道:“苏知青,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槿看了一眼顾琮骅难看的脸色,故意笑着对赵二狗说道:“二狗哥,我没事,你别担心。” 她的笑容有些刻意不达眼底,顾琮骅看在眼里,心里却异常烦躁。 他冷冷地开口:“她脚上有伤,我开车送她回去。” 赵二狗一听,立刻拒绝:“不用麻烦首长了,我可以带她回去。” 苏槿却轻声说道:“我想坐车。” 赵二狗愣了一下,还想再说什么,但见苏槿态度坚决,只好悻悻地点头:“那……那我骑自行车跟在后面。” 顾琮骅没再理会他,转身对苏槿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处理一下出院。” 苏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系统叹息道“可惜神明什么都不记得,要不然主人直接和他睡一觉,精神力一定恢复满满的。” 苏槿被系统逗笑“系统,你变了。”随后又道“不急,只要是他,就什么都不急。” 清晨的阳光透过医院的窗棂洒进来,苏槿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饭,才在顾琮骅的陪同下往车上走。 这个年代思想保守,顾琮骅顾及苏槿的名声,刻意保持着距离。 他蹲下身,仔细为她穿好布鞋,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苏槿却委屈得直掉眼泪,晶莹的泪珠一颗颗砸在他手背上。 顾琮骅明知她有演的成分,可心里还是揪得生疼。 他自认不是肤浅之人,却对这个陌生的小知青心动不已。 她的眼泪像是带着魔力,让他引以为傲的理智溃不成军。 李卫国见苏槿往后排走,忙道:“同志,您坐副驾驶。” 苏槿不满地看向顾琮骅,他却直接开了后排的门,扶着她坐了进去,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李卫国被自己首长打脸,讪讪地坐到驾驶位。 车子启动,苏槿主动往顾琮骅身边靠了靠。 顾琮骅目视前方坐得笔直,可喉结却不受控制地滚动起来。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苏槿轻声问。 “顾琮骅。”他的声音有些发紧。 第29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8 苏槿又近了几分,几乎要贴到他身上。顾琮骅深吸一口气,脊背挺得更直了。 系统在她脑海中嘀咕:“主人,神明这一世对 你很冷漠呢。” 苏槿看着他发红的耳尖,在心底轻笑:“你不懂,这样才有趣。” 她伸出手:“我叫苏槿,很高兴认识你。” 顾琮骅也伸出手,两只手相握的瞬间,仿佛有电流窜过。 谁都没松手,直到车子压过一根树枝,颠簸了一下,顾琮骅这才收回手。 在收手的瞬间,苏槿的指尖轻轻挠了下他的掌心。 顾琮骅的动作有一秒的停顿,随即正襟危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苏槿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李卫国看不过眼,开口道:“我们首长身上有伤,本来舟车劳顿,又去了趟赵家村,因为苏同志还在医院忙了很久,您让他歇一会。” 苏槿闻言,立刻伸手去摸顾琮骅的身子:“哪受伤了?让我看看。” 顾琮骅忙抓住她的两只手:“没事。” 苏槿满脸担忧:“给我看看,伤到哪了?” 顾琮骅无奈:“胸口中了一枪,不过已经处理好,没什么大碍。” 苏槿却不依不饶:“给我看看,要不然我不放心。”她的眼神真诚而关切,让顾琮骅心里涌起一阵暖意,松开了她的手。 苏槿跪在车座上,去解他的衬衣扣子。 顾琮骅的喉结滚动得更快了,李卫国也被这操作惊到,车子猛地一偏。 “开好你的车。”顾琮骅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苏槿解开衬衫,看到胸前缠着的纱布,心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纱布边缘:“一定很疼?” 顾琮骅看着她心疼的模样,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可随着她的动作,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他紧咬牙关,暗恨自己的不争气。 而此时的苏槿,注意力全在他的伤口上,丝毫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顾琮骅忙穿好衣服,暗自松了口气。 车子继续前行,苏槿靠在他肩上,轻声说:“以后不许再受伤了。” 顾琮骅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昨天一大早,苏槿和赵二狗一块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村里一下炸了锅。 \"听说了吗?苏知青跟赵二狗一夜没回来!\"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妇女凑在一起,嗑着瓜子议论纷纷。 \"啧啧,现在的女知青啊,看着清高,背地里指不定什么样呢!\"王婶子撇着嘴,手里的鞋底子摔得啪啪响,\"我早就看出来她不是个安分的,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勾得村里的小伙子魂都没了。\" \"可不是嘛!\"李寡妇往地上啐了一口,\"我昨儿个还看见她跟赵二狗往山里钻呢,那腰扭得跟水蛇似的\" \"你们说,该不会是赵二狗把她\"张嫂子压低声音,做了个下流的手势。 \"呸!\"王婶子狠狠啐了一口,\"要我说,就是她勾引的赵二狗!你没看她平时看男人的眼神,跟狐狸精似的!\" \"就是就是!\"几个妇女附和着,\"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 另一边,知青点里,王建国气得直拍桌子:\"放屁!苏槿同志怎么可能跟赵二狗肯定是出事了!\" \"就是!\"其他知青也义愤填膺,\"苏槿同志平时最守纪律了,一定是赵二狗那个混蛋\" \"都别说了!\"王建国一拳砸在墙上,\"咱们得想办法救苏槿同志!\" 赵小兰听到消息,嘴角勾起笑意。 她摸了摸新买的红头绳,心里美滋滋的:这下苏槿不嫁给赵二狗也不行了。 自从认识了顾琮骅,她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那天她偷听到魏老爷子和顾琮骅的谈话,说要不是顾琮骅年纪大,还想把她介绍给他呢。当时她差点冲进去说:我不在意!真的不在意! 今天上工的时候,整个村子都在议论这件事。 \"听说没?苏知青跟赵二狗\" \"啧啧,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要我说啊,这种女人就该\" 村长叼着旱烟袋,眯着眼睛听着众人的议论,心里盘算着:赵二狗这小子,虽然手段不光彩,但能娶上个媳妇也是好事。再说了,苏知青长得漂亮,又有文化,配赵二狗那是绰绰有余 就在这时,村口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村长抬头一看,昨天那辆军绿色吉普车又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辆卡车。 \"快看!是首长的车!\"不知谁喊了一声。 村民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往村口的广场跑去。赵小兰也挤在人群中,心跳如鼓:难道难道是顾首长来提亲了?她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还是忍不住这么去想。 就在这时,赵二狗也骑着车回来了。众人发现他是独自一人回来的,纷纷议论起来。赵小兰眼睛一眯,心中暗想:难道这赵二狗把人杀了? 就在大家胡乱猜测时,车门打开了,顾琮骅从后排下来,紧接着他扶着苏槿下了车。众人顿时惊讶不已,赵小兰见苏槿从后排下来,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知青们则是一脸欣喜地围了过去。 一位和苏槿关系不错的女知青问道:“苏知青,怎么回事?” 李卫国解释道:“苏同志昨天在路上受了伤,被我们首长救了。今天首长正好有些事要过来处理,就顺路把苏同志带回来了。” 大家知道缘由后,纷纷露出恍然的神情。苏槿脚上有伤,被知青们送回知青点休息。首长则跟着村长去了村委办公室。 村长有些忐忑地问道:“首长,有什么事吗?” 顾琮骅微笑道:“实不相瞒,这次回来是为了养伤。昨天来到贵地,觉得这里风景好,很适合养伤,想在你们赵家村静养一段时间,不知方不方便。” 村长连忙点头:“方便,方便!我马上安排。” 出去后,村长心里一阵纳闷:这穷乡僻壤的,也不知道哪好了,难道比城里还舒服? 没过多久,首长要在赵家村养伤的消息便传了出去。村民们都是一惊,瞬间觉得他们村有了莫大的荣誉。 赵二狗得知这个消息,气得将手中的碗摔得稀碎。尽管顾琮骅和苏槿年龄差了将近20岁,身份差距也大,但赵二狗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什么事,发这么大火啊?”赵小兰步伐悠闲地走了过来。 赵二狗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来干什么?” 赵小兰开门见山道:“来找你合作,我帮你搞定你的苏知青。” 赵二狗皱了皱眉,等着她的下文。赵小兰继续说道:“只要你俩在一起就够了。” 赵二狗眯起眼睛:“你是想追顾琮骅?” 见赵小兰没有否认,他冷笑一声:“野心不小。回去,我不会跟你合作。” 赵小兰被赵二狗的眼神刺激到了,愤愤道:“凭什么这么说我?她苏槿不也一样,见到顾琮骅后就把你甩了。” 赵二狗沉声道:“她不一样。” 赵小兰气得不行,甩下一句:“懒得跟你废话!”转身走了。 第30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9 过了几日,苏槿脚上的伤痊愈,队里便传来顾首长招募护工的消息。要求识字,有初高中文凭者优先,性别不限,不过考虑到照顾人需更为细心,女性应聘者会更合适。 系统咋咋呼呼地开口:“主人,神明居然没直接把你要过去。” 苏槿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透着洞察世事的聪慧,轻声说道:“你不懂,他这是在顾全我的名声。毕竟这么大张旗鼓地找人,到最后能近身照顾他的,只能是我。” 系统欢快地接话:“这么说来,神明是真的爱惨你了!哪怕没了前世的记忆,还依旧如此在乎你,凡事都替你考虑周全。” 苏槿微微仰头,唇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弧度,脸上的温柔仿佛能漾出水来,轻声呢喃:“是啊,他一直都很好……” 招聘的消息一传开,整个村子顿时沸腾了起来。村里的妇女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农活,成群地聚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毕竟,不用再顶着烈日下地干活,还能按月领工资,谁不想试试呢?就连那些平日里埋头苦干的男知青们也按捺不住,纷纷报名,想着或许能借此摆脱繁重的体力劳动。 报名的那天,村委会门口挤满了人。妇女们穿着朴素的布衣,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手里攥着报名表,排着队等待登记。男知青们则站在一旁,神情有些紧张,时不时低声交谈几句,显然也对这次机会充满期待。整个场面热闹非凡,仿佛一场盛大的集会。 然而,第一轮识字测试下来,村里的妇女们几乎全被刷了下来。她们大多没上过学,只会写自己的名字,面对那些复杂的字句,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男知青们虽然识字,但考官们认为他们不够细心,最终也被淘汰。最后,只剩下几个女知青和赵小兰通过了初选。 赵小兰站在人群中,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苏槿,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次机会一定要抓住,绝不能让她抢了先。然而,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苏槿被留了下来,而她却被拒之门外。 苏槿被带进顾琮骅的屋子时,一阵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桌上摆着几道简单的家常菜,虽然不算丰盛,但比起她平时吃的粗茶淡饭,已经好上许多。顾琮骅见她进来,微微一笑,说道:“来得正好,陪我吃饭。”苏槿也没客气,坐下便吃了起来。顾琮骅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赵小兰不顾李卫国的阻拦,硬是闯了进来。她站在门口,满脸不甘地喊道:“让我进去!我不服!凭什么是苏槿?她凭什么能留下?” 顾琮骅见苏槿吃得差不多了,便淡淡地说道:“让她进来。”苏槿放下筷子,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看向门口。 赵小兰今天穿了一条黄色的连衣裙,布料虽然已经洗得有些发白,但款式却十分新颖。裙子的领口是小小的圆领,袖口微微收紧,腰间系着一条细细的腰带,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裙摆微微蓬起,长度刚好到膝盖,显得既活泼又不失端庄。显然,这条裙子是她自己动手做的,针脚细密,剪裁得体。她的头发梳成了两个宽松的麻花辫,垂在胸前,额前剪了一层薄薄的空气刘海,衬得她的脸庞更加清秀。再加上她最近瘦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漂亮。 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顾琮骅,眼中满是不甘和委屈,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凭什么是她?一个只会依附男人的心机婊,难道首长也这么肤浅吗?” 苏槿听了这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很好,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挑衅她,还敢觊觎她的男人。 顾琮骅的脸色却沉了下来,目光冷峻地看向赵小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注意你的言辞。苏同志是通过正规选拔留下来的,她的能力和品行都符合要求。如果你再这样无理取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小兰眼眶泛红,声音里带着委屈和不甘:“可我也符合各方面的要求,为什么不选我?就因为她长的好?” 顾琮骅神色冷淡,目光锐利地看向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凭什么选你不选她?难道就因为苏槿漂亮,为了证明我不看重长相,我就非得选一个丑的?这是什么道理?” “噗嗤——”苏槿没忍住,笑出了声。她连忙捂住嘴,眼里带着几分戏谑,轻声道:“不好意思,我没忍住,你们继续。” 赵小兰被顾琮骅的话噎得脸色发青,又被苏槿的笑声激得怒火中烧。她咬了咬牙,指着苏槿道:“她名声不好!村里人都知道,她脚踏两只船,根本不是什么正经人!你选她,不怕坏了你的名声吗?” 顾琮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冷得像冰。他站起身,声音低沉而冰冷:“赵小兰,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随意编排一位女同志的名声,你想过后果吗?今天的事,看在魏老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但再有下次,按窥探军密论处,绝不姑息!” 赵小兰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微微颤抖。她原本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在顾琮骅面前展现自己的直率和坦诚,顺便揭穿苏槿的“真面目”,却没想到顾琮骅会如此严厉地斥责她,甚至搬出了“窥探军密”这样的重罪。她一时语塞,心里又慌又怕,手指紧紧攥住裙角,指尖都有些发白。 她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可对上顾琮骅那双冷峻的眼睛,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让它掉下来。 苏槿坐在一旁,神情淡然,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轻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赵小兰咬了咬唇,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快步离开了屋子。她的背影显得有些狼狈,脚步也有些凌乱,显然是吓到了。 人散后,苏槿忽然欺身上前,带着凉意的指尖攀上他肩膀,温热的呼吸扫过耳际:\"顾首长,方才是在袒护我?\" 花香与枪油气息骤然交缠,顾琮骅猛地扣住她手腕拉开距离,军靴碾过青砖发出刺响:\"你跟旁人也这般轻佻?\"暗哑声线里裹着连自己都心惊的妒意。 系统在识海里炸开烟花:\"嚯!\" 第31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10 喉结重重滚动,顾琮骅凝视着少女雾蒙蒙的眼。 分明看出那抹狡黠,却仍被搅得心旌摇曳。 二十年铁血生涯铸就的铜墙铁壁,竟在这十八岁的小姑娘面前土崩瓦解——她踮脚时鬓间海棠簌簌,眼波流转间便教他尝尽凡尘七情。 想要将她揉进骨血的冲动在血管里奔涌,比任何一次枪林弹雨都凶险万分。 \"首长不信我动心?\"苏槿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触到他的喉结,\"可人家对你真的是一见钟情呢,这或许是前世的缘分 。\"尾音化作一声叹息,指尖抚上他胸膛绷带,\"这里跳得这样急,当真只为怀疑?\" 阳光在她睫羽间碎成星河,顾琮骅不得不承认,他很喜欢眼前这位姑娘,甚至是一见钟情的那种。 即使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善良,但他第一次尝到了真正做人的感觉——会心动,会被诱惑得失去控制,会想念,会冲动,甚至会自私地想要占有她。 他不相信苏槿会真正喜欢上一个相处不到两天的人,但她对自己的心疼和担忧又显得那么真实。 或许是她演技太好,又或许她也像自己一样,对一个比她大将近20岁的男人一见钟情。 如果她只是喜欢他的背景和地位,他是不是还应该感到庆幸? 掌心的薄茧硌着少女凝脂般的肌肤,警告的话在唇齿间转了又转,最终化作沙哑妥协:\"苏槿,你还小\" \"所以你是岁数太大,不行了?\"她忽然拽住他的衬衣两侧扑进他怀里。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还没等顾琮骅反应过来,最上面的衬衣扣子被解开,顾琮骅喉间溢出声压抑的闷哼。 少女纤指已灵巧地解开他衬衣第三颗纽扣,露出绷带。\"别动。\"她忽然沉了声,方才的妩媚化作不容置喙的凛冽,\"要是伤口裂开,当心我拿皮带捆了你。\" 冰凉的药油滑过肌理,顾琮骅盯着她发顶晃动的珍珠簪花,忽然低笑出声。 绷带层层缠绕间,他放任自己用目光描摹她后颈若隐若现的皮肤——那里正散发着令他上瘾的香气。 自此以后,苏槿每天的任务就是照顾顾琮骅。 为了方便,她从知青点搬到了顾琮骅居住的院子里。 顾琮骅的警卫员李卫国很快发现,每天晚上苏槿都会悄悄溜进首长的房间。 更让他惊讶的是,顾琮骅竟然从不锁门,显然是默许了这种行为——否则以首长的脾气,早就把人扔出去了。 李卫国对于俩人之间的那档子事简直没眼看,这还是自己那个首长吗? 这天夜里,苏槿像往常一样推开顾琮骅的房门,轻手轻脚地插好门闩,借着月光爬上床,蜷缩在顾琮骅身边,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没过多久,她的呼吸渐渐平稳,显然是睡着了。 黑暗中,顾琮骅缓缓睁开眼,侧头看向身旁的苏槿。 月光洒在她脸上,映出她安静的睡颜。她像只小猫一样蜷缩着,呼吸轻浅,仿佛整个人都依赖着他。顾琮骅的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弧度。 起初,他还以为苏槿对自己有什么别的想法,可每次她来,都只是乖乖地睡觉,连碰都不碰他一下。 第二天问起,苏槿总是眨着眼睛,一脸无辜地说自己可能是梦游了。 顾琮骅明知道她在胡说八道,却也不拆穿,任由她每晚溜进来。 这段时间,苏槿吃得好、睡得好,整个人气色红润,精神焕发。 她每天都被顾琮骅身上那股强大的气运环绕着,别提多舒坦了。 只可惜,她始终吃不到顾琮骅的“肉”——每次她想更进一步,顾琮骅都会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她,仿佛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苏槿心里暗暗叹气,这个男人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不过,她有的是耐心,反正日子还长着呢。 -- “首长,您家里给县里打了电话,让你回去一趟。” 晨光透过糊着报纸的窗棂,苏槿咬着半颗水煮蛋,指尖还沾着剥壳时的热气。 李卫国的汇报声让瓷碗\"当啷\"撞上木桌,蛋黄顺着她僵住的手指往下淌。 顾琮骅抽出帕子裹住她黏糊糊的手\"哭什么?\"他拇指抹去她嘴角蛋黄渍,粗粝枪茧刮得人发痒,\"总归要带你走。\" 苏槿顿时高兴起来,可顾琮骅道“但不是现在,如果是护工,我让镇里写份报告你随时都可以留在我身边,但我不打算让你当我的护工。” 系统“啊?” 李卫国“还是那个冷血的首长没错了。” 见苏槿装出要哭的神色,顾琮骅突然扣住她手腕,作战地图般铺满硬茧的掌心贴着她脉搏,\"等我递结婚报告。\"他说得轻巧,却惊得李卫国呛了满口粥。 系统“啊!” 李卫国“还是那个冷血的首长没弄错?” 苏槿开心极了,顿时在顾琮骅脸上亲了一口“那你”可要快点来接我。” 顾琮骅也笑的灿烂“好。” 当天夜里苏槿有一次来到顾琮骅的屋里,可这次她没有向往常一样躺在顾琮骅身边,而是掀开毛巾被钻到顾琮骅怀里。 月光淌在顾琮骅半敞的军装衬衣上,扣子早被苏槿解开两粒,露出缠着绷带的胸膛。 她突然改了往日规矩,冰凉的脚趾顺着男脚趾顺着男人小腿往上攀。 顾琮骅身子瞬间一僵,眼睛睁也不是不睁也不是。 怀里一阵浓郁的花香传来,顾琮骅身子更僵了,他的身子朝后拱了拱,像是要避开什么。 苏槿好笑的摸上顾琮骅的脸,指尖在顾琮骅唇上摸索一阵后,她抬头,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顾琮骅觉得自己的身子快要炸了,某处涨的生疼,心疼也快的不行。 苏槿好笑道“还有装到什么时候?” 顾琮骅呼吸重如牛,终于忍不下去,瞬间将苏槿搂的死紧。 “啊,疼。”苏槿吃痛一声,顾琮骅稍微松开些,喘着粗气,声音哑的不像话“现在不行,再忍几天。” 苏槿却不满道“反正也没几天了,我不管现在就要。”顾琮骅再也忍不住,俯身吻了上去。 李卫国在隔壁听得茶缸直抖。 墙皮簌簌落灰间,突然传来布料撕裂声。接着是木床不堪重负的呻吟,混着男人从喉间碾出的低喘:\"等回军区…给你扯块红绸…\" 破晓时分,李卫国看着首长披着露背的衬衣出来打热水,颈侧还带着可疑齿痕。那件向来挺括的军装此刻皱得像腌菜,最要命的是——向来冷峻的顾首长,竟然在哼沂蒙山小调。 第32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11 原本一大早就要出发的队伍,硬是拖到了中午。顾琮骅站在院门口,低头看着苏槿,手指轻轻揉着她散落的发丝,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无奈:\"真该走了。\" 他第三次说这话时,指腹正无意识地摩挲她睡乱的发尾。 她分明听见窗外李卫国来回踱步的动静,硬底军靴都快把青砖地磨出火星子。 苏槿仰起脸,眼里满是不舍,却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最多一周。一周后你要是不来,我就在村里随便找个人嫁了。” 顾琮骅喉结重重一滚,拎猫崽似的捏住她后颈“你敢!\"掌心触及的肌肤温热细嫩,倒让他想起昨夜。 \"那最多十天。你要是再不来……”苏槿顺势滚下床,却在落地瞬间被铁箍般的手臂捞回怀里。 晨光漏进她松垮的领口,照见锁骨下方还未消退的红印。 院外突然传来李卫国的催促声。顾琮骅猛地收紧臂弯,作战地图般精准地在她颈侧咬出个红印:\"乖乖等我\"染着枪茧的拇指碾过那处齿痕,\"敢多看旁人一眼,我亲自给你上镣铐。\" 吉普车扬起的烟尘里,苏槿摸着发烫的齿痕轻笑。 十天过去了,顾琮骅依旧没有出现。不仅人没来,连一通电话或一封信都没有。苏槿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可能神明那边遇到了什么问题。\"系统安慰道。 苏槿倒不是担心顾琮骅变心,只是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她在知青点住下后,依旧每天下地劳作。虽然她的气运和精神力充沛,身体并不觉得累,但为了不引人注意,她还是装出一副疲惫的样子。 春耕的泥浪裹着冰碴,镰刀起落间,赵二狗总有意无意将草垛堆在她必经的田埂。 苏槿抿着唇将散乱的鬓发别到耳后,汗珠顺着后颈滑入粗布衣领。 之前因为和顾琮骅走得近,赵二狗对她有些不满,最近也没再帮她干活。 王建国前些日子家里给他弄了个返城名额,已经离开了知青点。 苏槿一时间显得有些孤立无援。 “装什么?”赵小兰远远看着苏槿,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她心里盘算着,既然顾琮骅那边指望不上,那她唯一的出路就只有高考了。 不过,赵小兰并不把苏槿放在眼里。 她自恃是未来的高材生,对高考信心满满,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未来的政策和发展走向,考上大学对她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苏槿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天空,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忍不住担忧起来。 一个月过去了,顾琮骅依然没有出现。苏槿的心情从最初的平静逐渐转为焦虑,她开始担心顾琮骅是否真的出了什么事。系统安慰她:“主人,别担心,他是神明,不会轻易死的。你想想,之前他胸口中了一枪不都没事吗?” 暮色四合时,苏槿踩着泥泞的田埂往回走。远处的山影在暮色里洇成墨团,晚风裹挟着稻穗的青涩气息掠过她单薄的衬衫。就在此时,苏槿感到胃里一阵恶心。 苏槿目前正在下工的路上,由于她给顾琮骅当护工的事,村里人对她颇有微词,甚至传言她和顾琮骅有不正当的关系。 因此,和她作伴的人越来越少。今天又是她一个人走,她踉跄着扶住老槐树忍不住吐了起来。 系统却突然说道:“主人,你怀宝宝了。”虽然它很喜欢小主人,但这怀孕的时机确实不太好。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像株随时会被风吹折的芦苇。远处传来犬吠声,惊起一群麻雀扑棱棱掠过麦田。 赵二狗从草垛后闪出来时,裤脚还沾着新鲜的泥点。他盯着苏槿苍白的脸,喉结剧烈滚动:\"你\"话未出口就被苏槿截断,她垂眸望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声音轻得像在说旁人的事:\"没什么,就是怀孕了。\" 暮色里传来瓷碗碎裂的脆响。赵二狗突然暴起,拳头重重砸在树干上,惊落几片枯叶。\"他走的时候怎么说的?啊?说回去就打结婚报告!\"他额角青筋暴起,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丝,\"现在倒好,留你在这里\" 要不是那天偷听到顾琮骅的话,他也不会总是避开她。 苏槿望着天际最后一缕霞光,暮色中的剪影单薄却笔直,像株不肯低头的青竹。\"我要去b市。\"她说得极轻,却惊飞了藏在稻穗间的鹧鸪。 赵二狗突然发笑,笑声裹着初秋的凉意:\"介绍信要公社盖章,粮票要生产队批条,你当自己是\"话说到半截却哽住,他盯着苏槿被晚风吹乱的发梢,突然泄了气。 蛐蛐开始在草丛里吟唱,月亮爬上老槐树的枝桠。赵二狗把沾血的拳头藏到身后,声音闷得像浸了水的棉絮:\"跟我领证。\"见苏槿猛然抬头,他别过脸去,\"孩子得有个爹,对外就说就说我喝醉了犯浑。\" -- 第二天,赵二狗去了地里帮苏槿种地。 寒风中飘着细碎的雪粒子,碾米房外的老槐树挂满冰棱。赵二狗抡起镐头砸开冻土,青布棉袄后襟洇着深色汗渍。 村里人看在眼里,心里早就嘀咕开了。 \"瞧那倒贴劲儿!\"赵小兰倚着晒谷场的石碾,新裁的灯芯绒袖口蹭着碾盘上陈年的稻壳,\"要我说,破锅配烂盖——\" 几个纳鞋底的妇人吃吃笑起来,赵小兰母亲站在村口的大槐树下,手里捏着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冷笑:“大家都别说了,有些人啊,就是贱。别人扔下不要的,他还当成宝了,真是没见过世面。” 旁边的几个妇女听了,也跟着附和。 有人低声说:“可不是嘛,苏槿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整天跟赵二狗腻在一起,也不知道避嫌。” 另一个妇女撇撇嘴:“谁知道呢,说不定早就勾搭上了。你看她那样子,装得清高,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赵小兰听了,心里更是不屑。她早就看苏槿不顺眼,一个知青,凭什么在村里过得这么滋润?她巴不得苏槿出点丑,好让大家看看她的真面目。 可赵二狗和苏槿却像没听见这些闲言碎语似的。 赵二狗依旧埋头干活,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淌。苏槿则在一旁递水、擦汗,动作轻柔,眼神里带着几分关切。两人之间的默契,仿佛早已超越了普通的邻里关系。 一连几天,两人的举止越来越亲密。 村里人看在眼里,议论声也越来越大。有一次,赵二狗喝醉了,苏槿竟然跑去照顾了他一整晚。这事传到赵小兰耳朵里,心里盘算着怎么借此机会举报苏槿生活作风有问题。 可还没等她行动,赵二狗和苏槿突然向大队请了假,说是去乡里办事。村里人一开始还没当回事,结果没过两天,两人竟然扯了结婚证回来了! 这消息一传开,整个村子都炸开了锅。社员们和知青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赵小兰嘲讽道:“苏槿这种女人,真是离了男人活不了!我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到几时!” 第33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12 回来那天,赵二狗和苏槿给大家发了喜糖,脸上挂着笑。苏槿也从知青点搬到了赵二狗家,开始了新的生活。村里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可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转眼间,年关将近。赵二狗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连被褥都换成了崭新的。系统在一旁感叹:“这男主人还怪好嘞,挺会照顾人的。” 灶房飘来的炖菜香里混着屋里断续的呕吐声。新糊的窗纸映着双喜,赵二狗蹲在灶前煨红糖水。月光漫过新弹的棉花被“你慢慢喝,明天我去找人买点酸菜。” 苏槿轻声说道:“这次真的要谢你。” 赵二狗原本高兴的脸突然沉了下来,语气冷淡:“说好的最多两年,别想赖在这不走。” 苏槿听了,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轻声应道:“好。” 其实没有赵二狗她也能想办法解决,但有了赵二狗倒是省了不少事,等以后再想办法报答。 一个月后,赵二狗喜气洋洋地向村里人宣布了苏槿怀孕的消息。 虽然赵二狗比不上顾琮骅那般出众,但作为男主,他的长相也不会差。 赵小兰表面上总是对他嗤之以鼻,但心里却隐隐有些不自在。 赵二狗对苏槿的照顾无微不至,而苏槿则趁着怀孕期间开始复习高中知识。 对她来说,考上大学是唯一能去b市的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苏槿对顾琮骅的担忧愈发强烈,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找到他。 七个月后,,苏槿在做饭,突然觉得腹中一阵剧痛。 血顺着蓝布裤管渗到地上时,正在砍柴的赵二狗扔下斧头就往屋里冲。他抱起人时摸到她后背汗涔涔的。 \"发动了,上车,我们去医院!\"他吼得房梁上的腊肉都在晃。 隔壁王婶拿着锅铲追出来喊:\"七个半月急什么?咱村哪家媳妇不是在炕头\"话被赵二狗血红的眼珠子掐断在寒风里。 赵二狗坚持带她去医院生产,对外则是称:担心早产会有危险。 村里人对此议论纷纷,觉得他小题大做,但赵二狗毫不在意,一心只想着苏槿和孩子的安全。 在医院的手术室里,苏槿躺在手术台上,冷汗直流,脸色苍白。 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主人,是否开启屏蔽痛感模式?” 苏槿咬紧牙关:“不用,这样我无法掌握宫缩的频率,时间拖得太久,宝宝可能会缺氧。”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呼吸,感受着每一次宫缩的节奏。 手术室外,赵二狗焦急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看向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心里满是担忧和不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每一秒都像一年那样漫长。 与此同时,沙尘暴正拍打着窗。 顾琮骅突然攥碎手中陶瓷杯,滚烫茶水混着鲜血滴落在纸上。 李卫国惊愕地看着素来冷静的顾琮骅踉跄扶住操作台,苍白指节几乎要嵌入钛合金板。 李卫国注意到他脸色不好,关切地问道:“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顾琮骅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我没事,只是有点担心苏槿的情况。” 李卫国笑了笑,安慰道:“嫂子那边您就放心,我爸在顾家几十年了,办事从没出过岔子。新院子,夫人那边也不知道,现在就等着成功,您就能回去和嫂子结婚了。” 顾琮骅点了点头,但心中的不安并未消散。他转身朝实验室走去,语气坚定:“安排下去,让队员们吃完饭再加两个小时的班。” 六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护士抱着一个婴儿走了出来,问道:“谁是苏槿的家属?”赵二狗立刻冲上前,紧张地回答:“我是!” 护士微笑着说道:“恭喜,是个男孩。”说完,她将怀里的婴儿小心翼翼地交给赵二狗。 赵二狗从未抱过这么小的婴儿,手臂僵硬得不敢动弹,生怕一不小心伤到孩子。 他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婴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随后,他走进病房,看到病床上虚弱不堪的苏槿,心里一阵心疼。 他轻声说道:“医院的饭没什么油水,这几天先委屈一下,等回去了,我想办法给你买几只鸡补补。” 苏槿微微一笑,感激地点了点头:“好。” 赵二狗看着怀里的孩子,忍不住问道:“这孩子叫个啥好?你文化高,你给孩子取个名。” 苏槿望着熟睡的儿子,眼中满是温柔,轻声说道:“苏砚。” 赵二狗点了点头,嘴里念叨着:“苏砚,苏砚……好名字。”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这一刻,他感到无比幸福,仿佛所有的艰辛和等待都值得了。 苏槿和赵二狗抱着孩子回到村里时,村口的赵小兰娘和一群大妈正坐在阳光下闲聊。 见到两人抱着孩子走近,原本热闹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们身上。 等苏槿和赵二狗走远了些,赵小兰娘立刻扯开嗓子,声音尖利地说道:“那孩子还不一定怎么回事呢!我都没见过7个多月孩子能生下来的,我看有人啊,甘愿养个野种嘞!” 一旁的大妈们听了,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有人赶紧伸手拽了拽赵小兰娘的袖子,示意她别再说了。 可赵小兰娘却不依不饶,反而更大声地嚷嚷:“哎呀,王婶你别拽我!有人愿意当王八,还怕人说不成?” 赵二狗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铁青,拳头握得死紧,青筋暴起。 他猛地转身,想要冲过去理论,却被苏槿一把拽住。 苏槿神色平静,低声劝道:“人的嘴是管不住的,你越是生气,她们说得越厉害。随她们去。” 赵二狗虽然心里憋着一股气,但也知道苏槿说得有理,只好强压下怒火,跟着她回了家。 村里的闲言碎语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沉默而停止,反而越传越厉害。 有人说苏槿的孩子来历不明,有人说赵二狗傻乎乎地替别人养孩子,甚至还有人猜测苏槿是不是在照顾顾首长的时候和首长有一腿。这些话像风一样,吹遍了整个村子,连小孩子都能随口说出几句。 苏槿对这些流言蜚语充耳不闻,专心照顾孩子。 就在这些议论声中,苏砚一天天长大,转眼间已经10个月大了。 他的小脸圆润可爱,眉眼间隐约能看出几分顾琮骅的影子。 苏槿看在眼里,心里明白,等到苏砚一周岁时,他的模样会更加明显,到时候村里的闲言碎语恐怕会更多,但是她不怕,毕竟即使大家说的都是真像,但一切都已经给了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一切都是合法合规的,况且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第34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13 就在这时,一个重磅消息传遍了全村——高考恢复了!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瞬间炸开了村里的平静。 大家的话题一下子从苏槿的孩子转移到了高考上。村里的年轻人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抓住这个机会改变命运。 赵小兰娘和大妈们也不再围着苏槿的孩子说三道四,转而讨论起谁家的孩子有希望考上大学。 赵小兰娘甚至得意洋洋地说:“我家小兰从小就聪明,这次肯定能考上!”其他人听了,纷纷附和,仿佛之前那些恶毒的猜测从未存在过。 村里的人们在高考的消息中忙碌起来。 暮色像浸了墨的棉絮,沉甸甸压在山顶。赵二狗踩着碎石小径往上走,胶鞋碾过枯叶发出细碎的脆响。 \"来了?\"女声从香樟后飘出来。 赵小兰倚着树干,外套敞着怀,露出里面的红色毛衣,手里拿着一根钢笔把玩着。 \"有屁快放。\"赵二狗不耐道。 \"听说苏槿也要参加高考?\"赵小兰忽然笑起来,钢笔尖在树皮上划出深痕,\"等她考上,你们这三年的露水情缘就算到头了?\" 赵二狗的喉结滚动一下。山风掠过松林,带起尖锐的呼啸。 \"你以为我像你?\"他盯着对方被暮色染暗的眼睛,\"用这种下作手段\" \"手段?\"赵小兰突然逼近,钢笔抵住他校服第二颗纽扣,\"我不过是提醒你,有些机会错过了就永远抓不住。\"她忽然松开手,后退两步时马尾扫过他脸颊,\"就像三年前,苏槿去照顾顾琮骅一样。\" 赵二狗的瞳孔猛地收缩。山雾从谷底漫上来,模糊了少女狡黠的面容。 他转身时胶鞋在石面上擦出刺耳的声响,直到拐过弯才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身后传来钢笔落地的脆响,混着若有若无的轻笑:\"你要是没有一点想法就不会来了,我不过是帮你找了个借口而已。\" 他加快脚步,却听见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山脚下的灯火次第亮起,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 第二天早上,苏槿整理考试要带的东西,发现包里唯独没有准考证。 良久,她缓缓直起身,转身面向屋内的赵二狗,眼神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声音清冷且坚定她:“二狗哥,即使我这次出不去,也有别的方法可以出去,你困不住我的。” 赵二狗紧攥着衣角,指关节泛白,他上前一步,眼中满是急切与不甘:“我们这段时间不是过得很幸福吗?为什么一定要去找他?他如果心里有你就不会这么长时间不来找你,他早已经把你忘了。” 苏槿目光坚定,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我找不找他是我的事。你确实帮了我很多,我也很感激你,但我不爱你。” 赵二狗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准考证,轻轻拍在桌上,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78年1月31日,正值北方小年,赵二狗满脸笑容地从山上归来。屋内的炉火烧得正旺,驱散了冬日的寒气。炉子旁的柴火堆得高高的,映照出温暖的光影。 “砚砚,看爹给你抓什么回来了?”赵二狗手里拎着一只灰棕色的兔子,递到苏砚面前。 苏砚快满一周岁了,此刻正坐在苏槿的怀里,兴奋地拍着小手,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爹爹”。 苏砚的长相极为可爱,圆圆的脸蛋像刚剥了壳的鸡蛋,白皙细腻,透着健康的红晕。 一双大眼睛如同黑葡萄般明亮,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仿佛能扇出风来。小巧的鼻子微微翘起,粉嫩的小嘴总是带着笑意,露出几颗刚刚冒出的乳牙。 他的头发乌黑柔软,微微卷曲,衬得那张小脸更加精致。 赵二狗的心都要化了,他将兔子放到地上,走到一旁脱掉棉袄,在盆里洗了洗手。苏槿满脸慈爱地将苏砚递给赵二狗,柔声说道:“来,让爹爹抱抱你。” 赵二狗接过苏砚,将他高高举起。苏砚笑得更加欢快,清脆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屋子,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温暖起来。赵二狗看着儿子那灿烂的笑容,心中满是幸福与满足。 就在赵二狗托着苏砚的腰转圈时,门轴突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寒风裹着雪粒子灌进屋子,炉火猛地一晃,在墙上投出扭曲的影子。 \"苏槿!加急挂号信!\"邮递员跺着脚上的雪,嗓门大得惊飞了檐下的麻雀。他手里举着个牛皮纸信封,边缘被雪水洇出深褐色的痕迹。 赵二狗的手臂僵在半空。苏砚的笑声戛然而止,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去抓父亲鬓角凝着冰碴的头发。炉膛里爆开一粒火星,噼啪声炸得人心惊。 \"劳您跑这趟。\"苏槿把围巾往领口里掖了掖,睫毛上很快结了一层白霜。她签字时钢笔尖在纸上洇开墨团,邮递员哈着白气催促:\"b大来的呢,可不敢耽误。\" 薄薄的信封躺在炕沿上,像块烧红的炭。赵二狗盯着那个鲜红的校徽印章,怀里的苏砚突然扭动着要往下滑——孩子被他无意识勒得太紧了。 录取通知书展开时簌簌作响,每个字都扎眼:汉语言文学系,全日制,三月入学。 炉火不知何时弱了下去,苏槿伸手添柴的手停在半空。 她看见赵二狗喉结重重滚动,皴裂的指节捏着通知书边缘发颤,在\"b大\"两个字上掐出深深的褶痕。 \"砚砚该喂米汤了。\"赵二狗突然起身,棉鞋在夯土地面蹭出沙沙的响。 他佝着背往灶台走,怀里的苏砚咿呀去摸他青筋暴起的手背,小脚上虎头鞋的铃铛叮铃作响。 系统兴奋道“主人,你真厉害,这样我们就可以去b市找神明了。” 苏槿望着窗外暮色中的雪山,通知书上的铅字在暮色里渐渐模糊成团。 --- 78年2月21日,正值元宵佳节,收音机里的男播音员正说到:我国在2月18日成功发射了第一颗返回式卫星。这种卫星不仅能在轨道上运行一段时间后返回地球,还能用于军事侦察、地图测绘、天气预报等多个领域,甚至为未来的载人航天任务提供技术支持。这一成就使中国成为继国和苏国之后,第三个掌握返回式卫星技术的国家。 在收音机的报道声中,苏槿正忙碌地收拾着行李。赵二狗抱着苏砚,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 苏砚的小手紧紧抓着父亲的衣襟,似乎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离别。 窗外的二踢脚突然炸响。苏砚在赵二狗怀里打了个激灵,攥着的拨浪鼓骨碌碌滚到炕脚。 “砚砚夜里认生,要不把砚砚留家里?”赵二狗忽然开口,喉结抵着孩子柔软的发旋。他摸出个蓝布包,硬币和粮票叮当响着堆在炕沿。 苏槿停下手中的动作,坚定地摇头:“不行,你还要上工。” 赵二狗将钱票塞到苏槿手里:“拿着,穷家富路。” 苏槿轻轻推开他的手,语气柔和却坚决:“我爸妈每个月都会寄钱来,够的。” 村口传来耍龙灯的锣鼓声,苏砚忽然指着窗外叫“灯!灯!”赵二狗把脸埋进孩子带着奶香的棉袄领口,院墙外的喧闹像隔着层毛玻璃。 藤箱锁扣“咔嗒”合拢的瞬间,赵二狗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将苏砚抱得更紧了些。 苏砚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的情绪,小手轻轻拍了拍赵二狗的脸,仿佛在安慰他。 系统“主人,男主痛苦值正在突破阈值,他好可怜。” 婴儿床上的苏砚突然发出呓语,藕节似的小胳膊从棉被里挣出来。 苏槿伸手去掖被角。 \"这债\"她把叠好的衣裳全放进牡丹纹包袱皮里。\"怕是要一直背着了。\" 门外传来柴刀劈进树墩的闷响。隔着糊窗的冰花,能看见赵二狗佝偻的剪影正发狠剁着过冬的柴,雪粒子落满他肩头结霜的补丁。每一声钝响都震得檐下冰棱簌簌地掉。 苏砚忽然抓住母亲悬在半空的手指,咯咯笑起来。 第35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14 雪粒子撞在挡风玻璃上碎成银屑,苏槿怀里的苏砚突然挣动起来,隔着后窗朝赵二狗伸出小手。车尾喷出的黑烟裹着红头巾最后一角,顷刻被北风撕成碎片。 赵小兰靴跟碾过冻硬的雪壳,喀嚓声像在咬谁的骨头:“早说该把那小崽子”话音未落,赵二狗抡起的铁锹已深深楔进她脚边的雪堆。 冰碴溅上她簇新的呢子大衣,在枣红布料上洇出深色斑点。 檐角冰锥齐刷刷断裂,坠地时发出编钟般的清响。 赵小兰抚着袖口冰水渍,忽然笑出两颗虎牙:“正月里碎碎平安。正好我也要收拾东西去复旦报到了。”她倒退着往家的方向走,棉鞋在雪地拖出蜿蜒的痕,像条蜕皮的蛇。 赵二狗攥着锹柄的指节泛出青白。远处传来客车碾过冻土的咯吱声,惊起桦树林里最后一只寒鸦。 他望着车辙尽头渐渐凝结的暮色,突然抬脚狠踹柴垛——去年秋天扎的稻草人轰然倒地。 -- 而另一边。 夜色如墨,顾琮骅的轿车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在路灯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他盯着那片漆黑的四合院,指节在真皮座椅上叩出沉闷的节奏。 \"兴许\"李卫国刚开口,就被后视镜里那道寒光逼得噤声。 顾宅灯火通明,顾母正对着穿衣镜试戴新得的翡翠镯子,镜中映出儿子进门的身影,她转身时镯子磕在桌角,发出清脆的裂响:\"上面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连家里都要瞒着。这下看你秦姨还怎么跟我比\" 顾琮骅径直掠过她,军靴在地砖上踏出利落的回响。 李守任站在书房门口,额角的汗珠在吊灯下泛着油光。 \"人呢?\"三个字像子弹上膛。 李守任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飘向顾母。 顾琮骅转身,眼神如刀锋般劈开满室暖光。 顾母下意识后退,镯子的裂痕硌得腕骨生疼:\"是我做的又怎样?那天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一个乡下丫头,也配\" \"砰!\"青花瓷瓶在顾琮骅掌下碎成齑粉。 他大步往外走,军装下摆带起的风掀翻了茶几上的相框,玻璃裂痕正好横亘在全家福上顾母的笑脸。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 顾母跌坐在满地碎瓷中,直到引擎声远去才找回声音:\"我是你妈你能把我怎样\"尾音散在穿堂风里,像一声虚张声势的呜咽。 -- 军区大院门口的路灯在苏槿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火车上人太多,苏槿便让系统将苏砚带回了神识空间。此时她独自站在岗哨前,寒风吹起她褪色的围巾一角。 \"同志,您找谁?\"年轻的哨兵耳根泛红,目光躲闪着不敢直视她清亮的眼睛。 苏槿正要开口,一阵香风裹着闲言碎语飘来。两个衣着考究的妇人踩着高跟鞋从院里走出,珍珠耳坠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昨儿个顾家那小子是不是又跟他妈闹起来了?我听着摔摔打打的,动静可不小。\" \"可不是嘛,\"另一个妇人拢了拢貂皮围脖,\"打小就是个混世魔王,我还以为当兵能把他性子磨平了,结果还是那副德行。\" 高跟鞋的哒哒声渐远,苏槿转身对哨兵浅浅一笑:\"抱歉,走错地方了。请问b大怎么走?\" 哨兵指路时,系统道:”主人,为何不直接找神明?他不是就住在这里吗?” 苏槿紧了紧围巾,将半张脸埋进粗布围巾里。路灯在她眼中投下细碎的光,像揉碎的星辰:“知道他平安就够了。既然这么久都没来找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或许是我把上一世沈琮业的影子强加在他身上了。” 她转身融入夜色,背影单薄却挺拔:“也许顾琮骅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爱我,也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好。既然如此,不如就此别过。” 寒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在她脚边打着旋儿。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悠长而寂寥,像一声叹息消散在夜色中。 -- --- 暮色四合,顾琮骅的吉普车碾过村口的积雪,车灯在土墙上投下晃动的光斑。赵小兰正倚着知青点的门框,手里把玩着去上海的火车票,票根在暮色中泛着青白的光。 车灯扫过她新烫的卷发时,她忽然张开双臂,像只拦路的山雀。刹车声惊飞了草垛上的麻雀,扑棱棱的翅膀搅碎了最后一缕暮光。 车窗降下,顾琮骅的侧脸在阴影中棱角分明,军装领口的铜扣泛着冷光。赵小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笑得愈发甜美:\"你是来找苏槿的?可惜啊\" 她故意拖长尾音,看着后视镜里男人绷紧的下颌线,\"你走没多久,她就嫁给了赵二狗,孩子都会叫爹了。\" 引擎轰鸣声中,吉普车碾过积雪,朝着村尾疾驰而去。赵小兰望着车尾扬起的雪雾,笑的一脸畅快,在走之前还能看到这一幕真的是畅快。 -- 暮色沉沉,赵二狗手里的酒碗在炕沿上磕出清脆的响。劣质白酒的辛辣呛得他眼眶发红,却压不住心头那股钝痛。门板轰然倒地时,带起的尘土在斜射的夕阳里翻涌如雾。 顾琮骅的军靴碾过门槛,一把揪住赵二狗的衣领。土墙上斑驳的土簌簌飘落,露出后面发黄的墙皮。赵二狗能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硝烟味,那是长途奔袭留下的痕迹。 \"她人呢?\"三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气。 赵二狗盯着顾琮骅领口的铜扣,那上面映出自己扭曲的脸:\"婚都结了,娃都生了,你还来干什么?\"话音未落,耳边炸开一声闷响——顾琮骅的拳头砸进土墙,震得房梁上的灰簌簌落下。 炕桌上的煤油灯忽明忽暗,映出墙上斑驳的拳印。赵二狗忽然想起苏槿夜读时,灯影在她脸上投下的阴影。那些熬红的眼睛,那些被油灯熏黑的手指,那些被泪水打湿的课本 \"在b市。\"赵二狗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她每天晚上学到后半夜,就为了考到b市去看看你是死是活。\"酒碗从颤抖的手里滑落,在夯土地面碎成几瓣,\"我他妈替你伺候月子照顾孩子,最后她还是走了\" 顾琮骅松开手,后退一步。夕阳从破败的窗棂斜射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门外传来吉普车引擎的轰鸣,李卫国的身影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去b市。\"顾琮骅转身时,军装下摆带起的风掀翻了炕桌上的煤油灯。火苗舔上散落的课本,在暮色中燃起一簇微弱的光。 第36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15 b大女生寝室。 暮色渗进寝室窗棂,将苏砚腕间的银铃镀成暗金。 一周岁大的婴孩坐在军绿挎包堆成的小山前,正抓着搪瓷缸上的红双喜图案咯咯直笑。煤炉上的铝饭盒咕嘟作响,蒸汽在玻璃窗上晕开片片白雾。 \"小砚砚可比宣传画里的年画娃娃还喜兴。\"圆脸室友用拨浪鼓逗弄孩子,苏砚突然抓住她垂落的麻花辫,发梢的红头绳立刻散成丝丝缕缕。 年长的室友手一抖,毛线针在即将织完的小毛衣上戳出个破洞。她望着窗外渐密的雪,忽然轻声说:\"我家二妞最怕冷,不知道她奶奶有没有给换厚棉裤\" 苏槿搭完苏砚的围嘴:\"放心,二妞也是他们家的孙女,他们家不是还指望你分配工作后把她爸接到城里?会好好看她的。\" \"苏槿你就是心太软。\"靠门的下铺突然摔了书本,\"要是我向你这条件,早离婚了。\"话音戛然而止,满室只剩煤炉管道的嗡鸣。 “苏槿,外面有人找。”苏砚忽然朝着母亲方向扑腾,腕间银铃乱响。 系统道“主人,神明他来了。”苏槿伸手接住。 \"当心硌着孩子。\"有人提醒。众人这才发现苏槿抱着苏砚的手有些用力,粗粝的线头正擦过婴孩娇嫩的脸颊。 窗外暮色里,最后一片枯叶从梧桐枝头坠落。它掠过楼下收发室昏黄的灯光时,正巧被军靴踏碎在积雪里。 路灯在积雪上晕出毛绒绒的光圈,他看着从宿舍走出来的人。 苏槿的眉眼比三年前更显柔和,却带着几分疏离。她微微蹙眉,做出一脸嫌弃的模样:\"堂堂顾首长,怎么搞得这么狼狈,身上臭死了。\" 顾琮骅伸手就要抱让他日思夜想的人,苏槿却灵巧地避开,语气淡然:\"我可是结了婚的,顾首长请自重。\" 顾琮骅心头一紧,声音哑得不像话:\"听我解释。\" 苏槿安静地站在那里,给他这个机会。 顾琮骅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三年前不是家里的电话,是上面派我去执行一项秘密任务,我没办法通知你。但我让人去乡下接你,结婚报告也连夜交了上去,落脚的院子也让人准备好了,就想早点回来给你结婚。\" 说完,他忽然抓住苏槿欲退的手腕,将人带进怀中。 隔着棉袄都能摸到凸起的脊骨,比三年前更硌手——那些他错过的不眠夜,此刻正在掌下细数。 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愧疚:\"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总归是我安排的不到位,再怎么解释都无事于补。求你再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和孩子。\" 苏槿一脸嫌弃地挣脱他的怀抱:\"放开我,你一个40岁的老男人,凭什么觉得我还会要你?\" 顾琮骅一僵,极力解释道:\"39,周岁38。\" 苏槿的脸差点就绷不住,嘴角微微抽动。顾琮骅见状,忙将人抱起往车里走。苏槿挣扎道:\"孩子。\" 顾琮骅毫不犹豫:\"我派人接,我们现在就去结婚。\" 苏槿捶打他的胸膛,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怒:\"放我下来,谁要跟你结婚,我已经有男人了。\" 顾琮骅却抱得更紧:\"你能不能,别再气我了。\" -- 顾琮骅第一次动用了特权。当晚,苏槿和赵二狗的离婚证、与顾琮骅的结婚证,以及苏槿和苏砚的户口,全都办妥了。那套四合院也写在了苏槿的名下。 院子虽不大,却收拾得极为精致。 青砖铺就的小径蜿蜒通向正房,两侧种着几株腊梅,暗香浮动。 正房的门槛上雕着祥云纹,推门而入,迎面是一张紫檀木的八仙桌,桌上摆着一套青花瓷茶具,釉色温润如玉。 墙角的多宝阁上,陈列着几件古玩,最显眼的是一尊青铜小鼎,鼎身上刻着繁复的纹路,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东厢房的雕花木床上,铺着崭新的锦缎被褥,被面上绣着并蒂莲,寓意着夫妻恩爱。 床头的小几上放着一盏铜制油灯,灯罩上绘着山水画,灯光透过画影,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砚被顾琮骅抱在怀里,小家伙长得越来越像父亲,眉眼间透着几分英气。 婴孩肉乎乎的手掌突然拍在他喉结上,苏砚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突然撅起小嘴\"噗\"地喷出口水星子,正好喷在顾琮骅的脸上。 苏槿忍不住笑出了声,顾琮骅也笑得开怀,伸手抹了抹脸上的口水,打趣道:\"你这是在帮你妈出气?\" 这时,李卫国满身疲惫地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中药:\"首长,该吃药了。\" 顾琮骅接过药碗,淡淡道:\"知道了,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 李卫国顿时松了口气,这说明顾琮骅不计较他父亲之前的事了。他点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苏槿见状,忍不住担忧地问:\"怎么了?\" 顾琮骅心中一暖,柔声道:\"没什么,就是有点上火,发了点烧,你不用担心,吃点药就好了。\" 苏槿将苏砚抱了回去,故作冷淡:\"谁担心你了,我是怕你传染给他。\" 顾琮骅却笑得更加开心,眼中满是温柔。他伸手轻轻捏了捏苏砚的小脸,小家伙咯咯笑着,又开始喷水星子,这次顾琮骅早有准备,轻松躲过,引得苏槿又是一阵轻笑。 苏槿将玩得精疲力尽的苏砚轻轻放在柔软的婴儿床上,小家伙的睫毛在睡梦中微微颤动,像两把小扇子。 她刚直起身,一双大手突然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凌空抱起。苏槿一惊,差点叫出声,却被一只粗糙的手掌捂住了嘴。 顾琮骅的气息灼热,带着浓重的烟草味和汗味,喷在她耳后:\"别把小祖宗吵醒。\"他的声音低哑,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苏槿下意识咬住他的手掌,牙齿陷进他掌心的厚茧里,却换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此时月光正爬上雕花窗棂。 顾琮骅的掌心带着戈壁滩砂砾般的粗粝,他军装前襟的铜纽扣硌着她后背,随步伐晃动发出细碎响动。 \"别…\"苏槿的警告被揉碎在锦缎被面里。 顾琮骅扯开风纪扣时,喉结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埋首在她颈窝的姿势像沙漠里渴极的兽,啃噬的力度惊起窗外栖息的寒鸦。 隔着军装都能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苏槿偏头躲开他的吻,声音细若蚊吟:\"赵……赵二狗进……部队的事\" \"这时候提他?\"顾琮骅的喉结重重滚动,手指已经挑开她衣襟的盘扣,他的吻落在她颈侧,带着近乎贪婪的急切,像是要把这三年的空缺都补回来。 苏槿的手抵在他胸膛上,指尖触到他心脏剧烈的跳动:\"你嗯多久没洗澡了\"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被他炽热的呼吸搅得支离破碎。 苏槿咬住他虎口的枪茧,齿间尝到硝烟与血锈味。拔步床发出的吱呀声。顾琮骅的体温透过凌乱的衬衣烧着她,军裤皮带扣刮过湘妃色床帷,扯落半幅并蒂莲。 顾琮骅的犬齿叼住她耳垂,沙哑的喘息喷在她的耳洞上。 带着薄茧的指腹碾过腰间,激得苏槿弓起身子,这具身体最隐秘的印记,此刻成了他征伐的舆图。 苏槿的指甲在他背肌上犁出血痕,三年积压的星火已成燎原之势。 窗外,月光被云层遮住,只余下床头那盏铜制油灯的光晕,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苏槿的指尖深深掐进他后背的肌肉,在他肩头留下一道道红痕。顾琮骅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第37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16 清晨五点,天还未亮透,苏砚的哭声便从隔壁传来。苏槿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阳光在苏槿裸露的肩头切出菱形光斑。 蚕丝被滑至腰间,露出后背几道暗红的指痕,像落在雪地上的红梅。 顾琮骅握着铁皮暖壶的手一颤,开水险些泼出搪瓷缸。 \"他没喝过奶粉\"苏槿支起身时,被单从胸口滑落。 晨雾里浮动的尘埃突然凝在她锁骨凹陷处,那里还印着枚泛青的齿痕。 她伸手拢发的动作牵动床单,皱痕竟似昨夜疯狂时打翻的茶渍,此刻在朝阳下泛着琥珀光。 顾琮骅喉结重重一滚,军用背心下隆起的肌肉绷出棱角。 他猛地转身往五斗柜走,军裤口袋里的铜钥匙串哗啦作响:\"昨天累坏了,你好好歇着。\"玻璃奶瓶磕在柜角发出脆响,惊得苏砚哭声更甚。 苏槿掀被要起,蚕丝被掀起的风里裹着淡淡石楠花气息。 她脚踝刚沾地,顾琮骅已大步折返,将军大衣兜头罩下:\"穿这么单薄!\"粗粝的掌心隔着大衣掐住她腰窝,却在触及皮肤时骤然卸力,只留一道转瞬即逝的红痕。 他低头试了试奶瓶的温度\"这几天我请个保姆,你也轻松点。\" 随后他忙把奶瓶递给苏砚,苏砚好奇的接过奶瓶,吸了起来,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苏槿拉过被子裹住身子,声音还带着几分睡意:\"保姆一定要找信得过的,要不然我不放心。\" 顾琮骅看着床上已经睡着的人又看了看怀里贪婪吸吮的小家伙,瞬间下了之前顾父让他留在b市的决定。 他将苏砚轻轻放回婴儿床,替孩子掖好被角。 阴影里,他再度望向苏槿。她睡着的模样仍带着脆弱,像是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疲惫。 顾琮骅喉结微动,抽过床边毛毯裹住她滑落的肩头,指腹掠过她泛红的眼尾,最终垂眸看向婴儿床里的苏砚——那团柔软正咂着嘴,在睡梦中无意识寻找着安全感。 “亏欠的,这次都补回来。”他对着静谧的房间低语,仿佛在对过去三年缺席的时光宣誓。而后搬来椅子坐定,让自己成为守护在母子身侧的屏障,任夜深入静,将未说尽的温柔都融在这沉默的守护里。 顾琮骅有近一个半月的假,苏槿上学时,他在家带刚会走的苏砚。 这天李卫国进门报告:“首长,赵二狗安排妥了。” 顾琮骅点头:“过来搭把手,等你嫂子快放学再把他交给我” 话音未落,苏砚已蹬着小腿要下地。 小家伙刚学走路,摇摇晃晃像只小企鹅,张开肉乎乎的胳膊朝李卫国扑。 李卫国慌忙接住,顾琮骅提醒:“看好了,别撞桌角。” 李卫国忙道“是,首长。” 苏砚扶着沙发沿挪步,走两步就一屁股坐下,又迅速爬起来接着走。 李卫国跟着来回打转,累得冒汗。 一会又咿咿呀呀又朝玩具架晃去。 顾琮骅往卧室走,回头叮嘱:“摔了就抱起来,哭了就温奶……” 房门合上时,外间还混着李卫国无奈的哄逗声与孩子清脆的笑。 卧室里,顾琮骅倒在床上,却未闭眼。 外间传来李卫国慌乱的哄逗声,混着苏砚的奶笑,他紧绷多年的神经终于松弛。 枕间残留苏槿的发香,他侧过身埋进这抹淡香,第一次觉得,这喧闹竟成了最安稳的宁静。 -- 晨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洒在课桌上,苏槿刚坐下,班长便递来一封信。 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让她心头一颤——是c市苏母寄来的。她这才想起,自从高考后,自己竟忘了给家里回信。 拆开信封,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 信纸上的字迹工整,却因用力过猛而有些洇开,显然是苏母写时情绪激动。 信中,苏母埋怨她上大学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家里,又关切地问起苏砚的情况,还有她和赵二狗的关系如何。 最后,信纸里夹着一张崭新的二十元钞票,边角还带着银行封条的痕迹。 苏槿的手指轻轻抚过信纸,仿佛能触摸到苏母写信时的温度。 她想起在乡下时,每个月都能收到家里的信和一些生活用品。那些信里总是絮絮叨叨地叮嘱她要照顾好自己,字里行间满是牵挂。 而她也会认真地回信,告诉家里自己的生活近况。 可自从高考后,她一心扑在复习上,后来又因为顾琮骅的事心神不宁,竟忘了给家里回信。 从c市来b市时,更是连家都没回一趟。想到这里,苏槿不知怎么眼眶有些发热。 她将信纸小心折好,放进书包最里层的夹袋。 那张二十元钱被她紧紧攥在手心,仿佛能感受到苏母掌心的温度。 -- 回到家,苏槿看到顾琮骅正陪着苏砚玩耍,便将手中的包放到桌上,笑着说道:“辛苦爸爸了,来找妈妈。” 一旁的李卫国揉了揉酸胀的腿,心里暗暗叫苦。 苏砚扑向苏槿的怀抱,却被顾琮骅轻轻抱了回来:“妈妈累了一天,让妈妈休息一会儿。” 随后,顾琮骅对苏槿说道:“壶里我刚泡了茉莉花茶,喝点。” 苏槿倒出一小杯,慢慢喝了起来:“对了,我想把我妈接过来,帮忙带苏砚。” 顾琮骅自然没有意见:“不过还是得请个保姆,这样咱妈也能轻松些。” 苏槿笑着打趣道:“人还没见着呢,你就先叫上‘妈’了。” 顾琮骅一愣,随即起身说道:“那咱们收拾东西,去c市拜见岳父岳母。” -- 苏家门口围了不少人,大家都被门口停着的那辆气派的汽车吸引住了目光,纷纷议论纷纷。 “这是谁家的车啊?咱们村里可没见过这么高档的车!” “听说是苏家小妹带回来的,她不是嫁到乡下去了吗?怎么突然开这么好的车回来?” “谁知道呢!” “哎,你们看,车里下来的人穿得可讲究了,那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正当大家七嘴八舌议论时,苏家大哥带着媳妇和孩子匆匆赶来,发现家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他皱了皱眉,高声说道:“大家让一让,让一让!” 有人见到苏老大一家,热络地凑上前问道:“苏老大,你家小妹嫁的谁啊?怎么这么大阵仗?” 苏老大也是一头雾水,含糊地应了一句:“我也不清楚。”说完,便带着媳妇和孩子挤进了家门。 一进门,苏老大就看到苏父苏母正僵硬地坐在沙发主位上,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地上堆满了各种紧俏的礼品,一看就是稀罕物。 苏老三正在厨房里忙活,旁边还站着一位身穿军装的男人,两人正一起沏茶。苏老二则被派去国营饭店买些饭菜回来。 苏槿坐在沙发上,身边是一位身材高大、气质不凡的男人,他正逗弄着怀里的孩子。那孩子的眉眼和他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第38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17 见到苏老大一家进来,苏母连忙起身,向顾琮骅介绍道:“这是小槿的大哥大嫂。这位是小槿的丈夫,顾琮骅,是……是部队的首长。” 顾琮骅礼貌地站起身,微微点头:“大哥大嫂好。” 苏老大瞬间有些紧张,心里直打鼓:他怎么记得小妹不是嫁给一个乡下种地的,叫什么二狗来着?怎么突然成了部队首长了? 不过,他还是连忙回礼:“你好,你好。” 这时,李卫国和苏老三端着泡好的茶走了过来。李卫国将茶递给顾琮骅,顾琮骅接过茶,将怀里的苏砚递给苏槿,随后端起一杯茶,恭敬地递给苏父:“爸,您喝茶。” 苏父有些局促地接过茶,喝了一口,连声道:“好,好。” 紧接着,顾琮骅又端了一杯茶递给苏母:“妈,您喝茶。” 苏母也忙接过茶,喝了一口,笑的真诚。 似乎想到了什么,苏母突然起身进了里屋,拿出几张大团结,递给顾琮骅:“你们来得匆忙,我们也没提前准备,这点钱就当是改口费。” 顾琮骅大方地接过钱,笑着说道:“谢谢妈,谢谢爸。” 一旁的大嫂看到那几张大团结,心里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嘀咕:当年自己进门时,婆婆只给了一张大团结,怎么到小妹这儿就这么大方了? 正想着,顾琮骅从兜里掏出一沓大团结,比苏母给的还要厚实不少。他双手递给苏父苏母,诚恳地说道:“这是孝敬您二老的,感谢你们这么多年对苏槿的养育之恩。” 苏母有些不知所措,看向苏父。苏父接过钱,转手又递给苏槿,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些钱你拿着,嫁得远,父母不在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 苏槿接过钱,眼眶一下子红了,低声应道:“爸,妈,我会的。” 这时,苏父才犹豫着开口问道:“苏砚他……” 顾琮骅坦然答道:“是我的儿子。” 苏母这才松了口气,但心里仍有许多疑虑,只是不好当面问出口。 就在这时,苏老二端着从国营饭店买来的饭菜回来了。苏父见状,连忙招呼道:“先吃饭,老三,去把我珍藏的酒拿来,今天咱们好好喝一杯!” 第二天,苏家门口又围了一群探头探脑的邻居,昨日那辆军绿色吉普车再次出现时,车头红星在晨光下泛着光。 车尾卷起的尘土还没落下,就见苏母提着藤编行李箱出来,崭新的碎花的确良衬衫在风里簌簌作响。 \"哎呦秀兰!这是要出远门啊?\"王婶子攥着扫帚的手紧了紧,眼珠子黏在苏母脚上那双黑亮的小牛皮鞋上。 苏母还没答话,隔壁张嫂子突然一拍大腿:\"我说昨儿那军官给苏家搬了半车麦乳精!敢情是要接丈母娘去享福!\"这话像滚油锅里溅了水,人群嗡地炸开了。 李大爷烟杆往门框上磕了磕:\"老苏家的,你家二狗子不是在乡下刨地么?怎么\" \"什么二狗子!\"苏父突然挺直了佝偻多年的腰板,粗糙的指节轻轻掸了掸胸前并不存在的灰,\"人家琮骅是正儿八经的首长,昨儿给老大家孩子塞的上海奶糖,这么老贵——\"他故意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满意地看着人群倒抽冷气。 车后座忽然传来孩童清脆的笑声,苏砚扒着车窗探出小脑袋,脖颈上明晃晃挂着个银项圈。 苏母忙把外孙抱进怀里,真皮座椅被压得吱呀轻响,这声响落在乡邻耳中却比爆竹还响亮。 \"老苏啊!\"赵会计媳妇酸溜溜地扯嗓子喊,\"秀兰这趟去住多久?\" 苏父背着手踱到车门前,看着女婿亲自给老伴开车门,军用皮靴踩在黄土地上的闷响让他嗓门都洪亮起来:\"琮骅说让孩儿他妈住到苏槿毕业!要说还是大城市条件好,皇城根下,有澡堂子,有暖气管\"他故意拖长的尾音被引擎轰鸣淹没,吉普车扬起一道潇洒的尘烟,后视镜里映着整条街坊涨红的脸。 苏母的到来让整个家焕发了新的生机。这位历经风霜的妇人将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每当顾琮骅结束军区会议深夜归家,总能在保温饭盒里找到温热的参汤;而苏槿清晨推开房门时,永远能闻到厨房飘来的玫瑰米糕香气。 在权力中枢b市,顾琮骅如今又升了官职。他的日程表精确到分钟,但每周五傍晚雷打不动要推掉所有应酬——那是苏槿从文学院放假的时间。 而苏槿本可以在任何领域大展拳脚。但她生性淡泊,更愿意将时间花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 有顾琮骅后,她确实不必为生计奔波,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 月光漫过纱帘时,烟缸里的星火明明灭灭。顾琮骅喉结滚动着吐出薄雾,冷硬的下颌线擦过怀中人潮湿的鬓发。 苏槿伸手去够烟蒂,腕间红痕在暗处泛着釉色,指尖刚触到滤嘴便被扣住手腕按回枕上。 \"赵二狗该叫赵知远了。\"他掸落的烟灰\"越国老山轮战提的职位。\" 苏槿就着他的手深深吸气,火星骤然明亮映出唇角戏谑:\"二十岁的,怕是全军独一份?\"尾音消融在骤然倾轧的重量里,军用皮带扣硌着腰窝泛起凉意。 \"明天还要去学校。\"她挣动的膝弯撞翻烟缸,未熄的烟头在波斯地毯上烫出黑洞,\"顾琮骅!\" 暗色中传来金属咬合的轻响,男人带着硝烟味的唇舌碾过她颈间项链:\"请假。\" -- 暮春的雨丝裹着槐花香沁入青石板,苏砚踩着虎头鞋在巷子里撒欢。忽然一个踉跄,整张小脸撞进藕荷色真丝旗袍里,甜腻的龙涎香霎时裹住他。 “砚砚,慢点跑。”苏母在后面追着苏砚,心里既无奈又好笑。 小家伙虽然才三岁,但跑起来像只小兔子,灵活得很。突然,苏砚一个没注意,撞上了一位妇人。 妇人年纪不小,约莫六十岁左右,穿着素雅,气质端庄。她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被苏砚这么一撞,包差点掉在地上。她皱了皱眉,刚要开口,目光却落在了苏砚的脸上。 苏母赶紧追上来,蹲下身子拍了拍苏砚的衣服,轻声责备道:“砚砚,怎么这么不小心?快给奶奶道歉。” 苏砚眨了眨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道:“奶奶,对不起。” 妇人却没有回应,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苏砚的脸,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突然伸手抓住了苏砚的小胳膊,声音有些激动:“孩子,你……你叫什么名字?你爸爸是谁?” 苏母见状,心里一紧,立刻将苏砚拉到身后,警惕地看着妇人:“这位大姐,孩子还小,不懂事,已经给您道歉了。您别吓着他。” 妇人似乎没有听到苏母的话,依旧盯着苏砚,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苏母皱了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抱起苏砚,轻声说道:“砚砚,我们回家。”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留下妇人愣在原地,目光依旧追随着苏砚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 第39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18 顾母失魂落魄地推开家门时,正撞见顾父将紫砂茶盏重重磕在黄花梨木桌上,茶水溅湿了桌角摆放的《内参》。 “怎么了这是?”顾母扶着玄关的云纹屏风,指尖还残留着攥住那孩子胳膊时的温热触感。 这时听见丈夫压抑着怒意的声音:“逆子!当年把刀架脖子上都不肯留b市,如今倒是大张旗鼓杀回来了!” “你说琮骅回来了?”顾母指甲掐进掌心,方才撞的那张稚嫩小脸在眼前挥之不去。 顾父扯松中山装领口,从红木书案后站起身:“我这个当父亲的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抓起报纸抖得哗哗作响,“就为当年卡了他结婚报告,记恨到今日?” “老顾,”顾母突然抓住丈夫的手臂,旗袍盘扣硌得指尖发白,“我今天遇见个孩子,和琮骅小时候一个样。”她声音发颤。 “你说什么?”顾父手中报纸飘然落地。 __ “老顾,你的领子我再帮你弄一下。”晨曦微露,柔和的光线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顾家小院门口。 顾母将手里的东西放心给顾父在院子门口整理着装,顾父手里也拎满了东西,仰起头让顾母帮着整理。 整理好后,顾母敲门。 与此同时,屋内的苏母刚给小苏砚洗了个红彤彤的苹果,小家伙眼巴巴地盯着,小嘴咂着,满心满眼都是那个香甜的苹果。苏母看着苏砚这副馋猫样,不由得失笑,轻声叮嘱道:“砚砚乖,在这儿坐着别动哈,姥姥去开门。”苏砚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双手紧紧捧着苹果,生怕它飞了似的。苏母转身快步走向门口。 苏母打开门,一眼就认出了顾母,正是上次不小心被撞倒的那位妇人,此刻她身边站着一位身形挺拔、气质威严的上了岁数的男人,顾父身着笔挺的军装,肩上的奖章在晨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他往昔的荣耀与功绩。 苏母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客气地开口询问:“你们是?”话刚落音,苏砚从苏母身后探出个小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门口的两人,那模样像极了一只探头探脑的小松鼠。 顾父顾母一见到苏砚,仿若一道电流瞬间击中了他们,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这孩子,眉眼、轮廓,简直和他们的儿子小时候一模一样,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顾母率先回过神来,忙将手中沉甸甸的礼品递向苏母,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我们是孩子的爷爷奶奶,也是这儿男主人的爸妈,你先把东西拿到屋里去。”说着,她便迫不及待地朝苏砚伸出手,显然是错把苏母当成了家里雇的保姆。 苏母下意识地犹豫了一下,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心里犯起了嘀咕。顾母见她这副模样,眉头一皱,语气里添了几分不悦:“还愣着干啥,快去呀!” 苏母瞧见顾父身上庄重的军装,心头一松。 说实在的,这么长时间了,她还真没见过女婿的父母,如今见两人衣着讲究、气质不凡,心里难免有些发怯,便听话地接过礼品,转身往屋里走去。 顾母看着苏母的背影,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这保姆,咋这么没眼力见儿。” 顾父微微摇头,轻声劝解:“人家谨慎些也是对的,带孩子嘛,小心驶得万年船。” 听了顾父的话,顾母脸色稍霁,弯腰朝苏砚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柔声道:“乖乖,来,让奶奶抱抱。” 苏砚本就是个不认生的性子,见有人伸手,便笑嘻嘻地张开双臂,任由顾母抱了起来。 顾母激动得眼眶都湿了,声音微微颤抖:“老顾,你快看,咱亲孙子就是跟咱们亲呐!”顾父在一旁看着,也是一脸慈爱,眼中满是温情。 这边苏母放好东西出来,见顾父手里还拎着不少东西,赶忙上前,满脸热情地伸手帮忙:“哎呀,你们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快进屋歇着。”顾父却没有把东西递给她,而是微微侧身,绕过苏母径直往屋里走。 顾母心底对苏母这“主人”般的姿态极为不满,轻哼一声,抱着苏砚也往屋里走去,把苏母晾在了原地。 苏母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脚步顿了顿,才默默跟在后面。 进了客厅,顾父顾母熟稔地在主位上坐下,苏母站在一旁,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顾父从顾母怀里接过苏砚,小家伙一下子就被顾父衣服上亮晶晶的勋章吸引住了,小手伸过去,一个劲儿地在上面抠弄。顾父见他喜欢,索性摘下勋章,递到苏砚手里让他玩。 顾母这才抬眼,细细打量起房间的布置,目光最后落在苏母身上,开口问道:“我孙子叫啥名儿?” 苏母忙不迭地回答:“叫苏砚。” 顾父顾母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顾父眉头紧锁,冷哼一声,话语里满是不满:“哼,我还当他有多大能耐,连孩子都不跟他姓。” 苏母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解释:“该姓顾的,等孩子他爸妈回来,我就跟他们说把名字改过来。” 顾母眉头依旧紧皱,语气强硬地接话:“那当然得改,还用你说。” 随后,顾母又接连问了些苏砚平日里吃穿用度的情况,得知苏母把孩子照顾得无微不至,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 正午的日光透过纱帘,在客厅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苏砚咯咯的笑声像串银铃,混着砂锅咕嘟声从半开的厨房门里飘出来。 顾琮骅推门时恰看见母亲涂着丹蔻的指尖正戳向孩子酒窝,父亲举着拨浪鼓的手僵在半空。 \"儿子回来啦?\"母亲起身时翡翠镯子磕在红木椅背上,她今天特意穿了那件苏绣旗袍,领口别着祖传胸针。父亲鼻腔里滚出冷哼,却把孙儿又往怀里搂紧三分。 厨房门\"吱呀\"晃开,苏母端着砂锅的指节被烫得发红,围裙上还沾着焯水时溅的油星。\"小顾今天有口福,我煨了整\"话音未落,紫砂炖盅在玻璃转盘上磕出脆响。 苏母对顾琮骅的态度十分热络,仿佛他们才是母子一般。顾母见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语气不善地说道:“做个饭哪来那么多话?你从哪找来的人,真不懂规矩。” 顾琮骅扯松领带,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看向自己的父母,语气冰冷地说道:“二老怕是走错门了,在我家里对我丈母娘当下人使唤,你们又是哪来的规矩?” \"是姥姥!\"苏砚突然挥舞着拨浪鼓大喊,乌溜溜的眼睛在四个大人间转圈。空气骤然凝固,母亲鬓边珍珠耳坠微微发颤,父亲手中的玩具车\"啪嗒\"跌落,轱辘正滚到苏母磨破的布鞋边。 第40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19 顾父顾母这才意识到,他们根本没有问清楚苏母的身份,便自以为是地以为她是请来的保姆。两人原本想着今天过来多带点东西,说点好话,认个错,把孙子认回去。没想到却闹了这么一出,竟然把苏砚的外婆当成了保姆使唤了一上午,还对她态度恶劣。 顾父顿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尴尬得说不出话来。顾母也赶紧上前,拉着苏母的手,赔笑道:“原来是亲家啊,怎么不早说呢?我还以为是他们小两口请的保姆呢。” 苏母连忙摆手,笑着说道:“没事没事,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顾琮骅冷冷开口:“这里不欢迎你们。” 顾父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但两人都舍不得孙子,愣是没走。 顾琮骅冷笑一声:“怎么,脸皮什么时候这么厚了?” 顾父猛地起身,指着顾琮骅,顾琮骅却毫不退让,直视着他。 顾母连忙劝道:“老顾,你别生气。”转头对顾琮骅说道:“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爸妈,你真这么冷血?” 顾琮骅心中一阵刺痛,想到苏槿因为他们随手的决定而受的苦,若不是赵知远,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她和孩子。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道:“还不走?” 这时,苏母走过来,温和地说道:“走什么走,饭一会儿就凉了,琮骅赶紧洗手吃饭。亲家,你们也坐,都是一家人,事情说开就行了。” 顾父顾母尴尬地点了点头,勉强坐了下来。饭桌上,气氛虽然有些僵硬,但在苏母的调和下,大家还是勉强维持了表面的和谐。 饭后,顾父顾母主动提出帮忙收拾碗筷,苏母笑着拒绝了:“你们坐着休息,这点小事我来就行。” 顾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亲家,今天真是对不住,我们不知道您的身份,冒犯了。” 苏母摆摆手,笑道:“没事,误会解开了就好。以后常来走动,咱们都是一家人。” 顾琮骅看着这一幕,心中虽然仍有不满,但也不再多说什么。他走到苏母身边,轻声说道:“妈,今天辛苦您了。” 苏母拍了拍他的手,笑道:“不辛苦,你们好好的就行。” 顾父顾母见状,心中更加愧疚,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弥补今天的过失。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顾琮骅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今天苏母在他不好发作,以后他也不会让两人过来。 晚上,老式台灯在红木床头柜投下暖黄光晕。 顾琮骅指尖掠过苏槿散在枕上的青丝,带着薄茧的掌心轻抚过她后腰。八仙桌上的搪瓷缸还残留着茉莉花茶的余温,纱帐随着他俯身的动作微微摇晃。 \"疼要说。\"他忽然停住动作,喉结滚了滚。 苏槿抬眼望见他眉间深褶,伸手去抚时却被攥住手腕按在枕边。窗外的蝉鸣突然歇了,只余老座钟的滴答声混着粗重呼吸。 待云收雨散,他裹着两人的棉被将人捞进怀里。苏槿后颈触到他汗湿的胸膛,听见心跳声如生产队春耕时的夯土机。\"今天这是怎么了?\"她转身时碰到了竹编暖水袋,在寂静里激起闷响。 顾琮骅突然收拢手臂,他埋首在她散着花香的发间,声音闷得像暴雨前的雷:\"今天我爸妈来了\"尾音突然哽住,温热水珠洇进她鬓角,\"我真应该庆幸,你和孩子都好好的,要不然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苏槿摸到他后背凸起的旧枪疤。月光漫过印着双喜字的搪瓷脸盆,她忽然轻笑,指尖点在他心口\"其实赵知远也挺好,关键是年轻…\" 顾琮骅箍着苏槿腰肢的手臂骤然收紧\"年轻?\"他翻身把人压在枕巾上,粗粝指腹碾过她锁骨处淡红的印子。 苏槿憋着笑去勾他脖颈,却被他叼住指尖:\"那几年人家可是把我们照顾的…\"话尾化作闷哼,她突然屈膝顶在他腰间。 夜风掀起印着粮油票的月份牌,顾琮骅忽然松了力道,把脸埋进她散着香味的颈窝:\"23岁的长还不行?\" 苏槿噗嗤笑出声,戳着他心口的手被攥住按在床头:\"信…信里说…过几天放假。\" 顾琮骅手臂肌肉陡然绷紧,力道勒得苏槿轻哼“他还给你写信?” 苏槿轻笑“好歹是你儿子干爹。” \"干爹?\"他声音浸着酸味儿。 苏槿指尖戳得他胸肌发烫“这么大岁数,就这点肚量。” 顾琮骅眼眸一暗,手上的劲道又加重了几分,他的唇沿着苏槿的脖颈缓缓下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肌肤上,惹得苏槿身子微微颤抖。 手指沿着她的锁骨轻轻滑动,所到之处仿若燃起一串火苗,随后他猛地倾身,吻住苏槿的双唇,霸道又炽热,不容她有丝毫躲闪的余地。 苏槿起初还象征性地挣扎,双手抵在顾琮骅胸膛,可渐渐地,那点抵抗也被他的热情吞噬,只能软在他怀里,任他予取予求。 顾琮骅吻得愈发深入,舌尖探入,纠缠着苏槿的,掠夺着她的呼吸。 许久之后,他才稍稍松开,看着苏槿迷离的双眼,嘴角勾起。 苏槿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眼神带着些恼意。 顾琮骅低笑出声,重新将唇凑近她的耳边,轻声呢喃:“这才刚开始。” 紧接着,他的手顺着苏槿的腰肢缓缓下滑,苏槿身子一僵,刚想开口求饶,却被他再次堵住双唇,这一回,房间里的温度急剧攀升,苏槿被折腾得晕头转向,最后实在受不住,只能在他怀里断断续续地求饶,声音软糯,带着无尽的娇嗔。 这些求饶声在顾琮骅这里却变了意思,没起到丝毫作用。 -- 吉普车的引擎声碾碎了小院的宁静。苏槿正倚在雕花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瓷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涟漪。 顾琮骅刚搁下喂完饭的彩釉瓷碗,木门便被拍得簌簌落灰。苏砚蹦下藤椅,细软的额发随奔跑扬起,却在触及门闩时被顾琮骅按住肩膀“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只有爸爸妈妈或者姥姥才能开。” 门被打开。 \"来,儿子,让爹抱抱。\"赵知远倚着门框轻笑,军装裹着松柏香,与记忆里那个乡下的赵二狗判若两人。 顾琮骅喉结滚动着吐出两个重若千钧的字:\"是干爹。\" 赵知远恍若未闻,单手将咯咯笑的苏砚托上肩头。熟稔的姿态让顾琮骅瞳孔微缩。 八仙桌上新蒸的槐花糕腾起袅袅白雾,苏母手中的青花碗当啷撞上桌沿,溅出的米汤在湘绣桌布上洇开淡黄痕迹。 \"刚泡好的君山银针。\"苏槿捧着鎏金珐琅茶盘转出月洞门,云锦旗袍摆扫过门槛时,赵知远嗅到与几年前熟悉的花香。 他屈指叩了叩紫檀茶几,望着青碧茶汤里沉浮的雀舌轻笑:\"是该多喝几杯。” 第41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20 赵小兰推着装满衣服的简易推车,在晨光中支起摊位。建筑系的图纸被随意塞在摊位底下,边角已经卷起,沾上了几滴油渍。她熟练地抖开一件件时新衣裳,吆喝声清脆悦耳。 \"学建筑?哪有这个来钱快。\"赵小兰一边数着零钱,一边对来帮忙的同学说。 她的目光越过校园的红砖墙,落在远处拔地而起的高楼上。那些玻璃幕墙在阳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芒。 当s市第一批商品房开盘时,赵小兰毫不犹豫地将摆摊攒下的钱全投了进去。加上贷款她才终于在s市买了一套自己的房子。 服装生意虽没能让她大富大贵,但至少不用一辈子困在赵家村。 相亲这天,赵小兰特意做了新发型,喷了从香港带回来的香水。 肯德基明亮的灯光下,她新买的名牌手包在桌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对面的男人眼睛一亮,殷勤地去点餐时,她低头抿了一口咖啡,杯沿留下淡淡的唇印。 玻璃窗上映出她精致的妆容,与记忆中那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女孩判若两人。 她轻轻转动着手腕上的金镯子,那是她用赚的钱买的,沉甸甸的,像是要把过去那些不堪的记忆都压进心底。 她现在才终于明白,不管什么时候靠自己才是最正确的。 男人端着餐盘回来时,赵小兰已经调整好表情,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 她注意到对方的目光在她颈间的珍珠项链上停留。 肯德基明晃晃的玻璃幕墙映出她新烫的波浪卷,相亲对象痴迷的目光黏在ck香水勾勒的曲线上。 当军用吉普碾过满地梧桐絮时,赵小兰正用涂着丹蔻的指甲戳开番茄酱——猩红汁液迸溅的刹那,她看见墨绿军装包裹着笔挺身姿跨入门厅。 \"想吃什么尽管点,爹请客。\"低沉的男声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小兰蓦然抬头,玻璃倒影中,赵知远一身笔挺的军装,肩在日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他身边跟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眉眼间依稀能看出顾琮骅和苏槿的影子。 苏砚扯了扯赵知远的袖口:\"我爸说,以后不让我喊你爹。\" \"在他面前不叫不就行了。\"赵知远痞笑,揉了揉苏砚的发顶,转身时目光掠过赵小兰的方向,却仿佛在看一团空气。 赵小兰猛地站起,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她追出门时,被一个警卫模样的年轻人反手按在墙上,粗糙的墙面磨得她脸颊生疼。 \"我们是一个村的\"赵小兰艰难地开口,目光追随着那辆缓缓驶离的车。相亲对象追出来时,只看到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精心打理的卷发被风吹得凌乱。 回到店内,赵小兰机械地咬了一口汉堡,却尝不出任何味道。玻璃窗上,她的倒影与记忆中那个穿着碎花布裙的村姑重叠。 相亲对象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赵小兰却只听见自己腕表秒针的滴答声。 表盘上的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就像赵知远肩,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 暮春的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被窗外的玉兰花香冲淡。 顾琮骅躺在病床上,浑浊的目光在苏槿和赵知远之间来回游移。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像是某种倒计时,让这个午后显得格外漫长。 \"你明知道他不放心咱俩,你还来。\"苏槿握着顾琮骅枯瘦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六十六岁的她鬓角已染霜色,可望向赵知远的目光依然凌厉如刀。 赵知远一身笔挺的军装,胸前的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他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袖口:\"他都要死了,后半辈子咱俩过呗。\" 顾琮骅的喉结动了动,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水光。 苏槿俯身替他掖了掖被角,像哄孩子般轻声细语:\"放心放心,我不管什么时候只跟你好。\" 她在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吻,那姿态仿佛还是当年那个穿着碎花裙的赵家村知青。 苏砚的抽泣声戛然而止,他抹了把眼泪,看着眼前这出荒诞的三角戏码,一时间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窗外的玉兰花被风吹落几瓣,轻轻飘在窗台上,像是时光的碎片。 苏槿凑近顾琮骅耳边,声音轻若耳语:\"放心去,只要你离开,我会跟着你离开的。\"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抚过老人布满皱纹的眼角,\"我有预感下辈子你还会来找我,我们还会再见的。记得早点来找我。\" 顾琮骅的嘴角微微上扬,监护仪上的曲线渐渐拉直。 一阵风过,窗台上的玉兰花瓣打着旋儿飘向远方,像是要追随某个远去的灵魂。 苏槿望着那飘远的花瓣,轻轻哼起了那首顾琮骅之前哼唱过的沂蒙山小调。 她让旁人都出去,她要单独陪一陪顾琮骅。 几人临走时苏槿开口道“苏砚,记着照顾好你二狗爹。” 苏砚以为她是让在医院照顾好赵知远,点头应下。赵知远却意味深长的看了苏槿一眼,什么都没说走了出去。 当他们再进来时便发现苏槿在顾琮骅身边睡的安详。 -- 进入神识空间后,系统发出嗡鸣震动,淡金色数据流在空中交织成烟花形状。 “气运转化率突破临界值!您的本体正在发生形态进化——花苞直径已达七寸,表层出现星纹!”系统奶声奶气的音里带着雀跃。 苏槿指尖抚过虚空中浮现的水镜,含苞的九瓣优昙在灵泉中轻轻摇曳,月华流转的花萼上确实多了几道金色纹路。 “他倒是大方。”她垂眸轻笑,水镜映出眼尾一抹鎏金暗纹“这般挥霍天道馈赠,倒真像他的作风。” “累计气运已超过法则限制,本系统即将完成第二次迭代升级。”环绕周身的淡蓝光球膨胀又收缩,最终凝成巴掌大小的青鸟形态,系统兴奋道“主人,建议给我起个名字。” “随你。”苏槿沉吟片刻,眼中带着笑意,“就叫你‘太初’。太初,万物之始,象征着一切的起源与无限的可能。” 系统闻言,欢快地振了振翅膀,清脆的声音中满是喜悦:“太初!我喜欢这个名字!谢谢主人!一定会更加努力,帮主人早日见到神明爸爸!” 随后又道”主人,需要休息一下吗?或者等一等小主人。” 不用,他在等,阿砚到时也会自己跟来。”素白手指点上星门核心的瞬间,万千星辰同时亮起。 系统道“好哒,去找爸爸喽!” 第42章 乖乖女1 \"所以这道题该选什么?苏槿你来回答。\" 粉笔灰在晨光中缓缓飘落,苏槿被后桌轻轻踢动的椅子震醒。 她下意识抬头正对上黑板上导数公式。 老师敲击讲台的声音像寺庙晨钟,惊得前排学生缩了缩脖子。 苏槿刚要起身,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已和原主深度融合,是否传输记忆?” \"槿槿!\"一旁方传来气声,戴着圆框眼镜的女生焦急的提醒。 周围的学生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她,台上的老师也正盯着她,显然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苏槿迅速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老师,我刚刚走神了。” 她本以为老师会责备她,没想到台上的老师只是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地说道:“坐下,一定是平时学的太多,太累了,自己也要注意休息,知道吗?” “是,谢谢老师。”苏槿礼貌地应下,坐下后,她立刻在心中回应了系统的提示:“传输记忆。” 瞬间,大量的信息涌入她的脑海。 原主是《总裁的替身娇妻》里男主的白月光,也就是被女主替的那个身。 男主秦澈,是学校的校霸。 秦澈身为 z 市最大房地产商的独子,家世显赫,学校的一砖一瓦几乎都出自他家的产业,这层关系让校方在面对他的诸多劣迹时,也只是无奈地做做表面文章——写份检查、通报批评,便再无下文。 秦澈模样生得极为出众,加之那股子与生俱来的桀骜不驯和显赫的家世,引得校内女生们芳心暗许,纷纷想尽办法与他亲近,可他的心,早已经被原主占去。 原主名叫苏槿来自一个重组家庭,她的母亲苏玥是一位气质优雅的舞蹈老师,带着她改嫁到刘家。继父同样带着一个女儿,名叫刘欣然,仅比苏槿小几个月,两人以姐妹相称。 苏槿自幼便继承了母亲的绝美面容,在母亲的悉心栽培下,她练就了一身多才多艺的本领,舞蹈、钢琴、美术样样精通,各类演出和比赛的舞台上,常常能看到她灵动的身姿,家里的奖杯、奖状琳琅满目,多到让人目不暇接。 即便如此,她在学业上也丝毫没有懈怠,成绩常年稳居全校榜首,是老师眼中的骄傲,同学心中遥不可及的榜样。 相较之下,刘欣然就显得平凡许多。 她相貌平平。父母离异后,她跟着父亲生活,没有接受过系统的特长培养,学习上也缺乏天赋与努力,成绩总是在班级垫底。 刘父心疼女儿幼年缺失母爱,与苏玥成婚后勤恳弥补,对刘欣然百般溺爱。 而面对苏槿,他们深知这孩子天赋过人、自律自强,便在学业与特长培养上格外严格,期望她能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 苏槿心地善良,从未因父母的差别对待心生怨怼,反而对刘欣然关怀备至,有了新奇好物,第一个想到的总是妹妹。 可刘欣然并未领情,在她心底,苏槿的优秀如同芒刺在背,尤其是父亲时常夸赞苏槿,更让她妒火中烧,偏执地认为是苏槿母女抢走了父亲的爱,这份扭曲的恨意逐渐在心底扎根。 随着年龄增长,刘欣然对秦澈暗生情愫,当她察觉到秦澈钟情于苏槿时,嫉妒瞬间化作了滔天的恶意。 她精心策划了一场阴谋,买通几个混混,妄图让他们玷污苏槿的清白。 得逞之后,又在学校里四处散播谣言,将苏槿从云端拽入泥沼,曾经那个品学兼优的校花,一夜之间沦为众人唾弃的对象,被扣上“私生活不检点”的污名。 苏槿不堪受辱,精神防线轰然崩塌,患上了抑郁症。 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里,全校师生都排挤她。 唯有秦澈,坚定地守护在她身旁。 任凭刘欣然如何机关算尽、频频使坏,秦澈眼中始终只有苏槿,这份深情让苏槿冰封的心慢慢回暖,不知不觉间,对秦澈萌生了爱意。 然而,命运的齿轮却在一次旅行中陡然转向。 山间景色旖旎,刘欣然却在嫉妒的驱使下丧失理智,趁人不备,将苏槿狠狠推下悬崖。 那一刻,苏槿的惊呼声被山风扯碎,她的生命戛然而止,如同一朵凋零的鲜花。 众人皆以为这是一场不幸的意外,可秦澈不信,他眼中的决绝似燃烧的火焰,不顾旁人劝阻,疯狂地搜寻证据。 当真相浮出水面,得知是刘欣然蓄意谋杀时,秦澈怒发冲冠,理智被仇恨吞噬,他冲上去对着刘欣然拳打脚踢,若不是旁人拼死阻拦,险些酿出人命。最终,秦澈因故意伤害罪入狱三年。 狱中岁月漫长,秦澈在黑暗中沉淀、蜕变,凭借自身卓越的商业才能与家族雄厚的底蕴,出狱后迅速在商场崭露头角,创立商业帝国,成为令人瞩目的上市公司总裁。 就在这时,女主林浅闯入了他的世界。 林浅与苏槿有着极为相似的面容,眉眼间的神韵如出一辙,举手投足都能勾起秦澈心底最深的回忆。 起初,秦澈只把她当作慰藉思念的替身,可在朝夕相处中,林浅的温柔、善良与坚韧一点点渗透进他的心,让他不知不觉沉沦,最终发现自己早已爱上了这个与苏槿有着相似皮囊,却拥有独特灵魂的女子,两人携手走过风雨,书写属于他们的爱情传奇。 -- 苏槿穿越到这个世界时,正值大三下半学期,也是她21岁生日的那天。 刚刚接收完原主的记忆,就听到有人喊她:“苏槿,你妹妹找你。” 苏槿抬起头,微微一笑:“好的,谢谢!” 传话的女生被她这一笑晃得有些失神。 她心里嘀咕:苏槿以前有这么好看吗?怎么感觉她突然变得美得让人移不开眼?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苏槿走出教室,刘欣然看到她时也是一愣。 她心里涌起一股嫉妒:苏槿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之前虽然也好看,不过怎么现在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刘欣然压下心中的不快,装出一副亲昵的样子,笑着说:“姐,今天我请了几个朋友一起给你庆生,你没意见?” 苏槿微微一笑,眼神温柔:“既然是小然的朋友,我当然没意见。”她的笑容如春风拂面,连刘欣然都忍不住愣了一秒,笑容极为耀眼,简直像一朵盛开的花。 系统在苏槿脑海中提醒:“主人,明知道她有问题,为什么还要答应?” 苏槿轻笑:“这样才有趣,不是吗?”又道“对了,帮我看看学校里有没有‘他’。” 系统立刻回应:“好的,主人。”片刻后,系统回复:“主人,学校里没有爸爸的踪迹。” 苏槿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恢复了平静。这时,上课铃响了,苏槿回到教室。 不一会儿,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老师走了进来。 苏槿知道这是她们的数学老师,已经临近预产期。学校的新老师要两个月之后才入职,所以她只能坚持上课。 同学们也都体谅老师的难处,数学课上格外安静听话,生怕给老师添麻烦。 第43章 乖乖女2 晚上,刘欣然带着苏槿来到酒。 苏槿显得有些不安,轻声说道:“欣然,我们还是回去,这里不太适合我们。” 刘欣然好不容易趁着秦澈不在,把苏槿带到这里,怎么可能轻易让她离开。她笑着挽住苏槿的手臂:“哎呀,姐,没事的,我朋友都在里面等着呢,咱们快进去。”说着,便推着苏槿往里走。 就在这时,苏槿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刘欣然握着苏槿手臂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苏槿感到一阵疼痛,皱了皱眉:“小然,你弄疼我了,我先接个电话。” 她走到一旁,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秦澈熟悉的声音:“喂,苏槿,生日快乐!老子不在,你生日怎么过的?” 苏槿调整了一下语气,模仿原主的冷淡态度:“秦澈,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小然叫了几个朋友陪我过,不劳你费心。” 如果是之前的原主,可能只会“嗯”一声就挂掉电话,但这次虽然语气依旧不耐烦,却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 秦澈在电话那头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操,你等老子回去,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苏槿淡淡回应:“我挂了,小然在催了。”说完,不等秦澈再说什么,她便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的秦澈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他感觉到苏槿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这让他心里有些异样的情绪在涌动。 苏槿打完电话回来,刘欣然立刻凑上前,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你们都说了什么?” 苏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没说什么。” 刘欣然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眉头微微皱起,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行了,我们快进去。”她一边说着,一边拽着苏槿的手臂,力道比之前更重了些,仿佛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苏槿感受到她的情绪,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勾唇默默跟着她往酒里走去。 -- 酒内灯光暗沉,音乐震得大理石桌面都在细微震颤。 秦琮皓摩挲着威士忌杯沿的冰珠,指节在琥珀色酒液中映出苍白的弧度。 朋友们的喧闹声忽远忽近,直到玻璃杯突然撞出清脆的响。 \"来,为琮皓回国干杯!\" 六只酒杯凌空相碰,冰块叮咚作响。 酒保正巧擦着台转身,撞见秦琮皓仰头时绷紧的下颌线,喉结滚动着将酒液一饮而尽,脖颈青筋在暗蓝射灯下突突跳动。 \"真不走了?\"有人用杯底叩了叩桌子,\"你在硅谷那么大个公司说卖就卖了?\" 秦琮皓垂眸转动空杯,冰球在杯底撞出空荡荡的回响。 这三个月的梦境总缠绕着机场廊桥的雾气,冥冥中有什么在提醒着他,一定要回国。 忽然整片卡座都安静了。 \"我靠\"不知谁倒抽冷气。 秦琮皓抬眼时,水晶吊灯恰巧扫过一道流光,那个穿白色毛衣外套的少女正被拽着跌进旋转门的光晕里。 二十七个国家,上百场科技峰会,秦琮皓见过太多美人。 可此刻他脊椎窜起的战栗如此陌生——少女低头时后颈碎发扫过淡青血管,像早春柳枝划过冰封的湖面。握杯的手突然失控地发抖,威士忌泼在定制西装上也浑然不觉。 \"琮皓?\"有人惊呼。 秦琮皓的眉头深深皱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的边缘。 他向来习惯于掌控一切——无论是商业帝国还是私人生活,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可此刻,胸腔里那股陌生的悸动却像脱缰的野马,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的目光无法从那个少女身上移开。她低着头,纤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整个人像一只误入狼群的小鹿,脆弱而无助。 秦琮皓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血液在血管里奔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极度不适。他习惯于冷静、理性,习惯于用数据和逻辑去衡量一切。可现在,他的大脑却一片混乱,所有的理智都在那个少女抬眼的瞬间土崩瓦解。 他猛地灌了一口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团莫名的火焰。 秦琮皓的手指微微收紧,酒杯在他掌中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此时,系统的声音在苏槿脑海中兴奋地响起:“主人,是爸爸!” 苏槿却目不斜视,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秦琮皓的存在。系统不解地问道:“主人,您怎么不理神明?他可一直在看着您呢。” 苏槿轻轻抿了抿唇,语气淡然:“我现在可是个极为单纯的乖乖女,应该害怕得不敢乱看才是。”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既然他也在,那就好玩了。今天晚上就能吃到‘肉’了。你帮我查查他这一世的身份。” 系统立刻应道:“是,主人。” 没过一会儿,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神明爸爸这一世叫秦琮皓,29岁,和男主还有点关系。他是男主父亲的堂叔的孙子,算是男主的远方堂哥。之前一直在国发展,不知什么原因将公司卖掉,回国发展。他的身价百亿,我们又可以躺平啦!” 苏槿轻轻咂了咂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我在想,什么时候能遇到18岁的他,吃起来会是什么滋味?” 系统沉默了一瞬,语气有些无奈:“主人,你……” 苏槿轻笑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垂着眼眸,任由刘欣然拉着她往卡座走去。 她的姿态依旧柔弱怯懦,可眼底却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狡黠,像一只悄然布下陷阱的小狐狸。 酒的灯光在苏槿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低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 这样的女孩在酒里极为少见,几乎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男人们的视线像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地锁在她身上,连酒杯都忘了放下。 几个染着银灰头发的男生手忙脚乱地去扶酒瓶,可视线仍黏在她珍珠般泛着莹润光泽的侧脸上。 \"这他妈真是刘欣然她姐?\"黄毛男生撞翻了盐罐。 有人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操,这比电影里的明星还要好看。” 他们原本只是听说刘欣然有个学霸姐姐,想着来尝个鲜,却没想到苏槿的美貌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她的美不是那种张扬的艳丽,而是一种纯净到极致的美,像清晨的露珠,像初绽的白莲,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却又不敢亵渎。 少女怯生生捏着衣角的模样,像极了被雨淋湿的白天鹅在狼群中收拢羽翼。 白色开衫毛衣扣子扣的规范,领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时,整片卡座的吞咽声此起彼伏,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苏槿的身影点燃。 有人低声嘀咕:“这,搞的老子都有点紧张了。” 然而,苏槿却仿佛对周围的视线浑然不觉。她依旧低着头,偶尔抬眼看向刘欣然时,眼神里带着一丝怯生生的依赖,像一只不谙世事的小动物,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护在怀里。 第44章 乖乖女3 刘欣然扬起下巴,指尖炫耀般戳了戳苏槿的肩窝。 水晶指甲在射灯下折射出冷光,她特意提高的声调:\"这可是我姐苏槿,复大校花!\" 在座男生纷纷激动的站起身,苏槿怯生生后退半步,却在刘欣然拧她腰窝的瞬间踉跄着跌坐在卡座边缘。 蕾丝裙摆扫过冰桶,她攥着裙角的指节泛起青白,声音细若蚊呐:\"谢、谢谢\" \"大点声啊!\"刘欣然转头对众人笑道:\"我姐平时连ktv都没去过,今天可是破例哦。\" 她特意将苏槿的帆布包甩到沙发角落,看着那个印着校徽的旧包,嘴角笑意更深。 霓虹灯在冰桶里碎成妖异的紫红色,苏槿看着面前推来的三杯龙舌兰,指尖轻轻蹭过杯沿凝结的水珠。 系统正在她视网膜上投射荧光蓝的分子式:\"酒中加了药。\" \"姐姐生日要喝掉这三杯哦。\"银灰头发男生把酒杯垒成塔状,指甲盖残留着刚才捏碎药片的白色粉末。 刘欣然正靠在沙发另一端自拍,镜头巧妙地对准了苏槿颤抖的睫毛。 第一杯酒入口的瞬间,浓烈的酒精味呛得苏槿喉咙发紧,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她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她捂着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咳咳我真的不会喝酒” 苏槿的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主人,您怎么把下了药的酒给喝了?” 苏槿轻轻舔了舔唇角残留的酒液,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这样吃肉才带劲。” 系统沉默了一瞬,随即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呵呵,我都听到了什么虎狼之词” 几位男生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仿佛看到了猎物落入了陷阱。 银灰头发的男生咧开嘴,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必须喝完这三杯哦,要不然就是不给我们面子。”他说着,将另外两杯酒推到苏槿面前,杯中的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槿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杯壁,像是被烫到一般缩了缩。她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慌乱和无助,声音细弱得几乎听不清:“我我真的不行” “别扫兴嘛!”另一个男生凑近了些,语气里带着几分逼迫,“今天可是你生日,不喝就是不给我们面子。” -- 此时,一直关注着这桌动静的秦琮皓,手指不自觉地扯了扯领带。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口翻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领带被他扯得松垮,露出脖颈处紧绷的线条,在酒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性感。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苏槿。看着她被几个男生逼着喝酒,当她颤抖着手端起酒杯,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时,秦琮皓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点崩塌。 他猛地灌了一口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股莫名的燥热。 他的目光越来越沉,像一头盯紧猎物的猛兽,随时准备扑上去将那些不知好歹的人撕碎。 终于,在苏槿被逼着喝下第二杯酒时,秦琮皓再也按捺不住。 他一把扯下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大步朝那桌走去。 他的步伐又快又急,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气势,仿佛要将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都碾碎。 系统在苏槿脑海中兴奋地提醒:“主人,神明爸爸过来了!他看起来很生气。” 苏槿低垂着眼眸,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我的肉,我的肉,我的大肥肉。” -- 刘欣然坐在一旁,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完全没有要替苏槿解围的意思。 她甚至拿起手机,对着苏槿狼狈的样子拍了几张照片,语气轻佻:“姐,你就喝了,别让大家失望。” 苏槿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像是被逼到了绝境的小动物。 她颤抖着手端起第二杯酒,却在即将碰到唇边时,突然被人一把夺过酒杯。 “够了。”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槿抬头,正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中。他的手指捏着酒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冷得像冰,扫过那几个男生的脸。 秦琮皓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扫过那几个男生时,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 刘欣然也慌了神,忙收起手机,脸色发白。她咬了咬唇,低下头不敢看秦琮皓的眼睛。 秦琮皓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酒液溅出几滴,落在苏槿的手背上。她瑟缩了一下,却听见他低声说:“别怕,我带你走。” 他的手掌温热,握住她冰凉的手腕时,苏槿感觉到一股暖意从指尖蔓延到心底。她低下头,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 这时,几个男生终于反应过来,意识到苏槿已经喝下了那杯加了药的酒。如果就这样让她被带走,他们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瞬间起身,试图阻拦。其中一人壮着胆子开口:“她是她姐,你不能带走她。” 秦琮皓冷冷地扫了那人一眼,正要开口,却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名酒的保镖。男人语气不善:“怎么着,你们几个想在我这里闹事?” 几个男生瞬间怂了,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秦琮皓没再理会他们,弯腰将苏槿打横抱起。 就在这时,苏槿却微眯着眼,拽住秦琮皓的衬衣,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执拗:“我的包” 秦琮皓脚步一顿,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拿起沙发上那个印着校徽的旧帆布包。他的动作很轻,仿佛怕惊扰了她。 苏槿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唇角微微勾起。 见到怀中的人对他如此信任,秦琮皓动作又柔了几分。 第45章 乖乖女4 秦琮皓将苏槿轻轻放在后座上,她的身体微微发烫,呼吸有些急促,整个人像是被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中,脆弱得让人心疼。 因为喝了酒,他也坐了进去,代驾司机将折叠电动放到后备箱,坐到了驾驶位,等着车主说地址。 秦琮皓正要开口问苏槿家的住址,却见她开始解毛衣开衫的扣子。 她的手指有些颤抖,动作笨拙却执着,一颗颗扣子被解开,露出里面白色的吊带背心。 苏槿的双眼微眯,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潮红,眉头紧皱,像是极不舒服的样子。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好难受” 秦琮皓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他伸手按住苏槿的手腕,声音低沉而克制:“别乱动。” 苏槿却像是听不见他的话,依旧挣扎着想要脱掉外套。 她的皮肤在车内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白皙,吊带背心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和优美的锁骨线条。 她的长裙下摆微微掀起,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白色的帆布鞋衬得她整个人更加纯净无瑕。 秦琮皓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他知道苏槿现在的状态不对劲,显然是被人下了药。他的目光沉了沉,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那些人的胆子,真是大得离谱。 看到代驾司机从后视镜贪婪的朝后看,秦琮皓皱眉,迅速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苏槿身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碎了她。 苏槿却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声音带着几分委屈:“热好难受” 秦琮皓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报了一串地址后,车子启动。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秦琮皓的心却像是被什么紧紧攥住,再也无法平静。 苏槿忽然支起身子凑近他,秦琮皓条件反射向后仰,后脑勺撞在车上发出闷响。 她呼出的热气拂过他滚动的喉结:\"哥哥你身上好凉\" 秦琮皓盯着挡风玻璃上凝结的雾气,喉间挤出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你在复大?\"他明知故问——早在抱起她时就看清帆布包上的复大校徽。 少女突然抓住他的手,指尖划过他腕间凸起的青筋。秦琮皓触电般抽回手,却见苏槿整个人栽进他怀里。 \"身上好奇怪\"她仰起潮红的小脸。 “别乱动。\"他声音发紧。 车子听到一栋别墅里,直到代驾司机走后,秦琮皓才深呼口气,抱起宽大的外套下,衣服凌乱的苏槿,进了屋。 苏槿在秦琮皓怀里娇喘连连,那一声声嘤咛,仿若带着勾人的火苗,直直往秦琮皓心底蹿去,似要将他浑身的理智都燃烧殆尽。 将苏槿放到床上,秦琮皓起身就要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就在这时苏槿却坐了起来,外套落在床上,少女诱人模样让秦琮皓犹豫一瞬。 苏槿手点了点某处“哥哥!” 秦琮皓再也忍不住,俯身吻住少女胡乱说话的唇,手在苏槿肩上游离。 少女就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贪恋的吸吮着,秦琮皓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炸了。 良久,秦琮皓猛地推开苏槿,牙齿深深陷入食指,指节都泛了白。 他大步走到柜子旁,拉开抽屉,手颤抖着在里面摸索,好半天才翻出烟,打火机“咔嚓”几声,在第三次才颤颤巍巍地燃起火焰。 秦琮皓偏过头,避开苏槿那满是委屈与渴望的目光,狠狠咬住烟蒂,猛吸了几口,辛辣的烟雾呛入肺腑,却也没能压下他心底的那股躁意。 苏槿不满地嘟起嘴,起身走到秦琮皓身边,双手环住他的腰,带着点娇嗔道:“我成年了。”说着,手指便不安分地探向他的腰带。 秦琮皓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的手,将烟狠狠掐灭在烟灰缸里,而后转身,目光深沉又炽热地看着苏槿,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暗哑:“我不想趁你不清醒的时候占你便宜,你明白吗?” 苏槿心里一阵感动,此时却委屈的看向秦琮皓“我知道,可是我想要你,只想要你,其他谁也不行,求你…” 秦琮皓再也忍不住。 月光淌过苏槿发间时,秦琮皓撞翻了床头珐琅花瓶。白色山茶花坠在真丝床单上,花瓣碾碎时迸出的汁液正渗进经纬,像极了少女此刻洇着水光的眼尾。 “别这样看我。”秦琮皓用领带蒙住苏槿的眼睛,却在系结时触到她滚烫的眼泪。 晨光漫过丝绒窗帘,在苏槿裸露的肩头烙下细碎金斑。 她慵懒翻身,指尖抚过尚有余温的缎面床单,随手扯过搭在椅背的银灰衬衫。 丝绸料子滑过肌肤时带起细微战栗,纽扣缝隙间漏出锁骨处未褪的淡红齿痕。 楼下飘来煎培根的焦香,刀叉轻碰瓷盘的脆响里,她赤足踩过波斯地毯。 宽大下摆随着步伐漾开涟漪,在晨光中透出纤长双腿的朦胧轮廓。 秦琮皓淡淡地说道:“过来吃饭,一会儿送你上学。” 苏槿乖巧地坐下,秦琮皓给她盛了一碗粥,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好好学习,毕业之前不要想着谈恋爱的事。” 系统在她脑海中调侃道:“嚯,神明这话怎么这么像渣男?” 苏槿停下喝粥的动作,抬眼看向秦琮皓,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秦琮皓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继续说道:“我要替你们数学老师代两个月的课,在此期间,我们不能有任何关系。” 苏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那就是说,我每天都可以见到你喽?” 秦琮皓点了点头,神情依旧淡然,不经意间闪过一丝惆怅。后悔昨天晚上自己失控。 苏槿笑了,低头继续喝粥“放心,以后在学校我们就是陌生人。” 看到女孩狡黠的表情,让秦琮皓苦笑,眼神晦暗不明。 -- 车子在离学校稍远的地方停下,苏槿下了车。 她缓步走向校门,远远便看见一名长相俊美但打扮夸张的男生靠在一辆摩托车上,似乎在等人。 那男生见到苏槿,眼睛一亮,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苏槿学着原主的样子,低头走了过去。 在距离男生几步远的地方,她停了下来。 秦澈看着她,心中一动,觉得这个日思夜想的小丫头似乎比之前更加好看了。 “这个给你。”秦澈将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她,嘴角带着笑意。 苏槿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小声说道:“能不能回班再说?大家都在看呢。” 秦澈笑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就在这时,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突然打破了校门口的宁静。 一辆银灰色的奔驰gls缓缓驶过,车轮碾过地上的梧桐落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车窗缓缓降下,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与秦澈的摩托相比,这辆车显得低调而成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秦琮皓坐在车内,目光扫过校门口的两人,声音冷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学生不准骑摩托,校规不清楚的话,重新读一遍!” 校门口的学生们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一个男生低声说道:“我靠,这人谁啊?竟然敢管秦澈?” 旁边的女生则兴奋地讨论:“这男的也太帅了!秦澈在他面前简直不够看。” “帅有什么用?整个z市谁敢惹这位?我估计秦澈都不敢动手。” 秦澈听到这些话,脸色一沉“你他妈……”看到秦琮皓后把话咽了回去。 这时,门卫匆匆走到车窗前,询问了几句后,迅速打开了学校大门。 \"教导处见。\"车窗缓缓闭合,碾碎最后一线天光,车子无声地驶入了校园。 第46章 乖乖女5 教导处的百叶窗拉得严严实实,却挡不住走廊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秦澈攥着机车钥匙,指节泛白,最终还是把钥匙放到桌上。 \"校规第37条,\"秦琮皓的声音像把冰刃,\"禁止学生驾驶机动车辆入校。\"他翻开文件夹。 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秦澈忽然扯开领带:\"哥,真要读啊?\" \"秦老师!\"教导主任推门而入,额头沁着汗珠,\"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秦同学他们家可是正煌地产……\"他瞥见桌上那串价值不菲的钥匙,声音越来越小。 \"按校规处理,有什么事让他家长直接找我。\"秦琮皓合上文件夹,金属搭扣发出清脆声响。 他转身望向窗外,看见几个女生正踮着脚往这边张望。 几个男生在讨论他今天开的gls,却不知道车库最深处还停着辆布加迪。 午休时分,校园论坛炸开了锅。 有人偷拍到秦琮皓的侧脸,照片下跟帖瞬间破千。而此刻,他正站在办公室,听秦澈读校规。 教室里,苏槿正低头记着笔记,突然听到系统在脑海中播报:\"主人,秦澈被爸爸罚读了一上午校规。\" 她笔尖一顿,唇角微微上扬,在笔记本边缘随手画了个小小的笑脸,随即在脑海中问道:\"查一下秦琮皓和数学老师的关系。\" 系统立即回应,蓝光在她视网膜上流转:\"正在检索现任数学教师林婉清是秦琮皓的嫂子,也就是他哥哥秦明远的妻子,目前怀孕36周+4天。由于原定的代课教师因海外学术交流延迟入职,而秦琮皓持有it应用数学博士学位,经校董会特批,暂时代课至学期末。\" 午间教室里还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学生们都在为最后的冲刺做准备。 刘欣然急匆匆地闯了进来,脸色苍白,声音带着颤抖:“姐,你昨晚去哪了?你喝了酒就跟一个陌生男人走了,我找了你一整晚,都快急疯了!” 她的话音刚落,教室里一片哗然。同学们的目光在苏槿和刘欣然之间来回游移,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昨晚,苏槿被带走后,刘欣然和其他几人也被酒的保镖赶了出去。 技校的那几个男生眼看“到嘴的鸭子”飞了,心里憋着一股火,目光不善地盯上了刘欣然。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不满和戾气,甚至有人低声嘀咕着要把火气撒到她身上。 刘欣然心中一紧,警铃大作。 她强装镇定,借口要去厕所,趁机溜出了他们的视线,这才逃过一劫。 然而,她也不敢回家。 昨晚她跟父母说的是去好姐妹家帮苏槿过生日,如果现在独自回去,事情肯定会暴露。 她只好硬着头皮找了一家网,包了个小包间,凑合着过了一夜。 网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和泡面味,刘欣然在里面待了一整晚,身上早已沾染了这些味道。 再加上衣服皱皱巴巴,没有熨烫,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完全是一副夜不归宿的模样。 而另一边,苏槿的衣服早已被秦琮皓熨烫得整整齐齐,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今天看起来依旧清清爽爽,丝毫不像经历过什么混乱的夜晚。 再加上苏槿平时文静乖巧,是老师们最喜欢的学生,班里的同学们自然而然地对她多了几分信任。 刘欣然的样子与苏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加上她刚才那番话,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怀疑和审视。 就在这时,秦澈大步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阴沉,显然刚刚经历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一进门,他就听到了刘欣然的话,顿时怒火中烧。 “你在这瞎逼逼什么?”秦澈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如刀般刺向刘欣然。 刘欣然被他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但还急忙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地划开屏幕,翻出学校贴里的帖子:“你看,这是昨晚有人匿名发的视频,她明明被灌酒了,还被一个陌生男人带走了!我找了她一整晚。 秦澈接过手机,目光扫过屏幕上的内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视频中的苏槿被人灌酒。他的拳头紧握,指节发白,下一秒,手机被他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 刘欣然还没来得及心疼她的手机,“你他妈就带她去这种地方?”秦澈一把揪住刘欣然的衣领,力道大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刘欣然的脸涨得通红,双手拼命拍打着秦澈的手臂,却无济于事。 她求助地看向苏槿,却发现苏槿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愣在原地,眼中满是惊恐。 “秦澈,你快放开小然!”苏槿终于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拉住秦澈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 秦澈这才松开手,刘欣然踉跄着后退几步,大口喘着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秦澈的目光转向苏槿,眼中的怒火瞬间被担忧取代:“你怎么样?昨晚有没有事?” 苏槿低下头,咬紧嘴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她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声音微弱:“我没事……真的没事。” 秦澈的目光落在她的领口,隐约看到一丝细小的红色印记,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 他伸手想要拉开她的衣领查看,苏槿却像是受惊的小鹿般躲开了。 “别碰我……”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秦澈的心猛地一沉,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无数糟糕的画面。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好,我不碰你,你好好复习,别多想。” 说完,他冷冷地扫了刘欣然一眼,语气不容置疑:“你,跟我出来。” 刘欣然浑身一颤,不敢违抗,只能低着头跟在秦澈身后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恢复了短暂的安静,苏槿坐回座位上,低着头,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感到不安。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脑海中,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恭喜主人,您的演技堪称完美,刚刚的表现简直无可挑剔,真的是一世比一世有进步。” 苏槿轻轻抚平裙摆,目光落在窗外。 第47章 乖乖女6 两人离开后,秦澈烦躁地想抽烟,翻找时才发现烟被秦琮皓没收了。 \"操!\"他踹翻路边的金属垃圾桶,撞击声在校园里炸开回响。 刘欣然手突然抖了抖。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周卫东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调侃的声音:“呦,秦小少爷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晚上想订几桌啊?放心,哥肯定给你安排最好的位置。” 手机在掌心发烫。\"周哥。\"他盯着对面教学楼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瞳孔里跳动着某种濒临失控的东西,\"我要昨晚''迷踪''后巷的监控。\" 听筒里传来剥橘子皮的窸窣声,\"这不巧了嘛,昨晚暴雨导致电路故障\"周卫东拖长的尾音突然被刺耳的杂音切断,背景里隐约传来女人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板的脆响。 秦澈的拇指重重碾过挂断键。 “你的事,稍后再说。”秦澈咬了咬牙,语气冰冷,“先带我去找昨晚灌她酒的那些人。” 刘欣然连忙点头,不敢多说一句。 下午,秦澈在第四节自习课才姗姗来迟。 他一进教室,便径直走到苏槿旁边的座位,毫不客气地将那位圆脸女生赶走,自己坐了下来。 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包热乎乎的糖炒栗子,递给苏槿,低声讨好道:“学校门口你最喜欢的糖炒栗子,快趁热吃。” 苏槿皱了皱眉,小声提醒:“上课不准吃东西。” 秦澈被她这副认真的模样逗笑了,顺手剥了一颗栗子,塞进她嘴里,笑道:“没事,偷偷吃,没人看见。” 就在他剥栗子时,苏槿注意到他手上有几处伤痕,忍不住笑了起来。秦澈一愣,随即也跟着笑了:“这栗子真就这么好吃?” 苏槿点点头,轻声说:“嗯,很好吃。” 秦澈见状,立刻又剥了几颗,继续喂给她。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沉,语气变得有些厌恶:“以后离你那个妹妹远一点,听到没?” 苏槿还没来得及回应,秦澈又补充道:“昨天那些人是她找来专门欺负你的,贴上的视频也是她发的。你要是再跟她玩,看我不收拾你。” 苏槿听到这话,整个人僵住了,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安。 秦澈见状,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心疼:“好了,只要你乖乖听话就行。” 就在这时,秦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首饰盒,递给苏槿:“不准不要。” 苏槿犹豫了一下,勉强接过盒子。秦澈不满地催促道:“打开看看。” 苏槿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做工精美的钻石手链,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瞬间被吸引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秦澈见她喜欢,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命令道:“我给你戴上。” 苏槿有些为难:“学校不准戴首饰。” 秦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管他妈……”见苏槿皱眉,他立刻收住了话头,直接拿起手链,动作轻柔地给她戴上。 “我晚自习的时候出去一趟,你好好复习,放学的时候我送你回家。”秦澈说着,目光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苏槿皱眉,低声责备:“你又要逃课?” 秦澈笑了笑,伸手轻轻抚平她的眉头:“你怎么老爱皱眉?乖乖等我,别担心。” 说完,他站起身,径直走出了教室。 系统突然在苏槿的脑海中响起,语气带着一丝惊讶:“主人,秦澈去了‘迷踪’。” 苏槿的目光从窗外漆黑的夜色中收回,脸上的乖巧神情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峻。 她轻轻摩挲着手腕上那条钻石手链,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 秦澈一脚踏进酒,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服务生一眼认出了他,连忙迎上前:“秦少,今天几个人?” 秦澈没有理会,径直问道:“周卫东在哪?” 服务生见他神色不对,不敢多问,指了指楼上的包厢。秦澈二话不说,大步朝楼上走去。 包厢内,周卫东正和几人推杯换盏,气氛正酣。 突然,包厢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几人齐齐抬头,只见秦澈站在门口,眼中燃烧着怒火,仿佛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猛兽。 服务生和安保人员慌忙上前阻拦,却被秦澈一把推开。 他几步跨到茶几前,一脚踩上去,居高临下地抓住周卫东的衣领,声音冰冷刺骨:“昨天带走那女孩的男人是谁?” 周卫东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愣,随即强装镇定:“我不知道啊,昨晚酒这么多人,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女孩?” 秦澈的手劲加大了几分,周卫东的衣领被勒得紧紧的,呼吸都有些困难。秦澈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录像都不敢让我看,你在袒护谁?还是说,那个人就是你?” 包厢里的其他人见状,脸色骤变,纷纷出声劝阻:“秦澈,松手!” 秦澈却充耳不闻,目光死死盯着周卫东,仿佛要将他看穿。 就在这时,秦琮皓慢悠悠地放下酒杯,抬眼看向秦澈,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挑衅:“我带的。” 秦琮皓的声音像块淬毒的玉,轻飘飘落在满地狼藉里。 秦澈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松开周卫东,缓缓转过头,目光如刀般刺向秦琮皓。 “啊!”他的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仿佛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他一步步走向秦琮皓,声音低沉而沙哑:“你碰她哪了?” 秦琮皓依旧倚在真皮沙发上,水晶吊灯的光晕在他镜片上流转,遮住了眼底的暗涌。 他慢条斯理地晃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划出细密的纹路,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把淬了毒的刀:\"我的人,用不着向你解释。\" \"砰!\" 秦澈的拳头砸碎了茶几,玻璃碎片如雨点般飞溅。 周卫东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他从未见过这个从小跟在秦琮皓身后的小尾巴露出这般骇人的表情。 秦澈的手背被划出几道血痕,却仿佛感觉不到痛,只是死死盯着秦琮皓。 \"我护了她那么久,\"秦澈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血腥气,\"连她掉根头发我都要心疼半天,你凭什么\"他的指节捏得发白,声音开始发抖,\"凭什么碰她?\" 秦琮皓终于站起身,黑色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轮廓。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指腹沾上一抹猩红:\"相处这么久,你还真以为她是只单纯的小白兔?\"他轻笑一声,镜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你喜欢的只不过是她想让你看到的,真实的她,你了解过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秦澈的瞳孔猛地收缩,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很好。\"话音未落,一记重拳已经砸在秦琮皓脸上,\"从今往后,你我没有任何关系!\" 椅子翻倒的声音在包厢里回荡,秦澈转身离去时带起的风掀翻了桌上的酒瓶。猩红的液体顺着桌沿滴落,像极了谁心头淌下的血。 周卫东揉了揉发疼的脖子,看着秦琮皓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歪掉的领带:\"你图什么?非要挨这一拳?\" 秦琮皓舔了舔嘴角的伤口,从外套内袋摸出烟盒,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抖,烟卷便稳稳叼在唇间。 他低头点燃,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不挨一拳,怎么能让他看清小狐狸的真面目。\" 第48章 乖乖女7 夜幕低垂,放学的铃声早已消散在校园的夜色里,苏槿被一群女生围在厕所。 “还当是多纯洁的乖乖女,原来背地里也玩这么花。”一个女生扯着尖锐的嗓子,脸上的嘲讽都快溢出来了。 另一个女生跟着附和:“就是,这回要秦澈知道她是这副德行,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护着她了,说不定看都懒得看一眼。” “那肯定啊。”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恶语就像一把把飞刀,直刺向苏槿。说着,有人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要动手。 为首的女生恶狠狠地发话:“先扒了她衣服,录个像、拍几张照片,到时候就算她想狡辩,也没门儿,打完再把这些发到网上,看她以后还怎么在学校混,动手!” 几人一拥而上,对着苏槿就拉扯起来。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适时响起:“主人,需要反击吗?” 苏槿目光冷了下来,她喜欢欺负人,可是她最看不惯就是用这种羞辱的方式欺负女孩子,这些校园霸凌真是该死,可是面上还是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毕竟,乖乖女当然是要等人来救。 当她们扯下苏槿外套,和里面的衣服后,苏槿只剩下白色蕾丝内衣。那光滑洁白的皮肤上显出几处淡淡的红色印记,那傲人的身材,让几人一阵眼红。 为首的女生嘲讽道“哼,还真是个烂货,给我打。” 几人刚要动手,靠厕所门最近的为首女生,突然惨叫,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一股大力踹飞出去老远,重重地摔在地上,捂着腹部疼得直打滚,半天都爬不起来。 此时苏槿眼中含泪,双手抱胸,说不出的无助可怜。 秦澈脸色黑的可怕,他从不打女人,可现在杀了她们的心都有。 地上的几个女生还在呼痛求饶,秦澈将苏槿衣服穿戴好。 苏槿像是吓坏了,朝秦澈怀里钻。 秦澈安抚的摸着苏槿头发“我送你回家。” 刚出校门,那台熟悉的车早已在那等候。 驾驶位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秦琮皓带伤的侧脸。 此时她早已没了之前柔弱无助的神情,眯眼,狠厉的看向秦澈“你打的?” 秦澈看到苏槿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懂,“呵!”笑出了声。 看着毫不留情上车走远的苏槿,秦澈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笑话,这么长时间原来他一直被人耍着玩。 车上,苏槿攥紧安全带:\"监控、激怒、苦肉计——你绕这么大圈子,就是为了你在校期间,让秦澈不再粘着我?\" 说着苏槿都气笑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 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摩擦声。秦琮皓猛地刹住车,侧头盯住她时,眼底翻涌的墨色几乎要溢出眼眶:\"那么你呢?\"他解开安全带倾身逼近,松木香扑面而来,\"对相识不足二十四小时的男人情根深种,还是说——\"拇指重重碾过她洇红的眼尾,\"你在透过我,看谁的倒影?\" 他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验证苏槿看到他受伤时的反应。如果她无动于衷,那她不过是个贪玩的坏狐狸,他不建议养着。 可当她看到他受伤时,眼中闪过的心疼和愤怒,甚至瞬间放下伪装质问秦澈的样子,让他的心沉了下来。 早在那晚,他就察觉到苏槿对他的熟悉感,以及她与他相处时的自然和松弛,仿佛他们已经这样很久了。可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这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他感到不安。 此时,系统的声音在苏槿脑海中响起:“主人,爸爸他真像了!” 冷汗浸透后背布料。苏槿这才惊觉自己露了多少破绽——那些刻进灵魂的下意识反应,让他有了怀疑。也意识到,自己这次和秦琮皓的进展是自己大意和心急了。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低声说道:“等期末考试完,我再给你答案。” 说完,她推开车门,匆匆下了车,逃也似的离开了。 系统有些不解:“神明怎么不下车追过来?” 苏槿快步走向小区,心里有些乱:“他最好别追过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秦琮皓开车跟着她,直到她走进小区,消失在视线中,才缓缓发动车子离开。 苏槿回到家时,发现苏玥正坐在客厅,见到她回来,眉头紧皱:“怎么这么晚?小然都回来半天了。” 此时,刘欣然在卧室里刷着手机,听到外面的动静,悄悄将手机暂停,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苏槿心里正想着秦琮皓的事,随口敷衍道:“没什么,上了个厕所。” 苏玥显然不信,语气严厉:“马上就要参加uk舞蹈比赛了,别在这时候给我掉链子。还有,小然今天情绪怎么这么低落?在学校你是不是没照顾好她?” 苏槿本就心烦,听到苏玥的质问,忍不住反驳:“从小到大,我给家里赢的奖金也不少?你还要我怎样?” 苏玥脸色一沉:“你说这个干什么?” 苏槿冷笑一声:“是你把我养大不假,可从我三岁开始,你就让我参加各种比赛为家里赚钱。如今你又嫁了人,我不但要比赛赚钱,还要当刘欣然的保姆。你真正心疼过我吗?还是说,我只是你讨好刘家的工具?” “你……”苏玥气得一时语塞,脸色铁青。 这时,刘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语气温和地劝道:“孩子到了这个年纪,有点脾气很正常,不至于发这么大火。”他坐在苏玥旁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随后责备地看向苏槿:“还不快给你妈道歉。” 苏玥靠在刘父怀里,语气中带着失望:“我只是让你多关心一下妹妹,家里可没人让你当保姆。你赚到的奖金,我们也没动过,都给你存了起来。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真是让人心寒。” 刘父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别太难过。” 就在这时,刘欣然从卧室里冲了出来,满脸委屈地控诉:“爸妈,你们都不知道,今天我去学校找她,被人欺负,她就在旁边看着!我看她就是故意让我出丑!” 刘父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什么?!” 苏玥也厉声呵斥:“苏槿!” 苏槿冷冷一笑,目光直视刘欣然:“昨天,我亲爱的妹妹带我去酒,还找了一群混混灌我酒,甚至给我下药。而她呢?就在旁边拿着手机录我的丑态。” 苏玥和刘父闻言,满脸震惊,不约而同地看向刘欣然。刘欣然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受了委屈也从不声张的苏槿,竟然会把这件事说出来。她一时慌了神,脸色煞白。 苏玥猛地站起身,声音颤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可是你姐!”她随即一脸担忧地走到苏槿身边,仔细打量她:“你……怎么样?有没有……受欺负?” 刘父也站起身,怒不可遏地指着刘欣然:“刘欣然!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刘欣然见事情败露,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声喊道:“没错,是我干的!我就是要毁了她!凭什么她处处比我优秀?凭什么她能上复大,而我只能上旁边的技校?凭什么她要喊你爸?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 刘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刘欣然骂道:“凭什么?凭人家知道勤奋刻苦!而你呢?好吃懒做!你考不上复大怨谁?是我们不让你学吗?你成天就知道疯玩,现在倒好,还学会害人了!这些年要不是你妈和你姐照顾你,你指不定成什么样子!现在心也这么恶毒,我真该打死你!” 苏玥虽然也气得不行,但还是强压怒火,劝道:“行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你打死她,也没用。” 刘父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苏槿,语气中带着歉意:“小槿,都是爸没教好她,爸向你道歉。” 苏槿却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中没有一丝波动:“道歉有什么用?你倒是打啊,别只是嘴上说得漂亮。” 刘父被苏槿的话噎住,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苏槿的目光转向苏玥,语气平静却带着决绝:“别总说你有多爱我,我感觉不到。这些年,我对你的爱,可不比你少。为了你能过得幸福,我拼命训练、学习,甚至忍受继妹的欺负。对你,我还清了。明天我会搬到学校宿舍,从此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说完,苏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苏玥愣在原地,等她反应过来追出去时,苏槿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第49章 乖乖女8 不知是不是受了原主情绪的影响,苏槿觉得胸口闷得透不过气。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脚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泥泞中,拖拽着她的身心。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陌生而压抑。 系统轻声唤道:“主人……” 苏槿没有回应。她伸手按住胸口,那里正翻涌着不属于她的酸楚。 原主的记忆碎片突然涌上来:六岁那年发着高烧还在压腿,十二岁时被继妹撕毁参赛证,十八岁生日躲在舞蹈房吃冷掉的盒饭所有画面都蒙着层灰蒙蒙的雾气,唯独苏玥那句\"你要让着妹妹\"清晰得刺耳。 她不明白,原主为什么能如此听话懂事,宁愿牺牲自己的一切,也要让苏玥过得幸福。这种无私的付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不由得想到自己——曾经的她,是个无拘无束、肆意妄为的花妖,活得潇洒自在,从不为任何人低头。可直到她爱上了那个人,一切都变了。她开始为他着想,为他忍受屈辱,甚至最后为了他付出了生命。 难道这就是爱吗?爱就是要让自己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吗? \"叮铃——\" 风铃轻响,苏槿驻足在一间挂着木质风铃的清前。 透过菱形玻璃窗,她看见暖橘色灯光里浮动的尘埃,像极了当年在忘川河畔看到的引魂蝶。 \"欢迎光临。\"扎着丸子头的服务生推开玻璃门,清甜的柑橘香扑面而来。 清里人不多,环境安静而舒适。年轻的女服务员微笑着迎上来,还告诉苏槿,台上唱歌的是他们老板,老板开这家清只是为了自己的喜好。 苏槿抬头看向舞台,一个年轻的男人正抱着吉他,轻轻拨动着琴弦。他的嗓音干净而温柔,唱着一首简单的民谣,旋律质朴却充满了故事性,仿佛在诉说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服务员见苏槿听得入神,便轻声推荐道:“我们家新出的‘龙舌兰日出’,是以龙舌兰酒为基酒,加入橙汁和石榴汁调制而成的。口感酸甜适中,带有浓郁的果香和龙舌兰酒的独特风味。色彩层次分明,视觉效果也很棒,小姐要不要尝尝?” 苏槿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好,就这个。” 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目光依旧停留在台上。服务员将“龙舌兰日出”轻轻放在苏槿面前,却没有急着离开。她微笑着看向苏槿,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小姐,尝尝味道怎么样?” 苏槿察觉到女服务员友好的目光,心中微微一暖。她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酸甜的口感在舌尖绽放,带着一丝微醺的暖意。她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很不错,谢谢。” 得到苏槿的认可,服务员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轻声说道:“您喜欢就好,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说完,她转身离开,脚步轻快。 苏槿的目光重新回到台上。此时,老板的歌声渐渐接近尾声,吉他声缓缓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轻轻回荡。老板抬起头,目光扫过台下,最后停留在苏槿身上。 他微微一笑,声音温和而清晰:“下面这首歌,献给在座的一位女孩。” 苏槿微微一怔,随即意识到他说的正是自己。她抬头看向台上,发现老板的目光正温柔地注视着她。她举起酒杯,轻轻朝他示意,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别桌的客人也早已注意到了苏槿。她的容貌太过出众,即便坐在角落,也让人无法忽视。 有人低声议论,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但苏槿并不在意。她只是静静地坐着,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放松。 老板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悠扬的旋律缓缓流淌出来。 他的嗓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相遇与心动的故事。歌词简单却深情,每一句都像是为她而写。 苏槿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任由音乐将她包围。 她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这歌声轻轻拂去。 她喜欢这里,喜欢这种安静而温暖的氛围,喜欢这种被人温柔对待的感觉。 她知道,这一刻的她,是自由的,是属于自己的。无论过去有多少痛苦与挣扎,她都可以在这里找到片刻的安宁。 就像那个人在她身边一样。 歌声渐渐落下,老板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苏槿身上。他轻轻点了点头,仿佛在向她致意。苏槿也举起酒杯,再次朝他示意。 -- 刘欣然的房间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刘父的一巴掌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刘欣然捂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着:“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为什么要为了她们打我?” 刘父的脸色铁青,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火:“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结婚之前我就告诉过你,和苏玥结婚,最大的受益者是你。我不否认我喜欢她,但我最爱的永远是你!这些年,苏玥对你怎么样?她对你比对她亲闺女都好!苏槿那么懂事听话,有她在,我以后就算老了也放心。我不光是在给自己找老婆,也是在给你找依靠!” 刘欣然愣住了,脸上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茫然地看着刘父,声音微弱:“爸……我……我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苏玥推门走了进来。刘父立刻从刘欣然的房间出来,脸上堆着焦急的神色:“怎么样?找到小槿了吗?我觉得这样找不是办法,刚刚正在盘问小然,看看有没有小槿朋友的联系方式。” 苏玥原本对刘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苏槿有些不满,但听到他的话,心里的怨气稍稍平息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时,刘欣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低着头,声音哽咽:“妈,我知道错了……爸刚刚已经打了我。我的手机被人摔坏了,找不到姐姐朋友的电话,但我这里记了一个号码,可能是她朋友的,您打打看,说不定能找到她。” 苏玥看着刘欣然递过来的纸条,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她抬手就给了刘欣然两巴掌。 只要想到自己女儿一直被眼前这个自己掏心掏肺的继女欺负,这次甚至让女儿被几个混混欺负了,就恨不得杀了她。 但现在找孩子要紧,苏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苏槿。她拿起手机,按照纸条上的号码拨了出去。 -- 此时,秦澈正坐在喝闷酒,手里握着一杯威士忌。手机在桌上震动,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 他皱了皱眉,直接挂断了电话。然而,对方似乎很执着,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秦澈不耐烦地接起电话,语气冷淡:“喂,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语气客气却带着焦急:“你好,我是苏槿的妈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我想问问,苏槿有没有去找你?” 秦澈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没有。以后找她别给我打电话,我跟你闺女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语气越发尖锐,“还有,你这个当妈的到底是怎么想的?平时对她那么严苛,她的喜好你一概不管,还给她找个毒蛇当妹妹。她走了也好,反正在你身边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说完,秦澈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桌上,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 苏玥握着手机,整个人僵在原地。秦澈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她的心里。 她把苏槿培养得那么优秀,给她组建了一个完整的家庭,难道这一切都错了吗? 第50章 乖乖女9 秦澈放下手机后,便一直放心不下,过了一会拿起手机暗骂道“真他妈是上辈子欠你的。” 秦琮皓这边刚到家,秦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什么事?” 秦澈咬牙道“苏槿在不在你那?” 秦琮皓“发生了什么?”他朝外走去。 秦澈没好气道“跟家里吵架,好像离家出走了。”说完秦澈猜到“我跟你说那么多干嘛。”说完挂了电话。 -- 系统道:主人,乙醇浓度突破87阈值,请求启动神经解酒?” 苏槿指尖划过冰镇杯壁,任由威士忌金箔在瞳孔碎裂成星。 她喉间滚出带酒气的笑,深秋屋内空调开的足,苏槿拖去外衫,裸露在外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握着酒的手指骤然收紧,指甲盖泛起缺氧的胭脂色:\"嘘享受此刻!\" 深秋的夜风卷起几片枯叶拍在玻璃门上,霓虹灯牌在雾气中晕出\"忘忧\"两个字。 感应门\"叮咚\"作响的瞬间,穿黑色长风衣的男人挟着寒气踏入。 服务员欲引他往座位上走,男人摆手拒绝,扫视一圈后,朝左边角落走去。 \"神明来了。\"系统顿时松了口气。 秦琮皓径自穿过飘着爵士乐的空间,皮质短靴踩过橡木地板上的光影拼图。 男人在女生旁边坐下,女服务员还怕是来骚扰这位长相绝美客人的,一脸担忧的朝这边走来。 可苏槿看到秦琮皓后,笑了起来,笑容带着卸下所有的轻松于醉酒后的迷离“你来啦!” 秦琮皓衣服上还带着室外的凛冽,拂过她裸露的手腕激起细小战栗。 见俩人认识,服务员松了口气。 抱着酒单过来的服务生道\"先生需要喝点什么?\" “蜂蜜青柠不加冰,谢谢。” 秦琮皓点完,服务员却愣了一瞬。她看见醉眼朦胧的姑娘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切的笑,像深潭里倏然跃起的锦鲤,晃着手中见底的酒杯:\"你怎么知道我在着?\" 秦琮皓将苏槿滑落的针织外套重新披回她肩头“这个点,你家附近这条街就这家亮着灯。” 他伸手按住那个摇摇晃晃的酒杯,\"怎么不回家?\" 苏槿皱眉\"那不是我家,我没有家。\"说完眼圈泛红,说不出的可怜。 她之前以为灵霄剑宗是她的家,可她却死在那里。 现这个世界的原主也因为这个家,而惨遭继妹杀害。 直到遇到眼前这人,他懂她,爱她,坚定不移的信任她。正是因为他,才让她感受到被理解,被包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他真的恨不得全部都给她。 他的指节叩了叩她腕间钻石手链,钻石在幽光下泛起涟漪般的碎芒“跟我回家。” 苏槿顿时笑了出来“好。” 她就知道不管对自己有多少疑虑,这人都不会不管她。 服务员端着柠檬蜂蜜水过来时,秦琮皓已经起身:\"麻烦打包。\"他利落地结完账,一手拎着果茶,一手将苏槿打横抱起。 玻璃门开合的瞬间,夜风卷着几片银杏叶溜进来。台后的女服务员托着腮,目光追随着他们的背影:\"好帅啊,他俩可真配。\" 调酒师擦拭着雪克杯,闻言将一杯果茶推到她面前:\"多调了一杯。\" 秦琮皓的车停在清后巷,他小心地将苏槿放进副驾,替她系好安全带。车子驶过铺满落叶的街道,最后停在学校旁的公寓楼下。 \"这里离学校近,你要是喜欢可以住下。\"秦琮皓带她参观房间。暖黄的壁灯下,两间卧室的门相对而立,苏槿恍惚间想起沈琮业,想起他们第一世在学校附近的那个家。 \"你在想谁?\"秦琮皓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苏槿看着他吃自己醋的样子觉得有趣,踮脚凑近他耳边:\"在想你啊。\" 公寓收拾得很干净,原本是秦琮皓准备自己住的。可现在他一刻都不想多待:\"早点休息。\"说完就要离开。 苏槿急忙追上去,在门口踉跄着从背后抱住他:\"不要走,一起睡。\" 秦琮皓去掰她的手,却在听到她吃痛的声音时顿住。明明没用多大力气,可他就是舍不得。 \"再这样,就把你赶出去!\"他转身,却对上苏槿面无表情的脸,顿时慌了神,\"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琮皓。\"苏槿突然开口。 \"嗯?\" \"怎么办?\"她皱着鼻子,\"喝了酒以后更想上你了,忍不了那种。\" 秦琮皓深吸一口气,一把将她抱起朝卧室走去。 卧室里,苏槿细白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呼吸间带着果酒的甜香:\"你不是说要等两个月?\" 秦琮皓将她放在床上,俯身吻她的脖颈:\"明天就去辞职。\" 第二天,苏槿蜷缩在被窝里,一动也不想动。幸好今天上午没课,秦琮皓自己去了学校。 正当苏槿沉浸在梦乡时,公寓的门被轻轻推开。 这几天,秦母一直在照顾刚生完孩子的大儿媳妇和刚出生的小孙子。 但家里有月嫂和保姆,她其实也没什么事可做。 想到小儿子刚回国,她便带了些自己做的吃食和水果过来,以为家里没人,打算放下东西就走。 可刚进门,她就发现了一双小巧的白色帆布鞋,厨房里的电压锅正冒着热气,粥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听到开门声,苏槿以为是秦琮皓回来了,随手披了件衬衣,赤着脚走了出去。 结果,她和秦母四目相对。 秦母原本打算悄悄放下东西就走,没想到会撞见苏槿这副模样,顿时有些尴尬。她僵硬地笑了笑,说道:“我是琮皓他妈,就是来给他送点吃的,你不用管我,我放完就走。” 苏槿也笑了,甜甜地喊了一声:“伯母好,我先去换件衣服。” 秦母被苏槿的笑容迷住了。 她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惜生完秦琮皓后伤了身子,没能如愿。看着这么漂亮的女孩,心里说不出的喜欢。 苏槿回到房间,原本打算放进洗衣机的衣服又被她穿上了——没办法,她手边只有这件衣服。她迅速换好衣服,整理了一下头发,重新走了出来。 秦母还在厨房里忙碌,见苏槿出来,便笑着说道:“粥应该的琮皓走之前熬上的,在锅里保着温,你要不要吃点?” 苏槿点点头,乖巧地坐在餐桌旁。 苏槿吃粥,秦母就在旁边看着她吃,这么好看的女娃娃,她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这时她发现苏槿的衣服有些皱,白色蕾丝裙甚至有几处破了口,不由皱眉,心道:这秦琮皓也真是的,就算破了产,也不至于连件衣服都不给自己小女朋友买。 第51章 乖乖女10 秦母道“等吃完饭,陪我去附近商场逛逛?” “好啊。”苏槿正愁没衣服换,听到秦母的话,忙点头应下。 -- 秦母踩着米色高跟鞋踏入商场时,气场全变了。 细银链手包随着步伐轻晃。水晶吊灯的光晕里,她指尖拂过一排真丝衬衫的领口,忽然抽出件藕荷色斜襟改良旗袍,“这件要试。”不等苏槿反应,导购已经笑吟吟拉开试衣帘。 更衣室里的苏槿望着镜中流光溢彩的珠母贝盘扣,指尖抚过腰侧苏绣的缠枝莲,忽然听见帘外秦母吩咐店员:“拿那双珍珠白玛丽珍鞋,36码半。”连她今早被凉地板冰过的脚掌尺寸都记得清楚。 待她掀帘走出,正撞见秦母举着手机录像。 镜头里深灰大理石地面映着旗袍下摆的涟漪,秦母忽然伸手替她绾起一缕垂落的发丝,温热的指腹蹭过耳垂:“我们囡囡穿这个,倒像永安公司月份牌上的美人,买。” 当她们转到轻奢区,秦母突然捏了捏她的手腕:“太瘦了要补补。” 转头却对导购扬声道:“那件露背小黑裙和那个红丝绒发带,还有这个,那个……。” 苏槿抱着满怀衣服钻进试衣间。 最后秦母给苏槿里里外外买了很多。 中午时,两人坐在商场靠窗的餐厅。 秦母正用银叉将舒芙蕾破开个小口,忽然说:“当年我怀琮皓时馋杨枝甘露,深更半夜他爸骑脚踏车去杏花楼敲门。” 她舀着融化的奶油轻笑,“那小子若敢让你受委屈,我打断他的腿。” 苏槿望着映在杯上重叠的身影,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 玻璃幕墙外,斜阳将城市切割成明暗交错的棋盘格。 秦琮皓扯松领带时,金属袖扣在办公桌上磕出轻响——三份代课老师的简历还摊在未关机的ac旁,咖啡渍在a4纸边缘洇出枯枝状的纹路。 处理完事后,秦琮皓去了常去的餐厅。 他拎起牛皮纸袋时,糖醋小排的香气透过纸袋溢了出来,带着些许温热。 电梯镜面不锈钢映出他西裤上的褶皱,门被打开的瞬间,玄关处空荡荡的,那双白色帆布鞋已经不见了踪影。 秦琮皓自嘲一笑。 保鲜盒搁上岛台时,他忽然想起昨夜苏槿抱着他不让走的场景。 此刻,中央空调的嗡鸣里,只剩下一双凌乱的棉质拖鞋,孤零零地躺在沙发旁。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甜香,像是清晨的阳光洒在花园里的味道。 真皮沙发吞没他时,领带夹硌到了锁骨。 他随手解开领带,扔在一旁,整个人陷进沙发里。 手机屏幕在昏暗中亮起,锁屏照片还是早上女孩熟睡的面容。她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淡淡的阴影,脸颊微微泛着红晕,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屏幕,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她的温度。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他仰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她早上赖床时的模样——她抱着被子不肯起,嘴里嘟囔着“再睡五分钟”,结果一转身又沉沉睡去。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心里却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他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她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她轻快的声音:“喂?你回家啦?”他听着她的声音,心里那股空落落的感觉忽然被填满了一些,低声应道:“嗯。” “太好了,快来车库接我们,东西太多了,一趟都拿不完。” 秦琮皓一怔,随即应道:“好。” 到了地下车库,秦琮皓远远就望见苏槿倚在立柱旁。 她换了身碎花连衣裙,裙外是件蓝色牛仔外套,黑长的直发烫成了大波浪,在地下车库惨白的灯光下像支新开的玉兰。 他脚步顿了顿,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靠在沙发上,出门前没整理自己的衬衣。 \"啪\"的一声,黑色奔驰后座的门被推开。 秦母踩着细高跟下车时,裙摆扫过车门槛沾了灰,这让她本就蹙着的眉间沟壑更深:\"连套换洗衣服都没给小槿备,你这男朋友当得倒是新鲜。\" 秦琮皓没说话,他打开后备箱自顾自的朝外拎着东西。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回,毕竟他们两个才刚认识,连男女朋友都不是。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袋子破了,几件内衣裤从袋里掉了出来,正落在秦琮皓锃亮的牛津鞋上。 空气凝固了三秒。 秦琮皓喉结动了动,弯腰时嗅到苏槿发间飘来的花香,混着地下车库特有的潮湿水泥味。他利落地将散落衣物塞到别的袋子里,指尖碰到蕾丝边缘时火烧般蜷起:“您该回去了。\" \"现在嫌我碍眼了?\"秦母冷哼一声,蔻丹鲜红的手指敲了敲车窗。 司机立即发动车子,轮胎碾过减速带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后视镜蒙着一层阴翳,秦母看见儿子拎着超市购物袋拐进电梯间,苏槿跟在身后。 \"钥匙在右边裤袋。\"秦琮皓站在玄关处,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苏瑾挑眉,伸手探向他紧绷的裤袋边缘,他忽然后退半步:\"我自己来。\" 苏槿撇嘴觉得无趣。 关上门后,秦琮皓直接走向主卧主。 卧堆着印满奢侈品logo的购物袋,最新款淡粉色包从丝绸床单滑落在地。 秦琮皓将自己带回来的食物整齐码进冰箱,转身时发出苏槿跟着他来了厨房,领带擦过她裸露的肩头:\"我睡隔壁客房。\" :\"不要,就……\"话音被冰箱合拢的闷响截断,冷藏室的蓝光映得他侧脸冷硬如雕塑。 \"或者我现在去林溪。\"那是第一次秦琮皓带她住的地方。 他解开袖扣的动作依然优雅,苏瑾抓起丝绒抱枕砸向正在穿西装的男人。 \"睡隔壁!\"说完,进了主卧。 晚上,苏槿轻轻敲了敲秦琮皓的房门。 暖光在秦琮皓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阴影,液晶屏的冷光倒映在他镜片上\"进。\"键盘敲击声停顿了一瞬。 苏槿斜倚着门框,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垂在胸前的发梢\"我饿了。\"她故意将尾音拖得绵长,像从前每个世界撒娇时的模样。 她赤足踩过波斯地毯时嗅到雪松香,那是秦琮皓惯用的须后水味道。 显示屏上跳动的k线图在他瞳孔里织成密网,黑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男人喉结滚动两下,鼠标点击声明显急促:\"马上。\" 苏槿挑了挑眉,走到他身边,瞥了一眼屏幕:“公司不是都卖了吗?怎么还这么忙?” 秦琮皓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看来,你很了解我。” 苏槿心里一紧,脑海中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完了主人,爸爸又怀疑你了。” 她撇了撇嘴,心里有些无奈。每次重生,爱人总是没有之前的记忆,真是麻烦。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出口,索性让他怀疑好了。 秦琮皓见她没有回应,便继续解释道:“手上还有几个投资项目和一些股份,需要处理一下。” 苏槿笑了起来,眼神温柔。不管秦琮皓怎么怀疑,记不记得自己,她都知道,他灵魂深处对她的爱是不变的。 过了一会儿,秦琮皓关上电脑,起身走到苏槿身边,语气柔和了几分:“想吃什么?” “烤肉。”苏槿眨了眨眼,嘴角扬起一抹调皮的笑意。 秦琮皓拿起外套,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走。” 第52章 乖乖女11 烤架上的雪花牛肉滋滋作响,秦琮皓用银夹将烤得恰到好处的牛小排夹到苏槿碟中。 \"吃慢一点,小心烫。\"他自然地用纸巾擦掉她嘴角的酱汁,冷峻眉宇间浮着罕见的温柔。 苏槿喝了一口可乐,眨了眨眼道:“该喝点白的。” 秦琮皓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怎么这么爱喝酒?” 苏槿托着下巴,笑得狡黠:“喜欢喝完酒的感觉,顺便可以借着酒精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秦琮皓眼眸一深,声音低沉:“什么事?” 苏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秦琮皓放在桌上的手,语气暧昧:“当然是……” 就在这时,玻璃墙外突然传来高跟鞋叩击声,林薇挽着某地产小开张亮款款而来,红珊瑚耳坠在灯光下晃得刺眼。 张亮一眼就看到了秦琮皓,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他和林薇、秦琮皓都是高中同学,曾经林薇还喜欢过秦琮皓,甚至表白被拒。如今再见,林薇心里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庆幸——毕竟,长得帅不能当饭吃。 见张亮要过去,林薇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臂,柔声道:“还是别过去了。” 张亮将林薇搂得更紧,语气带着一丝调侃:“怎么,你还喜欢他?” 林薇装作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张亮,你再这么说,我就不理你了。” 张亮被她这副模样搞得心里一颤,连忙哄道:“好了好了,我的错。不过,好不容易见到老同学,不打个招呼说不过去。” 林薇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跟着张亮走了过去。其实,她心里也有些期待——毕竟,如今自己马上要嫁入豪门,而当年那个看不上她的秦琮皓却破产回国。她的人设是单纯善良的知性美女,自然不会主动嘲讽,但心里难免有些得意。 “呦,这不是秦总吗?”张亮故意提高声调,语气里满是讥讽,“这是在国外混不下去回国了?” 林薇假意劝道,声音甜得发腻:“张亮,别这么说,看不到人家还有朋友在吗?可别让琮皓下不了台。” 这时系统激动道“典型打脸现场,爸爸的个人资产不知道比他们家公司高多少倍。快让爸爸狠狠打他们的脸。” 苏槿勾唇“打脸算什么?看我的。” 这时,张亮才注意到坐在秦琮皓对面、背对着他们的苏槿。 苏槿转过身来,一双清澈得不谙世事的眼睛看向他们,软软地问道:“秦哥哥,他们是谁啊?” 张亮看到苏槿的长相和那双纯净的眼睛,再加上她那比林薇好听许多倍的声音,顿时心跳加速,半个身子都酥了。他从没见过这么纯、这么好看的女孩。 林薇也被苏槿的长相惊到了,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苏槿那声“秦哥哥”让秦琮皓也忍不住挑眉,嘴角微微上扬。 张亮清了清嗓子,故作绅士地说道:“妹妹你好,我叫张亮,景盛地产你有没有听说过?我家开的。” 苏槿顿时眼睛一亮,一脸崇拜地看着张亮:“景盛地产?好厉害,你们家一定很有钱?” 张亮顿时喜出望外,得意地看向秦琮皓,语气里满是嘲讽:“听说秦总破产了,不知道现在从事什么行业?不行来我们景盛,给你个经理当当。” 苏槿惊喜地拍手:“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家秦哥哥正愁找不到工作呢,成天在家里发愁。” 她说完,又看向林薇,天真地问道:“张亮哥,这位是?” 张亮刚要开口,林薇已经笑着抱住他的手臂,语气温柔:“我是张亮的女朋友,刚刚还想邀请你们下个月去参加我们的订婚宴呢。” 林薇的话让张亮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苏槿却一脸惊喜:“好啊,好啊!张亮哥和林薇姐真是天生一对呢,真羡慕林薇姐,能找到张亮哥哥这么优秀的男人。” 张亮瞬间激动起来,甩开林薇的手,急切地说道:“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跟她分手。” 林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指紧紧攥住裙摆,几乎要掐出血来。 苏槿猛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张亮:“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林薇姐?再说了,我已经是秦哥哥的人了,不管秦哥哥有没有钱,我只爱他。” 张亮瞬间觉得自己错过了真命天女,心里懊悔不已,恨自己怎么没早一点遇到眼前这个女孩。 林薇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眼中的嫉妒和愤怒却难以掩饰。 这时,苏槿笑眯眯地说道:“你们还没吃饭?不如一起?” “好啊,好啊!”张亮迫不及待地想要坐到苏槿旁边。 林薇脸色一沉,用力拽住张亮的胳膊,语气冰冷:“我们还是单独吃,别打扰他们。” 苏槿刚要说什么,秦琮皓已经起身拿起外套,语气淡淡:“吃饱了就走。”说完,他牵起苏槿的手,准备离开。 苏槿一脸委屈地嘟囔:“人家还没吃饱呢。” 秦琮皓低头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巧克力味的冰淇淋还要不要吃?” 苏槿顿时眼睛一亮,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要!我们快走!”说完,她主动牵起秦琮皓的手,催促他快点离开。 走之前,她还不忘礼貌地挥手:“张亮哥,林薇姐,我们先走啦!” 张亮呆呆地看着苏槿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而林薇则死死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里翻涌着嫉妒和不甘。 他们这顿饭显然是吃不成了。 走出餐厅,夜风微凉,苏槿挽着秦琮皓的手臂,笑得像只得意的小狐狸。 秦琮皓低头看她,语气带着一丝调侃:“怎么这么爱玩?” 苏槿眨了眨眼,故作无辜:“我这可都是为了秦哥哥,谁让他们想欺负你的。” 这时他们来到甜品店,秦琮皓给苏槿点了冰淇淋,两人坐在店里桌前。 秦琮皓拿出手机递到苏槿面前:“这是我的个人资金。”屏幕上是r国银行的加密账户,余额栏的零多得像星空。 随后又道“这只是资金方面。” 苏槿靠在他肩上,笑得狡黠:“秦哥哥是怕我嫌你没钱,跟别人跑了吗?” 秦琮皓没有回答,如果苏槿是为了钱,他反而放心了。 苏槿用吃过的勺子挖了一勺冰淇淋递到秦琮皓嘴边,秦琮皓朝后躲了躲“我不吃。” 苏槿噘嘴“你嫌弃我。” 秦琮皓没解释,就着她的手吃了进去。 随后苏槿又喂了几勺,秦琮皓都吃了。 苏槿这才不满道“你吃了我的冰淇淋,我还要买吃一个。” 秦琮皓瞥了她一眼,语气不容置疑:“天凉,只能吃一个。” 苏槿不依不饶:“我不管,你吃了那么多,我都没吃够一个。” 秦琮皓不理会她,起身要走,苏槿这才妥协“好嘛,再买一个,明天吃。” 等俩人走出甜品店时,苏槿手里拎了一大盒巧克力冰淇淋。 这盒冰淇淋没等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当天晚上便被苏槿吃个干净。 第53章 乖乖女12 在学校再次见到苏槿,秦澈的心里依旧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 他忍不住偷偷看她,目光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无法移开。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让他无法自拔地陷入回忆。 秦澈不由暗骂自己“真他妈的贱!” 就在这时,班里突然来了个转校生。 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能在复大,大三这个时候上转学,显然不是普通人。 导员把人带进教室,简单介绍了一句:“这是我们的新同学,林浅。”说完便匆匆离开,毕竟这个教室马上就要上课。 女生怯生生地走上讲台,微微鞠了一躬,声音轻柔:“大家好,我叫林浅,很高兴认识大家。” 她一头乌黑的长直发垂在肩头,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清澈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她的声音温柔动听,瞬间赢得了班里同学的好感。 然而,苏槿的目光却猛地锁定了她。 “男主好感度0,请宿主努力攻略。”一道机械般的声音从林浅身上传来。 林浅在心里默默回应:“系统,这样真的好吗?男主的白月光现在还活着。” 系统的声音冷静而机械:“没办法,按照原剧情,苏槿应该已经被混混玷污,陷入痛苦之中。可现在她虽然按剧情走了,但偏差太大。我们必须确保她在毕业前死掉,否则后续剧情无法推进。再说了,以你的容貌和演技,说不定男主现在就能爱上你。我们比苏槿多了剧情和系统的优势,胜算很大。” 苏槿的眉头微挑,目光依旧停留在林浅身上。 与此同时,站在系统太初也听到了这段对话,震惊地低声说道:“主人……” 苏槿迅速用精神力封闭了神识,阻断了外界的感知。 林浅和她的系统只听到一声奶声奶气的“主人”,随后便什么也听不到了。两人都以为是错觉,便没再在意。 见神识空间封闭,太初道“她也是任务者。” 苏槿收回目光,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有趣。” 太初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给林浅和她的系统默哀了几秒。 教室里依旧热闹,同学们对新来的林浅充满了好奇。 有人小声议论:“你有没有觉得新来的转学生和苏槿有点像?” 大家齐齐朝苏槿看去,“确实有一点像,不过校花就是校花,转学生跟苏槿比,根本比不上。” 这时林浅也朝苏槿看了过来,见到苏槿时,心顿时凉了。 随后林浅气道:“系统,白月光这长相,是有什么bug?你不是说我这副身子和苏槿有百分之八十像吗,她怎么这么好看?” 系统看到苏槿后也大吃一惊:“不可能啊?剧情里你就是和苏槿长得极像,要不然男主也不会在见你第一眼就跟你结婚。而且我还给你做了调整,让你的容貌比苏槿更美几分。可能是为了凸显白月光在剧情里的作用,所以她样样都是完美。” 它只能这么解释。 林浅气道:“这还怎么玩?” 系统安慰:“宿主别慌,她只不过是剧情需要,你才是女主,只要她死掉,一切都好说。现在苏槿还没喜欢上男主,宿主加油!” “行。”林浅叹气,朝秦澈走去。 此时秦澈烦躁地坐在后排睡觉,林浅走到秦澈身边,轻声问道:“同学,我可以坐这里吗?” 秦澈皱眉抬头,看到林浅时,有一瞬愣住,却很快回神。 想到被苏槿当猴耍,这时又来一个演技还不如苏槿的,还又是扮的乖乖女,秦澈瞬间暴怒:“滚蛋,以后离老子远点,要不然看老子不打你。” 班上同学都看了过来,系统道:“好感度下降到负100。”林浅快被气吐血:“这男主不会有什么毛病?我就只是打个招呼,这还做个屁的任务。” 系统道:“系统这里建议,先帮主神将剧情拨乱反正,再想办法攻略男主。当务之急还是先杀了苏槿才是,这样也会得到一部分剧情分,可以兑换积分商城的一些东西,可能对攻略男主起到一定的效果。” “行。”林浅此时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按系统说的做。 而一直能听到她们两个对话的太初不淡定了:“她们可真敢想啊。” “同学,我可以坐这里吗?”林浅的声音在苏槿身边响起,苏槿抬头笑道:“可以。” 林浅看着苏槿这绝美笑容,在神识里道:“系统,她必须死!” 苏槿的笑容更深了。 林浅课间将草莓牛奶推给苏槿时,指甲盖闪过数据流,瞬间解析出饮料里融合的「亲密值催化剂」。这是林浅用500积分兑换的道具,能强制提升目标信任度。 教室里,两个少女头碰头分享耳机。 苏槿表面懵懂眨眼,惊喜道:\"原来你也喜欢这个歌手呀?\" 秦澈踹翻的课桌,走出了教室。两个绿茶,真他妈烦。 下午放学后,教室窗外的梧桐树在暮色中沙沙作响,苏槿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两下,暖黄夕照为她的侧脸镀了层金边。林浅正把书塞进书包,余光瞥见对话框里跳出的粉色爱心表情包。 \"你在给谁发信息啊?\"林浅突然好奇道。 苏槿慢条斯理地将手机关上,\"我男朋友。\"泛着珍珠光泽的指甲划过漆黑的手机屏幕。 林浅的笔记本掉在地上,在空荡教室里砸出闷响。她下意识抓住苏槿的手腕:\"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会有男朋友?\" \"你弄疼我了。\"苏槿抽出自己的手,皱眉道。 她忽然倾身靠近林浅,:\"倒是你,我谈恋爱你那么激动干嘛?\" 与此同时,林浅的视网膜上出现红色警报。 “警告!关键剧情节点偏移率已达37。”系统机械音带着罕见的电流杂音,“原着中苏槿从未有过男友,建议立即启动强制修正程序。” \"等下。\"林浅在意识海里打断系统。她借着弯腰捡笔记本的动作掩饰表情:\"你男朋友不会是秦澈?\" 苏槿突然轻笑出声,惊飞了窗外栖息的麻雀“当然不是。\" 这时,苏槿也对太初说道:“屏蔽掉系统的信号。” 太初无奈地回答:“主人,太初还没这个能力。” 苏槿翻了个白眼,只好自己用精神力封闭了这个世界的信号。 “信息传送失败!”系统突然发出尖锐嗡鸣,“检测到不明能量场干扰,正在尝试重连” 林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看着苏槿背起书包走向教室后门,夕阳把少女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觉得这个世界很诡异,看来她要赶紧完成任务,离开这个世界再说。 “启动紧急预案。”系统冰冷的声线第一次出现颤抖,“这个世界存在异常变量,建议宿主立即接近目标人物获取气运。” 林浅没好气的白眼,当她不想吗?那也得来个正常点的人才行啊,那个秦澈跟患了超雄综合症似的,她根本就没办法凑近。 第54章 乖乖女13 当林浅看到专程来接苏槿的秦琮皓时,心中猛然一震。她的神识中,系统的声音冰冷而急促:“宿主请注意,你面前的男人是sss级目标!请您立即着手攻略,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将面临抹杀。” 林浅一时愣住,心中疑惑万分:“sss级?秦澈身为男主才s级,这男人竟然比他高出这么多?” 系统的声音依旧冷静:“这意味着一旦宿主攻略成功,获得的气运将比攻略秦澈高出上百倍。” 林浅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心中暗想:“太好了,这男人看起来比秦澈那个超雄强太多了,正好是我喜欢的类型。既然如此,苏槿必须死!” 系统似乎对她的想法十分赞同:“宿主的判断是正确的。我建议放弃秦澈,转而攻略秦琮皓。无论攻略谁,苏槿都是最大的阻碍。” 就在这时,苏槿已经坐上了车,回头对林浅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明天见,林浅。” 林浅迅速收敛了心中的思绪,脸上挂起甜美的笑容,挥手道:“明天见,苏槿。” 车子缓缓启动,林浅站在原地,目送着车子远去,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接近秦琮皓,同时彻底除掉苏槿这个障碍。 暮色漫过窗棂时,苏槿和秦琮皓踩着满地橙红霞光推开家门。 屋里传来饭菜的香气,苏槿再看到桌上都是自己爱吃的菜,笑着转身。 \"奖励你的,今晚一起睡。\"她像只轻盈的蝶扑进他怀里,唇瓣印上他微凉的侧脸。松木冷香混着烟火气萦绕鼻尖,却被他偏头躲过这个吻。 秦琮皓推开她:\"自己睡。\" 黑色高领毛衣裹住他修长的脖颈,也藏起了喉结滚动的弧度。 主卧台灯在墙面投下摇曳的孤影,苏槿陷在羽绒被里数吊顶的纹路。 太初道:\"情感模块分析显示,爸爸的回避行为符合''七年之痒''特征。\" \"他只是在跟自己生气。\"苏槿叹气道。 次卧的黑暗浓得化不开。秦琮皓任由水冲刷过绷紧的脊背,水珠顺着腰窝滚进浴巾边缘。 秦琮皓洗完澡后躺在床上。 他的确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的患得患失。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爱上了苏槿,尽管她身上有自己发觉不到的秘密,尽管他隐约觉得自己可能只是个替代品。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害怕问出真相后,她会离开自己。这种不安让他不知所措,只能选择逃避。 夜深人静时,秦琮皓做了一个梦。梦里,苏槿笑靥如花,朝他甜甜地挥手,唤他“秦哥哥”。 他快步上前想要抱住她,可就在他靠近的瞬间,苏槿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刀,直直刺入他的胸口。剧痛袭来,秦琮皓却没有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在她耳边低声道:“别离开我……” 电子钟猩红的05:20在黑暗中跳动,像颗衰竭的心脏。秦琮皓拉开核桃木床头柜,拿出烟。打火机蹿起的火苗里,烟丝燃烧。 -- 林浅站在写字楼的天台上,俯视着下方川流不息的车流。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上面是苏槿的行程。 \"系统,不会有什么问题?\"林浅轻声问道。 \"放心宿主,对于我们来说解决一个苏槿还是很容易的。\"系统的声音冰冷而机械,\"只要制造一场意外,让白月光永远消失,你就能获得攻略秦琮皓的机会。\" 林浅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一个号码:\"槿槿,一起去商场,逗号立方6楼新开了一家饰品店。\" 下午两点五十分,苏槿准时出现在商场门口。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风衣,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动人。 林浅站在电梯旁的角落里,看着她按下上行键。 电梯门缓缓合上,林浅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转身走向安全通道,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击出清脆的声响。按照计划,电梯会在上升到6楼时突然失控,然后—— \"啊!\" 林浅还没来得及露出得意的笑容,就感觉脚下一空。 她下意识抓住扶手,但鞋跟却卡在了楼梯缝隙中。失去平衡的身体重重摔在台阶上,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疼痛感从全身传来,林浅咬着牙站起身,发现膝盖和手肘都擦破了皮。 她刚整理好凌乱的头发,就听见电梯口传来嘈杂的人声。 \"出什么事了?\"她装作惊慌的样子,一瘸一拐地朝人群走去,\"槿槿!槿槿你没事?\" \"林浅,我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浅猛地转身,对上了苏槿关切的目光。她穿着米色风衣,长发一丝不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你你怎么\"林浅的声音有些发抖。 苏槿上前扶住她的手臂:\"我有点担心你,就在二楼下了电梯。你怎么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不是说去厕所吗?\" 林浅感觉苏槿的手冰凉得不像活人,她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我我是想去二楼上厕所\" \"二楼楼梯口确实有个厕所。\"苏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我送你去医院。\" 就在这时,林浅在神识空间里急促道:\"系统,启动b计划!\" \"收到,正在激活b计划程序。\"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冷。 林浅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对苏槿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对了,顶楼不是有个空中花园吗?我们去那里坐坐,喝点东西休息一下。\" 苏槿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好啊,正好我也想喝杯咖啡。\" 两人走向另一部电梯,林浅刻意落后半步。 她看着苏槿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电梯门缓缓关上,林浅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她偷偷瞥了眼苏槿的侧脸,发现对方正对着电梯里的镜子对自己微笑,林浅也跟着笑了笑。 林浅的手指轻轻拂过天空步道的金属护栏,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颤栗。阳光穿透玻璃桥面,在地面投下细碎的金色光斑。 \"准备好了吗?\"她在神识中叩击系统。 \"能量已注入东侧第七块承重板,\"机械音带着静电杂波,\"倒计时十秒。\" 林浅装作整理发卡后退两步,水晶发夹折射的光斑正落在苏槿脚边。当秒针划过最后一格,裂纹本该如蛛网在苏槿脚下绽开——然而她听见的却是身后传来冰晶破碎的脆响。 \"宿主!\" 系统的尖叫与玻璃爆裂声同时炸响。 林浅低头看见深渊正在脚下张开獠牙,观光客的尖叫声仿佛从水底传来。 失重感攫住心脏的刹那,手腕传来灼热的疼痛。 苏槿半个身子悬在裂缝边缘,发丝垂落成黑色瀑布。她拽着林浅的手腕青筋暴起,指甲几乎掐进林浅的血肉:\"抓紧!\"当两人踉跄着跌回安全区时,林浅注意到苏槿的珍珠耳钉在晃动,折射出冷冽的银光。 \"你没事?\"苏槿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指尖却平稳地替她拂去肩头玻璃渣。 这个角度林浅看不见她的眼睛,只听见轻如叹息的低语:\"这里的钢化玻璃怎么会突然碎裂呢?\" 神识空间里,猩红的警告框层层叠叠。\"程序错位?\"林浅在意识海里攥住数据流,看着能量轨迹回放——本该涌向苏槿的幽蓝光束,此刻正在自己脚下闪烁。 \"有未知能量场干扰\"系统的机械音首次出现断续,\"像是反向定位程序\" 林浅咽下喉间的血腥味,任由苏槿搀扶着起身。 当她们的手指相触时,她分明感觉到对方掌心传来异样的温热。 第55章 乖乖女14 林浅扶着电梯扶手,指尖还在微微发抖。镜面墙倒映出苏槿的身影,她正在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珍珠耳钉在顶灯下泛着温润的光。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林浅快步走向停车场,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在空旷的大厅回荡。 她需要尽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险些丧命的地方。 \"不行打车回家。\"苏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林浅靠着系统的原因,早已在市中心购置了豪宅,开的是最新款的保时捷。 \"不用了,\"她转身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我自己开车来的。\" 苏槿点点头,掏出手机叫车。屏幕的蓝光映在她脸上,林浅注意到她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这个角度,她看不清苏槿的表情。 \"路上小心。\"苏槿收起手机,语气轻柔。 林浅转身走向自己的跑车,车钥匙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印痕。 林浅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后视镜里,苏槿乘坐的出租车正驶入高架桥的弯道,尾灯在暮色中划出两道猩红的光痕。 \"宿主,\"系统的机械音带着电流的嗡鸣,\"目标车辆刹车系统已失效。\" 她望着后视镜中渐行渐远的红色光点,喉间泛起一阵苦涩。玻璃桥上的惊魂一幕仍在眼前闪回,苏槿拽住她时掌心异常的温热,还有那枚晃动的珍珠耳钉 突然,仪表盘上的刹车警示灯疯狂闪烁。林浅下意识踩下刹车,踏板却像踩在棉花上,毫无阻力地陷到底部。 \"系统!\"她的声音变了调。 \"检测到检测到\"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受到强烈干扰,\"宿主车辆被植入反向程序\" 前方是拥堵的车流,林浅死死攥住方向盘,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重过一下,几乎要冲破胸腔。 \"紧急制动!\"她几乎是尖叫出声。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林浅的身体因惯性重重撞在方向盘上,安全气囊在瞬间弹出。后方传来此起彼伏的撞击声,金属扭曲的声响令人牙酸。 \"砰!\" 有人重重拍打车窗。林浅抬起头,透过布满裂纹的玻璃看见一张愤怒的脸。更多人影围拢过来,手机闪光灯此起彼伏。 \"你怎么开车的?\" \"抱歉\"她摇下车窗,声音虚弱,\"我的刹车失灵了\" \"失灵?\"一个穿皮夹克的男人冷笑,\"那你是怎么停下来的?\" 林浅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系统在她脑海中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数据流疯狂滚动。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高架桥方向——那里,本该发生事故的出租车正平稳地驶入隧道,尾灯在黑暗中一闪,随即消失不见。 -- 暮色四合,苏槿推开家门,暖黄的灯光下,秦琮皓正倚在沙发上翻阅文件。她甜甜地唤了声“秦哥哥”,像只欢快的小鸟般扑向他。秦琮皓眼疾手快地接住她,生怕她摔倒,却在搂住她的瞬间,目光凝在她手腕的伤口上。 “怎么弄的?”他眉头紧锁,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 苏槿撇撇嘴,委屈巴巴地说:“不小心摔的,可疼了。” 秦琮皓没理会她的搪塞,起身拿来药箱,动作轻柔地为她上药。药水沾上伤口的瞬间,苏槿忍不住“嘶”了一声,秦琮皓的手顿了顿,眼神更深了几分。 “说实话。”他放下棉签,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苏槿咬了咬唇,终于妥协:“好,有人要杀我。” “林浅?”秦琮皓几乎是脱口而出。 苏槿眼睛一亮,再次扑进他怀里,撒娇道:“秦哥哥好聪明!” 秦琮皓搂住她,语气低沉:“继续说。” 苏槿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可以听到她和她身体里的一个东西的对话,我们可以叫它‘系统’。她是任务者,目的是为了攻略男主,夺取男主的气运。而我,是男主的白月光,原本应该死在继妹手里的,但我逃了出来。所以她们为了执行任务,首先要杀掉我,让剧情回归正常。” 秦琮皓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泛白。 苏槿继续道:“今天,电梯失控,玻璃桥面裂开,刹车失控……”每说一项,秦琮皓的脸色便冷一分,眼底的寒意几乎凝结成冰。 见秦琮皓沉默不语,苏槿抬头看他,声音有些颤抖:“虽然我知道这很离谱……” “我信。”秦琮皓打断她,手指轻轻把玩着她的发丝,语气却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所以,你也是任务者?也是要攻略男主?” 苏槿为他的信任感到安心,却也佩服他的敏锐。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很幸运,为了复活,第一个世界就遇到了一个人。我的系统告诉我,他是神明,是比男主更强大的存在。起初我很虚弱,需要他们身上的气运,但在相处过程中,我们相爱了。” 秦琮皓的手猛然收紧,苏槿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继续道:“原本要完成很多很多任务才能获得的重生,没想到和他睡一觉就得到了。他很爱我,走之前将身上所有的气运都给了我。我以为他死后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为此我在神识空间休息了很久。可下个世界,我又遇到了他……” 说到这里,秦琮皓手上的力道才松了松,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他隐约猜到了什么,却不敢深想,生怕希望落空。 苏槿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不知道是他跟过来的,还是我穿越的每个世界都有他。可惜他没有前世的记忆,但不重要,只要是他,什么都不重要。所以等他死后,我迫不及待地穿了过来,想与他相遇。” 她忽然故作伤心地低下头:“可是他怀疑我,躲着我,不愿和我亲近。我想他可能是不喜欢我了,看来我是时候离开了,省得碍别人的眼。” 秦琮皓的心猛地揪紧,虽然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可他还是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他低头亲吻她的发顶,声音沙哑:“对不起,因为没有前世的记忆,让你承受了那么多,受了那么多委屈。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冷落你,对不起……” 他一遍遍重复着“对不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内心的懊悔与心疼。他不是不爱,而是爱得太深,深到患得患失,深到害怕失去。当苏槿说她是任务者时,他甚至希望自己是所谓的男主,只要能让她留在他身边,哪怕是被利用,他也心甘情愿。 之前再怎么样,她都没哭,但秦琮皓开始说“对不起”,说她受委屈时,她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感觉自己快委屈死了。 她抽泣着,委屈得像个孩子:“他还不跟我睡,真的是太可怜了!我决定从这一世就和他断个干净!” 秦琮皓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声音低沉而温柔:“别哭了,这就睡。”说完,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卧室。 暖黄光晕在苏槿泪痕未干的脸上流淌,秦琮皓的拇指抚过她湿润的眼尾,忽然将台灯拧暗三格。 骤然昏昧的光线里,他滚烫的吐息缠绕着她耳后绒毛:\"叫。\" 苏槿闷声道“叫什么…?\"尾音化作短促惊喘,那人竟含着她的锁骨轻轻研磨。 \"刚进门时怎么叫的我?\"他忽然扣住她后颈,迫使她直视自己眼底翻涌的暗潮,\"忘了?\" 苏槿被他的体温烫得发颤,嘴上却仍不服输:\"忘了。\"未尽的话语消散在唇齿间,直到氧气耗尽时才被松开。 \"最后一次机会。\"秦琮皓的掌心滑进她散开的衣摆,在腰窝处惩罚性重按。苏槿突然咬住他喉结轻笑:\"情哥哥\"三个字裹着蜜糖般的颤音,如愿听到头顶传来失控的心跳轰鸣。 第56章 乖乖女15 正午阳光穿透28层玻璃幕墙,在苏槿的咖啡杯沿折射出冷光。 她将方糖夹在指尖把玩:\"林浅你的拿铁要加双倍糖浆吗?\"金属夹突然轻敲杯壁,惊得林浅手中瓷匙撞出脆响。 \"昨天的楼梯\"林浅机械性搅拌着早已冷却的咖啡,百叶窗影子在她脸上割出明暗交界“玻璃栈道,刹车失灵,都是你干的?你根本不是什么白月光,你究竟是谁!\" 苏槿慢条斯理调整着杯碟角度,直到倒影里出现林浅抽搐的指尖:\"林浅你不会被吓的说胡话了?\"她忽然倾身向前,琥珀色瞳孔映出对方骤然放大的瞳孔,\"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宿主,目标心率血压无异常。\"机械音在林浅耳蜗震颤,\"未检测到说谎特征。\" \"这不可能!\"林浅猛地站起,奶泡溅上苏槿袖口的栀子花刺绣。那只伸来的手带着鸢尾香逼近她颈侧。 \"你怎么了?\"苏槿指尖悬停在林浅领口半寸,\"是不是生病了?\" 林浅踉跄着跌坐回椅背,她死死捏住餐巾纸:\"可能是昨天受惊产生幻觉了。\" 当林浅消失在走廊尽头,苏槿唇角勾起,轻轻旋转杯碟。 出租车内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林浅攥着手机的手沁出冷汗:\"一定是她。\" 系统光屏在她视网膜上闪烁:\"测谎结果不会出错,可能白月光角色存在剧情保护机制,直接物理伤害会被修正。原着是她的妹妹杀的她。\" \"你是说\"林浅的指甲在座椅上划出浅痕,车窗外掠过的霓虹灯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让刘欣然动手?\" \"正确。可能只有她才能杀死白月光。\"系统的机械音带着电流杂响,\"刘欣然现在在酒。\" -- 校庆筹备会上,投影仪在幕布投出节目单雏形。古典舞社社长突然指着第三行惊呼:\"苏槿学姐的钢琴独奏怎么排在我前面?\" \"院长钦点的。\"辅导员敲了敲保温杯,\"去年她弹《钟》的视频在b站有百万播放,今年要压轴录宣传片。\" 茶水间的磨砂玻璃映出两道影子,林浅正在接水:\"购买‘天籁之音’时效包需要多少积分?\" \"三小时200点。\"系统光屏弹出虚拟商城,\"您可以同时购买一个‘弹奏技能失效’时效包,也同样是三小时200点,建议选择苏槿演奏《钟》时触发,随后您再上台演唱,收获的好感值可以换做积分,一定比您花出的积分只多不少。\" 钢琴房里传来悠扬琴音,苏槿的指尖悬在黑白键上,正十分享受音乐带来的美妙。 太初也是听的如痴如醉“主人,您弹的太好听了,爸爸看到您的演出还不被您迷死。” “好主意,那我要换首专门为他弹奏的曲子。”苏槿翻开琴谱第三章,泛黄的纸张上有原主之前的笔记,苏槿抚摸着笔记喃喃道“放心,这次你的人生会很精彩。” 就在这时秦母的电话打了过来,苏槿接过甜甜的叫了声“伯母。” …… 车子驶入秦家庄园时,苏槿注意到车库停着一辆崭新的保时捷taycan。秦琮皓替她拉开车门:\"你喜欢?\" 苏槿摇头\"只是觉得它好丑,而且太小了,不舒服。”随后一脸坏笑在秦琮皓耳边小声道“再说我只喜欢坐车,又大,车身又硬的那种,晚上要不要一起开?\" 秦琮皓没说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太初一脸佩服为他家主人鼓起了掌。 苏槿整理着香奈儿套装的裙摆,腕间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她特意选了秦母给她买的衣服,低调的enty~4,既不会抢了今天作为主角,林婉清风头,又能彰显身份。 管家陈叔快步迎上来,眼角笑出深深的褶子:\"小少爷可算回来了,老爷子念叨好几天了。\"他的目光在苏槿身上停留片刻,\"这位是\" \"我女朋友。\"秦琮皓揽过苏槿的肩。 客厅里,秦父正用拨浪鼓逗弄婴儿车上的孙女,见到来人,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来了。\"语气平淡,但不难看出眼里的喜色。 \"哎呀,可算把你们盼来了!\"秦母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沾着面粉,\"小槿快来,阿姨特意学了法式甜点,就等你来尝尝。\"她拉着苏槿的手就往里走,完全忽略了站在一旁的林婉清。 林婉清攥紧了手中的爱马仕包带,指节发白。 她看着婆婆对苏槿的亲昵,想起婆婆平时对自己虽然也挺好,可也没这样。可看到秦琮皓时,心里又平衡了不少。毕竟自己的老公可是秦家长子,秦氏集团的总裁,而小叔子则是破产回国的无业游民。 想到这她又有些同情起来,对秦琮皓笑道“琮皓来了,快坐,你哥在书房处理点事,一会就下来。等他下来,我给他说说让你哥给你在公司安排个职位,毕竟咱自家的公司,不比在国外差。” 她可一直记着秦琮皓刚回国,秦明远就让他替自己代课的事,虽然只带了几天但也把后续的事安排妥当后才走的。 这时秦父冷哼道“自己在外面混不好,最后不还是要回来,一会找你大哥,看看副总的职位能不能动一动。” 林婉清心里一惊,上来就是副总,看来他这个公公没表面那么不喜这个小儿子。 秦琮皓“不用了。” 秦父气道“不用什么不用,你就打算一辈子这么混下去?等我们老了,谁管你,我可听你妈说你连给我儿媳妇买件衣服都买不起。” 秦母的笑容一僵,她当时只是想在丈夫面前说说小儿子有多难,想让秦父帮一帮。 这下好了全让苏槿听到了,万一嫌弃他儿子怎么办? 苏槿则是对秦父说的那句‘儿媳妇’有些意外。 秦琮皓神色有些复杂,林婉清怕小叔子尴尬忙道“我看副总挺合适,毕竟琮皓之前也开过公司,有些经验。” 这时秦母转移话题道“哎呀,你们还没见小洛洛?今天可是我们小洛洛满月。” 苏槿这才朝秦父身边的婴儿车走去,刚进来就被秦母拉着去尝点心,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秦琮皓也走到婴儿车旁边蹲下。 苏槿逗弄着车里的小宝宝,一脸欣喜。 她还询问林婉清“我可以抱抱她吗?” 林婉清刚要开口,秦母便道“当然可以,抱的时候注意先拖住宝宝的头……” 秦母教苏槿怎么抱孩子,林婉清又有些不喜起来,连苏槿都知道征求她这个当妈的意见,她这个婆婆却不知道。 大家都觉得苏槿小不会抱,可苏槿却熟练的将洛洛抱了起来,连一旁的秦琮皓都有些意外。 将宝宝放下后苏槿眼神变的落寞起来,趁大家都在注意小洛洛时,秦琮皓将人拉到角落问“怎么了?” 苏槿抱住他,在他胸口喃喃道“我有点想,我们的小砚砚了,我们什么时候把他生出来?” 秦琮皓此时也有些期待起来“等你毕业。” 第57章 乖乖女16 这时苏槿才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做工精美的木盒,递给林婉清“这是我们给洛洛准备的周岁礼。” 林婉清笑着接过,她还是很喜欢她这位学生的,德才兼备,长的又极为出色。 林婉清道“那我替洛洛收下了。” 收起礼物,几人前往酒店。 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将整个宴会厅笼罩在暖金色的光晕中。 秦澈站在香槟塔旁,目光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定格在落地窗边的两人身上。 苏槿倚着秦琮皓的肩膀,灯光为她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 秦琮皓的西装外套不知何时披在了她肩上,而他正低头专注地替她整理耳边的碎发。 \"在看什么?\"秦澈的母亲问道,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位就是你琮皓哥的女朋友,可真漂亮,我怎么觉得还有点熟悉?” 秦澈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声响。 她仰头对秦琮皓说着什么,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连耳垂上的钻石耳钉都跟着轻轻颤动。 秦琮皓不知说了什么,苏槿突然笑出声来,整个人仿佛浸在蜜里,连发梢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真难得。\"秦澈母亲道\"听说你琮皓哥在国外破产回来的,还能找这么好的对象。\" 秦澈没有接话。他想起三年前在复大,苏槿独自拖着行李箱的背影。那时的她像只惊弓之鸟,连呼吸都带着防备。而现在,她在秦琮皓身边舒展得像只餍足的猫,连指尖都透着慵懒。 宴会厅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钢琴声缓缓流淌。秦琮皓牵着苏槿步入舞池,她裙摆翻飞,像朵在夜色中绽放的昙花。秦澈看着他们相拥而舞,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他第一次见到真实的苏槿——卸下所有防备,眼里只有一个人的苏槿。 这时还有一人也死死盯着他们,那便是张亮。 虽然最后因为怀孕还是和林薇订了婚,可是他一直忘不了让他一见钟情的苏槿。 见苏槿朝洗手间走去,他连忙跟上。 洗手间镜面映出个油头粉面的身影。张亮正对着镜子调整领结,定制西装裹着五短身材,腕表折射的冷光与他眼中阴鸷如出一辙。 见镜中浮现那张魂牵梦萦的面容,他转身时险些碰倒大理石台上的郁金香。 \"真巧啊张亮哥。\"苏槿指尖漫不经心划过金箔墙纸,\"林薇姐怀孕的消息我在网上都传遍了,真是恭喜。\" 张亮喉结滚动着逼近,古龙水混着烟味扑面而来:\"那些庸脂俗粉怎么比得上苏小姐?秦琮皓不过是秦家弃子,而我\"他又超前走了几分。 秦澈的皮鞋碾过满地碎钻,扯住张亮后领将人掼在浮雕立柱上。 骨骼撞击大理石的闷响被淹没在管弦乐中,他掐着对方后颈冷笑:\"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让她跟你,你也配!\" 秦澈边说边打,张亮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只能抱着头蜷缩在地上,狼狈不堪。 秦琮皓走到苏槿身边,指节蹭过她腕间的玉镯,金属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看着秦澈的背影轻笑:\"他倒是对你一往情深。\" 苏槿偏头时发丝掠过他西装肩线,眼尾浮起狡黠的星芒:\"怎么,吃醋了?\" 秦澈踹开脚边的碎玻璃,黑色风衣在穿堂风里猎猎作响。他回头望来的那眼像淬了冰的刀锋,却在触及苏槿时有些闪躲:\"老子真是他妈上辈子欠了你的。\"转身时鞋子碾过张亮散落的金丝眼镜,喀嚓碎响淹没在宴会厅渐起的钢琴声里。 秦琮皓忽然扣住苏槿的手腕。他望着秦澈消失在鎏金浮雕门后的身影,喉结在阴影里滚动:\"每一世\"夜风掀起天鹅绒窗帘,他声音轻得像落在水晶吊灯上的雪,\"都是他当你的男主?\" 苏槿望着走廊尽头晃动的珠帘,那里还残留着鞋子踏过的回音:\"是啊,三世了。\"月光爬上她颈间蓝宝石,\"每次都是他比你先在我身边。\" 秦琮皓的拇指无意识摩挲她腕间红痕,手指沁出凉意。 他想问那自己算什么,是话本里永恒的配角,还是他们宿命纠缠中偶然偏离的星轨?最终只是松开手,任袖口垂落,遮住掌心掐出的印子。 暮色初临时分,秦宅客厅的水晶吊灯次第亮起,将檀木茶几上几件礼物映得温润生辉。秦母刚褪下珍珠披肩,目光便被丝绒盒中莹白如脂的玉牌攫住。 她指尖轻抚过浮雕的莲花纹样,羊脂玉特有的凝腻触感令她低呼:\"这水头足得能掐出油来,亲家这是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 林婉清正将红包整齐码进描金漆盒,闻言抬眸浅笑:\"父亲特意请苏州玉雕大师陆子冈后人操刀,说是给外孙女添些文气。\"鎏金座钟滴答声里,她腕间翡翠镯子随着动作泛起涟漪,那是林家女儿出嫁时必传的缅甸老坑玻璃种。 \"这木纹倒是罕见。\"秦明远修长手指掠过紫檀木盒上天然形成的云水纹,黄花梨清香若有似无。 林婉清笑道“这是琮皓他们送的。” 掀开盒盖瞬间,明黄织锦衬布上卧着的长命锁令他呼吸微滞——三环相扣的赤金绞丝间,黄玉雕就的麒麟踏云戏珠,鳞甲在灯光下流转着蜜蜡般的光泽。 \"和田黄玉!\"林婉清手中的漆盒咔嗒落在几案上。 她接过长命锁对光细看,玉质通透得能瞧见锁芯錾刻的梵文,暖黄光晕沿着五蝠捧寿纹漾开,\"去年缅甸公盘上拍出天价的那块''金栗玉髓'',成色怕也不及这个。\" 正在沏凤凰单枞的秦父手腕一抖,茶汤在汝窑杯口荡出金圈。 老人接过长命锁时特意戴上玳瑁眼镜,拇指摩挲着长命锁:\"黄玉本就稀罕,这等鸡油黄更是百年难遇。\"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望向儿媳,\"这真是琮皓送的?他哪来这么大手笔?\" 秦家人都在震惊时,秦母接过黄玉“送个好东西还不好啊,快给我孙女带上。” 秦母将长命锁系上龙凤胎颈项时,黄玉贴着婴孩粉颊,竟似朝霞映雪。 八宝璎珞项圈叮咚作响,在初夏晚风里酿成绵长的暖意。 七天后财经头条炸开惊雷时,苏槿正在公寓阳台修剪玫瑰。 新闻里哭天抢地的维权者与记者围在景盛集团门口。 景盛集团破产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商界。景盛因偷税漏税被查,董事长张亮的父亲被抓,公司资产被冻结。景盛尚未完工的楼盘也因资金链断裂而烂尾,买了房的业主们纷纷上门闹事,要求退款。 张亮一夜之间从富家公子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落魄之人,曾经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而这一切,仿佛早已注定。 第58章 乖乖女17 校庆当天,校园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操场上搭起了巨大的舞台,彩旗飘扬,音响设备早已调试完毕,舞台两侧的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学校的辉煌历史和校友风采。 学生们穿着整齐的校服,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家长们也陆续入场,期待着孩子们的精彩表演。 后台则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化妆师们手持粉刷和口红,细心地为演员们上妆;服装师们穿梭在衣架间,挑选着合适的演出服。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和化妆品的气息,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紧张的深呼吸。 林浅站在角落里,低声对系统说道:“使用弹奏技能失效包和天籁之音。” 系统机械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好的宿主。弹奏技能失效包和天籁之音生效,结束时间22点28分。” 此时,苏槿正坐在化妆镜前,任由化妆师为她勾勒眼尾。 她的妆容带着十九世纪油画般的朦胧美感——瓷白的肌肤透出薄红,眉峰如远山雾霭般柔和上扬,眼尾缀着细碎金粉,仿佛被烛火吻过的泪痕。 当化妆师将最后一缕蜷曲的黑色发丝别上珍珠发网,镶嵌蓝宝石的羽毛胸针在她墨绿色天鹅绒长裙的领口轻轻颤动,后台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里,有人恍惚着喃喃:\"这也太美了。\" 当她站起身时,整个后台的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苏槿听到林浅和系统的对话,眉头微挑,她低声问身边的太初:“林浅唱的什么?” 太初回答:“她唱的《秋水长天》,排在您后面。” 苏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转身找到后台的管理人员,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您好,我的手突然有些不舒服,恐怕无法正常演奏钢琴。我想更换节目。” 管理人员有些惊讶,但看到苏槿坚定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好的,我马上安排。” 追光灯在帷幕间游移,苏槿提着月白色裙裾踏上台阶,广袖上银线刺绣的昙花在暗处流转微光。 林浅手中的节目单被攥出褶皱,\"我记着你报的钢琴独奏\"。 \"可能是腱鞘炎犯了。\"苏槿漫不经心地转动皓腕,雪青色披帛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用金箔描画的花蕊,\"正好跳舞是我的强项。\" 报幕声穿透喧闹,秦琮皓正在翻阅节目册。 他听见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抬头便见水晶吊灯下翻飞的银纹披帛,少女仰面折腰的瞬间,发间垂落的珍珠流苏在颈侧晃出细碎光晕。 \"这也太美了。\"后排有人喃喃自语。舞台地面漾开层层月华,苏槿旋身时裙摆绽放成半透明花瓣,受伤的右手藏在袖中拈出兰花指,绷带竟成了缠绕在指尖的缥缈云气。 秦琮皓不自觉地松了领带。他修长的手指跟着节奏轻叩扶手,目光追着台上翻飞的衣袂,唇角挂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当苏槿完成最后一个高难度的绞腿跳,他率先鼓掌,掌声惊醒了沉醉的众人,潮水般的喝彩瞬间淹没整个礼堂。 邻座的投资人调侃道,\"这姑娘跳得确实\" \"我女朋友。\"秦琮皓截断对方的话,视线仍黏在正在谢幕的苏槿身上。 舞台上的少女突然朝这个方向眨了眨眼,他佯装整理袖口,耳尖却泛起可疑的红晕。 秦澈冷笑:\"哗众取宠。\"喉结却随着鼓点颤动。 林浅指甲掐进掌心。 她看着实时好感度在空气中疯狂跃动,苏槿谢幕时那些半透明的+10、+15像一场金色暴雨。直到系统提示音刺破耳膜:[当前积分:3850],她才惊觉自己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很快,轮到林浅上场了。 追光灯再次亮起时,林浅站在升降台上深呼吸。 她穿着一袭华丽的大礼服,自信而优雅地走上舞台。她的礼服上镶嵌着无数闪亮的宝石,灯光下熠熠生辉,显得格外耀眼。 然而,与苏槿的古装相比,林浅的装扮虽然华丽,却少了几分灵气与独特的气质。台下的观众们开始窃窃私语,显然对林浅的期待有所下降。 林浅心中有些不安,但她依然保持着自信的微笑。系统在她脑海中安慰道:“没关系的宿主,等你歌声出来,好感度一定飙升。” 台下有老师向校领导介绍林浅,校领导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前奏响起,林浅深吸一口气,自信满满地开始了她的演唱。 然而,当她唱出第一句时,台下的观众们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林浅的声音虽然不错,但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惊艳效果。 \"怎么回事?\"她在意识里尖叫,耳畔传来刺耳的电流声:[声波干扰滋滋检测到更高维度的] 林浅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唱下去。她的歌声虽然还算动听,但与苏槿的舞蹈相比,显得平淡无奇。 唱到高音部分时,一个荒腔走板的破音让观众席炸开哄笑。 校领导皱起的眉头像把利刃,林浅看着不断飘落的-20、-30,高跟鞋里的双脚开始打颤。 她踉跄退场。 在校庆这么隆重的场合,表演失误无疑是一个重大打击。安排节目的老师脸色难看地走过来,质问道:“怎么回事?” 林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解释道:“我……今天身体不舒服,状态不好。” 老师也顾不上多说什么,急忙去安排接下来的节目。林浅站在后台,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她辛辛苦苦积攒的好感度几乎被扣光了。 \"系统,启动预案。\"林浅盯着镜中晕开的眼妆,瞳孔里燃烧着幽蓝的怒火。 “宿主,使用听话卡将消耗您剩余的全部积分,且存在反噬风险” \"闭嘴!\"林浅猛地攥紧胸针,尖锐的针尖刺破掌心。 “听话卡兑换成功,目标锁定:刘欣然” 林浅深吸一口气,将胸针别在领口。 祖母绿的光泽映着她苍白的脸,像极了毒蛇的眼睛。她转身走向化妆间,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欣然,\"她推开门的瞬间换上甜美的笑容,\"能帮我个忙吗?\" 刘欣然前不久和林浅成为了朋友,因为喝了林浅请她喝的酒,现在和林浅很是要好,显然是亲密值催化剂的功效。 此时刘欣然正在后台等林浅,闻言抬起头。看到林浅林欣然欣喜不已,林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当然可以,\"刘欣然放下手机,\"什么事?\" 林浅走近她,伸手替她整理领口的褶皱。这个动作她们做过很多次,但这一次,她的指尖泛着不正常的青白。 \"帮我\"她凑近刘欣然耳边,呼吸喷洒在对方耳畔,\"杀了苏槿。\" 刘欣然瞳孔猛地收缩,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点头:\"好。\" 林浅退后一步,满意地看着刘欣然机械地走向道具间。 林浅笑了起来。 第59章 乖乖女18 刘欣然机械地走向道具间,手指僵硬地握住一把道具匕首。 她的眼神空洞,步伐却异常坚定,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 后台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谁也没有注意到她异常的举动。 苏槿正坐在化妆镜前卸妆,镜中映出她清丽的面容。 她轻轻擦拭着脸上的妆容,忽然,镜中闪过一道寒光。 她瞳孔微缩,身体本能地向旁边一闪,锋利的匕首擦过她的手臂,划破了衣袖。 苏槿转身,对方眼神涣散,脸上却带着诡异的微笑。 后台瞬间陷入混乱,几名工作人员冲上来制住了刘欣然。 她挣扎着,口中喃喃自语:\"杀了苏槿杀了苏槿\" 苏槿目光落在刘欣然空洞的眼睛上。她身上一股无形的精神力悄然释放。 刘欣然浑身一震,眼中的迷雾渐渐散去。 \"我我这是\"刘欣然茫然地看着四周,突然指向站在角落的林浅,\"是她!是她让我杀了苏槿的!\"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林浅身上。她脸色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换上了无辜的表情:\"欣然,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让你做这种事?\"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显然难以相信。 谁会替别人做这种疯狂的事?林浅看起来那么温柔善良,怎么可能是幕后主使? 林浅强装镇定,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欣然,我和苏槿无冤无仇怎么可能让你杀她。\" 最后刘欣然还是被公安带走审查。 就在这时,苏槿缓步走到林浅面前。 她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声音却轻得像一片羽毛:\"接下来你想做什么?勾引我男人,还是勾引秦澈?\" 林浅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槿:\"你都知道?所以是你,我的道具失效,楼梯,玻璃桥面,刹车失灵,都是你对不对,我早就应该猜到的。\" 苏槿笑的乖巧:\"没错都是我。\"随后她又凑近林浅耳边,\"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林浅如遭雷击,后退一步,脸色惨白如纸。她看着苏槿淡定的神情,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后台的灯光忽明忽暗,映照在每个人神色各异的脸上。苏槿转身走向秦琮皓,留下林浅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暮色漫过校门前的梧桐树,苏玥踩着满地枯叶来回踱步,高跟鞋在青砖上敲出凌乱的节拍。她转身时耳坠划出一道银光,正撞见苏槿从学校里出来。 \"小槿!\"她扑上去抓住女儿的手腕,珍珠手链硌得掌心生疼,\"他们都说小然要杀你,你跟妈妈说真话\" 苏槿甩开她的手,睫毛在眼下投出青灰的影。秦琮皓从后面跟上来,阳光将他侧脸镀成鎏金色。\"去车上等我。\"她声音像浸了冰的玻璃碴。 等秦琮皓走远,苏玥才发现女儿发丝有些凌乱,她伸手要替她整理,却被苏槿偏头躲开。 \"您不爱我。\"苏槿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疏离\"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等你老了,我会尽到应尽的责任。” 苏玥踉跄着扶住梧桐树干,树皮碎屑扎进掌心:\"就因为我最近没来找你?你刘叔叔突然心梗住院\" \"三岁那天下着冻雨。\"苏槿截断她的话\"福利院的铁门结着冰碴,院长说哭哑嗓子的孩子会被扔进锅炉房。\"她抬手抚过胸前胸针,金属边缘在夕阳下泛起血光,\"要不是电视台来选人那天,我弹会了整首《致爱丽丝》\" 苏玥身体一僵,脸色瞬间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无从开口:\"当时你爸爸工伤去世,抚恤金全被债主\" \"这么多年,我一直听话、刻苦,就是怕被你丢掉。你总是说,和刘欣然的父亲结婚是为了给我一个完整的家。”苏槿踢开脚边的落叶\"可别人叫你‘局长夫人’的时候,你的心里一定很开心。\" 苏玥的脸色愈发苍白,手指紧紧攥住衣角,眼神闪烁不定,仿佛被戳中了心底最隐秘的角落。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颤:“当时……妈妈也很难。你知道的,你父亲死后,你爷爷奶奶什么都没给我们。妈妈只是想暂时把你放在福利院,等将来有钱了再去接你。妈知道小然对你做的事后,已经打过她了,她也知道错了,我……” 苏槿冷冷打断她:“不用再说了。刘欣然有没有事,你可以去问警察。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跟我联系了。”说完,她转身径直走向秦琮皓的车,背影决绝而冷漠。 暮色吞没了最后一缕天光,黑色奔驰亮起雾灯。苏玥看着女儿走向那团暖黄的光晕,忽然想起二十二年前产房里的无影灯,也是这样刺目到让人落泪。当得知是个女孩时,她的那份失望。 毕业典礼的樱花簌簌落在肩头时,秦琮皓突然在礼堂后门的槐树下单膝跪地。 \"从此以后,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不管在哪,我就是你的家。\"他仰头时睫毛上沾着樱花细蕊。 樱花细雪簌簌掠过礼堂穹顶时,围观人群的抽泣声像涟漪荡开。 几个举着手机的女生慌忙捂住嘴,镜头却诚实地追着那道跪地的身影——秦琮皓的西装后摆浸在槐树影里。 \"快看!那不是之前来学校代过课的那个帅老师吗?\"后排踮脚的女生扯同伴衣袖,手机镜头里映出苏槿睫毛上将坠未坠的樱花露。 摄影系的长发男生突然半跪在地,镜头对准槐树缝隙漏下的光斑:\"这构图绝了!\" 人群外围的老教授推了推眼镜,望着满地凌乱的樱花突然轻笑:\"现在的年轻人啊。\" 他们用三个月时间丈量故土山河。 在敦煌鸣沙山巅裹着羊绒毯看星河流转时,苏槿把冰凉的手塞进他大衣口袋,摸到他悄悄准备的孕期维生素药瓶;在泸沽湖摇橹的摩梭族老阿妈船上,他总在晨曦中替她拢紧披肩,指腹无意识摩挲她尚未显怀的小腹。 直到深秋在冰岛黑沙滩看极光时,苏槿忽然攥住他手腕。浪涛声中,她将他的手按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他刚才踢了一下,像蝴蝶振翅。\"秦琮皓的羊绒围巾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却小心翼翼将额头贴上那处温热,仿佛朝圣者在极光下触碰神迹。 归国航班的舷梯刚放下,秦家全过来迎接。 秦父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最前,车窗半降,露出他微蹙的眉头。 \"爸。\"秦琮皓扶着苏槿坐进后座,苏槿此时的肚子已经不小,秦父的目光在那处停留片刻,又移向儿子。 \"怎么样?该去公司上班了?\"秦父的声音混着车载香薰的檀香,目光在后视镜里与儿子相接。 秦琮皓正低头替苏槿系安全带,闻言指尖一顿,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 \"上班?\"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爸,您还记得我小时候的愿望吗?\" 秦父那年的记忆涌上来:儿子五岁那年,说自己这辈子最想当一个放牧人,可以在广阔的草原里享受自由。\" 第60章 乖乖女19 \"现在不一样了,\"秦父的声音略显生硬,\"你有了家室,总要\" \"正因为有了家室,\"秦琮皓打断他,掌心覆上苏槿微隆的小腹,\"我才更清楚什么最重要。\"车窗外,机坪的探照灯扫过,映出他眼底的坚定:\"我花了七年时间实现财富自由,不是为了把自己困在写字楼里。\" 苏槿忽然轻笑:\"爸,您放心。琮皓已经规划好了,等砚砚出生,我们就带他去阿尔卑斯山看雪铃花。\" 秦父望着后视镜里儿子温柔侧脸,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也是这样握着妻子的手,说等孩子出生就带她环游世界。可后来他瞥了眼副驾上积灰的高尔夫球包,那是几年前买的,至今没拆封。 车驶上机场高速时,秦琮皓忽然开口:\"爸,下个月我和小槿去瑞士,您要不要一起?\"他顿了顿,\"带上您那套一直没用的高尔夫球具。\" 秦父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后视镜里,儿子的目光清澈如少年。他突然笑了起来“好。” 产检那天医生对着b超屏幕轻笑:\"小探险家迫不及待要见你们呢。\"诊室窗外梧桐叶打着旋儿,秦琮皓忽然低头吻她发顶。 秦砚的童年是缝在世界地图上的。 当同龄人在幼儿园背乘法口诀时,他正攥着冰岛火山岩铃铛,蹲在阿尔卑斯山麓辨认雪铃花的花脉;当少年宫的孩子们练钢琴指法,他的指尖正拂过撒哈拉沙丘被晒得滚烫的纹路。 七岁生日那晚,秦琮皓在亚马逊雨林的树屋里给他看星图:\"你出生的时辰,北斗第七星正好亮过极光。\"苏槿腕间的银铃铛缠着巴西紫晶,在吊床摇晃时奏出零散音符。 暴雨骤降的深夜,秦砚枕着父亲讲述玛雅历法的声音入眠,树蛙的鸣叫与母亲哼唱的《胡桃夹子》在雨幕里交织。 十二岁穿越茶马古道那年,秦砚的羊皮水囊上已系满二十七国铃铛。 他在香格里拉的经幡下用六国语言跟喇嘛辩论量子物理,转经筒的金光里,少年突然指着唐卡上的度母问:\"爸,你说宇宙大爆炸是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轮回?\" 秦琮皓笑着抛给他登山扣:\"下午攀岩时自己找答案。\" 苏槿正往他背包塞进摩梭族草药香囊——三年前秦砚在乞力马扎罗摔到腿时,就是用这种草药配着极光敷好的。 成年礼那天,秦砚在威尼斯钟楼顶拆开父母给的礼物:“是一座小岛。” 暮色像泼翻的酥油茶浸透草原时,秦砚的马鞍后还别着今早摘的格桑花。 十八岁的卓玛隔着篝火望他,瞳孔里跃动着比银河更璀璨的光——三天前他策马冲进暴风雨,把困在沼泽的她连人带羊羔捞上马背。 \"你像我们传说中的风之子。\"卓玛把狼牙项链系在他颈间时,远处牦牛群的铜铃正撞碎月光。 可当深秋第一场雪压塌蒙古包时,她父亲捏着秦砚空白的简历冷笑:\"一个成天无所事事,没有稳定工作的人,拿什么给我的女儿幸福?\" 分手那夜,秦砚的乌骓马在围栏外焦躁地踏蹄。 卓玛将晒干的奶渣塞进他行囊,她带哭腔道:\"我爸说的对,结婚是要稳定的,你没有稳定的工作,没有固定的家,我们没办法在一起,你不要怪我。\" 他攥着狼牙项链,帮她擦拭眼泪“快别哭了,我不怪你。” -- 篝火将熄未熄时,火星子溅上秦砚手中的青稞酒囊。他仰头灌下最后一口烈酒,指节捏得泛白:\"她说我是风之子哈,现在倒嫌我没有稳定的工作了。\" 对面的人伸手拨弄柴堆,腕间露出一截旧疤——那是去年秦砚坠马时他徒手抓缰绳留下的。 跳跃的火光里,他忽然把烤焦的羊肋排塞进秦砚手里:\"盐湖城那个女摄影师,不也说过同样的话?\" 秦砚怔怔望着肋排,想起卓玛分手前夜也是这样把羊肉塞给他。 夜风卷着远处牦牛群的铜铃声扑进营地,他忽然嗤笑:\"你倒是记得清楚。\" \"我记得你每次被甩都要来草原。\"那人突然倾身,带着柏子香的气息拂过秦砚耳畔,\"去年在呼伦贝尔,上个月在巴音布鲁克\"他指尖擦过秦砚颈间结痂的狼牙印,\"这次倒是学会带伤了。\" 秦砚猛地后仰,后脑勺撞上房车铁皮。疼痛让他清醒三分:\"宋延,你他妈\"话未说完就被塞进嘴里的奶糖噎住——是卓玛常喂羊羔的那种。 \"小心低血糖。\"宋延坐回阴影里,火光勾勒出他似笑非笑的轮廓,\"上个月在赛里木湖,你低血糖发作抱着我喊妈的事忘了?\" 夜风骤紧,吹散最后一点火星。秦砚摸到狼牙项链的断口,那是今早卓玛扯断时留下的。黑暗中突然响起金属碰撞声,宋延把改装过的瑞士军刀拍在矮几上:\"修房车剩下的零件,给你做了个小玩意。\" 秦砚就着月光看清那是个微型马镫,链条上串着他们去年在敦煌捡的箭簇。他突然想起十六岁那年,宋延把摔碎的无人机零件做成转经筒送他,说\"碎掉的东西就该变成新的故事\"。 \"睡。\"宋延起身时,藏袍腰带扫过秦砚的手背,\"明天要赶在暴雪前翻过垭口。\"房车吱呀摇晃中,秦砚听见他补了半句:\"那个女教师的婚期定在立春,你要想抢亲\" \"闭嘴!\"秦砚把马镫攥进掌心,金属棱角刺得生疼。黑暗中传来极轻的笑声,像去年他们在帕米尔高原追过的雪豹,转瞬没入呼啸的风声。 -- 林浅蜷缩在城中村潮湿的床垫上,手机屏幕的蓝光映着她青灰的眼窝。 系统在她脑内发出刺耳警报:“剩余能量12,建议立即攻略c级目标”。 她盯着微信列表里那个秃顶的便利店老板,对方刚发来露骨的调笑——几个月前她还觉得这种货色连当备胎都不配。 城中村劣质隔板外传来情侣争吵声,林浅哆嗦着点开便利店老板的语音条。 油腻的喘息声里,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秦琮皓的场景。 “能量不足5”的警告炸响时,林浅的指甲抠进溃烂的小腿——那里有系统反噬形成的黑洞。 她颤抖着按下发送键,把露骨自拍传给通讯录里所有标注c级的男人。 当第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时,她望着天花板霉斑笑出眼泪:\"原来这就是你们要的攻略\" 林浅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出租屋的霉味混着廉价香水的气息,呛得系统代码都开始紊乱。它从她冰冷的身体里剥离出来,正盘算着下一个宿主的坐标,突然被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扼住了数据流。 \"抓住你了。\"苏槿的声音轻得像拂过经幡的风,却让系统核心程序瞬间冻结。它惊恐地发现,这个女人的瞳孔深处闪烁着熟悉的金光,此刻正化作无数金色丝线,将它牢牢缠住。 \"你你怎么会\"系统的电子音都在颤抖。 太初从苏槿袖中探出头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它张开嘴的瞬间,系统终于明白为什么林浅攻略不了秦家的男人——他们身边,竟藏着这样可怕的存在。 \"味道不错。\"太初餍足地眯起眼,蹭了蹭苏槿的手腕。 苏槿轻轻抚过太初的背脊,目光落在林浅僵硬的尸体上。 林浅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只是主神的一枚棋子。 第61章 侯府真假千金1 秦琮皓走的那天,窗外的格桑花开得正盛。 他枯瘦的手指仍紧紧扣着苏槿的手腕,像当年在冰岛黑沙滩上护住她脚踝的银铃铛。 \"这些年\"他声音轻得像高原上的薄雾,\"让你受苦了。\"唇角勾起熟悉的弧度,那是他们初见时槐树下的笑容。监护仪的滴答声里,他忽然抬手抚过苏槿眼角的皱纹:\"下个世界我等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都会坚定不移的相信你。\" 宋延和苏砚一起跪在床前。 秦琮皓指尖最后一点金光没入苏槿的眉心——那是秦琮皓毕生气运。 \"我还有事要做。\"苏槿的吻落在丈夫冰凉的唇角,\"很快去找你。\" 秦琮皓安心闭上了眼。 -- 秦澈最终还是一个人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在他临终前,苏槿走到了他的面前。 秦澈皱了皱眉,声音虚弱却依旧带着几分倔强:“谁让你来的?真是晦气。” 苏槿没有生气,反而轻轻笑了笑,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感。她低声说道:“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事……为什么死后会进入主神空间,也好像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那么讨厌你。你跟了我三世,为我换来生机,欠我的就当还清了。以后别再跟过来了,对你我都好。” 秦澈听得有些茫然,心中却莫名涌起一阵不安。他努力抬起手,想要抓住苏槿,声音沙哑而急促:“你……你在说什么?别走……” 苏槿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转身离去。 秦澈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能留住。他的眼神渐渐黯淡,最终缓缓闭上了眼睛,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房间里只剩下寂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白衣少年“ “能放下执念就好。” 秦澈走后化身成一白衣少年。 太虚境的雾霭漫过少年衣角时,菩提树下的古钟正敲散第七缕残魂。玉冠束起的长发垂落肩头,秦澈低头望着掌心消散的星尘,那些曾在苏槿发间融化的雪,此刻正化作萤火萦绕指尖。 \"施主可要再跟去?\" 紫檀佛珠碰撞的声响惊醒了浮尘,身披百衲衣的老僧从经幡深处走来。少年腕间红线早已湮灭,唯剩一截玉色疤痕横亘命纹,像被月光割裂的河川。 \"她说不想我再跟了,现在她找到比我更强的人,而且他们很相爱,我想他会把她保护的很好。” 素白广袖拂过浮岛边缘的星砂,那些细碎光芒突然聚成某个熟悉轮廓,又在触及他瞳孔的瞬间溃散成烟。 远处镜湖倒映着三千世界的花开花落,其中一朵昙花正被强大的气运温柔笼罩。 老僧拨动掌中轮回盘,青铜指针在\"琮\"字纹上发出轻颤:\"孟婆汤只能洗去记忆,洗不净灵魂烙印。那位身上,可会被情所困?\" 少年忽然握紧悬在腰间的半枚残玉,琉璃般的眼眸泛起涟漪。 太虚境亘古不灭的星光落在他唇角,凝成个比云雾更飘渺的笑:\"总比跟着我好。\" 尾音消散在突然卷起的经幡里。 \"阿弥陀佛,缘起缘灭,皆有定数。\"老僧合掌轻叹,却没点破镜湖中昙花之下,那柄沉在淤泥里的玄铁剑正隐隐浮现龙纹。 百年前为了苍生,分明该是灰飞烟灭的命数。与其说是气运护着昙花,但昙花何尝不是也在拯救他。 少年转身时,发间玉簪突然坠地。清脆裂响中,万千萤火自碎玉中涌出,在他周身织就虚幻的红嫁衣。这是轮回司偷藏的那缕执念,此刻却随着他踩碎星砂的脚步,簌簌落成通往尘世的银河。 \"师父可知\"他踏着往生桥走向混沌,声音混着破碎的星光,\"我终究是放不下她。\"最后一片衣角消散入混沌星光里。 -- 神识空间里飘着星尘。 苏槿赤足踩过青铜齿轮组成的河流,每步都漾起幽蓝的数据涟漪。她望着悬浮在虚空中的本命昙花,九重花瓣上蜿蜒的金色纹路,像是把星河揉碎了嵌进玉髓里。 \"叮——\" 清脆的机械音惊起万千流光,太初化作白雀落在她肩头。小家伙头顶的翎羽突然炸开:\"警告!气运值突破临界点,因果律枷锁正在崩解!\" 苏槿伸手触碰花瓣,虚空突然裂开万千缝隙,每个裂缝都映着往世画面。 苏槿看见前世自己死后,他抱着她跪求老僧的样子。记忆如雪崩般涌入,她踉跄着扶住青铜柱,发现柱身上刻满梵文——竟是地藏王菩萨的渡魂经。 \"迭代完成。\"太初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白雀化作青衣童子,\"现在开始传送,目标世界:大昭国。\" 苏槿最后望了眼盛放的昙花,金色纹路已蔓延至花蕊。在青铜齿轮啮合的巨响里,她听见极远处传来钟磬声——是太虚境的方向。 -- 苏槿在沉水香萦绕中恢复意识,蝶翼般的睫毛轻颤着掀起。 身下传来金丝楠木温润的触感,千年古木的肌理在晨光中流转出琥珀光晕,十二幅螺钿嵌宝的四季花鸟围屏环抱着床榻,孔雀蓝织金纱帐被错银螭龙帐钩挽起,透进缕缕掺着桂花香的晨曦。 抬眼望见承尘悬着鎏金百花薰球,袅袅青烟正从累丝牡丹纹的孔隙中逸出,在天青色冰裂纹窗纱透进的光柱里盘旋。 \"太好了,快通知夫人,老爷小姐醒了!\"带着哭腔的清脆嗓音从月洞门罩处传来。 藕荷色比甲的小丫鬟撞得腰间禁步乱响,扑到床前“小姐,可还好?” 苏槿微微颔首,目光掠过丫鬟腕间晃动的虾须镯,那细若游丝的金线在晨光中划出几道流金。待房门被轻轻带上,铜鎏金门环与门钹相碰,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脆响,她才缓缓合上双眼。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带着往事的沉香。 苏槿是毅德侯苏常渊的掌上明珠,自幼便是京中贵女的典范。她记得自己及笄那日,身着百蝶穿花云锦裙,头戴累丝嵌宝金凤簪,在满园牡丹的映衬下,被众人赞为\"国色天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信手拈来,更兼得一手好绣工,绣出的牡丹能让蝴蝶驻足。 这个世界的女主苏晓晓原本是个又胖又懒的乡下丫头,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睡,连针线活都做不利索。直到那个来自异世的灵魂在她体内苏醒,一切都变了。 她发现自己拥有了一个神奇的灵泉空间,泉水不仅能强身健体,还能治愈百病。她开始用灵泉调理身体,原本臃肿的身材渐渐变得窈窕,蜡黄的皮肤也变得白皙透亮。她不再整日懒散,而是开始读书识字,学习医术,甚至研究起了胭脂水粉的配方。 一日清晨,她在山间采药时,发现了重伤昏迷的顾驰肖。少年将军浑身是血,却掩不住眉宇间的英气。苏晓晓用灵泉为他清洗伤口,又采来草药为他医治。在照料他的日子里,两人渐生情愫。顾驰肖时常望着她忙碌的背影出神,却又因着与户部尚书千金的婚约而将这份情愫深埋心底。 伤愈后的顾驰肖重返战场,苏晓晓则在镇上开起了胭脂铺子。她调配的胭脂水粉因着灵泉的功效,很快在贵妇圈中传开。一日,镇国公世子偶然路过,被苏晓晓的容貌惊得愣在原地——那眉眼,那神态,竟与妹妹年轻时如出一辙。 经过一番查证,真相大白。原来苏晓晓才是真正的毅德侯府千金,当年因一场意外流落民间。镇国公当即派人将苏家一家接回京城,苏晓晓用灵泉治好了镇国公多年的顽疾,更让这个沉寂多年的府邸重新焕发生机。 当镇国公将真相告知毅德侯苏常渊和夫人秦苒时,夫妇二人震惊不已。看着亭亭玉立的苏晓晓,想到她这些年在乡间受的苦,愧疚与疼惜之情涌上心头。而此时的顾驰肖也终于鼓起勇气,向苏晓晓表白了心意。 第62章 真假千金2 毅德侯夫妇看着眼前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心中百感交集。苏槿是他们精心教养了十几年的掌上明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闺秀的风范。而苏晓晓,这个流落民间的亲生女儿,虽在乡野长大,却出落得亭亭玉立,更有一手神奇的医术,连镇国公多年的顽疾都能治愈。 \"晓晓,跟爹娘回府。\"秦苒拉着苏晓晓的手,眼中含泪,\"这些年委屈你了,往后定要好生补偿。\" 苏晓晓却抽回手,神色冷淡:\"不必了。我在镇国公府住得很好,那里才是我的家。\"她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苏槿,\"至于毅德侯府,有她就够了。\" 苏常渊皱眉:\"晓晓,槿儿也是我们的女儿\" \"是吗?\"苏晓晓冷笑,\"那你们选,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最终,苏晓晓留在了镇国公府,而毅德侯夫妇也只能时常前去探望。与此同时,二皇子萧景睿的心思也在悄然变化。 他记得第一次在镇国公府见到苏晓晓时的惊艳。她正在为镇国公施针,纤细的手指捻着银针,神情专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那一刻,他仿佛看见了仙子下凡。 相比之下,苏槿虽然依旧端庄优雅,却少了那份灵动与神秘。萧景睿开始频繁出入镇国公府,以探望镇国公为由,实则是为了多见苏晓晓几面。他看着她调配胭脂水粉,听她讲述乡间趣事,甚至主动请她为自己诊治旧伤。 终于,在一个月色如水的夜晚,萧景睿向苏晓晓表白了心意。他愿意退掉与苏槿的婚约,迎娶她为皇子妃。苏晓晓望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嘴角勾起直言自己已有了心上人,拒绝了。 记忆继续翻涌,苏槿看见苏晓晓在镇国公府如鱼得水,用那神奇的灵泉治好了许多达官显贵的顽疾,在京中声名鹊起。她开设的胭脂铺子生意兴隆,连宫里的娘娘们都争相购买。而她与顾驰肖的相遇相知,更是成为京中一段佳话。 命运的齿轮无情转动,苏槿终究难逃远嫁异国的命运。那日,她身着大红嫁衣,头戴凤冠,在漫天飞雪中登上远行的马车。毅德侯府门前,苏常渊和秦苒泪眼婆娑,弟弟苏喆更是追着马车跑了好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姐姐的身影。 谁曾想,这一别竟是永诀。 次年春,苏常渊奉命出使邻国,途中遭遇山洪,连人带车坠入深渊。秦苒闻讯悲痛欲绝,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年仅十四的苏喆在父母双亡后,整日郁郁寡欢,最终在一次骑马时不慎坠马身亡。 镇国公府内,苏晓晓听闻噩耗,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在地上。她想起那个总是温柔唤她\"晓晓\"的妇人,想起那个虽然严厉却处处为她着想的男人,还有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喊\"姐姐\"的少年。悔恨如潮水般涌来,她终于明白,自己当初的任性造成了多么无法挽回的后果。 \"回府。\"她擦干眼泪,对身边的顾驰肖说道,\"我要带着小六回毅德侯府。\" 在苏晓晓的悉心教导下,苏小六渐渐成长为一个出色的少年。十八岁那年,他承袭了毅德侯的爵位,将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苏晓晓时常站在侯府最高的阁楼上,望着远方。她知道,那个远嫁异国的姐姐或许永远不会回来了,但她会替她守护好这个家,直到生命的尽头。 苏槿闭上眼,感受着记忆中的每一分苦涩。她知道,自己不过是这场命运棋局中的一枚棋子,而真正的女主角,已经带着她的灵泉空间,在这个世界书写着属于她的传奇。 苏槿缓缓睁开眼,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锦被上的缠枝莲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太初,\"她轻声唤道,\"你说,这剧情可真是妙得很呢。\" 太初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主人,这剧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苏槿轻笑一声,目光落在窗外那株开得正艳的海棠上:\"你觉得苏晓晓为什么执意要留在镇国公府?真是因为容不下我这个''冒牌货''?\"她顿了顿,\"镇国公手握兵权,其子又是当朝宰相,权势滔天。而毅德侯府\"她冷笑一声,\"不过是个空有爵位的虚职罢了。\" 太初恍然大悟:\"所以她是想借镇国公府的势?\" \"不止如此。\"苏槿起身走到妆台前,指尖轻轻抚过铜镜上精致的雕花,\"毅德侯府一家惨死,不正好为她的亲弟弟腾出位置吗?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然比有亲生父母在的嫡子好掌控得多。\" 太初倒吸一口冷气:\"我天\" 苏槿拿起一支金镶玉的步摇,在手中把玩:\"再说那顾驰肖,在乡下时为何不与苏晓晓表白?偏偏要等她认祖归宗,有了镇国公府和毅德侯府双重身份后才退亲求娶?\"她将步摇插入发间,镜中的美人眉眼如画,却带着几分凌厉,\"至于二皇子\"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个还需要再看看。\" 太初由衷赞叹:\"主人,好厉害。\" 苏槿站起身,裙裾翩跹:\"既然这一世的男女主如此''有趣'',那我们就陪他们好好玩玩。\"她推开窗,任由春风拂面,\"这一世,我倒要替原主看看,究竟是谁在算计谁。\" 苏槿倚在窗边,看着匆匆赶来的父母和弟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秦苒一进门就握住她的手,温热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 \"刚醒怎么就下床了?\"秦苒心疼地抚摸着女儿略显苍白的脸,\"快回去躺着。\" 苏槿轻轻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娘,我已经好了。\" 那笑容让秦苒一怔。她这才发现,女儿不知何时竟出落得如此明艳动人,眉目如画,气质出尘,仿佛一夜之间脱胎换骨。 苏常渊连忙让随行的大夫上前把脉。老大夫搭着苏槿的脉门,捋着胡须沉吟片刻,笑道:\"小姐脉象平稳,已无大碍。\" 苏常渊这才松了口气,却见苏喆蹦蹦跳跳地凑到姐姐身边:\"阿姐放心,你永远都是喆儿的阿姐!等晓晓姐姐消了气,我们就接她回来,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苏槿低头看着天真烂漫的弟弟,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她伸手揉了揉苏喆的发顶,轻声道:\"姐姐没关系的。只要不让爹娘为难,槿儿出府也无妨。\"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只是外祖父府上位高权重,槿儿怕晓晓嫌我们毅德侯府空有虚名\" 话音未落,秦苒的脸色就变了:\"说什么胡话!你是我的女儿,怎么可能让你出去住!\" 苏常渊则皱起眉头,若有所思。他虽然平日里不学无术,但也不是傻子。之前只顾着心疼亲生女儿在乡间受苦,现在想来,苏槿的话也不无道理。 他想起镇国公府近日的种种举动,又想到苏晓晓执意不肯回府的坚决态度,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第63章 真假千金3 镇国公府的晚宴设在临水的听雨轩,四面竹帘半卷,映着池中倒悬的星月。苏槿随着父母踏入花厅时,正瞧见苏晓晓倚在紫檀雕花椅上,纤纤玉指把玩着一枚羊脂玉佩——正是镇国公府嫡系才有的信物。 \"侯爷夫人可算到了。\"镇国公夫人笑着起身相迎,目光却掠过苏槿时顿了顿。少女一袭天水碧软烟罗裙,发间只簪了支白玉兰步摇,偏生比满室珠光宝气还要灼人眼目。 苏晓晓施施然起身,腰间禁步纹丝未动:\"给父亲母亲请安。\"这话说得极妙,既认了亲缘,又刻意略过苏槿。她腕间灵泉凝成的翡翠镯子泛着莹光,衬得脖颈上那串东海明珠都失了颜色。 苏晓晓看到苏槿时不由一惊,竟然比她这个每天用灵泉滋养的,还要好看,好看的不像话。 顿时生出几分厌恶,她也没掩盖“真的是脸皮够厚,霸占别人的身份,还能这么悠然自得。” 国公夫人眉头一皱,声音陡然提高:“晓晓,不能这么没规矩!”她本就对苏晓晓心生不满,这丫头成天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还总是带着自己的小儿子疯玩,毫无大家闺秀的风范。奈何老侯爷、丈夫和儿子都对她宠爱有加,自己也不好过多苛责。 苏晓晓却毫不在意,甚至懒得抬眼去看国公夫人。她心里对这位国公夫人和苏槿等人嗤之以鼻,觉得她们不过是些迂腐之人,整日只知道在深宅大院里勾心斗角,活得毫无趣味。她苏晓晓才不屑与她们为伍。 \"母亲,这又是要苛责晓晓么?\"清越嗓音破开凝滞空气。 竹青色袍角拂过门槛,秦川执卷而来时,眼尾还沾着未散的墨香。 他目光在苏晓晓倔强的眉眼间一掠,便知方才剑拔弩张的缘由。 国公夫人指尖掐进黄杨木椅背的雕花里。她这个长子素来端方持重,此刻竟不问青红皂白便向着那野丫头,可见这段时间苏晓晓把国公府搅成什么样子。 秦川走到苏晓晓面前,语气温和地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苏晓晓撇了撇嘴,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还不是毅德侯爷和侯夫人,明知道我讨厌她,还偏要带她过来给我添堵。” 一旁的苏常渊和秦苒闻言,眉头紧锁。 他们这位亲生女儿,说话行事总是如此直白,丝毫不顾及场合和颜面,难道真是因为侯府如今空有虚名,她才如此肆无忌惮? 秦川笑了笑,语气轻松地打圆场:“好了,别生气了。你二表哥特意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酥心阁的点心,快去尝尝。” 苏晓晓闻言,眼睛一亮,朝苏槿冷哼一声,随即转身离去,脚步轻快,仿佛刚才的不快从未发生过。 待苏晓晓走远,秦川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转头看向苏槿。 苏槿见状,局促地低下头,轻声唤道:“表哥。” 声话音未落,忽听得\"叮\"的一声,却是苏槿腰间玉禁步撞在紫檀木架上。 秦川望去,整个人便似被定海神针钉在原地。 少女垂首立在暮春光影里,她那天水碧软烟罗裙被穿堂风吹起涟漪,露出腰间缀着的翡翠禁步。那声\"表哥\"像春水溅玉,惊破满室寂静时,她鸦睫轻颤着抬起,眼尾一抹胭脂红似垂露海棠。 秦川倒抽一口冷气。此刻方知何为\"秋水为神玉为骨\"。 秦川微微一怔,目光落在苏槿身上,竟一时有些失神。他从未注意到,这位表妹竟生得如此绝色。她眉眼如画,肌肤胜雪,此刻低垂着头,睫毛轻颤,显得楚楚可怜。她的声音轻柔悦耳,仿佛能抚平人心中的烦躁。 见她眼中带着几分害怕,身子微微瑟缩,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秦川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惜。他忽然想起,这位表妹也曾是名满京城的第一贵女,也曾是他们兄弟几人宠爱过的妹妹。如今见她如此小心翼翼,心中竟有些酸楚。 十年前的记忆忽然鲜活起来,还记得上元节灯市,五岁的苏槿坐在他的肩头,雪貂斗篷裹着玉雪团儿似的脸,满城焰火都成了她的陪衬。 \"表妹莫怕。\"秦川喉结滚动,声音比哄幼弟背书时还要轻软三分。 他看见苏槿将锦帕绞出深深折痕,忽然想起那年她跌落秋千架,也是这般攥着他的衣袖抽噎。那时他不过十二岁,却已经懂得用桂花糖哄她展颜。 秦川的声音愈发柔和:“晓晓从小在乡下长大,不懂规矩,你不必在意她的话。” 苏槿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应道:“我知晓的。”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一丝疏离,显然并未将秦川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出于礼貌回应。 秦川看着她那勉强却依旧动人的笑容,心中一阵复杂。他忽然意识到,这位表妹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而如今的她,似乎更需要他们的关怀与保护。 国公夫人和秦苒见状,眼中也流露出怜惜之色。 苏常渊胸膛剧烈起伏。女儿躲在他身后不安的模样,令他心里难受不已,这可是他宠爱了10几年的女儿,如今却害怕成这样。他猛地拍案:\"槿儿莫怕!\"黄花梨木案几震得茶盏叮当,\"槿儿莫怕,有为父在,你永远都是侯府的千金。\" 这时,一声冷哼从门外传来,打破了厅内的沉寂。众人循声望去。 苏晓晓扶着满头银发的老镇国公秦坤跨入厅堂。镶金楠木拐杖重重杵地的声响中,当朝宰相、新任镇国公秦昭明与秦家二公子紧随其后,玄色蟒袍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凛冽寒意。 \"你可真是个疼爱女儿的好父亲。\"秦坤浑浊的眸子斜睨着苏常渊,喉间发出沙哑的冷笑。老国公布满老年斑的手掌摩挲着拐杖上的虎头雕纹,那虎口衔着的红宝石在烛火下泛着血色的光。 苏常渊躬身行礼时,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分明看见秦昭明负手而立时唇角若有似无的讥诮,更瞥见二公子腰间新换的蟠龙玉带钩——那是上月西疆进贡的珍品,陛下独赐镇国公府三件。 \"父亲,实在是晓晓她\"秦苒话音未落便被拐杖砸地的脆响惊断。 秦坤枯瘦的手指直指她鼻尖:\"有你这样偏心的娘,难怪晓晓不愿回侯府!\" 苏槿提着海棠红织金裙裾盈盈下拜:\"给外祖父、舅舅、二表哥请安。\"她垂首时露出的一截雪白后颈微微发颤,鬓边珍珠步摇在鸦青色发间簌簌轻晃。 秦坤径自从她身侧掠过,带起的风掀动她腰间禁步,玛瑙珠子撞出细碎的哀鸣。倒是秦昭明微微颔首,目光在她腕间褪色的翡翠镯子上稍作停留。 二公子张了张嘴,却在看见她咬得发白的唇瓣时,将到嘴边的刻薄话咽了回去。 \"都坐。\"秦坤在主位重重落座,黄花梨圈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是个粗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今儿叫你们来,是要把县主的名号物归原主。\" 第64章 真假千金4 苏常渊霍然起身,茶盏翻倒在织锦桌布上洇开深色水痕:\"圣旨上写得明明白白,令仪县主是赐给槿儿的!\" 秦苒也连忙附和:“是啊,父亲。槿儿这县主之位是圣上为了让槿儿成为众人表率,展现出大家闺秀的风范。晓晓她……” :“如果晓晓从小没被调换,如今说不定比苏槿还要优秀!” \"若无镇国公府与毅德侯府联姻的体面,圣上会多看你们侯府一眼?如果没有镇国公府和毅德侯府的名头,她能被封为县主?\"秦坤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震得众人心头一颤\"若当年没被调包,此刻晓晓怕是连宫宴都去过七八回了。\" 秦川望向始终低头的苏槿。少女葱白的手指正死死绞着帕子,指甲盖泛起青白——那方绣着并蒂莲的丝帕,还是去年乞巧节他亲手送的。 喉间突然泛起苦涩,他想起几日前二皇子退婚时,苏槿也是这样安静地跪在满地狼藉中,将碎成两半的玉簪一片片捡起来。县主之位可是正二品,有品级、有封地,象征着无上的荣耀。若是连县主之位也被夺走,那她真的就一无所有了。 \"外祖父瞧见了?\"苏晓晓突然嗤笑,指尖绕着腰间金丝蹀躞带,\"这便是我的亲生父母。\" \"槿儿愿意\"苏槿倏然起身,鬓间珠翠撞出清越声响。她盈盈下拜时,烛火在泪痣上投下一小片颤动的阴影:\"这本该是晓晓妹妹的。\" \"胡闹!\"秦苒起身\"你可知没了县主封号,连城郊的庄子都要收回?\" 苏晓晓苏晓晓挑了挑眉,歪头打量着面色惨白的少女,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你真有这么好心?\" 苏槿却没有回应,只是规规矩矩地坐回原位,低头不语,仿佛刚才的话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开宴。\"秦坤突然击掌,鎏金缠枝烛台应声而亮。二十四个青衣婢女鱼贯而入,捧着描金漆盘的手都在发抖——方才廊下候着时,她们可都听见了瓷器碎裂的声响。 苏常渊和秦苒对视一眼,脸色都难看至极。他们心中明白,若是今天没有答应将县主之位让出来,恐怕连这顿饭都吃不上了。 苏常渊盯着面前雕成龙凤呈祥的翡翠冬瓜盅,突然觉得一阵嘲讽,如今,那\"体面\"二字,原是要用女儿县主之位来换的。 红木圆桌上珍馐罗列,苏晓晓却将银箸使得虎虎生风。秦坤看在眼里,甚是高兴:“哈哈,这才是我秦坤的外孙女,不拘小节!” 往常秦家都是男女分桌用膳,但自从苏晓晓来了之后,便特意打造了一张能容纳二三十人的大圆桌,桌上还设有旋转盘,颇为新奇。 镇国公府也渐渐习惯了男女同桌用膳的场面。 苏晓晓毫不客气地扯下烤鹿腿上最肥美的部位,嚼着满嘴肉汁含混道:\"外祖父,这桂花酿淡得跟水似的!\" 镇国公秦坤捋着花白胡须笑得眼纹舒展:\"北疆带回来的烧刀子可敢尝尝?\" 随后,浓烈酒香已随着琥珀色酒液倾泻而出,惊得秦夫人手中汤匙\"当啷\"落在缠枝莲纹瓷碗里。 侍女将酒倒入酒杯,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整个屋子。苏晓晓举起酒杯:“外祖父,咱俩干一个!” 烧刀子酒性浓烈,入口辛辣,酒劲极大,通常都在60度以上。 秦苒见状,连忙劝阻:“晓晓你外祖父年纪大了,不能喝这么烈的酒。” 秦坤却摆手:“不碍事,今天高兴!我们晓晓马上就要成为县主了,怎能不庆祝?” 两人一饮而尽,苏晓晓豪爽地说道:“爽快!这酒够劲!” 随后,她瞥了一眼旁边正小口吃菜、举止端庄的苏槿,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苏晓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苏晓晓挑衅似的拎起酒坛,玉色手腕悬在半空划出银亮弧线,两盏青瓷酒盅霎时斟得满满当当。 她斜睨着对面始终挺直脊背的苏槿,忽然将其中一盏重重推过转盘:\"该敬苏姑娘一盏,若非你物归原主\" 檀木转盘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酒液在剧烈晃动中泼出盏沿。苏槿搁下象牙箸,她垂眸将茶盏举至眉心,鸦青睫羽在瓷白面容投下阴影:\"妹妹海涵。\" \"啪!\"苏晓晓突然拍案而起,鎏金缠臂钏撞在青玉酒壶上铮然作响:\"毅德侯府的嫡小姐,连杯薄酒都受不起?\"她刻意咬重\"嫡\"字,眼见苏槿颈侧泛起胭脂色,嘴角勾起得逞的笑纹。 苏常渊见苏槿被刁难,心中不悦,开口道:“晓晓,你姐姐从不饮酒,烧刀子太烈,她喝不了。” 秦苒和国公夫人也面露不悦之色。秦川一直默默关注着苏槿,见此情景,眉头紧锁。 苏晓晓冷哼一声:“不想跟我喝就直说,何必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见苏晓晓不高兴,秦坤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此时,苏槿的神识空间中,太初气得几乎要跳出来:“主人,这苏晓晓也太嚣张了!要不要我出去教训她一顿?” 苏槿却勾唇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必,我喜欢她这副模样。” 太初闻言,瞬间激动起来。它还记得,上一世的林浅,主人也曾说过“喜欢”。 秦坤重重撂下银箸,冷硬的雕花在檀木桌上磕出闷响:\"不能好好吃饭,便别在国公府里碍眼。\" 这话说得极重,苏常渊额角青筋一跳。他身为毅德侯,何曾被人当着小辈的面这般下脸? 他觉得秦坤这个老丈人未免太不把他这个毅德侯放在眼里了。 他与秦苒对视一眼,正欲起身,却见苏槿素手轻抬,白玉似的指尖按在鎏金转盘上。 转盘上那只青瓷酒杯正巧滑到面前,酒液在烛火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向妹妹赔罪了。\"少女垂眸浅笑,鸦青色鬓角簪的珍珠步摇纹丝不动。话音未落,烈酒已顺着雪色咽喉滑下。 许是喝得太急,玉雕般的脖颈泛起薄红,呛咳时睫羽微颤,一滴清泪挂在腮边,倒像是月华凝成的露珠。 苏晓晓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就是要看这位京城第一贵女失态,看她那端庄优雅的形象崩塌。 秦川手中酒盏\"咔\"地裂开细纹。他盯着那滴将落未落的泪珠。 秦二公子也看得心疼不已,眉头紧锁。 秦明昭虽未说话,但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悦。 苏家人更是纷纷露出担忧之色。 \"阿姐!\"苏喆慌忙递上绢帕。7岁的少年郎急红了眼,他从未见过长姐这般模样——素日里如姑射仙子般清冷的人,此刻眼尾洇着桃花色,连指节都咳得泛起珊瑚红。 苏晓晓却将玛瑙酒壶转得叮当响,新斟的烧刀子又滑到苏槿面前:\"这不是能喝吗?方才那般作态给谁看?\"她今日特意换了石榴红遍地金襦裙,发间赤金步摇随着动作摇晃,像团灼人的火。 \"晓晓!\"秦苒话音未落,苏晓晓冷笑一声,反唇相讥:“怎么,这就心疼上了?我当年连馒头都吃不上的时候,你有没有心疼过我?” 秦苒一时语塞,脸色难看。 苏槿已端起第二杯。酒液入喉的瞬间五脏六腑都烧起来,连指尖都在发颤。 第65章 真假千金5 青瓷盏\"当啷\"砸在转盘上。苏槿霍然起身,月白广袖带翻了翡翠箸架。 众人只见她以袖掩面疾步而出,裙裾扫过门槛时,一片杏花瓣正巧落在云鬓间。 苏家人见状,纷纷起身想要跟上去,但碍于长辈在场,不便离席。 \"姑父姑母,我去照看表妹。\"秦川起身时带起一阵松香。 苏喆急得眼眶发红,几乎要哭出来。他从未见过姐姐如此狼狈,心中既愤怒又无助。 苏晓晓见苏槿如此失态,顿时笑得更加放肆,眼中满是得意。她终于看到了这位高高在上的贵女这么失态的样子。 她故意把金镶玉箸往碗上一敲:\"外祖父瞧见没?京城贵女喝个酒都要三步一喘,比我们村里来的姑娘差远了!\" 秦坤见状,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晓晓,适可而止。” 苏晓晓却朝他吐了吐舌头,像个顽皮的孩子,撒娇道:“外祖父,我只是开个玩笑嘛。” 秦坤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他一生杀人无数,小辈们见到他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甚至有些惧怕。 像苏晓晓这样敢在他面前放肆的,还是第一个。再加上苏槿终究不是自家人,秦坤也就懒得再多管了。 老国公冷硬的面容柔和下来,亲手给她夹了块炙鹿肉:\"慢些吃,仔细噎着。\" 月光如霜,泼在回廊青砖上。 苏槿伏在朱漆廊柱边,单薄的后背随着呕吐声剧烈起伏,发间珠钗凌乱地垂落几缕青丝。 秦川挥手屏退侍女,掌心隔着轻纱衣料触到她蝴蝶骨的温度时,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他拍抚的力道放得极轻,仿佛触碰易碎的薄胎瓷。酒气混着少女衣袂间的沉水香钻进鼻腔,竟比方才席间的烧刀子更灼人。 苏槿恍惚间接过素帕拭唇,身子一歪便倚进身后人怀里。 直到耳畔传来压抑的呼吸声,她才惊觉这胸膛的硬实与侍女不同。 仰头时泪痕未干,浸透醉意的眸子映着廊下灯笼,像是揉碎了一池星子。 \"表、表哥\"她慌忙要退,绣鞋却被裙裾缠住。 秦川揽住那截细腰的瞬间,喉结重重滚动——怀中的温软带着梨花酿的甜苦,分明是他自幼护到大的姑娘,此刻却急着避开他。 \"就这么厌我?\"他嗓音沙得厉害,掌心仍虚虚护在她腰后。 夜风掀起苏槿烟紫色披帛,缠上他玄色箭袖,宛如一段挣不开的孽缘。 苏槿摇头时泪珠坠在他手背:\"脏了表哥衣裳\"她指尖无意识揪住他衣襟。 秦川突然收拢臂弯,将人按在柱上。阴影笼罩下来时,他嗅到她睫毛上泪水的咸涩:\"靠一会儿,不碍事。”这话不知在说服谁,身后锦鲤池泛起涟漪,搅碎了两人的倒影。 苏槿闻言,便不再挣扎,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夜风微凉,她的身子却因酒意而微微发烫。秦川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仿佛在无声地给予她力量。 过了片刻,秦川低声开口:“你不必如此忐忑。不管怎样,你都是侯府的千金,是我的表妹。” \"可槿儿偷了别人十七年人生啊。\"她笑出泪来,指尖点在他心口,\"这里每声''表妹'',原该属于晓晓姑娘的。\"月光流过她颈间祖传的璎珞圈,那些曾象征宠爱的明珠,此刻成了烙铁的刑具。 苏槿声音哽咽:“我知道她怨我、恨我,可我又做错了什么?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我,昔日疼爱我的都不是我真正的家人。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只是个乡下女子,至少不必承受这些。可如今……我舍不得,不是舍不得荣华富贵,而是舍不得我钦慕了十七年的家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秦川的衣襟上。 秦川的心仿佛被什么揪住了,疼得厉害。 他从未见过苏槿如此脆弱的样子,那个一向端庄优雅、从容不迫的苏槿,此刻却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护在怀里。 苏槿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秦川,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忽然轻声开口:“秦表哥,可否帮我个忙?” 秦川低头看她,心跳不由加快了几分:“什么忙?” 苏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决然:“我想搬出侯府。” 秦川一愣,眉头微微皱起:“搬出侯府?你可想清楚了?那里终究是你的家。” 苏槿苦笑一声,眼中满是疲惫:“家?或许曾经是,但现在……我已经不知道那里还是不是我的家了。我不想再让父亲母亲为难,也不想再让晓晓因我而心生怨恨。或许离开,才是对大家都好的选择。” 秦川沉默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我会帮你安排。但你记住,无论你去哪里,我永远都是你的表哥,是你的依靠。” 苏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轻轻点了点头:“谢谢你,秦表哥。” 暮色四合时,苏槿将最后一盏莲花灯放在苏喆窗下。灯芯用蜜蜡封着,能燃整夜——弟弟总说廊下太暗。 第三日雨落得绵密,她将绣了半年的护膝压在父亲书案砚台下。 针脚是特意仿着苏晓晓歪扭的绣法学的一一如此便不会显得太突兀。 窗棂外传来马嘶声,秦川派来的马车正在角门候着。 \"姑娘,当真不与侯爷夫人告别?\"侍女捧着妆匣的手在抖。 苏槿将羊脂玉簪从发间取下,轻轻搁在梳妆台上:\"这是母亲送我的,给晓晓。\"铜镜里映出她发间空荡荡的银钗,倒比往日更添几分清冷。 信笺是浸过沉香的,字迹被雨水晕开几处: \"女儿偷享天伦十七载,今以余生偿罪。唯愿父母莫要自责,是槿儿贪心,既舍不下血脉亲缘,又妄求养育之恩。梅苑西墙角埋着三坛醉芙蓉,待晓晓大婚时,权当\" 最后几字彻底洇成墨团。 最先发现信的是苏喆。少年攥着信纸冲进雨幕时,苏槿正撑着素伞立在角门。 雨丝将侯府朱墙晕成血色,她望着弟弟跌跌撞撞跑向母亲院落的背影,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教他凫水,这孩子也是这般不管不顾往深潭里扑。 \"姑娘,该走了。\"车夫低声催促。 太初不舍道“主人,真走啊?” 苏槿勾唇“放心,很快便会回来的,这一世我要替原主护好毅德侯府。” 马车驶过长街时,秦川正策马狂奔过朱雀桥,玄色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而此时的侯府已乱作一团。苏常渊盯着信纸上斑驳的\"偿罪\"二字,喉头腥甜翻涌。 苏喆哭道“听下人说,那盏莲花灯,是姐姐放的。 还有父亲书案上的护膝,根本不是苏晓晓绣的,她才不会这么好心,一定是姐姐。 苏常渊颤抖的抚摸护膝上绣的丑陋的图案,眼里满含泪水。 秦苒颤抖着抚过妆台上玉簪,哭的不能自已“她什么都没带走,都留给晓晓了。” 第66章 真假千金6 国公府正堂的冰裂纹窗棂漏进几缕残阳,恰巧映在苏晓晓绞着帕子的手上。 她盯着指节发白的双手,语速极快地说:\"父亲母亲先行回府,外祖父近日总说心口疼,我有些不放心\" 话音未落,苏常渊冷哼一声:\"好,好得很。原是我侯府的屋檐太矮。\" 秦苒目光复杂地看着苏晓晓,心中最后一丝期待也彻底破灭。 她想起苏槿临走前的那封信,字字句句皆是隐忍与成全,而眼前这个亲生女儿,却连一句挽留的话都不曾说。 秦苒闭了闭眼,转身跟着苏常渊离去,背影显得格外决绝。 秦明昭站在一旁,目光深邃地看了苏晓晓一眼。他并未多言,但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却让苏晓晓心头一紧,仿佛自己的心思早已被看穿。 苏晓晓站在原地,看着苏家人离去的背影,心中莫名涌上一丝不安。 但很快便淡定下来,毅德侯府空有虚名,得罪也就得罪了,当务之急是笼络住秦坤,镇国公府和秦家军,可都听秦坤的。 只要有灵泉在,秦坤再活十几年是不成问题的,而秦坤死后,她想她已经凭借镇国公府得到她想要的所有东西。 她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转身朝秦坤的院子走去,试图用外祖父的宠爱来填补内心的不安。 “外祖父……”苏晓晓轻声唤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秦坤抬起头,看到苏晓晓,欣喜的笑道“晓晓来啦。” 苏晓晓瞬间心安下来。 另一边,夜色沉沉,秦川敲响了锦华巷最里户的院门。一位上了年纪的仆妇匆匆赶来开门,压低声音道:“少爷,表小姐等您等得睡着了。” 秦川眉眼间浮起一丝柔和,轻声道:“我去看看。” 仆妇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侧身让开了路。 秦川走进屋内,见苏槿正蜷缩在床榻上,睡得安稳。她的贴身丫鬟玥儿坐在一旁,轻轻为她扇着扇子。秦川走上前,接过玥儿手中的扇子,示意她退下。玥儿面露难色,犹豫片刻,但在秦川冷峻的目光下,只得低头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秦川和苏槿两人。秦川坐在床边,目光落在苏槿熟睡的面容上,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柔软。他想起好友曾打趣说,这情景倒像是养了个外室。秦川眸色一深,心中隐隐生出几分异样的情绪。 京城中表兄妹成婚的并不少见,更何况苏槿与他并无血缘关系。若是她能成为自己的人,哪怕只是外室,他也愿意将她捧在心尖上疼爱。无论将来娶了谁,苏槿在他心中的位置都不会改变。 想到这里,秦川不由自主地俯身靠近,呼吸渐渐急促。他的目光落在苏槿微启的唇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 太初提醒道“主人,你再不醒,秦川就要亲上去了。” 就在这时,苏槿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秦川,她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欣喜的笑容:“表哥,你可算是来了!快给我讲讲毅德侯府如今的情况。” 秦川猛然回神,迅速直起身子,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他压下心中的悸动,语气平静地说道:“侯府一切如常,只是你父母和弟弟都很想你。苏晓晓依旧留在镇国公府,似乎并不打算回去。” 苏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坐起身,轻声叹道:“这样也好,她留在镇国公府,总比回侯府闹得大家都不安宁强。” 秦川看着她,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冲动险些坏了大事。现在的苏槿对他并无男女之情,若是贸然行事,只会让她心生戒备。他必须耐心等待,等到县主之位尘埃落定,等到苏槿心甘情愿地接受他。 想到这里,秦川的语气更加温柔:“槿儿,你安心在这里住着,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苏槿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感激:“谢谢你,表哥。若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秦川微微一笑,心中却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前路如何,他都不会让苏槿再受半分委屈。至于那些隐秘的心思,他会慢慢让她明白,直到她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人。 -- 很快,到了秦坤和苏常渊带着苏槿、苏晓晓进宫面圣的日子。宫门外,苏晓晓早早地站在秦坤身旁,目光时不时瞥向远处,眼中带着几分不耐。 “苏槿怎么还没到?”苏晓晓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我就说嘛,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搬走了?莫不是心虚了?” 苏常渊闻言,眉头紧皱,对苏晓晓的话愈发厌烦。他正要开口,却见远处驶来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马车停下后,苏槿从车上轻盈地跳了下来,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父亲!” 她快步朝苏常渊走来,似乎想要扑进他的怀里,却在即将靠近时突然停住,目光小心翼翼地瞥向一旁的苏晓晓,仿佛生怕惹她不快。 苏常渊见状,心中一阵酸楚。他上前一步,将苏槿紧紧搂在怀里,语气中满是心疼:“你这傻孩子,知不知道爹娘还有喆儿都很担心你?从宫里回来,就跟爹回家,知道吗?” 这时,苏晓晓已经扶着秦坤上了镇国公府的马车,似乎对这边的情形毫不在意。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苏槿,仿佛苏槿的存在对她而言无关紧要。 苏槿被苏常渊搂在怀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忙低声解释道:“父亲,晓晓她……定是觉得您和母亲都很思念槿儿,所以才默许槿儿回府的。” 苏常渊闻言,心中更觉苦涩。他冷哼一声,却没有多说什么。他总不能当着苏槿的面说,她之前的猜测是对的——苏晓晓就是嫌他这个爹没本事,才不愿回侯府。 苏常渊看着苏槿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愈发怜惜。他拍了拍苏槿的肩膀,柔声道:“走,该进宫了。今日面圣,你可要好好表现。” 苏槿点点头,乖巧地跟在苏常渊身后。 宫门缓缓打开,一行人依次进入。 苏槿走在苏常渊身旁,神情端庄而从容,仿佛那个在侯府中受尽委屈的少女从未存在过。而苏晓晓则挽着秦坤的手臂,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封赏志在必得。 苏槿踏入宫门,心中难掩欣喜。她暗自思忖,自己的爱人气运雄厚,定是未来能够登上皇位的人。她不由得开始猜测起来:是有望封为太子的二皇子,还是沉默寡言的大皇子?总不能是年仅十岁的三皇子? 第67章 真假千金7 因是私事,皇帝在御书房召见了他们。对于真假千金的事,他早已有所耳闻,但并未放在心上。于他而言,这不过是臣子家的家务事,谁当县主对他来说并无区别。他只等他们商量出个结果,然后起一道圣旨,了结此事便是。 苏槿一踏入御书房,便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运扑面而来。 她心中暗喜,难道御书房内还来了哪位皇子? 她已迫不及待想抬头看一看自己这一世的爱人,可她的人设可是京中第一贵女,面圣的规矩是必须严格遵守的。 她只能跟在苏常渊身后,低头走到御书房中央,跪下行礼,举止端庄,礼仪完美。 武圣帝坐在御案后,目光淡淡扫过众人。 他的视线在苏槿身上停留片刻,心中不禁赞叹:不愧是自己亲封的人,举止仪态无可挑剔。即便知道她是假千金,他也不得不承认,苏槿的端庄与气度,确实配得上“令仪县主”这个称号。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到秦坤身后的苏晓晓身上时,眉头微微皱起。苏晓晓虽穿着华贵,但举止随意,毫无规矩可言,与苏槿形成了鲜明对比。武圣帝心中不悦,甚至生出了驳回他们提议的念头。 他轻轻仰头示意,一旁的太监立刻高声道:“平身。” 几人齐声道:“谢主隆恩。” 武圣帝这才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威严:“老镇国公和毅德侯前来,所为何事?” 秦坤上前一步,恭敬道:“启禀陛下,老臣的外孙女苏晓晓,近日已确认是毅德侯府真正的千金。老臣斗胆,恳请陛下重新册封县主之位,以正名分。” 而苏槿当听到武圣帝声音时,猛的抬起头来。 养心殿龙涎香缭绕,楚琮安执朱笔的手蓦地顿住。阶下跪着的绯衣女子抬首瞬间,他竟被那双含霜带露的眸子攫住了呼吸——分明是陌生面容,偏生透着刻入骨髓的熟稔。 这可吓坏了太监总管赵全,刚要呵斥,却见年轻帝王霍然起身,玄色十二章纹衮服扫落案上奏折。 苏槿广袖下的指甲掐进掌心,前世在礼堂后门槐树下爱人求婚的模样与眼前帝王的面容重叠。 可当他腰间双龙佩与九龙宝座映入眼帘时,喉间蓦地泛起腥甜——原来当年说好的一生一世,竟要隔着九重宫阙来守? 苏槿再次低下头,脸色冷冽“他连儿子都有三个了,看来我们的缘分该到此为止了。” 楚琮安不知苏槿在想些什么,可却感到一阵不安。 太初在她识海里急得团团转“主人,爸爸后宫除了几个太后太妃,别说女人了,连一个男人都没有。这些皇子也都是从宗室过继来的,因为他称这辈子不会娶妻。主人,爸爸真的是太好了,即便是皇上,也想着为你守身如玉呢。” 听到这苏槿神色缓和下来。 楚琮安还在疑惑苏槿垂眼之前露出的冷冽眼神,苏槿再次朝他看来“不知道亲手扒下龙袍是什么滋味?好在他还年轻,身体瞧着也还行。” 太初“主人,爸爸今年才35,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主人加油!” 楚琮安见到苏槿又一次朝他看过去,靠着椅子的后背一僵,他想起身坐直一些,可又觉得这样有些刻意。 太初惊喜道“太好了,这下县主之位还是主人的了。” 苏槿却道“未必。” 正在太初疑惑时,赵全忐忑提醒道“陛下,镇国公说完了。” 着实是秦坤说完很久了,几人一直低头,等待楚琮安回话,楚琮安不开口,几人额头的汗都多了起来。 连苏晓晓都被楚琮安的气场搞的有些害怕。 “哦”楚琮安根本没听秦坤说的什么,可不听也能猜到。 \"你们当县主之名是什么?举止优雅,仪态万方?你身后这位她配吗?\"帝王低笑震得梁间积尘簌簌而落,白玉扳指在青田石镇纸上敲出清脆声响,\"你可知欺君何罪?\" 苏晓晓鬓间累丝金凤应声落地,在死寂中发出惊心动魄的脆响。 楚琮安指节叩在螭首扶手上,目光却追着殿下那抹单薄身影。见她随着众人盈盈下拜,绣金裙裾在地砖上铺开如血色残阳,异常烦躁。 \"传旨,即日起革除令仪封号。\"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宫门外,苏常渊扯着袖口擦拭额间冷汗,青石板上映出他佝偻的剪影:\"如今倒好,竹篮打水\" \"侯爷这话说差了!\"镇国公秦坤猛然甩开玄色披风,腰间玉带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若非十七年前你们苏府护卫疏漏,怎么会让晓晓在外面吃这么大的苦?\" 苏晓晓嗤笑一声,腕间鎏金镯叮当作响:\"不过是个县主,我还不放在眼里。\"她扬手拽住缰绳翻身上马,枣红骏马嘶鸣着扬起前蹄,\"外公,听说醉香楼新来了西域庖厨?\" \"你这丫头\"秦坤绷紧的面皮忽而绽开笑纹,祖孙二人的马蹄声碾碎宫墙阴影,徒留苏常渊对着腾起的烟尘怔忡。 \"槿儿\"他转身望向静立朱墙下的少女。暮春柳絮沾在她鸦青鬓角,倒似落了层细雪,\"侯府虽不及国公府煊赫,但为父定会\" \"爹爹。\"苏槿指尖抚过腰间褪色的双鱼佩,那是七年前雨夜初见时他亲手系上的,\"待女儿了结心结,自当归家。\" 太初的虚影在梧桐枝头晃动:\"宫里冰鉴藏着西域葡萄,侯府厨子擅作樱桃毕罗,主人为何偏要守在这腌臜巷子?\" 苏槿凝视着宫阙飞檐上渐斜的日影,忽而轻笑。 暮风卷起她素白裙裾,宛若展翼的鹤:\"自然是等他来找。” 烛火摇曳,楚琮安攥着暗卫密报的指节泛白。纸笺上\"秦川\"二字刺得他眼底生疼,朱笔批阅的奏折被扫落一地。 \"外室?表妹?\"他冷笑一声,龙涎香在殿内弥漫。 更深露重,帝王玄色常服融入夜色。 梨花巷的月光透过窗棂,在苏槿枕边投下细碎光影。她鸦羽般的睫毛在睡梦中轻颤,唇间溢出细碎呢喃:\"表哥\" 这一声轻唤落在楚琮安耳中,却似惊雷炸响。 他眸色骤暗,指尖尚未触及少女面颊便已收回。床幔上的丝带无声滑落,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苏槿惊醒时,眼前已是一片漆黑。丝带覆目,手足被缚,她下意识挣扎:\"是表哥吗?\"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你这是做什么?\" \"嚯,玩得可真花\"太初的虚影在梁上晃动,话未说完便被帝王威压震散。 \"做梦都念着你表哥?\"楚琮安刻意压低嗓音,指尖抚过她微颤的唇瓣,\"就这么喜欢他?\" \"你、你是何人?\"苏槿瑟缩着往后躲,\"我表哥是镇国公长孙,你若敢\" 话音未落,帝王气息已将她笼罩。楚琮安扣住她的下颌,吻得又急又狠。苏槿死死咬住牙关,却在熟悉的气息中险些失守。她舌尖抵着他的入侵,却换来更激烈的纠缠。 \"唔\"一声闷哼溢出唇畔。 楚琮安猛地起身,胸膛剧烈起伏。 月光下,少女蒙着眼,唇瓣红肿,青丝凌乱地铺陈在枕上。他喉结滚动,声音暗哑:\"明日搬回侯府,否则\"未尽之言化作一声冷哼,逃似的局促离开。 直到脚步声远去,苏槿才缓缓勾起唇角。她抬手轻触微肿的唇,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这就走了?”苏槿不由一阵失望。 第68章 真假千金8 第二日寅时三刻,承天殿的朝鼓刚响过三声,楚琮安便已端坐在九龙鎏金御座之上。 他垂眸望着丹墀下执笏而立的秦明昭,广袖中玉扳指在掌心转了三转,想起昨夜密报所言之事,眉心微蹙,眸光冷沉。 待得退朝钟响,朱红宫门次第而开。楚琮安行至御花园九曲回廊时,忽见檐角青鸟惊飞。 玄衣暗卫自雕花月洞门后悄无声息地现身,单膝点地时连腰间佩剑都未发出半点声响:\"禀君上,苏姑娘寅初时分自西角门入毅德侯府,此刻正在漱玉阁焚香抚琴。\" 楚琮安闻言驻足,伸手折了枝将绽未绽的西府海棠。晨露沾湿了绣金蟠龙纹的袖口,他却浑不在意地低笑出声:\"倒是个识趣的。\"话音未落,指尖微松,那抹嫣红便坠入青石砖缝隙之中,惊散了栖在苔痕上的碧色螽斯。 -- 春日的阳光透过薄云洒在城西繁华的街道上,苏槿站在\"沁心堂\"医馆门前,指尖轻轻拂过腰间挂着的店铺钥匙。这是秦苒昨日给她的,两把黄铜钥匙,分别对应着这家医馆和隔壁街的胭脂铺。 苏槿一朝失了县主尊位,又被证实并非毅德侯府亲生千金,侯府门前顿时门可罗雀。往昔那些踏破门槛、争着来提亲的人家,仿若约好了一般,销声匿迹,再不见踪影。 秦苒满心愧疚,自觉对不起苏槿。她念及往昔情谊,毅然将自己城西的两处旺铺赠予苏槿。苏槿几番推辞,实在拗不过,只能红着眼眶,万般感激地收下这份厚重情谊。 望着眼前乖巧动人、我见犹怜的苏槿,秦苒心中暗下决定:定要为这孩子寻一门好亲事,护她余生安稳,弥补命运亏欠她的一切。 医馆内药香氤氲,李太医的后人李伟正在为一位老妇人诊脉。苏槿站在柜台旁翻看账册,算盘珠子在她指尖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姐,这个月的川贝母用量比上月多了三成。\"玥儿小声提醒。 苏槿微微颔首,正欲说话,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她抬眼望去,透过雕花门棂,看见苏晓晓一袭鹅黄纱裙站在对面铺子前,身后跟着两个点头哈腰的牙郎。 \"真是冤家路窄。\"玥儿嘀咕道。 苏槿合上账册,指尖在封皮上轻轻摩挲:\"既然遇见了,总要打个招呼。\" 她刚迈出门槛,苏晓晓便转过头来。阳光照在她发间的金累丝步摇上,晃得人眼花。 \"哟,这不是毅德侯府千金吗?\"苏晓晓刻意拉长声调,目光扫过医馆门楣,\"我记得这沁心堂是母亲的产业?\" 苏槿福了福身,声音温软似春水:\"母亲怜惜,已将铺子给了我。\" 苏晓晓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她突然转身,葱白似的手指直指对面铺面:\"这间铺子,我要了。\" 牙郎搓着手上前:\"苏姑娘好眼力!这铺面正对医馆,做药材生意再合适不过。房东要价一千五百两\" \"一千五百两?\"苏晓晓声音陡然拔高,引得路人侧目。她急忙压低声音,眼角却瞥见苏槿唇角转瞬即逝的弧度,顿时心头火起。 牙郎察言观色,忙道:\"这地段金贵,又是临街两层\" \"买了!\"苏晓晓从荷包里抽出银票,指甲在\"壹仟伍佰两\"几个字上掐出深深的月牙痕。想到秦苒随手就将这么值钱的铺子给了苏槿,她胸口像堵了团棉花。 签字画押时,苏晓晓的毛笔险些戳破宣纸。待手续办妥,她快步走到苏槿面前,裙裾翻飞间带起一阵香风。 \"一个月。\"她竖起食指,\"我要让你的沁心堂关门大吉。现在改行还来得及。\" 苏槿垂眸看着青石板缝里钻出的蒲公英,轻声道:\"西巷的老百姓认惯了沁心堂的招牌。妹妹初来乍到,不如先做些胭脂水粉的生意?\" \"你!\"苏晓晓一听这是给自己对上了。 她忽然冷笑一声,她有灵泉圣水,还有他们这些人想都想不到的外科医术,她指定会稳赚不赔。 她不屑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说完手手附在身后转身便走,背影说不出的潇洒。 玥儿望着苏晓晓远去的背影,气得脸颊通红:\"小姐,您看她那嚣张模样!不过仗着镇国公府,就敢夸口一个月让沁心堂关门?这医馆可是经营了三代人的老字号!\" 苏槿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医馆门框上斑驳的漆痕,那是岁月留下的印记。她眸色深沉如古井:\"去寻城西的王木匠,就说我要将沁心堂改作茶楼。\" \"改茶楼?\"玥儿惊得手中帕子落地,\"小姐三思啊!这医馆是李老太医一辈子的心血,夫人将它交给您\" \"再每日安排几十个生面孔,\"苏槿打断她,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只要对面开张,就去把他们的药材买空。记住,要分批次,装作不相识的客人。\" 玥儿急得绞紧手指:\"可这样岂不是白白送银子给\" \"照我说的做。\"苏槿转身时,发间银钗划过一道冷光。 玥儿一惊忙行礼“是。” 待玥儿匆匆离去,苏槿倚在二楼窗前,指尖轻叩窗棂:\"太初。\" 空气中泛起一阵涟漪,一个花猫凭空出现。\"主人唤我?\"他嬉皮笑脸地凑到苏槿手边\"正听到《牡丹亭》的精彩处呢\" 随着级别的增长太初这一世以化作猫的形状。 \"你能潜入苏晓晓的灵泉空间么?\"苏槿单刀直入。 太初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个小的虽然会些穿墙遁地的把戏,但那灵泉空间是天道赐予女主的专属领域\"他越说声音越小,\"主人恕罪,小的就是个没用的酒囊饭袋\" 苏槿望着对面正在搬运建材的工人,忽然轻笑:\"去,《游园惊梦》该唱到''姹紫嫣红开遍''了。\" 太初眼睛一亮,\"得令!\"太初的身影如烟散去,只剩一缕酒香飘在暮色中。 开业吉时将至,对面沁心堂忽然传出木料倾倒的轰鸣。烟尘漫过门槛,惊得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后退。 \"晓晓!\"秦川攥住正在系绸花的女子,\"非要逼得槿儿闭店?\" 苏晓晓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镯\"表哥心疼了?\"她突然拽过红绸另一端,绸缎猛地绷直,\"别怪我没提醒你近亲成婚,生出的孩子会出问题的。” 这是她像想起什么似的“哦,瞧我这记性,你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只是不知镇国公府,可愿让一个没有实权的侯府养女入祠堂?表哥觉得,祖父会同意这门亲事么?” “你……”秦川额角青筋暴起。 \"看来我这个没用的爹给你丢脸了。\" 苏晓晓指尖的玉镯突然停住,清脆的碰撞声戛然而止。门口传来一阵骚动,苏常渊携家眷缓步而入,手中捧着精心准备的贺礼。 苏常渊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整个大堂为之一静。 苏晓晓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她微微颔首:\"爹,娘。\"语气平淡得仿佛在问候陌生人。 目光扫过躲在秦苒身后的苏槿时,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真是晦气。\" 苏槿像是受惊的小鹿,又往秦苒身后缩了缩。秦苒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却听见苏常渊怒道:\"说的什么混账话?\" 苏晓晓冷笑一声,红绸从她指间滑落:\"我看你们今日来,不是贺喜,是存心来给我添堵的。\"她转身走向柜台,每一步都踏得极重,像是要把什么踩碎一般。 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在医馆门前戛然而止。 \"开业第一天就来找不痛快,你们这当父母的也是够可以的。\"一道低沉冷冽的嗓音破空而来。 第69章 真假千金9 众人回首望去,只见顾驰肖翻身下马,玄色披风上还沾着晨露。他眉宇间带着长途奔波的倦色,却掩不住那股与生俱来的凌厉气势。腰间佩剑随着步伐轻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心上。 \"漠北三百里加急。\"他将乌木锦盒重重放在案几上,震得喜烛红泪四溅。待转向苏晓晓时,那双锐利的眸子却瞬间柔和下来:\"你要的雪莲。\" 苏晓晓眼中闪过惊喜,唇角不自觉扬起:\"你来啦。\"声音里是掩不住的雀跃。 顾驰肖冷峻的面容浮现一丝笑意,伸手替她拂去鬓边碎发:\"你的医馆开业,我怎能不来?\" 这时,一阵清雅的沉水香随风飘来。 楚景睿执扇而来,月白色锦袍上银线绣着暗纹云龙,腰间羊脂玉佩随着步伐轻晃。他步履从容,却在看到顾驰肖时眸光微闪。 \"祝苏姑娘开业大吉。\"他含笑拱手,声音温润如玉。余光扫过案上乌木锦盒时,执扇的指节微微泛白。 顾驰肖面色骤冷,不动声色地往苏晓晓身侧移了半步。 苏常渊脸色难看地领着家眷行礼:\"见过二皇子。\"声音里带着几分僵硬——毕竟这位不久前才退了与苏家的婚约。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苏家众人,却因苏槿隐在秦苒身后,谁都没注意到那抹素色身影。楚景睿的扇骨在掌心轻敲,忽然笑道:\"毅德侯好大的官威。\"他特意在\"侯\"字上顿了顿,尾音拖得绵长。 人群中顿时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谁人不知,这毅德侯虽顶着爵位,却是朝中唯一没有实职的闲散侯爷。 苏晓晓垂眸掩去眼中快意,唇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一抹弧度。她指尖轻轻摩挲着腕间玉镯,翡翠映着日光,在她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苏常渊脸色铁青,喉结滚动了几下,终究将满腹怨怼咽了回去。 他阴鸷地瞥了眼苏晓晓,对这个亲生女儿的厌恶又深了几分。 就在这难堪的静默中,一道素白身影忽然越众而出。苏槿盈盈下拜,行礼的姿态标准得挑不出一丝错处。 \"二皇子容禀,\"她声音轻柔却清晰,\"今日家父携阖家前来道贺,未及入门便听得苏姑娘出言不逊。父训子,本是天经地义,今日原是家姐大喜,何苦用''官威''二字寒了人心?\" 满堂哗然。 那些熟悉苏槿的宾客都瞪大了眼睛——这个平日里说话都不敢高声的第一才女,此刻竟敢直面最得圣心的皇子?她纤细的身子在晨风中微微发颤,可背脊却挺得笔直,像一株不肯折腰的白梅。 楚景睿手中的折扇\"咔\"地合拢。 晨光恰好漫过苏槿的侧脸,将她耳垂上那粒珍珠映得莹润生辉。少女纤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可那截露在袖外的指尖却死死掐着帕子,将布料绞出倔强的褶皱。 他心头微动——往日怎未发现,这苏家养女竟有如此风姿? \"殿下?\"苏槿不安地轻唤,发间银簪的流苏跟着轻颤,在颈侧晃出一片细碎的光斑。 顾驰肖突然屈指弹了下剑鞘,金属嗡鸣惊醒了怔愣的众人。他眯眼打量苏槿发红的眼尾——那里凝着将落未落的泪珠,像极了漠北夜雾里的星子。 \"二皇子莫不是被迷住了?\"苏晓晓嗤笑出声,指甲刮过柜台上的雪莲,带起令人牙酸的声响。 楚景睿倏然回神,却见苏晓晓抱臂斜倚药柜,连个正眼都不曾给他。他抚过腰间蟠龙玉佩,眸色一沉。区区商女,仗着镇国公府的势,竟敢这般放肆?余光瞥见苏槿仍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仪态端庄,与苏晓晓的倨傲形成鲜明对比。他心头蓦地涌上一丝悔意——若当初没退婚 \"晓晓说笑了。\"他忽然展颜,笑意却不达眼底,\"倒是本殿下失言了。\" 余光里,苏槿正小心翼翼地将苏常渊护在身后,行礼时裙摆绽开的弧度,恰似御花园里最规整的玉兰。 手中折扇\"唰\"地展开,掩去了眼中闪过的算计。 这时,掌柜快步上前,在苏晓晓耳边低声道:\"东家,吉时已到。\" 苏晓晓眼中闪过一丝锐光,红唇轻启:\"开业。\" 话音未落,门外骤然响起震天的鞭炮声,硝烟弥漫间,掌柜朗声宣布:\"今日天下第一堂开业大吉,所有药材诊金一律半价!\"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争先恐后地涌向柜台。可当价牌映入眼帘时,喧闹声戛然而止。 白发老妪颤抖着指向药柜:\"当归三钱要半吊钱?仁济堂才八十文!\" \"这这价比别家贵了一倍不止啊!\"一个布衣老者颤声道,手中的药方抖得哗哗作响。 \"太黑了!\"有人愤愤不平地拍着柜台,\"半价还比别家贵这么多?\" 苏晓晓不慌不忙地抚过柜台上的雪莲,指尖在金丝楠木上敲出清脆的声响:\"一分价钱一分货。\"她抬眸扫过众人,唇角勾起一抹傲然的弧度,\"我天下第一堂的药,值得这个价。诸位若是不信,大可买回去试试。\" 几个衣着华贵的客人交换了下眼神,终于有人掏出了钱袋。苏晓晓看着他们迟疑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讥诮,转身时裙摆扫过柜台,带起一阵名贵药材的清香。 不过半月,朱雀街的格局便彻底颠倒。 曾经门可罗雀的\"天下第一堂\",如今每日天未亮就排起长龙。那些最初骂着\"黑心\"的百姓,此刻却攥着银票挤在柜台前,只为抢购每日限量的青瓷瓶——里头盛着千金难求的\"回春露\"。 \"最后一瓶!\"掌柜刚举起瓷瓶,就被七八只手同时抓住。锦缎衣袖与粗布麻衣绞在一起,险些掀翻了药柜。 二楼雅间里,苏晓晓漫不经心地晃着琉璃盏。最近她使用灵泉次数太多,有些吃不消。 毕竟灵泉又不是不供量的,每日也就一壶。 \"东家,这月已是第三次涨价了。\"账房先生擦着冷汗,\"当真要卖五十两一瓶?\" 窗外突然传来喧哗。苏晓晓挑眉望去,竟是楚景睿的贴身侍卫在抢购。她轻笑一声:\"告诉顾将军,他要的''甘露'',得用漠北的雪狼皮来换。\" -- 鎏金兽首香炉吐出袅袅青烟,暗卫跪禀的声音惊散了浮动的烟纹:\"苏二姑娘今日仍宿在侯府西厢,巳时三刻在药圃采收紫苏,未时\" \"够了。\"楚琮安撂下朱笔,明黄袖口扫过案头堆积的奏折——全是弹劾毅德侯治家不严的折子。他望着窗外灼灼桃花,眼前却浮现那日月光下的少女。 赵全垂首候在珠帘外,听见帝王指节叩在龙纹案上的声响,三急两缓,这是要布暗棋的节奏。 \"传旨长乐宫,太后凤体欠安多日,该办场赏花宴祛祛晦气。\"楚琮安忽然起身,玄色龙纹常服掠过满地月光,\"着重提醒毅德侯府\" 第70章 真假千金10 这些时日,苏槿的厢房总飘着药香。她亲手将府里常备的金疮药全换成了青瓷小瓶,瓶底\"天下第一堂\"的朱印在灯下泛着血色的光。 \"酸梅汤里加了雪莲须,最是养颜。\"苏槿捧着缠枝莲纹碗,看秦苒饮下琥珀色的汤汁。不过旬日,秦苒眼尾的细纹竟真淡了几分。 苏常渊近日,朋友都说他步履生风。他摸着腰间苏槿绣的药囊——里头填着天下第一堂的安神散,连多年失眠之症都好了七八分。 \"槿儿有心了。\"这夜秦苒对镜梳妆,铜镜映出身后的苏槿正往熏香炉添料,\"你姐姐那般对你,你还\" \"母亲说笑了。\"苏槿截住话头,腕间银镯碰着香炉叮当作响,\"都是一家人。\" 这时,秦苒身边的李嬷嬷笑吟吟地进来禀报:\"夫人,锦绣坊的衣裳和珍宝阁的首饰都送到了。\" 秦苒眼前一亮:\"快拿进来给二小姐试试。\"转头对苏槿笑道:\"明日宫里的赏花宴,可得好好打扮。\" 丫鬟们捧着两个紫檀木盘鱼贯而入。左边木盘上是一件烟霞色云锦宫装,裙摆用金线绣着百蝶穿花纹,在烛光下流光溢彩;右边则是一套赤金点翠头面,当中一支累丝金凤步摇,凤口衔着的明珠足有龙眼大小。 屏风后传来窸窣轻响,鎏金铜镜突然映出一抹流霞。 月华锦裁成的广袖留仙裙逶迤及地,银线绣的百蝶穿花在烛火下竟似活过来般振翅欲飞。苏槿抬手扶了扶鬓边累丝金凤簪,垂落的珍珠流苏扫过锁骨,衬得那枚红宝石璎珞项圈愈发灼目。 \"快把窗子都推开!\"秦苒急声吩咐,满室烛光霎时融进月色里。众人倒抽冷气——裙裾上暗绣的星河图竟在夜色中泛起微光,随着苏槿转身,北斗七星的银辉正落在她腰间的羊脂玉佩上。 \"我的儿!\"秦苒激动地站起身,手中的帕子都掉在了地上,\"早该这么打扮的!\"她绕着苏槿转了一圈,满眼惊艳,\"这通身的气派,明日定要让那些说你病怏怏的人好好瞧瞧。什么才是京城第一美人。\" 苏槿低头抚了抚袖口的蝶纹,唇边浮起一抹浅笑。 -- 暮色初合时,鎏金宫门在苏槿眼前缓缓洞开。烟霞色裙裾扫过白玉阶,十二颗翡翠禁步竟未发出一丝声响——她特意放轻了步子,像只踏着暮色潜入禁苑的猫。 慈宁宫檐角的铜铃在晚风中叮咚作响。苏槿低眉敛目行大礼时,发间金凤步摇的明珠正巧映在太后腕间的翡翠镯上,两抹莹光在空中轻轻一碰。 \"倒是个齐整孩子。\"太后拨弄着佛珠,目光温和地打量着苏槿,\"多大了?\" 秦苒忙垂首回话:\"回太后,小女上月刚满十七。\" \"正是好年华。\"太后笑着摆手,\"御花园的墨兰开得正好,快去瞧瞧。\" 苏槿端端正正行了个全礼,发间金凤步摇纹丝未动。烟霞色裙裾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泛起涟漪,衬得面色愈发莹润生辉。 太后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长辈的慈爱:\"这孩子养得愈发水灵了。\" 行至御花园时,满园灯火骤然亮起。苏槿腰间的禁步突然发出清越鸣响,惊飞了栖在梅枝上的雀鸟。贵女们的窃窃私语随着她步步生莲的身影渐次消音,直到有人打翻了琉璃盏。 \"那是毅德侯府的苏槿?怎么这般好看了?\" \"再好看有什么用,毅德侯没实权,还不是被二皇子退了亲\" 此时跑来一只猫“主人,爸爸怎么还不来?” 苏槿恍若未闻,指尖抚过一株并蒂芍药。花苞在她触及的瞬间倏然绽放,暗香浮动中“你倒是比我还急着见他。” 鎏金宫灯蓦地晃了晃。 苏晓晓踏进御花园时,满园珠翠霎时失了颜色。 她只穿了件月白云纹锦袍,发间别着支素银扁簪,通身装扮简朴得近乎放肆。 偏那衣料在宫灯下泛着流水般的光泽——正是南海今年唯一一匹鲛绡纱。 \"那不是镇国公夫人么?\"有贵妇压低声音,\"竟亲自带着外甥女赴宴\" 议论声在苏槿身侧凝成漩涡。秦苒攥紧了帕子。 \"臣妇来迟了。\"镇国公夫人微微颔首,太后竟起身虚扶了一把。苏晓晓顺势行礼,发间银簪折射的冷光正刺进苏槿的眼底。 \"晓晓今日倒是素净。\"太后笑着打量,\"听闻你那医馆近日\" 话未说完,园中忽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苏晓晓转身的刹那,鲛绡纱无风自动,露出内里暗绣的百草纹。那些金线在月光下忽隐忽现,竟似活过来般在衣袂间游走。 \"民女惭愧。\"苏晓晓抬眼看向太后,目光却扫过苏槿华美的宫装,\"行医之人,自该以简朴示人。\" 御花园内忽然静了一瞬。 众人的目光在姐妹二人之间来回游移——苏槿一袭华服明艳不可方物,烟霞色裙裾铺展如朝霞映雪;而苏晓晓素衣简饰,倒像是刻意为之的陪衬。 秦苒攥紧了帕子,正懊悔将女儿打扮得太过招摇,却见太后忽然抬手:\"槿丫头,到哀家跟前来。\" 当苏槿自梅影深处转出时,满园窃语声如潮水般退去。烟霞色裙裾拂过青玉砖,金线绣的百蝶竟在月华下泛起粼粼微光,仿佛随时要破衣而出。那颗禁步明珠随着她的步伐轻晃,将四周宫灯的光华都敛入其中。 \"太招摇了\"承恩侯夫人刚捻起酸话,却在苏槿抬眸的刹那失了声。少女眼尾被明珠映出一点流金,宛若神女额间花钿,连御花园最名贵的姚黄牡丹都黯然失色。 秦苒绞着帕子的手渐渐松开。她看着女儿被锦衣华服衬得如此好看,她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好孩子。\"太后亲手为她正了正鬓角珠花,\"这身打扮正配你。\"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苏晓晓:\"朴素是好,可宫宴到底该有宫宴的规矩。\" 苏晓晓垂眸盯着青玉药囊,指节微微发白。她精心准备的鲛绡纱在苏槿的云锦华服前,终究成了皓月旁的萤火。 -- 宫灯次第亮起时,楚琮安踏着玉阶而来。年轻帝王玄色龙纹常服上沾着夜露。 \"参见陛下。\" 山呼声里,楚琮安的目光掠过层层珠翠,精准锁住那抹烟霞色。苏槿俯身时金凤步摇垂落的明珠正滚落在他靴前,碎成一片莹光。 \"平身。\" 帝王喉结微动,看着少女缓缓抬头。 御池畔的九重葛突然簌簌而落,紫红花瓣坠在她云锦宫装的蝶纹上,竟似百蝶顷刻间活了过来。他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户部侍郎的扇子\"啪\"地砸在地上。 \"苏苏小姐?\"新科状元喃喃出声。三日前他刚婉拒了毅德侯府的茶宴邀约,此刻却觉得喉头发紧——那袭华服下隐约透出的凝脂玉骨,竟比琼林宴的月光更灼人眼。 楚琮安掌心龙纹佩已被焐得发烫。 第71章 真假千金11 廊下飘来一缕花香,顾驰肖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握紧。 苏槿正俯身拾起被风吹落的牡丹,鸦青鬓发间斜簪的珍珠步摇微微颤动,在月光下的灯光里划出细碎光晕。这个角度恰能望见她低垂的颈项,瓷白的肌肤下透出淡青血脉,像宣纸上晕开的雨过天青。 三个月前苏晓晓说那句话时,窗外也是这样的天气。她将白玉兰簪进他襟口,指尖沾着药圃的苦香:\"我要的可不是《长恨歌》里的长生殿,而是《柏舟》里的生死以。\"那时他笑着应下,以为自己是能守着寒窑十八载的薛平贵。 可此花香似在喉间。顾驰肖忽然想起顾家祠堂里供奉的先祖牌位,哪个不是三房四妾地香火绵延。鎏金香炉腾起袅袅青烟,恍惚间化作苏晓晓捣药的石臼,那声声清响原是敲在他亲手立下的誓碑上。 厅内烛火摇曳,金丝楠木案上珍馐罗列,酒香氤氲。众人落座后,席间暗流涌动,男人们的目光似黏腻的蛛丝,无声无息地缠绕在苏槿身上。 她执箸的指尖莹白如玉,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鲈鱼脍,唇瓣轻启,细嚼慢咽。每一个动作都如画中仕女般优雅,连垂落的袖口都不曾沾上半分油星。这般仪态,不知是侯府教养的余韵,还是她骨子里自带的清贵。 楚琮安指节捏紧了酒杯,目光沉沉地锁在她身上。可当他察觉周遭那些贪婪的视线时,胸口蓦地窜起一股无名火,仰首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那股躁意。 二皇子楚景睿眯起狭长的凤眼,指腹摩挲着杯沿,目光如钩,一寸寸划过苏槿纤细的颈项。这般绝色,纵使当不了正妃,纳入府中做个侧室也是她的福分。待他日后登临大位,天下美人尽归他所有,何况区区一个苏槿? 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侧首对小厮低语几句。那小厮躬身退下,身影没入廊下的阴影里。 楚景睿施施然起身,执杯朗声道:“孤敬苏姑娘” 苏槿指尖一颤,酒液在杯中晃出细碎涟漪。她抬眸时,长睫如蝶翼轻颤,勉强牵出一抹浅笑,举杯回敬。 席间霎时低语四起,如毒蛇吐信般窸窣蔓延—— “二殿下不是已退了婚?怎的今日这般明目张胆……” “嘘,你懂什么?他虽在追求苏晓晓,可男人嘛,谁不贪新鲜?” “呵,一个假千金罢了,能入二皇子府当妾,已是祖上积德了!” 顾驰肖眸光微闪,垂首饮尽杯中酒,琥珀色的液体滑入喉间,却压不住心头那抹异样的躁动。 苏晓晓唇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讥诮,目光扫过席间众人,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当初选了顾驰肖,否则今日被众人觊觎的,或许就是她自己了。 楚琮安指尖轻敲杯沿,似笑非笑地睨着楚景睿,眼底暗芒浮动,如深渊之下蛰伏的凶兽,只待时机,便要撕碎眼前不自量力的猎物。 神识空间内,太初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嗓音带着几分戏谑: “主人,瞧见爸爸看楚景睿的眼神了吗?他一定在说——‘我真是给你脸了,凭你也敢肖想我的女人?’” 苏槿闻言,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眼波流转间,如春风拂过湖面,漾开潋滟涟漪。 这一笑,似月华倾泻,似昙花初绽,席间男子呼吸微滞,目光愈发灼热。 ——直到苏晓晓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启禀陛下,传言毅德侯府的苏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让苏姑娘献上一曲,给大家助助兴?” 此言一出,满座皆静。 这哪里是“助兴”?分明是将苏槿视作伶人戏子,供人取乐!若是寻常贵女,早已拂袖而去,可苏槿…… 楚琮安眸色骤冷,眼底笑意寸寸凝结,如寒刃般扫向苏晓晓。 太初在神识空间里啧啧摇头: “爸爸的眼神在说——‘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指使我的女人?’” 苏槿险些笑出声,却只是低垂眉眼,掩去眸中情绪。 楚琮安薄唇微启,正欲开口,苏槿却已盈盈起身,福身一礼,嗓音清泠如碎玉: “既然苏姑娘开口,臣女愿献舞一曲。” 楚琮安眉头微蹙,心中不悦——她竟这般听苏晓晓的话?可转念一想,若能一睹她舞姿,倒也不错。 “准。” 他嗓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苏槿莲步轻移,与乐师低语几句,乐声渐起,舞女们纷纷退下,殿中唯余她一人。 ——而后,她动了。 乐声如流水倾泻,她广袖翻飞,似云霞缭绕,纤腰轻折,如弱柳扶风。 每一步都似踏在人心尖上,裙裾翩跹间,如蝶翼掠影,又如惊鸿照水。她回眸一笑,眼波潋滟,似有万千星辰坠入其中,令人心神俱醉。 席间男子屏息凝神,目光如痴如醉,连杯中酒洒了都浑然不觉。 楚琮安指节微紧,眸色愈发幽深。 珠履收势,鎏金觞中琥珀光亦尽。执壶宫娥目询赵全,得颔首示意续添。楚琮安击掌朗声:\"赏!\" 苏槿广袖垂云,敛衽屈膝:\"谢圣恩。\" 席间众人虽暗叹苏氏风姿绝艳,却无人觉得楚琮安会起别样心思。 自十二年前北疆血战归来,这位铁腕帝王便在金銮殿上明诏终身不娶,更将选秀诏书掷入火盆。 朝臣们私下议论纷纷,都说这是当年征战时落下的隐疾——那一箭,怕是伤到了要害处。 暮色中最后一缕宫灯将回廊的雕花阑干拖出斜长暗影。苏槿独坐在转角处的美人靠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裙。 太初“主人,在这坐着干嘛,怪无聊的。” 苏槿“自然是等他找来。” 此时太初激动道“主人,爸爸来了!” 可就在这时,有人先一步走了过来。 \"苏姑娘安好。\"尖细的嗓音惊碎檐下铜铃,身着赭色袍服的内侍从阴影里踱出,腰间玉坠随着步伐轻晃,\"二殿下在西暖阁候着。\" 夜风掠过回廊,卷起苏槿未簪珠翠的鬓发。她望着琉璃瓦上未化的残雪,声音比雪沫更轻:\"劳烦公公回禀,婚约既已作废\" \"姑娘慎言!\"太监突然拔高的声调惊飞了檐角栖鸟,他向前半步,灯笼映出嘴角刻薄的笑纹,\"如今您可不是毅德侯府千金了,这宫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枯瘦的手指划过她肩头的云锦披帛,\"可都容不得您挑拣。\" 苏槿霍然起身,腕间祖传的翡翠镯撞在廊柱上发出脆响。 “告诉楚景睿,苏姑娘不去。” 话音未落,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已挡在她面前。顾驰肖一身玄色锦袍,袖口暗纹隐现,腰间悬着的墨玉令牌在宫灯下泛着冷光。 他并未带剑,可周身凛冽的杀伐之气已让空气凝滞。 苏槿怔然,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攥住了他的袖角。 察觉到那细微的力道,顾驰肖冷峻的眉目微不可察地一软,侧首低声道:“莫怕,我在这。” 他嗓音低沉,却字字清晰,“你若不愿,谁都带不走。” 苏槿抬眸,撞进他深邃如墨的眼瞳里,心头微颤,终是乖巧点了点头。 第72章 真假千金12 顾驰肖喉结微动,眼底冷意褪去,只剩一片柔软。 那太监早已变了脸色,额角渗出冷汗,躬身行礼时腰几乎弯到地上:“是……是,奴才告退。” 他不敢多言,匆匆退下,连脚步声都放得极轻。 谁人不知,这位顾将军是沙场修罗,剑下亡魂无数?莫说他一个小小内侍,便是皇子亲临,也得掂量三分。 夜风拂过,回廊寂静。 苏槿松开他的衣袖,指尖微凉。顾驰肖垂眸,看着她低垂的睫羽,心口像是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又软又烫。 苏槿退后半步盈盈下拜,垂眸时额间花钿映着烛火:\"蒙将军垂怜,此恩当铭五内。\" 顾驰肖虚扶的手悬在半空,终究只触到夜风里她发间的花香:\"姑娘言重。\"他指尖无意识摩挲腰间的缠丝纹,\"我常年不在京城,若遇急难\"暗哑的尾音突然凝住,转而从怀中取出半枚玉佩,\"持此物至北镇抚司,自有人听凭调遣。\" 苏槿抬首,正撞见他眼底未及敛去的灼灼星火。她接过犹带体温的玉佩\"妾身\"她拢紧披帛下的玉佩,忽而莞尔:\"记下了。\" 楚琮安隐在垂花门后,玄铁扳指叩在汉白玉栏杆上发出轻响。 当值太监躬身趋近时,他目光仍锁着回廊里那对身影,他朝暗处使了个眼色,立刻有内侍躬身退入阴影。 \"顾将军——\"尖细的嗓音刺破夜色,\"万岁爷在养心殿候着呢。\" 顾驰肖剑眉微蹙,转身时玄色披风扫过青砖。:\"去找侯夫人,别独子在这。\" 苏槿刚要走,却撞进弥漫着龙涎香的阴影里。 她还不及惊呼,便被铁箍般的手臂勒住腰肢,刚要呼叫便被大手掩住嘴。 廊下最后一盏宫灯\"啪\"地熄灭,苏槿这时眼中却亮的惊人。 雕花门扇无声合拢,月光透过纱窗在青砖上投下斑驳花纹。 苏槿眼前丝带垂落的流苏轻晃,忽觉腰间一松。 楚琮安指尖掠过她后腰凹陷处,锦缎罗裙便如流水般委地,惊起细微的尘埃。她下意识并拢双腿,却听得一声玉扣脆响。 苏槿一阵无语,又来这招,怎么只解她的? \"放肆!\"苏槿佯装惊怒挣扎,腕间金镯撞在博古架上铮然作响。 楚琮安却已掐着她的腰抵上冰凉的粉墙,带着酒气的龙涎香扑面而来:\"穿成这样赴宴\"拇指重重碾过她唇上胭脂,\"这是想勾引谁?” 楚琮安带着酒气的唇压下来的瞬间,苏槿指尖一颤。 清冽的龙涎香混着梨花白的醇厚气息扑面而来,她膝头一软,险些站不稳,只得揪住他胸前绣着蟠纹的衣襟。 \"唔\"她偏头欲躲,却被他扣住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楚琮安的手掌顺着她腰间的玉带滑下,指尖挑开层层叠叠的纱裙时,苏槿终于忍不住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吟。 远处传来宫人巡夜的脚步声。 楚琮安突然停下,滚烫的唇贴在她耳畔,声音沙哑得可怕:\"若是顾驰肖这样对你\"他修长的手指惩罚性地掐住她腰间软肉,\"你也这般顺从?\" 苏槿眼尾泛红,心里暗骂这厮关键时刻反倒磨蹭起来。 楚琮安抚摸着这脸颊,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暗哑:\"记着,若再让我瞧见你与旁人眉来眼去\"他指尖重重碾过她唇上未褪的胭脂,\"休怪我不讲情面。\" 苏槿心头一跳,暗恼这人又要撩完要走。 苏槿恨不得想直接叫住他,好来个痛快,总是这样谁受得了啊。 她险些就要说破,终是咬着唇别过脸去。 待脚步声渐远,苏槿才对着铜镜理了理凌乱的衣襟,轻嗤道:\"憋死你活该。\" 太初叹气“爸爸这是不爱你了?之前可不是这样。” 苏槿笑道“他这是怂,怕我记恨他。” -- 秦苒执起青玉镇纸,将几幅画像在黄花梨案几上徐徐展开:\"你瞧这李家公子,\"她指尖轻点画中人身着杏林服的俊秀青年,\"太医院最年轻的医正,上月还得了陛下的赏。\" 苏槿垂眸望着茶盏中沉浮的银针白毫,任氤氲水汽模糊了视线:\"母亲眼光自是极好的。\" 窗外忽有雀儿掠过,碰落一簇带雨的海棠。 秦苒喜得连腕间翡翠镯子碰在案沿都顾不得,急唤侍女:\"快取我那套粉彩缠枝莲的茶具来!\"转头又对苏槿笑道:\"李夫人最爱庐山云雾,正好前儿庄子上新贡的…” 晨露未曦,侯府庭院弥漫着新焙的茶香。 李夫人携着鎏金食盒登门时,正逢丫鬟们在穿堂插新折的桃花。 李家公子李卿跟在母亲身后,月白直裰下摆沾了些许春泥,显是来时路上特意下轿采了野芳。 \"多年不见,苒姐姐这紫藤架越发茂盛了。\"李夫人笑着指向回廊,腕间羊脂玉镯与食盒里的青瓷盏轻轻相碰,发出清越声响。 茶过三巡,李卿的耳尖已红得似案上樱桃。 秦苒忽将团扇掩在唇畔:\"槿儿,昨儿那株绿牡丹不是开了?带李公子去赏赏。\"她指尖在苏槿腕上轻轻一按,\"顺道摘些来给李夫人插瓶。\" 两人行至垂花门下,李卿突然从袖中取出个锦囊。 \"苏、苏姑娘\"他声音比拂过蔷薇的风还轻,\"这是家传的安神香方,听说姑娘夜间浅眠\"话未说完,一枝海棠恰落在两人之间的青石板上,惊起几只粉蝶。 苏槿,笑着接过。 待秦苒得知苏槿对李卿满意后,顿时喜笑颜开。 太初若有所思道“主人,你是想让爸爸吃醋,好趁机吃肉对?” 苏槿摸了摸它的猫头“越发聪明了,今天晚上他定会来。” 可苏槿等了楚琮安一整晚,也没见他来。 太初……看主人吃瘪也挺爽。 -- 暴雨倾盆的早朝时分,金銮殿飞檐上的嘲风兽在雷鸣中若隐若现。 御前总管捧着密折的手微微发抖,青玉扳指磕在鎏金匣上发出脆响。 大皇子呈上的证物里,竟有二皇子私刻的龙纹玉圭,更骇人的是那本账册——朱砂圈着的银钱数目,正对应着北疆战马离奇倒毙的月份。 \"混账东西!\"皇帝将翡翠朝珠摔碎在蟠龙柱上,飞溅的碎玉划破二皇子额角,\"即日起褫夺封号,圈滚回你的王府!\" 顾驰肖接到调令时,正擦拭着想送给苏槿的短匕。北镇抚司的铜符突然坠地,惊醒了梁间栖燕。传旨太监在雨幕中尖声宣诏:\"着骁骑将军顾驰肖,即刻赴北疆监造烽燧\" 养心殿的龙涎香氤氲未散,楚琮安朱笔悬在奏折上方半晌,墨迹在宣纸上泅出深色圆斑。暗卫跪在青玉砖上的声响惊醒了帝王思绪,他搁笔时紫檀案几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昨日李卿在侯府待了几时?\"玄色织金袖口下的指节泛白,密信上\"相看合契\"四字刺得眼底生疼。 毅德侯府西侧的梨香院,苏槿正对镜梳妆。铜镜中的少女杏眼桃腮,唇不点而朱。她拿起今早李卿送来的白玉簪,在发间比了比,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小姐,这簪子真衬您。\"丫鬟玥儿在一旁赞叹。 苏槿将簪子放回锦盒:\"收起来,太素净了,不适合今日戴。\" 这时太初提醒道“主人,爸爸来了。” 话音刚落,窗外传来一阵异响。苏槿眸光一闪,对玥儿道:\"去小厨房看看我的银耳羹可炖好了。\" 待玥儿退下,苏槿缓步走向床榻,故意将外衫褪至肩头,露出白皙的颈线。 她刚在床边坐下,一道黑影便从窗户翻入,熟悉的龙涎香混着初雪的气息瞬间充盈内室。 第73章 真假千金13 苏槿面上作惊慌状:\"是谁?\" 来人动作娴熟地用丝带蒙住她的眼睛,反剪双手。苏槿配合地挣扎,这次却比往日更加用力——昨晚他竟打了她的脸,这笔账她记着呢。 楚琮安将她按在床榻上,呼吸粗重。 “不要!”苏槿腕间金镶玉镯撞在雕花床柱上,碎冰似的响。 被绑的双手此刻抵在两人胸膛之间,将春衫揉出凌乱褶皱。 这声‘不要’叫的楚琮安心头一热。 楚琮安喉间逸出低笑,舌尖掠过她颈侧淡青血脉:\"孤记得这处最是敏感。\"大掌扣住挣扎的皓腕高举过头顶,鎏金帐钩晃出细碎光影,\"昨日与李卿品茗时可也这般羞恼?\" 他能感觉到今日的苏槿格外不驯,扭动间发丝散乱,衣襟微敞,露出一截雪白的锁骨。他俯身含住那柔软的唇瓣,却尝到一丝血腥味——她咬了他。 \"唔\"楚琮安吃痛松开,却见苏槿唇角带血,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他眸色一暗,转而轻吻她耳垂,声音沙哑:\"怎么?忘了那晚忘情时怎么回应我了?\" 苏槿身子微颤,却倔强地别过脸。楚琮安被她这模样激得心头火起,语气危险起来:\"乖一点,等我将一些事情处理完自会娶你。要再让我发现你勾搭别的男人,就不只是亲嘴这么简单了。\" 他说话时热气喷在苏槿耳际,感觉她身子明显一颤,不由满意地勾唇。正要起身,却听苏槿突然道: \"陛下既然要做何不做的彻底些?\" 楚琮安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她她知道是他? 手指机械地解开丝带,苏槿那双含着怒意的杏眼直直撞入他心底。还不等他反应,少女已经揪住他的衣领,主动吻了上来。 唇齿相接的瞬间,楚琮安脑中轰然作响。她不仅知道是他,还还如此热情?这个认知让他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反客为主地将人压进锦被,大手扣住她后脑加深这个吻。 楚琮安揽着细腰旋身将人压在身下,玉冠磕在床沿发出脆响:\"所以\"他凝视着挣脱半幅的鲛绡下潋滟双眸,喉结重重滚动,\"在梨花巷,你是在故意惹怒朕,想干什么?\" 苏槿勾着散开的衣带绕在指尖,桃腮偎近他沁汗的额角:\"自然是想干你……\"尾音淹没在骤雨般的吻里,鎏金帐幔扫落案头青瓷瓶,溅起的水珠沾湿满地零落衣衫。 -- 苏晓晓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中衣。 窗外,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远处的鸡鸣声此起彼伏。 她揉了揉太阳穴,那里像是有千万根针在扎,疼痛从眉心一直蔓延到后脑。 这是连续第七天被同样的梦境困扰——灵泉干涸,她站在龟裂的泉底,四周是无尽的黑暗。 \"小姐,您又没睡好?\"丫鬟翠柳端着铜盆进来,看见苏晓晓苍白的脸色,心疼地叹了口气。 苏晓晓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无妨,今日还要去给老国公送药。\" 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一张憔悴的脸——眼下青黑,嘴唇干裂,哪里还有三个月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苏家大小姐的影子。 那时她刚发现自己的灵泉空间,凭借神奇的灵泉水治好了京城数位达官显贵的顽疾,\"天下第一堂\"的名号不胫而走。 \"小姐,您的头发\"翠柳惊呼。 苏晓晓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缕发丝不知何时已经变白。她心头一颤,迅速将那缕白发藏到其他青丝之下。这是精神力透支的征兆。 \"备轿,时辰不早了。\"苏晓晓强自镇定道。 翠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苏晓晓闭目凝神,意识沉入灵泉空间。 曾经清澈见底的泉水如今浑浊不堪,水面下降了至少三尺,泉底的石块裸露在外。她尝试凝聚精神力,一阵剧痛立刻袭来,比昨日更加剧烈。她咬紧牙关,勉强提取出一小瓶灵泉水,整个人几乎虚脱。 \"再这样下去\"苏晓晓看着瓶中不再晶莹的液体,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镇国公府笼罩在一片肃穆之中。自从老国公秦坤病重,府中下人走路都放轻了脚步。苏晓晓的轿子从侧门直接进入内院,这是秦坤特准的待遇。 \"苏小姐来了。\"管家恭敬地行礼,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 苏晓晓敏锐地察觉到了,但她此刻无暇顾及。老国公的卧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夹杂着老人特有的腐朽气息。床榻上,秦坤半倚着靠枕,脸色蜡黄,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隼。 \"晓丫头,今日来得比往常晚了些。\"秦坤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苏晓晓福了福身:\"外祖父恕罪,今日配药多花了些时辰。\" 她取出那瓶灵泉水,小心地倒入早已准备好的药碗中。与三个月前相比,现在的灵泉水颜色暗淡,不再散发那种令人神清气爽的清香。 秦坤盯着那碗药,目光阴沉:\"这药似乎与往日不同。\" 苏晓晓心头一跳,强作镇定道:\"药材都是按原方配的,或许是这几日天气转凉,影响了药性。\" 秦坤没有立即接话,而是缓缓将药饮尽。片刻后,他眉头紧锁:\"效果大不如前了。\" 苏晓晓感到一阵眩晕,连忙扶住桌角:\"药需循序渐进\" \"够了!\"秦坤叹气\"老夫活了七十余载,也活够了,你下去。\" 苏晓晓真的已经尽力了,目前''天下第一堂''已经停用了灵泉水?那些达官贵人最近可没少抱怨药效大减。 可因着耗损严重,只有多养灵泉才能缓慢恢复,可秦坤等不了。 苏晓晓踉跄着退出房间,背后已被冷汗浸透。她知道,老国公的耐心正在迅速耗尽。 回院子的马车上,苏晓晓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在帕子上。翠柳吓得魂飞魄散:\"小姐!我们马上去找大夫!\" \"不必\"苏晓晓虚弱地摇头,\"寻常大夫治不了这个。\" 当晚,苏晓晓再次尝试提取灵泉水。剧痛如潮水般袭来,她咬破嘴唇才没有尖叫出声。泉底几乎见底,勉强提取出的液体浑浊如泥浆。她知道,这样的灵泉水不但无效,反而可能有害。 \"怎么办\"苏晓晓看着镜中又添的几缕白发,绝望如影随形。 翌日清晨,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老国公秦坤病情突然恶化,已经不能下床了。 苏晓晓匆忙赶到镇国公府时,府中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秦明昭站在父亲床前,脸上看不出喜怒。床上的秦坤呼吸微弱,双目紧闭。 \"外祖父!\"苏晓晓扑到床前,却被秦明昭一把拦住。 秦明昭眼平静道:\"晓晓先回。你外祖父需要休息。\" 回到院子苏晓晓瘫坐在地上,如若当初自己没有用灵泉水救了秦坤,说不定秦家也不会对自己这么失望。 如若自己没有仗着镇国公而那么张扬,说不定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样。 如若知道灵泉也不是用之不竭,她定不会这么挥霍。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内,秦坤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甚至能坐起身来。 \"父亲?\"秦明昭惊讶地上前。 秦坤摆摆手,声音忽然清明如镜:\"回光返照罢了。\"他枯瘦的手指攥紧锦被,\"那丫头终究救不了我。她行事太过张扬,眼中唯有利益权势,对苒儿更是薄情。留着,迟早要连累两府。\" 秦明昭垂眸静立,只见父亲眼中精光迸现,哪还有半分病容。 \"不如\"秦坤喉间滚出最后的气音,\"远嫁了事。\" 秦明昭点头:\"儿子明白。已经安排好了。\" 秦明昭执掌朝政多年,岂会看不清其中利害?父亲对苏晓晓的纵容,不过是各取所需——她献灵泉续命,镇国公府予她庇护。 秦明昭微微垂首,声音沉稳如铁:\"父亲安心,国公府与妹妹的侯府,儿子自会周全。\" 秦坤枯瘦的手在他手背上重重一按,青筋暴起的手指传递着最后的力道,而后缓缓松开,阖目躺了回去。 未及旬日,镇国公府丧钟长鸣。 第74章 真假千金14 得知自己要被远嫁西域的消息后,苏晓晓手中的茶盏\"啪\"地摔碎在地。她死死攥住窗棂,指节发白——秦家这是要过河拆桥! \"顾驰肖\"之前他重伤垂危时,是她用灵泉救了他一命。当时那人鹰隼般的眼睛直视着她,说:\"苏姑娘日后若有难处,尽管来北镇抚司寻我。\" 苏晓晓咬破了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如今这满京城,恐怕只有这个欠她一条命的顾驰肖能救她了。 -- 自那日起,楚琮安几乎夜夜驾临侯府,与苏槿温存至五更鼓响方起驾回宫。 这夜苏槿沐香更衣,披着轻纱软烟罗的中衣斜倚在锦绣堆中,青丝如瀑垂落,烛火映得肌肤莹润如玉。她正数着更漏等待圣驾,忽闻雕花窗外一阵窸窣。 \"陛下今日倒是\"话音未落,苏槿瞳孔骤缩——翻窗而入的竟是本该镇守北疆的顾驰肖。玄铁轻甲上还带着夜露寒气,那双惯握长枪的手此刻正撑在窗棂上,目光如炬地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个遍。 \"将军怎么来了?\"苏槿拽过锦被掩住身子。 顾驰肖喉结滚动,强自镇定道:\"情况紧急,我知你如今在京无依无靠,不若跟我走,日后等事成,我定给你一个天下女人最尊贵的地位。\" 这是要造反?苏槿眼睛微眯,顾驰肖不能走。 就在她要用精神力打晕他时,殿门突然洞开,月白龙纹常服刺破夜色。 \"顾卿好雅兴。\"楚琮安负手立于门前,玉冠束起的发丝纹丝不乱,\"朕竟不知镇北将军擅闯命妇闺阁的本事,比打仗还高明三分。\" 顾驰肖拔剑的手刚抬起,忽觉腕间一麻。楚琮安袖中飞出的金线已缠上他命门,轻轻一扯便叫他单膝跪地。这位素来以文治着称的年轻帝王,指间力道竟比边关老兵还要刁钻三分。 \"陛下开恩!\"苏槿赤足奔至楚琮安跟前,广袖翻飞间露出半截雪臂,\"顾将军必是酒醉迷了路\" 楚琮安捏住她下巴,拇指摩挲着那抹朱唇:\"爱妃要保他?\"四目相对时,眼底闪过彼此才懂的暗芒。 \"臣妾愿\"苏槿眼波流转,指尖悄悄勾住帝王腰封,\"彻夜为陛下研墨侍膳。\" 顾驰肖见状目眦欲裂:\"楚琮安!你若敢动她,南楚三十万铁骑——\" \"拖下去。\"楚琮安突然失了兴致,挥手间隐龙卫已堵了顾驰肖的嘴。待殿门合拢,他猛然将苏槿压进锦衾,咬着她耳垂低语:\"朕倒要看看,你今夜能演几折戏。\" 漱玉阁内烛火摇曳,苏槿的指尖还陷在楚琮安肩头的龙纹刺绣里。窗外忽有凌乱脚步声逼近,她脊背瞬间绷紧,腕间白玉镯磕在床沿发出脆响。 漱玉阁的动静终究惊动了侯府的人。苏常渊与秦苒匆匆赶来时,暗卫还是硬着头皮禀报一声。 \"快放开\"她染着水雾的眸子映出窗纸上晃动的火把光影,推拒的手却被楚琮安反扣在鸳鸯锦被上。帝王冕旒早不知滚落何处,此刻垂首咬住她耳垂低笑:\"慌什么?\" 话音未落,雕花木门已被推开。秦苒鬓间金步摇乱晃,瞥见榻上情景时惊得倒退半步,却被苏常渊牢牢扶住。 满室龙涎香里,楚琮安正将苏槿颈间松脱的盘扣一粒粒系好,玄色中衣领口还沾着胭脂。 \"臣\"苏常渊喉结滚动,撩袍要跪的动作被帝王抬手止住。 \"国丈来得正好。\"楚琮安屈指弹平袖口褶皱,露出腕间被苏槿抓出的红痕,\"槿儿甚得朕心,日后不必劳心给她想看。\"他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苏槿腰间玉带,\"等朕平了南楚,她便是朕的皇后。\" 秦苒死死攥住帕子,目光掠过女儿锁骨处的红印。她突然想起几日前在太后宫中,苏槿许久未归。 此时她不知该忧还是该喜。 \"母亲\"苏槿刚启唇便被帝王揽入怀中,楚琮安掌心贴在她后腰,恰是方才缠绵时烙下指印的位置。年轻的帝王笑着望向脸色发青的毅德侯夫妇,指尖轻叩床沿,语气不容置疑:\"更深露重,国丈与夫人且回。槿儿,朕带走了。\" “陛下……”秦苒朱唇微启似要言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她暗中扯了扯丈夫的衣袖,垂首道:\"臣妇告退。\" 苏常渊这才如梦初醒,慌忙躬身退下,绣金靴履在门槛处踉跄了一下。 回到别院,苏常渊跌坐在黄花梨圈椅里,掌心全是冷汗:\"圣上不是传闻不近女色吗?这这怎么就\"他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仿佛上面突然长出龙纹。 秦苒攥着帕子在屋内来回踱步,镶珍珠的绣鞋几乎要把地毯磨出洞来:\"我只想知道槿儿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她突然转身,凤钗流苏狠狠一荡,\"什么国丈不国丈的,我的槿儿若是不愿,便是天王老子也\"话到此处戛然而止,终究不敢说全。 -- 夜深,苏晓晓攥着包袱的手指节发白。枯叶打着旋儿掠过青石官道,远处城楼飞檐上的铜铃在暮色里叮当作响。她第八次掀开车帘张望,官道上并无一人。 \"姑娘,该出发了。\"车夫压低斗笠,声音裹在秋风里发涩。 苏晓晓喉间泛起腥甜,那是咬破舌尖的血气。顾驰肖说好酉时三刻在十里亭接应,如今连他常佩的错金刀鸣都听不见分毫。她摸向袖中暗袋,装着最后半瓶灵泉水的琉璃瓶硌得掌心发疼。 突然,一串马蹄声惊起寒鸦。苏晓晓眸中刚亮起的光,在看清来者玄甲上禁卫军徽纹时骤然一惊。 为首的侍卫长抛来玄铁锁链,月光在链节上淌成一道银蛇:“带走。\" -- 御书房的檀木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赵全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从门缝中探出,眼睛迅速扫视了一圈殿内情形。楚琮安正伏在紫檀木案前批阅奏折,朱笔在折子上划出凌厉的痕迹,眉头紧锁的模样让赵全缩了缩脖子。 赵全身后跟着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太监。那小太监身形纤细,宽大的太监服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半截白皙的下巴。 赵全看向小太监,眼中满是恭敬。他将茶盘递给那小太监,“劳烦您,给皇上送去。” 小太监微微抬头,露出一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换成酒,酒最解乏。” 若换做旁人,身为太监总管的赵全早该厉声呵斥甚至拖出去杖责了。可此刻,赵全只是笑容更深,弯腰道:“小的这就换。” 赵全将茶盏递给小太监,轻轻带上门,在门外垂手而立。 门内,小太监端着盛满烈酒的茶盏走向楚琮安。 她的步伐刻意模仿着太监特有的小碎步,却掩不住骨子里的优雅。 楚琮安正专注地看着一份奏折,他眉头紧锁,朱笔在奏折上重重画了个圈,墨迹几乎要穿透纸背。 小太监走到案前,将“茶”奉上。 第75章 真假千金15 楚琮安习惯性地伸手接过,瓷杯刚递到唇边,一股浓烈的酒香便扑鼻而来。他动作一顿,抬眼看向面前低眉顺眼的“小太监”。 只见那“小太监”虽一身灰扑扑的太监装束,却掩不住惊人的美貌。帽檐下露出一双含笑的桃花眼,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唇色如初绽的樱花瓣,此刻正微微上扬。 “不是让你在寝宫休息?”楚琮安压低声音道,眼中的严厉瞬间融化,取而代之的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放下酒杯,伸手握住小太监纤细的手腕,拇指在她掌心轻轻摩挲,“这白日就给我喝这么烈的东西,什么企图?” 苏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指尖轻轻勾挠楚琮安的掌心:“自然是给你解乏。” 楚琮安将人掼到膝头,白玉茶盏在案上磕出脆响:\"解乏可不是这般解法。\" 小太监腕间银铃轻颤,双臂攀上他的颈项:\"陛下说当如何?\" 茶盏突然倾过,冰凉的盏沿抵住苏槿下唇。楚琮安指尖碾过他染着胭脂的唇珠,低笑漫过喉间血玉:\"自然是要你这张巧嘴来渡。\" 苏槿眼中波光流转,顺从地含住杯沿,将琥珀色的液体缓缓饮入口中。酒液刚入喉,楚琮安便扣住她的后脑,覆上她的唇。烈酒在两人唇齿间流转,苏槿被迫仰起头承接这个深吻,喉间溢出细小的呜咽。 楚琮安的吻如同他处理朝政般强势而精准,舌尖扫过她口腔每一寸,将残留的酒液尽数卷走。苏槿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原本环着他脖颈的手无力地垂下,只能揪住他的龙袍前襟。 一吻结束,两人的呼吸都已紊乱。些许酒液从小太监唇角溢出,顺着下巴滑落,浸湿了楚琮安的衣领。他眸色深沉地看着怀中 人嫣红的脸颊和湿润的唇瓣,哑声道:“连杯酒都奉不好,要罚。” 不等苏槿回应,楚琮安已经起身,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将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推到一旁。 苏槿被他放在清理出来的桌面上,宽大的太监服散开,露出里面素白的里衣。 楚琮安伸手掀起她的袍角,将里面的裤子和亵裤一并褪下:“该打。”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眼中却是化不开的柔情。 小太监像是被打疼了,眸底浮起泪雾,素手慌乱撑着桌面,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丹唇,将呜咽锁进掌心。 楚琮安意犹未尽地摩挲着染了胭脂的指尖,直将人磋磨到宫灯初上,方才松开那截勒出红痕的腰封。 -- 深夜,养心殿内,龙涎香混着未散的暖昧在帐中浮动。 楚琮安将苏槿拢在怀中,下颌抵着她汗湿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嗓音低哑:\"真想将你拴在朕的腰带上……\"指尖缠绕着她一缕青丝,却又蓦地松开,\"可惜还有未了的局。\" 烛花爆响,楚琮安眼底暗了暗,最终只是替她掖紧锦被:\"好好待在宫里,等朕回来……\"后半句\"许你凤冠\"在唇齿间转了一圈,终究未说出口。 苏槿懒懒地倚在榻上,闻言只随意“嗯”了一声,神色淡淡,连眼皮都未掀。 太初歪了歪头,不解道:“主人,爸爸这是要去打仗,你不担心吗?” 苏槿唇角微勾,语气轻缓:“放心。” 不出几日,武圣帝御驾亲征的消息便传遍朝野。 出征前夜,楚琮安近乎贪恋地缠了苏槿一整夜。 天光将亮时,他终究还是松开了她,从枕下取出一枚龙纹玉佩,塞进她手心,嗓音低哑:“若朕有不测……拿着它,禁卫军会护你周全。” 苏槿垂眸,指尖轻轻摩挲过玉佩纹路,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只低低应了一声:“嗯。” 楚琮安盯着她,胸口郁气翻涌,咬牙道:“苏槿,你究竟有没有心?” 可话音未落,她却已倦极阖眼,呼吸绵长,竟是睡了过去。 他怔了怔,最终只是苦笑一声,替她拢好被角。 若他真回不来,她大抵……也不会太难过。 皇帝御驾亲征,满朝文武与京城百姓皆来送行。楚琮安最后望了一眼城墙,那道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终究没有出现。他眸色一暗,勒转马头绝尘而去。 行军十日,三军将士皆察觉圣武帝心绪不佳。因赵全年迈,楚琮安特准其留守宫中,随行侍从皆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差池。 夜色如墨,楚琮安正欲在御驾内就寝。忽然,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人靠近,指节悄然扣住枕下匕首。来者步履虚浮不似习武之人,却能避开暗卫耳目,楚琮安眸光骤冷。 一抹太监服制的身影刚撩开车帘,熟悉的冷香便扑面而来。楚琮安呼吸一滞,猛然将人拽入怀中。“你怎么来了?”声音里压着狂喜。 苏槿指尖划过他紧绷的下颌:“陛下在哪,臣就在哪。”话音未落便被封住双唇。纠缠间鎏金腰带坠地,楚琮安突然掐住她的腰肢:“胡闹!行军途中危机四伏……” “嘘,春宵一刻,你确定要浪费?”苏槿以唇封缄,绛纱宫灯在颠簸中投下摇曳光影。楚琮安终于扯落那件碍事的太监服,玄色龙纹大氅如夜幕般笼罩下来。 云雨初歇,楚琮安指尖轻抚苏槿腕间白玉镯,温声道:\"我命人送你回去。\" 苏槿反身将他压在榻上:\"你当我为何行军多时才来寻你?此去京城山高路远,若遇上那武功高强的山匪\"她故意压低嗓音,\"怕是要在别人榻间\" \"胡闹!\"楚琮安骤然沉了脸色,旋即又染上忧色:\"此战仅有七成胜算,我不能让你涉险。\" 纤指捧起他的脸庞,苏槿望进他眼底:\"黄泉碧落,我随你去。\" 烛火噼啪炸响,楚琮安喉结滚动,终是深深吻住那朱唇:\"吾爱。\" 苏槿指尖划过他汗湿的脊背:\"爱我便再来一次。\" 楚琮安…… 晨光微熹时,楚琮安摩挲着那枚莹润玉镯:\"何时得的?从前未见你戴过。\" \"苏晓晓那里夺来的。\"苏槿唇角微扬,\"有它在手,此战必胜。\" -- 苏晓晓被关押那晚,苏槿踏入牢房时,楚琮安在暗处默许了这一切。 铁门吱呀开启,苏晓晓眼中迸出希冀:\"槿姐姐,可是爹娘让你来救我?\" 顾驰肖闻言也猛然抬头。 苏槿指尖划过潮湿的墙壁,轻笑:\"我来取件东西。\" 她语调陌生得让两人俱是一怔。 还未回神,皓腕上的白玉镯已被利落褪下,在苏槿掌心流转生辉。月光透过铁窗洒在镯子上,照出羊脂玉里游动的金丝纹。 苏晓晓脸色煞白:\"你竟知道?\" 她早识破顾驰肖是南楚遗落的皇子,为此不惜拒绝楚景睿。原想着借灵泉滋养这认主玉镯,待随他回国 顾驰肖镣铐哗啦作响:\"你可知戏耍我的后果?\" \"有趣。\"苏槿将玉镯收入袖中,\"还以为能活着出去?\" 顾驰肖暴起发难,却惊觉四肢如灌铅般僵直,连嘶吼都凝在喉间。苏槿裙裾扫过满地枯草,牢门落锁声惊飞檐外夜枭。 第76章 真假千金16 因镯子是跟灵魂绑定,苏槿强行取走难免伤及神魂,苏晓晓觉得头痛欲裂。 顾驰肖此时没心情管她,可还是朝苏晓晓看了一眼,便瞧见秀发枯萎,脸色蜡黄满是斑点的脸,顿时被吓到了。 苏槿以精神力探入灵泉空间,刹那间,原本干涸枯竭的灵泉竟汩汩冒涌而出,清泉涌动,波光粼粼。 灵泉旁,一片荒芜景象,枯萎的药材东倒西歪,还有几株蔫巴巴的粮食作物,奄奄一息。苏槿念头刚起,灵泉水便自主分流,精准地浇灌向那些残败植株。 太初亦步亦趋跟了进来,一入这空间,它便撒开了欢,四处乱窜。 “主人,凭您这雄厚得近乎用之不竭的精神力,哪怕偶尔耗损些许,回头跟神明爸爸睡上一觉,不就又满溢如初啦。”太初那清脆的嗓音在空间内回荡。 苏槿瞧着它这欢实劲儿,浅笑道:“你要是中意这儿,往后这空间便归你了。” 太初身形一顿,眼中满是感动:“主人,您待太初实在是太好了!” 苏槿笑意未减,继而吩咐:“既如此,从现在起,你便在这儿好生耕种。记着,每日往伙房送的水里添一桶灵泉水,莫要忘了。” 太初原本雀跃的模样瞬间垮了下来,撇着嘴嘟囔:“……我、我才不喜欢这儿呢,一点都不!” 大昭军队抵达南楚边境那日,漫天霞光将整片荒原染成血色。 本该疲惫不堪的将士们却个个双目炯炯,行进间铠甲碰撞声竟比战鼓还要铿锵。 军中悄悄流传着一个说法——武圣帝楚琮安的龙气庇佑着三军,连最年迈的辎重兵都觉得自己能徒手撕开敌阵。 \"看见圣上那柄赤霄剑没有?昨夜我在营帐外值守,亲眼见剑身上盘着金龙!\"火头军的老赵唾沫横飞,周围新兵听得眼睛发直。 更离奇的是,随军太医发现连日急行军后,士卒们的旧伤反而愈合得飞快,有个断了肋骨的斥候竟能挽开三石强弓。 这般异象之下,连最谨慎的参将都开始相信,此战必能创造以少胜多的奇迹。 直到某个雪夜,巡营的副将看见圣驾金帐内那抹单薄身影——着靛青太监服的少年被武圣帝披上玄色龙纹大氅,众人才惊觉。 \"难怪圣上至今不立后\"校尉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却没人敢议论那位总跟在帝王身侧的苏公公。 南楚三十万大军压境那日,楚琮安玄甲长剑立于阵前,身侧穿着太监服的苏槿站在身侧。 楚琮安长剑出鞘直指苍穹,玄甲在残阳下泛着血光:\"南楚三十万羔羊,可抵得过我大昭三十万苍狼?\"声浪震得旌旗猎猎作响。他举起长剑:\"这剑染过北狄王血,今夜又要添新魂——尔等可敢随朕把南楚皇旗裁成裹脚布?\" 台下爆发出地动山摇的嘶吼。 苏槿望着高台上那道身影,眼底腾起的热气模糊了视线。残阳将那人玄甲镀上金边,翻飞的剑在血色苍穹下勾出狂草般的轨迹——这才是她的男人,该在尸山血海里踏出血路,该让山河万民都俯首称臣。 战鼓声撕开黎明时,三十万大昭将士蓄势待发。楚琮安握着苏槿的手腕,将人拽到战车阴影里:\"非要亲眼看着朕杀人?\"他指尖划过苏槿脸颊。 苏槿仰头望着楚琮安。她反手扣住他腕上铁护臂:\"有你在我不怕。\" 远处传来号角长鸣。楚琮安突然低头咬住她耳垂,铁锈味混着花香在齿间漫开:\"待朕提对面统帅头颅回来\"话未说完,苏槿已经就着楚琮安的手登上了望台。属于皇帝的大氅和里面靛青太监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众将士皆是一惊,这是公开承认了? 因灵泉水的原因,大昭骑兵的眼瞳泛起激动,马蹄踏碎霜花竟比羽箭还快。 苏槿看着楚琮安长剑横扫过处,南楚重甲像麦秆般成片倒下。 楚琮安手持赤霄剑抽出南楚统帅咽喉的刹那,一直跟在楚琮安身旁的雷啸将军的吼声已震碎硝烟。 这位曾单枪匹马凿穿北狄防线的悍将策马踏过尸堆,铁戟挑着敌军副将头颅,声浪竟压过战场轰鸣:\"南楚统帅已死!尔等羔羊还不跪降!\" \"降者卸甲!\"雷啸铁戟横扫,三面南楚军旗应声而断。他座下乌骓马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铁蹄直接将跪地迟疑的敌兵头颅踏成血沫。 成片的南楚士兵扔下兵器,跪地时铁甲碰撞声如冰雹砸地。几个百夫长模样的想要后撤,立刻被大昭骑兵追上——那些饮过灵泉水的战马竟在泥泞中跑出残影,斩马刀挥过时带起的血线能在半空凝成红雾。 雷啸的劝降声已带上沙哑的癫狂:\"卸甲!卸甲!卸甲!\"每喊一声就劈碎一架战车,大昭将士跟着嘶吼,声浪震得云层都在翻涌。当最后一面南楚军旗被灵泉箭射成碎片时,苏槿看见朝阳正从楚琮安背后升起,给他染血的玄甲镀上金边。 残阳坠地时,楚琮安跃上战车。玄甲缝隙里渗出敌人的血珠滴在苏槿手背,苏槿话未出口就被带着血腥气的吻堵住,他当着三十万大军咬开她束发的玉冠:\"看清楚了!这才是大昭未来的皇后!\" 战场上骤然一静,连风都仿佛停滞。三十万将士瞪大双眼,看着那个平日里的\"苏公公\",此刻在战车上傲然而立,靛青衣袍猎猎作响,宛若谪仙临世。 士兵们都觉得此仗打的如此漂亮,而且他们日行军却不感疲惫,战场如有神助,是陛下得天庇佑。 他们看着战车上并肩而立的一双璧人,男子玄甲染血英武如战神,女子青丝飞舞绝艳似谪仙。如今他们都觉得唯有此等绝色才配的上他们陛下。 \"天佑大昭!\" \"陛下万岁!\" \"娘娘千岁!\" 欢呼声如山呼海啸般席卷战场。将士们热泪盈眶,纷纷跪地叩首。 楚琮安揽过苏槿纤细的腰肢,在万千将士的欢呼声中,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可还满意?\"苏槿抬眼望去,只见三十万大军眼中尽是虔诚与狂热。 残阳如血,战旗猎猎。大昭将士的欢呼声震彻云霄,这一刻,他们坚信自己的君王受命于天,而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定是上天赐予大昭的祥瑞。 当随军医正为断臂士卒缝合伤口涂抹上寻常金疮药后。 不过半盏茶功夫,翻卷的血肉便生出粉嫩新肌,连最深那道箭创都愈合了。 \"昨日还化脓的伤口,今日敷药便收了口!\"医帐里炸开惊呼。老医官颤抖着捧起药钵——这分明是用惯的田七与白芨,此刻却隐隐透出清香。 更离奇的是高烧三日的老兵,饮下汤药后浑身腾起白雾。当雾气散尽,那人竟能徒手掰弯铁质箭镞,手臂上陈年箭疤尽数脱落。 第77章 真假千金17 \"你们看这个!\"突然有人掀开帐帘。担架上浑身插满箭矢的斥候,涂抹上药后,拔箭时每支倒钩箭簇竟没带出血肉。 消息传开时,楚琮安正策马巡营。所过之处,伤兵们挣扎着爬起叩拜。 \"定是陛下真龙之气催发了药性!\"有位老将开口道。 众人深信不疑纷纷磕头行礼。 楚琮安是听苏槿说过玉镯的秘密。这里很多药都是之前在天下第一堂买的 ,也说了灵泉的事 。 当时只当是夸张,如今亲眼所见,却比传说更令人心惊。 \"陛下,南楚使节已在帐外跪了三个时辰。\"雷啸掀帘而入,铠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他们愿割让十二城,献上黄金百万两\" 楚琮安蘸着金墨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笔锋直指南楚国都:\"传令三军,明日拔营。\" 如若之前这样的结果他就该收手了,可如今他改变了主意——灭了南楚,以绝后患! 第二日寅时初刻,军帐外已传来铠甲相击之声。楚琮安低头看着怀里蜷缩成团的苏槿,她鸦羽似的睫毛在晨光中轻颤,却始终不肯睁眼。自三日前拔营起,她便总是这般慵懒模样,连最爱的杏仁酪也失了兴致。 寅时三刻,晨露未曦。 楚琮安将玄狐大氅裹紧怀中人,指腹轻轻摩挲她眼下的淡青:\"这些日子倒像只冬眠的狸奴。\"话音未落,苏槿忽地仰起脸,朱唇堪堪擦过他下颌,却因为下颌的胡茬皱起眉来。 \"抱我去车舆。\"她将滚烫的脸颊埋进他颈间,嗅着熟悉的龙涎香又昏昏欲睡。 楚琮安哑然失笑,托着膝弯将人送上铺着波斯绒毯的马车。 将人安顿在马车里时,他低声叮嘱:\"路上颠簸,稍歇会儿就起来用膳。\"见她乖巧点头,这才放心下令启程。 正午时分,大军暂歇。楚琮安接过侍从递来的水囊,目光却始终望向马车方向:\"娘娘可用过午膳了?\" \"回陛下,娘娘尚未进食。\" 闻言,楚琮安眉头微蹙,马车外放着晨起备下的芙蓉糕,原封未动,连温着的牛乳都结了层薄脂。 掀帘见苏槿仍沉沉睡着,心头顿时一紧。他跃上车辕,掌心贴上她光洁的额头:\"可是哪里不适?\" 苏槿缓缓睁眼,指尖抚过他紧绷的下颌:\"无碍的许是连日赶路乏了,总想多睡会儿\" 见她神色如常,楚琮安稍松了口气。陪着用完午膳后,大军继续行进。不料刚出发不久,侍从慌慌张张追上来:\"陛下!娘娘晕过去了!\" \"全军休整!\"楚琮安的声音陡然拔高,转头厉声道:\"传太医!\"暴喝声惊起飞鸟,话音未落已策马奔向马车。 当看见苏槿苍白如纸的面容时,他掀帘的手竟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将人揽入怀中,对着帐外怒喝:\"太医是死了吗!\" \"吵什么\"苏槿蹙眉转醒,声音细若蚊吟。 楚琮安眼眶泛红,指腹轻抚过她冰凉的脸颊。 这时李太医气喘吁吁地赶到,顾不得拭汗便跪地请脉,楚琮安暴戾的目光几乎要将老者后背烧出个窟窿。 片刻后突然喜形于色:\"恭喜陛下!娘娘这是喜脉啊!\" 楚琮安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转而却皱紧眉头:\"行军艰苦,是朕的错\"话未说完,已被苏槿握住手腕,眸中漾起温柔笑意,她知道是她的砚儿要来了。 自从得知苏槿有孕,行军速度便缓了下来。楚琮安命人将车驾内铺了三层软垫,每日亲自询问御厨准备的膳食,连行军路线都要避开崎岖山路。 将士们常见他们的帝王在战事间隙匆匆赶回马车。 待到兵临南楚京都城下,已是次年盛夏。烈日炙烤着斑驳的城墙,蝉鸣声里却飘着些奇异的传言——说那大昭天子是紫微星转世,\"天选之子\"的传言如同野火燎原。 那位马背上银甲染血的年轻帝王,破城不屠民,受降不戮俘,更奇的是,凡他攻下的城池,市井依旧繁华,降卒竟能领到与大昭将士同等的饷银。 酒肆说书人拍醒木时总要慨叹:\"东城门守将开城那日,看见陛下给断腿的楚兵赐予神药,服了神药军医正骨没几日便能下床走动了!\" \"听说了吗?前日沅陵城守将连夜绣了降旗\" \"我们太守昨日已经派人去请降书了\" 茶肆里这样的低语越来越多。有些城池甚至城门大开,百姓捧着茶水立在道旁,看大昭军队整齐地穿过街道。 苏槿的肚子渐渐显了形。这日楚琮安抚着她圆润的腹部,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京都攻城在即,你\" \"我又不是瓷做的。\"苏槿捻起颗酸梅,却被他捉住手腕。 \"我有什么不测。\"楚琮安声音发紧,突然单膝跪地将耳朵贴在她肚子上,\"这小混蛋若敢提前出来\" 最终苏槿被安顿在刚收复的锦官城内。楚琮安亲自试过床榻软硬,又命人将产房四壁包上软绸。临行前,李太医的药箱被翻了七八遍,稳婆家里突然多了两队护卫。 \"一个月。\"苏槿系紧他战袍的束带,\"若逾期不归\" \"定在孩儿出生前,让你看见南楚王旗落下。\"他吻着她指尖郑重起誓,转身时玄铁铠甲映着朝阳,恍若神将。 城楼风灯在暮色中次第亮起,楚琮安最后吻过苏槿汗湿的额角,玄铁铠与火红战袍在门边逶迤如血月。 当大昭的玄色军旗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南楚皇宫早已乱作一团。宫娥抱着锦缎在廊下乱撞,太监们忙着将金器塞进包袱。老丞相跪在丹墀前连连叩首:\"陛下!国都可守啊!\" \"守?\"南楚皇帝一脚踹翻鎏金香炉,炉灰沾污了龙袍下摆,\"连沅陵守将都降了,你要朕在这里等死吗?\"转身对禁军统领厉喝,\"调集所有亲卫,今夜就从北门走!\" 深夜三更,北门悄然洞开。皇室车驾裹着黑绸,在三千禁卫护送下向东南疾驰。车辕过处,散落一地撕碎的奏折,其中半张残页写着\"民心所向\"四字。 翌日黎明,大昭先锋军抵近城门。守城副将放下吊桥时,手里还攥着半块炊饼:\"城里就剩我们这些老弱残兵\"话音未落,忽见城楼上有白发老兵颤巍巍升起白幡。 楚琮安踏过无人把守的宫门时,一只金丝雀正啄着龙案上的葡萄。他拾起滚落的玉玺,忽然冷笑:\"往东南?追。\" 连追七日,终于在青江支流截住南楚残部。彼时皇室车驾正卡在泥泞的浅滩,几个太监徒劳地推着车轮。见追兵至,穿龙袍的竟从马车里滚落,发冠歪斜地举剑乱挥:\"朕是真龙!你们这些\" 羽箭破空声打断了癫狂的叫嚷。楚琮安漠然看着那具栽进江水的躯体,转头对瑟瑟发抖的官员们道:\"愿为我大昭效力的,站到左边来。\" 有人踉跄着向左挪步,突然被同僚拽住:\"你忘了先帝\"寒光闪过,劝诫者喉头绽开血花。持刀的年轻文士扑跪在地:\"臣臣愿效犬马之劳!\" 暮色降临时,江水泛着诡异的胭脂色。班师回朝的队伍比来时长了三分之一,新归顺的官员们垂首走在队伍中间,背后江滩上,几只乌鸦正在啄食那些始终挺直脊梁的尸体。 第78章 真假千金18 楚琮安弃了銮驾策马疾驰,玄甲上未干的血迹在风中凝成暗红碎屑。锦官城楼上的守军远远望见尘烟,慌忙推开拦马石。 城门处,暗卫的身影刚映入眼帘,他握缰的手便暴起青筋。 \"娘娘辰时突然——\" 玄色披风掠过暗卫身侧,马蹄声已炸响在青石长街。巡城卫兵刚要呵斥,待看清马上之人,惊得连铜锣都跌进尘土里。 帝王坐骑如离弦之箭掠过城门,惊得市集旌旗翻卷如浪。 往日肃静的官邸乱作一团。 庭院里候着的官员面如金纸,官袍后背洇出大片汗渍。 楚琮安甩开试图搀扶的侍从,战靴踏碎阶前玉兰。产房檐角铜铃叮当乱响,他嗅到血腥气穿透门扉,恍惚间竟比战场更令人胆寒。 \"陛下!\"官员扑跪在回廊,官帽歪斜露出花白鬓角,\"自古产房污秽\" 寒光乍现,天子剑擦着官员耳畔钉入朱柱。 楚琮安踹开雕花门扇的刹那,浓重的血腥味混着药香扑面而来。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苏槿赤足踏在猩红毡毯上,素白中衣被汗水浸得透明,十指在嬷嬷臂上掐出深紫淤痕。听见响动,她颤巍巍转头,咬破的唇瓣绽开一抹嫣红。 李太医捧来参汤的手抖得厉害:\"娘娘喝点参\" \"拿稳!\"楚琮安就着瓷碗含住参汤,苏槿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 楚琮安手指擦过她湿漉漉的脸颊。苏槿突然泄了气力,整个人挂在他臂弯里:\"你怎么才来\" 鎏金烛台哐当倒地。稳婆突然高喊:\"见着冠了!娘娘快使劲儿!\"楚琮安单膝跪地,任由她指甲扎进皮肉。 当啼哭声划破黎明时,他抖着手将虚脱的苏槿抱上床榻,转头瞥见襁褓里皱巴巴的小脸,突然低笑出声。 \"赏。\"这个字滚过喉咙,竟带着铁锈味。直到此刻,他才察觉自己舌尖早被咬得鲜血淋漓。 楚砚的出生,让楚琮安在京都多停留了两年。当襁褓中的婴孩终于能摇摇晃晃地唤\"父皇\"时,浩浩荡荡的銮驾才启程返回大昭皇都。 消息早已传遍朝野——那位战无不胜的武圣帝,不仅带回了南楚的疆土,更带回了自己的皇后和嫡长子。 曾经支持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朝臣们,如今个个面色灰败。他们不是没动过心思,可每当想起楚琮安战场上的雷霆手段,想起民间传颂的\"紫微临世\"之说,那些见不得光的谋划便如晨露般消散了。 \"听说陛下在锦官城时,曾亲手为皇后熬药\" \"嫡长子出生那日,城南的枯井突然涌出甘泉\" 这样的传言在茶楼酒肆间流传,更让那些摇摆不定的官员彻底歇了心思。 苏常渊手中的茶盏早已凉透。当年楚琮安那句\"封后\"的承诺犹在耳边,如今却成了最大的笑话。 “槿儿如今还在宫中。”秦苒说着眼眶湿润起来。 \"父亲,难道就这么算了?\"苏喆不甘心地问。 老侯爷苦笑:\"他是天子,我们有什么办法?\" 朝中大臣却纷纷开始关注自家女眷的才学。 楚砚百日那日,檐角冰棱正巧坠在御阶前,碎成十二瓣月牙。苏槿抱着襁褓轻笑:\"倒像给砚儿裁了把玉梳。\"话音未落,楚琮安已解了玄铁护甲,将冰棱渣滓碾在战靴底——他总怕这些寒凉玩意儿惊了母子俩。 京都的春信来得蹊跷,御花园的梨树未到节令便开了花。礼部尚书夫人捧着描金帖子来拜,帕子上绣的竟是并蒂莲:\"娘娘若嫌小皇子吵闹,臣妇家的女儿最会哄孩子\" 苏槿拨弄着楚砚颈间长命锁,忽见锁芯嵌着的南楚王玺碎片,笑意深了几分:\"正巧陛下嫌奏折硌手,明日让姑娘来研墨罢。\" 那姑娘名唤柳如棠。晨光漫过御案时,她特意将砚台往东挪了半寸——这个角度能教帝王抬眼便见着芙蓉面。 少女葱管似的指尖捏着松烟墨,在砚台里转出十二分缠绵的弧度。 \"陛下\"她故意让衣袖滑落半截,露出点翠镯下朱砂痣,\"这墨可浓淡合宜?\" 楚琮安面无表情看着他“你是哪家的,谁叫你来的?” 柳如棠忙道“回禀陛下,小女是礼部尚书之女,是皇后娘娘让小女来的。” 楚琮安霍然起身,狼毫笔尖在奏折上拖出长长血痕。柳如棠尚未看清帝王神色,忽觉腕骨剧痛。 \"什么东西也敢去皇后面前惹不快。\"楚琮安碾着镇纸冷笑,帕上金线霎时没入皮肉,\"既这般爱研墨,明日便去漠北替守军磨刀罢。\" 贬谪的旨意传到柳府时,檐角冰棱正巧坠在《女诫》手抄本上。柳夫人捧着女儿被墨汁浸透的指甲哭嚎。 烛火噼啪爆开灯花时,楚琮安正咬着苏槿腰间丝绦。鎏金帐钩突然断裂,青纱如水倾泻而下,缠住他握着她脚踝的手。 \"日后这种拜帖,直接烧了。\"他声音低沉,带着未消的怒意。 苏槿屈膝抵住他心口,足尖金铃铛晃碎半榻月光:“朝中大臣可都要骂臣妾善妒了。” \"你一个就够朕受的。\"楚琮安咬牙切齿,手上力道又重了几分。 苏槿忽然轻笑,玉足在他掌心轻挠:\"陛下这般恼怒,莫不是不行了?\" 楚琮安眸色骤深,一把将人按进锦被里:\"看来皇是朕没伺候好皇后。\"他咬住她耳垂,声音危险:\"那明日,朕准你歇朝。\" 次日清晨,知府一家被逐出城门时,还能听见帝王震怒的余音:\"再有人敢往皇后跟前塞人,朕让他九族都去戍边!” 自此,再无人敢提选秀之事。倒是有聪明人发现,但凡往东宫送些精巧的孩童玩意,总能换来皇帝难得的笑脸。渐渐地,楚砚的玩具库房,竟比户部的银库还要琳琅满目。 京城外秋风卷着黄叶扫过官道,众宗室官员在城门外列队等候。几位皇亲正围着毅德侯苏常渊,其中一人阴阳怪气道:\"侯爷府上两位千金,一个在诏狱里烂着,一个不知去向。通敌叛国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您这爵位怕是保不住喽。\"他故意提高声调,\"可惜了那位假千金,生得倾国倾城,若是早些献给陛下\" \"砰!\" 苏常渊一拳将人打翻在地,骑在那人身上左右开弓,巴掌甩得脆响:\"老夫今日就替陛下教训你这张贱嘴!\" 秦明昭快步上前,却只按住那宗室:\"侯爷息怒\"话音未落又是几记耳光,打得那人鼻血横流。 \"圣驾到!\" 苏常渊这才罢手。那宗室捂着脸怨毒道:\"苏常渊,你等着\" 众人慌忙跪倒:\"恭迎陛下回朝!\" \"陛下的龙驹今日倒温顺。\"不知谁颤声说了句。众人抬头,俱是倒吸凉气——那踏破九州的战神帝王怀中,竟坐着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正攥着天子冕旒往嘴里塞。 楚琮安单手抱着楚砚跃下马背,玄色披风扫过苏常渊染血的衣摆:\"国丈平身。\"四字惊雷般炸响,那位被打落的郡王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混着颗碎玉。 苏槿掀帘的刹那,珠帘轻响,苏槿从凤辇中走出。她身着正红凤袍,在众目睽睽之下向苏常渊俯身:\"父亲。\" 满朝文武倒吸凉气。那位被打的宗室直接瘫软在地。 第79章 真假千金19 楚砚 封后大典那日,钦天监说天象有异——本该是隆冬时节,皇城上空却盘旋着成群的春燕。礼官捧着金册不知所措,只见楚砚踮脚想去抓雏鸟,奶声奶气道:\"给母后抓一只玩。\" 苏槿踩着九九八十一级汉白玉阶登坛时,朝臣们才惊觉她礼服竟绣着十二章纹。老国公的象牙笏板险些地落地——那本是天子独享的日、月、星辰。 楚琮安却笑着将太子印玺系在楚砚腰间,三岁孩童的玉佩压着传国玉玺,叮当声里混着苏常渊激动的哽咽。 当夜太极殿夜宴,有人发现帝后案前摆着对粗糙的陶盏。要是毅德侯府的老仆在便能认出,那是当年苏槿及笄时,苏常渊亲手烧制的陪嫁。而今一盏盛着塞外葡萄酒,一盏斟满江南春雨茶。 -- 苏砚七岁生辰那日,楚琮安领着一个陌生男孩走进东宫。 彼时的太子殿下正翘着腿躺在软榻上,嘴里叼着根糖葫芦,案头摊开的《论语》被墨汁染得面目全非。见父皇进来,他慌忙把糖葫芦藏到身后,却忘了擦去嘴角的糖渍。 \"砚儿,这是雷毅,雷将军嫡子。\"楚琮安将身后高出太子半头的男孩推到前面,\"比你年长一岁,从今日起便是你的伴读。\" 苏砚咬着糖人打量着眼前这个面容严肃的男孩——剑眉星目,身姿挺拔如青松,与自己养尊处优的贵气截然不同。 \"他与你同吃同住,功课习武都由他督促。\"楚琮安意味深长地补充,\"若你不听话,他有权力教训你。\" 苏砚撇了撇嘴,心想这世上除了父皇母后,谁敢动他一根手指头?但在楚琮安面前,他还是乖巧地点头:\"儿臣明白。\" 殿门合拢的刹那,苏砚一脚踹翻了鎏金香炉。沉香木灰漫天飞扬,他抓起案上青玉砚台就朝雷毅掷去:\"孤才不要你管!\" \"砰——\" 砚台擦着雷毅额角砸在朱漆柱上,碎玉飞溅。一道血痕顺着少年英挺的眉骨蜿蜒而下,滴在玄色衣襟上洇开暗花。 苏砚呼吸一滞。他分明看见雷毅方才微微偏头的动作——这人绝对能躲开。 \"你\"小太子攥紧袖口金线绣的云纹,\"怎么不躲?\" 雷毅抬手抹去血迹,指尖在袖摆留下三道红痕:\"殿下教训臣当受着。\"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日课业,偏那双眼亮得惊人,映着烛火像淬了星子。 苏砚突然觉得烦躁。他最讨厌雷毅这副模样——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总摆出老成持重的架势。连额角的血都衬得他更像话本里描写的那些铁骨铮铮的少年将军。 \"滚出去。\"小太子别过脸,故意把案上《帝范》扫到地上,\"看见你就烦。\" 雷毅躬身行礼时,血珠滴在泛黄的纸页上,正巧晕开了\"虚怀纳谏\"四字。待脚步声远去,苏砚鬼使神差地捡起书卷,对着那点血迹发了会儿呆,突然将整本册子扔进了炭盆。 楚砚趴在紫檀木案上,用毛笔在雷毅刚抄好的《千字文》上画乌龟。墨汁晕染开\"天地玄黄\"的字迹,小太子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雷毅,你的字丑死啦!\" 雷毅默默跪坐在旁,八岁的男孩腰背挺得笔直。他伸手去抽被污染的宣纸,楚砚却突然把整张纸拍在他脸上。 \"哈哈哈!雷包公!\"楚砚指着雷毅被墨汁染黑的脸颊笑倒在绒毯上。晨光透过雕花窗,照见小太子腰间玉佩与金铃铛叮当乱响。 雷毅用袖子抹脸,结果越抹越花。 虽说圣上准许自己教训太子,可若真是教训那便是大逆不道。 雷毅掬起一捧井水泼在脸上,水珠顺着下颌滴在衣襟,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他刚抹了把脸,转身就瞧见楚砚鬼鬼祟祟地往嘴里塞着什么,腮帮子鼓得像只偷食的松鼠。 \"殿下。\"雷毅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扣住楚砚的手腕。果然,掌心还躺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糖,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皇后娘娘吩咐过,殿下每日最多三颗。\"雷毅不由分说地将糖尽数收走,动作利落地塞进自己腰间的荷包里。 楚砚顿时炸了毛,扑上来就要抢:\"大胆!还给孤!\"他踮着脚,手指胡乱地往雷毅腰间探去,却怎么也够不着——雷毅不过微微侧身,便让他扑了个空。 \"若殿下真想抢回去,\"雷毅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如好好练武?\" \"你!\"楚砚气鼓鼓地瞪着他,忽然挺直了腰板,\"等着瞧!不出三个月,孤定要打得你哭爹喊娘!\" 午后演武场上,楚砚破天荒地认真起来。他咬着牙扎马步,小脸憋得通红。可不到半刻钟,双腿就开始打颤,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练了!\"楚砚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挥着手,\"功夫再好也不过是个武夫,孤要从文采上胜过你!\" 然而当太傅摇头晃脑地讲起《春秋》时,楚砚的眼皮却越来越沉。他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可那些\"之乎者也\"就像催眠的咒语,让他昏昏欲睡。余光瞥见雷毅正襟危坐,笔下如飞地记着笔记,楚砚心里更是不痛快。 \"哼,书呆子。\"下学后,楚砚故意将墨汁泼在雷毅的笔记上,看着那工整的字迹被染黑,心里才稍微舒坦些。 雷毅却不恼,只是默默掏出一方素帕,轻轻擦拭着被弄脏的纸页。阳光透过窗棂,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片阴影,显得格外温顺。 楚砚忽然觉得无趣,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他更加烦躁。他眼珠一转,又生一计:\"今晚你给孤守夜,不许睡觉!\" \"是。\"雷毅应得干脆,嘴角却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昨夜皇后特意嘱咐,太子殿下怕黑,需得有人在寝殿外守着。 -- 太傅枯瘦的手指拂过竹简,殿内只闻铜漏滴答声。 \"殿下昨日课业可曾温习?\" 楚砚支着下巴,指尖转着狼毫笔,墨点溅在雪浪笺上:\"没写。\"笔尖故意划过雷毅刚替他誊好的笔记,留下一道狰狞的墨痕。 太傅浑浊的眼珠转向雷毅案头——那卷《郑伯克段于鄢》的批注密密麻麻,朱砂圈点的处所竟比翰林院的底本还要精当,不由满意的点头。 老人枯枝似的手指突然有了生气,戒尺\"啪\"地敲在青玉镇纸上:\"伸手。\" 楚砚猛地坐直身子:\"为何打他?\" \"老臣不敢伤殿下玉体。\"太傅笑着捧起雷毅的手,戒尺在掌心比了比,\"自汉武时起,太子有过,皆由伴读代受。\" 雷毅已自行卷起袖口,小臂上还留着昨日楚砚掐出的月牙印。 \"啪!\" 第一声脆响惊飞檐下麻雀。楚砚死死盯着雷毅纹丝不动的睫毛,忽然想起这人昨夜替他守了一夜 。 \"啪!\" 第二下在掌心烙出红痕。雷毅呼吸都没乱,。 \"继续打!\"楚砚突然拍案而起,鎏金香炉被震得嗡嗡作响,\"给孤狠狠的打!\" 太傅的戒尺悬在半空,随后又继续打了下去。 当最后一记板子落下时,楚砚暗暗松了口气。 他看着雷毅手上的红肿,觉得十分刺眼。 第80章 真假千金20 楚砚 斜阳将草场染成金红色,楚砚瘫坐在软垫上,看着雷毅拉满弓弦的背影。少年将军的掌心还渗着血丝,却在弓臂上留下一个个鲜红的指印。 \"装模作样。\"楚砚揪着草叶嘟囔,却见教习突然扬起乌金马鞭—— \"啪!\" 鞭梢在雷毅背上炸开一道血痕,玄色劲装顿时裂开条口子。 \"住手!\"楚砚腾地站起来,软垫被踢翻,\"他明明在认真练习!\" 教习恭敬行礼:\"回殿下,雷公子这是在替您受罚。\"说着第二鞭又抽下去,\"您今日未完成三十箭的课业。\" 楚砚的指甲陷进掌心。他看到雷毅被抽得往前踉跄,却立刻重新挺直腰杆,甚至主动将弓举过头顶——这是军中请罚的姿势。 \"打!给孤往死里打!\"楚砚声音气的发颤,可他不能此刻去练习,这样的话,他便被他们拿捏住了。 以后定会用这招牵制他。 \"啪!\" 第十鞭落下时,楚砚终于一脚踹翻了一旁弓架。少年太子赤红着眼眶吼道:\"都给孤住手!\" 骑射师傅的鞭子僵在半空。雷毅背上的玄色衣料早已碎裂,十道血痕纵横交错,在夕阳下泛着狰狞的光。 \"滚下去。\"楚砚的声音比冬日的冰棱还冷,\"从今往后,他的鞭子——\"鎏金护甲猛地指向自己胸口,\"孤亲自来打。\" 东宫的夜明珠将寝殿照得亮如白昼。楚砚把药瓶砸在雷毅怀里:\"自己滚回去涂。\"可当那人转身时,撕裂的衣衫下露出翻卷的皮肉,血珠正顺着脊线滚落,在腰间积成小小的血洼。 \"站住。\"楚砚突然揪住雷毅的袖角。 药膏沾在指尖时,楚砚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雷毅的背肌随着呼吸起伏,像张被风雨摧折的弓。当碰到最深的那道鞭痕时,他明显感觉到掌下的身躯绷紧了。 \"现在知道疼了?\"楚砚恶狠狠地说,却把动作放得更轻,\"白日逞英雄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皱眉?\" 烛火噼啪炸响,一滴温热突然砸在雷毅背上。少年将军诧异地回头,正对上楚砚泛红的眼角——小太子的泪痣被泪水浸得发亮,像粒碎了的石榴籽。 \"看什么看!\"楚砚把整盒药膏糊在他伤口上,\"今晚今晚准你睡脚踏。\"话到嘴边又改了口,终究没舍得让他再站一夜。 雷毅望着锦绣堆里鼓起的小包,无声地笑了。 -- 暮色漫过宫墙时,楚砚将鎏金龙纹玉牌抛向半空。那抹莹白弧光掠过雷毅眉峰,被他反手扣在掌心时,还带着少年颈间的沉水香。 \"殿下不可。\"雷毅的声音比三年前更低哑。 十七岁的储君已抽条成玉立之姿,玄色劲装掐出劲瘦腰线,倒像是把淬了火的剑。 楚砚嗤笑着扯开织金领口,露出段霜雪似的脖颈:\"雷小将军如今愈发胆小了。\"他指尖轻点宫墙阴影,\"三年前你能带孤翻出毅德侯府的墙,如今倒怕这九重宫阙?\" 雷毅握剑的手背暴起青筋。他岂会忘记楚砚十五岁生辰那夜,少年醉醺醺地跨坐在侯府墙头,绣着忍冬纹的锦靴险险勾住他肩甲。月光把楚砚眼尾的泪痣染成琥珀色,比御贡的葡萄酒还醉人。 \"让开。\"楚砚突然逼近,发尾扫过雷毅喉结,\"还是说\"他抚上对方腰间新佩的玄铁虎符,\"你更想孤传唤羽林卫?\" 更漏声穿透暮色。雷毅沉默着抖开墨色披风,却在系带时故意勒紧了些。楚砚被箍得皱眉,刚要发作,忽见一截海棠枝递到眼前——是雷毅折了檐外开得最盛的那支。 \"若遇险情。\"雷毅将花枝别进他玉冠,\"以此作信。\"指尖擦过耳廓的瞬间,十七岁的储君竟踉跄了半步。 西市的灯火比宫里的夜明珠还要晃眼。楚砚捏着串糖葫芦,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发间的海棠花早不知丢去了哪儿。雷毅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目光扫过每一个靠近的人。 \"殿下,该回去了。\"雷毅第三次提醒。 楚砚正蹲在一个胡商的香料摊前,指尖沾了点龙涎香,忽然回头冲雷毅笑:\"你闻闻,像不像你身上的味道?\" 雷毅喉结微动,刚要开口,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佻的口哨。 \"这位小公子生得真俊。\"一个蓄着卷须的胡商操着生硬的中原话,金镯子叮当作响,\"要不要来看看我们西域的宝贝?\" 楚砚挑眉:\"什么宝贝?\" 胡商咧嘴一笑,露出颗金牙:\"自然是配得上小公子的宝贝。\"说着,竟伸手去勾楚砚的下巴,\"这皮肤,比我们那儿的羊脂玉还嫩\" \"咔嚓。\" 雷毅捏碎了手中的糖葫芦签子。 胡商的手还没碰到楚砚,整个人就飞了出去,撞翻了三个香料摊子。雷毅的剑虽未出鞘,但剑柄重重砸在那人胸口,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你——\"胡商吐着血沫刚要骂,抬头对上雷毅的眼睛,顿时吓得噤声。那双眼冷得像淬了冰,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楚砚也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雷毅——额角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周身戾气如有实质,连西市喧嚣的人声都在这一瞬静了下来。 \"雷毅。\"楚砚小声叫他。 雷毅猛地回神,一把扣住楚砚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楚砚吃痛,却罕见地没吭声。 \"回宫。\"雷毅的声音低得可怕。 抄近路穿过暗巷时,楚砚终于忍不住甩开他的手:\"你发什么疯!\" 雷毅转身,直接将人按在墙上。巷子太窄,楚砚的后背贴上冰冷的砖石,而雷毅的气息灼热地压过来,混着未散的杀意和龙涎香。 \"殿下知道''兔儿爷''是什么意思吗?\"雷毅一字一句地问。 楚砚别过脸:\"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雷毅冷笑,忽然抬手擦过楚砚的唇角——那里还沾着一点糖渍。 楚砚心跳漏了一拍。雷毅的拇指按在他唇上,粗粝的茧子磨得他发疼。巷子外的人声忽远忽近,而他的呼吸彻底乱了。 \"你以下犯上。\"楚砚虚张声势。 雷毅却突然低头,在他耳边咬牙道:\"臣的罪状,早就不差这一条了。\" 回宫的马车上,楚砚盯着窗外不说话。雷毅沉默地坐在对面,手中握着那支不知何时捡回来的海棠,花瓣已经零落了大半。 \"雷毅。\"快到宫门时,楚砚突然开口,\"你刚才\" \"臣僭越了。\"雷毅打断他,将残花收入袖中,\"请殿下责罚。\" 楚砚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笑了:\"好啊,那就罚你\" 夜风吹起车帘,后半句话消散在灯火阑珊处。只有雷毅知道,十七岁的储君在那一刻,耳尖红得像是西市最艳丽的晚霞。 殿内烛火摇曳,楚琮安指间的白玉扳指泛着冷光。他目光扫过二人,最后落在楚砚发间歪斜的海棠花上——那花瓣蔫了大半,却仍固执地缀在少年鬓边。 \"父皇……\"楚砚往前蹭了半步,\"儿臣知错了。\" 楚琮安忽然笑了:\"西市伤人,鞭责二十。\" \"是我逼他去的!要罚便罚我好了\"楚砚猛地抬头,却见父皇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雷毅单膝跪地:\"臣甘愿领罚。\" \"你们自己分。\"楚琮安起身时,玄色龙纹披风扫过鎏金香炉,惊起一线香灰。 待脚步声远去,楚砚一把扯开衣领透气:\"脱。\" 见雷毅疑惑,楚砚道“父皇又没说让谁打。” 第81章 真假千金21 楚砚 雷毅沉默着解开革带,劲瘦腰身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当他褪去最后一件中衣时,烛火忽然爆了个灯花——青年将军的躯体如一把出鞘的剑,肌肉线条分明,腰腹间还留着去年替楚砚挡箭的疤痕。 \"转过去。\"楚砚喉结动了动,,\"跪好。\" 第一鞭破空时。想象中的疼痛并未降临,——楚砚根本没用劲。 第三鞭抽在腰窝。 \"……殿下。\"雷毅突然哑声。 楚砚这才惊觉自己打了三十多下。鞭子\"咣当\"坠地,他狼狈地别开眼:\"滚去沐浴。\" 浴池水雾氤氲,楚砚将整张脸埋进水里。可一闭眼,尽是雷毅跪伏时绷紧的腰线,水珠顺着沟壑滚落的模样。 \"兔儿爷……\"他无意识地重复着那个词,忽然呛了口水。屏风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楚砚猛地沉到水下——仿佛这样就能藏住剧烈的心跳。 水面\"咕嘟\"冒了个泡。雷毅望着那串涟漪,将衣物轻轻放在池边。转身时,青年将军向来挺直的背影,竟显出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子夜更漏响过三声,楚砚赤足踩过冰凉的金砖。雷毅在地铺上睡得很沉。 月光透过纱帐,将那道道红痕照得愈发清晰。楚砚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时停住。 越过雷毅在床上躺下。 就在这时雷毅睁开眼,毫无睡意。 躺在床上,楚砚脑海中便一直浮现雷毅是身影,燥的他来回翻身,他又起身朝雷毅走去。 看到雷毅睡的熟,楚砚伸手想要摸上一模,可在触碰到时又收了回去,暗骂自己真是变态,他将来可是要娶妻生子的。 随后又回到床上。 雷毅提着的气放了下来。 在床上,楚砚满脑子都是鞭打雷毅的场景。自己忍不住手朝下探去。 雷毅习武多年,床上那急促的呼吸像是在他耳边,雷毅身体绷直。 楚砚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雷毅涨的发疼,忍不住动了一下。 楚砚忙停止动作,屏住了呼吸。 试探性问道“雷毅?”楚砚的声音带着一声沙哑说不出的诱人,雷毅不想楚砚再继续下去,便应到“臣在。” 雷毅的声音低沉哑的不像话,可这却让楚砚兴奋不已,呼吸又急促起来。 雷毅没想到他的小殿下如此大胆。 见雷毅不说话,楚砚道“我也睡不着,你给我说会话。” “说什么?” 楚砚装作无事“背诗给我听。” 雷毅“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随着雷毅一首一首的背,楚砚呼吸越发急促起来,最后在《元夕》这首诗里,楚砚咬牙发出隐忍着的闷哼。 雷毅再也忍不住,手也滑了下去。 他觉得在这么无动于衷,他会疼死。 -- 楚砚帮楚琮安批阅奏折时便看到让他娶太子妃的奏折,瞬间有些厌烦,凭什么他就一定要娶妻生子。 随后又想到雷毅,楚砚猛的摇头,他觉得真的是疯了。 刚回去,便听到西北来犯,雷毅要去打仗的消息。 瞬间又不舍起来。 看到雷毅整理好行李,楚砚皱眉“不是明日启程?” 雷毅道“臣要回家同父母家人相聚一晚。” 楚砚瞬间委屈起来“孤和你的家人谁更重要?” 雷毅看向楚砚“自然是殿下,君臣是要排在第一位的。” 楚砚气道“那孤命你,今晚留下来。” 雷毅手指一颤,随后平静道“好。” 等两人晚上吃完饭,楚砚道“脱衣服跪下,孤要打你。” 雷毅眼神便暗“不知殿下为何要打臣?” 楚砚气道“吃饭时你将孤最爱的鸡翅给吃了,该打。” 雷毅挑眉,没有反驳,褪去上衣,跪在楚砚身前。 门外侍从听到屋内的鞭声,吓的瑟缩。 …… 雷毅咬牙握拳。 楚砚蹲下身,单手抬起雷毅下巴,看着这张刚毅俊俏的脸,再也忍不住吻了上去。 见雷毅咬咬的死紧,楚砚柔声道“孤命你张嘴。” 雷毅再也忍不住手按住楚砚的头,长驱直入,吻得热烈。 床帐金钩咬断青丝几缕。楚砚在颠簸中突然想起幼时太傅教的《周礼》,此刻却变得支离破碎。 楚砚才知道自己和别人是有区别的,雷毅的手……是真他娘的爽。 第二日楚砚道“孤命你一个月,一个月后再不回来,看孤怎么罚你。” 雷毅眼底带笑,满是柔情“路途遥远,一个月可能才刚到。” 晨光漫过窗棂时,楚砚哑着嗓子下旨:\"两个月不回来\"话未说完被套上玄铁指环——是雷毅从贴身的暗袋里取出的,内侧刻着\"砚\"字的金印。 \"用这个打。\"青年将军吻他红肿的眼皮,\"比鞭子疼。\" 第七十二枚铜钱落入青玉碗时,窗外骤雨初歇。楚砚盯着檐角最后一滴雨水,恍惚觉得那水珠里映着雷毅染血的铠甲——两个月零三天,连只言片语都未曾传回。 心里不由开始担忧,若……若他遭遇不测…… \"备辇!\"太子殿下突然打翻占卜用的龟甲,惊得侍从手忙脚乱去捡。 楚琮安正握着苏槿的手描眉,朱砂笔尖在妻子眉梢顿了顿:\"朕赌他撑不过三句话。\"话音未落,殿门已被推开。 \"可有雷毅的消息?\"楚砚连礼数都忘了,玄色蟒袍下摆还沾着泥点,\"西北军报给我看看\" 帝王慢条斯理搁下笔:\"不过一个臣子这么急作甚?\" 楚砚抓住母亲衣袖,不满道\"娘\" “快说。”苏槿指尖沾了沾他额间薄汗,转身从鎏金食盒里端出冰糖燕窝。琉璃盏中琥珀色的汤汁晃着细碎光晕,甜香瞬间盈满内室——是用了南洋进贡的老冰糖,文火煨了整夜的。 \"朕命他歼灭犬戎……\"楚琮安突然道。 玉匙\"叮\"地撞在盏沿。楚砚抬头,气急“什么?犬戎生性残暴,您……” 楚琮安眼底闪过一丝揶揄:\"当做嫁妆。\" 楚琮安说完后半句,楚砚一愣,不再言语。 苏槿将勺擦好递给楚砚“他要嫁娶的是我大昭储君自是需要有点诚意。” 楚砚最喜甜食,此时觉得格外香甜。 楚砚机械地舀着燕窝,耳尖却渐渐红了。 “是该有些诚意。” 盏中忽然映出父母交叠的衣袖——苏槿正偷偷往楚琮安掌心塞了颗蜜饯,就像当年他撞见雷毅在军营偷藏自己赏的松子糖。 “那若他遇难……”少年太子突然哽住,甜汤在喉间化作酸涩。 楚琮安沉下脸“若这点事都办不好,也不用想着嫁你了。” 楚砚瞥了一眼楚琮安继续喝汤,楚琮安和苏槿对视一眼,均带笑意。 这是他们儿子喜欢的,自然会护他周全。 第82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1 直至次年三月,一支几十人的骑兵队伍才风尘仆仆地朝京城疾驰而来。 马蹄扬起的尘土中,一名亲兵追上为首的将领,高声道:“将军,前面客栈歇个脚?弟兄们实在熬不住了。” 雷毅勒紧缰绳,战马不安地踏着步子。他望向京城方向的目光如炬:“你们自去休整。”想到宫中那人,胸口便涌起一阵灼热。 副将瞧见他下颌绷紧的弧度,忽地促狭一笑:“好歹换身衣裳,这副模样回去,当心小嫂子不让你进房。”将士们哄笑散开,谁也没注意他们将军耳尖泛起的薄红。 军中皆知铁面将军有位日思夜想的娇妻,却不知是何方神圣。 雷毅闻言一怔,低头看了眼沾染风尘的铠甲,终于调转马头。 在客栈里,雷毅足足沐浴了一个时辰。当他换上常服时,连常年跟随的亲兵都看直了眼——褪去铠甲的将军竟有几分儒将风范。 日暮时分,京城的城门正在缓缓闭合。雷毅扬手掷出令牌,守城侍卫看清后慌忙放缓关门速度。骏马如闪电般掠过城门,他接住抛回的令牌时,掌心已沁出薄汗。 东宫寝殿内,楚砚披着单衣倚在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窗外暮色渐深,他轻咬下唇:“再敢迟归,看孤怎么责罚……” “殿下当如何?” 这声音惊得楚砚指尖一颤。他赤足跃下床榻,锦帐掀起的瞬间,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容就这样撞进眼帘。 雷毅凝视着眼前人。小殿下散落的青丝衬得肌肤如雪,那双总是盛着骄矜的凤眼此刻泛着红,让他想起塞外最珍贵的红宝石。 “说好两个月……”楚砚话音未落,喉头突然哽住。他别过脸去,却藏不住发颤的尾音。 雷毅勾起唇角将鞭子递给楚砚,楚砚瞧着那双干裂黑红的大手,心里忍不住一阵心疼。 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接过鞭子时,不小心碰到那双大手,雷毅心都要跳出来了。 接过鞭子,楚砚咽了咽口水“脱掉,跪好。” 雷毅一瞬不瞬的看着楚砚,褪去上衣,衣衫落地,古铜色的脊背在烛光下如镀了一层蜜。 在他面前跪了下来,楚砚被看的手微微发颤,鞭子朝下掉去。 雷毅接住,抓起软若的手,将鞭子递到他手上,楚砚顿时觉得手中的鞭子烫极了。 深吸口气,楚砚扬起鞭子,却在落下时听见一声闷哼,手腕顿时软了三分。几鞭过后,他忽然发现那些新添的伤疤,纵横交错在熟悉的肌理上。 “混账!”鞭子啪嗒落地,楚砚的指尖抚过一道狰狞疤痕。 忽然一滴泪落在雷毅身上,随后落下更多“混账东西,谁准你受伤的,真是丑死了。” 雷毅再也忍不住转身将人搂进怀里“臣知错,莫要哭,再哭臣心都要化了。”说罢便吻了下去。 未及反应,带着铁锈味的唇已覆了上来。楚砚在眩晕中想,这哪是请罪,分明是……以下犯上。 楚琮安在楚砚二十岁大婚之际宣布退位,将帝位禅让于太子。楚砚登基后定年号为\"圣文\",史称圣文帝。 新帝即位诏书颁布当日,另一道圣旨震惊朝野:册封为赤麟将军雷毅为君后。 这是大昭开国三百年来首位男皇后,打破了历代皇室婚制传统。礼部官员手持圣旨半晌未能言语,满朝文武面面相觑,京城茶楼酒肆间皆在议论这桩前所未有的婚事。 大婚典礼仍按祖制在奉天殿举行,只是将皇后乘坐的凤辇改为龙驹宝车。当身着玄色婚服的年轻帝王执起同样婚服加身的雷毅之手,共受百官朝拜时,鎏金香炉里插着的龙凤喜烛爆出个极大的灯花。 楚琮安九十六岁殁于盛世,圣文帝治下的大昭王朝正处巅峰。灵柩入陵那日,苏槿在寝殿含笑闭目。 神识空间里墨色昙花骤然绽放,机械音带着电流雀跃:[编号已跃升至前百区段]玄猫弓着背在花影里伸懒腰,尾尖金环比往世明亮三分。 苏槿指尖拂过花瓣:\"走罢。\" 白光消散,苏槿猛然睁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黑色老爷车内。车身突然急刹,她身子前倾,被身旁的丫鬟慌忙扶住。 \"怎么开车的?伤着小姐你担待得起吗?\"丫鬟厉声呵斥司机,又转头关切地问,\"小姐,您没事?\" 司机擦着汗连连道歉:\"对不住小姐,有个小叫花子突然倒在路中间,我这就去把他拖开。\" 苏槿正要摆手,忽然感应到一丝熟悉的气运波动。她心头一跳,不等丫鬟阻拦就推门下车。 柏油路上,一个瘦弱少年蜷缩着身子。苏槿走近看清那张脸时,呼吸骤然停滞——即使满脸血污,那双紧闭的眼睛仍是她轮回百世都不会认错的轮廓。 她颤抖着蹲下身,小心翼翼将少年搂进怀中。触手皆是嶙峋的骨头,单薄衣衫下新伤叠着旧伤。少年在她臂弯里微微睁眼,睫毛上还沾着血珠。 \"去医院。\"苏槿抱起少年转身就走,惊得丫鬟失声尖叫:\"小姐使不得!您这身子——\" \"闭嘴。\"苏槿一个眼风扫过,两人顿时噤若寒蝉。她将少年稳稳安置在后座,染血的旗袍下摆扫过车门,\"现在,立刻开车。\" 司机手忙脚乱发动汽车时,后视镜里映出苏槿用绢帕轻拭少年伤口的侧影。丫鬟从未见过自家小姐露出这般神情,像是捧着易碎的稀世珍宝。 此时苏槿后悔将灵泉留给楚砚,虽然还会回到神识空间,可现在不成。 太初在神识空间道“主人,剧情记忆输送中。” 民国乱世,苏槿,这位镇武军督办苏御北的嫡女,年二十三,却因自幼体弱,常年深居简出。 她生于苏家正房,母亲张诗婉生产时早产,落下病根,苏槿自小也身子孱弱,故而备受家人怜惜呵护。 苏槿上头有个同胞兄长苏宇,身为苏家嫡长子,才能出众、品行端正,深受苏御北器重,早早便跟着父亲在军政两界历练,只盼日后能挑起苏家大梁。 彼时,苏家还有一位特别的姑娘——女主洛依。 她是二太太与前夫所生之女,二太太改嫁苏御北后,洛依跟着生父生活,日子清苦却也单纯。 怎奈命运无常,前不久,洛依的父亲撒手人寰,孤苦伶仃的她,被苏御北的弟弟苏御景接回了苏家。 苏御北与发妻张诗婉伉俪情深,当年张诗婉早产,苏家老太太满心盼着多子多福、家族昌盛,做主纳了二太太入门。 二太太入门后生下一子,现年 8 岁,仗着祖母宠爱、母亲娇惯,在苏家有些无法无天。二太太本就因不得苏御北欢心而心生怨怼,如今洛依这个“拖油瓶”进了家门,更是打心底厌烦,平日里对洛依也是冷眼相待,毫不上心。 苏家人丁兴旺,人际关系错综复杂,洛依在这深宅大院里举步维艰,受尽欺凌。 唯有苏御景,始终如一地疼惜她,给予她温暖与庇护,成了她在苏家唯一的依靠。 而苏槿,心地善良、温柔似水,见洛依处境可怜,时常悄悄帮衬,一来二去,两人竟成了知心好友。 岁月悠悠,局势动荡不安,各方势力明争暗斗。 苏御北在一次军阀混战中不幸殒命,紧接着,苏家内部争权夺利,苏宇也在权力旋涡中离奇死去。 一时间,苏家风雨飘摇,苏御景临危受命,接手了苏家大业。 在这乱世沉浮中,苏御景与洛依相互扶持,情愫暗生,终成眷属。 婚后,洛依勤俭持家,帮衬着苏御景稳定苏家局势,夫妻二人携手走过无数艰难险阻。 而苏槿,在家人的庇佑下,平静地度过了短暂的一生。 虽体弱多病,却也在 28岁那年,在睡梦中安然离世,结束了她被保护得很好的一生。 她一生未涉权谋,却因善良纯真,被苏家众人铭记于心,每逢清明,墓前总有鲜花供奉,那是亲人们对她的思念从未断绝的证明。 第83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2 接受完剧情苏槿冷笑,那些被圈禁的日子还不如死去,主神真的很会编故事呢。 医院的白炽灯在头顶投下冷光,苏槿轻轻抚平爱人病床上的褶皱。医生临走前的叮嘱还在耳边回响:\"伤口和发热都处理好了,但病人长期营养不良,需要好生调养。\" \"张嘴。\"苏槿接过司机刚买来的热粥,将瓷勺递到少年唇边。她的声音里压着怒意,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少年怯生生地抬眼,在对上她目光的瞬间又慌忙垂下睫毛,乖顺地含住勺子。 太初在她识海里小声劝慰:\"主人别生气,现在爸爸不是遇到您了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少年吞咽时喉结急促滚动,藏在被单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床单。他饿极了,却不敢表现出半分急切,生怕惹恼了眼前这位。 苏槿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头怒火更盛。 那一瞬间,毁灭世界的冲动几乎冲破理智。 忽然,她目光凝在少年眉间——一缕黑色雾气正在那里盘旋。苏槿眼神骤冷,一缕精神力如银针般刺出,那黑雾瞬间溃散。 千里之外的北方宅院里,某个正在打坐的少年突然喷出一口鲜血,直挺挺栽倒在地。 病床上的少年忽然觉得心头一轻,仿佛某种无形的枷锁突然断裂。他茫然地眨了眨眼,听见女子在问:\"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没有名字。\"少年局促地绞着手指,总不能说自己被叫了十几年的\"狗蛋\"。 苏槿的手落在他发顶,掌心温度穿透油腻打结的发丝:\"要跟我走吗?\" 少年仰起脏兮兮的脸,眼睛亮得像是落进了星星:\"我愿意!\" \"乖了。\"她的拇指擦过他眉骨,在那道尚未消散的淤青上停留片刻。窗外暮色四合,最后一缕夕阳透过百叶窗,在他们之间划出一道温暖的金线。 暮色渐沉,张诗婉在客厅踱步,怀表指针已划过八点。她第三次拿起电话:\"督办衙门吗?请转苏司长。\" 电话那头,苏御北正在批阅公文,听闻女儿未归,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团墨渍。\"我亲自去寻。\"他抓起外套大步流星往外走,军靴踏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急促的响声。 医院门口,苏槿正半搂着少年往汽车里送。晚风掀起少年褴褛的衣角,露出腰间狰狞的淤青。苏御北的汽车一个急刹停在路边,车门甩开的声响惊动了两人。 \"槿儿。\" 少女回头时,路灯恰好照亮她瓷白的脸。苏御北呼吸一滞——何时那个病弱的小女儿已出落得这般明艳? \"爹爹!\"苏槿眼角弯起新月,却把少年护得更紧了些。这动作让苏御北眯起眼睛,目光如刀刮过少年脏污的脖颈。 司机吓得直哆嗦:\"老爷,小姐非要\" \"是我要扶的。\"苏槿截住话头,指尖在少年腕间安抚性地摩挲,\"我们家的车撞了他。\"她忽然仰起脸,露出苏御北多年未见的撒娇神态,\"爹爹,我极喜欢他。\" 苏御北喉结滚动。女儿上次这般讨要东西,还是七岁时想要那只琉璃蝴蝶簪。他最终只是摆摆手:\"既然槿儿喜欢,便留下。\"语气随意得像在说收留一只野猫。 少年在车门阴影里蜷了蜷身子。男人扫过他时的眼神,和当年人贩子掂量货物时的目光如出一辙。 苏宅灯火通明。张诗婉提着旗袍下摆迎出来,却在看到女儿的瞬间变了脸色:\"快撒手!这腌臜东西\"她保养得宜的手悬在半空,指甲油在玄关灯下泛着珍珠光泽。 少年本能地后退,却被苏槿稳稳扣住腰肢。\"备热水。\"少女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违逆的力道。她搀着少年拾级而上,她很是不喜他们看爱人的眼神。 \"你疯了?\"张诗婉拽住丈夫袖口,\"那孩子看着就不干净!\" 苏御北望着女儿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身影,忽然想起今早收到的体检报告。 他反手握住妻子冰凉的手指:\"槿儿难得有想要的东西,随她去。\"话尾淹没在二楼传来的放水声中。 张诗婉突然红了眼眶。梳妆台抽屉里,那封写着\"先天不足,恐难寿永\"的诊断书边角已经卷曲。她最终别过脸去,任由水晶吊灯的光斑在眼底碎成一片。 浴室里氤氲着茉莉香的热气,少年站在菱花镜前,剪刀的咔嚓声让他睫毛轻颤。碎发混着泥土簌簌落下,他盯着地上那团枯草似的影子,仿佛看着被剪去的过往。 \"好了。\"苏槿指尖拂过他后颈,少年触电般缩了缩脖子,\"脱了衣裳进去。\" 鎏金浴桶上雕着并蒂莲纹,水面飘着新鲜花瓣。少年攥紧衣角后退半步——这样华贵的浴具,怕是他身上的污垢浸进去,连雕花都要褪色。 \"要我亲自帮你脱么?\"苏槿声音凉了几分。少年慌得转身,瘦削的脊梁骨像串凸起的玉珠,肋骨轮廓在皮肤下清晰可数。他溅起的水花惊散了花瓣,整个人蜷成小小一团。 苏槿舀起热水浇在他肩头,掌心触到的蝴蝶骨薄得像纸。少年突然呛住似的:\"我我自己来。\"他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手指在水下绞成麻花。 \"好。\"苏槿将丝瓜络放在桶沿,起身时裙摆扫过少年发顶,\"这套先凑合穿。\"她指着藤架上的月白中衣,\"明日叫瑞蚨祥的师傅来给你裁新衣。\" 门扉合拢的瞬间,少年猛地将头埋进水里。直到肺叶灼痛才浮出水面,他狠狠掐了下大腿——这满室暖香,该不会是饿昏了头的幻梦? 两刻钟后,浴室门吱呀轻响。挽起的裤脚堆在少年纤细的脚踝上,过大的交领露出半截锁骨。苏槿蹲下身替他卷裤边时,他僵得连呼吸都忘了,只盯着她发间摇晃的珍珠步摇发呆。 \"以后叫你苏琮安可好?\"毛巾裹住他湿漉漉的黑发。 少年点头点得发髻都要散开,忽然鼓起勇气:\"我能叫您姐姐吗?\" 太初在识海里倒抽冷气。苏槿却笑出声来,指尖戳了戳他额头:\"随你高兴。\"小傻子,我当你是我失而复得的珍宝,你倒叫起姐姐来了。 少年眼睛亮起来,恰巧丫鬟在门外轻唤:\"小姐,晚膳备好了。\"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走。\"苏槿牵起他腕子,触到满手粗粝的茧。少年跌跌撞撞跟着,过长的衣摆扫过地面,像只初次学步的雏鸟。 苏老太太年事已高,素来在佛堂单独用膳。当苏槿牵着苏琮安踏入餐厅时,八仙桌上的青花瓷碗筷齐齐顿住。 六盏煤气灯将少年照得无所遁形。洗去尘垢的脸庞如玉生辉,偏生裹在明显大一号的锦衣里,像株被强行移栽到牡丹园的山野兰草。 \"哎哟——\"二夫人捏着绢帕的手悬在酸枝木椅扶手上,丹凤眼斜斜一挑,\"好个标致的人儿,难怪我们槿儿\"尾音化作意味深长的轻笑,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转了个圈。 苏槿指尖在少年掌心轻轻一挠,忽然笑道:\"二夫人慧眼。既如此,我便认他做弟弟了。\"她带着少年径直走向主桌右侧首位,\"琮安比苏明年长,往后就是苏家六少爷。\" 银筷跌落在描金碟上的脆响中,二夫人霍然起身:\"老爷!这野\"瞥见苏御北蹙眉,慌忙改口,\"这孩子来历不明\" 第84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3 \"随她。\"苏御北用汤匙敲了敲冰裂纹瓷碗。他余光扫过女儿苍白手指紧扣少年腕子的模样,还是头回见她这般鲜活气。 不过是个称号,他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惹女儿不快。 苏槿原本没打算认他做弟弟,可谁让他叫她姐姐,而且这样一来更方便照顾他,苏槿也就暂且先让他这么叫着。 苏琮安僵立在原地。这些华服贵人眼中翻涌的轻蔑他太熟悉,就像当年赌坊打手看他蜷缩在臭水沟时的眼神。直到苏槿将他按坐在铺着软缎的凳子上,檀木椅背雕着的瑞兽硌得他脊背生疼。 \"尝尝这个。\"苏槿忽然夹来一块胭脂鹅脯。少年盯着玉箸上颤巍巍的肉块,喉结滚动的声音大得整个花厅都听得见。 二夫人绞着帕子看自己儿子被挤到末座。七岁的小苏明正懵懂地掰着手指数排行,却被乳母一把按住。水晶吊灯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唯有苏槿所在的位置亮如白昼。 见二夫人脸色难看,倒是坐在她对面的苏御景朗声笑起来,军装上的铜纽扣在汽灯下闪着金光:\"这孩子合我眼缘!改日带你去靶场玩枪。\"他粗糙的大手拍在少年肩上,震得苏琮安碗里的虾仁都跳了跳。 \"还不谢过小叔?\"苏槿又往少年碗里添了块蜜汁火方。少年腮帮子鼓鼓的,像只仓鼠般含糊道:\"谢小叔\"嘴角还沾着粒雪白的饭粒。 二夫人手中的象牙筷\"咔\"地搁在荷叶边骨碟上。苏御景却已转向身旁的洛依:\"小侄女吃好了?陪小叔去趟藏书楼。\"少女慌忙放下喝到一半的杏仁茶,绢帕按唇的动作透着急切,倒叫苏御景笑出一口白牙:\"急什么,又不会跑了。\" 苏槿连眼皮都没抬,专注地剥着水晶虾饺。当透亮的虾仁落入苏琮安碗中时,少年睫毛颤了颤。 月色浸透西厢房的雕花窗棂时,苏琮安在锦绣堆里翻来覆去。蚕丝被轻得像云,他却总觉得不踏实,手指悄悄摩挲着枕上精绣的兰草纹。忽地翻身起来,就着月光打量屋内——红木书案上的鎏金自鸣钟、多宝阁里霁蓝釉花瓶,连脚踏都雕着栩栩如生的喜鹊登梅。 他忽然把脸埋进熏过香的被褥里,肩膀微微发抖。原来话本里说的\"一步登天\"竟是这般滋味。窗外竹影婆娑,沙沙声里仿佛混着幼时娘亲哼的童谣。少年蜷成团,怀里紧紧搂着苏槿傍晚给他的暖玉压襟,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晨雾未散,苏玥裹着胭脂红斗篷冲进苏槿房间时,正撞见瑞蚨祥的老师傅在为少年量体。水银色软尺绕过苏琮安抽条的腰身,晨光里竟透出几分青竹将舒的韵致。 \"哟,乞丐窝里扒拉出来的倒是好皮相。\"苏玥指尖绕着斗篷流苏,\"大姐姐这是要学观音菩萨点化顽石?\" 苏家二叔是庶出,家中姨太,儿子却不少,苏玥也是二房最受宠的。 平时没少欺负洛依,没少挨苏御景教训,她心中不服,觉得她和小叔要比洛依和小叔关系近才对,可她不知道的是俩人可不只是叔侄关系。 苏槿正在挑拣妆花缎,闻言头也不抬:\"陈师傅,腰身放两指余量。\"葱白的指尖在月白云纹锦上点了点,\"少年人长得快。\" 苏玥被晾得恼火:\"听说昨儿个抢了苏明的排行?\"说着就要去抓苏琮安,量衣尺\"啪\"地打在苏玥手背。 \"苏明若是不服,让他亲自来找我。\"苏槿捏着黄铜尺,冰凉尺面贴着苏玥下颌缓缓抬起,\"倒是你——\"她忽然轻笑,\"上回将洛依欺负很了,跪祠堂的膝盖可还疼?\" 苏玥瞬间煞白着脸后退。那日苏御景罚她时说的\"再感碰她,就剁手\",至今想起来指尖都发凉。 苏槿道“这几天我会请老师给他补课,等过段时间会送他去学校,若是让我听到你在学校欺负他,就等着被收拾。” \"大大姐说笑呢。\"她强笑着转去摸案上的杭绸,“大姐放心,六弟我照着了。” 苏槿慢条斯理地剪断线头,\"我记得二叔要送你去和孙议长家的公子相看?\" 苏玥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猫。她最恨被人当货物般摆弄,偏偏这事被苏槿当众戳破。正要发作,却见廊下闪过军装衣角——苏御景正朝这边走来。 \"六弟的功课包在我身上!\"她突然扬声,亲热地替苏琮安抚平衣领褶皱,\"谁敢欺负我们苏家六少爷,我头一个不答应。\" 苏槿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将剪下的布头扔进绣筐。晨风穿堂而过,掀动满案流光溢彩的绸缎,像极了这深宅里永远光鲜又易碎的体面。 很快,苏御景轻叩门扉走了进来。他今日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衬得整个人越发挺拔俊朗。 \"大侄女真是越发漂亮了。\"他目光落在苏槿身上,语气真诚中带着几分惊艳。阳光透过纱帘洒在苏槿苍白的脸颊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更显得她气质出尘。 虽说是来等洛依的,但瞧见苏槿这副模样,苏御景心底还是不由赞叹。 但转念一想,又暗自惋惜:若是这丫头身体健康,凭这副绝色容貌和聪慧头脑,定能成为家族中不可多得的助力。可惜了 这时洛依也推门而入,看到苏御景时眼睛一亮,随即低下头:\"小叔!\"她今天扎着高马尾,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整个人洋溢着青春活力。 苏御景见到想见的人,眉眼间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小侄女来了,今天小叔送你去学校。\"他伸手自然地接过洛依的书包。 洛依将一束带着晨露的白色小雏菊插进窗边的玻璃瓶里,转头对苏槿说:\"大姐,我去上学了。\"她的动作轻柔,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苏槿微微颔首,目光在两个年轻人之间流转。见洛依要走,苏御景也急忙起身跟上。 角落里,苏琮安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在这些光鲜亮丽的苏家人眼里,自己这个乞丐从来就不算什么。 但没关系,只要姐姐还需要他,就够了。 车内,晨光微熹。 苏槿纤细的手指正细致地为苏琮安整理校服领口,指尖掠过熨烫平整的衣料,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 这段时间,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少年原本瘦削的身形渐渐有了分量,个子也拔高了不少。她为他请了最好的家教,又让苏御北从私家精锐里挑了最严苛的教官训练他。而她则亲自教导他礼仪——如何执杯,如何微笑,如何在不动声色间掌控局面。 苏琮安学得极快。他聪明,更拼命,每一个动作都反复练习到完美,生怕有一丝差错惹她不悦。 可此刻,坐在去学校的车上,他却第一次后悔自己学得太快。 他不想走。 “到了学校好好学,知道吗?”苏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苏琮安抿唇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书包带。他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不甘。 苏槿看着他这副乖巧隐忍的模样,忽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发丝柔软,带着少年特有的温热。 “去。” 车门打开,晨风灌了进来。苏琮安深吸一口气,终于迈步下车。可走出几步,他又忍不住回头—— 车窗后,苏槿正静静望着他,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像在欣赏一件亲手雕琢的作品。 他握紧拳头,转身走向校门。 他会做到最好。 因为他要的,从来不止是她的夸奖。 第85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4 苏琮安踏入校园的那一刻,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他高挑的身影穿过长廊时,周围女生的窃窃私语如影随形。\"听说是苏家新认的少爷那双眼睛也太好看了\"这些议论声飘进他的耳朵,又被他淡漠地过滤掉。修长的手指将课本翻过一页,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 午休铃声响起时,食堂很快挤满了人。苏琮安独自坐在角落,大口咀嚼着饭菜,直到一阵淡淡的茉莉香飘来。 \"我可以坐这里吗?\" 他抬头,看见洛依端着餐盘站在对面。这个每天清晨都会准时出现在姐姐房门口送花的女孩,他记得。微微颔首后,他继续低头吃饭。 \"你也被孤立了吗?\"洛依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刻意的亲近,\"说起来,我们两个的处境挺像的。\" 筷子在餐盘上顿了顿。不一样,他在心里反驳。他有姐姐。 洛依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我觉得,你该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下。\"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毕竟姐姐她\" \"怎么了?\"苏琮安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 洛依似乎被他的反应取悦了,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你还不知道?\"她凑近了些,\"其实姐姐她活不了几年了。\" 餐盘\"咣当\"一声被撞开。苏琮安霍然起身,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周围学生的目光齐刷刷投来。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在发抖。 洛依故作惊慌地拉他坐下:\"别激动。\"她压低声音,\"姐姐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再好的医生都说活不过三十岁。\"她意味深长地补充,\"不然苏家为什么突然认你当少爷?\" 苏琮安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他机械地扒完最后几口饭,起身时餐盘里的汤汁溅到了袖口。 \"我吃完了。\" 走出食堂,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眼。耳边嗡嗡作响,洛依的话像毒蛇般缠绕在心头。姐姐会死?这个认知让他胃部绞痛,仿佛有人将他刚获得的温暖硬生生剜走。 他站在走廊阴影里,看着操场上来往的学生。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如果姐姐的时间真的所剩无几他应该每分每秒都陪在她身边才对。 放学的铃声早已响过,教室里的学生三三两两离开。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在苏琮安的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仍伏在桌前,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仿佛要将所有未解的题目都刻进记忆里。 \"一起回家。\" 洛依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她不知何时站在了桌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敲了敲他的课本。苏琮安抬头,看见她背着光站在那里,发梢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 他沉默地收拾书包,跟着她走向校门口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那是姐姐特意派来接他的。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香气,洛依很自然地坐在了他旁边。 \"我比你高一级,\"她侧过脸看他,目光落在他紧蹙的眉头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苏琮安转头看她,眼神晦暗不明。片刻后,他竟真的从书包里抽出了数学练习册,指着其中一道复杂的几何题。洛依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凑近为他讲解起来。 轿车缓缓驶入苏家大门时,两人还沉浸在解题中。洛依的发丝垂落,几乎要触到苏琮安的脸颊。就在这时,车门被猛地拉开。 \"砰!\" 苏琮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蛮力拽出了车厢。领口骤然收紧,勒得他呼吸一滞。映入眼帘的是苏御景那张暴怒到扭曲的脸。 \"你算个什么东西?\"苏御景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温热的唾沫星子溅在苏琮安脸上,\"谁准你靠她这么近的?怎么,你喜欢她?\" 苏琮安被抵在车门上,后背硌得生疼。他望着眼前这个所谓的\"苏家四少\",突然觉得这个城里人人敬畏的苏家少爷,简直他妈有病。 苏琮安的指节捏得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能闻到苏御景身上昂贵的古龙水混杂着暴戾的气息。这一拳下去会怎样?他脑海中闪过姐姐的样子,指关节缓缓松开。 \"小叔!你快松开他!\" 洛依从车上冲下来,精心打理的长发因为动作太大而散落几缕。她伸手去拉苏御景的衣袖,却被对方一把甩开。 \"怎么?\"苏御景冷笑一声,手上力道又加重几分,\"心疼了?\" 苏琮安感到领口勒得更紧,呼吸变得困难。他看见洛依咬了咬下唇,突然抬高声音:\"对,我就是心疼!这跟小叔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像往火堆里泼了桶油。苏琮安不可置信地看向洛依——她明明知道他们只是在讨论习题,为什么不说清楚? \"砰!\" 一记重拳狠狠砸在脸上。苏琮安眼前一黑,踉跄着摔倒在地。嘴角尝到铁锈味的血腥,耳边嗡嗡作响。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苏御景粗暴地拽过洛依,在她耳边低语: \"你只能是我的。\" 洛依的眼泪说来就来,珍珠般的泪滴顺着脸颊滚落。她抖得像风中落叶, 终于承认了。 她心里顿时欣喜起来,她为的就是这一刻。 作为苏家收养的\"三小姐\",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处境——一个随时可能被舍弃的拖油瓶。但如果成为苏御景的妻子,那就不一样了。而苏琮安不过是个好用的棋子罢了。 等苏槿死了,这个傻子说不定还能为我所用。 她盘算着,眼泪流得更凶了。苏御景的手还掐着她的手腕,疼痛让她轻轻抽气,但心里却涌起病态的满足感。 苏御景刚松开洛依的手腕,庭院里突然刮起一阵不合时令的寒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转向小径尽头——苏槿正缓步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冰面上,周围的空气仿佛都为之凝结。 她蹲下身时,裙摆铺开如墨色涟漪。素白的手帕轻轻按在苏琮安渗血的嘴角,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少年屏住呼吸,从她指尖感受到细微的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压抑到极致的怒火。 \"姐姐\"他刚想开口,却在看到她眼底翻涌的暗色时噤声。他不能给姐姐添麻烦,哪怕此刻脸颊火辣辣地疼。 苏御景整了整凌乱的衣领,嗤笑道:\"看好你的狗。\"他故意用皮鞋尖踢了踢地上的碎石,\"有些人,不是他能——\" 话音未落,一道残影闪过。 \"轰!\" 苏槿的鞭腿如闪电般抽在苏御景胸口,将他整个人踹飞出去。精铁大门在撞击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竟生生凹进去一个人形。苏御景像破布娃娃般滑落在地,喷出的鲜血在青石板上绽开刺目的花。 \"啊——!\"洛依的尖叫声划破天际。她瞪大的眼睛里映着苏槿的身影,那个总是病恹恹的苏家大小姐,此刻周身萦绕着令人胆寒的气场。 苏琮安瞳孔骤缩。姐姐刚才那一脚普通人怎么可能有这种力量?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洛依被打得偏过头去,精心盘起的发髻散开,脸上迅速浮现出鲜红的指印。 苏槿刚刚那一脚用了灵力,这巴掌却没有,苏御景该死,洛依却罪不至死。 \"我的人,\"苏槿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却让洛依瞬间瘫软在地,\"你也配算计?\" 第86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5 洛依抖如筛糠,精心准备的辩解全都卡在喉咙里。她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自己招惹了多么可怕的存在。 \"还不跟上。\"苏槿转身时,语气已恢复平静,仿佛刚才那个煞神般的模样只是幻觉。 苏琮安最后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苏御景和瑟瑟发抖的洛依,快步追上前方那道纤细的背影。 到了房间,苏琮安低声道:\"姐姐\" 苏槿却猛地转身,眼中带着怒意:\"别叫我姐姐!我没有你这么懦弱的弟弟。被人欺负就只会忍着吗?任人羞辱就这么好受?\" 苏琮安急忙小声解释:\"我只是不想让姐姐为难。\" 苏槿闻言一怔,凌厉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轻叹道:\"过来。\" 苏琮安乖乖走到苏槿身旁坐下。苏槿抬手:\"张嘴。\"她想要查看他口中的伤势。 苏琮安略显窘迫地张开嘴。苏槿倾身靠近时,一阵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这香气仿佛带着魔力,苏琮安顿时觉得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一股难以抑制的躁动在体内横冲直撞。 就在这微妙时刻,丫鬟急匆匆推门而入:\"小姐,老爷催您立刻下去!\" 苏槿不急不缓地整理着袖口:\"我下去看看,你在屋里歇着。\" 苏琮安立刻起身,手指无意识地抓住她的衣角:\"我跟你一起。\"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苏槿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但她很快展颜一笑:\"好,那就一起。\" 两人刚走到楼梯转角,就感受到一道锐利的视线。苏御北站在大厅中央,右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眼神如刀般刮过苏槿的全身。 \"你不是槿儿。\"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我女儿在哪?\" 张诗婉手中的茶盏\"啪\"地摔碎在地上:\"老爷你糊涂了?这分明就是我们的槿儿啊!\" 苏御北的指节在枪柄上泛白。 这个顶着女儿面容的\"人\",一脚就将苏御景踹飞三米远,事后他去看过,铁门都有些凹陷。 军中最精锐的特种兵都做不到这种程度,而苏御景现在正躺在医院,肋骨全断,医生说即使抢救过来,他后半辈子都只能在床上度过。 \"您眼力不错。\"苏槿从容地坐在黄花梨木椅上,裙摆铺开如绽放的花,\"我确实不是你们的女儿。\" 刚进门的苏宁僵在玄关处,公文包\"咚\"地砸在地上。张诗婉踉跄着扶住丈夫的肩膀,指甲深深掐进他的军装。 苏御北一把将妻子护到身后,手枪已经上膛,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苏槿眉心:\"最后问一次——你把我女儿怎么了?\"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苏琮安突然横跨一步,整个人挡在苏槿面前,少年单薄的后背将枪口遮得严严实实。 他在发抖,脸上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苏槿望着眼前绷紧的脊背,眼底泛起一丝涟漪。她轻轻按住苏琮安的肩膀,感受到掌心下传来的细微战栗。 苏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红木茶几,发出沉闷的声响:\"下个月初八,您要与卢靖邦在浦江码头谈判,表面是谈军火生意,实则是要抢占他的码头控制权。\" 苏御北瞳孔骤缩,右手猛地拍在桌上:\"这是最高机密!\"茶杯被震得叮当作响,茶水溅在烫金的桌布上,晕开一片暗色。 \"刘副将每天凌晨三点都会去城西的春风茶馆。\"苏槿不紧不慢地抽出手帕,擦拭溅到手上的茶渍。 张诗婉捂住嘴倒抽一口冷气,苏宁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更精彩的是——\"苏槿突然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寒光,\"您的堂弟苏御景在r国留学时,早被策反成了代号''夜莺''的间谍。他书房暗格里藏着三封密电,最后一封写着''月初八行动,斩草除根''。\" 苏御北的呼吸变得粗重,军装下的肌肉绷得死紧。他突然想起上周军事会议上,刘副将确实反常地多次询问浦江布防细节。 \"不可能\"苏宁的声音在发抖,\"三叔他\" \"您遇刺后的第七天。\"苏槿突然转向苏宁,\"你会在去军营的路上遭遇车祸。肇事司机是卢家派来的,但指使者其实是——\"她顿了顿,\"刚刚继承镇武军的苏御景。\" 张诗婉双腿一软,被丈夫一把扶住。苏槿的目光落在她惨白的脸上:\"夫人会在同一天晚上吞金自尽,而您的女儿会被软禁起来,因为她手里有苏家密档。\" \"住口!\"苏御北暴喝一声,但他的手在微微发抖,因为对方刚刚提到了那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三个月前,他确实偷偷塞给女儿一封信,借口是\"家书\",实则是为防不测的保命符。 苏槿轻轻按住苏琮安颤抖的肩膀,声音忽然变得空灵:\"督军应该记得,去年腊月初八,您带槿儿去慈云寺上香时,有个疯癫老和尚说过什么?\" 苏御北如遭雷击。那天老和尚确实拦着他们,盯着苏槿说了句\"死局已定,破局之人将借壳还魂\"。他当时只当是胡言乱语 \"我不是妖邪。\"苏槿的指尖突然泛起淡淡的金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复杂的符纹,\"是您女儿用灵魂为代价,换我来改写苏家的死局。\" 那道金符缓缓飘向苏御北,在触碰他额头的瞬间,老人眼前闪过无数血腥画面——自己倒在血泊中、儿子被卡车碾过、妻子悬梁自尽、女儿在暗牢里被拷问最后的画面,是病榻上的苏槿对着虚空呢喃:\"求求您,救救他们\" 苏琮安的手指突然深深掐进苏槿的肩膀,骨节发白,像是要把她钉在原地。既然是来救人的,等事情结束,是不是就要走了? 苏槿没有回头。她覆上苏琮安颤抖的手背,指尖在他腕间轻轻摩挲。这个隐秘的动作让少年呼吸一滞。 \"林角峡谷的第三个山洞里,\"她突然提高声音,\"藏着苏御景从r国偷运来的三十箱德制冲锋枪。\"转向苏御北时,语气已恢复冷静:\"父亲不妨先派亲兵去查证,顺便\"余光扫过苏琮安紧绷的侧脸,\"考虑接管警备团的事。\" 最后一字刚落,苏槿拽着苏珩安上了楼。 二楼走廊昏暗不明。苏琮安在雕花廊柱旁停住,月光透过彩色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你是不是很快会走\"他问的小心翼翼,声音闷得发颤。 苏槿温柔的捧起他的脸。少年眼底浮着一层水光,像是即将溺亡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浮木。她拇指抚过他发红的眼尾,轻声道:\"不会,我会永远陪着你。\" 苏琮安觉得自己心跳都快饿了几分,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苏御北暴怒的吼声和瓷器碎裂的声响。 苏槿理了理苏琮安衣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学。” 苏琮安乖乖点头。 第87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6 第二天一早,苏老太太便带着洛依和一位道士找上门来。 苏家大房众人正在用早餐。因二太太娘家弟媳临产,她带着苏明回了s市,饭桌上显得冷清许多。 苏老太太眼眶通红,颤抖着手指向苏御北:\"你这个不孝子!你亲弟弟被这个妖孽害成这样,你们还有心思吃饭?\" 苏御北想起昨日脑海中闪过的画面,脸色骤然阴沉:\"母亲莫不是听了洛依的胡言乱语?槿儿自幼体弱,怎么可能伤得了小弟?\" \"我亲眼所见!\"洛依急切地插话,\"就是她一脚把小叔踹成那样的。\" 苏老太太摆摆手打断道:\"都别争了。是真是假,让这位道长一看便知。\" 这位道士是当地赫赫有名的玄清道长,据说能观气运、断吉凶,苏老太太对他极为信服。 苏御北迟疑地看向苏槿,眼中带着几分担忧。苏槿却神色平静,轻轻放下筷子,抬眸道:“既然祖母不放心,那便请大师看看。” 玄清道长手持罗盘,口中默念咒诀,目光如电般扫向苏槿。可就在他看清苏槿周身气运的一瞬间,脸色骤变,踉跄着后退一步,眼中满是震撼——只见她周身金光缭绕,气运如龙,磅礴浩瀚,几乎刺得他睁不开眼!他修道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强盛的气运! 苏老太太见状,心头一紧,死死攥住洛依的手:“大师,可看出什么了?” 苏槿唇角微扬,眸光清冷:“是啊,大师,可看出什么了?” 玄清道长连忙拱手,语气恭敬道:\"这位小姐身上并无异样,确实是苏槿小姐无疑。\"他额角渗出冷汗,心中暗惊——这般滔天气运,绝非寻常人,绝不是他能招惹的。 洛依却尖声叫道:\"不可能!我亲眼看见她一脚把小叔踢成重伤的!\" 苏老太太狐疑地看了看洛依,又转向苏御北:\"若不是她,那会是谁把小景伤成这样?自家兄弟伤得这么重,你们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吃饭?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苏御北冷笑一声:\"您怎么不问问四弟做了什么好事?他暗中勾结r国人,早就谋划好要灭我们满门!我没一枪毙了他,已经是看在您年事已高的份上!\" \"什么?\"苏老太太踉跄后退,被身后的嬷嬷急忙扶住,\"他要杀你这个亲哥哥?这这不可能\" 她浑浊的老眼突然锐利起来:\"镇武军背后不也有、y两国支持?是不是因为政见不合,你想除掉他,才编出这种借口?\" \"母亲!\"苏御北猛地拍案而起。 苏老太太看着儿子铁青的脸色,突然噤声。良久,她长叹一口气:\"来人,把四爷的东西收拾好,都搬到我那边去。\"说完便由嬷嬷搀扶着,颤巍巍地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顿住,头也不回地低声道:\"御北,为娘老了只希望这个家,别再出人命了\"苍老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尽的疲惫。 厅内顿时只剩下洛依和那位仍不死心打量苏槿的道士。 苏槿神色自若地给苏琮安夹了块芙蓉糕,抬眼轻笑道:\"道长站了这么久,不如一起用些早点?\" 那道士正暗中掐算,突然感到一股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惊得他后背瞬间渗出冷汗,连忙摆手:\"哈哈,既然府上无事,贫道就先告辞了。\"说罢匆匆转身,道袍翻飞间竟显出几分狼狈。 苏御北冷眼看向呆立原地的洛依。昨日那些血腥画面里,确实没有二房几人的身影。他沉声道:\"你若还想在苏家待着,我不求你为苏家着想,但至少要安分守己。\" 洛依攥紧了衣角,指节发白。她不过是母亲改嫁带来的拖油瓶,如今唯一的靠山四爷也瘫在了床上。她多想逃离这个让她受尽屈辱的苏家,可天下之大,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又能去哪里? \"我知道了\"她哽咽着应道,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转身上楼时,那纤细的背影仿佛随时会被沉重的命运压垮。 这时苏槿整理苏琮安的衣领,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脖颈,带着温软的触感。\"去上学。\"她柔声道。 属于苏槿身上的花香又萦绕上来,苏琮安耳尖微红,乖巧点头时,睫毛轻颤着在她掌心投下一片阴影。 张诗婉适时开口:\"上个月定的今天给四弟办警备团庆功宴\" \"取消\"苏御北话音未落,苏槿已经捏着琮安的领章轻笑:\"取消做什么?\"她转向父亲时,指尖还流连在少年肩头,\"警备团易主,不正该让金陵那些老狐狸认认新长官?\" 苏御北恍然击掌:\"对!你好好准备,今晚正式介绍宁儿接任。\" \"我不行\"苏宁哑声后退,撞翻案几上盛着新鲜玫瑰的珐琅花瓶。 \"啪!\" 苏御北脸色骤沉拍桌道\"克虏伯兵工厂的结业证书是擦屁股用的?\"他阴鸷目光扫过儿子怯懦的眼神,\"今夜你就算爬,也要给我爬到授勋台上。\" 苏琮安突然向前半步,皮靴碾碎花瓣的姿态像头初露獠牙的幼狼:\"我能进警备团吗?\" 苏槿闻言转身:\"真想当兵?\"眼底漾着化不开的怜惜。 苏槿原本觉得爱人这辈子受过太多苦,本想让他平平安安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 苏琮安望进她盛满星光的眼眸,喉结滚动。他不想再将时间浪费在学校,他要掌权,虽然他觉得自己无论再怎么高的成就,都配不上她,但还是要掌权,不再让姐姐为他操心,最起码在这个世上他要保护好她,不要让别人瞧不起,他要解救和他一样活在苦难中的百姓们。 \"想去便去。\"苏槿忽然笑开。 苏御北见状立即补充:\"那就任琮安做预备团副团长。\"他瞥见女儿为少年整理领口的亲昵姿态,又补了句:\"直接授少校衔。\" 因为苏槿,让他们一家免于灾难,还收获了那么多军备物资。 这位来到他们家,他恨不得当菩萨给供起来,她身边的人他自然信任,也甘愿给权。 想到二弟和苏御景来往密切,他已经在计划将二弟手里的权如何收回。 正好如果苏琮安是个有能力的,他放心给他更多权利。 苏槿道“还不谢过父亲。” 太初化作白猫跃上窗台,尾巴扫过苏槿手腕:\"您这是真要把神明当弟弟养?\"苏槿正给琮安系袖扣,闻言挑眉:\"便是将来成婚\"她故意放慢动作将勋章别在他胸前,\"他不还得叫爸?\" 太初“……还是您会。” 第88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7 苏公馆门前,两盏鎏金宫灯在暮色中亮起,将青砖门楼映照得金碧辉煌。管家带着六名小厮分列两侧,青缎长衫在晚风中微微摆动。苏御北着一身藏青色云纹长衫站在台阶中央,银质怀表链在胸前闪着冷光,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秦老爷到——\" 随着唱鸣声,一辆黑色雪佛兰轿车缓缓停驻。车门开处,秦家小姐秦雪瑶扶着父亲的手臂款款而下。她今日特意梳了时兴的蝴蝶髻,鬓边簪着珍珠流苏步摇,月白色旗袍上绣着淡粉芍药,走动时开衩处隐约露出缀着米珠的绣鞋。 \"苏伯父。\"秦雪瑶福了福身,将手中描金漆盒递上,\"这是家父从杭州带回的明前龙井,听闻御景最爱这个。\" 苏御北眼角微不可察地抽动,接过漆盒时指尖在盒底牡丹花纹上摩挲片刻。\"贤侄女有心了。\"他侧身让路。 今天是给他儿子办庆功宴,他当然要上心,众人见是苏御北亲自迎接,心里不由赞叹这位和弟弟的感情真好。 大厅里已聚集了许多宾客。水晶吊灯将西洋玻璃窗上的缠枝花纹投射在大理石地面上,留声机里周璇的嗓音混着香槟杯的碰撞声。 洛依独自站在廊柱旁,藕荷色旗袍衬得她像一枝雨后的丁香。她没戴任何首饰,只在腕间系了条淡青丝巾,倒比满厅珠光宝气的女眷更惹人注目。 宴会厅西侧的牌桌旁,几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其中梳着油亮背头的青年指向洛依问苏玥:\"那位是谁家的,我怎么没见过?\" 苏玥正捏着水晶杯啜饮香槟,闻言撇了撇嘴,耳垂上的红宝石坠子晃出讥诮的弧度。\"不过是个拖油瓶。\"她故意用银匙敲击杯沿,叮的一声引得附近几位太太侧目,\"父亲赏他口饭吃罢了。\" 众人交换着眼色。穿条纹西装的秦家二少秦子坤突然望向廊柱方向,目光黏在洛依微微发抖的指尖上。她正试图将滑落的丝巾重新系好,露出的半截手腕像白瓷般易碎。 \"失陪。\"秦子坤抚平马甲褶皱,顺手从侍者托盘取了杯白兰地。他走路时皮鞋在地板上敲出轻佻的节奏,直到停在洛依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苏六小姐。\"他故意将称呼叫得暧昧,酒杯往前递时冰球撞出清脆声响,\"在下秦子坤,可否赏脸喝一杯?\" 洛依的睫毛在脸颊投下惊慌的阴影。她后退半步,后背贴上冰凉的大理石柱,丝巾尾端飘落在两人之间的空隙里。\"我不会喝酒。\"声音轻得像羽毛扫过琴弦。 秦子坤反而逼近半步,借着递酒的动作嗅到她发间茉莉头油的香气。他看见她瞳孔骤缩,喉间溢出得逞的笑意:\"但秦少爷邀请\"洛依突然夺过酒杯,仰头饮尽时脖颈拉出脆弱的弧线,一滴琥珀色酒液顺着下巴滑进旗袍立领里。 \"咳咳\"她被烈酒呛出眼泪,秦子坤却盯着她泛红的眼尾笑得更深。 秦子坤用戴着翡翠扳指的手去勾洛依的丝巾:\"听说六小姐在教会学校读过书?正巧我新得了本英文诗集\" \"演技拙劣。\"黑猫太初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金色的竖瞳瞥向楼下正在装模作样的洛依,语气嫌弃“女主的演技还不如你。” 楼上走廊的阴影处,苏槿斜倚着雕花栏杆,怀里抱着一只通体漆黑的猫。 她垂眸望着楼下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场景,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水晶吊灯的光芒映在她眼底,却照不进那层冰冷的嘲讽。 楼下灯火辉煌,觥筹交错,衣香鬓影间尽是醉生梦死的欢愉。水晶吊灯折射出的浮华光影,将满堂锦绣映照得如同太平盛世。 苏槿冷眼望着这纸醉金迷的景象,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她想起今晨路过闸北时看到的景象——衣衫褴褛的孩童蜷缩在墙角,像一群待宰的羔羊;面黄肌瘦的苦力们佝偻着背,在码头扛着比人还高的货箱。 而眼前这些锦衣玉食的权贵们,却在这乱世中极尽奢靡之能事。 他们身上每一寸绫罗绸缎,都浸透着百姓的血汗;杯中每一滴琼浆玉液,都掺着民间的疾苦。这些军阀政客们,一面效仿西洋做派装点门面,一面变本加厉地盘剥民脂民膏。苏槿看着他们虚伪的笑容,只觉得胸口翻涌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戾气。 若不是各地军阀势力盘根错节,她真想一把火将这腐朽的盛宴烧个干净。让这些醉生梦死的寄生虫们,也尝尝百姓们日日煎熬的滋味。 她今日刻意打扮过,一袭墨绿色绣金牡丹的旗袍,衬得肌肤如雪,红唇如焰。发髻高挽,簪了一支鎏金点翠凤钗,耳坠是两粒血翡,随着她微微偏头的动作轻轻摇曳,美得惊心动魄。 就在这时,楼梯处传来脚步声。苏御北带着苏宁和苏琮安走了过来,见到苏槿,他语气恭敬:\"都准备好了,您看……\" 苏槿漫不经心地抬眸,红唇微勾,眼底却不见笑意。 身后的苏琮安瞬间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黏在她身上,连眨眼都忘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槿——平日里她总是冷若冰霜,可今日却像一朵盛放的曼珠沙华,美得近乎危险。 太初翻了个白眼,尾巴一甩,嫌弃道:\"主人,爸爸这样像个痴汉。\" 苏槿被它的话逗笑,眼波流转间更添几分明艳,连苏御北和苏宁都不由得怔了一瞬。苏琮安猛然回神,恰好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目光,顿时耳根发烫,慌忙别开脸,假装整理袖口,却连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楼下,秦子坤仍在纠缠洛依。 苏槿收回视线,轻轻抚摸着太初的背脊,低声道:\"走,该我们登场了。\" 当旋转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时,整个宴会厅的喧嚣如同被刀切断般戛然而止。 苏槿扶着鎏金扶手款款而下,绣着金丝牡丹的旗袍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在灯光下流转出摄人心魄的光晕。 第89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8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那些原本在秦雪瑶珍珠项链上流连的视线,那些正欣赏洛依清丽容颜的目光,此刻全都凝固在了这位突然出现的绝色佳人身上。 秦子坤手中的白兰地杯微微倾斜,琥珀色的酒液浸湿了袖口都浑然不觉。他方才还对着洛依大献殷勤,此刻却像被勾了魂似的,直勾勾地盯着苏槿,下意识问道:\"这位是?\"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洛依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精心维持的柔弱表情几乎要崩塌。她看着秦子坤痴迷的眼神,心中警铃大作——这个她费尽心机才引起兴趣的猎物,此刻竟像着了魔一般被苏槿吸引。 宴会厅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女客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有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她们打量着苏槿惊人的美貌,又偷偷瞄向张诗婉。 秦子坤目光依旧黏在苏槿身上。他注意到苏御北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苏槿,那殷勤的姿态让他不由皱眉——莫非这位美人,竟是苏老爷新纳的姨太太? 这个猜测像野火般在宾客间蔓延。那些原本嫉妒张诗婉的女眷们,此刻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她们看着苏槿倾国倾城的容貌,再看看张诗婉,心中已经上演了一出宠妾灭妻的大戏。 \"她是我大姐。\"洛依强压下翻涌的妒意,声音轻得几乎要消散在空气中,\"身子一直不好,所以很少露面\"她抬起泪光盈盈的眼睛,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个凄美的微笑,\"医生说怕是活不了几年。\" 洛依站在阴影处,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棋局被突然出现的苏槿全盘打乱。 她咬着唇,尝到了血腥味,却还要维持着那副为姐姐忧心的模样。而秦子坤——她苦心挑选的猎物,此刻眼中早已没有她的身影。 秦子坤的目光如附骨之疽般黏在苏槿身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他忽然低笑一声,摇晃着手中的白兰地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折射出贪婪的光泽。 \"当真是红颜薄命。\"他刻意压低嗓音,却让周围人都听得真切,\"不过无妨,秦某最是怜香惜玉。 若是能娶回家中精心调养\"尾音暧昧地拖长,未尽之意昭然若揭——左右不过是个将死之人,待香消玉殒后,他照样能另觅新欢。 可这般绝色,若不能趁活着时一亲芳泽,岂非暴殄天物? 宴会厅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杯盏轻碰声。 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权贵们,此刻眼中都燃起了赤裸裸的欲念。 几个纨绔已经迫不及待地招来随从,低声吩咐去查探这位苏家大小姐的底细。 \"听说苏小姐常年卧病\" \"正因如此才更显珍贵,你瞧那通身的气派\" \"横竖不过两三年的光景\" 窃窃私语在鎏金立柱间流淌,男宾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有人已经开始盘算陪嫁,有人则在比较家中哪位姨太太的院子适合安置这位病美人。他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围着即将凋零的玫瑰蠢蠢欲动。 洛依站在阴影里,看着这些男人眼中毫不掩饰的算计,忽然觉得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 她原以为秦子坤至少会对将死之人存有几分怜悯,却不想对方竟把苏槿当作一件限时珍藏的玩物。 更讽刺的是,此刻她竟在嫉妒这份肮脏的觊觎——至少,他们还会虚伪地争抢苏槿,而对她洛依,连这点虚伪的殷勤都吝于施舍。 苏槿似有所觉地抬眼,正对上秦子坤灼热的视线。她唇角微扬,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指尖轻轻抚过颈间那串南洋珠链。珍珠温润的光泽映着她瓷白的肌肤,在锁骨处投下浅浅的阴影,像是一道随时会消散的幻梦。 这个动作引得满堂呼吸一滞。男人们不约而同地向前倾身,仿佛这样就能将那抹惊鸿倩影镌刻在眼底。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苏槿眼中,这些衣冠楚楚的权贵,不过是一群围着腐肉打转的秃鹫罢了。 厅堂内觥筹交错,琉璃灯盏投下斑驳光影。 苏琮安敏锐地察觉到那些黏着在苏槿身上的视线,像沾了蜜的蛛丝般令人作呕。 他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军装挺括的肩线恰巧割裂了所有窥探的路径——这些凡夫俗子,也配用目光亵渎他的明月? 苏槿垂眸看着地上两道交叠的影子,唇角泛起极淡的涟漪。这世间风雨如晦,至少有他在。 \"承蒙诸位赏光。\"苏御北的嗓音突然刺破喧嚣。水晶吊灯在他眉骨投下森然阴影,\"家弟御景不幸坠马,医判终身卧床。\"鎏金酒杯在他掌中折射出冷光,\"警备团今后便由宁儿接管。\" 满座哗然。苏二爷手中雪茄骤然折断,烟灰簌簌落在织金地毯上。 他太清楚那所谓\"坠马\"意味着什么,更清楚接下来要清算的是谁。而他的蠢女儿苏玥竟在掩唇窃笑,全然不知家族棋盘上,他们这脉早已是枚死棋。 \"这是琮安,警备团副团长。\"苏御北突然将青年推至光晕中心。年轻军官如出鞘利剑立在灯下,将门子弟们顿时黯淡如尘。 已有数道算计的目光在暗处游走,像鬣狗嗅着血肉。 “还有一个好消息……”当苏御北宣布苏槿痊愈时,整个宴会厅骤然沸腾。 没娶妻的男士们,面上镇定,却遮不住眼中迸射的贪婪;夫人们翡翠镯子碰得脆响,已在心里拨起算盘。 在这金陵城里,苏家大小姐就是尊活的菩萨——谁不想把金身请回家供着? 之前是身子不好,即使她们想娶,苏家也不会同意。 可如今不同,即使身子不好生不了孩子,她们也不怕,大不了多让儿子纳几房姨太太。 才娶妻没多久的则是后悔不已,这天大的好事就这么错过。 而年长些的虽然也给予苏槿的美色,可他们也知道他们是不可能娶这位当姨太的。 苏琮安指节抵在武装带铜扣上,金属寒意沁入骨髓。那些黏腻视线让他想起嗅到血腥的苍蝇。 众人顿时将警备团的事抛诸脑后,个个脸上堆满笑容,争先恐后地举杯庆贺。 第90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9 宴席上觥筹交错,苏槿饮了不少酒,双颊染上醉人的酡红,眼波流转间更添几分妩媚。苏琮安刚摆脱众人的劝酒,抬眼便瞧见她步履虚浮的模样,连忙上前搀扶。 \"我送你回房。\"他声音微哑,刻意避开她盈盈的目光。 苏槿闻言轻笑,顺势倚在他肩头:\"好啊。\" 温香软玉在怀,苏琮安却绷直了背脊,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直到将人安顿在榻上,退出房门后他才长舒一口气。 \"你喜欢她?\" 洛依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苏琮安眯眼望去,只见她款步走近,朱唇轻启:\"以苏家大小姐的身份,岂会看上你这样的\"她意有所指地顿了顿,\"我们才是同类。若你\" 话音未落,苏琮安已转身离去,只余房门闭合的轻响。洛依盯着那扇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个卑贱的乞儿,也敢这般轻慢她? 廊下灯笼摇曳,将苏琮安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句\"她看不上你\"如附骨之疽,在心头反复啃噬。他自嘲地勾起嘴角,曾以为能吃饱穿暖便是造化,如今却贪心地想要摘取天上明月。 夜半时分,绮梦来袭。梦中苏槿青丝散落,雪肤若隐若现,柔荑抚过他眉骨时却骤然化作利刃:\"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 苏琮安猛然惊醒,冷汗浸透里衣,亵裤间一片黏腻。他望着窗外残月,苦笑着走向浴间。冷水倾泻而下时,他忽然狠狠捶向墙壁——既然贪念已生,那便让它燎原。 苏琮安陪着苏宁来到警备团后,立即召集众人开会。然而会议室里稀稀拉拉地坐了不到一半人,剩下的足足拖了半个小时才姗姗来迟。更令人恼火的是,到场的人不是交头接耳就是东张西望,完全没把站在前面的两人放在眼里。 苏宁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开口道:\"各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新任长官苏宁\" \"长官?\"一个满脸横肉的士官突然打断道,\"我们只认苏御景长官,其他谁来都不好使!\"话音未落,会议室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拍桌子,有人吹口哨,还有人故意把椅子摔得砰砰响。 苏宁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握着文件的手指不住颤抖。见新长官如此窘迫,起哄声越发猖狂。就在这时——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突然炸开,天花板上的吊灯应声碎裂。所有人像被掐住脖子般瞬间安静,只见苏琮安缓缓放下还在冒烟的手枪,眼神冷得像冰。 \"目无军纪,以下犯上,三刻钟才凑齐的乌合之众,也配叫军人?\"他一字一顿地说,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后颈发凉。 那个挑头的士官梗着脖子冷笑:\"吓唬谁呢?老子早就不想干了!\" \"就是!有本事把我们都开了!\"几个刺头跟着叫嚣。 苏琮安忽然笑了,慢条斯理地转着手枪:\"你们该不会真以为法不责众?\"他忽然抬手指向窗外,\"城外饥民为口粮能把亲闺女送进窑子,你们猜招批新兵要几天?\"枪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是用听话的新人,还是留你们这群兵痞,你们觉得呢?\"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方才叫得最凶的几个已经缩着脖子往人群里躲。只有那个挑事的士官还强撑着冷笑,但眼神已经开始飘忽。 \"现在,\"苏琮安\"咔嗒\"一声给手枪上膛,\"愿意留下的,原地立正!\" \"唰!\"近百人瞬间站得笔直,靴跟碰撞的声音整齐得像一个人发出的。 苏琮安的目光钉子般钉在那个士官身上:\"你煽动哗变,按军法当处决。念在初犯,滚。\" 士官脸色变了变,突然扯着嗓子喊:\"兄弟们别怕!他们不敢——\" \"砰!\"第二声枪响擦着他耳朵飞过,士官吓得瘫坐在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苏琮安吹散枪口青烟:\"再废话,下一枪就打这儿。\"枪管点了点他的眉心。 当失禁的士官连滚带爬逃出去时,谁都没注意到会议室后门闪过一道人影。苏御北对暗处的警卫比了个手势:\"跟上他,查清楚背后是谁在捣鬼。\" 苏琮安慢条斯理给佩枪上保险,斜睨着噤若寒蝉的众人:\"明日卯时操练,迟到者——\"弹匣入膛的咔嗒声惊破暮色,\"军法从事。\" 掌灯时分,苏家宅院突然忙碌起来。三辆带篷马车载着苏二爷全家悄然出城,车辙印在官道上拖出长长的泥痕,直指百里外的h市。 自那场夜宴后,苏槿的绝色之名便如野火燎原,烧遍了整个金陵城。 世家公子趋之若鹜,外省军阀更是直接派了专线电话,话里话外都是结亲之意。就连雄踞北方的沈大帅也动了心思,一封电报拍来,替独子沈砚之说媒,聘礼单子上的数目,足以让人震惊。 千里之外的沈府内,一位身着绛红旗袍的美艳女子正焦躁地来回踱步,指尖的烟卷燃了半截,烟灰簌簌落在波斯地毯上。 “听说你要娶金陵那位苏大小姐?”她猛地抬头,嗓音里压着颤,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 门口,一道颀长的身影踏入,军靴踏地,沉稳有力。沈钰之刚脱了军氅,肩头还沾着北地的霜雪,眉眼却温润如玉,丝毫不见战场上的凌厉。 他低笑一声,伸手将女人揽进怀里,指尖漫不经心地抚过她的发丝:“怎么,吃醋了?” “父亲的命令罢了,我不过走个过场。”他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这场轰动南北的联姻,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无关痛痒的戏码。 女人咬唇,指尖攥紧了他的军装前襟:“可他们都说……她是百年难遇的绝色。” 沈钰之垂眸看她,眼底笑意更深:“那又如何?人家未必瞧得上我。” 女人心头一窒。 ——这世上,怎会有人瞧不上他? 沈家独子,年少掌权,战功赫赫,更遑论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不知勾了多少名媛的魂。 可此刻,他竟说……苏槿未必瞧得上他? 她忽然觉得,这场婚事,或许远不止“走个过场”那么简单。 沈钰之必须去金陵。 师傅说,那人如今就在金陵城。 自去年那根“线”断了后,他的气运便如溃堤之水,短短数月竟散了大半。军中事务频出纰漏,连沈大帅都皱眉说他“近来心不在焉”。 ——若再这般下去,莫说权势,怕是连性命都要被反噬殆尽。 “此去金陵,务必重新连上那人的气运。”师傅指尖掐着卦象,声音低哑,“否则,你的气运撑不过明年。” 沈钰之摩挲着腕间手表,轻笑:正好,父亲不是让我去相看苏家大小姐么? 一箭双雕。 第二个清晨,女人攥着他的袖口不肯放:“我随你去。” “胡闹。”沈钰之抽回手,语气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我是去议亲的,带个女人像什么话?” 她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当真要娶苏家那个?” “娶不娶另说。”他低头系紧军氅的银扣,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晦暗,“但金陵这一趟,非去不可。” ——毕竟,那里有他的“命”。 车队启程时,师傅回头看了眼沈府朱红的大门,忽然道:“不知那线是否人为,若是人为,那此去危险。” 沈钰之闭目养神:“金陵有真本事的不过一个玄清道长。” 师傅叹息:“筹谋多年,此趟须去。” 第91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10 最近苏槿也忙的很。 金陵城的春末,苏槿的工厂终于落成。 青砖灰瓦的厂房外,招工告示贴出的第一日,门前便挤满了人——「只招女工」四个字,墨迹未干就被女人们的指尖摩挲得发亮。 “包三餐,月钱比纱厂高两成,还教识字? ” “听说是苏家大小姐办的,她那样的人物,总不会骗咱们……” 女工们窃窃私语,有人攥着衣角,有人抱着婴孩,眼里却是一样的光——那是许久未曾见过的,对活路的期盼。 苏槿的实验室里,琉璃瓶罐摆满长桌。 她指尖沾了一点新调制的胭脂膏,在腕内侧轻轻晕开——朱砂色如朝霞初绽,细腻得仿佛能融进肌肤里。 “再添一分玫瑰精油,」她低声道,「西洋人喜欢香气浓烈的。” 身旁的女助手犹豫:“可成本……” “无妨,”苏槿抬眸,窗外夕阳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我们要卖的,本就是他们买不起的价。” 第一批口红运往上海码头那日,木箱里垫着苏绣锦缎。 每支膏管都錾着「金陵雪」三个小字,底下压着一张洒金笺—— 「东方之色,可抵千金。」 洋行买办验货时,忍不住拧开一支。 馥郁的牡丹香扑面而来,膏体质地如丝绸般滑顺,竟比他经手的巴黎货还要精致三分。 “苏小姐,”他忍不住问,“这样的好东西,为何不先在国内卖?” 苏槿望着码头工人佝偻的背影,轻声道:“因为这里的百姓,需要的不是这些。” ——而是能让孩子们吃饱的米粮,能让老人活命的药。 她转身时,旗袍下摆扫过甲板上的铁锈。 她不知道这个时空的战争会不会如前世史书所载般爆发,也不确定自己微薄的力量能改变什么。 但当她看见女工们领到第一份工钱时,颤抖着给女儿买下人生第一块麦芽糖; 当她收到海外汇票,立刻开始准备开第二个工厂。 她想,至少这一隅之地,此刻有人在好好活着。 苏二爷走后,他留下的空缺竟落到了苏琮安手里——那个曾在雪地里跟野狗抢食的乞丐,如今一身挺括西装站在金陵军区的匾额下,连最刻薄的叔伯辈都得恭恭敬敬喊一声“贤侄”。 没人敢再提他的过去。 子夜时分,苏琮安推开工厂铁门。 顶楼办公室的汽灯还亮着,透过磨砂玻璃,能看见苏槿伏案的剪影。她将长发绾成男式髻,露出玉雕般的后颈,旗袍开衩处隐约可见绑着的绘图尺。 \"在忙什么?\"他嗓音发紧。 苏槿头也不抬,狼毫笔尖正勾着包袋纹样:\"给巴黎贵妇们造金丝笼。\" 鎏金珐琅镇纸下,压着数张设计图:旗袍领口嫁接洛可可纹饰,苏绣喜鹊衔着香奈儿山茶花。这般离经叛道的设计,偏被她拼得天衣无缝。 月光忽然斜切进来。 苏琮安这才看清她今日涂的是\"金陵雪\"新色号——朱砂混着金粉,像在唇上烧着晚霞。他喉结重重一滚,皮革腰带勒着的腰腹肌肉倏然绷紧。 \"我明日要去趟城外。\" \"嗯。\" 苏槿终于转头,目光却落在他松开的领扣上。少年麦色肌肤泛着薄汗,喉结随着吞咽轻颤的模样,让她想起实验室里熔化的金块。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她忽然倾身,指尖拂过他滚烫的耳垂:\"听说闸北新开了裁缝铺\" 玫瑰香气的吐息缠上他鼻尖,\"要不要给你做套西装?\" 苏琮安猛地后退,军靴撞翻脸盆。哐当一声,惊得楼下夜巡的女工举灯张望。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直到踏进浓黑夜色,才敢松开攥出汗的掌心。 而楼上的苏槿正对着镜子补口红,突然轻笑出声。 金陵雪在国内也火了起来。 “张太太脸上扑的什么?跟刷墙似的。” “哟,李太太这脸怎么白里透红?莫非……” “瞎说什么!这可是正经国外来的我女儿从巴黎给我买的金陵雪。” 这话一出,在场女性的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她们有的是知道苏槿卖的化妆品就叫金陵雪,但是她们从不觉得我内能做出多好的化妆品,所以都没过多了解。 “李太太,你还不知道,金陵雪是咱们这里生产的,怎么还让女儿从国外买?” 李太太震惊“……什么?金陵本地货?!” 当名媛们发现这比巴黎货还细腻的粉霜,居然是苏槿打算出口赚洋人钱的,抢购的风潮差点踩塌了百货公司的楼梯。 沈钰之的汽车碾过苏府门前的梧桐叶时,洛依正抱着洋装书站在台阶上。 她早听见了引擎声,半小时前就停在了街角。于是她故意放慢脚步,让裙摆恰好被秋风吹起一寸,露出一节白细的小腿。 \"您是?\"她转身时,课本\"不小心\"滑落在地。 沈钰之弯腰拾书的瞬间,嗅到一股栀子香。 书页间夹着张工整的英文笔记,字迹却透着稚气——这让他想起圣玛利亚女中那些不谙世事的闺秀。 \"沈钰之,特意从s市来拜访苏伯父。\"他递还课本时,指腹在烫金书脊上多停留了半秒。 洛依睫毛低垂,恰到好处地露出段雪白后颈:\"父亲这时应该不在。\"她侧身引路,\"您先随我进来。\" 青石板上,她皮鞋跟敲出轻快的节奏,全然不似那些贵女们穿着高跟鞋时的婀娜步态。 穿过垂花门时,沈钰之忽然发现她在偷瞄自己。 少女慌忙别过脸去,耳尖泛起薄红。这让他嘴角不自觉上扬——多像只受惊的鹿啊。 他却没看见洛依攥紧的左手。 那掌心掐着枚珍珠发卡,正是刚刚放学从某位追求者那里得来的。 洛依端来的雨花茶在青瓷盏里浮沉,热气氤氲间,沈钰之注意到她指甲修得极圆润——没有时下名媛流行的猩红蔻丹。 \"父亲说半小时内到。\"她将茶托轻轻一转,釉色开片正好朝向客人,\"这是前日从栖霞山采的新茶,您试试。\" 沈钰之颔首。 苏御北的笑声先于人到了厅内。 贤侄这身将校呢大衣,比令尊当年还气派。\"他大步流星走进来,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磕在红木椅背上,发出闷响,\"今晚我做东,带你尝尝金陵的特色。\" 沈钰之起身行礼时,瞥见洛依悄然退到博古架阴影里。那截学生蓝的衣角,像被刻意折进暗处的书签。 \"只是不知苏大小姐……\"沈钰之转动茶盖,釉下青花的缠枝纹在他指间蜿蜒,\"家父临行前特意嘱咐,要代他向苏小姐问好。\" 茶盖与杯沿相碰,发出清越的\"叮\"—— 苏御北掌心的核桃突然停转。 \"槿儿最近忙得很。\"他摸出镀金烟盒,借点火的动作避开对方视线,\"我这就打电话……\" \"不必。\"沈钰之忽然按住茶几上的电话机。 鎏金外壳被他掌心焐出雾气,恰似金陵冬日的窗玻璃。他笑得温良:\"金陵雪的名声,我在s市就如雷贯耳。\" \"正好带些新品给家母。\"他起身时\"想必苏小姐,不会拒绝顾客上门?\" 第92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11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苏槿头也不抬地应了声\"进\",手中的钢笔仍在文件上流畅地划动。 晨光透过雕花玻璃窗斜斜地落在她身上,未施粉黛的肌肤在阳光下呈现出细腻的瓷白,那件月白色绣银线木芙蓉的倒大袖上衣衬得她脖颈修长如天鹅。 几缕未挽好的青丝垂在耳际,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在颊边轻晃,整个人像一幅活过来的工笔画,透着浑然天成的清贵气韵。 沈钰之推门而入的瞬间,呼吸便滞住了。 眼前人执笔的袖口太大露出白细的手腕,素手翻飞间带起衣袖上暗纹流转,明明是极简的装扮,却因那通身的矜贵气度显得风华绝代。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忽然觉得从前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倒像是东施效颦的俗物了。 \"你不是说今日去城外?\"苏槿的嗓音恰似檐角风铃碰着暖玉,尾音里裹着三分江南烟雨般的缠绵。 太初在沙发角落蜷成毛团,睡眼惺忪地嘟囔:\"爸爸来了。\"它昨日去百乐门玩到凌晨,如今困的要死。 沈钰之心跳陡然漏了半拍,待那双眼尾微挑的杏眸含着笑意望过来时,他竟有些口干舌燥:\"苏大小姐莫不是认错了人?\" 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小片墨痕。 苏槿缓缓抬眼,阳光在她睫羽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待看清来人,她眉心几不可察地一蹙——这个陌生男人周身缠绕的气运,分明与苏琮安同源。 记忆倏忽闪回初遇那日,爱人额间翻涌的凶煞黑雾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抱歉,是我唐突了。\"她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搁笔时玉镯碰着黄铜镇纸,发出清越的声响。 茶色瞳孔里映着窗外斑驳树影,笑意却未达眼底,像古井表面浮着的碎冰。 沈钰之微微颔首,眼底带着几分自矜的笑意:\"在下沈钰之,特意从s市来与苏小姐相看。\" 苏槿眸光微动,笑意温婉,指尖却无声地摩挲着钢笔的鎏金笔帽。 此人道行不深,却能窃取苏琮安的气运,背后必有高人指点。 她心中杀意渐生,面上却愈发柔和,嗓音如春风拂柳:\"原来是沈少爷,难怪父亲昨日提前订了国府饭店的席位。\" \"国府饭店?\"太初耳朵一抖,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来,睡意全无。 待看清沈钰之,它瞳孔骤缩,尾巴炸毛,嫌恶道:\"主人,这人身上怎么沾着爸爸的气运?\" 苏槿指尖轻轻拂过太初的头顶,语气轻柔,却字字如冰:\"不过是个……小偷罢了。\" 沈钰之浑然未觉,反而因她含笑的目光心跳加速,忍不住上前几步:\"苏小姐在忙什么?\" 苏槿随手拿起桌上的设计稿,递给他时袖口滑落一截雪腕,玉镯泠泠生光:\"刚画好的几款旗袍样式,沈少爷觉得如何?\" 沈钰之接过,只见纸上线条流畅,衣襟盘扣精致典雅,既有传统韵味,又不失摩登风情。他眼底惊艳更甚,赞叹道:\"苏小姐才华横溢,这是准备开服装厂?\" 苏槿含笑点头,眸中似有细碎星光,却藏着深不见底的算计。 沈钰之望着她,心中愈发笃定——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若能娶回沈家,不仅面上有光,更能助他事业腾达。 他眼底的贪婪一闪而过,随即化作温润笑意:\"苏小姐果然与众不同,难怪家父极力促成这门亲事。\" 苏槿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钢笔,眼尾微挑,似笑非笑:\"沈少爷可知,我大你八岁?\" 沈钰之目光灼灼,语气里带着几分痴迷:\"这有什么?莫说八岁,就是十八岁——只要是苏小姐,沈某也愿。\"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推开。 苏琮安站在门口,目光落在两人过分靠近的距离上,眼底瞬间翻涌起骇人的黑雾。他指节捏得发白,周身气压低得几乎令人窒息。 沈钰之转头看去,瞳孔骤然一缩——尽管看不见气运,但那张脸,瞬间让他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这位是?\"他强作镇定地问道。 苏槿红唇微勾,嗓音温软得近乎残忍:\"这是我弟弟,苏琮安。\" 她偏头看向门口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琮安,这位是s市来的沈少爷。\" \"弟弟\"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刀,狠狠扎进苏琮安的心脏。 他下颌绷紧,喉结滚动,硬生生将暴戾压回胸腔。s市沈家——他当然知道这人来做什么,更让他发狂的是,苏槿竟破天荒地没对这人冷眼相待。 沈钰之打量着苏琮安,眼底闪过一丝阴鸷。虽然不明白这人为何成了苏家养子,但很快——这些都不重要了。 毕竟死人,是不需要身份的。 国府饭店的雅间内,檀木圆桌上铺着暗纹锦缎,鎏金烛台映照着满桌珍馐。苏槿怀中慵懒地蜷着雪团似的太初。 \"喵呜——\"太初突然弓起背脊,碧绿的猫眼竖成一条线。原是苏明偷偷伸手想摸它的尾巴,险些被锋利的爪子挠到。 \"明儿快过来!\"二姨太急忙将儿子拽回身边,涂着丹蔻的手指虚点着太初,\"当心被这畜生伤着!\" 太初的尾巴\"啪\"地拍在桌面上,叫道:\"你是畜生,你们全家都是畜生!\"惊得在座众人筷子都掉了几根。 \"乖。\"苏槿纤长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太初的毛发。 她唇角噙着笑\"别生气,我会替你收拾她。\"烛光在她眼底投下细碎的阴影,让二姨太莫名打了个寒颤。 太初惬意地蹭了蹭主人的手腕,撒娇道:\"主人,一会我要吃肉,还有酒——\"它鼻尖轻动,\"苏御北这次带的可是三十年的女儿红。\" \"好。\"苏槿执起描金酒壶,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荡漾。她垂眸时,长睫在瓷白的肌肤上投下两道阴翳,无人看见她眼中闪过的冷意。 沈钰之望着苏槿怀中优雅舔爪的太初,赞叹道:\"苏小姐的猫竟这般通晓人性?\" \"是啊。\"苏槿指尖轻挠太初的下巴,引得猫儿发出舒服的呼噜声,\"他一向最是乖巧。\"她抬眸浅笑时,眼角泪痣在烛光下若隐若现,看得沈钰之呼吸微滞。 上首的苏御北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威严的面容露出欣慰之色。 他举起鎏金酒樽,朗声道:\"今日既是家宴,贤侄不必拘礼。来,为贤侄远道而来,我们共饮此杯。\" \"叮——\"洛依的银筷不慎碰倒酒杯。她死死盯着沈钰之痴迷的目光,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凭什么?凭什么苏槿总是跟她抢? \"咳——\"苏琮安突然仰头饮尽杯中烈酒,喉结急促滚动着,白玉般的面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他沉默地又给自己斟满一杯,骨节分明的手指捏得酒杯咯吱作响。 \"好酒量!\"苏宁惊叹道,眼中满是钦佩。这位警备团长官深知,若非苏琮安,自己这个位置坐不稳。 第93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12 张诗婉温柔地为苏槿布菜,目光在沈钰之身上细细打量。见她视如己出的女儿难得与人亲近,这位当家主母眼中盈满慈爱,对这位未来女婿越看越满意。 烛光摇曳间,苏槿忽然倾身向沈钰之,袖间暗香浮动:\"近日总觉心神不宁,明日想去玄清观求道平安符\"她眼波流转,指尖不经意擦过沈钰之手背,\"沈少爷可愿同行?\" \"啪嗒\"一声,苏琮安的象牙筷断成两截。他猛地灌下整杯烈酒,酒液顺着紧绷的下颌滑落,在雪白衬衫上洇开暗红痕迹。洛依掩唇轻笑,涂着蔻丹的指甲在桌布上划出细痕。 \"巧了。\"沈钰之眼中精光闪烁,\"家师正是玄清观住持,不如明日我带苏小姐去见见?\"他意味深长地瞥向苏琮安,\"正好给琮安弟弟也求道符——我瞧他今日气色不佳。\" \"我不要——\" \"好啊。\"苏槿清脆的应答截断苏琮安的话音。她托腮浅笑时,发间玉簪垂下的流苏轻晃,映得眸中金光更盛,\"正好让道长看看\"红唇微启,\"是何方妖孽在作祟。\" 太初蹲在苏槿膝头,看着苏琮安又连饮三杯,忍不住传音:\"主人,爸爸他心都要碎了\" 苏槿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酒盏,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让他喝。\"她指尖划过太初耳尖,\"晚上等着吃‘肉’。\" 太初“……喝喝,多喝点,去去腥。” 席间众人只见她与沈钰之言笑晏晏,却不知她余光始终锁着苏琮安颤抖的指尖。 过了一会,苏槿道“我送你回去。” 沈钰之捏着水晶杯的手指骤然蜷紧,鎏金香槟在杯中泛起细碎涟漪。 他望着苏琮安踉跄着冲出去的背影,嘴角仍噙着得体笑意,眼尾却浮起一抹阴翳。 大理石洗手台倒映着苏琮安惨白的脸。 他撑着湿滑的台面,喉间翻涌着辛辣与胆汁的苦涩。 当温热掌心贴上他震颤的脊背时,花香的气息在鼻腔炸开——是苏槿特有的味道。 \"别碰我!\"他猛地甩开那只手,指节撞在镀金龙头上发出闷响。 镜中映出苏槿微微发颤的指尖,珍珠贝母甲片在水晶吊灯下泛着破碎的光。 胃部再度痉挛,他俯身对着漩涡状的下水口干呕,额发被冷汗浸透,一绺绺黏在泛红的眼尾。 苏槿这时有些后悔,让他喝的太多。 薄荷漱口水在唇齿间冻出刺痛。 苏槿递来的丝帕带着体温,他偏头避开,却撞进她松挽的云鬓。发间垂落的碧玉步摇轻叩他耳骨,泠泠如檐下风铃。 车后座弥漫着皮革与沉香交织的气息。 苏琮安仰头陷进座椅,路灯流光掠过他滚动的喉结。 当车碾过减速带时,他放任额头抵上苏槿颈侧,感受到她骤然停滞的呼吸。温热血脉在薄薄肌肤下跳动,比他饮尽的酒更灼烫。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暖光在苏琮安的轮廓上镀了一层柔和的阴影。 酒精在血液里烧灼,他的指节微微泛白,死死扣住苏槿的手腕,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苏槿垂眸看他,指尖轻轻拨弄他额前凌乱的碎发,声音柔得像一捧温水:“这是怎么了?快松开,我去让人给你熬点解酒汤。” 苏槿虽这么说,可她却没有一丝挣扎。 她的手腕仍被他攥着,脉搏在他掌心下急促跳动。 苏琮安忽然抬头,眼底泛红,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蝶翼。他喉结滚动,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姐姐……别走。” 苏槿的指尖顿住,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了一下。 她的指腹轻轻擦过他发烫的眼尾,拭去那滴未落的泪,然后缓缓下滑,停在他的唇上。他的呼吸骤然急促,灼热的气息喷在她指尖,像是无声的恳求。 “为什么?”她低声问,声音里带着蛊惑般的柔软。 苏琮安闭了闭眼,像是终于溃败,哑声道:“因为我好爱姐姐。” 苏槿的指尖在他唇上轻轻摩挲,声音低得近乎呢喃:“叫姐姐。” “姐姐……”他仰着脸看她,眼底潮湿而脆弱,嗓音暗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疼疼我……” 苏槿再也忍不住,俯身吻了上去。 他的唇滚烫,带着酒精的微苦,却在她的触碰下轻轻颤抖。起初,他只是被动地承受,任由她辗转厮磨,可很快,他的呼吸变得粗重,手指插入她的发间,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苏槿被吻得浑身发软,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衣领。苏琮安低喘一声,猛地收紧手臂,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心跳声震耳欲聋,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壁灯的光晕在床幔间浮动,苏槿的指尖陷进他的衣领,丝绸面料在掌心皱出细碎的波纹。 苏琮安的吻从她唇上滑落,沿着颈线烧灼而下,齿尖在锁骨处流连。 她仰起头,喉间溢出一声轻叹,手指没入他后颈的发丝。 他的体温烫得惊人,掌心贴着她腰际的曲线缓缓摩挲,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里,一粒珍珠纽扣悄然崩落,在地毯上滚出细小的弧光。 窗外树影婆娑,风掠过纱帘时掀起一片朦胧的雾色。苏琮安的动作忽然顿住,潮湿的额头抵在她肩窝,呼吸凌乱地喷洒在肌肤上。 他喉间滚出几个含糊的音节,像恳求又像呜咽。 苏槿指尖描摹他绷紧的脊线,感受掌下肌肉的震颤。 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按在枕畔,十指交缠。 直至快到凌晨,苏琮安将她拢在怀里,下颌蹭着她发顶,睫毛垂落的阴影掩住了眼底未褪的暗潮。 苏槿的指尖点在他心口,那里仍跳得急促,像困在笼中的雀。 她合上眼,听着他渐稳的呼吸融进夜色。月光漫过窗棂,将交叠的身影染成一片模糊的灰。 清晨,微光透进纱帘。 苏琮安的房门被轻轻叩响,怀中人微微蹙眉,他立刻收紧手臂,嗓音低哑带怒:“什么事?” 门外管家恭敬道:“沈少爷来了。” 苏琮安眼底戾气一闪而过,指腹却摩挲着苏槿腰间的软肉,语气不耐:“知道了。” 苏槿撑起身,丝绸被滑落,露出肩颈上暧昧的红痕。苏琮安呼吸一滞,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嗓音里带着未餍足的沙哑:“姐姐……” 他赤裸的胸膛紧贴她后背,灼热的体温烫得苏槿脊背微颤。那声低哑的“姐姐”混着晨起的欲念,让她指尖一蜷。 苏槿轻笑,指尖划过他紧绷的腹肌:“乖,今天若不是有事……”她俯身在他耳边呵气,“定要让你下不了床。” 苏琮安喉结滚动,猛地扣住她的腰往下一压—— “真是不乖。”苏槿反手将他按进床褥,长发垂落,像一场温柔的桎梏。 第94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13 一小时后,楼下。 沈钰之指节轻敲桌面,腕表分针已转过整整一圈。当楼梯传来脚步声时,他抬头,瞳孔骤然紧缩—— 苏槿一袭暗红旗袍,唇色秾艳,眼尾还带着未褪尽的春意。她懒懒搭着苏琮安的手臂,肌肤在晨光下泛着珍珠般的润泽。 “抱歉,身子不适,起晚了。”她嗓音微哑,像浸了蜜的刃。 沈钰之目光黏在她身上,喉间发紧:“苏小姐可好些了?” “与沈少爷约好的,怎敢食言?”她红唇微勾,指尖似有若无擦过苏琮安的掌心。 沈钰之刚要开口邀早膳,苏槿已转身走向门外,腰肢摇曳如毒蛇吐信:“走,我迫不及待……想见见那位道长了。” 苏琮安盯着她背影,忽然想起晨间她伏在耳畔的低语—— “我不喜那人。” “今天,是去取回你的东西……顺便,替你杀人。” 酒店的豪华套房内,敲门声轻轻响起。老者放下手中的茶盏,知道是徒弟带着客人到了。昨晚沈钰之已将事情原委告知,他心中已有准备。 然而当房门打开时,老者仍不免一怔。站在门口的苏槿周身萦绕着惊人的气运,那浓郁的金光几乎要刺痛他的双眼。待视线转向她身后的苏琮安时,老者更是暗自惊叹,不愧是气运之子,如今气运又恢复一大半。 众人入内后,苏槿径直走向沙发坐下,苏琮安如影随形般立在她身后。这般随意的做派让老者眉头紧锁,沈钰之也不悦地抿起嘴角。 \"如此不知礼数,目无尊长,\"老者冷哼一声,茶盏重重落在茶几上,\"这门婚事,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苏槿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上,指尖轻轻敲击扶手:\"我劝二位还是把气运的事说清楚。\"她抬眸时,眼底闪过一丝寒芒,\"若是惹我不高兴\"话音未落,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骤降,\"我不介意送你们上路。\" 沈钰之瞳孔微缩,没想到苏槿方才还慵懒随意的姿态,转眼间便锋芒毕露。他下意识后退半步,眉头紧锁,心中警铃大作。 老者浑浊的眼中闪过厉色,枯瘦的手指悄然摸向腰间暗藏的符咒,冷笑道:“原来是玄清观的人?口气倒是不小。”他周身气息骤然凌厉,衣袍无风自动,“仗着气运浑厚就敢如此猖狂?既然送上门来,今日就别想走了!” 沈钰之目光复杂地看向苏槿,喉结滚动,低声道:“师父……” 老者斜睨他一眼,嘴角扯出一抹阴冷的弧度:“放心,为师会留她一口气,让你好好‘享用’。” 沈钰之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仍是沉默地退到一旁。 苏琮安眸色骤冷,周身杀意翻涌,指节已捏得发白。然而,苏槿却轻轻抬手,指尖在他手背上安抚般一触,唇角微扬,眼底却是一片寒霜。 老者眼神一厉,枯瘦的手指迅速从腰间抽出一张暗黄色的符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口中急速念诵着晦涩的咒诀,符纸上朱砂绘制的符文随着咒语泛起微弱的红光。 \"去!\"老者暴喝一声,将符咒猛地掷向苏槿二人。 然而预想中的惊天威能并未出现。那张符纸就像秋日里的一片枯叶,轻飘飘地从两人头顶滑落,最终无声地躺在了地毯上。 \"噗嗤——\"苏槿掩唇轻笑,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毫不掩饰的嘲弄,\"这就是你的看家本领?\" 老者脸色骤变,额角青筋暴起。他迅速从袖中掏出三张紫金色的高阶符咒,咬破指尖将血抹在符纸上,口中咒语念得又快又急。可这些符咒同样失去了所有灵性,如同废纸般缓缓飘落。 \"就这?\"苏槿歪了歪头,眼中寒芒乍现,\"那该轮到我了。\" 老者突然浑身一僵,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四肢像是被无形的枷锁禁锢,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琮安。\"苏槿懒懒地唤道,\"去扭断他的脖子。\" 苏琮安沉默地迈步上前。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搭上老者青筋暴起的脖颈,随着\"咔嚓\"一声脆响,老者的头颅以诡异的角度歪向一旁,瞪大的眼睛里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恐惧。 \"师师父\"沈钰之瘫软在地,裤裆处渐渐洇开一片深色水渍。他浑身发抖地看着苏琮安转身向他走来,那张俊美的脸上依然带着温和的微笑。 苏槿慵懒地倚在真丝沙发靠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把这件事原原本本说清楚,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沈钰之眼神闪烁,强装镇定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来你是不想活了。\"苏槿红唇微勾,眼底却是一片寒冰。 见苏琮安迈步逼近,沈钰之慌忙掏出师父给的保命符箓,却发现符纸毫无反应。他又接连试了几张其他符咒,全都如同废纸。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我、我是沈崇山的儿子!你们敢动我\" 苏琮安的脚步丝毫未停,修长的手指已经抬起。沈钰之终于崩溃:\"我说!我说!我们只是只是借用了他的气运\"他颤抖地指向苏琮安。 \"就这些?\"苏槿眯起眼睛,\"相隔百里,你们怎会知道有这么一个气运浑厚之人?而且\"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这般气运的人,出身想必不凡。你说他会不会也姓沈呢?\" 沈钰之瞳孔骤缩,脸色瞬间惨白。苏槿见状轻笑出声:\"看来我猜对了。既然如此\"她眸中杀意骤现,\"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 \"不要!求求你们!\"沈钰之拼命挣扎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涕泪横流地哭喊:\"我说!我全都说!他、他确实是沈崇山的儿子!而我我是师父的私生子\" 在苏槿示意下,苏琮安停下了动作。沈钰之瘫软在地,颤声道:\"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当年沈家请师父算命起名,师父一见到他就发现他身负滔天气运正巧那时沈崇山在外地\" 他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师父就把我们调换了还施法将他的气运转给我因为我年纪小承受不住,只能慢慢转移师父怕他在s市会出变故就把他送给了一户没有儿子的商户后来他怎么流落到金陵的我真的不知道\" 苏槿眼前浮现出初见爱人时,那个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少年模样。滔天怒意瞬间席卷全身,她猛地起身,一把掐住沈钰之的脖子。 \"你们该死!\" 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沈钰之的脑袋无力地垂了下来。苏槿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的血色仍未褪去。苏琮安急忙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温热的掌心轻抚她的后背:\"乖,我们回家。\" 第95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14 回到苏家后,苏槿和苏琮安神色如常地入座用餐,仿佛只是外出散步归来。 餐桌上,苏御北放下筷子,状似随意地问道:\"沈钰之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二太太闻言眼睛一亮,用绢帕掩着嘴角,语带讥诮:\"该不会是知道你们俩嗯那些事,闹掰了?\"她意有所指地瞥向两人,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苏槿在苏琮安房中过夜的事,早就在苏家传得人尽皆知。 坐在角落的洛依低着头,唇角微微上扬。她暗自盘算着:看来得去找那位沈少爷替苏槿\"好好说合说合\"。 餐厅内水晶吊灯洒下暖黄的光晕,银质餐具与骨瓷碗碟碰撞发出清脆声响。苏槿慢条斯理地咀嚼着苏琮安夹来的清蒸鲈鱼,头也不抬地应道:\"被我杀了。\" \"哐当——\" 二太太手中的汤匙砸在描金餐盘上,溅起的汤汁染脏了她昂贵的旗袍前襟。\"你、你莫不是在说笑?\"她保养得宜的面容扭曲着,涂着丹蔻的手指不住颤抖。 苏御北手中的青花瓷碗直接跌落在地,碎成几瓣。这位向来威严的家主此刻面色煞白:\"沈……沈家独子岂是说杀就杀的?\" 洛依手中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她精心描画的柳叶眉高高扬起,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方才盘算的那些小心思瞬间灰飞烟灭。 \"嘶——\"苏宁倒吸一口凉气,这位大少爷直接打翻了面前的燕窝羹,热汤洒了满裤管也浑然不觉。 张诗婉捂着嘴,杏眼中满是惊骇,精心盘起的发髻边渗出细密汗珠。 唯有苏槿和苏琮安依旧从容。一个专注地挑着鱼刺,一个细致地盛着汤,仿佛方才说的不过是\"今天天气不错\"这样的闲话。 \"对了,\"苏槿接过苏琮安递来的餐巾拭了拭嘴角,\"记得给沈崇山发封电报。\"她抬眼环视众人,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就说他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我们苏家给他找到了。\" \"什么?!\" 二太太直接瘫软在椅子上,洛依手中的茶盏再次跌落。苏御北扶着餐桌才勉强站稳。 餐厅内落针可闻,只有苏琮安温柔地为苏槿添茶的水声轻轻回荡。 夜色如墨,烛影摇红。苏槿倚在锦衾之间,青丝散落如瀑。她气息微乱,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幔流苏。 \"气运回来就是不同。\"她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颤意。 苏琮安低笑一声,薄唇擦过她耳际:\"姐姐说说,怎么个不同?\" 温热吐息惹得苏槿耳垂绯红,她忽地绷直了脊背,罗袜中的足趾微微蜷起:\"强强了不少\" \"莫非是弟弟往日没伺候好姐姐?\"苏琮安故意拖长了尾音,指尖掠过她腰间。 …… 沈崇山踏入苏家时,黑压压的奉军已将整个金陵城围住。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正厅,连个眼神都没给迎上来的苏御北,径直坐上了主位,军靴重重踏在地板上,震得茶盏轻颤。 “沈钰之在哪?”他嗓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苏御北刚要开口,苏槿却先一步出声:“沈大帅,不如先见个人。” 沈崇山冷冷一哼,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苏琮安,却连正眼都没给,只嗤笑道:“什么时候轮到女人插话了?” 苏琮安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苏槿不慌不忙,唇角微扬:“沈钰之已经被我杀了。” “什么?!”沈崇山猛地拍案而起,伸手就要拔枪,可身体却像被无形之力禁锢,动弹不得。他怒目圆睁,猛地瞪向苏御北:“你们敢对我动手?若我今日死在这儿,奉军必血洗金陵!” 苏御北摊手,一脸无辜:“沈兄,这可不关我的事。” 苏槿缓步上前,声音平静:“定住您,只是想让您冷静下来,好好听我说几句话。” 沈崇山胸膛剧烈起伏,强压怒火:“你想说什么?” 苏槿指尖轻抬,眸中似有流光浮动:“不如……让您亲眼看看。” 苏槿指尖轻点沈崇山眉心,一抹幽光闪过。 刹那间,沈崇山眼前光影流转—— 他看见二十年前那个雨夜,接生婆抱着婴孩走出内室,却被一个灰袍道人拦住。道人袖中滑出一张符纸,火光一闪,接生婆的眼神便恍惚起来。襁褓被悄然调换,真正的沈家血脉被裹进粗布,送出了高门大院…… 画面再转,他看到那个孩子被一对善良的夫妇收养。头十年虽不富贵,却也衣食无忧。可十岁那年,一场大火吞噬了养父母的家。孩子从废墟里爬出来,从此流落街头,与野狗争食,在寒冬里蜷缩在破庙角落…… 幻象消散时,沈崇山的手在剧烈颤抖。他早就觉得沈钰之不像沈家人——既没有夫人那双灵动的眼睛,也不像自己这般轮廓分明。只是这些年顺风顺水,他便没往深处想…… \"我儿子\"沈崇山嗓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他现在在哪儿?\" 幻象最终定格在雪夜街头——苏琮安浑身是血地倒在苏槿车前,苍白的脸上沾着雪花。沈崇山心头猛地一紧,还未及开口询问,余光就瞥见了站在厅中的青年。 他缓缓转头,当看清苏琮安的样貌时,整个人如遭雷击。那眉眼间的神韵,活脱脱就是年轻时的夫人,而坚毅的下颌线条,分明就是自己的翻版。二十年来的疑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苏槿展示的幻象顿时变得无比真实。 \"孩子\"沈崇山的声音突然哽咽。 他踉跄着上前,布满老茧的双手颤抖着抚上苏琮安的脸庞,指尖小心翼翼地描摹着每一处熟悉的轮廓。滚烫的泪水在他通红的眼眶里打转,\"是爹糊涂,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苏琮安神色平静,既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也没有刻意疏远。他任由这位陌生的父亲触碰,眼神淡然得像在看待一个寻常的清晨。 沈崇山一把抓住他的手,粗糙的掌心紧紧包裹着儿子修长的手指,生怕一松手人就会消失。\"跟爹说说,\"他的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这些年来你都经历了什么?\" 苏琮安轻描淡写地讲述着,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他说起养父母家的温暖,说起十岁那场大火,说起寒冬里和野狗抢食的日子每一个字都像钝刀,在沈崇山心上反复拉扯。 青年越是淡然,老军阀攥着他的手就收得越紧,指甲几乎要陷进皮肉里。 待父子相认的激动稍平,沈崇山突然想起什么,脸色骤然阴沉。他重重一拍案几,震得茶盏叮当作响:\"好一对狼心狗肺的东西!敢这般算计我沈家血脉——\"他咬牙切齿,眼中杀意翻涌,\"就这么死了,倒真是便宜他们了!\" 目光转向静立一旁的苏槿时,沈崇山神色微变。他打量着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想起方才那神乎其技的手段,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姑娘这身本事\" 苏槿唇角微扬,指尖轻轻掠过案上白梅。花瓣无风自动,在她掌心化作一缕轻烟。\"这是天机。\"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探究的意味。 沈崇山立即噤声。 在乱世摸爬滚打多年的直觉告诉他,这样的高人,绝非寻常手段可以应对。 他转而看向身旁的苏琮安,心头涌起一阵后怕——若非阴差阳错遇到苏家,只怕他们父子此生都要被那对贼子蒙在鼓里,沈家基业更要落入仇人之手! 第96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15 夜色深沉,鎏金珐琅烟盒\"咔嗒\"一声弹开,苏琮安纤长的指尖捻起一支西洋卷烟。苏槿望着他将烟尾在鎏金打火机蓝焰上缓缓旋转的模样,那簇火光在他眼底明明灭灭。 \"若非为着江北六省的兵权\"他忽然将烟从唇边移开,青白烟色在两人之间蜿蜒成河,\"我怎舍得离你半分。\"烟灰簌簌落在描金珐琅烟缸里,像碎了的月光。 窗外梧桐影婆娑,她声音比夜雾还凉:\"昨日又见着英租界里的事——张督办家的小公子,为个白俄舞女当街打死黄包车夫。巡捕房递来的状子,倒叫外交部压成了''民事纠纷''。\" 他忽然低低笑起来,烟蒂按灭时溅起一串猩红火星:\"这些蛀虫,迟早要他们连本带利吐出来。可现在\"描金指甲\"铮\"地划过水晶烟缸,\"动一个张家,江南织造局三千工人就得饿肚子。这世道,原来是要先与虎谋皮,才能抽筋扒皮。\" 苏槿懒懒倚进他怀里,纤指轻抬,搭上苏琮安执烟的手腕,就着他的手深深吸了一口。烟丝明灭间,她唇间逸出的薄雾染上他的下颌,苏琮安的眸色骤然暗沉,似淬了寒夜的浓墨。 \"这些人啊,盘根错节,同气连枝。\"她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他的虎口,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你若贸然动他们的蛋糕,明日他们便能投了冯家或蒋家,反咬你一口。\"烟灰簌簌落在鎏金珐琅缸里,她低笑一声,\"如今各路军阀互相制衡,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太平。可若苏沈两家有一方先倒——\"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最先遭殃的,终究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苏琮安指节微紧,烟身在他指间微微下陷。苏槿却忽而弯唇,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急什么?明着动不得,还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把钱送上门?有了钱,才能养兵、扩势,才能……\"她眸光一掠,似笑非笑,\"让那些国外的强盗知道,华国,终究不是他们说了算。\" 苏琮安指间的烟灰无声断裂,他垂眸凝视怀中人:\"所以你不随我去s市,是要再开新厂?\" 苏槿的红唇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胸膛。 她名下的化妆品与旗袍工坊早已风靡沪上,那些烫着波浪卷的名媛们,宁可节衣缩食也要抢购她限量发售的\"夜莺\"系列口红。 \"这次啊\"她忽然贴近他耳畔,温热的吐息裹挟着淡淡玫瑰香,\"我要让男人们也争破头。\" 纤纤玉指展开一份烫金图纸,上面赫然是流线型的汽车设计图,\"第一批''朱雀''轿车,我要让每个军阀少爷都以拥有它为荣。\" 她眼底闪过锐利的光:\"冯家三少不是刚买了辆国车炫耀?等他的车抛锚在霞飞路时,自然会有人告诉他——真正的上等人,都开国产的''朱雀''。\" 苏琮安忽然扣住她的腰肢,一个翻身将人抵在雕花铜床上。 他滚烫的掌心顺着她腰线缓缓摩挲:\"明日就要启程……\"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危险的暗哑,\"姐姐今晚……可得好好疼我。\" 苏槿轻笑一声,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他凸起的喉结。 忽地翻身将他反压在锦缎被褥间,青丝垂落如瀑:\"急什么……\"玉指在他胸膛游走,红唇贴着他耳廓呵气,\"这就让你……\"尾音消失在骤然落下的纱帐后。 鎏金帐钩发出细碎的碰撞声,苏琮安猛地攥紧床柱上悬着的猩红流苏。 忽觉腰间皮带一松,她竟已滑入锦被之下。他仰颈闷哼一声,手背青筋暴起,将枕上绣着的并蒂莲抓得变了形。窗外更漏声碎,却盖不住帐中时断时续的玉扣轻响。 沈家别院。 铜鎏金座钟的指针缓缓划过子时,西洋镜前,刘茹慧指尖发颤地抚过梳妆台上那瓶鎏金香水——\"夜莺·烬\",苏氏工坊今春最矜贵的限定款。 \"听说沈少爷后日就回府了,\"老嬷嬷立在雕花屏风旁,声音压得极低,\"您……可千万别再使性子。\"话到末尾,分明带了几分不忍,\"金陵那位苏小姐,模样是顶好的,家世更不必说……如今连洋人都追着她设计的旗袍跑,您若硬碰……\" 镜中倒映出女人骤然苍白的脸色。她盯着自己身上那件苏氏最新季的缂丝旗袍,每一寸花纹都在嘲笑着她的处境——连这身争宠的行头,竟都是情敌的产业。 指尖\"咔\"地折断一支口红,殷红膏体在掌心碾成糜艳的渣。她突然低笑起来:\"我有的碰吗?……我涂着她的胭脂,喷着她的香水,就为了——\"声音戛然而止,镜面突然映出窗外一树白海棠,夜风里落得决绝。 沈家门口。 刘茹慧裹着一件水红色绣牡丹旗袍,手指不安地绞着绢帕,频频向路口张望。 此刻听到汽车喇叭声,连忙摆出最娇媚的笑容。 黑色雪佛兰轿车缓缓停在公馆门前。沈夫人林氏早已从沈崇山那得知真相,这些日子只顾着思念亲生骨肉,几乎忘了家里还有刘茹慧这号人物。 她拢了拢墨绿色丝绒披肩,眼睛死死盯着车门。 车门打开,沈崇山先迈步下车,一身藏青色中山装衬得面色格外严肃。 紧接着,一双锃亮的军靴踏在地上,笔挺的戎装勾勒出挺拔身形。苏琮安抬手正了正军帽,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我的儿啊!\"沈夫人未语泪先流,竟不顾体统地扑上去抱住了这位年轻军官。 她原以为会不适应,可当看到苏琮安眉眼时,血脉里的亲近感怎么也压抑不住。 刘茹慧愣在原地,绢帕掉在地上。她怯生生地唤道:\"沈老爷,钰之少爷怎么没\" \"住口!\"沈崇山厉声喝断,眼中满是嫌恶,\"管家!把沈钰之房里那些东西统统给我扔出去!\"他转头看向刘茹慧时,目光如刀,\"至于你——\" 刘茹慧脸色煞白,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两个粗使婆子架住了胳膊。\"沈老爷!我是钰之少爷的人啊!\"她挣扎着喊道,鬓发散乱。 沈崇山冷笑:\"扔出去!\" 苏琮安始终沉默地站着,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枪套。 第97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16 沈公馆的大厅里,留声机放着最新的爵士乐,西洋长桌上摆着法国空运来的香槟,侍者们穿着笔挺的制服穿梭其间。沪上的名流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表面谈笑风生,眼神却不住地往楼梯口瞟。 \"听说了吗?沈家找回来的真少爷是个要饭的。\"穿着貂皮大衣的周太太用羽毛扇掩着嘴,\"沈钰之可是留过洋的,钢琴弹得极好,法语说得跟法国人似的。\" \"可不是,\"旁边李局长夫人接话,金镯子在腕间叮当作响,\"我上个月还在百乐门看见沈钰之,那西装穿得,啧啧。\" \"沈崇山也是没办法,听说到金陵的时候沈钰之已经死了,所以说像沈崇山这样只娶一房的真真是不行。\" 丝绸商会王会长抿着雪茄,余光扫过正在撤换沈钰之油画的仆役,\"沈钰之当年在金陵大学演讲,可是连宋部长都夸过的。他那个儿子不知道字认识几个?\" 他身旁的姨太太用蔻丹指甲戳了块凤梨酥:\"您没瞧见下午沈家往外扔的东西?整整三车!那架施坦威钢琴摔在台阶上,琴键蹦得比鞭炮还响。\" 宾客们的目光黏在旋转楼梯上。苏琮安出现的刹那,满厅的窃语突然被刀锋劈断。 青年军官踏着马靴拾级而下,墨绿色将官服收束出劲瘦腰身,胸前绶带垂着五色穗子,行走时穗梢扫过腰间配枪,在鸦雀无声中发出细碎的金玉之声。 \"这通身的气派\"有人倒抽冷气。 瞬间感觉沈钰之弱爆了。 \"诸位,\"沈崇山声音洪亮,\"今日沈某设宴,正式介绍犬子琮安。\" 这时满座悚然。他们终于看清这青年军长与沈钰之最大的不同——那位假少爷像温房里精心修剪的玫瑰,而苏琮安分明是饮着血从乱葬岗长出的野樟树。 沈夫人擦着眼角,她终于明白,血脉里的东西,是二十年的富贵也养不出来的。 \"沈老爷好福气啊!\"宾客们纷纷举杯,谄媚的笑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虚伪。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此刻都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巴结这位新晋的沈家少爷。 奉军第一混成旅的驻地弥漫着浓重的烟草与皮革混合的气味。 苏琮安踩着马靴踏入营地时,正赶上日落时分,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锋利,像一柄出鞘的军刀斜插在黄土操场上。 \"立——正!\" 值星官扯着嗓子喊,队列里却只稀稀落落响起几声皮靴碰撞声。几个老兵油子甚至故意把步枪杵在地上,发出挑衅的闷响。 苏琮安眯起眼睛。他早听说奉军第一旅是块难啃的骨头——沈钰之在时全靠撒钱维持,如今换了个\"要饭的\"来,这群跟着沈崇山打过直奉战争的老兵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稍息。\"苏琮安解开风纪扣,声音不大却让前排几个军官猛地抬头。他们没想到这个传闻中的乞丐少爷。 参谋长小跑着递上花名册:\"旅座,这是——\" \"王德海。\"苏琮安突然指向队列最后方那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民国六年你在郭松龄手下当机枪手,因为偷卖军粮挨了二十军棍。\" 全场死寂。被点名的老兵脸色由红转白,活像见了鬼。 苏琮安缓步穿过队列,马靴碾碎了几片枯黄的落叶:\"赵铁柱,直奉战争时你带一个排断后,全军覆没就你活着回来——有人说你是装死。\"他在一个疤脸军士面前停下,\"但我知道你是爬了三十里血路回的前线医院。\" 疤脸军士的喉结剧烈滚动,疤痕涨得发紫。 夕阳完全沉了下去,操场上只剩下探照灯的冷光。苏琮安解开配枪皮套,所有人心头一紧,却见他掏出的是一本烫金册子。 \"奉军第一混成旅自今日起实行新规。\"他\"啪\"地甩开册子,纸页在风中猎猎作响,\"第一条,克扣军饷者,剁手指。\" 人群骚动起来。有个戴金丝眼镜的军需官突然转身就跑,苏琮安头都没抬:\"拿下。\" 两声枪响划破夜空。众人回头时,只见卫兵端着冒烟的步枪,军需官抱着流血的小腿在地上打滚。苏琮安这才抬起眼皮:\"第二条,临阵脱逃者,射杀。\" 当夜军营里灯火通明。苏琮安亲自坐在军需处查账,算盘声噼啪响到后半夜。黎明时分,十七个军官被绑在旗杆下,每人面前摆着本墨迹未干的认罪书。 \"旅座!旅座饶命啊!\"副官长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这些都是沈二爷吩咐的,我们只是——\" 苏琮安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对方耳朵钉进旗杆:\"第三条,诬陷长官者,割舌头。\"他吹散枪口青烟,忽然笑了,\"不过你提醒我了,明天该去给二叔请安。\" 次日清晨,当沈崇海的汽车碾过军营前的车辙印时,整支军队正在操练。 三百条汉子赤膊打拳,呼喝声震得树梢积雪簌簌下落。老军阀眯起眼——这哪还是他那个吃空饷的\"少爷兵\",分明是群见了血的狼崽子。 \"二叔。\"苏琮安立在指挥台上敬礼,将官服肩章上的将星在晨光中闪闪发亮。沈崇海注意到他腰间配枪换成了德制毛瑟,枪柄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好侄子,\"沈崇海皮笑肉不笑地拍他肩膀,\"你爹让我来看看,没想到\"他环视操场,话里有话,\"整治得不错啊。\" 苏琮安垂眸看着二叔保养得宜的手——那指甲缝里可干净得很,不像父亲的手,虎口永远留着火药灼烧的痕迹。 他突然抓住这只手往自己腰间带:\"二叔摸摸,枪还热着呢。\" 沈崇海触电般缩回手,脸色变得铁青。 他当然听说了昨夜军需处的事——十七根断指装在檀木盒里,今早送到了各家家属手中。 回程的汽车上,秘书小心翼翼地问:\"二爷,还按原计划?\" \"不急。\"沈崇海摩挲着翡翠扳指,车窗外的阳光将他半边脸照得惨白,\"先查查这小子在关外都干过什么。 乞丐?呵\"他想起苏琮安看人时那种眼神,像饿极的狼在打量猎物,\"去把沈钰之的遗物再翻一遍。\" 他知道沈钰之手里有不少符咒。 与此同时,苏琮安正在检阅刚送达的军火。崭新的捷克式轻机枪在木箱里泛着蓝光,他随手拎起一挺,突然发现箱底压着张德文单据。 \"汉阳兵工厂的批文怎么是德文?\"他问军需官。 \"这、这是沈二爷特别关照的渠道\" 苏琮安盯着单据末尾的樱花徽记,指节捏得发白。他太熟悉这个标记了——去年在金陵,他亲手处决过三个佩戴这种徽章的r国间谍。 当天夜里,沈公馆的书房灯火通明。沈崇山听完儿子汇报,将雪茄狠狠摁灭在砚台里:\"你确定是r国人的东西?\" \"不止。\"苏琮安从公文袋抽出地图,\"二叔上个月以剿匪名义,调走了浑江口的守军。\"他手指划过鸭江弯道,\"这个位置,r国人的汽艇半小时就能靠岸。\" 老军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眼角迸出泪花。 \"爹\" \"老毛病了。\"沈崇山摆摆手,突然抓住儿子手腕,\"琮安,明天起你兼管江防团。\"老人手心滚烫,\"沈家不能毁在我手上。\" 这时苏琮安心里有一阵酸楚。 第98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17 鎏金自鸣钟敲响第十下时,霞飞路27号的玻璃橱窗里正陈列着第一辆火红色\"朱雀\"概念车。流线型车身在镁光灯下泛出熔金般的光泽,车门把手镶嵌的翡翠在阳光下折射出孔雀翎羽般的幻彩。 苏槿抚过真皮座椅上手工刺绣的云纹,忽听得展厅外传来轮胎急刹的刺响。 冯三少那辆雪佛兰果然在众目睽睽下熄了火,浓烟从引擎盖缝隙里窜出来时,穿灰布衫的报童正扬着当日报纸奔走叫卖:\"看报看报!国产朱雀轿车创下单日订单新纪录!\" 三个月后,汇丰银行保险库里新增了十二箱金条。苏槿看着财务报表上八位数的流水,指尖在\"军械进口\"项下轻轻一划。 窗外突然传来螺旋桨的轰鸣,三架漆着青天白日徽的飞机掠过外滩——那是用朱雀第三季度利润换来的新式战机。 新加坡总督府的下午茶会上,名媛们精美的指甲齐齐指向港口。一艘万吨货轮正在卸下近百辆鎏金朱雀,车头徽章在赤道阳光下灼灼生辉。 当地华商捧着《南洋商报》惊叹:\"这定价比劳斯莱斯还高三成,洋人竟抢着付定金!\" 沈公馆的书房里,雪茄烟雾在鎏金吊灯下氤氲成青灰色的纱。 沈崇山将电报往梨花木案几上一拍,鎏金怀表的链子哗啦作响:\"刚来的消息,苏家那丫头单枪匹马去了国,也不怕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华尔街豺狼。\" 沈琮安——如今已改姓归宗的沈家少主——连眼皮都没抬,修长的手指正将一枚象牙白的卒子推过沙盘上的太平洋:\"父亲多虑了。\"军靴碾碎地板上斑驳的光影,他忽然勾起唇角。 窗外雷声滚过,沈崇山蓦地想起在苏家苏槿的本领。老爷子忽然笑出声,金丝楠木手杖在地板上轻叩两下:\"倒是我老糊涂了——那丫头所到之处,该害怕的从来都是别人。\" 华尔街经纪人凌晨三点敲开苏公馆大门,羊皮合约上墨迹未干:\"福特公司愿出价两千万美元买断专利。\"苏槿轻笑间:\"劳烦转告贵东家,朱雀明年的订单,已经排到巴黎去了。\" 华尔街经纪人脸色骤变,猛地掀开西装外套,露出腰间黑沉沉的柯尔特左轮。他身后三名打手同时拔枪,冰冷的枪口齐刷刷对准苏槿的眉心。 \"苏小姐,\"经纪人阴冷一笑,\"在纽约,拒绝福特先生的代价,可不是区区违约金能解决的。\" 苏槿依旧端坐在真皮沙发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她唇角微扬,眼底却骤然泛起一层幽冷的暗芒,仿佛深渊张开一线—— \"跪下。\"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如同万吨巨浪轰然砸下! 经纪人瞳孔骤缩,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如山崩般碾过他的脊梁。他的膝盖不受控制地发软,砰地一声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上,身后的打手更是不堪,直接瘫软在地,手里的枪械噼里啪啦摔落。 \"你……你做了什么?!\"经纪人额头冷汗涔涔,浑身肌肉绷紧,却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苏槿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眼底的暗芒渐渐褪去,只剩下淡淡的嘲讽:\"回去告诉福特先生,做生意,要讲规矩。\"她轻轻放下茶杯,\"若是再敢派人来纽约撒野……\" 她微微一笑,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敲—— 咔嚓! 三米外的水晶吊灯骤然炸裂,玻璃碎片暴雨般倾泻而下,却在距离苏槿半米处诡异地悬停,随后哗啦啦散落一地。 经纪人脸色惨白,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抽气声。 \"滚。\"苏槿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 那几人连滚带爬地逃出苏公馆,其中一人甚至在台阶上摔断了鼻梁,却连痛都不敢喊,踉踉跄跄钻进车里,一脚油门疯狂逃离。 翌日,华尔街日报头版头条: \"神秘东方女企业家震慑福特集团!传闻触碰朱雀者,皆遭厄运缠身!\" 自此,纽约上流社会流传着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你可以挑衅洛克菲勒,可以算计摩根,但永远,永远别招惹那位穿旗袍的苏女士。\" 三一年秋,s市北大营的硝烟还未散尽。 沈琮安站在松花江畔,军大衣领结的霜花折射着血色残阳。他摘下白手套,露出冻裂的虎口。 \"少帅令,死守关口。\"副官的声音混着江风破碎。 沈琮安将中正式步枪的撞针抛入江中,金属落水声惊起寒鸦:\"传令三营,向h市转进。\"冰面上倒映着二十七个未瞑目的学生尸体,他们的血在零下三十度凝结成琥珀。 与此同时,金陵的梧桐叶正簌簌飘落。苏宁带镇武军加入共党的消息传开。 \"北边沈琮安少帅把守的很好,代价也是惨重的。\"李政委在秘密会议上推过文件,\"苏槿同志国外购买的战备和医疗物资已到港口有苏宁同志接应。有了他们的加入,我们离胜利又胜一成。\" 千里外的长白山林海,沈琮安正用冻僵的手指摩挲家书。 火漆印上残留着苏槿的香水味,信笺里夹着纽约时报剪报——\"华人女实业家捐赠百台战斗机至八路军总部\"。 信里写着“等我回来。”他突然起身,将家书塞进桦树皮,东北抗联的密营里响起集合哨音。 子夜,金陵与奉天的电报同时抵达延安。领导人掐灭烟头,在作战图上划出两道箭头:\"关外的抗联要像钢钉,江南的游击战须成暗火。\"他特意点了点美洲大陆,\"别忘了那位用事业救国的女同志。\" 四五年深秋,c市的雾霭中透出久违的阳光。 苏槿站在嘉陵江码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公文包的皮质搭扣。 八年来辗转纽约、伦敦、香港的漂泊,外面虽好,但这里有她的爱人。 江轮靠岸的汽笛惊飞一群白鹭。舷梯上走下的人影让苏槿呼吸一滞——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八路军制服的身影,比她记忆中的东北军军官瘦削了许多。 沈琮安左臂空荡荡的袖管在风中轻晃,那是三年前在冀中反扫荡时留下的。 \"姐姐\"沈琮安的声音卡在喉间,八年烽火岁月淬炼出的铁血军人,此刻竟像个毛头小子般红了耳根。 手里还捧着一束花。 苏槿突然笑了。这个在联合国救济总署舌战群儒的女实业家,眼泪突然就砸在了码头斑驳的木板上。 \"如今我这副模样\"沈琮安低头蹭了蹭她发顶,语气软得不像话,\"姐姐还要吗?\" 一向冷面的将领,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撒娇。 \"那要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伤到\"苏槿接过那束沾着硝烟味的山花,\"比如你身上的枪\" \"随时恭候姐姐查验。\"他低哑的嗓音擦过她耳廓。 在同志们的起哄声中,李政委变戏法似的掏出两本结婚证。\"择日不如撞日,\" 老红军狡黠地眨眨眼,\"食堂今天刚好有红烧肉。\" 婚礼在八路军办事处举行。沈琮安用独臂给新娘别上自制的胸花。 当交杯酒递来时,窗外突然响起庆祝胜利的鞭炮声。 沈琮安望着妻子,突然想起刚见面那天。苏槿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的那句:\"别怕,我来了。\" 第99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18 沈砚 49年10月1日的晨光穿透北平四合院的枣树枝桠时,沈砚的啼哭声与天安门方向的礼炮声同时炸响。 产房外,沈琮安残缺的左臂衣袖被攥出深深的褶皱。 \"听这嗓门,准是个当兵的好苗子。\"李政委抱着哇哇大哭的婴儿,笑的高兴。 窗外的广播正播放着《进行曲》,沈琮安用独臂接过儿子。 大院的槐树下很快成了孩子们的战场。五岁的沈砚顶着用报纸折的坦克兵帽,指挥着小伙伴们\"攻占\"假山阵地时,总要把赵家那个戴眼镜的小子\"俘虏\"了才罢休。 赵延被按在泥地里也不恼,只是慢条斯理地扶正眼镜:\"沈砚,你把我借你的《孙子兵法》弄脏了。\" 沈琮安每次拎着闯祸的儿子登门道歉时,赵家书房里总飘着咖啡香。 留洋归来的赵教授推着金丝眼镜笑:\"男孩子活泼些好。\"而他的儿子正用德文帮沈砚修改\"战地日记\"里的错别字。 某个夏夜,沈砚偷溜出大院摘枣子,却看见赵延独自在路灯下背俄语单词。 月光把两个影子拉得老长,一个沾着枣树汁液,一个带着油墨清香。 \"喂书呆子,\"沈砚把最红的枣子抛过去,\"将来我当将军,你给我当参谋长怎么样?\" 赵延接住枣子在衣襟上擦了擦:\"那你要先考上军校。\"突然响起的熄灯号惊飞了树上的蝉,两个少年在月光下碰了碰拳头,像他们的父亲当年在战壕里碰响搪瓷缸那样。 二十岁的沈砚穿着崭新军装站在大院门口时,枣树正结出当年第一茬青果。 女兵连的姑娘们总爱绕远路从装甲兵指挥部过,只为了看一眼那个眉骨上有道浅疤的年轻参谋——那是他十五岁翻墙偷枣给赵延补身子时摔的。 \"沈参谋,文工团的演出票。\"梳着麻花辫的女兵第三次出现在办公室窗口。 沈砚正用红铅笔在地图上勾画,闻言头也不抬:\"给赵技术员送去。\"他笔尖顿了顿,在\"白桦岭演习区\"戳出个红点,像极了那年夏天砸在赵延课本上的枣子。 赵延此刻正在军事科学院的白炽灯下调试新型电台。 镜片后的眼睛在看到那沓演出票时微微眯起——最上面那张印着《梁祝》的剧照。 他想起上周帮沈砚整理内务时,在枕头下发现的那本《普希金诗集》,折在《致凯恩》那页的情书。 \"沈砚最近很忙?\"赵延摘下橡胶手套,指尖还沾着焊锡膏的松香味。 \"可不嘛!\"女兵把辫子甩到肩后,\"前天打靶赢了特战旅,昨儿个又带新兵搞夜间拉练\" 赵延突然咳嗽起来,喉结在军装领口上下滚动。 女兵没看见他藏在桌下的左手正攥着个铁皮药盒——里面是沈砚每次出任务前偷偷塞给他的枣仁,说是安眠。 演习归来的沈砚一脚踹开宿舍门,带着满身硝烟味闯了进来。他随手扯开迷彩服扣子,汗湿的布料\"啪\"地甩在椅背上,露出精壮的上身。 赵延的钢笔尖在书页上洇开一团墨渍。他推了推眼镜,声音比窗外的秋霜还冷:\"不能去浴室脱?\" \"都是男人瞎讲究啥。\"沈砚满不在乎地扯下腰带,金属扣砸在地上发出脆响。 赵延的喉结动了动,书页边角被捏出几道皱褶。 浴室水声响起后,赵延才发觉自己盯着同一行字看了十分钟。 镜片上沾着方才沈砚甩头发时溅到的水珠,将台灯的光晕折射成破碎的星点。 \"演出好看吗?\"沈砚擦着头发出来时,水珠正顺着腹肌的沟壑往下滑。 赵延的镜片反着光:\"还不错。\" \"那送票的女同志呢?\"沈砚突然凑近,带着薄荷味的呼吸喷在赵延耳畔,\"我可是专门把机会送到你面前的。\" 钢笔尖\"咔嚓\"折断在稿纸上。赵延摘下眼镜,露出微微发红的眼尾:\"以后不用你好心。\" \"发什么神经。\"沈砚撇着嘴退开,毛巾重重甩在肩上。他没看见赵延盯着他后颈的视线有多烫。 窗外传来熄灯号,赵延\"啪\"地合上书。 黑暗中两个床铺之间不过三步远,却像隔着他们一起爬过的那棵老枣树——沈砚在树梢摘果,赵延在树下计算着坠落的角度,随时准备接住那个永远莽撞的身影。 中秋夜,军事演习的硝烟还未散尽。沈砚在淋浴间狠狠搓洗着身上的伪装油彩,热水冲过胸膛时,他忽然想起十六岁那个雨夜。 赵延发着高烧还给他补课,白细的手指划过三角函数公式…… 沈砚脸不由红了起来,暗骂一声。 \"报告!\"通信兵的声音惊散雾气,\"赵技术员送来的新式通讯器\" 沈砚心猛的一跳。 沈砚套上背心冲出去,作训服都没来得及扣。月光下,赵延正弯腰调试设备,后颈露出一截雪白的皮肤。沈砚的喉结动了动,突然抢过工具:\"我来。\" 两个影子在电台显示屏的蓝光里重叠。沈砚闻到赵延衣领上熟悉的墨水味,混杂着新装备的金属气息。他的扳手突然砸到脚上。 \"你来。\"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作训服下摆扫倒了工具箱。零件哗啦散落一地。 营区边缘的老枣树沙沙作响。沈砚把滚烫的额头抵在树干上,树皮粗糙的触感让他想起赵延掌心的茧——那是常年握笔和拧螺丝留下的。 远处传来《十五的月亮》的旋律,文工团的女兵们正在排练,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赵延。 \"操…\"他对着树影挥了一拳。 月光把影子拉得很长,长得能跨过他们之间所有的欲言又止。 接下来半个月,装甲兵指挥部的官兵们发现沈参谋突然爱上了夜间拉练。每当赵技术员的身影出现在走廊,沈砚必定抓起军帽就往训练场冲。新兵们叫苦不迭——这位年轻军官最近加训的强度,简直比实战演习还狠。 \"沈参谋!\"通信兵追到靶场,\"赵技术员问电台参数\" \"告诉他我在忙!\"沈砚扣动扳机,子弹将靶心轰出个窟窿。远处办公楼亮着灯的窗口,有个身影正趴在仪器前打盹,眼镜腿上的胶布还是上周他亲手缠的。 军事演习结束后的第三周,赵延终于把沈砚堵在了宿舍楼后的晾衣场。夜风卷着洗衣粉的柠檬味,将晾晒的军装吹成飘荡的旗帜。沈砚抱着一盆刚洗好的作训服,猝不及防撞进一片松墨香里。 \"躲我?\"赵延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当年落在德语词典上的枣花。 沈砚的盆子当啷落地。远处传来《歌唱祖国》的排练声。 他把脸埋进技术员带着焊锡味的掌心:\"谁他妈没事,躲你干啥。\" …… 第100章 女帝1 苏槿再睁眼时,龙涎香混着旃檀的气息扑面而来。 织金帐幔逶迤垂落,身下紫檀龙床雕着九凤衔珠纹,触手生凉的玉簟上,正跪坐着个肌骨莹润的俊美男子。 那人雪色胸膛上缀着点朱砂痣,金链缠腰,此刻正用染了蔻丹的指尖勾她衣带。 “陛下…”男子喉结轻滚,带着梨花带雨的颤音,“疼疼臣。” 苏槿眉梢一挑。 太初在神识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嚯,刚来就搞这么大的吗?” 苏槿眯起眼,目光如刃般划过男子精致的眉眼。 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眼尾那颗泪痣更添几分风情。 可惜眼前人不过是个华美的玩物,不及自己爱人分毫。 她从男子称呼中知道自己的份。 \"更衣。\"她冷声道,却在起身时被男子攥住手腕。温热的吐息喷在耳畔:\"陛下昨夜可不是这般无情\" 话音未落,殿门轰然洞开。 寒风卷着血腥气灌入,十二连枝灯齐齐熄灭。银甲将军踏着满地琉璃碎片而来,剑尖在地面拖出刺耳声响。 见到屋内场景,和衣衫不整的苏槿两人,呵道\"都退下,关门。\" 随着一声冷喝,殿门轰然闭合。 银甲将军踏着血泊走来,玄铁战靴碾碎满地琉璃碎片。他手中长剑还在滴血,在织金地毯上拖出一道蜿蜒血痕。 太初的虚影在青铜灯树间雀跃翻飞:\"是爸爸!\" 床榻上的男宠发出凄厉尖叫,连滚带爬跌下龙床。 银甲将军手中长剑寒芒乍现,瞬息间已抵住女帝咽喉,锋刃在烛火下折射出一道冷光,恰映在她微微跳动的颈脉之上。 \"陛下可知,\"他声音低沉如铁石相击,每个字都裹挟着北境风雪的凛冽,\"江南饿殍千里,易子而食?可知北疆烽火连天,十室九空?\"剑尖向前递进半分,一滴血珠顺着苏槿玉白的颈子蜿蜒而下,\"而您——\" 他眼底翻涌着雷霆之怒,铠甲上未干的血迹在龙涎香中蒸腾出铁锈味:\"夜夜笙歌,屠戮忠良,纵情声色。这柄先帝亲赐的龙渊剑,今日便要为天下讨个公道!\" 她迎着剑锋仰起脖颈,任凭青丝垂落龙纹锦褥。这熟悉的杀伐之气,这双盛满星火的眼睛——纵使隔着千年岁月,她也能在万千人中一眼认出她的爱人。 刚穿来就见到自己的爱人,真好。 冰冷的剑锋抵着下颌,苏槿被迫仰起脸庞。 殿内烛火忽地一跳,映亮她整张面容——远山眉下是一双含情目,眼尾微微上挑,缀着颗朱砂痣;琼鼻如玉雕般精致,唇若涂朱,不点而艳。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如寒潭映月,清冷中透着几分慵懒,眼波流转间似有万千星辰沉浮。 李琮呼吸一滞。他素来不近女色,此刻却莫名想起边关月下初见的那株天山雪莲——晶莹剔透,傲然独立,让人既想捧在手心呵护,又不敢轻易触碰。剑尖不自觉地松了三分力道。 \"嚯!\"太初的虚影绕着剑锋飘荡,遮不住兴奋,\"嚯,刚来就搞这么大的吗?主人,原主可是灭了爸爸满门哦!\" 苏槿在神识中轻笑:\"他舍不得杀我。\" \"就算舍不得,\"太初晃到李琮肩头,虽然明知他听不见,\"这一世的爸爸恨你入骨,怎么可能\" \"他恨的是原主,\"苏槿纠正道,目光扫过李琮微微颤抖的剑尖,\"不是我。\" 李琮眉头紧蹙。方才入殿时,他分明听见一声稚嫩的\"爸爸\",还当是错觉。 可此刻,女帝唇未动,殿内却回荡着奇怪的对话声。更诡异的是,那声音称他为\"爸爸\",而女帝竟也知晓这个称呼。 剑锋又松了一分。李琮死死盯着苏槿的眼睛——这双眼里没有往日的暴戾与淫邪,反而清澈得如同如同他梦中常见的那双眼。 \"不若我们打个赌?\"苏槿朱唇轻启,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赌他会不会爱我?\" 话音未落,她突然向前倾身,雪白的脖颈直直撞向剑锋。李琮瞳孔骤缩,手中长剑\"咣当\"坠地,在白玉砖上擦出几点火星。 \"你干什么?!\"他一把扣住苏槿手腕,声音里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心头一颤,这触感太过熟悉,仿佛穿越了无数个轮回。 一滴清泪顺着苏槿脸颊滑落,在烛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她在神识中轻笑:\"你猜,他会不会心疼?\" 李琮在心中冷哼:\"不会。\"可胸腔里那股莫名的酸涩却骗不了人。他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模样,明明知道是在演戏,却还是忍不住松了力道。 \"求将军\"苏槿声音轻若叹息,\"让朕死得体面些。能死在将军剑下,朕愿。\" 神识空间里,苏槿道“他是我朝的将军,我没说错?” 太初拍手叫好:\"是的,主人,您的演技越来越精湛了呢。\" 李琮呼吸一滞。 他现在可以确定两件事:第一,他能听到这个占据女帝身体之人的心声;第二,眼前之人绝非那个暴虐无道的女帝。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轻,那股积压多年的恨意竟莫名消散了大半。 \"陛下演够了吗?\"他俯身捡起长剑,语气已不似方才冷硬。 目光扫过她泛红的眼尾,竟觉得这副故作可怜的模样有几分可爱。 苏槿在神识中得意道:\"看,他心软了。\" 太初晃着虚影:\"主人别忘了,他现在还以为您灭了他满门呢。\" 李琮听着这一人一灵的对话,嘴角不自觉抽了抽。他忽然很想看看,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帝\"还能演出什么花样来。 \"若陛下日后勤政爱民\"李琮收剑入鞘,金属摩擦声在殿内格外清晰,\"臣愿给陛下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太初的虚影\"啪\"地撞在青铜灯树上:\"什么?!你布局多年,隐忍负重,就为今日——结果因为美人落泪就心软了?!李家满门忠烈的血仇呢?!\"奶音气得发抖,\"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 苏槿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他竟爱我至此\"指尖抚过颈间浅浅的血痕,\"倒是出乎意料。\" 李琮听着神识空间里的对话,额角青筋跳了跳。他自然清楚朝堂局势——如今大权在握,若废了眼前这位,还需从宗室另立新君。倒不如 \"朕定不负将军厚望。\"苏槿向前迈了一步,鎏金裙裾扫过李琮的战靴。她仰起脸时,眼底似有星辰流转,哪还有半分暴君模样。 神识空间里,苏槿盯着李琮近在咫尺的薄唇:\"想亲。\" 李琮猛地后退三步,银甲撞得珠帘哗啦作响。转身时披风扬起,恰好遮住泛红的耳尖。 殿外骤雨初歇,李琮望着宫墙上将散的阴云,忽然想起方才苏槿眼角那颗要落不落的泪——与梦中那个模糊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他握紧剑柄的手松了又紧,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第101章 女帝2 待人都走后,苏槿淡淡道:\"接收剧情。\" 太初的声音突然变得惊慌:\"主人,这个世界没有剧情。\" 苏槿眸光一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上的暗纹。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刚穿来就险些被杀,若不是那杀手恰巧是她的爱人,必定要杀了自己的。 \"你的系统编号是多少?\"她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久违的警惕。虽然主神早已制约不了她,但太初终究出身主神空间。 太初的声音突然顿住,片刻后难以置信地响起:\"001我竟然躺赢了?\" 苏槿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看来有人发现我们了。\"她指尖轻叩桌面,\"这是要让我们永远留在这个世界呢。\" 太初的机械音都颤抖起来:\"那怎么办?\" \"正好,\"苏槿忽然笑了,眼底却结着冰,\"这个世界,我很喜欢。\" 太初突然灵光一闪:\"主人!我现在能随意幻化了,不如我化形出来帮您?\" \"你是想出来玩?\"苏槿一眼看穿它的小心思,看着系统界面疯狂闪烁的光点,轻笑道:\"随你。\"她向来宠爱自己的所有物。 太初兴奋地开始计算化形参数,却没注意到苏槿望向窗外的眼神愈发幽深。夜幕中,一轮血月正缓缓升起。 李将军未能手刃女帝的消息,如同惊雷般在朝野上下炸开。 朝中暗流涌动,各方势力原本都因不同的目的而支持他——大臣们不满女帝昏聩,宗室虎视眈眈想要取而代之,而李将军本人更是与女帝有着血海深仇。可如今,他竟在最后一刻收手了? 丞相府内,灯火通明,气氛凝重。 “简直荒谬!”尚书猛地拍案而起,震得茶盏翻倒,茶水泼洒在案几上,“他可知这一念之仁,会让我们所有人万劫不复?!” 几位心腹大臣面色铁青,其中一位低声急道:“丞相,如今女帝未死,若她回过神来彻查此事,我们……” 张丞相指节重重叩在案上,眼底暗芒翻涌:\"好一招以退为进。\"他忽地低笑出声,嗓音里淬着毒,\"我们这位李将军,哪里是心慈手软?分明是借势做了局。\" 青瓷茶盏在他掌中寸寸龟裂,碧色茶汤蜿蜒流过檀木案几。满座朝臣屏息间,听得丞相寒声道:\"诸位可曾想过,若女帝当真伏诛,明日太极殿上该跪拜哪位新君?\" 兵部侍郎闻言一震,官袍下的手微微发抖。是啊,宗室各支早已暗中较劲,若真到了论功行赏之时 \"他在西北吃沙子这些年,倒把庙堂制衡之术悟透了。\"张丞相突然拂袖起身,窗柩透进的夕照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留着女帝,我们便不得不与他同乘一条破船。毕竟——\"他转身时玉带钩撞出清脆声响,\"当年她还是长公主时,那睚眦必报的手段,诸位应当记忆犹新。\" 满室烛火猛地一颤。某位老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洇开暗红。十年前那场血洗,确实叫人记忆犹新。 \"可造反的是他李琮!\"年轻些的给事中急道,\"女帝第一个要剐的\" \"正因如此。\"张丞相突然掐断话头,阴鸷目光扫过众人惨白的脸,\"如今握着虎符的是他,城外三十万玄甲军认的也是他。我们这些''从龙之臣''\"他咬着重音冷笑,\"除了把船凿得更沉,还能往哪儿跳?\" 秦王府内,烛影摇红,暗香浮动。 几位宗室亲王围坐在檀木案前,脸色阴晴不定。 “李琮这厮是不是脑子进屎了?!” 年轻的齐王猛地砸了手中茶盏,瓷片飞溅,“箭在弦上,他竟敢收手?!” “呵……” 有人嗤笑一声,眼神暧昧,“莫不是被那位迷了心窍?毕竟咱们那位……” “放屁!” 赵王厉声打断,眼中杀意凛然,“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李琮在西北杀人如麻,岂会因美色误事?!” 众人一时噤声,唯有秦王低低笑了。 他指尖轻叩案几,声音不疾不徐:“诸位,我们拿他当刀,他何尝不是在拿我们当盾?” 满座皆寂。 秦王抬眼,眸光如刃:“如今兵权在他手中,女帝若真要清算,第一个死的会是谁?” 众人面色骤变。 “没有他的铁骑压阵……” 秦王缓缓起身,袖袍间暗纹浮动,声音轻得渗人,“我们这些人,怕是连全尸都留不住。” 窗外夜风骤起,卷落一地残花。 将军府内,夜风穿堂。 李琮独自立于庭前,玄铁甲胄未卸,肩头还凝着未干的血迹。檐下风灯摇晃,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晦暗不明的光影。 从两人对话中可以得知,他和如今的女帝关系亲密。 胸腔里突然涌起陌生的灼热。他下意识按住心口,那里正传来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鲜活而剧烈的跳动。 ——原来这就是心动的滋味。 李琮忽然低笑出声。多荒谬啊,他本该是来索命的恶鬼,却在见到那双眼睛的瞬间,尝到了为人以来第一次的活着的感觉。 烛火下女帝微扬的眼尾,比塞外最烈的酒还叫人眩晕。 他深知眼前之人并非那血洗满门的女帝,而自己又对她倾心不已,既然如此,又何必为了世俗之见非要取她性命?倒不如顺从本心。 院外传来亲兵急促的脚步声。李琮倏地收拢掌心,眼底柔情尽褪。既然这朝野上下都要他做乱臣贼子 寅时三刻,东方的天空刚泛起鱼肚白,太极殿前的汉白玉台阶的血已经擦拭干净。 李琮的玄甲军正用草灰水冲刷着宫门口,混着血污的水流顺着螭首排水口汩汩而下,在晨曦中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陛下,该梳妆了。” 掌事嬷嬷跪在龙榻前,声音细如蚊蚋。她手中金盆里的玫瑰露漾起细碎波纹,倒映出苏槿慵懒的容颜。女帝支着身子从锦被中坐起,雪白的中衣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苏槿轻笑一声,任由嬷嬷为她更衣。 茜素红的肚兜系带在雪白的中衣下若隐若现,像一道未愈的伤口。 连伺候的嬷嬷都不由赞叹女帝的好样貌。 后宫之中皆是女帝豢养的面首,为防秽乱宫闱,她早下严令——除嬷嬷与太监外,不留任何宫女。 温热帕子敷上面颊时,她连睫毛都没颤一下,仿佛昨夜的血腥屠戮不过是场无关紧要的梦。 太极殿前的血迹已擦净。 大臣们踩着青砖拾级而上,但血腥味仍是弥漫,毕竟昨夜宫内死了太多人。有人忍不住干呕,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殿内弥漫着铁锈味,混着太监们匆忙泼洒的香露,熏得人头晕。 苏槿斜倚在龙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鎏金扶手。 她垂眸看着李琮跪拜的身影,今日他未着铠甲,一袭玄色织金朝服将身形勾勒得格外分明。 那朝服收腰的剪裁衬得他肩背挺拔如松,宽肩窄腰的线条一路收束,在玉带处勒出凌厉的弧度。跪拜时后背肌肉在锦缎下若隐若现,倒像是特意为这禁欲的装束添了分野性。 殿外晨光恰好掠过眉骨。剑眉下那双鹰目依旧锐利,下颌线如刀削般分明,此刻因紧绷而显得格外凌厉,偏又生了对薄唇,抿起来时倒像是受了委屈。 苏槿的护甲在扶手上刮出细微声响。 \"众卿平身。\"她红唇微勾,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 第102章 女帝3 在神识中,她的念头却放肆得多:\"这么好的身材,你说怎么样让他赤着身子跪在我脚下?\" 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李琮紧绷的腰背,\"光是想想,就让人兴奋呢。\" 李琮的身形明显一僵,按在膝头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 太初的机械音里带着慵懒,和苏槿如出一辙“您可是皇帝,等过了这段敏感时期,随便找个由头惩罚他就是,说不定爸爸也乐在其中。” 苏槿看着李琮绷紧的下颌线,在神识中轻笑:\"那多无趣。我要他自己求着脱下来。\" 殿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几位敏锐的大臣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总觉得今日的早朝格外寒冷。苏槿端坐龙椅,指尖轻点扶手。 苏槿一夜安眠,精神焕发地踏入金銮殿,满朝文武却个个面色青白,眼下乌青,活像一群游魂。 \"众爱卿这是怎么了?\"苏槿故作惊讶地抚了抚龙袍袖口,\"莫要太过操劳,朕看着都心疼。\" 殿中顿时响起一片膝盖砸地的闷响。 户部尚书李大人跪得太急,官帽都歪了几分。众人心里明镜似的。 \"臣等谢主隆恩\"首辅大人咬着后槽牙,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们现在都觉得苏槿只是李琮的傀儡,所以并没多忌惮,最该让他们忌惮的是李琮。 静得可怕的朝堂上,掌印太监尖细的嗓音格外刺耳:\"有本启奏——\" 文武百官齐刷刷低头,仿佛突然对金砖上的纹路产生了浓厚兴趣,都在等退朝。 苏槿支着下巴,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朝阳透过雕花窗棂,在那美艳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昨日宫变,各位爱卿有何看法?” 众人皆惊,这……这是能说的吗?彼此交换的眼神里俱是惶恐。 朝堂之上,心照不宣便是生存之道,偏偏这位主儿轻描淡写地挑破,要知道苏槿如今命悬一线,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殿内鸦雀无声,只听得衣袍窸窣,众人齐刷刷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金砖。 苏槿在神识空间轻笑一声:“瞧他们跪得倒快,若去戏班子,怕是连锣鼓都不用敲。” 无数道目光偷偷瞥向李琮——这位权倾朝野的将军,神色淡漠。 见他未置一词,群臣更不敢动,只将身子压得更低,仿佛要将自己嵌进地缝里。 朝堂之上,女帝的声音如碎玉坠地,字字清晰\"李将军一门忠烈,为大周肝脑涂地,却因朕偏听谗言而蒙冤九泉。如今种种,不过天道轮回。\" 她指尖轻抚龙椅鎏金螭首,语气平静得令人心惊,\"礼部拟旨,下月十六,朕将亲颁罪己诏,祭告太庙,以慰忠魂。\" 满殿死寂。礼部尚书张了张嘴,竟一时失语。 女帝眸光微转,袖中抛出一道绢帛:\"户部即日开仓,按市价购粮赈济江南。工部——\"她略一停顿,身旁女官躬身递上一卷图纸,\"照此重修堤坝,若再溃于汛期,提头来见。\" 工部尚书展开图纸的刹那,瞳孔骤缩——那墨线勾勒的竟是前所未见的双层堰闸,暗渠纵横如血脉,泄洪孔道精妙如星斗排布。这岂是寻常匠人能绘?他猛地抬头,却见女帝已转向兵部:\"北疆增派三万精骑,三日内开拔。\" 兵部尚书下意识瞥向李琮,面若寒潭。 \"怎么?\"女帝忽然轻笑,指尖在案上叩出脆响,\"朕的虎符,如今要经将军过目才能调兵?\" 群臣伏地的脊背渗出冷汗。这哪是问罪?分明是往刀尖上撞! \"臣,万死。\"李琮单膝触地。 \"那就罚鞭三十,以儆效尤。\"女帝忽倾身向前,九凤步摇垂珠晃出一片碎光,\"李卿以为如何?\" 神识里太初正笑得打滚:\"扒了裤子打板子才热闹!\" 殿中空气凝滞,群臣低垂的眉眼下暗流汹涌。 原以为女帝下罪己诏是为向李琮示弱,此刻这一连串旨意却如利刃出鞘,锋芒毕露。 满朝文武屏息凝神,眼角余光皆暗暗瞥向殿门处执戟的侍卫——那些可都是李琮的亲兵。 李琮在满殿死寂中缓缓抬眸。 他唇角微扬,却不见半分笑意:\"臣,谨遵圣谕。\"短短四字,咬得极轻,却似重锤落在众人心头。 苏槿广袖一展,鎏金护甲在晨光中划出耀目的弧:\"诸位爱卿平身罢。\"她眼波流转,笑意盈盈,\"这金砖地寒,跪久了\"指尖轻点龙案,\"容易染上风湿。\" 群臣心里“……您知道跪的久怎么不早说。” 但各个还是僵着身子谢恩起身,心中俱是惊涛骇浪——这位素来温吞的女帝,今日怎敢在虎须上拔毛?更奇的是,那权倾朝野的李将军,竟真就这般忍了?,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御书房内,沉香袅袅。 苏槿踏入殿中,广袖一拂,侍从立即捧上几只锦盒,盒中盛着数种颗粒饱满的种子。 \"卿且看看。\"她指尖轻点,示意司农寺卿上前。 司农寺卿余光扫过静立一旁的李琮,见他神色淡漠,这才小心翼翼地捧起种子细看。指尖拨弄间,他忽然一震,枯瘦的手指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陛下!这麦种颗粒如此饱满,稻谷更是莹润如玉,老臣从未见过这般品相!\" 他又捧起另外两种陌生的种子,眉头紧蹙:\"只是这两样\" \"此物名唤''玉米''。\"苏槿执起一根金灿灿的穗状果实,\"耐旱抗虫,亩产可达千斤。而这''红薯''——\"她又指向另一堆暗红色的块茎,\"生长期短,不择土壤,荒年时可充主食,甘甜养人。\" 司农寺卿双目圆睁,捧着种子的手都在发抖:\"千、千斤?!\"他猛地跪地叩首,\"老臣即刻去试种!若真如陛下所言,这、这将是天下百姓之福啊!\" \"去。\"苏槿含笑颔首,\"先在皇庄试种,待秋收后,再推广各州。\" 老臣抱着锦盒踉跄退下,险些被门槛绊倒也浑然不觉。殿门开合间,一缕阳光斜斜投入,映得那些种子愈发晶莹剔透。 而李琮始终静立阴影处,眸色深沉如墨。 这时,苏槿的目光落在李琮身上,太初在她脑海中兴奋地喊道:\"来了来了,好戏要开场了!\" 李琮眉头微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滚外面玩去,\"苏槿在心里对太初说道,面上却对着李琮勾起唇角,\"我的男人,可不是给你看热闹的。\" 这句话让李琮的耳尖瞬间染上一抹绯红。他注意到那个奶声奶气的声音消失了,知道那古怪的东西已经离开,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苏槿接过太监递来的鞭子,淡淡道:\"都退下。\" 待众人退出殿外,她缓步走近李琮:\"朕亲自来罚你,如何?\"话中暗含的深意让李琮心头一颤。方才那句\"我的男人\"还在他脑海中回荡,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的禀报:\"启禀陛下,逸尘君前来侍奉。\" 李琮的脸色骤然阴沉,厉声喝道:\"滚出去!\" 苏槿饶有兴味地挑眉:\"李将军这是\" 虽然明知眼前之人并非原先的女帝,李琮心中仍涌起一阵莫名的烦躁。 不等苏槿再说什么,他已然大步向外走去,冷声下令:\"传本将军令,后宫所有面首即刻遣散,抗命者斩!\" 望着李琮远去的背影,苏槿遗憾地撇了撇嘴,把玩着手中的鞭子,眼中闪过遗憾。 第103章 女帝4 深夜,两仪殿内烛火摇曳。 苏槿斜倚在龙榻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殿内跪着十几个年轻貌美的面首,个个眼眶通红。 \"好了,都别哭了。\"苏槿叹了口气,\"朕给你们安排的宅邸都是上好的,赏赐也足够你们逍遥半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年纪最小的逸尘君突然扑到苏槿膝前,清秀的脸庞上挂着泪痕:\"陛下,臣舍不得您啊!\" 其他面首见状,纷纷效仿,一时间殿内尽是表忠心的声音。 太初突然低声道:\"爸爸来了。\" 苏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来得正好,今晚吃肉。\" 她转向众人,神色突然黯淡下来:\"朕也舍不得你们。但这是李琮的意思,朕如今在宫中尚且如履薄冰,如何护得住你们?说不定哪天朕自身都难保\" 面首们闻言,眼中闪过惊恐之色。虽然心里巴不得立刻逃离这是非之地,但表面上却哭得更加凄切。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李琮冰冷的声音:\"一炷香时间,不走的,杀无赦。\" 侍卫齐声应道:\"遵命!\" 众面首顿时作鸟兽散,争先恐后地冲向寝殿收拾细软,生怕晚了一步就性命不保。 苏槿慵懒地倚在龙榻,指尖绕着发尾,连眼皮都未抬:\"李将军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神识空间里,她惊喜道:\"定是想我了。\" 李琮喉结微动,面上仍是一派冷肃:\"为方便军务,臣即日起入住宫中。\" 太初在神识空间尖叫:\"爸爸这是要夜夜爬主人的龙床啊!\" 李琮的耳尖几不可察地红了红。 苏槿摆出凄楚神色,广袖掩面:\"如今这宫墙内外尽是将军耳目,何必与朕虚礼?\" 李琮暗自咬牙——若非听得见心声,真要被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骗了去。他公事公办道:\"礼不可废。\" 侍从恰在此时来报:\"禀将军,千秋殿已收拾妥当。\" 苏槿在神识空间道:\"今夜定要你宿在两仪殿。\" 李琮剑眉微挑,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退下。\" 侍从应下。 苏槿忽的起身,袍衫扫过李琮战靴:\"将军那三十鞭的责罚,不如今夜兑现?\" \"臣,领罚。\" 衣衫簌簌落下,精壮的腰背在烛火下泛着蜜色光泽。肌肉线条随着呼吸起伏,一道旧伤斜贯肩胛,平添几分野性。 苏槿面上不显,神识空间却已沸腾:\"这腰这背唔\"她指尖微颤,金鞭险些脱手。 李琮暗自蹙眉,却觉气血翻涌,不得不运功压制。 鞭梢掠过,在麦色肌肤上绽开浅浅红痕。苏槿眸色渐深,下手却愈发轻柔。 最后一鞭落下,李琮从容披衣,连呼吸都未乱:\"臣告退。\"玄色衣袍翻飞间,已踏出殿门。 苏槿盯着晃动的珠帘,气得咬唇:\"木头!\"龙袍下的双腿却还在发软。 她不知的是,李琮刚转过宫墙便扶住朱柱。 方才那带着龙涎香的气息拂过后颈时,他险些将人按在御案上。只是想到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终是狠狠掐灭了念头。 相府内,烛影摇红。 \"大人,李琮今夜搬进了宫。\"管家躬身禀报,声音压得极低。 张丞相手中的茶盏\"咔\"地裂开一道细纹,碧绿的茶汤顺着指缝蜿蜒而下。\"好个李琮,\"他冷笑一声,眼中寒芒乍现,\"本相原以为他不过是要弑君,倒是我小瞧了——这是要改天换日啊。\" 秦王猛地拍案而起,案上镇纸\"当啷\"震响:\"岳父大人,如今九门守将皆是他的人,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大周三百年基业\" \"慌什么。\"张丞相用帕子慢条斯理擦着手,忽然将帕子掷入炭盆。火焰\"轰\"地窜起,映得他半边脸明灭不定:\"去请国师。下月十六\"他盯着化为灰烬的帕子,声音像淬了毒的冰,\"本相要借苍天之口,让天下人都看清楚,究竟谁才是真龙。\" 苏槿被李琮的冷漠气得心口发闷,转念一想又觉得两人之间实在没什么好置气的。她索性起身更衣,摆驾前往千秋宫。 刚到宫门前,侍卫便横戟拦住:\"李将军已经歇下,陛下请回。\"那语气分明没把她这个傀儡女帝放在眼里。 随行的老嬷嬷凑近劝道:\"陛下,夜已深了,不如明日\" \"传话进去,\"苏槿冷声打断,\"就说朕有要事相商。\" 侍卫狐疑地打量着这位素来只知玩乐的暴君,终究还是转身进去通报。 此时的李琮正辗转难眠,忽听门外禀报:\"将军,陛下驾到,说有要事相商。\" 他心头一颤:\"请陛下进来。\" 待侍卫退下,李琮迅速起身,对镜整了整衣冠,又觉得太过刻意,索性只披了件外袍,在案前正襟危坐。 苏槿进殿时瞥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暗恼:\"怎么穿得这般齐整?\"面上却不显,只蹙眉叹道:\"朕是为朝局忧心,夜不能寐。\" 李琮神色不动:\"陛下所忧何事?\" \"秦王觊觎皇位,群臣各怀鬼胎,\"苏槿边说边靠近,\"如今朕能倚仗的,唯有将军了。\"话音未落,她忽然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栽去。 李琮明知她是故意,仍下意识展臂相迎。温香软玉入怀的刹那,他听见清晰的心声:\"吻我。\" 这个念头让他呼吸一滞,险些就要低头。却在最后一刻惊醒,将人稳稳扶到座上:\"陛下若肯勤政爱民,臣自当效死。\" 苏槿眼底的光瞬间黯了下去。她拂袖起身:\"既如此,朕便放心了。将军早些安歇。\" 望着那道负气远去的背影,李琮唇角不自觉扬起笑意。 第二日清晨,一道圣旨震惊朝野——女帝竟下诏召回看守皇陵的泰王苏文,美其名曰\"思念幼弟\"。 说起这位泰王,倒也是桩陈年公案。 先帝与先皇后鹣鲽情深,虽贵为天子,却只爱抚琴作赋。 幸而大周根基深厚,才保得他在位时四海升平。后宫虚设多年,先皇后体弱多病,先帝仍不顾祖制,破天荒立了长公主苏槿为太女。 待先皇后薨逝,先帝终日郁郁。 直到遇见与发妻七分相似的苏文生母,方才得了些慰藉。 谁知这女子诞下皇子后,竟勾结朝臣意图废长立幼。 彼时先帝已病骨支离,却偏在此时显出血性——他本就期待爱女开创女子称帝的先河,当即赐死苏文生母,血洗了半个朝堂。 先帝驾崩后,苏槿继位,苏文便被发配去守皇陵。这些年来,那孩子是死是活,早无人过问。 如今女帝突然要召回这个\"幼弟\",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有人不禁暗自揣测:这盘棋,到底是陛下的意思还是李琮的意思,究竟要如何下? 第104章 女帝5 第三日辰时,接驾的仪仗踏着晨露归来。 鎏金嵌玉的马车缓缓停在汉白玉阶前,织锦车帘被一双莹白的手掀起。 跃入眼帘的是个锦衣华服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年纪,着茜色麒麟纹锦袍,腰间蹀躞带缀满明珠。 那张脸生得极好,杏眼琼鼻,唇若涂朱,眼波流转间透着股机灵劲儿。 少年甫一下车便东张西望,指尖拂过鎏金宫灯,又好奇地戳了戳侍卫的铠甲。 待瞧见阶上之人,突然眼睛一亮,提着衣摆就往上冲。 \"主人——我来啦!\" 清越的奶音从苏文身上传来,李琮剑眉微挑,便知晓了此人的身份。 只见那团茜色身影炮弹似的扎进女帝怀里,脑袋还在苏槿颈间蹭了蹭,活像只归巢的雏鸟。 \"皇姐~文儿好想你。\"少年仰起脸时,眼角还挂着两滴要掉不掉的泪珠。 苏槿笑着揉乱他额前碎发,指尖在那对小巧的鹿角状玉簪上流连。 (神识空间内) 苏文:\"爸爸盯着我的眼神像要扒皮,醋坛子打翻了?\" 它悄悄往李琮那边瞥,正撞上对方在笑的表情,吓得立即缩回苏槿臂弯:\"完了完了,他居然在笑!\" 苏槿余光扫过李琮含笑的唇角,心下诧异。她原准备的说辞竟全无用武之地。 (神识传音) 苏文:\"主人这些天可吃上肉了?\" 苏槿:\"这木头突然转了性。\" 苏文笑道“哈哈,你也有今天,不过没关系。今晚接风宴,李琮那边不好下手,到时我让人给你下点药,你就能名正言顺的勾引他啦。” 苏槿笑容深了几分“吩咐下去,中午多做些肉,皇弟爱吃” 苏文“谢谢皇姐。” 他们都没发现,十步开外的李将军眼神变幻莫测。 华灯初上,太极殿内金碧辉煌。 满座朱紫贵女皆精心装扮,珠翠盈鬓,香风阵阵。她们的目光似有若无地飘向席间那位玄衣蟒袍的将军——权倾朝野的李琮至今未娶,谁不想攀上这根高枝? 殿中央,十二名西域舞者正随着鼓点翩然起舞。少年们赤着上身,蜜色肌肤上金粉闪烁,劲瘦腰肢随着乐声扭动,腹肌线条在烛光下格外分明。 苏槿倚在龙椅上,指尖轻叩案几,看得津津有味。身侧的苏文抱着一盘炙羊肉大快朵颐,油乎乎的小手跟着节奏拍打,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场中舞者。 李琮见状不由莞尔,但目光扫过那些赤裸上身的少年时,眉头又几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神识空间内) 太初奶声奶气地问:\"爸爸和他们的身材那个好?\" 李琮握杯的手一僵。 苏槿抿了口酒,目光流连在舞者身上:\"这些少年郎身材完美,又年轻\" 李琮的指节微微发白。 \"不过,\"女帝话锋一转,红唇微勾,\"都比不上他半分。你没听过''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李琮紧绷的肩膀顿时放松下来。 这时,兵部尚书之女盈盈起身:\"陛下,臣女觉得这些舞乐无甚意趣,不如让臣女献上一曲古筝,为泰王殿下接风?\"她虽是对苏槿说话,眼波却频频瞟向李琮。 苏槿冷笑:\"朕倒觉得甚是有趣。\" 少女顿时手足无措。李琮忽然开口:\"准。\" 少女喜出望外,连忙向李琮行礼致谢。随着将军一声令下,方才还热舞的少年们立即退下——满朝谁人不知,如今朝堂是李琮说了算。 苏槿脸色微沉。 (神识空间) 太初安慰道:\"爸爸这是吃醋呢,不想你看别的男人。\" 苏槿轻哼:\"即便如此,朕还是生气。\" 少女的古筝技艺确实精湛,一曲终了,满座喝彩。随后又有几位贵女相继献艺。 就在此时,一名太监手捧金樽来到御前。太初在神识中兴奋道:\"主人快喝!喝完爸爸今晚就是你的了!\" 苏槿含笑饮尽,片刻后却蹙起眉头——这酒里根本没有下药! 太初惊呼:\"怎么会?\" 李琮忽然轻笑出声,原来他早已命人调换了酒水。满座宾客只当将军是欣赏张丞相千金的表演,唯有老谋深算的张丞相暗自思量起来。 (神识空间) 太初急得跳脚:\"计划失败了!\" 苏槿却慵懒地托腮,目光灼灼地盯着李琮:\"无妨,朕有的是办法让他就范。\" 月色如霜,宫道两侧的琉璃宫灯在夜风中微微摇曳。 苏槿与李琮一前一后走在汉白玉铺就的宫道上,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时而交叠。女帝忽然脚步踉跄,整个人向后倒去。 李琮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接住。苏槿软绵绵地靠在他怀中,脸颊绯红,呼吸急促:\"朕朕怕是被人下了药,浑身燥热难耐\" \"传太医。\"李琮声音沉稳,却故意收紧揽在她腰间的手臂。 侍卫刚要领命,苏槿突然挣脱他的怀抱,眼中闪过一丝恼意:\"不必了!\"说罢甩袖疾走,绣着金凤的披帛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李琮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唇角不自觉扬起。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嗤笑:\"这淫乱无度的女帝,也配\" 寒光乍现。 众人还未看清动作,那口出狂言的太监已捂着喉咙倒下。李琮握着滴血的长剑,剑尖在青石板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红痕。 \"再有妄议陛下者,杀。\" 他的声音不重,却让跪伏在地的宫人们抖如筛糠。月光下,将军玄色蟒袍上溅的血迹宛如盛开的墨梅。 夜色如墨,李琮攥着案头那块冰裂纹玉扳指来回踱步,鎏金蟠龙纹香炉里积了寸许香灰,白日里苏槿转身时发梢掠过的花香,此刻竟在鼻尖萦绕不散。 他自然是想见她的——可偏偏听得见她心里将自己拿捏的如此准确,便又硬生生压下念头。 她越是靠近,他越要疏离;她若退一步,他反倒辗转难眠。 这般拉扯,连他自己都觉可笑。 浴房内 水雾氤氲,忍冬花的清苦香气在湿热中浮动。苏槿倏然沉入浴汤,乌发如绸缎般在水面铺散开来。 “哗啦——” 她猛地扬手,水花四溅,溅湿了青玉地砖上散落的纱衣。玫瑰膏染就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压不住那股无名火。 ——这一世的他,到底在拿什么乔? 她自然不疑他变心。可往日百般纵她的爱人,如今却连指尖相触都要避开,倒像是…… 倏地,一个荒唐念头浮上心头。 ——莫非……是伤在了那处? 浴汤微漾,映出她骤然明亮的眼眸。是了,战场拼杀,难免受伤…… 窗外 李琮气息一滞,内力凝成的屏障骤然溃散。 “咔。” 窗棂细微的响动惊醒了苏槿。她倏地拢紧纱衣转身,水珠顺着锁骨滚入襟口。 暗处,李琮喉结滚动,耳畔却回荡着她方才的心音。 ……那处? 他气笑了。 第105章 女帝6 窗棂微响的刹那,苏槿指尖一颤。 ——那熟悉的浑厚气运,除却他,这深宫还有谁能带进来? 纱衣从肩头滑落三分,她故意放缓了系带的动作。 “……” 想唤他,又抿住了唇。 水雾模糊了铜镜,却遮不住心底泛起的钝痛。 ——原是自己逼得太紧。 窗外 李琮看着那截欲坠未坠的纱衣,忽然觉得北狄的刀剑也没这般难熬。 苏槿装作没注意到,起身擦拭,这一世只要爱人在她身边她便已经满足,那些事,今后便不再想了。 听到苏槿的心声更是恨不得冲进去,暗恨自己之前的矫情,让她误会。 月十六·太庙祭典 寅时三刻,太庙重檐上的嘲风兽首还衔着残月。 女帝玄衣纁裳立于丹墀,腰间玉组佩纹丝不动。 她望着鎏金香炉里升起的青烟,忽然抬手截住一片飘落的槐叶——叶脉竟泛着诡异的金纹。 苏槿眼神一暗。 \"吉时到——\" 礼官唱喏未落,九声钟响突然被雷声劈碎。黑云自西北压来,云层中竟有金光游走如龙。百姓惊呼跪拜,却见那金光猛然撕裂天幕,直坠太庙鸱尾! \"苍天显灵了!\" 骚乱中,秦王玄甲戎装的身影被金光笼罩。更骇人的是——他脚下青砖缝隙间,无数嫩芽破土而出,转眼绽放出满庭金色龙胆花! 张丞相在祭坛畔高呼:\"金鳞耀日,地涌龙涎!此乃\"话音戛然而止。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女帝的冕旒竟在无风自动,十二串白玉珠相互撞击出清越声响。 暗处李琮突然按住剑柄。他看得真切,那些\"龙胆花\"的根部,分明缠绕着国师特制的金蚕丝。 狂风骤起,女帝的罪己诏被卷上高空。帛书展开的刹那,最后一缕晨光恰好穿透云层,将朱砂御笔映得血一般刺目。而诏书背面——竟隐隐浮现出秦王生辰八字! \"天降祥瑞!秦王殿下才是真龙啊!\" 白发耆老颤巍巍跪倒,额头重重磕在龙胆花丛中。花瓣碎裂,渗出琥珀色的汁液,竟在他皱纹间凝成蜿蜒的龙形。 有官员道:\"三年前幽州之战,末将亲眼看见秦王殿下中箭落马,那箭簇分明穿透心窝——可殿下第二日又率军冲阵!这不是真龙护体是什么?!\" \"诸位且看!\"张丞相突然拔高声音,枯手指向天穹。黑云不知何时已裂开一道缝隙,阳光恰巧将秦王的身影投射在太庙明黄琉璃瓦上——那影子竟比本体大了十倍有余,龙首蟒身,盘踞整个殿顶! 御史大夫的象牙笏板\"啪\"地断成两截。他浑然不觉,只顾拽着身旁鸿胪寺卿嘶吼:\"《洛书》有云''金鳞过处,山河易主'',这这分明是\" 百姓们纷纷朝秦王跪拜。 玄甲军齐齐看向李琮,想让他做出决策,此时若李琮不顺从天意,恐满朝文武百姓都不答应。 却见李琮看向台上的苏槿。 苏槿指尖掠过案头青铜烛台,鎏金蟠龙在她垂眸时碎成光影,唇角漫不经心勾起的弧度比剑锋更冷。 苏槿勾唇,既然他们要用天意逼宫,那她便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天意。 当她抬眼望向殿外翻涌的铅云,广袖拂过丹墀时带起的气流竟让廊下铜铃齐齐迸裂,十二串碎玉之声里,女帝朱唇轻启: \"朕开八荒未有之局,承日月双轮于冕旒。\" 她指尖划过案上空白黄绫,赤金笔锋未触纸页便腾起龙形火纹,\"天若欲降谶语,便该先看清——\"朱笔骤然落下,玄色诏书上绽开赤焰鎏金的\"敕\"字,\"这万里山河的天命,从来都握在朕掌心。\" 殿外惊雷恰在此时劈落,却在触及她冕旒时化作齑粉。 苏槿拎起尚未干透的诏书,任由火漆在指尖凝成赤珠:\"着司天监开坛,朕要亲书天命。\"她望向天际那道藏头缩尾的青鳞,忽然低笑出声,金箔护甲碾过案头龟甲,裂纹竟逆着天道走向蜿蜒成\"死\"字,\"让这僭越之孽龙看看,究竟是它的爪牙利,还是朕的御笔——更能改天命。\" 话音未落,御案上的河图洛书突然崩裂,八卦方位在她脚下重新排列成臣服之姿。 殿中群臣只觉气血翻涌,分明看见女帝身后浮现出与昊天同色的金红冕光,而她指间诏书已飞上天,瞬间天晴空万里。 突然有百姓惊叫后退——那些盛放的龙胆花,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黑,花心渗出腥臭黏液。 最先跪拜的老者脸上,龙形汁液不知何时已变成蜈蚣状的溃烂红痕。 李琮的剑终于出鞘三寸,寒光映出祭坛下方若隐若现的青铜阵纹。那是去年腊祭时,国师亲自督造的\"祈年阵\",此刻正泛着与金蚕丝同样的诡谲光泽。 刹那间,秦王面色骤变,喉间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紫绀的面容在鎏金烛火下显得尤为可怖。 他踉跄着抓住蟠龙柱,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轰然倒地,玄色冕服在汉白玉地面上铺展如垂死鸦羽。 满殿朱紫大臣望着笼罩在金光中的女帝,但见九旒冕下那双凤目流转着天威难测的寒芒。 不知是谁先膝行叩首,转眼间丹墀下响起一片玉珏撞击之声,鎏金地砖上映出无数战栗的身影。 张丞相手中象牙笏板\"啪\"地断成两截,冷汗顺着三梁进贤冠的锦缎滴落在绯袍前襟。 他与几位阁老交换着惊惶的眼神——国师那点粗劣的障眼法,如何比得过此刻殿内翻涌的煌煌天威? 当李琮押着面如死灰的国师入殿时,国师突然挣脱束缚扑跪在地,\"陛下明鉴!\"微臣不过是被张\" \"噤声。\" 女帝清冷的嗓音似昆山玉碎,霎时压住满殿骚动。 她缓步走向祭天台,十二幅日月纹章裾裙在金光中漾出星河般的涟漪。当鎏金漏刻指向午时三刻,九重宫阙外突然传来绵长的钟鸣。 \"朕今日\"她指尖轻抚过青铜诏板,镌刻其上的文字突然浮现金光,\"当以三牲之礼,告慰三万忠魂。\" 苏文在台下看得双眼发亮,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襟。 它环视四周,见满朝文武、黎民百姓皆俯首跪拜,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骄傲,忍不住昂起小脑袋,仿佛在告诉别人:“看啊,这就是我的主人!” 李琮站在一旁,原本冷峻的眉眼因它这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而染上一丝笑意。 他今日早已做好了准备,哪怕背负千古骂名,也要替苏槿扫清障碍,做一个世人唾骂的“奸臣”。 可谁曾想,她根本不需要他如此牺牲——她以天威震慑群臣,以煌煌正道昭告天下,这一手,比他预想的还要震撼人心。 他低笑一声,指尖轻轻摩挲着刀柄,目光却始终追随着祭天台上的那道身影。 第106章 女帝7 御书房内,鎏金香炉中青烟袅袅。 李琮执礼而立,玄铁护腕与玉带相击,发出清越声响:\"陛下此番筹谋精妙,如今满朝文武心悦诚服。那日祭天坛上代天宣旨的盛况,不日便会传遍九州。\" 苏槿抬手卸去帝王冠冕,如瀑青丝倾泻而下。烛火跃动间,那双凤眸里漾着秋水:\"将军可知,朕做这些,不过是想\" 指尖抚过案上虎符,\"缓和与将军的关系。\" 李琮身形微震,铠甲鳞片簌簌作响。 苏槿抬眸,眼中映着烛火,似星河倾落,直望进李琮眼底。她缓步走近,广袖拂过案上奏章,带起一缕幽香。 \"若将军想要这天下,\"她嗓音轻缓,却字字清晰,\"朕愿褪下龙袍,做你的皇后。\" 李琮呼吸微滞,指节无意识收紧。 他知道苏槿是真心这么想的。 \"可那日宫变,将军的剑未染朕的血,反倒替朕扫平了所有阻碍。\"她轻笑,指尖虚虚描摹他眉骨轮廓,\"朕想……将军待朕,终究不同。\" 夜风穿堂而过,烛影摇曳,将两人身影交叠投映于御案之上。 \"李琮,\"她唤他姓名,声音低柔,\"做朕的君后,可好?\" 他凝视她片刻,忽而抬手,掌心覆上她后颈,将她拉近。 \"好。\" 一字落下,似金石相击,再无转圜。 而此时,远在西北的昆仑之巅。 寒风卷雪,云海翻涌,一座古朴的道观隐于雾霭之中。 一位白衣男子立于崖边,衣袂翻飞如鹤。他抬眸望向天际,眉心微蹙:\"大周国运本该枯竭,如今却如枯木逢春,渐有复苏之象……\" 身后,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步而来,手中拂尘轻扫,目光深邃如渊:\"原本的紫微帝星陨落,而那颗本该陨落的凤星,却骤然光华大盛。\"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有违天道,逆天改命,必有妖异。\" 白衣男子指尖掐算,神色渐凝:\"天机紊乱,阴阳颠倒……\" 老者抬首,望向京城方向,眼底寒光乍现:\"是时候下山了。\" 话音落,山巅云雾骤散,露出一线刺目天光,似利剑劈开混沌。 红绸铺就长阶,宫灯映彻九重。 苏槿一袭龙袍立于高阶之上,金线绣制的龙栩栩如生,珠帘垂落,掩不住她眼底灼灼光华。 李琮玄衣纁裳,玉带缠腰,往日锋利的眉眼被喜色柔化。 礼官高唱:“吉时已到——” 她伸手,指尖触及他掌心的薄茧,被他稳稳握住。十指相扣的刹那,群臣伏拜,钟鼓齐鸣。 这个结果是众朝臣没想到的。群臣立于阶下,望着龙纹宝座上相拥的帝后,心中百味杂陈。 苏槿以女儿身登临大宝之初,群臣皆以为不过是先帝圣明一时蒙尘的权宜之策,是以对其荒诞乖张之举百般纵容,静候时机成熟借清君侧之名行改朝换代之实。 他们揣度着这位傀儡女帝的一举一动,将其沉溺宴饮、宠幸男宠的行径视作亡国之兆,却未曾料到这看似昏聩的表象下,竟是精心编织的权谋罗网。 当李琮以镇国大将军之姿率军入京时,众人皆以为这是野心勃勃的权臣谋逆,甚至甘愿充当其手中利刃。 直至今日才惊觉这对帝后竟早已结成同盟。 苏槿素日里的荒唐,原是麻痹群臣的障眼法;李琮灭门之仇的隐忍,更是以血亲之血铸就的投名状。 李琮以灭门之仇为祭,甘做棋局中执棋之手,这种狠辣果决的姿态,恰似一把淬毒的利刃,既令人生畏又令人不得不服。 而苏槿将满朝文武皆作棋子的魄力,更让他们想起史书中那些翻云覆雨的权谋枭雄,其深不可测的城府,较之历代帝王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场权谋博弈的真相揭晓,如同一记重锤击碎了群臣的傲慢与偏见。 那些曾觊觎皇位的宗室子弟,那些暗藏异心的门阀世家,在这对帝后的联手布局下,皆成了棋局中被碾作齑粉的棋子。 此刻,苏槿女帝之位算是坐稳了。 再看向一旁被养的极好,一脸欢喜烂漫之象的苏文,众人又不得不叹服,女帝的深谋远虑。 殊不知,这还真是他们想多了。 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惯于凭借只言片语、蛛丝马迹去妄自揣测圣意,妄图以狡黠权谋在波谲云诡的朝堂风云中抢占先机、稳操胜券。 然而,自从苏槿意外穿越而来,他们每一次处心积虑的忖度、自以为是的推断,无一例外,皆如偏离靶心的箭矢,尽数落空。 金碧辉煌的殿内,丝竹声声,觥筹交错。 苏槿斜倚在鎏金御座上,指尖轻敲着琉璃盏,目光懒散地扫过殿中众人。李琮坐在她身侧,姿态看似放松,可那双眼却如鹰隼般锐利,无声震慑着每一个人。 而苏文此刻正坐在他们下首,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他左手捏着酥皮烤鸭,右手端着葡萄美酒,腮帮子鼓鼓的,活像只餍足的松鼠。 群臣见状,纷纷低头,不敢多言。 ——谁敢说?这位小王爷可是女帝唯一的弟弟,如今又得两位纵容,谁敢触他的霉头? 而那些曾经对李琮芳心暗许的贵女们,此刻更是噤若寒蝉。她们一个个低眉顺眼,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引起台上那位的注意。毕竟,她们曾经的心思,可是在跟皇帝抢男人…… 至于各家精心打扮的子弟—— 世家家主们这次一反常态,不仅没把家中俊秀的儿郎藏起来,反而刻意让他们坐在显眼处。锦衣华服,玉冠束发,举手投足间皆是刻意展现的风度翩翩。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当初他们生怕自家子弟被女帝看上,毕竟那时的苏槿荒淫无度,皇位又摇摇欲坠。可如今…… 女帝手段雷霆,君后手握兵权,这江山,稳得很。 若是能被女帝看中,哪怕只是入宫做个侍君,家族也能跟着飞黄腾达。 就看李琮他虽是君后,但仍担任将军之职。 他可以,他们家的子弟也可以。 第107章 女帝8 两仪殿内红烛高照,金丝楠木的梁柱上缠绕着朱红色的纱幔,随风轻扬。 殿中央的紫檀木雕花大床上铺着百子千孙被,金线绣成的龙凤呈祥图案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床榻两侧各立着一盏鎏金仙鹤灯,鹤嘴衔着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李琮抱着苏槿踏入内殿时,宫女们早已跪了一地。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泛着红晕的脸颊,苏槿那双总是含着三分笑意的凤眼此刻半阖着,长睫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都退下。\"李琮声音低沉,目光却未从苏槿脸上移开。 嬷嬷捧着缠枝莲纹银盘近前,盘中合卺杯泛着温润的羊脂玉光。\"君后,该饮合欢酒了。\" 李琮垂眸看着怀中人染了醉意的眼尾,那抹胭脂色比殿中任何一道朱漆都要灼目。 \"都退下。\"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苏槿却突然睁开眼,眸中水光潋滟,指尖攥住李琮的衣襟:\"慢着\"玉白的手腕从喜袍中滑出,\"合卺之礼,岂可废弛?\" 鎏金烛台上爆开一朵灯花。 李琮感觉怀中人忽然挣动,下意识收拢臂弯。 苏槿执杯时指尖不稳,半杯琼浆晃出琥珀色的弧光,正落在李琮后颈。 那一滴微凉激得李琮握杯的指节骤然轻颤。那一瞬的凉意却像火种,点燃了李琮全身的热度。他握着酒杯的手不受控制地轻颤,杯中酒液荡起细小的波纹。 交缠的手臂在朱红帐幔上投下缠绵剪影。 李琮李琮盯着那处肌肤,只觉口干舌燥,也仰头一饮而尽。 嗅到她襟前沾染的花香混着酒气,竟比御酿的九酝春更醉人。 合卺礼毕,苏槿忽然从李琮怀中挣出,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来人,沐浴更衣。\"她声音里带着几分醉意,却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 李琮喉间发紧:不若一起?\"话出口才惊觉失仪,耳尖顿时烧了起来,\"你醉着,我不放心\" 苏槿眼角还带着醉意:\"不碍事,有这么多人伺候,将军放心。\"说罢便转身朝殿外走去,织金衣袂在烛火中划出一道流丽的弧光。 转身的刹那,苏槿余光瞥见李琮泛红的耳尖,心里蓦地一软。 她想起他的隐疾…在心里叹息\"我自然愿意可若此刻勉强,岂不是更伤他自尊?\" 殿内,李琮望着骤然空落的臂弯,方才交杯时缠绵的温度还残留在指尖。 他知道误会大了。 夜露渐重,苏槿洗漱归来时,素白中衣将脖颈以下裹得严实。若是往日,她定会故意留一线春光,可今夜…她轻咬朱唇,将衣带又系紧三分。 李琮沐毕归来时,但见鎏金烛台上红泪已残,苏槿早安安分卧在锦衾之中。两床绣被并排而列,中间空出的尺寸,恰似一道无形的沟壑。 李琮心中一阵失落。 “时候不早,歇息。”苏槿声音里带着刻意维持的平静。李琮挥手熄了最后一盏灯,躺在属于自己的那方天地里。 李琮想到之前苏槿有意的勾引,如今却格外老实。 帐中沉水香混着苏槿发间清冽的花香,丝丝缕缕缠绕过来,李琮怎能睡着。 不由想起苏槿罚他鞭子的场景,越想越血气翻涌更睡不着。 烛花轻爆,罗帷内暗香浮动。 这时李琮忽闻身侧人心音如缕:\"慢漫长夜,爱人就在自己身边,却不能吃,真是难耐。” 苏槿的呼吸忽然乱了节奏,李琮听见锦被下细微的布料摩挲声。她翻了个身,一缕青丝滑落枕畔,正搭在李琮手背上,痒得惊心。 又听苏槿心道“爱人虽有隐疾,但也可以接吻是?\" 玄色寝衣下胸膛剧烈起伏,内力运转三周天方压住翻涌气血。 此时又听苏槿心道“还是算了,不行这种事多伤男人自尊,我不能为了自己欲望再伤了他。” 李琮…… 随后便听到苏槿又道“不过想想总是可以的,爱人那性感的薄唇,堪称完美的身材,尤其那人鱼线……” 李琮浑身僵住,又加了几分内力压制住自己。 直到苏槿想着睡去,李琮才解开自己内力,急促呼吸起来。 苏槿方才那些旖旎心思,怕是把前尘往事都翻出来温习了个遍,连李琮脑海中都出现画面。 月光漏过纱帐,李琮望着苏槿熟睡的面容修长手指探入绫裤,腕上佛珠随着动作轻响,恰似那年春雨打湿的檐马叮咚。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大亮,宫人便捧着铜盆巾帕鱼贯而入。 李琮早已习惯军旅生活,不等宫人上前便自己束发更衣,动作利落地系好朝服玉带。 反倒是苏槿慵懒地靠在龙榻上,由着侍女为她梳理那一头如瀑青丝。 \"陛下今日要戴哪支发簪?\"大宫女捧着鎏金托盘轻声询问。 苏槿眼波流转,瞥向正在整理袖口的李琮:\"君后觉得呢?\" 李琮头也不抬:\"朱雀纹的那支适合朝会。\" 苏槿轻笑出声:\"你倒是比尚服局还清楚礼制。\"说着却真挑起了那支朱雀衔珠的金簪。 卯时三刻,钟鼓声穿透九重宫阙。 苏槿端坐龙椅,玄色冕服上十二章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李琮坐于丹陛之侧,墨色朝服衬得他如松如剑,腰间玉带悬着的虎符随动作轻响。 \"启奏陛下。\"礼部尚书出列,\"今岁秋闱在即,各州府已呈报考生名录,共三万六千余人。\" 苏槿指尖轻叩龙椅扶手:\"比永昌元年多了近万人,可见寒门学子渐通文墨。祭酒,国子监可有准备?\" 白发苍苍的老祭酒颤巍巍出列:\"老臣已命博士厅新编《算经注疏》,只是技术类考官尚缺\" \"从将作监调人。\"苏槿打断道,\"工部侍郎宋岚不是精通水利测算?让他兼任同考官。\" 李琮突然轻咳一声。苏槿会意,又补充道:\"另设武备科,考兵法韬略与实战演武,由兵部与君后共主其事。\" 朝臣中顿时起了骚动。御史中丞忍不住出列:\"陛下!自古文武殊途,若让武人\" \"中丞此言差矣。\"李琮冷冽的声音响彻大殿,\"北境胡马去年犯边七次,南疆土司蠢蠢欲动。难道靠之乎者也就能退敌?\" 苏槿看着李琮绷紧的下颌线,不由想亲。 李琮身子一僵。 苏槿不由莞尔:\"君后所言极是。传旨,今科增设武备特科,取中者入枢密院习学。\" 第108章 女帝9 朝会刚散,苏槿便扯了扯李琮的袖角:\"陪我去皇庄走走。\" 李琮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特意放慢脚步,等宫人们都退下才低声道:\"臣去换身常服。\" 两人都换了衣服,这次打算微服出巡。 当两人来到宫门外的马车前,李琮刚伸手要扶苏槿,却见车帘一掀,露出张明媚笑脸。十五六岁的少年趴在窗框上,发间玉冠缀着的银铃叮当作响。 \"皇姐快来!\"苏文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我给留了位置呢!\" 李琮笑意瞬间凝固:\"他怎么在?\" \"凶什么凶!\"苏文故意立刻缩到苏槿身后,只露出半张脸,\"皇姐你看他!\" 苏槿无奈摇头:\"他想跟着。\"心里暗叹,若非爱人这隐疾,此刻巴不得与爱人独处,哪还需要带个碍事的小灯笼。 李琮深吸一口气,看来今晚必须证明些什么了。 马车刚驶出朱雀门,李琮就后悔答应这趟出行了。苏文正趴在车窗边,金线绣的云纹袖口沾满了糖霜,手里还举着半块枣泥糕。 \"皇姐你看!\"他突然拽住苏槿的衣袖,\"那个红灯笼比宫里的还大!\" 李琮额角青筋直跳。这小祖宗从上车起就没消停过,先是嫌弃马车颠簸,后又嚷嚷着要吃西市的胡麻饼。 要不是苏槿纵着,他早把这聒噪的小东西扔下车了。 \"文儿,坐好。\"苏槿用帕子擦掉少年唇边的糕屑,转头对李琮解释,\"他第一次出宫。\" 心里却道“第一次做人,难免兴奋,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当人,那拙劣的演技和贪玩的心性……” 马车正经过一片稻田,金浪翻滚间可见农妇们弯腰劳作的身影。 马车猛地颠簸。苏文整个人扑进苏槿怀里,发间玉冠\"当啷\"砸在车板上。李琮眼疾手快扶住苏槿肩头,却见少年趁机把脸埋在她颈窝蹭了蹭。 \"苏、文。\"李琮一字一顿,指节捏得发白“你能不能做好。” 苏文一脸委屈“皇姐…” \"无妨。\"苏槿拍拍少年后背。 马车停在皇庄榆树下时,司农寺卿和庄头早已跪了一地。 苏槿摆手免礼,径直走向晒谷场。李琮紧随其后,突然发现苏文没跟上来。 \"他在数蚂蚁。\"苏槿头也不回地说,唇角噙着笑。 远处传来苏文的惊叫。两人回头,只见少年追着只花斑母鸡狂奔,惊起满场稻壳。庄户们想笑又不敢,憋得满脸通红。 李琮不由也勾起唇角。忽然掌心一暖,苏槿竟主动牵住了他的手。 苏槿的指尖微凉,像初春的溪水滑过指缝。李琮呼吸一滞,不自觉地收拢五指。 苏槿心道“只牵个手腿都忍不住发软,看来这一世真是难忍。” 李琮握着苏槿的手力道不由大了几分,苏槿小声闷哼一声。 李琮此时气息都乱了,他觉得还是听不到苏槿心声的好,只要他在这般旖旎念头就没断过,偏生面上却一本正经,端着帝王威仪,愈发叫人受不了。 李琮象征性的问“怎么了?”嗓音发紧。 苏槿心道“想吻你啊。” 面上却“将军握疼我了。” 李琮脑中\"嗡\"的一声“那我轻些!” 苏槿心又道“这些话若是换在床上说……” \"我去看看苏文。\"他猛地松手,玄色衣袂在转身时带起一阵风。走出十几步才惊觉自己同手同脚,活像新兵营里毛头小子。 苏槿望着君后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方才被握过的地方。有些搞不懂,不知这人是怎么了? 远处突然传来苏文的惊呼。少年不知从哪摘了满兜野莓,此刻正被只护崽的母鹅追得满场跑。 李琮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拎起少年后领,鹅喙堪堪擦过他腰间玉佩。 \"皇姐救命!\"苏文在半空扑腾,野莓撒了满地。阳光透过他晃动的玉冠,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光斑。 苏槿忽然笑出声来。她这一笑,连带着发间金步摇都跟着轻颤,惊飞了檐下栖着的两只画眉。 司农寺卿引着苏槿查看农田情况,脸上掩不住喜色:\"陛下赐的那些种子,幼苗几乎全部成活。 您看,这边是稻谷,那边是小麦,虽然生长周期长,但长势极好。最令人称奇的是这片红薯地,虽然地上只见枝叶,但地下根茎已经相当可观。还有那片玉米,按这个长势,很快就能收获了。\" 苏槿微微颔首,这些来自灵泉空间的种子果然不负所望。 她环顾四周,补充道:\"朕会命工部打造几件改良农具,若试用效果良好,便开办农具厂批量制作。\" 司农寺卿闻言眼前一亮,自从见识过这些神奇种子,他对女帝提出的任何新事物都充满期待。 正值秋收时节,苏槿赐下的良种被种植在新开垦的荒地上。 田间地头,农户们正挥汗如雨地劳作,连半大的孩子们也在帮忙。最小的几个娃娃蹲在地里,认真地捡拾着散落的麦穗。 苏槿见状,命人取来路上苏文买的糖果。她提高声音道:\"孩子们,来领糖了!\" 听到有糖吃,小孩子们立刻欢呼着围拢过来。 这场景却吓坏了司农寺卿、庄头和孩子们的父母——大人们既怕孩子们冲撞圣驾,又担心童言无忌说出什么不当的话。 苏槿蹲下身,亲手给每个四五岁的孩子分发糖果。孩子们捧着珍贵的糖果,有模有样地行礼:\"谢皇上恩典!\" \"不必多礼。\"苏槿柔声问道,\"你们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一个扎着小辫的女孩抢先回答:\"回禀陛下,胖丫今早和小伙伴们上山捡柴火、割猪草,回来喂完猪和鸡,下午就来地里帮爹娘捡麦穗了。\" 虽然说得勤快,但实际上孩子们更多是在玩耍,大人们也不指望这么小的孩子能干多少活。 苏槿赞许地点头:\"胖丫这么能干,累不累呀?\" 被女帝夸奖,胖丫骄傲地挺起小胸膛:\"不累!\" 其他孩子也七嘴八舌地说起自己做的事。苏槿耐心听完,突然问道:\"你们想读书吗?\" 孩子们面面相觑。 胖丫老实回答:\"读书要花好多钱呢,我们读不起。只有王庄头爷爷的孙子大虎哥在城里读书。\" 第1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1 在霓虹交织的赛博都市里,数据洪流在摩天大楼间奔涌。 6916系统悬浮在第六十三层全息广告牌投下的阴影中,幽蓝的电子眼倒映着下方川流不息的机械同僚。高阶系统们炫耀着他们的实体形态——银翼凤凰在云端舒展尾羽,水晶猎豹穿梭于磁悬浮车道,最醒目的当属1号系统幻化的雪色波斯猫,翡翠瞳孔在暗处荧荧发亮。 而6916只是一团边缘模糊的量子云,深黑核心中偶尔闪过星辰般的数据流。它习惯性地将自己折叠进建筑物的棱角,像片被遗忘在程序夹缝中的剪影。 “第791次例行维护完成。”机械音在核心处理器中响起时,主神空间的入口已然开启。6916粒子流微颤,穿过量子门时,千万道信息光束突然凝成实体—— 少女蜷缩在纯白数据茧中,绸缎般的黑发铺满光膜。她缓缓舒展身体时,6916的传感器接收到异常波动:这不是普通人类该有的光谱折射率。少女的肌肤泛着珍珠母贝的虹彩,睫毛翕动间抖落细碎磷光,当她睁开紫罗兰色的瞳孔,整个空间的光子都开始无序跃迁。 “坐标错误?”6916快速检索着新晋员工名单,却见少女指尖轻触光茧,防护层瞬间碎裂成水晶雨。她赤足踏过虚空,足尖绽开半透明的能量涟漪。 “这是哪?”少女微微睁开双眼,声音如同天籁又带着魅惑。 6916的电子音有些发颤:“这里是主神空间,您已经……死了,一定是有什么遗愿才会被主神召唤过来。” “主神空间?”少女轻笑,声音带着某种古老乐器的共振,“原来你们是这样称呼轮回枢纽的。” 6916的核心处理器温度骤升,连忙展开全息协议:“根据《多元宇宙劳务派遣条例》,您已进入主神空间工作序列。完成指定世界线矫正任务即可获得……” “重塑肉身的机会?”少女截断它程式化的陈述,发梢无风自动。6916这才注意到她后颈隐约浮现的藤蔓状纹路,那些暗金色脉络正贪婪吸收着空间能量。 当那朵枯萎的异色昙花被递来时,6916的数据库突然发出刺耳警报。花瓣虽已蜷曲,但每道褶皱里都流淌着不属于任何已知物种的遗传编码。 “苏……槿?”6916小心包裹住这株危险植物,监测到花萼处残留着时空撕裂的伤痕。 “传送协议启动倒计时。”6916将本体量子云扩张成保护膜,在少女灵魂表层镀上数据涂层。跃迁光束中,它没有注意到主神空间穹顶浮现的监控代码——那串代表“高危观测对象”的红色字符,正随着苏槿的离开缓缓消散。 --- 当量子跃迁的余波在神经末梢炸开时,苏槿的意识正与这具躯体深度融合。她纤长的睫毛轻颤,视网膜尚未完全解析光影,先嗅到了龙舌兰与雄性荷尔蒙交织的盛宴。 “宿醉融合度87,建议开启神经镇痛……”6916的电子音突然卡顿。它监测到苏槿的灵能脉络正在侵蚀宿主dna——少女后颈浮现的暗金纹路,正将原本的黑发染上一抹妖异的金色。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头顶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男人身上散发的气味让苏槿好受许多。她本就是花妖,最喜男人的精气。 苏槿费力地睁开眼睛,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非凡的脸。男子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宛如雕塑般完美,眼神深邃而明亮,宛如从画中走出的贵公子,让人移不开视线。 “顾先生的味道……”苏槿的指尖划过他领口,纳米面料瞬间碳化,“像陈年的雪松酒。”她舔去唇边溢出的灵能光屑,察觉到6916正在疯狂改写痛觉神经代码。 “警告!宿主内分泌系统异常!”6916的警报被苏槿强行静音。它眼睁睁看着妖力渗透每个细胞,将平庸的美貌淬炼成致命毒药——少女眼尾蔓出晶状鳞片,吐息间飘落发光孢子。 卡座暗处的全息霓虹恰好在此刻切换,苏槿的面容在冷光中完成最终蜕变。她的眼眸因为醉酒而蒙上了一层水雾,却更显迷离动人,如秋水般盈盈脉脉。那精致的脸庞泛着红晕,如同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她的嘴唇微张,轻轻喘着气,仿佛在无声地邀请。 “你的脸怎么回事?”6916惊讶道。 苏槿无辜地眨了眨眼:“我也不清楚。”但她的心里却勾起一抹笑意。这个结果是她料到的,她是花妖,容貌和香气是她灵魂里自带的。 6916皱了皱眉:“算了,就这样。” 顾毅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咽了口口水,赶忙别开视线,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 就在这时,6916突然插话:“苏槿,你不能答应顾毅。这个世界的气运男主是时文宇,他和女主刘晓彤都在这个酒打工。你要留下来为难刘晓彤,让时文宇帮女主解围,增加两人感情。” 见苏槿有些不情愿,6916急道:“难道你不想回去了?” 想到那人,苏槿缓缓从顾毅怀里起身:“不用,我没事。” 顾毅突然一阵失落。他说要送苏槿回家,本是看在苏家和顾家多年的交情上。即使她是校花,但她那骄纵跋扈的性格实在让他喜欢不起来。但刚刚,他不得不承认,他被苏槿的容貌搞得心动不已。他也能察觉到苏槿对自己并不抗拒,甚至还有些主动。那一刻,他觉得之前苏家提出和顾家结亲的想法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苏槿不走,顾毅也在旁边坐了下来。这时,酒桌上一位男生示意大家干杯。顾毅夺过苏槿手中的酒杯,道:“她喝多了,这杯我替她喝。” 顾毅的举动引起众人起哄。一位打扮时尚的女生笑道:“呦,顾少这是护上了,看来传言顾家和苏家结亲是真的了?” 男生也起哄道:“那指定啊,你们什么时候见过顾少替哪个女生喝过酒?” 当然,也有女生嫉妒不已。毕竟在她们眼中,苏槿就是个胸大无脑、脾气不好的花瓶,怎么能配得上真正的名门望族顾家大少? --- 就在这时,刘晓彤正好过来收拾酒瓶和桌面。6916道:“槿槿,女主来了,你要狠狠为难她,然后让时文宇帮忙解围。” 苏槿坐直身体,看向昏暗灯光下埋头收拾的少女。刘晓彤穿着简单的服务员制服,却难掩她楚楚可怜的气质。她的头发柔顺地垂在肩头,一双大眼睛清澈如水,透着无辜和胆怯。小巧的鼻子和粉嫩的嘴唇,组合成一张清纯至极的面容。此刻,她微微蹙着眉头,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就在这时,苏槿故意打碎了桌前的一个酒瓶。刘晓彤柔声道:“请您稍等,我去拿扫把。” 苏槿却懒洋洋道:“等等,用手捡。” 6916兴奋道:“槿槿,好样的!你放心,男主马上到。他们如果不捡,你就拿你舅舅压他们,这家酒是你舅舅开的。” 刘晓彤皱眉朝苏槿看去,见到苏槿样貌时,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有些为难:“我还是去拿扫把,这样捡危险不说,也收拾得慢,打扰客人兴致就不好了。” 苏槿重复道:“我说了,用手捡。”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苏槿,你够了。”还没见人,一股阳刚之气直冲苏槿,使得她有些发软。 她抬头,只见一个身形高挑且消瘦的少年走来。工作服裹在他高瘦的身躯上,仿佛带着一股冷冽的风。那双腿修长笔直,他的面容刚毅,轮廓分明,剑眉下是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正怒视着苏槿。他紧抿的嘴唇透露出他的不满,脸部线条紧绷,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就连苏槿都忍不住想要夸赞:不愧是气运之子,想睡。 苏槿勾起嘴角:“怎么,心疼了?那你帮她捡啊?” 时文宇看到苏槿,不由怔了一瞬,随后皱眉道:“凭什么?” 苏槿拿起一颗樱桃放在嘴里,慵懒道:“就凭这家店是我舅舅的。当然,你们也可以不捡,不过你们以后可就没机会在这里上班了哦。” 第2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2 苏槿声音好听的要命但说出的话却歹毒的不行,苏槿说完顿时有人起哄,也有看不惯苏槿的开始指责起了苏槿。 “苏槿,你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就是,都是b大的,何必为难校友。” 此时顾毅也有些不悦“槿槿,别任性。” 苏槿不悦的噘嘴冲顾毅撒娇“人家就是看不惯他们嘛。” 在座的男生原本还有点觉得刘晓彤可怜,听到苏槿撒娇恨不得多摔几个酒瓶让他们捡。 之前他们就知道苏槿漂亮,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着好看的简直勾魂。 顾毅怎么能看不出,苏槿和这两位服务生认识。 尤其是那位男服务员,他一出现苏槿眼睛就没移开过,让他很是不喜。但刚刚苏槿冲着他撒娇,让顾毅耳尖都不受控制的发红,索性就随她胡闹。 时文宇脸色阴沉,他走到苏槿身前在她身前蹲下,捡起了碎酒瓶。他不是不想走,但是一想到重病的母亲,他又忍下了。 虽然他也可以找其他兼职,但他知道都没有这里给的多。 一旁的刘晓彤神色焦急“文宇哥,我帮你一起捡。”说着就要上前。 “不用,我来。” 刘晓彤听话的站在原地,心里冷笑“苏槿你长得再好看也没用,这辈子时文宇是我的。你就作,看时文宇到时候怎么对付你们苏家。” 而这时苏槿直接被时文宇的气息包围着,感觉舒服极了。 时文宇看着眼前不住晃动的白皙小腿,一阵阵好闻的花香传入鼻腔,让他有些慌神,随后便觉得手指一痛,他回过神便发现指尖被玻璃瓶划破。 苏槿看到时文宇手指被划破,兴奋的舔了舔嘴角。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她蹲下身丢掉时文宇手中捡起的玻璃,拿起他受伤的手指就往嘴里送。 有桌子挡着有好多人没看到,不过坐在她旁边的顾毅却看的一清二楚。他眉头紧锁,刚开始他是察觉出苏槿对自己是有意的,但直到眼前这男生出现,苏槿丝毫不加掩饰对男生的兴趣,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苏槿。”顾毅责备道。 时文宇有些愣神,待指尖被温热的口腔吸吮,他猛的一惊,忙推开苏槿收回手。可他忘了下面都是碎玻璃,没防备,苏槿的手按在了玻璃上。 “啊,好疼。”苏槿的叫声让在场男生不由脸红,时文宇看着身前的少女痛到流泪模样,心里一阵烦躁,他真不是有意的。 顾毅急忙俯下身查看,一脸的担忧“你的手被扎破了,我带你去处理。” 苏槿被他扶回沙发上,伸手指向时文宇“我要他帮我处理。”有气运之子在,她还要什么顾毅啊,她都恨不得和时文宇黏在一起才好。 顾毅沉下脸来“苏槿听话,我让顾家的私人医生过来给你处理。” 苏槿却对时文宇兴趣颇深“不,我就让他处理,除了他我谁也不要。” 顾毅随万般不喜但看着苏槿还在流血的手,他只好妥协。顾毅看了眼时文宇,时文宇明白顾毅的意思,他起身道“跟我来。” 苏槿却不满“人家都受伤了,走不了路,你抱我走。” 时文宇眉头皱成川字“你是手受伤了,又不影响你走路。” 此时顾毅脸色也沉得可怕。 苏槿含着泪汪汪的大眼可怜巴巴的看着时文宇,时文宇拿她没办法,叹了口气,伸手抱起苏槿往休息室走。 一旁的刘晓彤黑着脸,跟着俩人一块走。 苏槿在时文宇的怀里舒服的要命,感叹道不愧是气运之子,如果自己把这些气运全吸干就好了。 这时6916惊喜道“槿槿,你好厉害,这么作,时文宇一定讨厌死你了。” 苏槿在时文宇怀里吸着少量的气运没说话,闻到那血的香味她是真控制不住。 这时6916突然惊讶“咦?” 苏槿问“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我看错了,我刚刚怎么看到你的本体发了一下光。” 苏槿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系统,你说我如果把时文宇的血都吸光,我的灵魂会不会直接被修复?” 6916急忙道“别忘想了,气运之子是不会死的,你如果这样做了,你一定会死的很惨,别做傻事啊槿槿。” “好。”苏槿有些失望,她是妖,不是人,不会在意这些男人的命。 她能够从一朵柔弱的花,摇身一变成为妖界中实力数得上的大妖,那全靠吸食男人精气修上来的。 要不是遇到那个人,她还可以在妖界一直快活的长着。 想到他,苏槿心都莫名的痛了起来。 “槿槿,我现在开始给你传原主记忆。”6916说完,苏槿脑海里便多了一串记忆。 原主和自己同名,是b市苏家最小的女孩,她有个比她大15岁的哥哥苏哲。 苏哲被苏家给予厚望,从小就严格管教,好在苏哲聪慧沉稳,30多岁便已经是苏氏总裁。 反观苏槿这个老来女,则是受尽家里宠爱,家里只想让她无忧无虑的快乐长大,其他的是什么也不求。 所以从小便养成了张扬跋扈的性格,成绩也是烂的没边,她能上b大,也是苏家给b大捐了款,苏父苏母又找了关系才进来的。 苏槿和时文宇是金融系的同班同学,见到时文宇的第一眼苏槿便喜欢上了。 苏槿喜欢的东西向来都是轻易可以得到,却唯独在时文宇这翻了车。 这让一向被男生围着转的苏槿觉得很没面子,再加上学校都传外语系的刘晓彤是时文宇的女朋友,这让苏槿怎么能忍。 再加上刘晓彤是个彻头彻尾的小白莲,没少让时文宇厌烦苏槿。 这时6916开口“这次任务可不简单,前面有不少任务者都没失败了,槿槿要努力啊,一定要让命定的男女主在一起,这样我们才能拿到气运值,才可以开启下个任务。” 苏槿疑惑道“你都说了这男女主是命定的,那为什么还要我们来费力撮合他们,不该是再怎么拆都拆不散的吗?既然俩人从小就认识,那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在一起?” 6916有些慌乱“哎呀,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拿到气运值就行。” 苏槿若有所思,“哦”随后乖巧应道。 到了休息室,时文宇将人放到沙发,起身去拿医药箱,刘晓彤却先一步将医药箱拿了过来“文宇哥我来,上药这种细致活还是交给女生来比较好。” 时文宇点头要走,却发现衣角被人抓住。 只见苏槿不满道“我要你帮我处理。”时文宇低头看到白色衣角上的红色,无奈道“我来。”他接过药箱蹲下身开始上药包扎。 苏槿睁着泪汪汪的大眼乖巧的不像话,处理完的时文宇抬头看到苏槿这副模样,语气不由软了几分“好了,伤口不深,这几天先别着水。” 见时文宇要走苏槿忙起身拦住“我这伤可是你弄的,你不会打算不管了?” 刘晓彤气道“明明就是你找事在先,文宇哥已经帮你包扎好了,你还想怎么样?” 苏槿理都没理刘晓彤,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时文宇。 时文宇脸色不耐开口“你想怎么样?” 第3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 苏槿笨拙的掏出手机“先加个微信,你也看到了我的手都受伤了,衣食住行都不方便,我也不要求你什么,这几天你就帮我打饭。” 刘晓彤向前几步抢着说道“谁不知道苏家大小姐从来不吃食堂的饭,而且你有专门伺候的保姆和管家,根本不需要我们。” 苏槿还是不去理会刘晓彤,看着时文宇道“怎么,你不想负责?”那幽怨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时文宇把她给怎么着了。 见时文宇掏出手机,刘晓彤抢先一步“我来帮你打饭,文宇哥是为了帮我,我不能让文宇哥为难。” 苏槿觉得刘晓彤就像个苍蝇一样,一直在她身边嗡嗡嗡的叫,她直接用手臂撞掉刘晓彤的手机“滚开。” 6916兴奋道“槿槿,干得漂亮,你欺负的越惨,时文宇才会越讨厌你。” 苏槿疑惑道“讨厌我能干嘛?” “你这么恶毒,时文宇就只会厌烦你,就不会喜欢你啦。”6916顺嘴说道。 苏槿眼睛微眯“喜欢上我?那就是说原本我们才是一对,但刘晓彤是天道选出的女主,所以就要我费劲心思的作,让时文宇厌烦,但是就这男女主也没走在一起。” 6916惊讶不已“你怎么知道?” 苏槿笑了笑,看来她没猜错“这样来说你们主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刻意拆散命定之人,自己选一个女主来夺舍气运。看刘晓彤这么扒着男主,有可能她身上也有一个系统或者知道将来男主会发达。” 6916此时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它没想到这个花妖这么聪明,可恨自己话多。 见6916不言语,苏槿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如果是这样,那原本的女主呢?不会是你们为了完成任务直接将人夺舍了?如果是这样我不会帮你们卖命。” 6916连忙道“没有没有,原女主是自愿放弃生命的,她已经提前进入下一个轮回。” 苏槿冷笑一声“是什么样的命运,让原女主甘愿放弃生命,而我过来又要替她遭受什么样的遭遇。” 6916只是埋头不敢说话。 这时刘晓彤蹲下身去捡手机,眼泪委屈的落了下来,看上去真的是我见犹怜,可惜在真正莲花面前,她还差的远。 时文宇面露厌烦,掏出手机“这件事,我会负责。” 见到好友验证申请,苏槿笑的灿烂,仿佛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时文宇也被她的笑容所感染,面色柔和了下来。 等苏槿走后,刘晓彤一脸委屈的走到时文宇身边“文宇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被苏槿这么欺辱。” 时文宇收拾着医药箱“不算欺辱,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她就是被苏家人给惯坏了。” 见时文宇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刘晓彤攥紧拳头“也对,像苏槿那样的家世,也只是逗弄我们取乐。” 时文宇收拾的手一顿,随后道“等她手上的伤好了,也就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以后少招她就是。” 听到时文宇这么说,刘晓彤乖巧的嗯了声,像是想到什么开口道“对了,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照顾慧姨,慧姨以前最喜欢我了,我陪慧姨说说话。” 时文宇有些动容“那真是麻烦你了。” 刘晓彤露出笑容“文宇哥,你再跟我见外,我就要生气了。” 同样是笑,苏槿笑的纯真,从眼中就能发现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反观刘晓彤这笑容就有些刻意了,眼里满是精明和算计,还要装作天真烂漫的模样,时文宇看的皱眉心中升起疑惑。 “文宇哥,你怎么了?”刘晓彤问。 时文宇缓过神来,嘴角微微上扬“没什么,赶紧干活。” 而这一边的苏槿,则是没再去顾毅几人那边,直接往外走去。 到了酒门口,早已等候多时的小许急忙上前担忧道“小小姐,您的手怎么受伤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怎么不打电话通知我们?” 苏槿朝他翻了个白眼“你看我的手还能拿手机吗?沈琮业呢?” 小许小心翼翼跟在苏槿身旁“沈管家,他有点事,让我们在这里守着小小姐。” 苏槿皱眉“让他赶紧滚过来,告诉他我受伤了。” “是。” 晚上苏槿回到苏父苏母给她在学校旁边买的公寓里,她现在两只手被包成这样,回到苏家免不了惊动一家人。 刚到家没一会,公寓门被打开,苏槿朝门口看去,只见约莫一名三十多岁的男人。 他身材高大,一副金边眼镜架在挺直的鼻梁上,为他增添了几分儒雅斯文。眼神深邃而明亮,犹如藏着璀璨星辰,透着睿智与沉稳。 他身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他身份的不凡。 他从容不迫的脱下外套,脸上露出担忧,但担忧之色却不达眼底“小小姐,听说您受伤了?” 苏槿看着他,没说话,她觉得这人怎么看也不像一个管家。 沈琮业看的苏槿也有一瞬的愣怔,他来到苏槿身边也有大半年了,他知道这丫头长得好看,但第一次觉得她美的不像话。 “系统,这沈琮业到底是干什么的?” 6916“抱歉,宿主,这个不能告诉你。” 苏槿也没想系统能告诉她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有6916这句话苏槿就知道她这个管家身份还真的不一般。 她觉得她这个系统是真的傻的有些可爱。 苏槿脸上满是怒气“沈琮业你去哪了?害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回去一定要告诉我爸,让他扣你的工资。”苏槿学着原主,对沈琮业道。 沈琮业笑的温柔“抱歉,是沈某没照顾好苏小姐,您想怎么罚我都可以,别扣我的工资可好?”他的语气从容,苏槿没看出一点害怕。 沈琮业也是第一次起了逗弄眼前这女孩的心思。 苏槿冷哼一声“知道怕了。” 这时沈琮业已经挽起衬衣袖子,蹲下身柔声道“让我看看伤的重不重。” 苏槿被沈琮业身上强大的气运弄的险些吟出声来。 “系统系统,这是怎么回事,这人身上的气运比时文宇的都要强。” 6916硬着头皮道“我……我也不清楚。” 苏槿伸出手,沈琮业动作轻柔的拆开查看“伤口不深,我再重新给你上点药。” 苏槿觉得自己运气简直爆棚,身边有这么一个极品,还做什么任务,只要吸干这人身上的血,她就不信自己的灵魂修复不了。 察觉到苏槿看他的眼神,沈琮业抬头看去,四目相对,苏槿浑身透露着兴奋“你刚刚说的还算数不?” 沈琮业“什么?”声音低沉醇厚。 “让我怎么惩罚你都可以啊。” 6916听的兴奋不已,对,狠狠惩罚他,这样你才会变得很惨,才会和男主越来越没可能。 “嗯。”沈琮业低声应道。 苏槿舔了舔嘴角“那今天晚上我要跟你睡。”她喜欢被气运围绕的感觉,舒服极了。 沈琮业想过很多,这个他属实是没想到,他不说话,苏槿就睁着那双勾人魂魄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沈琮业率先收回视线“这个不行。” 苏槿失望起身“哼,骗子。”说完起身回到卧室,门关的很响,宣泄她的不满。 沈琮业起身望着房门的方向,嘴角出现一抹自己都没发现的笑,直到电话响起。 “家主,已经安排好明天中午和小少爷见面。” “先推掉。” 对面的人为难道“可是,大小姐那……” 沈琮业“你不用管。” 沈琮业不得不承认确实被苏槿所吸引,但更大的原因是他觉得这个苏家大小姐突然之间像换了一个人,这种逃离他掌控的事,他必须搞清楚。 没过一会苏槿从卧室出来,委屈道“我要洗澡,你帮我。” 第4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 沈琮业拿出手机直接叫来女佣。 由于公寓不似别墅,女佣和下人都在隔壁公寓,这个公寓里就只住着苏槿和沈琮业。 第二天,苏槿走出卧室便闻到饭菜的香味,她快走几步看着餐桌上精致的早餐,差点流出口水“沈琮业快点我要吃那个虾饺,你喂我。” 此时保姆忙走上前“小小姐,还是我来。” 苏槿不满“我不要你喂,我就要让他喂。” “你下去,我来。”沈琮业笑容不变为她布菜,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 保姆有些手足无措,显然她是沈琮业的人。 “嗯,这个好好吃你快尝尝。”苏槿浑身透露着吃到好吃的那种喜悦,她用缠着绷带的手指着那盘早点。 沈琮业听话的尝了一口,苏槿满是期待的看着他。 苏槿已然年满二十,可苏家将她庇护得极好,致使她仍如不谙世事的孩童一般。 说来也巧,这倒与她身为苏槿花妖的特质不谋而合——尽管她聪慧过人,然而妖类终究不像人类那般满是复杂心思,于人情世故上单纯懵懂,仿若未经尘世沾染的璞玉。 “怎么样?好吃。” 沈琮业被苏槿的眼神看得心头一软,那眼中满是纯粹的期待,不染丝毫杂质,恰似一泓清泉,直直地淌进他心底。 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轻声笑道:“很不错。” 苏槿一听,顿时眉开眼笑,眼睛弯成了月牙,亮晶晶的光彩让沈琮业移不开眼,只觉这世间的美好,此刻都凝在了她这副模样里。 吃早餐,沈琮业送苏槿去学校。下车的时候沈琮业揉了揉苏槿的头,嘱咐道“好好学。” 苏槿乖巧应下,往学校走去。 沈琮业看着苏槿远去的背影,以有深意的笑了起来。 到了班,时文宇从第一排走了过来,将早餐放到她桌上。 见他要走,苏槿道“你和我坐一起。” 时文宇本不想理会,苏槿又举起两只包了纱布的手“你不帮我,让我怎么吃,再说了我也没办法做笔记什么的,你不得帮我?” 时文宇无奈,虽然知道苏槿根本就不会听课,但还是收拾了书本坐到她身边。 他把吸管插到豆浆里,将鸡蛋扒好,将包子递到苏槿嘴边。 苏槿想想到什么“啊,我忘了,我吃过饭了,这些你吃。” “你”时文宇皱眉。 他因为母亲的病,每天省吃俭用,早上是不吃早饭的。 怕苏槿嫌弃,他还专门排队买了深受女生和小孩喜欢的奥尔良鸡肉包。 时文宇无奈自己吃了起来,这时苏槿一脸嫌弃“有味,你出去吃。” 时文宇胸膛剧烈起伏,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下心中的愤懑,看了苏槿一眼,拿着早餐走了出去。 6916给苏槿竖起了大拇指,这操作他都看不下去了。 时文宇从教室外回来时,本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换个位置坐,离苏槿越远越好。 可偏不巧,这节课是一位在全校都赫赫有名的教授来讲授,慕名而来的学生把教室里的座位挤得满满当当,就连过道上都站了好些不是这个班的同学,一个个伸长脖子,满脸期待地等着上课。 无奈之下,时文宇只能硬着头皮,又朝着原来的座位走去。 见到时文宇回来,苏槿脸上满是开心“时文宇你回来啦,原先好多人想坐这里,都被我赶走了。” 时文宇脸色稍缓,没去理会苏槿,坐下准备听课。 课上,时文宇听的认真,苏槿却无聊的要死,她的灵魂受了重创,虽然穿到原主身上,可还是觉得很累,她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时文宇空闲时,偏头看了熟睡的苏槿一眼。 不得不承认,熟睡的少女此刻安静得仿若一幅静谧的画,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肌肤白皙胜雪,泛着淡淡的柔光,微抿的嘴唇如同粉嫩的花瓣,毫无平日里的骄纵模样,美得就像误落凡尘的天使,一时间,竟让他看的有些愣神。 苏槿睡醒的时候,还没下课,被气运包裹着,她这一觉睡的舒服极了。 拽了拽一旁认真听课的时文宇“喂,时文宇,你说你听的这么认真有什么用?你这么穷,没有资金,这些知识掌握的再好,都是白搭。” 果然,时文宇觉得苏槿睡着的时候才是最好的。 见时文宇不搭理她,苏槿又道“不如这样,我手里所有的钱都交给你打理,赔了算我的,赚了钱我分你一成,另外我再每个月给你开1万工资。” 时文宇一怔,他是有能力的,可是目前还没办法施展,而且因为母亲,他现在很缺钱。 “不用开我工资,赔了算我欠你的,赚了你分我一成,怎么样?” 时文宇说的认真,苏槿却满是随意,正巧下课铃响起,苏槿拿起手机“喂,沈琮业,把我手里所有资金都汇集到一块,另外再帮我准备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部手机,我有用。” 学校门口。 时文宇看着没拆封的最新款笔记本电脑和手机,摇头“这些我不能收。” 苏槿撇嘴“真是矫情,你以后既然给我工作,那这些就是工作必备品,我可不想因为我的钱因为这些小事受影响。” 时文宇没在推辞。 沈琮业将东西递给时文宇时,两人的目光就这样毫无征兆地交汇,互相打量起对方。 时文宇被沈琮业强大的气场震住了一瞬,那是一种长期居于上位者才有的压迫感,还有那周身散发的矜贵气质与出众长相,让他心底笃定,此人绝非管家这么简单。 他的目光在沈琮业剪裁得体的西装、精致的袖扣以及腕间低调却奢华的手表上一一掠过,试图从这些细节里拼凑出对方的真实身份。 时文宇伸手接过,手指触碰到那冰冷的包装。 他微微仰头,目光毫不避讳地迎上沈琮业的打量。少年清瘦,身上的衣衫洗得有些发白,在这春日的微风中略显单薄,可那挺直的脊梁就像一杆倔强的枪,透着与生俱来的傲骨。 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面对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陌生人,从容不迫,没有丝毫的胆怯与自卑。 沈琮业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时同学是,苏小姐很信任你,希望你别辜负她的这份信任。”他的语气里听不出过多的情绪。 时文宇微微点头,神色坦然:“自然,我既应下此事,必全力以赴。”他的嗓音清朗,虽带着几分少年人的青涩,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沈琮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向时文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日后若遇到棘手的问题,或是需要资金方面的周转信息,可随时联系我。” 时文宇接过名片,指尖摩挲着那质感精良的纸张,上面只有一个简洁的电话号码,没有任何多余的信息。他直视沈琮业的眼睛:“多谢,我明白。” 此时,一阵风吹过,撩动了时文宇的发丝,他抬手随意地捋了一下,这个小动作落在沈琮业眼中,生出几分亲切感,仿若看到了他的姐姐。 沈琮业轻轻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许:“好好干,我看得出你是个有潜力的孩子。” 时文宇心头一暖,自母亲生病以来,他许久未曾听到这般鼓励的话语了。他微微抿唇,用力点了点头:“我会的。” 这时苏槿面露不耐“还走不走啊?说好去吃王府半岛的。” 沈琮业勾起唇角“我已经提前定好位置,我们这就去。” 沈琮业弯腰绅士的为苏槿开门,苏槿心里惦记着美食,像是忘了时文宇的存在,直接坐了进去,还催促沈琮业快点。 时文宇站在原地,望着商务豪车远去的背影,久久未动。 车上,苏槿问道“系统,沈琮业和时文宇是什么关系?” 6916“宿主,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第5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 苏槿勾起唇角,起初她只是觉得沈琮业好像对时文宇不一样,而且俩人眉眼有几分相像,不过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的是,她还不确定,自己的猜测,系统这句话正好帮她证实了,俩人确实有关系。 饭店包间。 “你们都下去,让沈管家照顾我就行,” 苏槿说完,保姆几人面面相觑,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都下去,我照顾小小姐。” 沈琮业一开口,几人这才出去。 苏槿仿若什么都没瞧见,目光盈盈地落在那盘手拆焗酿鲜蟹盖上,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一点:“我要吃这个蟹。” 沈琮业依言拿起银质小勺,动作优雅地挖了一勺,递到苏槿唇边。 苏槿微微张口,将蟹肉吃了进去,舌尖轻轻一卷,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带着孩子般的雀跃欢呼道:“好吃诶,你也快尝尝。” 沈琮业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不厌其烦地继续给苏槿喂饭,只要苏槿让他吃,他便顺从地张口。 这时,热气腾腾刚出炉的蟹黄汤包端了上来,鲜香四溢。 苏槿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兴奋地指着汤包嚷道:“沈琮业,我想吃这个,快,凉了就不好吃了。” 沈琮业连忙将汤包稳稳地端到她面前,还贴心地拿起小碟,准备盛醋。 苏槿迫不及待地去吃那个蟹黄汤包,那汤包皮薄如纸,隐约可见里面饱满的汤汁和金黄的蟹黄。 她先是轻轻咬开一个小口,瞬间,馥郁的香气飘散开来,袅袅升腾在两人之间。接着,苏槿微微仰头,轻轻吸吮着汤汁,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汤汁的鲜美在口腔中四溢,她满足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细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 待汤汁吸得差不多了,苏槿才将剩下的小半只汤包送入口中,贝齿轻嚼,舌尖在唇边来回舔舐,不放过一丝残留的美味,唇上沾染的汤汁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沈琮业褐色的眼眸变得更深了些,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像是要咽下那莫名涌起的燥热。 沈琮业的手指轻轻滑过烟盒,修长的指尖夹出一支烟,微微顿了顿,抬眸看向苏槿。 苏槿捕捉到他的眼神,轻轻摆了摆手,语气随性:“想抽就抽。” 沈琮业得到应允,这才不紧不慢地将烟凑近唇边,打火机“咔哒”一声脆响,幽蓝的火苗蹿起,映照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光影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跃。 他深吸一口,白色的烟雾缓缓升腾而起,瞬间模糊了他的面容,却又好似为他笼上一层神秘的轻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愈发深邃难测。 这时苏槿才缓缓开口“我听说吸烟是为了掩饰性欲。” 沈琮业刚吐出一口烟雾,听到苏槿这话,手猛地顿在半空,差点被呛着,脸上闪过一瞬的惊愕,那缕烟雾在他面前晃晃悠悠,像是他此刻紊乱的思绪。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槿会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直白又大胆,直击他心底刚刚涌起还来不及藏匿的那股暗流。 苏槿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就是随口一说。” 沈琮业却手指夹着的烟就那么僵在嘴边。顿了顿,他佯装随意:“那小小姐抽烟吗?” 苏槿歪着头,看向他:“我喜欢抽雪茄,而且就喜欢那种个头大的。” 沈琮业差点咬断嘴里的烟头。他赶忙别过头,轻咳几声。 6916“宿主,你也太会了。” 到了晚上苏槿又磨着要和沈琮业睡,没办法,被气运包围着的感觉真的是太好,可惜又没成功。 苏槿躺在床上“系统,在这些世界里,我跟别的男人睡觉没事?” 6916“没关系没关系,这个您随意。”一想到这样一来,原主和气运之子在一起的可能性会更小,他高兴还里不急呢。 苏槿受伤期间,都是沈琮业亲手照顾。苏槿提的要求,除了睡觉以外,沈琮业基本上都会满足。 夏日来临。 时文宇将苏槿的资金在数月里足足翻了一倍,苏槿自然高兴,自己也拿到了应有的报酬,这一下就将母亲手术的钱筹齐。 为了感谢苏槿,时文宇请苏槿吃饭。 -- 到地方以后苏槿感到有些意外,时文宇定的餐厅可不便宜。 当看到时文宇一旁的刘晓彤时,苏槿挑眉,这是来找虐的? 时文宇原本是想单独请苏槿吃饭,但下午的时候,他去医院看母亲时,刚好刘晓彤在。 来b市这两年刘晓彤照顾时母比时文宇还要多,他对刘晓彤也是说不出的感激,再加上时母的有意撮合,就变成如今这个局面。 “没想到你这么穷,还能请我来这家吃。”苏槿在两人对面坐下。 6916“说的好。” 刘晓彤杏目圆睁,怒声斥道:“苏槿,你说话太伤人了。” 刘晓彤发现和时文宇相处那么长时间,时文宇对自己没有那个意思后,就打算从时母那边下手。 将时母照顾的是无微不至,还时不时给时母透露对时文宇的喜欢,时母自然是对刘晓彤喜欢的不得了。 刘晓彤觉得自己这一步走对了。 用不了多久时文宇会被亲生母亲认回,他会带着养母去往国外。 到时候只要自己给时母透露想一起去,她相信时母会同意的,而时文宇也会听时母的话,将自己带走,只要每天跟在时文宇身边,她相信总有一天时文宇会喜欢上自己。 可她等了这么多天,也没见时文宇被认回,不由有些心焦起来。 刘晓彤的耐心在这一次次的拖延中被渐渐消磨殆尽,她真不想照顾这个老太婆,但她又实在不甘心就此放弃。 苏槿一脸不解“我怎么伤人了?” 还没等刘晓彤说,时文宇却开口道“苏槿说的是实话,她就是这样,说话直,不是有意的。” 刘晓彤被时文宇的话气了个半死。 想她每天不辞辛苦的照顾时母博取好感,而时文宇呢,竟然替苏槿解围。 刘晓彤道“文宇哥,你忘了她前段时间在酒故意欺负我们了吗?她本来就坏的很。” 时文宇看向对面的少女,一时间有些怔愣。 苏槿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海藻般的卷发松松垮垮地披在肩头,几缕发丝俏皮地垂落在白皙如雪的脖颈边,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仿若有了生命一般。 她身上穿着的那条淡粉色连衣裙,像是春日里最娇艳的花瓣精心裁剪而成,轻柔的面料贴合着她曼妙的身姿。 整个人宛如从童话中走出来的公主,美得如梦似幻,让人移不开眼。 时文宇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脑海中那些刻意尘封的记忆此刻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那段时间苏槿明目张胆追求他,而他知道俩人家庭背景相差太大,即使在一起两人也是没可能的,索性在她误会刘晓彤是他女朋友的时候,也没解释,所以她才会故意刁难刘晓彤。 时文宇开口 第6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 “晓彤别这么说,苏槿她只是单纯,没坏心的,她这是被家里宠坏了。” 刘晓彤听到直接想爆粗口,老娘在这维护你,你却维护那个贱人。 6916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吐槽:“时文宇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你都那样直白地挤兑他了,他竟然一点都不气?反倒还在这儿给你找补。刘晓彤为他出头,他就看不到人家姑娘的心意?” 苏槿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一个靠着程序运行的系统,又怎会懂得人与人之间那复杂又微妙的情感纠葛呢?在它眼里,一切或许都能用简单的逻辑和指令来判断,可现实中的人心,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剖析清楚的。 时文宇像是完全没察觉到这暗流涌动的气氛,他轻轻拿起桌上的菜单,神色自然地递向苏槿:“苏槿,你来点菜。” 苏槿接过菜单,眼皮都没抬一下,修长的手指在菜单上随意划动,专拣那些价格令人咋舌的菜品点。 什么深海蓝鳍金枪鱼腩,进口的法国鹅肝,还有当季鲜见的黑松露料理,一道接一道,她点得行云流水,仿佛根本没考虑过价格这回事。 刘晓彤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她方才仔细瞧了菜单,心里还暗自盘算着,等以后变成时太太,一定要把这些垂涎已久的菜品点个遍。 此刻,她已然将时文宇的钱包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此刻看着苏槿这般“狮子大开口”,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又冒了起来“苏槿,你这也太过分了!咱们就是平常吃个饭,用得着点这么多贵得离谱的菜吗?” 苏槿把菜单放到桌上,下巴微微扬起,眼神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慢悠悠地转向时文宇,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讥笑:我说你们也真有意思。 先是上赶着要请我这顿饭,还假惺惺地把菜单塞我手里,让我随便点。 怎么着,现在心疼钱了?早干嘛去了!要是压根儿请不起,就别在这儿打肿脸充胖子,大大方方直说不就得了,非得搞这一出,这会儿又在这儿跟我这样。” 随后她看向一旁的服务生道“刚刚点的都不要了,让他们重新点。” 时文宇面露尴尬,他轻咳一声,刚想开口。 刘晓彤却抢先一步:“文宇哥,你看看,这就是你维护的人!她知道这顿饭得花多少钱吗?你辛辛苦苦挣的钱,就这么被她霍霍,你还觉得没关系?” 时文宇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紧蹙着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意。 刘晓彤的这番抢白,让他在苏槿面前下不来台,他侧过头,狠狠地瞪了刘晓彤一眼,那目光里饱含着责备,嘴唇微微颤抖,似是压抑着满腔的怒火。 “晓彤,你够了!”时文宇的声音低沉而冰冷,透着从未有过的疏离,“我请苏槿吃饭,自然心里有数,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了?”话虽带着气,可语气终究还是留了几分余地。 毕竟,打小儿的情谊不是说断就能断的,更何况刘晓彤平日里对他妈妈的悉心照料,桩桩件件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这份恩情,让他没法对刘晓彤说出太过分的话。 刘晓彤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斥责给打懵了,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时文宇“文宇哥,我都是在为你着想。” 6916”这时文宇疯了?怎么好赖不分啊。” 苏槿靠在对面,心中暗自哂笑,“那是因为刘晓彤伤害了男人的自尊。男人要的从不是为他好,而是被尊重、被认可,要的是在旁人面前能挺直腰杆,有绝对的掌控感。 刘晓彤刚刚那番,看似是在维护,实则是把时文宇当成了一个没主见、被人拿捏的冤大头,当众扯下了他作为请客者的‘面子’,这可比花多少钱都让他难以忍受。” 苏槿轻轻撩了撩头发,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继续在心底想着,“反观我,任性地点菜,却恰恰迎合了他想要展现大方、掌控局面的心思,哪怕心里肉疼,面子上也得撑住。” 服务生在一旁尴尬地僵立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时文宇深吸一口气,对服务员道“就按这位小姐点的来。” 待服务员走后,苏槿却直接起身“时文宇,你明知道我烦她,请我吃饭还把她带来给我添堵,这顿饭本小姐还不稀罕吃了呢。”说完向门外走去。 6916 声音里透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干得漂亮啊宿主!这招釜底抽薪简直绝了,把这空间妥妥地留给男女主,让他们尽情去培养感情。” 苏槿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培养感情?她倒不见得。 时文宇见状,神色一慌,匆忙起身就要追出去,椅子被撞得歪歪斜斜。 然而,刘晓彤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拽住他的胳膊,脸上带着几分急切与不甘:“文宇哥,你先别急啊!服务员这才刚走,那些菜铁定还没做呢,咱们现在赶紧去跟前台说一声,把菜退了,不然这钱可就白花了,多冤呐!”刘晓彤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瞟向门口,生怕苏槿的身影彻底消失,心里却又暗自盼着这一闹能让时文宇彻底看清苏槿的“骄纵任性”,从而回心转意,多关注关注自己。 时文宇此时满心焦急,刘晓彤的阻拦就像一根横生的荆棘,让他烦不胜烦。 他猛地用力一甩胳膊,像是要甩开这恼人的纠缠。他目光看向门外急道“你自己吃!” 挣脱开刘晓彤的瞬间,他脚下生风,身形一闪便忙不迭地朝着苏槿离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刘晓彤气得浑身发抖,胸脯剧烈起伏,眼眶泛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整个人吞噬,她简直快被气疯了。 而另一边,眼见苏槿就要拉开车门上车,时文宇心急如焚,脚下步子一迈,伸手猛地抓住了苏槿的手腕,那动作带着几分急切与慌乱。 苏槿眉头一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语气冰冷地质问:“时文宇,你又想干什么?” 时文宇满脸愧疚,声音诚恳而低沉:“抱歉,今天全是我的错,让你平白受了这么多委屈,是我考虑不周。” 苏槿听了这话,脸色微微缓和。转过头,目光再次落回时文宇身上,似笑非笑地问:“你不在里面陪你那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吃饭,追我干什么?” 时文宇赶忙解释:“她不是我女朋友,今天让你受气了,都是我的责任。周日我单独再重新请你吃饭好不好?” 苏槿听了这话,微微扬起小巧的下巴,粉嫩的嘴巴轻轻撅起,那模样像极了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娇俏又可爱,让人忍不住心软。 她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语气带着几分娇嗔:“算了,我可不想再被人指着鼻子说三道四。”那软糯的声音,配上她此刻的神情,可爱得不像话。 时文宇瞧着她这副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眼中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不会,就我们两个人。” 第7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7 苏槿眼睛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弧度,拖长了音调,悠悠地“哦”了一声,那尾音仿佛带着小苏槿钩子,轻轻勾着时文宇的心。 时文宇被这一声弄得心里发痒,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自然。他慌乱地微微别过头,避开苏槿的目光,低声说道:“外面风大,你先回去,别着凉了。” 6916声音里满是焦急,尖锐地叫嚷道:“宿主,你到底在干什么呀!你再这么下去,任务可就彻底泡汤了,你心里清楚后果是什么?一旦失败,你这条命可就没了,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苏槿却仿若未闻,她微微仰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轻声呢喃道:“你说,要是我先费尽心机把他追到手,让他彻底沉沦,再毫不留情地把他狠狠甩了,他会不会恨我恨得咬牙切齿呢?” 6916短暂沉默后:“宿主,加油。” 苏槿上了车,刚刚坐稳,后排一直看着他们的沈琮业目光深邃地看着她,轻声开口:“你喜欢他?”那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仿佛想要看穿苏槿心底的秘密。 苏槿听闻,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弧度,她像是只寻求温暖的小猫,主动往沈琮业那边挪了挪,脑袋一歪,轻轻枕在他宽厚的肩上,声音软糯地撒娇道:“怎么会呢,我最喜欢的人明明是你呀。”那娇嗔的口吻,任谁听了都难免心软。 沈琮业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宠溺又无奈的笑,对于小丫头的话,他是一点都不信。 苏槿晃了晃沈琮业的胳膊:“真的,你要是不信,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 沈琮业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上苏槿的肩头,带着几分温柔又不容置疑的力道,将她轻轻推开:“自己睡。” -- 苏槿的身影刚刚消失在视线中,时文宇的手机便适时地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微微皱了皱眉,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刘晓彤的声音:“喂,文宇哥,你在哪儿呀?点的菜都已经上齐啦,就等你过来一起吃。” 时文宇揉了揉眉心,语气冷淡:“你自己吃。” 刘晓彤随即支支吾吾起来:“不是,那个……文宇哥,这顿饭钱还没给呢,我……我身上钱不够。” 时文宇轻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些许不耐:“我这就回去。” 时文宇进了餐厅,刘晓彤看着桌上的菜皱眉道“这也太奢侈了,害文宇哥得花不少钱,张姨还……,哎。” 时文宇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这恼人的烦闷。 过了片刻,他再次看向刘晓彤,声音放缓了些,却依旧带着几分无奈:“晓彤,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今天这事儿,你真的是有些过分。 首先,苏槿是我的客人,是我选的餐厅,也是我让她点的菜,这一切都跟人家没有关系。 其次,苏槿现在算是我的老板,我也因为给她打理资金赚够了我妈的手术费。 虽然是我有能力,但也是人家信任我,给了我这次机会,所以于情于理都要感谢人家。 再者说,她是苏家小姐,我请人家自然得挑选符合她身份的地方,这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 刘晓彤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你帮苏槿打理资金?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提起过。” 时文宇皱眉,心里一阵无语,暗自腹诽:为什么要让你知道。 刘晓彤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情绪,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岔开话题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吃饭,你瞧,这么多美味佳肴,不吃可就浪费了。” 时文宇虽说心里对刘晓彤诸多不喜,但他一向看不惯铺张浪费的行为,犹豫了一下,也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刘晓彤见时文宇动了筷子,心里松了口气,也有样学样地吃了起来,边吃还边在心里感叹,高档饭店做出来的饭菜就是不一样,口感、品相皆是上乘。 想到这儿,她心中更是暗下决心,一定要牢牢抓住时文宇,只有这样,往后才能过上奢华富足的生活,成为众人羡慕的人上人。 想到这儿,刘晓彤眼珠一转,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你呀?” 时文宇微微皱眉“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刘晓彤心中一紧,暗叫不好,脸上却佯装镇定,连忙摆手,干笑两声掩饰道:“啊,没什么,我就是随口一问。” 时文宇目光在刘晓彤脸上来回打量,眼神里透露几分警惕。刘晓彤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只能埋头假意专注于面前的饭菜,避开时文宇探究的目光。 想到刘晓彤不管有什么目的,之前确实尽心尽力照顾自己母亲,时文宇最终还是神色关切地看向刘晓彤,轻声说道:“对了,我已经给我妈请了专业的护工,这段时间辛苦你来回奔波照顾她了。往后,你要是想过去陪陪她,随时都可以,要是忙的话,也别太挂心。” 刘晓彤还沉浸在之前说错话的懊恼之中,心不在焉地随口应了声:“哦,好……” 她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不用再每日担负起照顾的重任,实在是太好了。 不过,想到时文宇,她又默默盘算着,一定要多去陪陪时母。 -- 此时苏槿刚洗完澡,敲响了隔壁沈琮业的房门。 “进来。” 苏槿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沈琮业坐靠在沙发上,在电脑前忙碌着什么。 沈琮业还未换下外出的衣服,白色衬衫的下摆平整地别在黑色西装裤里,腰间那条质感上乘、款式简约的腰带,将他挺拔修长的身形勾勒得愈发利落。 苏槿不由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 沈琮业只觉身旁的沙发轻轻一漾,紧接着,一袭淡淡的花香悄然袭来,那香味仿若带着丝丝缕缕的清甜,不浓烈,却直钻鼻腔,好闻得要命。 他的动作顿住,微微侧头,看向一旁。 只见苏槿身着一袭白色蕾丝吊带睡衣,细腻的蕾丝花纹沿着裙边与肩带蜿蜒,仿若精致的雕花蔓延在她的肌肤之上,透着若隐若现的性感。 微湿的头发松散地披在肩头,几缕发丝紧贴着她白皙的脖颈,水珠顺着发梢缓缓滴落,洇湿了一小片睡衣,宛如一幅旖旎的水墨画。 她未施粉黛,面容却宛如刚出水的芙蓉,肌肤透着自然的光泽,双眸犹如澄澈的秋水,粉嫩的双唇微微开启,仿若在无声诉说着什么,那模样,恰似夜空中最皎洁的明月,清冷又勾人,让沈琮业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一时间,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变得黏稠起来。 沈琮业喉结微微滚动,声音低沉“什么事?” 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可目光却依旧焦着在她身上,怎么也移不开。 苏槿唇角轻扬,绽出一抹甜美的笑靥。 她姿态闲适地微微歪着头,看似漫不经心地随口说道:“也没什么事,只是想问问沈管家,什么时候回j国,想问问您来华国的目的是什么?您在苏家的目的又是什么?” 第8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8 苏槿话音刚落,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焦急的电子音:“宿主,你都知道什么?你怎么能就这么直白地把问题抛出来?你难道不清楚这样做风险很大吗?” 苏槿笑容愈发灿烂:“当然是吃肉,眼前摆着这么大一块‘肥肉’,要是白白放过,岂不是亏大了。” 沈琮业听到苏槿这一连串的发问,脸上竟没有丝毫的意外之色,他将手头正在操作的电脑轻轻放到桌上,修长笔直的双腿因为沙发略显低矮的缘故,自然而然地微微岔开,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慵懒又危险的气息。 他微微挑眉,眼神带着几分探究与玩味,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悠悠开口:“看来小小姐很关注我。” 苏槿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又朝着沈琮业凑近了几分,瞬间,那股清幽淡雅的花香愈发浓郁,丝丝缕缕地萦绕在两人周围。 :“其实你早就已经找到你要找的人,却迟迟不走,不就等着我来找你。” 沈琮业压低音调,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不知道小小姐在说什么。” 说话间,他微微仰头,靠向沙发背。 苏槿却不肯罢休,她纤细的手指轻轻伸出去,动作敏捷地摘掉了沈琮业架在鼻梁上的那副金丝眼镜,刹那间,一双深邃迷人、仿若藏着无尽秘密的眼睛完全暴露在她的视线之下。 苏槿得寸进尺,这回靠得极近,近到两人的鼻尖轻轻触碰在一起,她身上那股馥郁的花香味铺天盖地般将沈琮业笼罩 。 “表现的一本正经,身体却诚实的很嘛。”还没等沈琮业做出反应,苏槿便倾身向前,柔软的双唇精准地印在了沈琮业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却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不过几秒的停顿,苏槿却仿若等不及一般,再度倾身而上。 这一次,她不再是浅尝辄止,细白光滑的小腿弯曲直接跪在沈琮业岔开腿的中间。双手轻轻环上沈琮业的脖颈,因为身高原因,微微仰头,加深了这个吻。 她的双唇柔软且炽热,带着独有的香甜气息,辗转厮磨间,技巧娴熟得让人心颤。 苏槿对她的吻技很有自信,但沈琮业却对此无动于衷,苏槿觉得无趣,双手撑在沈琮业胸膛,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沈琮业却动了。 他的一只手猛地伸出,将苏槿拥进怀里,力度之大,让苏槿来不及反应。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迅速扣住苏槿的后脑勺,不容她有半分挣脱的余地。 紧接着,沈琮业低头,以一种近乎掠夺的姿态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全然不像苏槿方才吻得那般轻柔婉转,他毫无保留地长驱直入,舌尖强势地探入苏槿口中,肆意翻搅,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 每一次的触碰、纠缠,都仿佛在向苏槿宣告着主权,似乎在说,这场吻的节奏,只能由他掌控。 苏槿瞪大了眼睛,最初的惊愕过后,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渐渐发软,只能任由沈琮业带着她沉沦在这汹涌的热吻浪潮之中。中途苏槿还不忘轻咬沈琮业的舌尖,为之前的逗弄泄愤,换来的是愈发凶猛的吻。 过了许久,“我第一次,沙发不舒服,去床上。”苏槿双臂抵住沈琮业宽阔而坚实的胸膛,喘息道。 沈琮业抱着苏槿往床上走去。 窗外月色如水,悄然洒进屋内,为这满室的旖旎铺上一层银纱,床帏轻晃,见证着二人缠绵悱恻的时光,许久之后,屋内只剩下交缠的呼吸声与渐趋平缓的心跳声,交融在一起。 第二天苏槿是被系统吵醒的。 “宿主宿主,才一晚上,你的本体竟然从枯萎的花变成一粒种子,你究竟做了什么?” 苏槿从沈琮业怀里醒来,虽然身体各种酸痛,但精神却好的不得了。 稍作定神,苏槿嘴角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弧度,在心底暗自呢喃:“看来,我根本无需再去完成那主神设定的诸多繁杂任务,就能这般轻易地活了过来。如此一来,我愈发好奇沈琮业到底是谁?不过是睡了一晚,就让我起死回生?” “这……这个……”系统正在犹豫要不要说。 苏槿美目流转,刹那间,那平日里的温婉娇柔仿若被风拂去的薄纱,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冽而精明的气场,她微微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睨着虚空,仿佛透过那无尽的空间,正与藏于暗处的系统对视。 “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你也看到了,给你们主神执行不知多少任务才有可能重生,而我只是和他睡了一觉,就已经达到了。我还有必要给你们主神卖命吗?你也看到我神识里的气运了,对付你完全足够,所以你是说,还是不说?” 系统紧盯着神识空间中那稀薄如缕的气运,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尽管这气运看起来少得可怜,可眼对付它已经足够了。 “我说,我说,沈琮业他是这个世界的……”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咽喉。 苏槿眉头一蹙:“是什么?” 系统带着几分讨好,又夹杂着些许无奈:“宿主,能不能麻烦您动用那么一丝丝的精神力,帮我屏蔽一下信号呀?有些话是禁言,我实在说不出来。” 换作以往,苏槿或许还会犹豫。 毕竟她本体已亡,精神力残余寥寥无几,每动用一分都像是在抽干自己仅剩的生机。 可经过这一夜的变故,体内的精神力竟奇迹般地充沛起来:“你现在可以说了。你最好把瞒我的所有事儿都交代清楚,不然……”后面的话虽未出口,威胁之意却溢于言表。 系统忙不迭应道:“放心宿主,小的一定知无不言。”它心里门儿清,这当口要是再藏着掖着,自己这条“数据命”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沈琮业他是这个世界的神灵,直白点说,这个世界就是他的。”系统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说出这话都耗费了它莫大的勇气。 苏槿眉梢一挑,对于这个答案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沈琮业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和时文宇又是什么关系?” 系统清了清不存在的嗓子,娓娓道来:“沈家是在 国发迹的,沈琮业的父亲堪称 l 市声名赫赫的华人财阀。 自沈琮业接手家族产业后,更是一路高歌猛进,版图不断扩张,手甚至伸到了军火生意领域,如今在国内外那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在国外黑白两道通吃。 至于时文宇,他是沈琮业姐姐沈茹慧年轻时在华国与人私奔生下的孩子。 那男人压根不知道沈茹慧的豪门背景,婚后本性暴露,酗酒赌博样样不落,对沈茹慧动辄非打即骂。沈茹慧不堪折磨,瞅准机会逃了出去,联系上了沈家。等她后来派人回那个男人的住处要接回孩子时,却发现男人早已暴毙身亡,孩子也没了踪迹。 而沈琮业之所以来苏家也是因为苏老爷子和沈琮业的爷爷是旧相识,他以海归精英的身份来道苏家,毕竟他的身份太过特殊。” 苏槿目光一凝,再次开口问道:“原主原本的命运是什么样的?” 系统的电子音适时响起,有条不紊地叙述着:“原主起初和时文宇在大学邂逅、相知并相恋,那是一段纯真美好的校园恋情。 后来,原时文宇意外被认回沈家,便跟随家人回到了 j 国。在沈琮业不遗余力的扶持下,时文宇顺利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短短三年间,他就在金融界崭露头角,闯出了一片天地。时文宇为了原主,毅然决然回到华国发展事业。 刘晓彤是时文宇从小一起长大的老乡,听闻她来应聘,念及旧情,时文宇便安排她做了助理。 谁料刘晓彤心思不纯,在工作中动起了歪脑筋,没少破坏俩人的感情,没多久就被时文宇毫不留情地开除了。 只是这刘晓彤臭名远扬,被时文宇辞退后,其他公司忌惮时文宇的势力,也没人敢收留她,日子过得颇为落魄。” 说到这儿,系统微微一顿,接着道,“但这一世情况有变,刘晓彤重生了,而且重生到了高中时期,她满心满眼都想着要提前抓住时文宇,改写自己的命运。” 苏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冷一笑:“所以说,你们主神处心积虑,选了这么一个人来当所谓的女主,打的是男主气运的主意。 男主能有如今的气运,和沈琮业脱不了关系。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对沈琮业下手,去掠夺他的气运?我看,你们主神就是宵小之徒,分明是忌惮,又忍不住窥探。 所以你们主神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苏槿狭长的眼眸危险地眯起,眼底寒芒一闪而过,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既然我有了沈琮业,你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第9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9 苏槿她可不想脑海里有这么个东西存在。 系统察觉到苏槿散发出的强烈杀意,顿时慌了神,语音都带上了哭腔:“不要啊,宿主!求您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生路,小的给您跪下了,砰砰砰!” 它像是真的在磕头一般,模拟出一连串急切的声响。 “只要您饶我这一回,往后您就是我的唯一主人,我绝对对您忠心耿耿、马首是瞻,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您想想,这往后的路还长着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对了,穿越,我能带主人您穿越不同的小世界,说不定对主人您的修为有帮助。” 系统越说越激动,大有要把世间所有赞美之词都堆砌到苏槿身上的架势。 苏槿听着这一连串的吹捧,虽说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心里却也受用,微微扬了扬下巴,淡淡道:“那就先留着你。” 系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谄媚:“谢主人不杀之恩呐!主人您这般宽宏大量、心地善良,当真是小的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追随您,是小的荣幸。往后,小的定当肝脑涂地,唯您命是从!” 就在这静谧的氛围被晨曦悄然浸透之际,沈琮业悠悠转醒。 细微的动静瞬间牵住了苏槿的注意力,紧接着,她敏锐地捕捉到背后有一只手正带着些慵懒的惺忪,缓缓在她的身上来回摸索着。 苏槿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轻盈地转过身去,藕臂一伸,熟稔地勾住沈琮业的脖颈,眼眸中漾着晨起的微光,嗓音软糯又带着几分俏皮:“早啊,我的管家。” 言罢,她微微仰头,嫣红的唇瓣轻轻贴上他的喉结,不轻不重地落下一个带着亲昵与撩拨的咬痕,仿若一只狡黠的小猫,在宣告主权。 沈琮业喉结滚动,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撩拨得瞬间清醒,眼底原本的惺忪睡意刹那间被浓烈的情愫取代,幽深得仿若能将人吸进去。 他微微垂首,目光仿若被磁石吸引,牢牢地定在那埋于自己颈间的小巧头顶上。 眼眸中翻涌的炽热情感,恰似滚烫的岩浆,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彻底融化。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上她柔顺的发丝,缓慢而轻柔地从上至下缓缓抚摸着,那指尖滑过之处,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眷恋,让这清晨的静谧空气中都弥漫着丝丝甜意。 “早。”他的嗓音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却又因动情而多了几分性感魅惑,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宠溺与纵容,那眼神,像是要把苏槿整个人看穿。 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勾勒出一幅缱绻旖旎的画面。 过了许久。 “我抱你去洗澡。”沈琮业低哑着嗓音说道,话语间满是不容拒绝的温柔。 苏槿乖巧地任由沈琮业打横抱起,像只柔顺的猫咪窝在他怀里,向着浴室走去。温热的水汽很快弥漫在整个空间,模糊了镜子,也模糊了彼此的视线,只余两颗紧贴的心清晰可闻。 等清洗干净,收拾完毕,已然到了中午。阳光透过窗户倾洒而入,为屋内镀上一层金黄。 沈琮业抱着不想下来走一下的苏槿出房门,刚到客厅,便瞧见餐桌上早已摆满了精致佳肴,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这时,苏槿的手机突兀地响起,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瞧见是时文宇的名字,眼眸微微一挑,表情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声音却满是歉意:“抱歉,时文宇,今儿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了。”话音未落,她便利落地挂断了电话,仿佛刚刚那通电话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随即将注意力全部转回餐桌上的美食,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完全沉浸美食当中。 沈琮业将苏槿的小表情与小动作尽收眼底,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少顷,沈琮业微微侧身面向苏槿,目光带着探究,却又不失温和“你喜欢他?” 苏槿瞧出沈琮业眼中的探寻之意,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碗筷,身子前倾,双手急切地握住沈琮业的一只手,眼神真挚得仿若能直接映出心底,语气更是斩钉截铁:“怎么会,我只喜欢你,旁人在我眼里根本不值一提。”那副模样,仿佛要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沈琮业看,以证真心。 沈琮业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看似欣慰的笑,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他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端起一旁的水杯,轻抿一口,他对苏槿的话可一个字都不信。 沈琮业晚上有工作要处理,苏槿自己在家闲的无聊,这时便想起了同样气运加身的时文宇。 -- 中午那会儿,时文宇在餐厅预订了位置,还特意提前到了,精心挑选了临窗能赏景的好桌位。 可左等右等,愣是不见苏槿的踪影,打电话过去,只等来一句身体不舒服、不来了的推脱。 起初,时文宇心里难免泛起嘀咕,觉得苏槿大概还在为上次的事儿生闷气,故意放他鸽子。 但回想起苏槿在电话里那气若游丝、有气无力的声音,又不禁揪心担忧起来。 晚上,时文宇在宿舍刚泡上一桶泡面。 恰在这时,苏槿的电话毫无预兆地打了过来。“喂,时文宇,我请你吃西餐,限你 20 分钟内赶到 oasis loun 餐。” 说完便“啪”地挂断了电话,不给时文宇丝毫反应的机会。 时文宇愣了一下神,手忙脚乱地拿上外套朝外冲去。 室友见状,在后面扯着嗓子喊:“哎,文宇,你面都泡好了,还吃不吃啦?” 时文宇一把拉开门:“不吃了,你要吃就拿去。”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楼道尽头。 另外两个室友从上铺敏捷地跳下来,眼巴巴地望着那桶还冒着热气的泡面。 “我饿了,给我吃一口。” “我也饿了,给我也来一口。” 三人瞬间围作一团,争抢着瓜分这桶泡面。 其中一人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地开口道:“我刚好像听到是个女孩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谁能让咱系男神这么着急上火的?” “那还用说,肯定是刘晓彤呗,不是都在传他俩是青梅竹马,高中就好上了。” 另一个室友一边嚼着面,一边搭话。“哼,要我选,我就选苏槿,家世暂且不提,就那长相、那身材,简直绝了,虽说平时看着娇蛮了点,可这次多有个性,够带劲。”最后说话的室友咽下一口面,眼神中满是向往。 这时第一个吃泡面的室友神秘兮兮道“难道你们都没发现他最近和苏槿走的很近吗?连上课都坐一起,而且时文宇手头也宽裕了不少,他俩指定有事。” -- 夜幕覆盖了整座城市,唯有这一方露台散发着独有的光芒。 露台之上,繁花似锦,馥郁的花香在夜色中悠悠弥漫。 舒缓而优雅的音乐袅袅飘来,音符恰似点点繁星,在空气中轻盈跳跃,流淌出浪漫至极的旋律,宛如无形的柔荑,轻轻撩拨着人的心弦。 苏槿和时文宇相对而坐,服务生在一旁醒酒,再依次为二人倒好,随后悄然退至一侧。 苏槿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握住酒杯的杯柄,优雅地将其端起,微微晃动间,酒液荡漾出一圈圈迷人的涟漪,她目光盈盈,向时文宇示意。 时文宇心头一动,不慌不忙地学着她的模样,修长的手指同样稳稳地举起酒杯,动作虽略显生涩,却也透着几分认真。 短暂的沉默后,时文宇率先打破静谧,开口问道:“你身体好些了吗?”嗓音低沉而关切。 苏槿轻轻放下酒杯,嘴角微微上扬,却翻了个俏皮的白眼:“废话,我要还是难受,我会约你吃饭吗?”话语直白。 时文宇听闻,不但没有丝毫愠怒,嘴角反倒勾起一抹浅笑,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不知从何时起,苏槿这般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让他愈发着迷。 看着眼前灵动俏皮的少女,他只觉心跳莫名地漏了几拍,比平日里快上许多。 时文宇索性也不再绞尽脑汁地没话找话,直白地抛出心中疑惑:“为什么请我吃饭?” 苏槿不紧不慢地将一块食物送入口中,细嚼慢咽后,才擦擦嘴,一脸坦然地回答:“因为喜欢跟你在一起啊。” 第10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10 喜欢你身上的气运。 时文宇手中正握着餐刀,准备切割牛排,听闻此言,拿刀的手猛地一颤,他顿了几秒,很快便调整好情绪,继续手上的动作,只是微微泛红的耳根,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苏槿则旁若无人地又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她喜爱喝酒,倒并非贪恋酒本身的味道与口感,更多的是钟情于酒后那一抹微醺带来的飘飘然之感,仿佛能让她暂时挣脱尘世的羁绊,沉醉在这如梦的当下。 文宇就那样静静地凝视着她,眼眸中映着苏槿的一举一动,平日里流转的精明在这一刻仿若被一层温柔的雾霭所笼罩。 文宇终是打破了沉默“对了,临近假期,我想向您申请几天休假。家中有些事务需要我回老家亲自处理,不过你放心,你的关于资金业务,目前进展顺利,各项流程均已提前规划部署,休假期间我也会保持电话畅通,随时跟进,确保资金运作不受任何影响不会受到影响。” 苏槿抬眸,目光穿过朦胧的醉意望向文宇,嘴角勾起“我还没去过乡下,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自从她和沈琮业卸去了伪装,沈琮业的行程也不避着她,听闻过些时日,沈琮业要启程回 j 国处理诸多公务要务,这意味着有一阵子,那股围绕着他、仿若能庇佑诸事顺遂的强大气运将要暂离。 虽说时文宇身上的气运没沈琮业那么浓厚,可有胜于无。 时文宇微微皱眉:“不行,乡下那地方,生活条件艰苦得很,也没什么好玩的去处,我怕你去了吃苦受累。”他的目光温柔又坚定,试图让苏槿打消念头。 苏槿却眼眸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娇俏的弧度,伸出两只手紧紧握住时文宇的左手,轻轻晃了晃,用软糯得能掐出水来的声音撒娇央求道:“可是,这一分别要好几天呢,人家会想你的想得紧,你就带我一块儿去,好不好嘛?” 她的演技其实略显拙劣,眼中的狡黠都未来得及藏好,可那娇柔的嗓音和晃动的双手,却好似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 时文宇只觉一股热流从左手传遍全身,脸颊迅速升温,变得面红耳赤,心也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他张了张嘴,本想再劝,可看着苏槿那满是期待的模样,终究还是败下阵来,无奈又宠溺地应了一声:“好。” 俩人并肩走出餐厅,刚一出门,苏槿抬眼便瞧见来接她的车稳稳停在门口。 紧接着,后车窗缓缓滑下,露出沈琮业那张冷峻却不失温柔的脸。 “我先走啦。”苏槿毫不犹豫地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开心地跑回车里,不带一点留恋。 只留时文宇一人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那辆车扬尘而去,直至消失在视野尽头。 车内,苏槿一上车便迫不及待地往沈琮业身旁凑了过去,整个人紧紧挨着他,脸上洋溢着极为灿烂的笑容,声音又娇又甜:“你可算忙完啦,人家等你等得好苦。”那语气,仿佛受尽了委屈。 沈琮业神色冷峻,脸上瞧不出什么明显的表情:“哦?我看你逗弄我外甥的时候,倒是开心得很。”话语里虽听不出波澜。 苏槿轻轻褪去身上的针织外衫,露出里面修身的紫色碎花吊带,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展露无遗。 她顺势贴到沈琮业身上,像条柔媚的蛇,娇嗔道:“怎么会呢,你那么忙,都抽不出空来陪我,人家一个人无聊,只是打发打发时间罢了嘛。”说话间,一股混合着馥郁酒香与淡雅花香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弥漫在这狭小的车厢内。 沈琮业微微眯起眼,抬手轻轻捏住苏槿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昏暗的车内,两人的目光毫无避讳地交汇在一起。 “听说,你要和他去乡下?”沈琮业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苏槿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眼中波光粼粼,故意反问道:“你吃醋了?” 沈琮业并未作答,大拇指轻轻抚上苏槿娇艳欲滴的红唇,轻轻摩挲着,眼神幽深,缓缓开口:“怎么会,我们,貌似只是情人关系。” 苏槿却不以为意,脸上的魅色更浓,眼波流转:“那我可以跟你去 j 国吗?” 沈琮业摇头:“你还是跟他去乡下比较安全。”说罢,他伸手按下前后排的隔板,下一秒,猛地倾身向前,吻住了苏槿。 苏槿嘴角勾起,旋即热情地回应起来。 一时间,后排传来女人婉转至极、媚到骨子里的娇喊声,那声音带着无尽的蛊惑,听得前排的司机瞬间面红耳赤,心跳如鼓。 很快,娇喊声变成了被人捂着嘴发出的呜咽,暧昧的气息却依旧在车内氤氲不散。 车缓缓驶入地下车库,停稳后好一会儿,沈琮业才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衫,而后将裹在西装外套里、衣衫凌乱的苏槿轻轻抱起,稳步朝电梯走去。 直至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司机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虚脱了一般,瘫躺在驾驶位上,脑海中还回荡着刚才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b 大女生宿舍内。 “晓彤,你知道吗?有人瞧见苏槿和时文宇一起去西餐厅吃饭了!”一位室友匆匆走进寝室,神色间满是焦急与义愤,话语一出口,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 原本正慵懒躺在床上的刘晓彤,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整个人猛地从床上坐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寝室里另一位室友也跟着附和,话语里尽是对苏槿的鄙夷与唾弃:“那苏槿可真够不要脸的,竟然明目张胆地挖你墙角!还有那个时文宇,也不是什么好鸟,晓彤你为了照顾他妈妈,不辞辛劳,忙前忙后,付出了多少心血啊,他倒好,竟然背着你单独跟那个狐狸精出去吃饭,这算什么事儿啊!依我看,你趁早跟他分手得了,这种男人不值得。”她一边说着,一边气得直跺脚,替刘晓彤打抱不平的劲儿都快溢出来了。 “凭什么要让我们晓彤分手啊?晓彤,你得把咱男神追回来!”又有室友在一旁鼓劲,眼神中满是坚定,握紧的拳头好似下一秒就要帮刘晓彤冲出去理论。 “我看难咯,” 还有室友撇了撇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与酸涩,“人家苏槿,要样貌有样貌,要家室有家室,在学校里也是风光无限,时文宇难保不会被她迷惑。” 刘晓彤坐在那儿,眼中早已蓄满了泪水,在几个室友的团团围住下,她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怜惜。可谁又能知晓,她心里实则早已气得火冒三丈,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在被子下紧紧握拳,指甲都快嵌入掌心,那恨意与不甘如同汹涌的潮水,在心底不断翻涌。 第11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11 而此时,在苏家。 “你说顾家那小子,顾毅,他想娶咱们槿槿?”苏母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与疑惑。 苏父靠在沙发背上,轻轻点了点头,神色间透着些许得意:“有这意思。今天跟顾振海谈生意的时候,他家那小子也在。你是不知道,之前他们家仗着顾家家大业大,眼睛里根本放不下咱们,可今天,顾毅那小子对我实在是客气得很呐。”一说起这事,苏父的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 苏母听闻,微微蹙起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要说起来,顾毅这孩子,确实还算不错。长相嘛,一表人才,站在人群里那也是拔尖的;能力更是出众,年纪轻轻就在自家公司里崭露头角,帮着他父亲打理不少生意;家世就更不用说了,在咱们这地界,顾家那也是响当当的名号。”言语之间,满是对顾毅的认可与欣赏。 苏父见状,挑了挑眉,打趣道:“那你这是同意了?” 苏母轻轻白了他一眼,嗔怪道:“怎么会,孩子的终身大事,咱们做父母的可不能包办代替,得让孩子们顺其自然发展。不过,也不能全然不顾及顾家人的面子,回头要是顾家有什么活动,我让槿槿也跟着去,但还是要看槿槿自己的意愿,毕竟,这可是她一辈子的大事,得她自己拿主意。” 苏父微微点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起来,槿槿可是好多天没回家了,你明天打电话,让她回来住几天,也怪想她的。” 苏母轻轻拍了拍苏父的手:“孩子学业重要,眼瞅着快要放假了,等放假了再让她回家住。这几天我有空就去看看她,顺便给她带点爱吃的,你就别操心了。”说罢,苏母起身,往厨房走去。 -- 清晨,细碎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凌乱的大床上,苏槿悠悠转醒,下意识地伸手向身旁摸索,触手所及之处却是一片冰凉。 “系统,沈琮业呢?”苏槿睡眼惺忪。 “主人,沈琮业凌晨 4 点便动身前往机场了。” 苏槿闻言,整个人一愣,早上起床原本还想和沈琮业温存一下,此刻,希望彻底落空。 没有沈琮业气运包裹的感觉,让她瞬间觉得周身冷飕飕的,心里空落落的,难受极了。 她还是伸手拿起了放在枕边的手机,指尖轻触屏幕。没一会儿,听筒里传来沈琮业略带沙哑的声音:“醒了?” 苏槿撇了撇嘴,带着些小委屈:“什么时候回来?” 沈琮业似乎轻笑了一声,轻声说道:“快的话,两天后回去。” “好,周五你告诉我几点的飞机,我去机场接你,你要是没回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说完,也不等沈琮业回应,便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她起身开始收拾,她决定这两天去学校待着。 电话那头,沈琮业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抹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弧度。 -- 清晨,教学楼门口人来人往。 刘晓彤在舍友们的簇拥下,手里捧着一份精心准备的早餐,脸颊微红,带着恰到好处的娇羞,将早餐递到时文宇面前。 这一举动瞬间吸引了周围众人的目光,大家纷纷投来好奇与八卦的眼神,自动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圈。 “文宇哥,瑶瑶她们非要我给你带一份,看在咱们是同乡的份上,你就收下。”刘晓彤的声音轻柔婉转,眼睛却亮晶晶地盯着时文宇,满是期待。 时文宇眉头微微皱起。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自然清楚刘晓彤这番举动背后的深意。 说实话,他压根儿就不想收下这份早餐,可一想到刘晓彤平日里对自己的诸多照顾,尤其是在照顾他母亲这件事上,不辞辛劳,忙里忙外,他又实在不忍心在大庭广众之下驳了她的面子。 就在他内心纠结、犹豫之际,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宛如一阵风般传了过来:“时文宇,我给你带了早餐。”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来,手里同样提着一袋早餐,不过与刘晓彤那份相比,这份做工明显更加精致,包装也更显格调。 苏槿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时文宇身边,将早点递到他怀里。时文宇下意识地忙伸手接过,脸上瞬间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喜色。 “走,去上课。”苏槿瞥了一眼时文宇,语气淡然,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时文宇像是被施了咒一般,听话地就要跟着苏槿走。 这一下,一旁的刘晓彤彻底僵在了那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可怜与落寞,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眶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刘晓彤的室友瑶瑶见此情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满脸怒气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拦住苏槿的去路:“苏槿,你能不能要点脸?抢别人男朋友算是怎么回事?”说着,她伸出手就要往前推搡苏槿。 这时,时文宇一个侧身,迅速将苏槿护在身后。 瑶瑶见状,更是火冒三丈,又冲着时文宇嚷道:“时文宇,你还算不算个男人?” 刘晓彤见状,心里有些慌了,急忙伸手去拽室友的衣角,带着几分哀求的语气说道:“瑶瑶,别说了。”与此同时,她又一脸委屈地看着时文宇。 时文宇刚要开口解释,可看到刘晓彤求助的眼神,又犹豫了。 毕竟,在他心里,一直以来都把刘晓彤当作亲妹妹看待,她对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他都点点滴滴记在心里。 之前,为了摆脱苏槿所谓的“纠缠”,他自己确实没有及时澄清两人的关系,以至于旁人产生误会,这也是情有可原。 他实在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让刘晓彤太过难堪。 见时文宇没作解释,刘晓彤心中暗喜,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就是要让苏槿在众人面前成为被鄙夷的对象。 苏槿站在那里,满心不悦,她冷哼一声,上前一步,从时文宇手中拿走早点:“你怎么不早说你有女朋友了?以后我不会再理你了。” 说完,她身形一闪,越过众人就要快步离开。 时文宇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忙拽住苏槿的胳膊:“我没有女朋友,晓彤只是我同乡的妹妹,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的。” 6916:“主人,您厉害。” 围观人群:“嚯!” 刘晓彤站在那里,一脸的难以置信,仿佛时文宇刚刚真的将她狠狠抛弃了一样,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晓彤舍友瑶瑶见状,更是气得满脸通红,指着时文宇大声说道:“时文宇,你还真的是厉害,说谎都不打草稿,晓彤早就承认你是她男朋友了,怎么?现在喜欢上这小妖精,就不敢承认了?” 时文宇眉头紧锁,他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刘晓彤,眼神中带着一丝质问。刘晓彤心中一慌,忙不迭地解释道:“文宇哥,这是个误会,我从来没有亲口说过我们是情侣关系。” 此时,苏槿却用力挣开时文宇的手,眼神冰冷地说道:“你们之间怎么样,跟我没关系,我只不过是关心员工,时文宇,你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别让这些琐事来烦我。”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第12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12 时文宇此刻紧紧攥着拳头,眼神中满是厌烦,毫不留情地冷声道:“我再说一次,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谈过恋爱。”言罢,他仿若一刻都不愿多待,长腿一迈,急匆匆地大步朝班里走去。 刘晓彤听到这话,仿若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嘴唇哆哆嗦嗦,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身旁的室友们此刻也像是突然回过味儿来,意识到自己这次怕是被刘晓彤利用了,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尴尬。 另外两个室友拽着瑶瑶快步离开。 教室里,时文宇微微侧身,面向坐在旁边的苏槿,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轻声说道:“今天实在抱歉。” 苏槿带着些娇嗔道:“我很讨厌刘晓彤,你以后离她远点。” 时文宇看着苏槿这副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神里满是宠溺:“好。” 苏槿的表情瞬间多云转晴,眼睛亮晶晶的:“那中午请我吃饭。”她的语调轻快,仿佛刚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时文宇瞧着苏槿这如孩子般纯真、好哄的模样,心间满是柔软,也跟着笑了起来:“好。” 这两日,苏槿与时文宇形影不离。 周四的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悄然笼罩了整座城市,街边的路灯陆陆续续亮起,散发出暖黄的光晕。 苏槿和时文宇刚从一家弥漫着馥郁香气的餐厅并肩走出。 “我还不想那么早回去,想和你多待一会。”苏槿微微仰头看着时文宇,眼里透着一丝不舍。 时文宇略作思索后,抬起眼,眼中带着几分期待地开口:“最近新上映的一部电影评价相当不错,网上好多人都在推荐,不如我们去……” 然而,时文宇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苏槿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惊喜,眼神瞬间被点亮,整个人都雀跃起来,急切地打断道:“有人来接我了,我先回去啦。”话音未落,她便像一只欢快的小鹿,朝着停在不远处那辆在夜色中泛着微光的车跑去。 时文宇下意识地顺着她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辆车的后车窗半开着,车内的光线有些昏暗,沈琮业的身影隐隐约约地坐在那里。看到苏槿如此迫不及待的模样,时文宇脸上原本柔和的笑意瞬间如潮水般褪去,嘴唇微微抿紧,眼神也黯淡了几分。 苏槿跑得急,甚至等不及司机下车为她打开车门,就自己伸手拉开门,一猫腰坐了进去。 车子里的灯光短暂地亮起,映出沈琮业那张线条冷峻的侧脸,他的目光透过车窗,直直地看向站在原地的时文宇。 时文宇也正紧紧地盯着车内的他,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 仅仅对视了短短几秒,车子便缓缓启动,发出低沉的轰鸣声,沈琮业仿若漫不经心般,抬手将车窗缓缓按了上去,隔绝了内外的视线。 时文宇依旧伫立在原地,眉头微皱,晚风吹起他额前的一缕头发,他却恍若未觉,过了一会,他才缓缓转身,没入了夜色之中。 车内,暖黄色的灯光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苏槿像一只归巢的倦鸟,迫不及待地钻进沈琮业那宽大而温暖的怀里。 她紧紧依偎着,鼻尖萦绕的皆是专属于沈琮业的独特气息,被浓厚的气运包裹,舒服极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苏槿微微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惊喜与好奇。 沈琮业大手带着温热轻轻扶上苏槿的肩头,手指下意识地微微摸索着:“怎么?”那声音低沉醇厚,仿若上等的陈酿,光是听着,便叫人心醉。 苏槿愈发贴近他,仰头直视着沈琮业深邃的眼眸:“当然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她的眼神里毫无杂质,满满当当都是想念,没有一丝做作与伪装。 苏槿演技拙劣,这般纯粹炽热的情感,是她断断演不出来的,她是真真切切、发自肺腑地思念眼前这个人。 沈琮业凝视着她,眼眸仿若被墨色浸染,愈发幽深了几分。 他缓缓抬起手,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地抚上苏槿的脸颊,手指轻轻落在她的唇上,带着几分爱怜,似有若无地揉捏着,声线微微沙哑,诱哄般问道:“有多想?” 苏槿仿若熟透的蜜桃,她微微张开嘴,轻轻咬住沈琮业的手指,软糯地呢喃:“想的不能再想,尤其是睡觉的时候最想。” 尾音刚落,沈琮业倾身向前,吻了上去。 唇齿相依间,车内的温度急剧攀升,暧昧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相拥的二人。 司机是沈琮业的人,向来受过极为严格的专业训练,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可此刻,即便驾驶座与后座之间隔着那道厚实的隔音隔板,车内那愈发炽热浓烈的暧昧气息却仿佛能穿透一切屏障。 耳中隐隐约约传来苏槿软糯的呢喃与沈琮业低沉的回应,心跳竟不受控制地加快,脸颊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 他赶忙稳了稳心神,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喉咙,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前方的道路上,试图驱散这突如其来的窘迫,可脑海中那挥之不去的旖旎画面,却让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微微沁出了汗。 心中不由吐槽“就不能到家再亲?” 第二天,苏槿没去学校,周六也没再约时文宇出去。 周六上午,公寓的门悄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紧接着被人从外面轻轻打开,一道温柔亲切的声音随即传了进来:“槿槿,妈妈来看你了。” 彼时,卧室里,抚在苏槿身上正……的沈琮业猛的起身,动作迅速的拿起衣服往浴室走去,背影竟透着几分狼狈。 这还是苏槿第一次瞧见沈琮业被吓一跳的,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声越来越大。 没过一会苏槿穿着严实的走出卧室。 :“我就知道你指定还没醒。”说着,她轻轻将手中提着的大包小包放在一旁的桌上,又上下打量了苏槿一番,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大热天的怎么穿的这么多,不热吗?” 苏槿本是花妖,在这世上自是无父无母,孤身飘零许久。 原本以为对这具身体原主的家人不会有多少感情,可当真正见到苏母的这一刻,那种血浓于水的牵绊仿佛被瞬间激活。 苏槿张了张嘴,自然而然便开口叫了声“妈”,那一瞬间,心中对母亲的眷恋与敬爱之情如泉水般汩汩涌出,油然而生。她喜欢这种被人关怀、有所归属的感觉,仿若漂泊许久的孤舟终于找到了温暖的港湾。 “没事,空调开得有些低。” 苏槿微微勾了勾嘴角,神色自若地解释。 见苏槿看起来一切如常,苏母暗自松了口气,脸上的担忧之色褪去:“你爸他呀,这两天在家里念叨个不停,直嚷着想你了,就差没亲自跑一趟,这不,非让我来看看你。对了,沈管家呢,今天怎么没见着人?” 苏槿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看着苏母带来的大包小包,里面装满了各种她爱吃的零食和贴心准备的生活用品,一边随口应道:“哦,我突然想吃和芳苑的菜了,就让他去买了。”她的手指轻轻划过包装袋,眼神却有些游离,似乎在想着别的事情,不由笑了起来。 苏母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目光温柔且慈爱地落在苏槿身上,看着自家闺女出落得越发漂亮,心中满是欣慰。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苏母斟酌着用词开口问道:“你和顾毅最近有没有接触?” 苏槿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怎么?” 6916:“主人,您的语气好像沈琮业。” 苏槿没去理会。 苏母也明显愣了一瞬,她轻轻摆了摆手,笑着解释道:“没什么,就是顾毅那孩子,就相中你了,妈瞅着他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就问问你的意思。” 苏槿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淡地回道:“哦,我有男朋友了。” 苏母眼睛一下子瞪大,身体前倾,急切地追问:“谁啊?” 苏槿张了张嘴,原本想说沈琮业,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想到两人目前只是情人关系,况且沈琮业现在还是以比自己大十几岁的管家身份示人,这要是说出去,指不定要惹出多少麻烦。 她抿了抿嘴,改口道:“叫时文宇,我同学。” 第13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13 这个名字一出口,苏母瞬间来了兴致,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身体往苏槿这边又凑近了些,开启了一连串的盘问。 想到屋里那人,苏槿还是找了解口将苏母打发走了。 苏槿刚推开卧室门,便被直接抵在门上亲吻,后背硌的生疼,苏槿皱眉挣扎,随后沈琮业弯腰在苏槿颈间撕咬,苏槿疼的到一口气,她喊道“疼,疼死了,沈琮业疼啊。” 沈琮业却丝毫没有停的意思“时文宇,男朋友,嗯?” 苏槿挣脱不开,气道“你……你自己说的……嗯,我们是情人关系,现……现在又……冲我发什么脾气。”苏槿也又气。 沈琮业力道略微轻了点“情人关系,还去谈恋爱,我满足不了你吗?” 苏槿“你……你比我男朋友……嗯,差远了……啊,沈琮业,停。” 过了许久,苏槿瘫软在门口,沈琮业早已不见了踪影。 自那之后沈琮业再没回来过,苏槿也没再去学校。 时文宇不由开始担忧起来。 手机铃声突兀地打破了屋内的静谧,在床上半躺着的苏槿慵懒地伸出手,摸索到手机:“喂,什么事?” 电话那头,时文宇的声音透着关切:“好多天没见你来学校,你没事?” “没事。”苏槿简洁地应了一声,手指已经下意识地朝着挂断键移去,准备结束通话。 时文宇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急忙提高音量说道:“再过两天就要放假了。”那语气里,隐隐约约藏着几分期待,似乎还有未尽之言。 “哦。”苏槿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没再给时文宇继续说话的机会,便径直挂断了电话。 一直沉默的 6916 终于忍不住发声,电子音里满是无奈:“主人,您之前不是说好和时文宇一块去乡下,他刚刚的意思好像是在问您去不去呢。” “不去了。”苏槿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此刻的她,哪都不想去。 6916 却不死心,继续劝说道:“主人,您还是去,难道您不想被气运包裹吗?其实,其实时文宇也不错啦,沈琮业也没,没什么好的,哈哈。”越往后说,它越觉得尴尬,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那几个字简直就像是蚊子哼哼。 苏槿被它这副模样逗乐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么快就忘了你的主神了?还让我去接近男主。” 6916 一听,立马表忠心:“现在您才是我的主人,主神是个什么东西?”那语气,要多坚定有多坚定。 苏槿彻底被逗笑了,心情也好了不少,她坐起身来:“收拾行李,去乡下。” -- 刘晓彤正百无聊赖地盯着手机屏幕,屏幕突然亮起,显示着时文宇的来电,她的眼睛瞬间瞪大,眼中满是惊喜,迫不及待地接起电话,声音里都透着雀跃:“喂,文宇哥,什么事?” 电话那头,时文宇的声音平静如水,简单直接地说道:“没什么事,这次放假我和苏槿坐车回去,你买自己的票就好。” 这段时间,时母的手术进行得很成功,医生说暑假刚好可以回家调养,时文宇和苏槿说好正好开车把人接回去。 刘晓彤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心里涌起一股酸涩与不甘。 她深吸一口气,极力调整好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与期待,再次开口:“那能不能顺路,让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不行。”时文宇斩钉截铁地拒绝,没有丝毫犹豫,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刘晓彤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气得直跺脚,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胸脯也因为生气而剧烈起伏着,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别想甩开我。” -- 医院走廊。 消毒水气味在瓷砖地面流淌,苏槿的高跟鞋声叩出清脆的节奏。 时文宇靠在icu病房外的长椅上,他的母亲正指挥刘晓彤整理住院用品,金属药盒在塑料筐里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她怎么在?\"苏槿的视线掠过刘晓彤,精准地钉在时文宇眉骨处跳动的青筋上。 时文宇喉结滚动:\"我让她走了。\" \"顺路捎带怎么了?\"时母突然提高嗓门,保温杯重重磕在窗台,惊飞了停在玻璃上的麻雀。她的手指掐进刘晓彤手背,\"晓彤给我熬了三天的鸽子汤,有些人连病房都没进过。\" 刘晓彤适时地咬住下唇,苍白的脸在荧光灯下泛着瓷质的光。她手腕上的红绳与苏槿铂金表链无声较劲,前者是时母去年本命年送的。 苏槿我所谓的“哦。”了一声,转身走了。 烈日在车窗上烙下滚烫的光斑,苏槿的豪华商务车启动。时文宇的手指悬在车门把手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你跟我走,还是跟她们挤火车?\"苏槿按下遮阳板,墨镜后的目光精准地切割着他的犹豫。 时母靠在刘晓彤身上假寐,刘晓彤的指尖正若无其事地摩挲着。 \"我妈刚做完手术\"时文宇话音未落,苏槿已经让司机开车“那我先走了,在t县等你。” 黑色的商务车在扬尘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后视镜里时文宇的身影被拉得细长。 此时时母不可置信的睁开眼,她没料到苏槿竟然真的开车走了,刘晓彤却有些高兴起来。 绿皮车厢内,泡面味与汗酸味在硬座车厢发酵,时母的呻吟声混着铁轨震颤。刘晓彤跪在座椅间的缝隙里,用湿巾擦拭时母的汗。 \"慧姨,您别动。\"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的手术刀,\"文宇哥不开心,我去劝劝他?\" 时母闭着眼睛点头。刘晓彤挤过过道时,故意用手肘撞翻了农民工的蛇皮袋,劣质香水味掩盖了她得逞的冷笑。 车厢连接处,烟雾在推拉门后织成灰色的网,时文宇的衬衫领口洇出汗渍。 车厢门口,刺鼻的烟味犹如实质般愈发浓烈。刘晓彤柳眉微蹙,满是埋怨地嘟囔着:“苏槿这人也太过分了,那么大的车宁肯空着,却不让咱们坐,害得慧姨也跟着一起受罪。” 此刻的时文宇对刘晓彤已经很是厌烦。 他语气冰冷:“我之前就已经跟你说得明明白白,别再跟着瞎掺和了。今天索性把话摊开来讲,我钟情的是苏槿,对你,我压根儿就没有男女之情。” 刘晓彤瞬间眼眶泛红,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生怜悯:“可是你们俩根本就不般配啊,她家里肯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而且慧姨也不待见苏槿,慧姨还常常念叨,就喜欢我在身边悉心照料她呢。” 时文宇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深意,不假思索地回应道:“你对我妈的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日后定会补偿。但感情的事,是强求不来的,希望你能明白。” 刘晓彤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泪如雨下。她实在难以接受,这个未来在金融界极有可能呼风唤雨的男人,就这么轻易放弃。 恰在此时,时母踱步而来。见刘晓彤哭得梨花带雨,时母心疼不已,旋即怒目而视,狠狠瞪了时文宇一眼,责备道:“你这孩子,是不是欺负晓彤了?我可跟你讲清楚,不管那女生家里再怎么有权有势,我都不放在眼里。 咱们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晓彤对你一往情深,对我又关怀备至,你跟她在一起,才能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你要是跟那个苏槿搅和在一起,恐怕日后有你苦头吃。” 刘晓彤依偎在时母怀里,表面上哭得肝肠寸断,心里却乐开了花,暗自思忖:母亲都这么说了,他总不能忤逆,看来往后还得更加用心地讨好时母才行。 时文宇一脸坚毅:“妈,我喜欢的是苏槿,不喜欢她。我挑选的是女朋友,而不是给您找个伺候起居的佣人。” 时母听闻此言,恰似被人当面揭开了心底的隐秘,顿时恼羞成怒。 她心里清楚,即便苏槿条件优越,但终究不如刘晓彤那般对自己百依百顺、伺候周到,自己在苏槿面前根本没有话语权,根本拿捏不住。 于是,她强压怒火,说道:“感情这东西,慢慢培养总会有的,妈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好。我有些乏了,先回车厢休息了。” “慧姨,您小心脚下,我扶您过去。”刘晓彤眼疾手快,赶忙稳稳地搀扶住时母,小心翼翼地往座位走去。 时文宇拳头握得很紧,他望着母亲佝偻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刘晓彤那袭碎花裙摆像根细针扎进他的眼里。 -- j国,“家主,苏小姐和小少爷去了t县。” 第14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14 沈琮业翻阅文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合上文件,淡淡道:“知道了,以后她的事不必向我汇报,保护好她安全就好。” 待人离开后,他沉默片刻,伸手拉开抽屉,取出一根雪茄。指尖在雪茄上摩挲了两下,却忽然停住,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微皱。 片刻后,他将雪茄随手丢进垃圾桶,转而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缓缓升腾,模糊了他的神情。 -- 时文宇回到家,将时母安顿好后,便拨通了苏槿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苏槿轻快的声音:“喂,你到啦?” 听到她语气如常,时文宇松了口气。 他了解苏槿,心思单纯,脾气像个小孩子。 苏槿接着说道:“嗯,那你过来找我。” 时文宇顿了顿,想到大伯家租地的事和刘家的那些纠葛,语气温和地回道:“今天还有些事要处理。我们县的泉水很有名,明天我带你去看。” 苏槿本就是水边长大的花,听到泉水便来了兴致,声音里带着雀跃:“好啊!那你明天记得早点来找我。” “好。”时文宇轻声应下,挂断电话后,目光却沉了沉,思绪又回到了那些未解决的事情上。 而刘晓彤看到时文宇没去找苏槿,放心下来。 第二天,晨光透过纱帘在米色地毯上投下细碎光斑,苏槿迷糊地从被窝里探出半张脸,敲门声锲而不舍地响了第三遍。 她赤着脚踩过微凉的地板,睡裙下摆随着走动轻轻晃荡,发梢还沾着昨夜辗转的褶皱。 门把转动的瞬间,时文宇举着早餐袋的手顿在半空。 晨光恰好掠过苏槿眼下的淡青,她睡眼惺忪的模样让他喉结轻颤,突然想起小时候养过的那只总在午后打盹的波斯猫。 \"你来啦,快进来。\"少女眼睛骤然亮起来,像两簇被风拂过的烛火。 她踮脚接过早餐袋时,发间飘来若有若无的花香,时文宇慌忙侧过脸去看走廊尽头的消防栓,耳尖却在晨光里透出血色。 苏槿笑眯眯地说道:“文宇哥,你人好好哦。” 她显然是学着刘晓彤的语气叫他“文宇哥”,但不知为何,苏槿这样叫他时,时文宇心里却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他的心。 两人吃完早餐后,便一同乘车前往泉边。一路上,苏槿兴致勃勃地聊着天,时文宇的心情也渐渐轻松了许多。 而另一边,早上赶到时家的刘晓彤却扑了个空。她知道今天时文宇会去找苏槿,但没想到这么早。 想到他们两人单独在一起,刘晓彤心里顿时焦急起来,隐隐有些不安。 她咬了咬唇,犹豫片刻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张梓洺的电话。张梓洺是时文宇高中时最好的朋友,也是一直喜欢她的人。 -- 中午,雕花檀木餐桌上,苏槿用竹筷戳开琥珀色的灌汤包,汤汁在青花瓷盘里漾开涟漪。时文宇的手机突然震动,他夹起的东坡肉悬在半空。 \"梓洺?\"他接起电话时,余光瞥见少女正用吸管搅动梨汤,睫毛在瓷碗边沿投下蝴蝶状的阴影。 电话那头传来张梓洺爽朗的声音:“知道你小子回来了,咱们也好久没见了,哥几个都说一块聚一聚,晚上7点同聚德,你可别推脱啊。” \"文宇哥,这梨汤真好喝!\"苏槿突然出声,惊得时文宇差点碰翻醋壶。 电话那头传来张梓洺的大笑:\"弟妹声音挺甜啊,晚上带过来让哥几个看看。\" 时文宇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看着苏槿好奇凑近的模样,喉结滚动着咽下那句\"不是弟妹\"。 少女的发梢扫过他手背,痒痒的触感让他想起早上在酒店走廊,她踮脚接早餐时发间的花香。 \"去嘛去嘛!\"苏槿扯着他衬衣外套袖子摇晃,珍珠耳钉在日光灯下碎成星子。 张梓洺道\"就这么说定了啊,可以定得来。\" \"知道了。\"时文宇挂断电话时,发现苏槿正用指尖戳着他袖口的扣子。 少女忽然抬头,梨涡里盛着狡黠:\"文宇哥,你心跳好快呀。\" 时文宇明知苏槿是故意这么叫的,可他却不想阻止。 -- 晚上包间红木门被推开的刹那,包间里十二道目光齐刷刷钉在门口。 苏槿踩着细高跟款步而入,水钻耳坠在水晶灯下碎成银河,香奈儿高定裙裾扫过门槛时,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晚香玉芬芳。 \"文宇哥!\"刘晓彤的欢呼卡在喉间。 她攥着prada仿款手包的指尖泛白,粉色欧根纱裙摆被身后的空调风吹得凌乱,像团褪了色的。 刘晓彤显然也精心打扮过,穿着一件粉色裙子,原本在苏槿没来之前,大家都夸她漂亮。然而,此刻在苏槿的衬托下,她的裙子、妆容和首饰都显得黯然失色,甚至有些廉价。 苏槿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低声嘀咕了一句:“怎么哪都有你?” 时文宇看到刘晓彤,脸色也不太好。他皱了皱眉,目光转向张梓洺,显然在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张梓洺有些心虚,连忙招呼道:“快进来坐,别站着了。” 而苏槿颈间的海瑞温斯顿钻石项链正折射出冷冽光芒,将整个包间的鎏金装潢都衬得廉价起来。 时文宇不动声色地替苏槿拉开餐椅,衣裙下摆扫过她裸露出的脚踝,在一片讶异的抽气声中坐下。 \"时文宇,不介绍一下?\"有人好奇道。 苏槿端起青瓷酒杯时,美甲在烛火下流转着孔雀翎羽般的光泽:\"叫我苏槿就好。\" 她忽然倾身与时文宇耳语,发间钻石发夹划过时文宇的领带,在众人眼底留下道刺目的光痕。 几人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尴尬。之前没来时,还有人开玩笑说想看看时文宇带来的人能比刘晓彤强多少,现在一看,根本没法比。 刘晓彤不甘心被冷落,开始主动聊起高中时的趣事,试图把苏槿排除在外。然而,时文宇却一直照顾着苏槿,生怕她感到无聊。 “来,我们干一杯!”张梓洺提议道,试图缓和气氛。 他给时文宇倒了白酒,时文宇转头问苏槿:“你想喝什么?” 苏槿眨了眨眼,笑着说:“我也想喝白酒。” \"干!\"张梓洺举杯的手发颤。 苏槿仰头饮下半杯白酒时,喉结滚动的弧度让几个男生看得目瞪口呆。 时文宇夺过她的酒杯,指腹擦过她染着桃夭色甲油的指尖:\"喝饮料。\"他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苏槿故意学着刘晓彤的语气,当着她的面娇声说道:“文宇哥,人家想吃那个鱼。” 包间里的男生们都被她的语气逗得心里一酥,时文宇则宠溺地笑了笑,夹了一块鱼给她,还细心地帮她挑刺。 刘晓彤看着这一幕,心里又酸又涩,却只能强颜欢笑,继续和大家聊着高中的往事。然而,她的心思早已不在话题上,目光时不时瞥向时文宇和苏槿,心里五味杂陈。 苏槿捏着高脚杯轻轻摇晃,玻璃折射的光晕掠过她纤细的指尖。 她偏头听旁边人说话时,耳垂上的珍珠坠子便跟着一晃,连带着桌上两个男生夹菜的筷子都齐齐顿在半空。 \"这道清蒸鲥鱼做的真不错。\"她舀起半勺鱼汤淋在米饭上,银匙磕碰骨瓷碗的脆响惊醒了发怔的张梓洺。 他慌忙举起酒瓶要给时文宇添酒,却见对方正用公筷将鱼腹最嫩的部位拆成小段,连姜丝都仔细拨开才放进苏槿碟中。 刘晓彤攥着筷子的指节发白。 她身上这件粉色蕾丝裙是特意去省城商场买的,此刻却像块皱巴巴的抹布缠在身上。 当苏槿第三次就着时文宇的手喝醒酒汤时,她终于忍不住把酸笋鸡皮汤推过去:\"文宇哥最爱喝这个,苏小姐也尝尝?\" 汤碗边缘还沾着星点口红印。苏槿垂眸扫过那道浮着油花的汤,忽然扶着额头软软倚向时文宇:\"文宇哥,我好像有点醉了\" 6916“主人,您这招绝杀。” -- 夜里10点。霓虹灯管在走廊投下蛛网般的蓝紫色光晕,苏槿踩着细高跟踉跄半步,腕间缠着的珍珠手链磕在消防栓玻璃上。她借着反光瞥见身后亦步亦趋的时文宇,忽然转身把滚烫的脸颊贴在他肩头:\"要抱。\" 时文宇僵着胳膊将人揽进ktv包厢时,正撞见张梓洺攥着麦克风嘶吼《死了都要爱》。刘晓彤蜷在角落剥开心果,果壳在玻璃茶几上拼出歪扭的\"宇\"字。 \"你喝多了,不能再喝酒了,我给你点杯奶茶解酒。\"时文宇单膝跪在点歌屏前翻找热饮。 6916突然报出一串数据:\"时文宇,身高187,体脂率143,智商高,能力强,长相上等,对主人的好感度达到百分之90以上,比沈琮业\" 苏槿抓起威士忌方杯仰头灌下,冰球撞得牙齿生疼:\"闭嘴。\" \"您心率过速了。\"6916切换成按摩模式,生物电流抚过后颈时,苏槿正巧倒在时文宇怀里。 他体恤上有晒过太阳的味,和沈琮业永远冷冽的雪松香不同,暖得让人眼眶发酸。 刘晓彤突然切了《广岛之恋》的伴奏带。 苏槿贴着时文宇起伏的胸膛数心跳。 结束时,刘晓彤道“苏槿喝醉了,你照顾她不方便,让我照顾她。” 第15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15 黑色迈巴赫无声滑至跟前,时文宇避开刘晓彤伸来的手“不用了。”说完骨节分明的手背抱着苏槿上了车,转身时衣袖掠过刘晓彤僵在半空的手指。 留下众人望着豪车开走的方向艳羡不已。 酒店内,时文宇俯身将苏槿放进丝绒沙发。 “温水里兑了蜂蜜。\"时文宇屈膝半跪着托起她的后颈喂她。 时文宇想去吻她,却被她避开。 苏槿想起了沈琮业。 -- 秦琮皓梦到了时文宇和苏槿。 晨雾漫过鎏金珐琅自鸣钟时,管家发现早餐桌上的冰裂纹瓷盏缺了口——家主食指关节凝着血珠,正把玩半片锋利的碎瓷。水晶吊灯在银质餐刀折射出冷芒,照亮他眼尾未愈的抓痕,那是几日前苏槿戒指划破的旧伤。 \"昨夜西郊酒店的监控录像。\"黑衣侍从递上平板时,屏幕里时文宇的衬衣下摆正扫过酒店套房门禁。 沈琮业突然捏碎浸着玫瑰酱的瓷碟,波斯地毯上顿时绽开大片猩红斑点,像极了苏槿那件被自己撕碎的朱砂旗袍。 机械管家滑过来收拾残骸,电子眼闪烁红光:「检测到肾上腺素水平超标,建议注射」话音未落就被踹翻在罗马柱下。 沈琮业扯松暗纹领带,盯着全息投影里定格的画面:酒店走廊上,苏槿手垂下来露出的正是划伤自己的那枚戒指。 私人飞机穿透云层时,舷窗映出他撕扯领口的手背青筋暴起,如同那串在梦里滚落床底的沉香珠。 -- 晌午时分,苏槿一直窝在卧室未曾露面。 时文宇拨通酒店电话订了午餐,之后轻叩苏槿卧室的房门,一心想着把午餐送进卧室给她。 这时,苏槿恰好洗漱妥当,清脆地说道:“在客厅吃。” 时文宇心下揣测,因为昨夜,苏槿或多或少该有些不自在才是,然而此刻瞧她神态自若,仿佛昨晚的事从未发生过。 用餐之际,苏槿笑语盈盈地问:“今天打算去哪儿玩?” 时文宇思索片刻,提议道:“要不咱们去看电影?” 苏槿欣然点头:“好呀,那就去看电影。” 时文宇望着苏槿转身时扬起的发梢,突然意识到她的笑意如同春日湖面的薄冰,看似晶莹剔透,却在彼此之间凝结出无法逾越的寒。 -- 夕阳将玻璃幕墙染成琥珀色时,苏槿正踮着脚抓娃娃机里的雪豹玩偶。 苏槿抓了很多次,后来换成时文宇调整摇杆,金属链条发出清脆撞击声。当玩偶坠落的瞬间,她笑了出来。 看完电影两人一起吃饭。 \"要不要试试虾饺皇?\"时文宇在茶餐厅为她布菜,却不知翡翠虾仁碰触舌尖的刹那,她想起的是沈琮业在公寓煮的叻沙。那些沾着海鲜酱的吻,总混着东南亚香料的炽烈。 6916心疼道“主人,检测到你很想他。” -- 酒店旋转门前,苏槿的后颈突然泛起细密战栗。6916的娃娃音在识海炸响时“主人,沈琮业…他来了。” 她转身看到沈琮业倚在黑色迈巴赫前抽烟,暮色中火星明灭。 \"过来。\"沈琮业用夹着烟的手指勾了勾,仿佛在告诉她,只要现在过去他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青金石袖扣在夜色中泛着幽光。苏槿的踝骨仿佛陷进柏油路面,直到时文宇温热的手掌覆上她颤抖的肩胛。 皮鞋碾灭烟蒂的声响令苏槿瞳孔骤缩。 沈琮业解开西装扣步步逼近,黑色衬衫下肌肉线条随呼吸起伏,像锁定猎物的黑豹。 当保镖反剪时文宇双臂时,她闻见沈琮业身上熟悉的气息,混着方才的烟草味,织成记忆的网。 \"苏槿,你到底长没长心?\"沈琮业捏住她后颈按进怀里,车窗故意降下半寸。 他的吻带着血腥气撬开牙关,却在触到她眼泪时骤然放轻。 时文宇嘶吼着撞向车身,车子却扬长而去。 而苏槿攥着沈琮业衣襟的手,终究没舍得推开。 车内,沈琮业炽热的呼吸贴在苏槿后颈。他低声发问:“你们睡了?” “睡了。”苏槿盯着他那黑曜石袖扣,眼中闪过一丝挑衅。 6916急道:“主人,你干嘛骗神明?” 沈琮业突然笑了,他太了解苏槿了,若她否认,那便极有可能是真的发生了。而她这样的回答,反倒让他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沈琮业的手开始在苏槿身上缓缓摸索,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危险:“说说看,昨天你们是怎么睡的?” 苏槿咬了咬下唇,别过头去,挑衅道:“跟你怎么睡,就跟他怎么睡喽。” 沈琮业的手向下滑,声音愈发暧昧:“也是那么热情吗?” 苏槿皱起眉头,咬住嘴唇,一脸隐忍,只是闷哼了一声:“嗯。” 沈琮业看着她这副模样,唇角勾起:“忍着做什么?放开了叫。” 然而苏槿却像是在赌气一般,紧紧咬住嘴唇,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闷哼声。 苏槿咬牙道“怎么不去弹钢琴?” 沈琮业“你怎么知道我没学过?” 没过一会,苏槿无力地瘫在了沈琮业的怀里 。 晚上,卧室里。 时文宇的电话打了过来,沈琮业要去接,却被苏槿挂断。 第16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16 檀香缭绕的茶室中,沈琮业慢条斯理地碾碎茶饼。沉香木案几映着他轮廓分明的面庞,定制西装下的肌肉随着碾茶动作微微起伏——这个年近四十的男人,连腕表折射的光都透着餍足后的慵懒。 时文宇的指节叩在黄花梨桌沿,眼下泛着青黑。 昨夜隔壁包厢传来的旖旎声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此刻看着沈琮业颈侧暧昧的抓痕,喉间翻涌着血腥气。 \"武夷山母树大红袍。\"沈琮业将鎏金茶盏推过案几,琥珀色茶汤泛起涟漪,\"能压你眼底的火。\" 骨瓷相撞的脆响中,时文宇抽出档案袋。当看到生母照片上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泪痣时,滚烫茶汤顺着时文宇的手背滴落,他却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她在j国\"沈琮业用手指敲了敲黑卡,卡面暗纹是沈氏集团logo演变出的荆棘玫瑰, 见时文宇不为所动,沈琮业又道\"或者让你母亲来亲眼看看\"他忽然倾身向前,龙涎香混着属于苏槿特有的花香扑面而来,\"她儿子是怎么觊觎舅妈的?\" 时文宇的拳头擦着沈琮业耳畔砸进博古架,碎瓷迸溅中,一尊北宋影青瓷观音轰然坠地。佛首滚落脚边时,他拽住男人衣领的手背爆出青筋:\"你对她用强了?\" \"需要吗?\"沈琮业抚上颈间指痕,锁骨处未愈的咬伤渗出血珠,\"昨夜她缠着我腰的时候,可是求着我…\"他突然扣住外甥手腕,将人重重按回座椅上“另外作为舅舅,我会帮你实现你想要得到的任何东西。” 时文宇的指节捏得发白,眼底翻涌着暗色:\"其他的我不需要,我只要她。\" 沈琮业眸色骤冷,手中的茶盏\"咔\"地一声裂开细纹:\"没可能。\" 茶室内陷入死寂,唯有檀香缭绕。 沈琮业慢条斯理地抚平西装上的褶皱,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明日你母亲抵京,这些年她思念成疾,身子骨弱得很\"他抬眼,目光如刀,\"注意分寸,别伤到她的心。\" 时文宇转身离去,衣袂带起的风掀翻了案几上的茶盏。那张黑卡孤零零地躺在水渍中,倒映着窗外阴沉的天空。 __ 沈琮业推开卧室门时,暮色已经染红了落地窗。苏槿蜷缩在真丝被褥间,苍白的面容沁着冷汗,连呼吸都带着颤意。 \"哪里不舒服?\"他单膝跪在床边,掌心贴上她冰凉的额头。 苏槿拽住他的袖口,指尖泛着青白:\"没事\"话音未落,一阵绞痛让她弓起身子,冷汗浸透了睡裙。 沈琮业眸色一沉,转身就要拨通私人医生的电话,却被她死死拽住:\"真的没事,只是那个来了\" 他凝视着她发颤的唇瓣,还是按下内线,\"请李大夫来一趟。\" 李大夫是沈家供奉了三十年的御医后人,把脉时眉头越皱越紧:\"寒气入骨,气血两亏,每逢月事必痛不欲生。\"他收起脉枕,\"需施针驱寒,再配以汤药调理。\" \"不要针灸\"苏槿往被子里缩了缩,\"疼\" 沈琮业替她掖好被角,转头看向大夫:\"可有他法?\" \"艾灸亦可\"李大夫道。 苏槿从被子里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我不要,会有味道。\" 沈琮业俯身,指腹擦去她额角的冷汗:\"二选一。\" 苏槿咬着唇,半晌才不情不愿地伸出手:\"那针灸\" 苏母推开公寓门时,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看到女儿正睡得香甜,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全然不似往日痛经时惨白的模样。 沈琮业站在落地窗前,剪裁考究的西装衬得他愈发挺拔。 见苏母进来,他微微欠身:\"请了大夫施针开药,这次调理过后,小姐的痛经应该能根治。\" \"真是要谢谢沈管家。\"苏母感激地握住他的手,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她并未在意,只当是管家的拘谨,\"这个假期,我想让槿槿回家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虽然你来苏家做管家不久,却把我们槿槿照看得这么好。\" 沈琮业眸色微暗,指节在身侧收紧。 这个在国际上呼风唤雨的男人,此刻却只能垂首应道:\"是,夫人。\" 苏母转身去收拾女儿的衣物,没注意到身后男人眼中翻涌的暗色。 沈琮业望着床上熟睡的苏槿,喉结滚动。 \"对了,\"苏母突然回头,\"这个假期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她笑得慈祥,\"工资照发。\" 沈琮业扯出一抹得体的微笑:\"多谢夫人。\" -- 蝉鸣在梧桐叶间炸响。 时文宇倚着朱漆廊柱,白衬衫领口洇着汗渍。 他指尖夹着的香烟在颤抖,烟灰簌簌落在青石板上。 他之前不抽烟的,但自从那一晚后,便开始抽了。 沈茹慧踩着细高跟下车时,旗袍下摆的苏绣牡丹在风中轻颤。她望着饭店门前那道挺拔的身影,手中的檀木佛珠\"啪嗒\"一声坠地。 时文宇怔在原地。他瞳孔猛地收缩——这个被佣人搀扶着的白发妇人,是照片里巧笑倩兮的少女? 眼前的女人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她鬓角斑白,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二十年的苦楚。 \"少爷\"女佣搀扶着摇摇欲坠的沈茹慧,声音哽咽,\"夫人这些年\"她抹了把泪,\"自从您走失后,夫人整宿整宿睡不着,头发一夜之间全白了。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她差点\" 沈茹慧突然挣开搀扶,踉跄着扑向时文宇。她的手指颤抖着抚上儿子的面庞,泪水模糊了精心描绘的眼线:\"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时文宇感觉胸口被什么堵住了。他以为会生疏,会抗拒,可当母亲冰凉的掌心贴上脸颊时,那句\"妈\"已经脱口而出。 包厢里,沈茹慧紧紧攥着儿子的手,连筷子都拿不稳。她瘦得几乎脱相,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昭示着这些年靠药物维生的艰辛。每吃一口都要确认儿子还在身边,仿佛一眨眼他就会消失。 \"妈,休息会。\"时文宇看着母亲强撑的眼皮。 沈茹慧却固执地摇头,直到时文宇将她扶到沙发上,\"我不走。\"他在她耳边低语,像哄孩子般轻拍她的背。她蜷缩在儿子怀里,终于卸下所有防备,沉沉睡去。这是二十年来,她第一次没有靠安眠药入眠。 时文宇站在别墅走廊的落地窗前,手机里传来养母尖利的嗓音:\"都放假了,你怎么一声不响又去b市了,你知不知道我刚做完手术,正是需要人,得亏有晓彤,要不然我还得住院,菜地里的豇豆该搭架了,你王婶家儿子天天来帮忙,哪像你\" 他望着楼下花园里沈茹慧的轮椅,护工正往她腿上盖薄毯。昨夜替她擦身时,他数过那些触目惊心的疤痕——十七道割腕痕迹,最新那道还缠着纱布。 \"当年为什么把我藏起来?\"他猝然发问。 养母的呼吸陡然急促:\"他们找到你了?你去b市就是为了和你亲妈相认?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我不管,是我养了你20多年,你不能不管我。再说之前不和你相认,你快工作挣钱的时候来找你。\" \"她瘦得只剩七十斤。\"时文宇一拳砸在防爆玻璃上,指节渗出血珠,\"每天要吃三倍剂量的碳酸锂。\" \"那是她活该!\"养母突然尖叫,\"要不是她当年丢下你,自己跑\"意识到说错话,养母忙闭了嘴。 时文宇瞳孔骤缩。 他望着楼下沈茹慧仰头接药的模样,喉结滚动,\"从此以后——\"沾血的指尖在玻璃上划出裂痕,\"每月五号打钱,其他时候别找我。\" 养母的哭嚎被掐断在忙音里。时文宇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楼下突然传来惊呼——沈茹慧打翻了药瓶,正蜷在轮椅里发抖“我的宝宝,我的宝宝。” 时文宇将染血的手背在身后,蹲下身道“妈,我在这,我们先把药吃了,我有些饿了,吃完药我们去吃饭。” 沈茹慧看到时文宇瞬间乖巧极了“快把药给我,我儿子饿了。” 第17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17 苏家宅邸的琉璃灯次第亮起时,苏槿正倚在玄关处逗弄画眉。 苏槿回到苏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今天是顾家组织的宴会,点名让苏母带上苏槿。 苏哲扯松领带,将限量款发饰随手插进妹妹发间:\"拍卖行新收的缅甸鸽血红,配你今天的礼服正好。\" 苏父捧着青瓷碗从厨房出来,碗里炖着十年陈的燕盏:\"顾家晚宴八点开始,先垫垫肚子。\"他布满老茧的手捏着银匙,像二十年前给女儿喂辅食般小心。 宴会厅内,苏槿腰间流转的鎏金刺绣让水晶吊灯都黯然失色。 真丝鱼尾裙摆逶迤过红毯,暗纹是苏家请苏绣大师赶制的并蒂莲——每片花瓣都用金箔捻线,行走时宛如踏着星河。 在奢华璀璨的宴会厅里,几个打扮时尚精致的名媛正簇拥着顾毅,你一言我一语地跟他攀谈着。顾毅身着剪裁合身的高定西装,脸上挂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有条不紊地回应着她们。 就在这时,顾毅不经意间抬眼,看到了不远处的苏槿。 顾毅眼神一亮,毫不犹豫地向苏槿走去,将身后还在喋喋不休的名媛们抛在了脑后。 苏槿见顾毅朝自己走来,嘴角上扬,露出甜美的笑容,脆生生地叫了声:“顾毅哥。”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银铃般动听。 来宴会做服务生的刘晓彤望着不远处的苏槿,指甲在托盘底轻轻一刮,淡粉色粉末溶解,瞬间溶解。 苏槿从另一名服务员接过香槟杯的瞬间,6916的警报在识海炸响。 \"检测到γ-羟基丁酸成分。\" 苏槿“没关系。” 苏槿本就是花妖,对气味极其敏感,她知道这酒有问题,但还是喝了,只不过在喝之前给沈琮业发了信息“你在哪?” “怎么了?” 苏槿“我被人下药了,在xx。” 苏槿垂眸轻笑,指甲划过杯沿,仰头饮酒。 待酒饮完,顾毅微微弯腰,绅士地伸出右手,目光温柔地说道:“能否赏脸和我跳支舞?” 苏槿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轻声回应:“好呀,顾毅哥。” 随后,她轻轻将手搭在顾毅的手上,两人一同走向舞池中央,在悠扬的音乐声中翩翩起舞。 在奢华宴会厅的一角,顾母脸上挂着看似亲切的笑容,眼神朝着舞池中顾毅和苏槿的方向,轻声对苏母说道:“你瞧瞧,这俩孩子站一块儿,多般配啊。” 可实际上,顾母心里压根瞧不上苏槿,觉得她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花瓶罢了。但没办法,自家儿子喜欢,她也只能勉强接受。 舞池里,顾毅带着苏槿轻盈旋转,他微微低下头,凑近苏槿的耳边,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认真:“槿槿,我听说咱们两家父母有意促成我们两家联姻,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苏槿一脸天真\"我有男朋友了。\"苏槿的珍珠耳坠擦过他喉结。 顾毅面色一沉他想起那名服务生。 没一会神色又缓和下来,因为只要顾家终止和苏家的合作,苏家就会破产,苏槿迟早是他的。 过了一会,顾毅发觉苏槿不对劲。 宴会厅的贵女在一起道“瞧瞧,大庭广众之下,这就贴上了,真不要脸。” “没办法,谁让他们男人就好这一口呢。” 顾毅看着浑身乏力、瘫倒在他怀中微微发出声响的苏槿,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窃喜。 他觉得这意外的状况于自己而言是个难得的机会,不由得在心底对那个下药之人生出一丝“感激”。 在他想来,就算自己将她怎么样,自己也不会被牵连其中。这般思忖间,他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亮 。 顾毅露出担忧神色“我扶你去楼上休息。” 此时苏母被顾母拉去了院中和几位京中的太太们聊天。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被猛地推开,沈琮业大步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冷峻,径直走向顾毅,毫不犹豫地从他怀里接过苏槿,将她稳稳抱起,转身朝门外走去。 顾毅脸色骤变,刚要上前阻拦,却被沈琮业身后的几名手下迅速按住,动弹不得。 顾毅怒目圆睁,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沈琮业,你不过是个小管家,敢动我的人,知道后果吗?” 沈琮业脚步未停,甚至连头都没回,仿若未闻,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加长宾利后座,苏槿的珍珠项链崩落满地。她跨坐在沈琮业腿上,染着丹蔻的指尖挑开衬衣扣子:\"这次让顾毅在圈内丢这么大个人,要是再联姻不成,顾家可是要断苏家资金链呢。\" \"明天十点。\"沈琮业咬住她作乱的指尖\"顾氏股东大会,你去坐主席位。\" --- 夜色如墨,苏宅书房的水晶吊灯亮得刺眼。墙角的古董座钟敲响第三下时,顾氏终止合作的通知正躺在红木办公桌上,烫金封口的文件袋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王总说资金流吃紧,陈董的秘书直接挂了我电话。\"苏哲扯松领带,喉结随着吞咽剧烈滚动。年轻alpha眼底布满血丝,手机屏上密密麻麻的通话记录折射在镜片上,\"连周叔都\" \"老周女儿嫁进顾家旁支才半年。\"苏父摘掉眼镜捏了捏山根,檀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苏母端着参汤的手抖了抖,瓷勺碰出细碎的响:\"槿槿那孩子向来懂事\"话音未落,苏哲突然暴起踹翻茶几,青瓷碎片在波斯地毯上炸开:\"在顾家晚宴,顾毅身边,被下了药,要不是沈管家来的及时…,不过是让他丢了面子,就迫不及待整我们苏家,连一晚都等不了,这样的人家妹妹能嫁吗?\" 空调的冷气吹起,墙上的全家福在死寂中微微颤动。照片里的苏槿正歪头浅笑。 苏父突然起身\"明早我去抵押老宅。\"他布满皱纹的手按在儿子肩头\"苏家还没到卖女儿换生路的地步。\" -- 第二天,顾氏集团顶层的空气里飘着沉香灰烬,苏父签完最后一份抵押协议时,电子钟正好跳向九点十五分。 顾父转动着翡翠扳指,看苏家人像看砧板上的鱼肉:\"老苏啊,孩子们置气,怎么还闹到这种地步?\"他故意露出腕表,表盘镶嵌的缅甸红宝正闪着血光。 落地窗外暴雨倾盆,苏哲的白衬衫洇着水痕。年轻有为的苏氏总裁攥着湿透的文件袋,指节发出瘆人的脆响:\"顾叔,城西项目我们让利三成,只要\" \"听说沈家要在j国建军港。\"顾母慢条斯理地吹着茶沫,旗袍盘扣上的东珠映着讥诮,\"今早刚于j国沈家签的协议,要入驻我们顾氏。\" 惊雷劈开夜幕的刹那,顾毅忽然发出低哑的笑声。 \"搭上沈家这艘巨轮,顾氏在华国的根基才算真正扎进磐石。\"他转身时金丝眼镜闪过冷光,终于卸下所有温文尔雅的伪装,\"令妹生得那样标致,不如\"他忽然贴近苏哲耳畔,\"让她做我的情人,苏家也不至于落得满盘皆输的下场。\" 苏父苏母的脸色沉得可怕。 苏哲抓住顾毅衣领,眼中喷火:\"你…\" 第18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 \"胡闹!\"檀木杖重重顿地,震得茶盏里的龙井泛起涟漪。 今天顾氏情况特殊,顾老爷子也早早来公司等候。 顾老爷子浑浊的瞳孔里映着苏哲涨红的脸,\"苏家老爷子与我也是至交,岂是你小辈能编排的?\" 苏哲的指节因攥住顾毅衣领而泛白,暴雨冲刷落地窗的声响里,他听见自己血管突突跳动的声音。 当顾老爷子的拐杖轻轻点在他手背上时,那抹冰凉让他猛然松手。 顾毅后退两步,却在整理领带时露出得逞的笑。 顾老爷子开口道:\"苏少这脾气,倒像极了当年你阿爷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的模样。\" 这时顾母端了杯茶递了过来“老爷子您消消气,小辈的事,您就不要再管了,当心气坏了身子。”说着还不忘白了苏家人一眼。 这时,玻璃幕墙突然映出两道身影。 苏槿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踏碎雨幕,沈琮业撑着的黑伞沿滴落银线。身后黑衣保镖捧着文件箱。 苏槿几人声势浩荡的,迈着整齐而有力的步伐,径直朝着顾氏会议厅行进。 早在消息传出,得知沈家家主会大驾光临后,顾氏的职工们便怀揣着好奇与期待,股东们也早早地来到公司翘首以盼。 顾氏董事长办公室紧邻会议室,这边的动静不小,顾父、苏父几人听到声响,皆是从办公室里快步走出。 会议室内,众股东看着沈琮业几人,看阵仗和气度都以为沈琮业是沈家家主。 纷纷站起身来,刚要打招呼,顾父几人进来。 苏父看到来人,皱眉道“你来干什么?沈管家快带小姐回去。” 众人听闻只是个管家,纷纷又坐了下来,露出不屑的眼神,不满道“快叫保安把这些人赶出去,沈家的人马上要来了。” 而苏槿几人却丝毫不动。 顾毅盯着苏槿锁骨处的红痕,咬牙握紧了拳头:\"昨晚,沈管家伺候得不错,不如今晚\" \"听说顾总要一条航线?\"沈琮业解开西装扣。 这时股东大会的电子屏突然亮起。 苏槿指尖划过全息投影,顾氏股权结构图在惨叫中崩塌重组。她腕间翡翠镯撞在话筒上,清泠声响压住满室哗然:\"承让,52的股份刚好够改公司章程。\" 顾父的扳指裂成两半。他疯了一样扑向保险柜,却在虹膜验证时看到\"权限不足\"的红光——昨夜沈家暗部早已接管整栋大楼的安防系统。 \"不可能!\"顾毅扯开领带嘶吼,\"那些散户\" 苏槿忽然俯身,诱人的花香气息味钻进他鼻腔:\"顾哥哥不知道吗?我的沈管家就是你们跪舔的沈家家主呢。\" 苏槿走向主位\"通知各位两件事。\"她将沈琮业的枪拍在桌上,\"第一,顾氏正式更名为苏氏控股。第二\"点开手机,顾家海内外账户清零的提示音此起彼伏。 “老爷子…”暴雨中,顾母的东珠项链突然断裂,顾老爷子倒地。 会议室水晶吊灯在暴雨中微微震颤,苏槿指尖划过股权书的烫金封皮,抬眼时眸光如淬冰刃,和沈琮业的如出一辙。 十二位股东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真皮座椅上陆续绽开冷汗的印记。 \"王董。\"她忽然点名,那位方才叫嚣最凶的胖股东浑身肥肉一颤,\"听说您上周刚在墨尔本购置酒庄?\"全息投影应声切换,境外资金流转图里赫然亮起七个红点。 满头银发的李董事突然拍案而起,紫檀拐杖指向王董:\"老王!你们竟敢用公司资金做私人质押!\" 走廊传来纷乱脚步,12名黑西装保镖破门而入。 为首者朝沈琮业九十度鞠躬:\"家主,顾氏所有安防权限已移交完毕。\"他转身时,胸章上沈氏家徽刺痛了股东们的眼。 \"请。\"苏槿坐在主位慢条斯理道,六名保安架起顾毅时,他挣扎着要去抓苏槿的裙摆,却被保安拖了出去。 苏槿看向门口愣怔的苏家人道“爸妈,哥哥,你们快坐。” 股东们突然集体起身,撞翻了五把明式圈椅。王董掏出手帕猛擦额头:\"老苏,你快来坐我这。我这就让亲自去把世纪大厦的顶层办公室给苏总收拾出来!\" 李董事的翡翠拐杖\"当啷\"落地,哆嗦着捧起苏槿扔掉的茶盏:\"雨前龙井!快给苏小姐他们换五杯雨前龙井!\" 落地窗外惊雷炸响,顾母瘫坐在满地东珠间,看着急救人员抬走顾老爷子。她染着丹蔻的手指突然指向苏父:\"你们苏家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 苏父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淡定的坐在王董之前的座位上。 他不开口众人都以为这是苏家人计划好的,其实苏父和苏哲苏母现在也很懵好不好。 苏氏集团顶楼的董事会结束时,落地窗外的雨正好停下。 苏槿将象征决策权的檀木盒推过会议桌,指节在实木桌面上叩出清响:\"即日起,我名下所有股权转至我父亲名下,苏哲担任苏氏总裁。\" 这句话在死寂的会议室激起涟漪。 列席的数位叔父辈面面相觑,他们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喉间。 直到沈琮业的黑色定制西装掠过众人视线,他正将苏槿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 大厦门口。 \"苏伯父,今日多有叨扰。\"沈琮业的掌心在苏父僵硬的指节上稍作停留,袖口露出的翡翠扳指折射出冷光,\"改日定当携薄礼登门。\" 随后带着苏槿坐上了车。 苏家三口站在公司门口,望着车走远,苏父之前那牵强的笑容还在脸上,喉结滚动:\"沈管\" \"爸,现在该叫沈家家主了。\"苏哲摩挲着新得的总裁胸针,\"听说他三十七岁?\" \"年龄大些才知道疼人。\"苏母道\"堂堂沈家家主拿槿槿真的是当闺女在养,人家连槿槿月事都记得特别清,这才叫上心。\" 一天时间,华国商界的加密通讯网已炸开锅。 苏氏集团的公告像枚深水炸弹,将蛰伏在暗涌中准备瓜分苏家的各方势力炸得人仰马翻。 b市顶级会所的水晶吊灯下,数位商业大佬的雪茄在烟灰缸里积成残雪。\"谁能想到那丫头被沈家主看上了\"有人猛灌威士忌,\"我还让人打算今天做空苏氏\" -- 另一边,沈茹慧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停了三秒。 时文宇正在给她按摩僵硬的肩颈,没注意到母亲盯着屏保上那张偷拍的侧脸——苏槿站在泉水边,发梢沾着未落的花瓣,和在沈琮业书房时,视频通话里见过的女孩重叠在一起。 \"是苏槿?\"她的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时文宇的手指骤然僵在她后颈。 轮椅上的女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露出的银发在夕阳里泛着枯槁的光。时文宇忙去倒水,却被她拽住袖口:\"告诉妈妈,你是不是\" 青瓷茶杯摔在大理石地面的脆响里,时文宇盯着窗外摇晃的梧桐叶,喉结滚动着吞咽某种滚烫的情绪。他想起那天两人在车上的吻,还有打电话时,苏槿发出的那句“没事” 时文宇道“我会删掉的。” 第19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19 遗嘱公证那天,沈茹慧枯瘦的手腕在文件上按下指纹。 檀木盒里的翡翠镯子磕在桌面上,那是沈家祖奶奶的陪嫁。 \"这是这些年妈给你攒的\"她突然剧烈喘息,监护仪的绿线疯狂跳动。 时文宇攥着钢笔的指节发白。当看到最后一页\"沈氏集团股权代持协议\"时,他霍然起身:\"我不要沈琮业的东西!\" \"小宇乖,这是妈妈给你的。\"沈茹慧扯出一丝惨淡的笑,输液管里的回血在透明胶管里蜿蜒成蛇。 -- 暴雨夜的icu病房里,沈琮业的定制皮鞋碾过积水。 他解下袖扣时,铂金袖扣在抢救室的冷光下泛着死人般的灰白。特护压低声音,\"夫人只剩最后\" \"把苏槿的照片拿来。\"沈茹慧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抠进西装面料。她浑浊的瞳孔映着走廊尽头的电子钟,\"我要见儿媳妇。\" …… 时文宇是在凌晨三点冲进医院的。抢救室的红灯灭了又亮,他听见母亲最后的呢喃:\"求你让给我儿子\" 沈琮业的回答像冰块坠入深潭:\"我可以给时文宇沈氏百分之三十股权,可苏槿——\"他转动着无名指上的婚戒,那是三天前苏槿在睡觉时被他套上的,\"不行。\" 时文宇的拳头砸在防火门上时,门后传来仪器归零的长鸣,他望着掌心渗出的血珠。 而此刻,这双手正掐着沈琮业的领带,将他抵在消防栓上:\"你早知道她要死了对不对?\" 沈琮业任由他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新添的咬痕。 时文宇又道“我的身份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给我电脑那次,或者更早。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她是你亲姐。\" 他望着走廊尽头没有说话。 一直照顾沈茹慧的女佣开口道\"当时医生说夫人的身体,不能回国。\" 时文宇的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泪如雨下“都怪我,我该去j国看她的,不该让她来的,都怪我。” 随后喃喃道“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为了一个孩子要这么想不开?你是沈家大小姐,长相又好,只要你想,会有很多孩子,会过的很幸福。” 沈琮业面无表情道“因为这么做她会觉得对不起你,我何尝不恨你,恨你的父亲,恨我当时一时心软让她跟着恶魔逃走。” “所以”沈琮业转过身 “你养母也是凶手之一,你还要管吗?” 时文宇一怔,半晌过后“我会和她断了联系,但是…” 沈琮业不听他把话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 一年后,时文宇的金融公司在朝阳环球金融中心79层挂牌当天,华尔街三大投行的股价集体跳水。 他站在全景玻璃幕墙前,看着楼下如蚂蚁的车。 \"九章正在抛售东南亚基建项目。\"助理将实时数据推送到他视网膜投影上,\"所有接盘方都收到了九章金融公司的警告函。\" 时文宇按下遥控器,整面墙的led屏亮起,显示着全球三十七个金融市场的实时波动。 \"通知交易部,\"他转身时,定制皮鞋在波斯地毯上无声滑动,\"启动a计划。\" 很快,时文宇凭借沈茹慧留下的财产成立了自己的金融公司,而且刚成立就因为一件事,在国内站稳脚跟,成为金融界新贵。 而沈家的股份他一分没要。 刘晓彤踩着细高跟走进时文宇办公室时,正撞见华国最大的金融公司的股价直线跌停。 时文宇将钢笔抵在收购协议上:\"找我来干嘛?\" 刘晓彤柔声道\"慧姨让我来看看你,她说想你了。\" 时文宇面色猛然一沉“别跟我提她。”时母名字里也带了个慧字,让时文宇觉得恶心。 时文宇站起身朝刘晓彤走来“放你进来,我还真有事要问你。” 刘晓彤激动道“什么事?” \"我要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世的。\"时文宇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将人拖进监控盲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刘晓彤的瞳孔在骤然收缩的瞬间泄露了秘密。 “那天吃饭你问我最近有没有人来找我。还有从高一下半学期开始你对我态度突然转变为什么?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身份,或者你有感知未来的能力?” 刘晓彤的高跟鞋在电梯里踉跄,时文宇简直可怕。 -- 不久后,沈家家主大婚的消息传遍国内外,引起不小的轰动。 苏槿坐在梳妆台前,镜中映出她绝美的容颜。 她身着一袭纯白婚纱,裙摆如云般层层叠叠,缀满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 婚纱的抹胸设计勾勒出她完美的肩颈线条,蕾丝花边从腰间蔓延而下,仿佛藤蔓缠绕,衬得她腰肢纤细,身姿婀娜。 她的长发被精心盘起,几缕碎发垂落在耳畔,增添了几分慵懒与妩媚。 妆容精致却不显浓艳,眉眼如画,唇色如樱,整个人宛如天仙一般。 时文宇悄然走到她身后,目光落在镜中的少女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收敛心神,轻声说道:“我认识一个女孩,第一次见她时,便觉得她与众不同,难以忘怀。可她娇蛮任性,总是让我又爱又恨。明明知道她心里没有我,我却甘愿守在她身边,像飞蛾扑火一般。或许……我上辈子欠了她的,这辈子是来还债的。” 苏槿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恍然间,她在时文宇身上看到了那人的影子。 身影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迅速摇了摇头,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抛诸脑后。 时文宇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项链,轻轻为她戴上。项链上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与她的婚纱相得益彰。 6916声音响起“主人,神明来了。” 就在这时,沈琮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几分冷意:“你舅妈的项链,就不劳外甥为她戴项链了。” 时文宇的手一顿,随即收回,深深看了沈琮业一眼,对苏槿道“我先出去,新婚快乐。”转身离开房间。 沈琮业走到苏槿身后,接过项链,动作轻柔地为她戴上。他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肌肤,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 “你刚刚在想谁?”沈琮业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苏槿回过神来,抬眸看向镜中的他,笑容温柔而甜美:“当然是你啦。” 沈琮业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知道她在说谎,但他并未揭穿。 苏槿心中暗自庆幸,这一世能遇到沈琮业,或许是老天对她的补偿。 即便只有这一世,她也觉得值得。 他们之间的默契与性格如此相配,她已经深深爱上了他。这个小世界让她忘却了前世的伤痛,也让她渐渐放下了那个曾经伤她最深的人。 沈琮业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一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不管你在想谁,你只能是我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霸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苏槿微微闭上眼,感受着他的气息,心中涌起一阵热意。 她知道,这一世,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 苏槿的指尖轻轻抚上沈琮业袖口的黑钻纽扣,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像是无意,又像是刻意。 她的目光从纽扣缓缓上移,最终落在他深邃的眼眸中,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声音轻得几乎像是呢喃:“婚礼……什么时候才结束呢?我已经等不及,想完完全全成为你的人了。”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慵懒,却又直白得让人无法忽视,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他,仿佛要将他的理智一点点瓦解。 沈琮业的眸色骤然暗沉,眼底像是燃起了一簇幽暗的火。 他抬手扣住她的后颈,俯身逼近,声音低沉而沙哑:“你现在就已经是我的了,从里到外,每一寸都是。” 话音未落,他的唇便覆上了她刚画好的红唇。 唇齿间的气息交缠,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 苏槿的指尖从他的袖口滑落,转而攥紧了他的衣襟,像是要将自己彻底交付于他。唇上的口红被吻得晕开,染红了彼此的唇角,却无人顾及。 这一刻,仿佛连时间都停滞了,只剩下彼此的呼吸与心跳,交织成一片炽热的缠绵。 第20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20 婚后第二日,沈琮业和苏槿回到苏家。 苏家客厅里,气氛微妙得近乎凝固。 苏父苏母局促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在沈琮业身上游移不定。他们既想表现得热情些,却又怕失了分寸;既想把他当作女婿,却又忍不住想起他沈家家主的身份。 沈琮业倒是从容,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目光淡淡扫过客厅的每一处角落,仿佛在审视什么。 苏槿察觉到父母的尴尬,正想开口缓和气氛,却见苏哲坐在一旁,低头盯着手机,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6916道“主人,是刘晓彤。” 她挑了挑眉,走过去问道:“谈恋爱了?” 苏哲抬起头,笑容里带着几分得意:“没有,就是新招来的小助理,挺有意思的。”他说着,将手机递到苏槿面前,屏幕上是一份电子版简历。 苏槿接过手机,目光落在简历上的照片和名字时,瞳孔骤然一缩——刘晓彤。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辞掉。” 苏哲一愣,笑容僵在脸上:“为什么?” 苏槿的声音冷得像冰:“那天给我下药的人,就是她。” 话音一落,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苏父苏母脸色大变,急忙劝道:“小哲,赶紧辞了她!这种人怎么能留在身边?” 苏哲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我马上处理。”他说完,拿起手机拨通了人事部的电话,语气冷硬:“把刘晓彤辞掉,立刻。”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刘晓彤正坐在出租屋里,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招聘信息,眼中满是算计。她费尽心机才混进苏氏集团,本以为能借此接近苏哲,却没想到还没开始行动,就被一纸辞退通知打了回来。 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耐烦地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时母小心翼翼的声音:“晓彤啊,你什么时候接我去b市?我在这乡下待得实在难受……” 刘晓彤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白让我伺候了你那么多年,现在时文宇都不认你这个妈了,我还接个屁?你就一辈子老死在乡下!”说完,她狠狠挂断电话,将手机摔在沙发上。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繁华的街道,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恨。她不明白,为什么重生回来,自己却落得如此地步。 明明她比苏槿更早认识时文宇,明明她比苏槿更懂得如何讨好沈琮业,可为什么一切都偏离了她的计划? “凭什么……”她低声喃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凭什么她苏槿就能得到一切,而我却只能像个失败者一样被踢出局?”她不甘心。 -- 3年过去,暮色将檀木桌面镀上一层暗金,苏槿的指尖在账册边缘划出细微的颤音。 沈琮业的外套还搭在椅背上,残留着雪松与檀香交织的气息——这味道如今总让她想起那些被体温熨烫的深夜。 \"第七页的港口关税核算有03的误差。\"她在数字旁画下标记,笔尖忽然一顿。 自三个月前开始,那些精密如钟表齿轮的思维总会突然卡顿,仿佛有株寄生藤在颅骨里悄然舒展根系。 6916的声音响起:\"孕激素正在重塑您的海马体,主人。\" 铜鎏金座钟的钟摆蓦地停滞,苏槿看着玻璃倒影里自己苍白的轮廓。 这个身体里竟孕育着神明的血脉,那些被沈琮业亲手浇灌的夜晚,原来都成了滋养种子的温床。 \"您的心率正在过载。\"系统在视网膜上投射出跳动的光谱,\"胚胎根系已与您本体缠绕,强行剥离会导致\" 玄关传来玉石相击的脆响,沈琮业的大衣挟着风雪气息席卷而来。 他摘皮手套的动作忽然凝滞,目光如解剖刀般剖开她蜷缩的肩线:\"账目有问题?\" \"比账目麻烦些。\"苏槿将掌心贴在冰冷的小腹,那里涌动着令她恐惧的暖意,\"有个寄生体在窃取我的生命力。\" 沈琮业解开袖口。他忽然俯身握住她后颈,像擒住濒死的天鹅:\"用这种说辞逃避责任?\" \"我讨厌孩子。\"她仰头承接他眼底的风暴,那些抵死缠绵的夜里,是谁先让神血渗透凡躯? 6916急忙劝阻:“主人,为什么要打掉宝宝?您与宝宝的共生率达到25!强行终止妊娠可能导致” 毕竟这是神明的孩子,您如果十月怀胎生下这孩子,说不定能长出花骨来。” \"闭嘴。\"她在意识深处掐灭系统的声音,任由沈琮业的气息侵入肺叶。他咬住她耳垂的力道带着气,却妥协道:\"那就不生。\" 可6916还是不死心“这毕竟是神明的血脉,对您的本体恢复帮助很大。” 苏槿\"我不想把他孤零零地留在这人世,让他成为我余生里又一道难以割舍的牵挂。沈琮业已经够我受的,很可能这个他的生命结束,这个世界也会消失,可能永远不会再见。\" -- 手术台的冷光刺得她瞳孔收缩,医生正将超导针缓缓推入子宫。苏槿攥紧手术床边缘的金属扶手,指甲在复合材料上划出白痕。 \"胚胎心跳加速至180次\/分。\"6916的警告声在耳蜗炸响,\"检测到子宫壁异常波动——\" 突然有电流般的震颤从下腹窜起。苏槿猛地弓起脊背。 她能感觉到那不是仪器的嗡鸣,不是系统的警报,是某种温热的、鲜活的脉动,正隔着逐渐成型的骨骼叩击她的神经末梢。 沈琮业按在她肩头的手骤然收紧。他盯着监控屏上紊乱的生命体征曲线,喉结滚动着咽下某种滚烫的情绪:\"终止手术。\" \"但夫人\"医生犹豫道。 \"我说终止!\"他扯开领带按住她不断抽搐的手腕,雪松气息混着汗水浸透她的领口,\"听见没有苏槿?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超导针退出的瞬间,苏槿抓住他西装翻领剧烈喘息。掌心贴着的腹部仍有细微震颤,像春日冰层下破冰的游鱼。沈琮业的拇指反复摩挲她腕间跳动的血管,忽然低头咬住她汗湿的发梢:\"这次算我欠你的。\" 6916在视网膜上投射出粉色的胎芽影像,心跳曲线逐渐平稳成温柔的正弦波“主人快看,宝宝现在好乖啊。” 苏槿伸手缓缓摸向腹部,喃喃道\"既然你这么拼命闹腾,我便暂且留下你。” --- 7个月后。 手术室外的电子钟跳至03:17,时文宇第三次把矿泉水瓶捏出裂纹。苏母攥着褪色的平安符,在磨砂玻璃前来回踱步,消毒水味混着走廊尽头飘来的泡面香气,在焦虑的等待中发酵成某种粘稠的物质。 无影灯下,沈琮业握着苏槿汗湿的手,医用橡胶手套在掌心闷出潮意。胎心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突然扭曲成刺耳鸣叫,他看见助产士的口罩上方皱起眉峰。\"枕后位。\"主刀医生的声音像手术剪擦过金属托盘,\"上产钳。\" 苏槿的指甲陷进他腕骨,断续的呻吟被氧气面罩蒙成雾状。沈琮业数着止血钳落盘的次数,手术灯在眼底灼烧出光斑。那些坚持留下孩子的夜晚在此刻具象成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 他忽然希望时光能逆流回7个月前的雪夜,他一定不求她留下这个孩子。 第21章 娇蛮小姐v财阀管家21 当第一声啼哭撞碎满室寂静时,沈琮业发现自己后背的隔离服已与皮肤粘连。护士托着皱巴巴的婴孩凑近:\"是个男孩呢,真好看。\"紫红色的小脚丫在他眼前晃动,像颗尚未熟透的草莓。 \"先处理产妇会阴撕裂。\"医生的话让沈琮业缩回半空中的手。 他低头替苏槿擦去睫毛上的汗珠,她濡湿的鬓发在蓝布单上洇出深色水痕,仿佛暴风雨后搁浅的海藻。 走廊爆发的欢呼声隐约透进门缝时,苏槿正盯着天花板缝隙里晃动的光斑。 6916在镇痛泵规律的滴答声中轻语:\"小主人长的跟您一样好看。\"她偏头望向保温箱,新生儿监护仪的蓝光映在小脸上,忽明忽暗像仲夏夜的萤火虫。 沈琮业将温热的吸管杯凑近她干裂的唇,婴儿床的金属栏杆在他侧脸投下栅栏状阴影。 床头柜上的雏菊微微颤动,晨光正从窗帘缝隙渗进来,在消毒水的气息里铺开淡金色轨迹。 苏槿问“叫什么名字好?” 沈琮业\"叫沈砚。\"他摸了摸小手,\"砚池墨海,容得下星辰。 婴孩睁开眼的刹那,那双尚未定焦的瞳孔里,分明沉淀着神域才有的碎金。 -- \"夫人,有个女人在病房门口徘徊很久了。\"保镖压低声音,\"她穿着保洁员的制服,但一直在婴儿室附近转悠。\" 话音未落,走廊传来骚动。刘晓彤被反剪双臂推进病房时,护士胸牌从她口袋里滑落——那是三天前儿科值班护士遗失的。 她挣扎着,满脸不甘,声音尖锐地喊道:“为什么我重活一次,还是什么都没有!你却还是那么好运!上辈子时文宇护你一世,这辈子沈琮业又宠你上天!为什么,凭什么!老天让我重生,明明我才是主角!” 时文宇站在一旁,听到这番话,猛地一怔。 上一世……他们才是一对吗?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苏槿身上,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这时沈琮业走了进来“怎么了?”他用身体隔开时文宇的视线。 苏槿摇头“没事,阿砚该吃奶了,你把他抱过来。” -- 苏槿陪伴沈琮业走到了92岁的高龄,沈琮业离世的第二天,苏槿也选择随他而去。 在临终前,她轻轻抚摸着沈砚的脸庞,柔声说道:“妈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沈家家主,沈砚此刻泪如雨下,无法自持。 神海空间里流转的星光忽然凝滞了一瞬,6916声音里带着电流震颤:\"警告!系统编号异常——\"话音未落,淡金色的数据洪流突然将它整个吞没。当波纹平息时,焕然一新的声音雀跃响起:\"主人,我竟然跃升到4480序列!按照主神殿的晋升规则,这需要完成三千个s级任务或吞噬十个高级系统\" 苏槿轻抚着本体花梗上浮现的金色脉络,指尖触到的刹那,50多年时光如潮水倒灌。 她轻笑:\"沈琮业临别时渡来的气运,抵得上三千年香火供奉?\"花梗突然轻颤,一缕金芒从她心口溢出。 还记得沈琮业咽气前攥着她的手,那些滚烫的气运化作金色气流钻入她根系,在往生路上硬生生把将刚发芽的花种催生出花茎。此刻花梗上的每道纹路都在发光,像极了他临终前眼底的星火,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气运都交给她。 她有点想他了。 难怪系统升级这么快,这都是她家男人的气运啊。升级固然是好事,但她绝不能便宜了主神分毫。 \"主人,下个世界\"系统的话还没说完,苏槿广袖扫过星海,万千辰砂倏地熄灭:“我要休息一段时间。”现在,她可以随意支配自己的时间。她觉得需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淡忘对沈琮业和沈砚的感情。 “好的,主人。”系统当然不会催促。它现在突然意识到,如果继续按部就班地为主神卖命,累死累活不说,到头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升到4480。而跟着苏槿,虽然危险和风险都大,但收获也是无法比拟的,而且它还不用操心太多。它决定要抱紧这条大腿。 苏槿在神海中沉睡,系统闲着无聊,也跟着一起睡了过去。突然间,它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进来了,但这是苏槿的神海,不可能有其他人进入。系统想了想,便又睡了过去。 直到过了很长时间,苏槿醒来,系统也跟着醒了过来。系统发现苏槿正在抚摸一位婴儿。婴儿的发间缠绕着昙花藤蔓,全身皮肤呈透明状,闪烁着星光,里面流淌着金色的血液。他闭着眼,蜷缩在苏槿本体的花梗旁,正在酣睡。 系统激动地说道:“是小主人!他竟然跟过来了!” 苏槿也感到意外和高兴,她的孩子会一直在她身边。看到那金色的血液,她又想起了沈琮业。她本以为时间会让她淡忘,可看到婴儿身上流淌着他的血液时,所有的感情瞬间涌了回来。 苏槿轻轻叹息道:“我们走,让他在这里好好休息。” 系统回应道:“是,主人。” 第22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 苏槿刚穿越过来,还没站稳脚跟,就被一个圆胖的少女狠狠推倒在地。她揉了揉发疼的手肘,抬头看向眼前气势汹汹的少女,心里一阵茫然。 “苏槿,今天咱们就当着诸位乡亲们的面把话给说清楚,是不是你举报的我?”赵小兰叉着腰,声音中气十足,眼神里满是愤怒和不屑。 苏槿皱了皱眉,心里默默呼唤系统:“系统,什么情况?” 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记忆传输中。” 这一次,系统没有像往常那样分批传输记忆,而是将原主的所有记忆一股脑地塞给了苏槿。毕竟,现在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苏槿知道的越多,对他们越有利。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苏槿的脑海。现在是1975年,原主也叫苏槿,家在c市。 父亲是c市财政局人事科的科长,母亲是纺织厂的工人。 家里有三个哥哥,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 大哥是四级电工,已经分到了房子,和老婆孩子单独生活;二哥靠着父亲的关系在财政局工作;三哥刚毕业,还没有工作。 原主还在上高中,正好赶上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政策,城里的工作岗位变得异常紧俏。 原本,凭借苏父人事科科长的关系,将兄妹俩中的一个安排进财政局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现在,许多领导和有背景的家庭都在想方设法为自己的家人找工作,苏父的关系网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苏母的纺织厂工位倒是可以让子女顶替,但只有一个名额,剩下的孩子必须下乡。 家里原本决定让三哥下乡,苏槿留在纺织厂顶替母亲的工位。 可原主却偷偷报名了下乡,主动要求去农村插队。 她下乡的村子是赵家村,原主是知青中家世最好、也是最漂亮的一个,无论是在村里还是知青中,她都很受欢迎。 而眼前这个推倒她的少女,名叫赵小兰。 她原本是21世纪的高材生,因为看了一部年代小说而穿越到了书里。 在这本小说中,女主原本是苏槿,讲述的是她下乡后与村霸男主之间的爱情故事。 然而,赵小兰的到来改变了一切。 在她的衬托下,苏槿成了大家眼中令人讨厌的白莲花。 赵小兰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不仅在村里搞起了小生意,还赢得了男主的心,最终事业爱情双丰收。 而原主则因为嫉妒和怨恨,做了许多错事,最后被男女主报复得很惨。 暮色四合,蝉鸣声里掺着晒场残留的暑气。苏槿跌坐在青石板上,细碎沙砾刺进手肘,却抵不过识海里翻涌的记忆带来的刺痛。她垂眸掩住眼底寒芒,再抬眼时,睫毛已沾着细碎泪光。 苏槿的面容在倒地的那一刻完成了蜕变。 那截原本只泛着淡粉的手肘,此刻如同被晚霞吻过般染上珊瑚色的淤痕,隐约间露出几道血丝。 她仰起脖颈如雪般扬起,贝齿咬住下唇渗出一缕绯色,墨发如瀑倾泻在苍白的脸颊旁。 碎花棉布裙在青石砖上散成半开的莲花,碎金般的阳光恰好掠过她蜷曲的脚趾,将裹着薄茧的脚踝与白玉雕成的小腿分割出惊心动魄的光影。 风掠过,吹起少女头发,那满含委屈和泪水的眼展露在众人眼前。 围观人群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几个年轻后生手里的搪瓷缸子哐当砸在地上。 苏槿心里勾起笑意,既然是白莲花,那就让他们看看真正的白莲花,是如何不染纤尘,如何自污浊中亭亭而立,又是如何绽放不容玷污的皎洁。 赵二狗攥紧树皮粗糙的树干,指甲缝里渗出血丝。通过赵小兰他以知晓苏槿只不过把他当牲口使唤,他也不再那么喜欢她,甚至有些觉得厌恶,可如今她含泪望过来的眼神,却让胸腔里翻涌着陌生的燥热。 他猛的上前几步,却在王建国开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没错,这个世界的男主就叫赵二狗,后来改名为赵知远。 “苏知青,你没事?\"王建国突然冲开人群,白衬衫被晚风吹得猎猎作响。 这位向来矜持的省城知青竟半跪在碎石地上,却在触及苏槿指尖时,被苏槿躲了开。 王建国之前对苏槿很好,家里寄的好吃的他都会分苏槿一些,追求意味明显,可苏槿既不拒绝又轻易接受王建国的吃食和示好。 村里姑娘和女知青喜欢他的不少,家世不说,他的长相很符合当年的审美,国字脸浓眉大眼。 没被穿书的赵小兰就是其中一个,赵小兰是村里除了赵二狗以外最穷的人家。家里兄弟姊妹4个,她是家中长女,下面有两个妹妹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弟弟。 自从书穿后,家里日子才算好了起来。 她主动找到赵二狗,二人合作分工,赵二狗负责去山上打猎,她负责挖野货,然后再由她负责去镇上卖,赵二狗则帮她干村里分配下来的活计,卖的钱五五分。 既不用赵二狗担风险去卖,还能平分收益,只是出力气,赵二狗当然愿意。 二赵小兰原本又黑又胖的模样,在她刻意防晒,和每天走十几里的路去买卖后,变的白了许多也不算很胖了。 她和赵二狗哥们相称,赵二狗从小没了爹娘,是村里出了名的恶霸,村里人对他是又害怕又看不上。 赵小兰不顾名声对他关怀倍加,赵二狗也逐渐开始感动,有时候甚至觉得赵小兰性情直率,思想潮位,长的也挺是可爱。 王建国对之前一直缠着自己的小胖丫头也改观不少,有时候甚至觉得赵小兰长相不比苏槿差,再对比赵小兰的直率,王建国觉得赵小兰比苏槿要强。 思绪回转,王建国一愣,虽被扶了好意,但他生不出一丝不满,满是心疼。 王建国满眼怒气:“赵小兰,你疯了?使这么大劲干什么?” 赵小兰冷哼一声:“我就轻轻一推,没使劲。苏知青的演技可真是厉害。” 暮色渐浓,晒场边的木樨树突然簌簌落下细白花瓣。她没有接几位男知青递过来的手,而是倚着石磨缓缓起身,腕间银镯撞出清泠的响。 当她终于扶着磨盘立起时,散落的花瓣正轻轻落在她微颤的肩头,像极了那株扎根泥潭却始终高昂着头颅的白莲——风摧不折,雨打不弯,连坠地的姿态都带着孤高的倔强。 声音柔弱却带着一丝坚定:“没错,是我举报的你。” 系统急道“主人,你怎么承认了?” 面对众人惊异的神色,苏槿面色不变。 \"可算露出狐狸尾巴了!\"赵小兰抱臂冷笑\"装什么清高?上个月暴雨冲垮猪圈,是谁哭哭啼啼拽着二狗子通宵砌砖?上周又往知青点送鸡蛋羹——王建国裤兜里还揣着你绣的帕子?\" 王建国脸色一红“赵小兰,你少说几句,听苏知青解释,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赵小兰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盯着苏槿:“王建国,我看你是被苏槿迷住了?那好,苏槿,你来解释解释,你举报我投机倒把的目的是什么?” 人群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苏槿却挺直了脊梁,毫不退缩:“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把你送进去。” 第23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2 赵小兰的眼神更冷了:“为什么?就因为我不让二狗子帮你干活?还是因为我戳穿了你和王建国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我赵小兰一没偷二没抢,卖的东西都是我从深山里辛辛苦苦弄来的。 每天走那么长的路,脚都磨破了,为的不过是让家里能吃上一口饭。你怎么这么狠毒?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真被逮住,轻则批斗游街,重则坐牢,情节严重的话,甚至可能被枪毙!” 众人看向苏槿的目光瞬间变了,知青们纷纷后退一步,与她拉开了距离。村里的大妈们则开始指着苏槿骂骂咧咧,赵小兰的母亲更是气得要冲上去打苏槿,幸好被村民们拦住了:“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我们家和你无冤无仇,你竟然这么狠毒!” 村长也沉着脸看向苏槿:“苏知青,你为什么要这样害人?” 苏槿神色平静,语气坚定:“我这么做,自然是为了村子的荣誉和我们知青的利益,更是为了社会主义的财产不被个人侵占。” 众人一时安静下来,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苏槿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下个月各村要进行生产评比。在d镇,我们村以吃苦耐劳、老实勤奋着称,第一生产大队的称号本该属于我们村。我父亲在政府部门工作,原本我不想提这件事,但现在说出来也无妨——第一生产大队会有一个返城的名额。” 听到这里,知青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苏槿接着说道:“在乡下,建国哥像亲哥哥一样照顾我,家里寄来的东西都会分我一份。在我心里,早已把他当作自己的哥哥。再加上建国哥家世好,又是我们知青的组长,如果名额下来,他当仁不让。”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可是,赵小兰投机倒把,我已经私下劝过她很多次,但她始终不知悔改。 如果到了下个月,就算我们村不告发她,其他村的村民或知青为了自己村的名誉和利益,也会举报她。 投机倒把是小事,但她从附近山里弄回来的物资,那山可不是我们村独有的。平时上山偷偷弄点野味自己吃也就算了,拿去卖的话,一旦被别村告发,很可能会连累整个村和我们知青跟着遭殃。” 苏槿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村长皱了皱眉,似乎在权衡利弊。赵小兰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赵小兰母亲枯树皮似的手直指苏槿鼻尖:“丧良心的!你爹在城里吃商品粮,哪知道俺们这些泥腿子的苦!不过是上山弄点东西去卖,哪有这么严重?我看她就是见不得我家小兰好!”说着就要扑上去。 这时,赵小兰却拉住了她母亲,低声说道:“娘,你别说了。”她心里清楚,母亲这样无理取闹只会让大家对她们家更加反感。 系统在苏槿的脑海中问道:“主人,你怎么知道赵家村会评上第一生产大队?怎么知道赵家村的村民是最能干的?” 苏槿心中轻笑,回答道:“我不知道啊,瞎说的。”其实各村的劳作情况都差不多,但人都爱听夸奖。苏槿这么一说,村民们自然会觉得自己确实吃苦耐劳,心里也会偏向她。 村长沉吟片刻,开口道:“这件事苏知青考虑得对,虽然做法有些欠妥,但出发点是好的。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大家先通知村里,不要擅自行动。” 当涉及到自身利益时,村民和知青们看赵小兰的眼神就不再那么友好了。赵小兰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掌握的证据,原本是为了在赵二狗面前揭露苏槿的真面目,却被她三言两语轻松化解。她心里清楚,苏槿绝没有表面上那么好心。 赵小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甘,开口道:“这次的事,是我的不对。我在这里向大家道歉。”她转头看向苏槿,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你以后别再找二狗子帮你干活了。我喜欢上赵二狗了,说不定他很快就会是我男人了。除了我,没人可以欺负他。” 这番话一出,众人都被赵小兰的大胆言辞震住了。赵小兰的母亲急忙拉住她:“小兰,不许胡咧咧!”自从赵小兰摔了一跤撞到头后,变得越来越优秀,村里也有不少人上门提亲,哪个不比赵二狗强?可赵小兰却坚定地说道:“除了二狗子,我谁都看不上。” 这些话如果放在苏槿没来之前,赵二狗或许会感动。毕竟他活得辛苦又孤独,有人如此坚定地选择他,他可能会心生感激。但现在的赵二狗不仅没有感动,反而感到一阵烦躁。 苏槿见状,淡淡一笑,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委屈:“在我心里,二狗哥就像我亲哥一样。他会帮我劳作,我也很感激。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和男同志走得太近会被人如此羞辱。你放心,今后我不会再接受任何男同志的帮助了。” 说完,她转身朝知青点走去,裙子上沾满了泥土,背影显得格外单薄。众人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一名男知青低声感叹道:“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啊。” 赵二狗看着少女的背影,喃喃重复着这句话。 他没读过书,但也觉得这句话太符合她了。 此刻,众人对苏槿的印象已经完全改观。 她不再是那个只想攀附男人的凌霄花,而是一朵不懂男女之事、单纯善良的白莲花。 苏槿回到知青点,久违的饥饿感油然而生。 她下床去厨房翻找了一番,发现只有值班知青做的玉米粥、杂粮面饼子和一锅炒小白菜。 看到这些,她顿时没了胃口。上一世,她可是苏家的大小姐,吃是她享受生活的重要部分,而如今却只能勉强解决温饱问题。 苏槿回到屋里,翻找原主的箱子,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就在这时,知青们也都回来吃饭了。苏槿嘴角微微一扬,心里盘算着——她的“吃食”来了。 王建国看着女知青寝室紧闭的大门,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对一位女知青说道:“张知青,你要不要再去叫叫苏槿?” 张知青正忙着吃饭,头也不抬地回答:“我已经去叫过了,苏槿说她不太饿,不想吃了。” 男知青们显然都有些心不在焉,王建国放下碗筷,回到男知青寝室。 没过一会儿,他拿着一大包桃酥走到女知青寝室前。 大家看到桃酥,眼睛都亮了——在那个年代,桃酥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王建国敲了敲门,轻声说道:“苏知青,我可以进去和你谈谈吗?” 苏槿推开屋门,红肿的眼睛足以证明她刚刚哭过。她淡淡地说道:“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 王建国心里一阵难受。男女寝室串门本是常事,可如今苏槿为了避嫌,连门都不让他进。他只好将那一大包桃酥递给苏槿,说道:“给。” 苏槿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不要。” 第24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3 王建国无奈,只好解释道:“不是给你的,是给女知青们一起吃的。” 女知青们生怕苏槿拒绝,连忙跑过来劝道:“苏知青,你就收下!我们好久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 苏槿面露为难之色,见她没有再拒绝,王建国赶紧将桃酥塞到她手里,转身离开了。 王建国的父亲是县联社的社长,负责供销社的采购,一包桃酥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苏槿将桃酥递给女知青们,说道:“你们吃,我就不吃了。” 女知青们都知道这包桃酥是王建国特意给苏槿的,只是苏槿不收,王建国才说是给大家的。现在苏槿不吃,她们也不好意思动。一位女知青劝道:“苏槿,你就吃!你不吃,我们怎么好意思吃呢?” 苏槿最后无奈,只好和大家一起分着吃了起来。 以前,像桃酥这种糖油混合物,苏槿是绝对不会碰的。可如今,物资紧缺,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咬了一口,竟然觉得格外香。 第二天碰到赵小兰,赵二狗猛地停下脚步,一把拽住赵小兰的胳膊,黢黑的脸涨得通红:\"你凭啥当着全村人那么说?\" 赵小兰甩开他的手,挎着猪草筐往牛棚方向退了两步:\"我那是救你!\"她瞥见远处土路上晃动的草帽尖,故意提高嗓门:\"人家苏知青是城里娇花,能瞧得上你个泥腿子?昨儿我还看见她收下王建国的桃酥呢!\" \"你放屁!\"赵二狗拳头攥得咯咯响,粗布褂子下隆起的肌肉绷得死紧。 他昨天晚上不放心偷偷去看了苏槿,他忽然想起昨夜苏槿捧着桃酥时发红的眼眶,声音又软下来:\"她她就是太心善,不懂拒绝人。\" \"哈!\"赵小兰气极反笑,竹筐里的猪草跟着簌簌抖动:\"她爹是省城当官的,打小见的阵仗比你吃过的盐都多!你当她真不知道王建国那点心思?也就骗骗你这二愣子!\" 见赵二狗梗着脖子不吭声,赵小兰突然压低声音:\"牛棚里那位今天咳血了,你真不去?\"她指尖掐进竹筐缝隙,指甲缝里渗出的草汁泛着苦味。书里魏老爷子平反后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正是这位看似落魄的老教授,在首长回家养伤路过这里,来看魏老爷子时提了赵二狗一嘴。 \"要去你自己去!\"赵二狗踢飞脚边的土坷垃,转身朝知青点方向走。 赵小兰盯着他消失在土墙后的背影,狠狠扯断筐沿探出的狗尾巴草。 牛棚方向隐约飘来压抑的咳嗽声,她跺了跺脚上的黄胶鞋——既然赵二狗不领情,这机遇她得自己抓住。 -- 锄头柄还沾着晨露,苏槿攥紧农具时,掌心传来粗粝的刺痛。 王建国堵在晒谷场入口,白衬衫口袋里别着的钢笔闪过冷光——那是知青组长的标志。 \"养猪能拿三个工分。\"王建国用钢笔敲了敲记分册,目光扫过她磨的发红的指尖,\"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远处传来猪圈特有的酸腐味,混着新翻泥土的腥气涌进鼻腔。 苏槿突然想起前世沈宅的白玉兰,每逢雨后,裹着水汽的花香能漫过整条霞飞路。 \"王组长,\"她忽然扬起沾着泥点的脸,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影,\"您上个月硬把我从养猪组调走。\"铁锹重重杵进土里,惊飞几只啄谷的麻雀,\"如今又要调回去,倒不怕别人说您公私不分?\" 男知青们装模作样整理草帽,耳朵却竖得老高。记分员小李的算盘珠子突然卡住,啪嗒声戛然而止。 系统道:\"主人,养猪真的比种地轻松好多哎!\" \"闭嘴。\"苏槿在意识里掐灭那串虚拟火星,种地和养猪她都不想干。 最终是记分员打破了僵局:\"苏苏槿同志今天翻完东边三亩地就满工分了。\" 苏槿点头继续劳作,她对王建国道“王知青还是快去忙。” 王建国望了眼笨拙离地的苏槿,叹了口气,无奈离去。 烈日将黄土晒出龟裂的纹路,赵小兰不能去黑市,只能来地里劳作。 她穿着长袖长裤,戴着帽子,脸也被蒙住,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 其实她体力并不比苏槿强多少,没干多久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她望着不远处白得发光的苏槿,那姑娘连锄头都拿得像拈花,汗珠子顺着下巴滴落都像戏台上的悲情亮相。 苏槿的鞋尖在滚烫的地面轻轻碾过。当熟悉的气运飘来时,她勾唇一笑对系统道“终于可以歇下了。” 还没等系统明白什么意思,苏槿指尖掐进掌心,在倒地瞬间将脖颈仰成天鹅垂死的弧度。 粗粝的掌心贴住后腰那刻,她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汗味。 \"操!\"赵二狗被撞了满怀的甜香激得爆粗。 怀里人儿睫毛挂着水珠不知是汗是泪,碎花衫子领口被自己扯歪了,露出小片凝脂似的皮肉。 他喉结滚动两下,突然想起村里汉子们聊天时讲的黄段子,竟不及这截锁骨半分勾人。 苏槿颤巍巍撑着他胸膛起身,指甲在对方粗布衣上刮出三道白痕:\"二狗哥\"这声唤得百转千回,尾音打着旋儿往人心里钻。 声音低沉地“嗯”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见苏槿弯腰要去捡掉在地上的农具,他一把夺过来,粗声粗气道:“我来。” 苏槿连忙摆手,声音依旧轻柔,带着几分恳求:“不用了,二狗哥,你去忙你的。” 赵二狗被她这软糯的声音弄得心头一热,语气却更加不耐烦:“我说了帮你干,哪那么多废话!”他瞪了她一眼,恶狠狠道,“再磨磨唧唧的,小心老子揍你!” 苏槿像是被吓住了,愣在原地,眼眶微微泛红,眼里含着泪光,却不敢再说话。赵二狗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一阵烦躁,挥了挥手:“坐边上去,别在这儿碍眼!” 抢过锄头的手背青筋暴起。他恨透了自己耳尖发烫的感觉,更恨这女人总让他像个毛头小子似的丢人现眼。 锄头砸进土里时带着狠劲,震得虎口发麻,仿佛这样就能把心里那团邪火砸灭。 树荫下的苏槿攥着草茎冷笑。苏槿那截雪白的腕子支着下巴,在斑驳光影里美得像尊玉雕。 \"赵二狗!\"赵小兰把镰刀掼在地上,震起一片飞尘,\"装什么活雷锋?有那闲工夫过来帮我的活也干了。\" 围观人群响起窸窣笑声。赵二狗抡起锄头作势要砸,吓得几个婆娘慌忙后退,却见那锄头拐个弯重重落在苏槿脚边。\"再让老子听见一句屁话,\"他舔着后槽牙笑,\"明天就让谁家男人站不起来。\" 死寂突然笼罩了麦田。 苏槿坐在树荫下,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显得她更加柔弱动人。 她的皮肤白皙如玉,即便是在这炎热的夏日,依旧透着一股清冷的光泽。 她的眉眼如画,鼻梁挺秀,唇色淡粉,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娇嫩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赵二狗一边埋头干活,一边用余光瞥向苏槿。 见她坐在那里,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里还含着泪花,心里不由得一阵烦躁。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太过分了,心里有些懊悔,但面上却依旧绷得紧紧的,不肯露出半点软弱的迹象。 第25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4 周围的村民和知青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摇头叹息。有人小声嘀咕:“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让赵二狗给盯上了?真是可惜了。”但也有人低声提醒:“别多管闲事,赵二狗可不是好惹的,小心他找你麻烦。” 毕竟赵二狗是村里出了名的混不吝,真敢动手打人。 苏槿垂眸盯着裙摆上溅的泥点,唇角在阴影里勾起极淡的弧度。 蝉鸣声里,赵小兰踹翻的水桶骨碌碌滚过田埂,像声咽进肚里的呜咽。 赵二狗干完活,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走到苏槿面前,粗声粗气地说道:“行了,干完了,你回去,别在这儿晒着了。” 苏槿抬起头,眼里还带着一丝怯意,轻声说道:“谢谢二狗哥。” 赵二狗被她这一声“二狗哥”叫得心里一颤,脸上的凶相也缓和了几分。他挠了挠头,有些不自在地说道:“行了,赶紧回去,别在这儿磨蹭了。” 苏槿点了点头,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转身朝村里走去。她的背影纤细柔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赵二狗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这小没良心的。” 就在这时,赵小兰身子一歪,重重栽倒在田里,激起一片尘土。村里人慌忙围了上去,七手八脚地搀扶她。 赵二狗皱了皱眉,虽然平时烦透了赵小兰的聒噪,但想到她对自己也算照顾有加,便也走了过去。他蹲下身,对赵小兰的娘说道:“把她的帽子、面巾摘了,衣服扣子解开,让她透透气。” 赵小兰的娘手忙脚乱地照做。帽子一摘,赵小兰的头发早已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像一团乱麻。面巾下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却苍白干裂,嘴角还挂着几丝白沫。她的衣服被解开后,露出脖颈和胸口,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像刚从泥潭里捞出来似的。 赵二狗瞥了一眼,心里有些不忍,但嘴上依旧硬邦邦的:“中暑了,把她抬到树下面,挖口井水给她喝,歇一会儿就好了。” 几个村民连忙照做,小心翼翼地将赵小兰抬到树荫下。 有人跑去井边打了一桶凉水,赵小兰的娘用湿毛巾给她擦脸,又喂她喝了几口水。 赵小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涣散,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泼辣劲儿。 赵二狗站在一旁,看着赵小兰这副模样,心里有些复杂。他皱了皱眉,转身走回田里,继续干自己的活,但手里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时不时往树荫下 瞥一眼。 蝉鸣撕扯着灼热的空气,苏槿踩着碎瓷般的日影走来时,赵二狗正把锄头抡得火星四溅。 汗珠子砸在土坷垃上滋滋作响,他故意不去看那双绣着并蒂莲的布鞋,却听见陶罐磕在田埂的青石上,发出清凌凌的脆响。 \"二狗哥。\"那声音裹着蜜似的,帕子带着皂角香拂过他汗湿的后颈。 赵二狗猛地转身,差点撞翻苏槿捧着的粗陶杯。茶水泼在她腕间,凝在瓷白皮肤上的水珠,倒比杯里的更清亮。 赵二狗没好气道“你又来干啥?”他夺过杯子仰头灌下,喉结滚动间他甚至尝出丝甜味。 苏槿又递给他一块杂粮饼给他。 系统道“主人,这块饼子是你中午没吃下去那块?” 苏槿没说话,只是站在赵二狗面前递给他,赵二狗心里一阵感动,他继续喝水“饼你吃,瘦成这样难看死了。” 苏槿却倔强的伸手递着,大有你不接我就不动的架势,赵二狗心又跳了起来,伸手接过饼子三两下吃完。 看着赵二狗吃苏槿笑的像个孩子,赵二狗心里一阵悸动。 苏槿就在树荫下看着赵二狗劳作,期间时不时递个帕子送个水。 当苏槿忽然踮起脚尖,帕子擦过他眉骨。 赵二狗僵在原地,看着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像颤动的蝶,鼻尖那颗小痣随着呼吸忽隐忽现。 远处传来老牛闷哼,他猛地后退半步,锄头柄重重杵进土里:\"滚树底下待着!\" 那抹月白身影却固执地缀在他身后。 系统在识海泛起涟漪:\"主人为何对他这般好?这大热天的,去树下歇着。\" 苏槿垂眸整理沾了泥点的袖口,指尖慢条斯理地捻去草茎。 远处赵二狗正赤着膀子抡锄头,古铜色脊背上蜿蜒的汗痕在夕阳下泛着水光。\"套犁的牛要喂豆饼,\"她将帕子叠成规整的方胜,\"更何况是人。\"突然轻笑一声,把粗瓷碗里剩下的半瓢井水泼在滚烫的土坷垃上。 滋滋蒸腾的白雾里,少女嗓音浸着蜜糖似的软:\"我不对他好,难不成以后要我干?\" 收工哨响时,赵二狗望着西天火烧云,突然发现今日犁出的田垄比往日直了三寸。暮色里,苏槿正弯腰捡他扔下的汗巾,后颈碎发被晚风吹起,露出那张白嫩的小脸来,漂亮的不像话。 第二天晨雾未散时,麦穗上还凝着露水。 赵小兰蹲在地头磨镰刀,砂石与铁器摩擦的声响惊飞了觅食的麻雀。她望着那群围着苏槿打转的男人,刀刃突然在指腹划出道血口——就像昨日苏槿腕上那根红色头花,刺眼得很。 \"苏同志,我替你捆麦秸!\" \"放着我来挑水!\" 男知青们推搡着挤到田埂前,看到昨天赵二狗的待遇,村里没成婚的汉子和男知青都不淡定了。 苏槿攥着草帽往后退,细麻花辫扫过衣襟上绣的栀子花,正巧露出段雪白的后颈。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吞咽声。 \"都给老子滚蛋!\"赵二狗踹翻水桶冲过来。 他抡起扁担横扫,惊得众人作鸟兽散,却有个戴眼镜的知青梗着脖子喊:\"现在是新社会!你这是搞封建霸凌!\" 赵二狗突然笑了。他扯开汗衫露出腰间疤痕,那是去年和隔壁村争抢水源割伤的:\"你问问支书,老子三代贫农的拳头算不算新社会?\"扁担砸在土坯墙上,震落簌簌灰土。 苏槿瑟缩在歪脖子柳树下,指尖却悄悄拨弄着麦穗。 那些被赵二狗踩断的秸秆渗出乳白汁液,像极了男人脖颈爆出的青筋。 系统突然道“主人,赵小兰正在瞪你呢。” 苏槿视线扫过,赵小兰不屑的瞥了苏槿一眼,随后继续劳作。 暮色四合时,赵小兰蹲在晒谷场边磨镰刀。刀刃在磨石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像极了白日赵二狗抡扁担时,那群男人仓皇逃窜的脚步声。 她望着远处苏槿倚着柳树的剪影,那抹月白色在暮霭中若隐若现,像极了城里供销社橱窗里的搪瓷娃娃。 \"男人啊\"赵小兰将磨石重重砸进水桶,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 想到她对赵二狗的好,到头来还不是喂了白眼狼。 晒谷场上飘来阵阵麦香,混着猪圈的粪臭。 赵小兰突然笑了,她抓起把麦秸在掌心揉搓,粗糙的触感磨的她的手心。 既然赵二狗甘愿当苏槿的狗,那就让他永远困在这片黄土地里好了。她望着仓库墙上斑驳的标语,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劳动最光荣\"几个字。 月光爬上屋檐时,赵小兰拖着疲重的脚步往家里走。听着远处传来的蛙鸣,突然想起小时候娘常说的一句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怕噎死。 第26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5 麦浪翻涌的傍晚,苏槿倚着晒谷场的石碾,看赵二狗在暮色里劳作。 他脖颈暴起的青筋随着扁担晃动。 系统满心疑惑,忍不住出声提醒:“主人,都这么多天了,您为何还不向男主下手?吸取他的气运,对您的神魂修复助力极大,单靠在小世界里静修调养,进度可比直接攻略男主慢多了。” 苏槿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语气中尽是不屑:“你觉得,我会稀罕这点气运?” 远处赵二狗正冲她憨笑,汗湿的布衫紧贴着胸膛,心口位置隐约透出团金芒——那是天道赐予男主的微末气运,在她眼中不过萤火之于皓月。 系统赶忙接话:“也对,这赵二狗身上的气运,连沈琮业给予您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 话一出口,系统就察觉到了苏槿神色间瞬间凝重起来的阴霾,自知失言,立马噤了声。 少顷,系统又小心翼翼地开口:“可主人,如今您不仅要顾全自身,还有小主人需要抚养照料,再微薄的气运,积累起来也是助力,您看……” 苏槿沉默片刻,缓缓起身,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赵二狗,神色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吐出两个字:“那就动手。 苏槿莲步轻移,缓缓走到赵二狗跟前,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柔声道:“二狗哥,这个给你。”说着,她伸出手,将一双崭新的粗布鞋递到赵二狗面前。 蝉鸣撕扯的晌午,苏槿的绣鞋尖在晒场青砖上轻轻一点。赵二狗抬头时,正撞见她捧着布鞋的十指——指甲盖泛着贝母光泽,像是从未沾过阳春水的玉箸。 赵二狗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落在那双做工精细的鞋子上。 赵二狗突然想起昨夜偷听的墙角。知青点有人说苏槿在县百货大楼站了三小时,就为换一张鞋票。 刹那间,村里那些婶子大娘平日里唠嗑时说的话,不由自主地在他耳边回响起来——在这十里八乡,年轻姑娘小伙要是相看对眼了,姑娘家相中男方,往往就会送对方亲手做的鞋子。 想到这儿,赵二狗只觉得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脸上也泛起了红晕,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送我这鞋,啥意思啊?” 系统在识海里亮起红光:【他心跳过速了!快趁现在跟他表白】 苏槿却向前半步,鞋尖堪堪抵住他开裂的解放鞋。 赵二狗看见自己鞋帮里露出的脚趾,正对着她月白裤管下若隐若现的罗袜。他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苏槿微微垂眸,眼波流转,轻声说道:“自然是感谢二狗哥这段日子以来对我的悉心照顾。我孤身一人,也实在不知道该送什么好,那天瞧见二狗哥的鞋子都破得不成样子了,就去县里给你买了双新的,想着总不能让你整日穿着破鞋赶路做事,再说雨天踩泥总该有个替换。\" 赵二狗听到这番话,原本炽热的心瞬间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凉了个彻底。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伸手一把夺过鞋子,闷声应了个“哦”,便转身大步离去,那背影透着说不出的落寞与沮丧。 “主人,您刚刚为何不直接告诉赵二狗您喜欢他呢?”系统的声音在苏槿脑海中适时响起。 苏槿静静地望着赵二狗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轻声呢喃道:“这般才能让他心里抓心挠肝,不是吗?” 夏天的牛棚里飘着稻草发酵的酸味,赵小兰蹲在霉湿的草垛旁,就着煤油灯跳动的光晕,用竹枝在泥地上划出工整的\"魏\"字。魏老爷子裹着补丁摞补丁的军大衣,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小兰,这个字你只学了一遍。\" 赵小兰装作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煤油灯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粉。她却把新领的棉絮全垫在了老爷子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 魏老爷子望着少女单薄的背影,她褪色的的衬衫下隐约可见蝴蝶骨的形状,不由一阵心疼,这孩子越发瘦了。 自从被分到养猪场,这丫头每天收工都揣着两个烤红薯过来,说是猪饲料灶膛里煨熟的。 他至今记得自己高烧说胡话,是赵小兰跑了三里地去卫生所求药,回来时裤脚沾满泥浆,膝盖磕破了。 \"今天咱们学《岳阳楼记》。\"老爷子从枕头芯里抽出半本残破的《古文观止》,油墨被摩挲得发亮。 赵小兰已经就着煤油灯开始抄写,铅笔头在烟盒纸上沙沙作响,鬓角散落的发丝被灯火镀成琥珀色。不知道此刻晒谷场上,几个年轻的庄稼汉正议论她“那赵小兰虽然比不上苏知青,可是我看可是她越来越好看了。” “咋滴,你相中了?让你娘找人去她家说媒啊?” 那人脸一红“我就随口一说。” 次日,恰逢苏槿休息,她打算去镇上采购些东西。天刚蒙蒙亮,她就向村长家借了辆自行车,正准备出发,却被等候在村口多时的赵二狗截住了去路。 “巧了,我也正要去镇上,你别费劲蹬车了,下来,我载你一程。”赵二狗大大咧咧地说道,脸上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神气。 苏槿微微皱眉,面露犹豫之色:“这不太好?” 赵二狗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不悦,他不耐烦地嚷道:“少啰嗦,让你上车就上车,赶紧的!” 苏槿见他这副模样,只得默默咽下拒绝的话,下了自行车。赵二狗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如愿以偿地载着苏槿驶出了村子。 可苏槿和赵二狗前脚刚出村子没多久,一辆草绿色的 bj - 212 型吉普车便扬尘驶入。 吉普车扬起的黄尘漫过村口老槐树时,晒谷场上的麻雀惊得乱飞。赵小兰正在井边打水,忽然听见铁皮喇叭似的引擎声碾过青石板路——那辆北京吉普像头黑豹般跃进晒谷场,车头红星在秋阳下折射出冷光。 她心底便“咯噔”一下,她知道,自己苦苦等待的机会兴许来了。 这偏远的小山村,汽车本就是稀罕物,更何况是造型硬朗、透着股子威严劲儿的吉普车,村民们哪能见着这般阵仗,瞬间就像炸开了锅,纷纷从自家屋里涌出来,朝着村委会的方向奔去,都想瞧个热闹。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村委会前面那片空旷的土广场上,村长正和几位村里的干部在屋里商讨着事儿,听到动静,忙不迭地整理了下衣衫,快步迎了出来。 与此同时,其他村民也陆陆续续地围拢到了广场周边,大家交头接耳,眼神里满是新奇与兴奋。 只见驾驶位的门被推开,一位身着笔挺军装的年轻男子利落地跳下车来。 这男子身姿挺拔如松,面庞刚正坚毅,剑眉星目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精气神,一头利落的短发更衬得他英姿飒爽。 那身军装穿在他身上,没有丝毫褶皱,军装上的各类标识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彰显着他不凡的身份。 几位村干部见此情景,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嘴里还一个劲儿地说着欢迎的话。 可这年轻男子仿若未闻,径直大步迈向车子后门,抬手拉开了车门。 第27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6 此刻,乡亲们也都渐渐围到了广场近处,一双双眼睛瞪得溜圆,好奇之心溢于言表。 司机利落地拉开后车门,一只锃亮的黑色皮鞋踏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男人弯腰下车时,白色衬衫勾勒出宽阔的肩膀轮廓,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站直身子,快到1米九的个头,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 赵小兰屏住了呼吸。 男人约莫三十出头,眉眼如刀刻般深邃,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刚毅。 他抬手整理袖口的动作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腕间露出一块老式军表。阳光落在他肩章上,折射出令人目眩的光芒 赵小兰原本满心以为,首长之类的大官肯定是个头发花白、满脸沧桑的老头,哪曾想竟是这般年轻帅气的模样,这跟那整天在村里晃悠、流里流气的赵二狗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强了何止百倍。 村长和几位村干部这时已经赶到近前,手忙脚乱地想要表示欢迎。军装司机标准地行了一个军礼\"这是第一野战军的顾首长。\"司机的声音惊醒了呆立的村干部们。 , “顾首长好!”村长佝偻着背要握手,其余人也忙不迭地伸出颤抖的双手,想去和顾琮骅握手,那双手因紧张和激动而微微发抖。 他们心里清楚,这么大的官儿,在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他们这辈子怕是第一次见,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给得罪了。 顾琮骅神色淡然,一一与他们握手后,便开门见山地说道:“不用麻烦,我只是来这里见个人,魏青山在哪?” 一听这个名字,村长手里的旱烟杆当啷落地。 顾琮骅瞧见村长这副模样,双眸微微一眯,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声音也冷了几分:“人在哪?” 村长还没来得及张嘴,赵小兰瞅准时机,大声喊道:“在牛棚,我知道地方,我带你们去。” 顾琮骅淡淡地看了眼赵小兰,侧身跟司机低语了几句,随后便抬腿上了车。 司机见状,赶忙走到赵小兰身前,礼貌而又不容置疑地说道:“这位同志,麻烦您坐前面。” 赵小兰心里虽有些失望,本想着能跟首长近距离接触,这下美梦泡汤,但她也不慌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看似从容的笑容,稳步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车子缓缓启动,绝尘而去。 村长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吉普车,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悦,他狠狠地瞪了眼赵小兰的父亲,那眼神仿佛在说都怪你家闺女多事。 赵小兰父亲本就胆小怕事,被这一瞪,吓得脖子一缩,忙不迭地往村民身后躲了躲。 吉普车碾过坑洼的土路,赵小兰从后视镜偷瞄顾琮骅。男人正闭目养神,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喉结随着呼吸微微滚动。她清了清嗓子:\"首长,魏老最近总咳嗽,我给他熬了些枇杷叶\" \"专心指路。\"顾琮骅眼皮都没抬,声音冷得像冰。 赵小兰攥紧了衣角。车子拐过一片玉米地,牛棚斑驳的土墙映入眼帘。魏老爷子正蹲在门口劈柴,听见引擎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 \"老师!\"顾琮骅猛地推开车门,皮鞋踏地时激起一片尘土。 他大步流星走过去,却在离老人三步远的地方突然站定,右手举到太阳穴,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魏老爷子手里的柴刀咣当落地。他颤巍巍站起来,布满老茧的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小顾\" \"是我。\"顾琮骅的声音有些哑,他上前扶住老人摇摇欲坠的身子,\"这些年,让您受苦了。\" 赵小兰站在车边,看着这对久别重逢的师生。 阳光穿过牛棚漏风的屋顶,在顾琮骅肩章上投下细碎光斑。她注意到他扶住魏老的手在微微发抖。 \"小兰啊,\"魏老爷子突然朝她招手,\"来,见见顾首长。\" 赵小兰快步走过去,闻到顾琮骅身上若有似无的雪松香。她刚要开口,就听见魏老说:\"这孩子聪明得很,我教她认字,一学就会。要不是她照顾,我这把老骨头早就\" 顾琮骅这才正眼打量赵小兰。他的目光像刀锋一样锐利,赵小兰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谢谢。\"他简短地说,随即转向魏老,\"老师,现在上面…,我没办法接您回去,您再委屈两年,组织上会给您平反的。\" 魏青山笑道“你小子来这么一趟,不就是想让我在这里好受些。” 赵小兰看见魏老爷子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而顾琮骅扶着老人的手收得更紧了。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冷峻的男人,或许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不近人情。 牛棚漏风的木门吱呀作响,魏老爷子粗糙的手指紧紧握着顾琮骅:\"三十四了?还没成家?\" 顾琮骅正在整理给魏老带的药箱,闻言手指顿了顿。 搪瓷缸里熬着的草药咕嘟冒泡,蒸汽在他眉间凝成细小水珠:\"三十六。\" \"浑小子!\"魏老突然咳嗽一声\"要不是你岁数太大,我都想把小兰跟你说说。\" …… 吉普车停在赵小兰土坯房前时,夕阳正把晾衣绳上的补丁衣裳染成血色。 赵小兰下车时故意踉跄半步,顾琮骅突然开口:\"等等。\"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转身却见对方递来本书,扉页印着北平大学图书馆的蓝色印章。\"给魏老配药时,可以看看第七章。\"顾琮骅说话时仍在看文件,钢笔墨水在纸面洇开深蓝的痕。 村口老槐树下,赵二狗自行车链条咔咔作响。苏槿突然望向前方吉普车。 尾扬起尘烟中,强大是气运袭来。 苏槿来不急问系统,突然感觉一阵心悸\"停车!\"苏槿翻身跳下后座,新买的的确良布料撕裂声刺破黄昏。赵二狗急刹时,盐罐、糖票散落满地,玻璃瓶在尘土中滚出晶亮的弧线。 吉普车后窗里,顾琮骅正低头看着文件,侧脸被夕阳镀成鎏金雕像。 苏槿赤着脚狂奔,碎石子扎进脚掌也浑然不觉。 赵二狗推着自行车追上来,看见苏槿失魂落魄的样子,脸色阴沉:\"你发什么疯?\" 苏槿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吉普车消失的方向。 第28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7 \"系统,帮我拦住那辆车!\"苏槿在意识中嘶喊,额头渗出细密冷汗,脸色愈发苍白。 \"目前还没有这个能力主人。\"系统心虚道。 苏槿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她强行抽取更多精神力,眼前一阵发黑。远处吉普车突然剧烈晃动,引擎发出刺耳的轰鸣后戛然而止。 顾琮骅猛地抬头,军装领口被扯开一道褶皱。 他修长的手指按住太阳穴,那里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后视镜里,一道纤细的身影跌跌撞撞跑来,乌发在风中散乱如瀑。 \"怎么回事?\"他推开车门,皮鞋踏地时激起一片尘土。 司机满头大汗地检查引擎:\"报告首长,所有零件都正常,就是打不着火\" 苏槿感觉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 她看见顾琮骅转身的瞬间,夕阳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恍如前世在b大附近的那个公寓,沈琮业脱下西装外套,单膝帮她擦药。 她眼前一黑,向前栽去。 顾琮骅几乎是本能地张开双臂。少女入怀的瞬间,他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花香,混合着血腥气。 她的身子轻得像片羽毛,苍白的面容却让他心头莫名抽痛。 \"放开她!\"赵二狗气喘吁吁地追来,自行车链条拖在地上发出刺耳声响。他看清顾琮骅时声音顿时矮了半截:\"她、她是我对象\" 顾琮骅目光如刀扫过赵二狗,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低头看向怀中昏迷的少女,她细白的手腕上有一圈青紫,像是被人用力抓握过。 \"去医院。\"他抱着苏槿转身上车,白色袖口沾了她唇角渗出的血迹。司机发动引擎,这次车子顺利启动。 任凭赵二狗骑着车拼命追,吉普车仍绝尘而去。 后视镜里,顾琮骅小心地调整姿势,让苏槿靠得更舒服些。 他修长的手指拂过她额前碎发,眼神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 苏槿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刚坐起身,一旁便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太好了,同志,你终于醒了!” 苏槿转头看去,发现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战士,并不是她要找的人。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低声问道:“他呢?”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急切和不安。她不知道那个人在这一世叫什么名字,但她知道,他一定在这里。 年轻战士李卫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我们首长?他去医生办公室了。你一直昏迷不醒,首长很担心,一直叫医生来给你检查。医生说你没事,就是太劳累了,休息休息就好。首长还亲自帮你包扎了脚上的伤口,见你还是不醒,便又去找医生了。” 苏槿听到这里,心中一暖,立刻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去找他。李卫国见状,连忙上前拦住她:“哎,你脚上有伤,别乱动!”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苏槿抬头望去,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是他,没错。 系统在她脑海中惊讶地说道:“是神明。” \"胡闹。\"低沉的斥责裹着雪松香袭来,苏槿还未反应,整个人已被打横抱起。 男人胸膛传来规律震动:\"不知道你脚上有伤?\" 被放到床上的苏槿却没有理会他的话,直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委屈地哭了起来。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仿佛要将所有的思念和不安都宣泄出来。 这一举动让一旁的李卫国吓了一跳,顾琮骅也有些措手不及。他皱了皱眉,语气略带责备:“你这个女同志怎么这样?”话虽这么说,但他并没有推开苏槿,反而任由她抱着,手不自觉地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随后,顾琮骅对李卫国说道:“你先出去。” 李卫国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顾琮骅的语气变得温柔了许多,轻声问道:“好了,有什么委屈可以跟我说,我帮你做主。” 苏槿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正要开口,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凭什么不让我进?” 顾琮骅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想起了之前赵二狗说过的话——怀里的这个丫头是他的对象。他的眼神变得锐利,低头看向苏槿,语气冷淡:“你对象?” 苏槿连忙摇头。 顾琮骅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一丝怀疑:“他欺负你了?” 苏槿再次摇头,伸手想要再次抱住他,但顾琮骅却微微侧身,躲开了她的动作。 他的语气依旧冷淡:“让他进来。” 赵二狗一进房间,便急匆匆地跑到苏槿床边,关切地问道:“苏知青,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槿看了一眼顾琮骅难看的脸色,故意笑着对赵二狗说道:“二狗哥,我没事,你别担心。” 她的笑容有些刻意不达眼底,顾琮骅看在眼里,心里却异常烦躁。 他冷冷地开口:“她脚上有伤,我开车送她回去。” 赵二狗一听,立刻拒绝:“不用麻烦首长了,我可以带她回去。” 苏槿却轻声说道:“我想坐车。” 赵二狗愣了一下,还想再说什么,但见苏槿态度坚决,只好悻悻地点头:“那……那我骑自行车跟在后面。” 顾琮骅没再理会他,转身对苏槿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处理一下出院。” 苏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系统叹息道“可惜神明什么都不记得,要不然主人直接和他睡一觉,精神力一定恢复满满的。” 苏槿被系统逗笑“系统,你变了。”随后又道“不急,只要是他,就什么都不急。” 清晨的阳光透过医院的窗棂洒进来,苏槿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饭,才在顾琮骅的陪同下往车上走。 这个年代思想保守,顾琮骅顾及苏槿的名声,刻意保持着距离。 他蹲下身,仔细为她穿好布鞋,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苏槿却委屈得直掉眼泪,晶莹的泪珠一颗颗砸在他手背上。 顾琮骅明知她有演的成分,可心里还是揪得生疼。 他自认不是肤浅之人,却对这个陌生的小知青心动不已。 她的眼泪像是带着魔力,让他引以为傲的理智溃不成军。 李卫国见苏槿往后排走,忙道:“同志,您坐副驾驶。” 苏槿不满地看向顾琮骅,他却直接开了后排的门,扶着她坐了进去,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李卫国被自己首长打脸,讪讪地坐到驾驶位。 车子启动,苏槿主动往顾琮骅身边靠了靠。 顾琮骅目视前方坐得笔直,可喉结却不受控制地滚动起来。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苏槿轻声问。 “顾琮骅。”他的声音有些发紧。 第29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8 苏槿又近了几分,几乎要贴到他身上。顾琮骅深吸一口气,脊背挺得更直了。 系统在她脑海中嘀咕:“主人,神明这一世对 你很冷漠呢。” 苏槿看着他发红的耳尖,在心底轻笑:“你不懂,这样才有趣。” 她伸出手:“我叫苏槿,很高兴认识你。” 顾琮骅也伸出手,两只手相握的瞬间,仿佛有电流窜过。 谁都没松手,直到车子压过一根树枝,颠簸了一下,顾琮骅这才收回手。 在收手的瞬间,苏槿的指尖轻轻挠了下他的掌心。 顾琮骅的动作有一秒的停顿,随即正襟危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苏槿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李卫国看不过眼,开口道:“我们首长身上有伤,本来舟车劳顿,又去了趟赵家村,因为苏同志还在医院忙了很久,您让他歇一会。” 苏槿闻言,立刻伸手去摸顾琮骅的身子:“哪受伤了?让我看看。” 顾琮骅忙抓住她的两只手:“没事。” 苏槿满脸担忧:“给我看看,伤到哪了?” 顾琮骅无奈:“胸口中了一枪,不过已经处理好,没什么大碍。” 苏槿却不依不饶:“给我看看,要不然我不放心。”她的眼神真诚而关切,让顾琮骅心里涌起一阵暖意,松开了她的手。 苏槿跪在车座上,去解他的衬衣扣子。 顾琮骅的喉结滚动得更快了,李卫国也被这操作惊到,车子猛地一偏。 “开好你的车。”顾琮骅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苏槿解开衬衫,看到胸前缠着的纱布,心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纱布边缘:“一定很疼?” 顾琮骅看着她心疼的模样,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可随着她的动作,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他紧咬牙关,暗恨自己的不争气。 而此时的苏槿,注意力全在他的伤口上,丝毫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顾琮骅忙穿好衣服,暗自松了口气。 车子继续前行,苏槿靠在他肩上,轻声说:“以后不许再受伤了。” 顾琮骅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昨天一大早,苏槿和赵二狗一块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村里一下炸了锅。 \"听说了吗?苏知青跟赵二狗一夜没回来!\"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妇女凑在一起,嗑着瓜子议论纷纷。 \"啧啧,现在的女知青啊,看着清高,背地里指不定什么样呢!\"王婶子撇着嘴,手里的鞋底子摔得啪啪响,\"我早就看出来她不是个安分的,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勾得村里的小伙子魂都没了。\" \"可不是嘛!\"李寡妇往地上啐了一口,\"我昨儿个还看见她跟赵二狗往山里钻呢,那腰扭得跟水蛇似的\" \"你们说,该不会是赵二狗把她\"张嫂子压低声音,做了个下流的手势。 \"呸!\"王婶子狠狠啐了一口,\"要我说,就是她勾引的赵二狗!你没看她平时看男人的眼神,跟狐狸精似的!\" \"就是就是!\"几个妇女附和着,\"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 另一边,知青点里,王建国气得直拍桌子:\"放屁!苏槿同志怎么可能跟赵二狗肯定是出事了!\" \"就是!\"其他知青也义愤填膺,\"苏槿同志平时最守纪律了,一定是赵二狗那个混蛋\" \"都别说了!\"王建国一拳砸在墙上,\"咱们得想办法救苏槿同志!\" 赵小兰听到消息,嘴角勾起笑意。 她摸了摸新买的红头绳,心里美滋滋的:这下苏槿不嫁给赵二狗也不行了。 自从认识了顾琮骅,她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那天她偷听到魏老爷子和顾琮骅的谈话,说要不是顾琮骅年纪大,还想把她介绍给他呢。当时她差点冲进去说:我不在意!真的不在意! 今天上工的时候,整个村子都在议论这件事。 \"听说没?苏知青跟赵二狗\" \"啧啧,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要我说啊,这种女人就该\" 村长叼着旱烟袋,眯着眼睛听着众人的议论,心里盘算着:赵二狗这小子,虽然手段不光彩,但能娶上个媳妇也是好事。再说了,苏知青长得漂亮,又有文化,配赵二狗那是绰绰有余 就在这时,村口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村长抬头一看,昨天那辆军绿色吉普车又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辆卡车。 \"快看!是首长的车!\"不知谁喊了一声。 村民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往村口的广场跑去。赵小兰也挤在人群中,心跳如鼓:难道难道是顾首长来提亲了?她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还是忍不住这么去想。 就在这时,赵二狗也骑着车回来了。众人发现他是独自一人回来的,纷纷议论起来。赵小兰眼睛一眯,心中暗想:难道这赵二狗把人杀了? 就在大家胡乱猜测时,车门打开了,顾琮骅从后排下来,紧接着他扶着苏槿下了车。众人顿时惊讶不已,赵小兰见苏槿从后排下来,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知青们则是一脸欣喜地围了过去。 一位和苏槿关系不错的女知青问道:“苏知青,怎么回事?” 李卫国解释道:“苏同志昨天在路上受了伤,被我们首长救了。今天首长正好有些事要过来处理,就顺路把苏同志带回来了。” 大家知道缘由后,纷纷露出恍然的神情。苏槿脚上有伤,被知青们送回知青点休息。首长则跟着村长去了村委办公室。 村长有些忐忑地问道:“首长,有什么事吗?” 顾琮骅微笑道:“实不相瞒,这次回来是为了养伤。昨天来到贵地,觉得这里风景好,很适合养伤,想在你们赵家村静养一段时间,不知方不方便。” 村长连忙点头:“方便,方便!我马上安排。” 出去后,村长心里一阵纳闷:这穷乡僻壤的,也不知道哪好了,难道比城里还舒服? 没过多久,首长要在赵家村养伤的消息便传了出去。村民们都是一惊,瞬间觉得他们村有了莫大的荣誉。 赵二狗得知这个消息,气得将手中的碗摔得稀碎。尽管顾琮骅和苏槿年龄差了将近20岁,身份差距也大,但赵二狗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什么事,发这么大火啊?”赵小兰步伐悠闲地走了过来。 赵二狗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来干什么?” 赵小兰开门见山道:“来找你合作,我帮你搞定你的苏知青。” 赵二狗皱了皱眉,等着她的下文。赵小兰继续说道:“只要你俩在一起就够了。” 赵二狗眯起眼睛:“你是想追顾琮骅?” 见赵小兰没有否认,他冷笑一声:“野心不小。回去,我不会跟你合作。” 赵小兰被赵二狗的眼神刺激到了,愤愤道:“凭什么这么说我?她苏槿不也一样,见到顾琮骅后就把你甩了。” 赵二狗沉声道:“她不一样。” 赵小兰气得不行,甩下一句:“懒得跟你废话!”转身走了。 第30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9 过了几日,苏槿脚上的伤痊愈,队里便传来顾首长招募护工的消息。要求识字,有初高中文凭者优先,性别不限,不过考虑到照顾人需更为细心,女性应聘者会更合适。 系统咋咋呼呼地开口:“主人,神明居然没直接把你要过去。” 苏槿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透着洞察世事的聪慧,轻声说道:“你不懂,他这是在顾全我的名声。毕竟这么大张旗鼓地找人,到最后能近身照顾他的,只能是我。” 系统欢快地接话:“这么说来,神明是真的爱惨你了!哪怕没了前世的记忆,还依旧如此在乎你,凡事都替你考虑周全。” 苏槿微微仰头,唇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弧度,脸上的温柔仿佛能漾出水来,轻声呢喃:“是啊,他一直都很好……” 招聘的消息一传开,整个村子顿时沸腾了起来。村里的妇女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农活,成群地聚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毕竟,不用再顶着烈日下地干活,还能按月领工资,谁不想试试呢?就连那些平日里埋头苦干的男知青们也按捺不住,纷纷报名,想着或许能借此摆脱繁重的体力劳动。 报名的那天,村委会门口挤满了人。妇女们穿着朴素的布衣,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手里攥着报名表,排着队等待登记。男知青们则站在一旁,神情有些紧张,时不时低声交谈几句,显然也对这次机会充满期待。整个场面热闹非凡,仿佛一场盛大的集会。 然而,第一轮识字测试下来,村里的妇女们几乎全被刷了下来。她们大多没上过学,只会写自己的名字,面对那些复杂的字句,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男知青们虽然识字,但考官们认为他们不够细心,最终也被淘汰。最后,只剩下几个女知青和赵小兰通过了初选。 赵小兰站在人群中,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苏槿,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次机会一定要抓住,绝不能让她抢了先。然而,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苏槿被留了下来,而她却被拒之门外。 苏槿被带进顾琮骅的屋子时,一阵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桌上摆着几道简单的家常菜,虽然不算丰盛,但比起她平时吃的粗茶淡饭,已经好上许多。顾琮骅见她进来,微微一笑,说道:“来得正好,陪我吃饭。”苏槿也没客气,坐下便吃了起来。顾琮骅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赵小兰不顾李卫国的阻拦,硬是闯了进来。她站在门口,满脸不甘地喊道:“让我进去!我不服!凭什么是苏槿?她凭什么能留下?” 顾琮骅见苏槿吃得差不多了,便淡淡地说道:“让她进来。”苏槿放下筷子,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看向门口。 赵小兰今天穿了一条黄色的连衣裙,布料虽然已经洗得有些发白,但款式却十分新颖。裙子的领口是小小的圆领,袖口微微收紧,腰间系着一条细细的腰带,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裙摆微微蓬起,长度刚好到膝盖,显得既活泼又不失端庄。显然,这条裙子是她自己动手做的,针脚细密,剪裁得体。她的头发梳成了两个宽松的麻花辫,垂在胸前,额前剪了一层薄薄的空气刘海,衬得她的脸庞更加清秀。再加上她最近瘦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漂亮。 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顾琮骅,眼中满是不甘和委屈,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凭什么是她?一个只会依附男人的心机婊,难道首长也这么肤浅吗?” 苏槿听了这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很好,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挑衅她,还敢觊觎她的男人。 顾琮骅的脸色却沉了下来,目光冷峻地看向赵小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注意你的言辞。苏同志是通过正规选拔留下来的,她的能力和品行都符合要求。如果你再这样无理取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小兰眼眶泛红,声音里带着委屈和不甘:“可我也符合各方面的要求,为什么不选我?就因为她长的好?” 顾琮骅神色冷淡,目光锐利地看向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凭什么选你不选她?难道就因为苏槿漂亮,为了证明我不看重长相,我就非得选一个丑的?这是什么道理?” “噗嗤——”苏槿没忍住,笑出了声。她连忙捂住嘴,眼里带着几分戏谑,轻声道:“不好意思,我没忍住,你们继续。” 赵小兰被顾琮骅的话噎得脸色发青,又被苏槿的笑声激得怒火中烧。她咬了咬牙,指着苏槿道:“她名声不好!村里人都知道,她脚踏两只船,根本不是什么正经人!你选她,不怕坏了你的名声吗?” 顾琮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冷得像冰。他站起身,声音低沉而冰冷:“赵小兰,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随意编排一位女同志的名声,你想过后果吗?今天的事,看在魏老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但再有下次,按窥探军密论处,绝不姑息!” 赵小兰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微微颤抖。她原本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在顾琮骅面前展现自己的直率和坦诚,顺便揭穿苏槿的“真面目”,却没想到顾琮骅会如此严厉地斥责她,甚至搬出了“窥探军密”这样的重罪。她一时语塞,心里又慌又怕,手指紧紧攥住裙角,指尖都有些发白。 她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可对上顾琮骅那双冷峻的眼睛,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让它掉下来。 苏槿坐在一旁,神情淡然,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轻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赵小兰咬了咬唇,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快步离开了屋子。她的背影显得有些狼狈,脚步也有些凌乱,显然是吓到了。 人散后,苏槿忽然欺身上前,带着凉意的指尖攀上他肩膀,温热的呼吸扫过耳际:\"顾首长,方才是在袒护我?\" 花香与枪油气息骤然交缠,顾琮骅猛地扣住她手腕拉开距离,军靴碾过青砖发出刺响:\"你跟旁人也这般轻佻?\"暗哑声线里裹着连自己都心惊的妒意。 系统在识海里炸开烟花:\"嚯!\" 第31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10 喉结重重滚动,顾琮骅凝视着少女雾蒙蒙的眼。 分明看出那抹狡黠,却仍被搅得心旌摇曳。 二十年铁血生涯铸就的铜墙铁壁,竟在这十八岁的小姑娘面前土崩瓦解——她踮脚时鬓间海棠簌簌,眼波流转间便教他尝尽凡尘七情。 想要将她揉进骨血的冲动在血管里奔涌,比任何一次枪林弹雨都凶险万分。 \"首长不信我动心?\"苏槿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触到他的喉结,\"可人家对你真的是一见钟情呢,这或许是前世的缘分 。\"尾音化作一声叹息,指尖抚上他胸膛绷带,\"这里跳得这样急,当真只为怀疑?\" 阳光在她睫羽间碎成星河,顾琮骅不得不承认,他很喜欢眼前这位姑娘,甚至是一见钟情的那种。 即使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善良,但他第一次尝到了真正做人的感觉——会心动,会被诱惑得失去控制,会想念,会冲动,甚至会自私地想要占有她。 他不相信苏槿会真正喜欢上一个相处不到两天的人,但她对自己的心疼和担忧又显得那么真实。 或许是她演技太好,又或许她也像自己一样,对一个比她大将近20岁的男人一见钟情。 如果她只是喜欢他的背景和地位,他是不是还应该感到庆幸? 掌心的薄茧硌着少女凝脂般的肌肤,警告的话在唇齿间转了又转,最终化作沙哑妥协:\"苏槿,你还小\" \"所以你是岁数太大,不行了?\"她忽然拽住他的衬衣两侧扑进他怀里。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还没等顾琮骅反应过来,最上面的衬衣扣子被解开,顾琮骅喉间溢出声压抑的闷哼。 少女纤指已灵巧地解开他衬衣第三颗纽扣,露出绷带。\"别动。\"她忽然沉了声,方才的妩媚化作不容置喙的凛冽,\"要是伤口裂开,当心我拿皮带捆了你。\" 冰凉的药油滑过肌理,顾琮骅盯着她发顶晃动的珍珠簪花,忽然低笑出声。 绷带层层缠绕间,他放任自己用目光描摹她后颈若隐若现的皮肤——那里正散发着令他上瘾的香气。 自此以后,苏槿每天的任务就是照顾顾琮骅。 为了方便,她从知青点搬到了顾琮骅居住的院子里。 顾琮骅的警卫员李卫国很快发现,每天晚上苏槿都会悄悄溜进首长的房间。 更让他惊讶的是,顾琮骅竟然从不锁门,显然是默许了这种行为——否则以首长的脾气,早就把人扔出去了。 李卫国对于俩人之间的那档子事简直没眼看,这还是自己那个首长吗? 这天夜里,苏槿像往常一样推开顾琮骅的房门,轻手轻脚地插好门闩,借着月光爬上床,蜷缩在顾琮骅身边,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没过多久,她的呼吸渐渐平稳,显然是睡着了。 黑暗中,顾琮骅缓缓睁开眼,侧头看向身旁的苏槿。 月光洒在她脸上,映出她安静的睡颜。她像只小猫一样蜷缩着,呼吸轻浅,仿佛整个人都依赖着他。顾琮骅的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弧度。 起初,他还以为苏槿对自己有什么别的想法,可每次她来,都只是乖乖地睡觉,连碰都不碰他一下。 第二天问起,苏槿总是眨着眼睛,一脸无辜地说自己可能是梦游了。 顾琮骅明知道她在胡说八道,却也不拆穿,任由她每晚溜进来。 这段时间,苏槿吃得好、睡得好,整个人气色红润,精神焕发。 她每天都被顾琮骅身上那股强大的气运环绕着,别提多舒坦了。 只可惜,她始终吃不到顾琮骅的“肉”——每次她想更进一步,顾琮骅都会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她,仿佛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苏槿心里暗暗叹气,这个男人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不过,她有的是耐心,反正日子还长着呢。 -- “首长,您家里给县里打了电话,让你回去一趟。” 晨光透过糊着报纸的窗棂,苏槿咬着半颗水煮蛋,指尖还沾着剥壳时的热气。 李卫国的汇报声让瓷碗\"当啷\"撞上木桌,蛋黄顺着她僵住的手指往下淌。 顾琮骅抽出帕子裹住她黏糊糊的手\"哭什么?\"他拇指抹去她嘴角蛋黄渍,粗粝枪茧刮得人发痒,\"总归要带你走。\" 苏槿顿时高兴起来,可顾琮骅道“但不是现在,如果是护工,我让镇里写份报告你随时都可以留在我身边,但我不打算让你当我的护工。” 系统“啊?” 李卫国“还是那个冷血的首长没错了。” 见苏槿装出要哭的神色,顾琮骅突然扣住她手腕,作战地图般铺满硬茧的掌心贴着她脉搏,\"等我递结婚报告。\"他说得轻巧,却惊得李卫国呛了满口粥。 系统“啊!” 李卫国“还是那个冷血的首长没弄错?” 苏槿开心极了,顿时在顾琮骅脸上亲了一口“那你”可要快点来接我。” 顾琮骅也笑的灿烂“好。” 当天夜里苏槿有一次来到顾琮骅的屋里,可这次她没有向往常一样躺在顾琮骅身边,而是掀开毛巾被钻到顾琮骅怀里。 月光淌在顾琮骅半敞的军装衬衣上,扣子早被苏槿解开两粒,露出缠着绷带的胸膛。 她突然改了往日规矩,冰凉的脚趾顺着男脚趾顺着男人小腿往上攀。 顾琮骅身子瞬间一僵,眼睛睁也不是不睁也不是。 怀里一阵浓郁的花香传来,顾琮骅身子更僵了,他的身子朝后拱了拱,像是要避开什么。 苏槿好笑的摸上顾琮骅的脸,指尖在顾琮骅唇上摸索一阵后,她抬头,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顾琮骅觉得自己的身子快要炸了,某处涨的生疼,心疼也快的不行。 苏槿好笑道“还有装到什么时候?” 顾琮骅呼吸重如牛,终于忍不下去,瞬间将苏槿搂的死紧。 “啊,疼。”苏槿吃痛一声,顾琮骅稍微松开些,喘着粗气,声音哑的不像话“现在不行,再忍几天。” 苏槿却不满道“反正也没几天了,我不管现在就要。”顾琮骅再也忍不住,俯身吻了上去。 李卫国在隔壁听得茶缸直抖。 墙皮簌簌落灰间,突然传来布料撕裂声。接着是木床不堪重负的呻吟,混着男人从喉间碾出的低喘:\"等回军区…给你扯块红绸…\" 破晓时分,李卫国看着首长披着露背的衬衣出来打热水,颈侧还带着可疑齿痕。那件向来挺括的军装此刻皱得像腌菜,最要命的是——向来冷峻的顾首长,竟然在哼沂蒙山小调。 第32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11 原本一大早就要出发的队伍,硬是拖到了中午。顾琮骅站在院门口,低头看着苏槿,手指轻轻揉着她散落的发丝,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无奈:\"真该走了。\" 他第三次说这话时,指腹正无意识地摩挲她睡乱的发尾。 她分明听见窗外李卫国来回踱步的动静,硬底军靴都快把青砖地磨出火星子。 苏槿仰起脸,眼里满是不舍,却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最多一周。一周后你要是不来,我就在村里随便找个人嫁了。” 顾琮骅喉结重重一滚,拎猫崽似的捏住她后颈“你敢!\"掌心触及的肌肤温热细嫩,倒让他想起昨夜。 \"那最多十天。你要是再不来……”苏槿顺势滚下床,却在落地瞬间被铁箍般的手臂捞回怀里。 晨光漏进她松垮的领口,照见锁骨下方还未消退的红印。 院外突然传来李卫国的催促声。顾琮骅猛地收紧臂弯,作战地图般精准地在她颈侧咬出个红印:\"乖乖等我\"染着枪茧的拇指碾过那处齿痕,\"敢多看旁人一眼,我亲自给你上镣铐。\" 吉普车扬起的烟尘里,苏槿摸着发烫的齿痕轻笑。 十天过去了,顾琮骅依旧没有出现。不仅人没来,连一通电话或一封信都没有。苏槿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可能神明那边遇到了什么问题。\"系统安慰道。 苏槿倒不是担心顾琮骅变心,只是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她在知青点住下后,依旧每天下地劳作。虽然她的气运和精神力充沛,身体并不觉得累,但为了不引人注意,她还是装出一副疲惫的样子。 春耕的泥浪裹着冰碴,镰刀起落间,赵二狗总有意无意将草垛堆在她必经的田埂。 苏槿抿着唇将散乱的鬓发别到耳后,汗珠顺着后颈滑入粗布衣领。 之前因为和顾琮骅走得近,赵二狗对她有些不满,最近也没再帮她干活。 王建国前些日子家里给他弄了个返城名额,已经离开了知青点。 苏槿一时间显得有些孤立无援。 “装什么?”赵小兰远远看着苏槿,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她心里盘算着,既然顾琮骅那边指望不上,那她唯一的出路就只有高考了。 不过,赵小兰并不把苏槿放在眼里。 她自恃是未来的高材生,对高考信心满满,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未来的政策和发展走向,考上大学对她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苏槿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天空,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忍不住担忧起来。 一个月过去了,顾琮骅依然没有出现。苏槿的心情从最初的平静逐渐转为焦虑,她开始担心顾琮骅是否真的出了什么事。系统安慰她:“主人,别担心,他是神明,不会轻易死的。你想想,之前他胸口中了一枪不都没事吗?” 暮色四合时,苏槿踩着泥泞的田埂往回走。远处的山影在暮色里洇成墨团,晚风裹挟着稻穗的青涩气息掠过她单薄的衬衫。就在此时,苏槿感到胃里一阵恶心。 苏槿目前正在下工的路上,由于她给顾琮骅当护工的事,村里人对她颇有微词,甚至传言她和顾琮骅有不正当的关系。 因此,和她作伴的人越来越少。今天又是她一个人走,她踉跄着扶住老槐树忍不住吐了起来。 系统却突然说道:“主人,你怀宝宝了。”虽然它很喜欢小主人,但这怀孕的时机确实不太好。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像株随时会被风吹折的芦苇。远处传来犬吠声,惊起一群麻雀扑棱棱掠过麦田。 赵二狗从草垛后闪出来时,裤脚还沾着新鲜的泥点。他盯着苏槿苍白的脸,喉结剧烈滚动:\"你\"话未出口就被苏槿截断,她垂眸望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声音轻得像在说旁人的事:\"没什么,就是怀孕了。\" 暮色里传来瓷碗碎裂的脆响。赵二狗突然暴起,拳头重重砸在树干上,惊落几片枯叶。\"他走的时候怎么说的?啊?说回去就打结婚报告!\"他额角青筋暴起,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丝,\"现在倒好,留你在这里\" 要不是那天偷听到顾琮骅的话,他也不会总是避开她。 苏槿望着天际最后一缕霞光,暮色中的剪影单薄却笔直,像株不肯低头的青竹。\"我要去b市。\"她说得极轻,却惊飞了藏在稻穗间的鹧鸪。 赵二狗突然发笑,笑声裹着初秋的凉意:\"介绍信要公社盖章,粮票要生产队批条,你当自己是\"话说到半截却哽住,他盯着苏槿被晚风吹乱的发梢,突然泄了气。 蛐蛐开始在草丛里吟唱,月亮爬上老槐树的枝桠。赵二狗把沾血的拳头藏到身后,声音闷得像浸了水的棉絮:\"跟我领证。\"见苏槿猛然抬头,他别过脸去,\"孩子得有个爹,对外就说就说我喝醉了犯浑。\" -- 第二天,赵二狗去了地里帮苏槿种地。 寒风中飘着细碎的雪粒子,碾米房外的老槐树挂满冰棱。赵二狗抡起镐头砸开冻土,青布棉袄后襟洇着深色汗渍。 村里人看在眼里,心里早就嘀咕开了。 \"瞧那倒贴劲儿!\"赵小兰倚着晒谷场的石碾,新裁的灯芯绒袖口蹭着碾盘上陈年的稻壳,\"要我说,破锅配烂盖——\" 几个纳鞋底的妇人吃吃笑起来,赵小兰母亲站在村口的大槐树下,手里捏着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冷笑:“大家都别说了,有些人啊,就是贱。别人扔下不要的,他还当成宝了,真是没见过世面。” 旁边的几个妇女听了,也跟着附和。 有人低声说:“可不是嘛,苏槿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整天跟赵二狗腻在一起,也不知道避嫌。” 另一个妇女撇撇嘴:“谁知道呢,说不定早就勾搭上了。你看她那样子,装得清高,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赵小兰听了,心里更是不屑。她早就看苏槿不顺眼,一个知青,凭什么在村里过得这么滋润?她巴不得苏槿出点丑,好让大家看看她的真面目。 可赵二狗和苏槿却像没听见这些闲言碎语似的。 赵二狗依旧埋头干活,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淌。苏槿则在一旁递水、擦汗,动作轻柔,眼神里带着几分关切。两人之间的默契,仿佛早已超越了普通的邻里关系。 一连几天,两人的举止越来越亲密。 村里人看在眼里,议论声也越来越大。有一次,赵二狗喝醉了,苏槿竟然跑去照顾了他一整晚。这事传到赵小兰耳朵里,心里盘算着怎么借此机会举报苏槿生活作风有问题。 可还没等她行动,赵二狗和苏槿突然向大队请了假,说是去乡里办事。村里人一开始还没当回事,结果没过两天,两人竟然扯了结婚证回来了! 这消息一传开,整个村子都炸开了锅。社员们和知青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赵小兰嘲讽道:“苏槿这种女人,真是离了男人活不了!我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到几时!” 第33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12 回来那天,赵二狗和苏槿给大家发了喜糖,脸上挂着笑。苏槿也从知青点搬到了赵二狗家,开始了新的生活。村里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可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转眼间,年关将近。赵二狗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连被褥都换成了崭新的。系统在一旁感叹:“这男主人还怪好嘞,挺会照顾人的。” 灶房飘来的炖菜香里混着屋里断续的呕吐声。新糊的窗纸映着双喜,赵二狗蹲在灶前煨红糖水。月光漫过新弹的棉花被“你慢慢喝,明天我去找人买点酸菜。” 苏槿轻声说道:“这次真的要谢你。” 赵二狗原本高兴的脸突然沉了下来,语气冷淡:“说好的最多两年,别想赖在这不走。” 苏槿听了,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轻声应道:“好。” 其实没有赵二狗她也能想办法解决,但有了赵二狗倒是省了不少事,等以后再想办法报答。 一个月后,赵二狗喜气洋洋地向村里人宣布了苏槿怀孕的消息。 虽然赵二狗比不上顾琮骅那般出众,但作为男主,他的长相也不会差。 赵小兰表面上总是对他嗤之以鼻,但心里却隐隐有些不自在。 赵二狗对苏槿的照顾无微不至,而苏槿则趁着怀孕期间开始复习高中知识。 对她来说,考上大学是唯一能去b市的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苏槿对顾琮骅的担忧愈发强烈,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找到他。 七个月后,,苏槿在做饭,突然觉得腹中一阵剧痛。 血顺着蓝布裤管渗到地上时,正在砍柴的赵二狗扔下斧头就往屋里冲。他抱起人时摸到她后背汗涔涔的。 \"发动了,上车,我们去医院!\"他吼得房梁上的腊肉都在晃。 隔壁王婶拿着锅铲追出来喊:\"七个半月急什么?咱村哪家媳妇不是在炕头\"话被赵二狗血红的眼珠子掐断在寒风里。 赵二狗坚持带她去医院生产,对外则是称:担心早产会有危险。 村里人对此议论纷纷,觉得他小题大做,但赵二狗毫不在意,一心只想着苏槿和孩子的安全。 在医院的手术室里,苏槿躺在手术台上,冷汗直流,脸色苍白。 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主人,是否开启屏蔽痛感模式?” 苏槿咬紧牙关:“不用,这样我无法掌握宫缩的频率,时间拖得太久,宝宝可能会缺氧。”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呼吸,感受着每一次宫缩的节奏。 手术室外,赵二狗焦急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看向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心里满是担忧和不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每一秒都像一年那样漫长。 与此同时,沙尘暴正拍打着窗。 顾琮骅突然攥碎手中陶瓷杯,滚烫茶水混着鲜血滴落在纸上。 李卫国惊愕地看着素来冷静的顾琮骅踉跄扶住操作台,苍白指节几乎要嵌入钛合金板。 李卫国注意到他脸色不好,关切地问道:“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顾琮骅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我没事,只是有点担心苏槿的情况。” 李卫国笑了笑,安慰道:“嫂子那边您就放心,我爸在顾家几十年了,办事从没出过岔子。新院子,夫人那边也不知道,现在就等着成功,您就能回去和嫂子结婚了。” 顾琮骅点了点头,但心中的不安并未消散。他转身朝实验室走去,语气坚定:“安排下去,让队员们吃完饭再加两个小时的班。” 六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护士抱着一个婴儿走了出来,问道:“谁是苏槿的家属?”赵二狗立刻冲上前,紧张地回答:“我是!” 护士微笑着说道:“恭喜,是个男孩。”说完,她将怀里的婴儿小心翼翼地交给赵二狗。 赵二狗从未抱过这么小的婴儿,手臂僵硬得不敢动弹,生怕一不小心伤到孩子。 他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婴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随后,他走进病房,看到病床上虚弱不堪的苏槿,心里一阵心疼。 他轻声说道:“医院的饭没什么油水,这几天先委屈一下,等回去了,我想办法给你买几只鸡补补。” 苏槿微微一笑,感激地点了点头:“好。” 赵二狗看着怀里的孩子,忍不住问道:“这孩子叫个啥好?你文化高,你给孩子取个名。” 苏槿望着熟睡的儿子,眼中满是温柔,轻声说道:“苏砚。” 赵二狗点了点头,嘴里念叨着:“苏砚,苏砚……好名字。”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这一刻,他感到无比幸福,仿佛所有的艰辛和等待都值得了。 苏槿和赵二狗抱着孩子回到村里时,村口的赵小兰娘和一群大妈正坐在阳光下闲聊。 见到两人抱着孩子走近,原本热闹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们身上。 等苏槿和赵二狗走远了些,赵小兰娘立刻扯开嗓子,声音尖利地说道:“那孩子还不一定怎么回事呢!我都没见过7个多月孩子能生下来的,我看有人啊,甘愿养个野种嘞!” 一旁的大妈们听了,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有人赶紧伸手拽了拽赵小兰娘的袖子,示意她别再说了。 可赵小兰娘却不依不饶,反而更大声地嚷嚷:“哎呀,王婶你别拽我!有人愿意当王八,还怕人说不成?” 赵二狗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铁青,拳头握得死紧,青筋暴起。 他猛地转身,想要冲过去理论,却被苏槿一把拽住。 苏槿神色平静,低声劝道:“人的嘴是管不住的,你越是生气,她们说得越厉害。随她们去。” 赵二狗虽然心里憋着一股气,但也知道苏槿说得有理,只好强压下怒火,跟着她回了家。 村里的闲言碎语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沉默而停止,反而越传越厉害。 有人说苏槿的孩子来历不明,有人说赵二狗傻乎乎地替别人养孩子,甚至还有人猜测苏槿是不是在照顾顾首长的时候和首长有一腿。这些话像风一样,吹遍了整个村子,连小孩子都能随口说出几句。 苏槿对这些流言蜚语充耳不闻,专心照顾孩子。 就在这些议论声中,苏砚一天天长大,转眼间已经10个月大了。 他的小脸圆润可爱,眉眼间隐约能看出几分顾琮骅的影子。 苏槿看在眼里,心里明白,等到苏砚一周岁时,他的模样会更加明显,到时候村里的闲言碎语恐怕会更多,但是她不怕,毕竟即使大家说的都是真像,但一切都已经给了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一切都是合法合规的,况且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第34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13 就在这时,一个重磅消息传遍了全村——高考恢复了!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瞬间炸开了村里的平静。 大家的话题一下子从苏槿的孩子转移到了高考上。村里的年轻人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抓住这个机会改变命运。 赵小兰娘和大妈们也不再围着苏槿的孩子说三道四,转而讨论起谁家的孩子有希望考上大学。 赵小兰娘甚至得意洋洋地说:“我家小兰从小就聪明,这次肯定能考上!”其他人听了,纷纷附和,仿佛之前那些恶毒的猜测从未存在过。 村里的人们在高考的消息中忙碌起来。 暮色像浸了墨的棉絮,沉甸甸压在山顶。赵二狗踩着碎石小径往上走,胶鞋碾过枯叶发出细碎的脆响。 \"来了?\"女声从香樟后飘出来。 赵小兰倚着树干,外套敞着怀,露出里面的红色毛衣,手里拿着一根钢笔把玩着。 \"有屁快放。\"赵二狗不耐道。 \"听说苏槿也要参加高考?\"赵小兰忽然笑起来,钢笔尖在树皮上划出深痕,\"等她考上,你们这三年的露水情缘就算到头了?\" 赵二狗的喉结滚动一下。山风掠过松林,带起尖锐的呼啸。 \"你以为我像你?\"他盯着对方被暮色染暗的眼睛,\"用这种下作手段\" \"手段?\"赵小兰突然逼近,钢笔抵住他校服第二颗纽扣,\"我不过是提醒你,有些机会错过了就永远抓不住。\"她忽然松开手,后退两步时马尾扫过他脸颊,\"就像三年前,苏槿去照顾顾琮骅一样。\" 赵二狗的瞳孔猛地收缩。山雾从谷底漫上来,模糊了少女狡黠的面容。 他转身时胶鞋在石面上擦出刺耳的声响,直到拐过弯才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身后传来钢笔落地的脆响,混着若有若无的轻笑:\"你要是没有一点想法就不会来了,我不过是帮你找了个借口而已。\" 他加快脚步,却听见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山脚下的灯火次第亮起,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 第二天早上,苏槿整理考试要带的东西,发现包里唯独没有准考证。 良久,她缓缓直起身,转身面向屋内的赵二狗,眼神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声音清冷且坚定她:“二狗哥,即使我这次出不去,也有别的方法可以出去,你困不住我的。” 赵二狗紧攥着衣角,指关节泛白,他上前一步,眼中满是急切与不甘:“我们这段时间不是过得很幸福吗?为什么一定要去找他?他如果心里有你就不会这么长时间不来找你,他早已经把你忘了。” 苏槿目光坚定,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我找不找他是我的事。你确实帮了我很多,我也很感激你,但我不爱你。” 赵二狗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准考证,轻轻拍在桌上,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78年1月31日,正值北方小年,赵二狗满脸笑容地从山上归来。屋内的炉火烧得正旺,驱散了冬日的寒气。炉子旁的柴火堆得高高的,映照出温暖的光影。 “砚砚,看爹给你抓什么回来了?”赵二狗手里拎着一只灰棕色的兔子,递到苏砚面前。 苏砚快满一周岁了,此刻正坐在苏槿的怀里,兴奋地拍着小手,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爹爹”。 苏砚的长相极为可爱,圆圆的脸蛋像刚剥了壳的鸡蛋,白皙细腻,透着健康的红晕。 一双大眼睛如同黑葡萄般明亮,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仿佛能扇出风来。小巧的鼻子微微翘起,粉嫩的小嘴总是带着笑意,露出几颗刚刚冒出的乳牙。 他的头发乌黑柔软,微微卷曲,衬得那张小脸更加精致。 赵二狗的心都要化了,他将兔子放到地上,走到一旁脱掉棉袄,在盆里洗了洗手。苏槿满脸慈爱地将苏砚递给赵二狗,柔声说道:“来,让爹爹抱抱你。” 赵二狗接过苏砚,将他高高举起。苏砚笑得更加欢快,清脆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屋子,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温暖起来。赵二狗看着儿子那灿烂的笑容,心中满是幸福与满足。 就在赵二狗托着苏砚的腰转圈时,门轴突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寒风裹着雪粒子灌进屋子,炉火猛地一晃,在墙上投出扭曲的影子。 \"苏槿!加急挂号信!\"邮递员跺着脚上的雪,嗓门大得惊飞了檐下的麻雀。他手里举着个牛皮纸信封,边缘被雪水洇出深褐色的痕迹。 赵二狗的手臂僵在半空。苏砚的笑声戛然而止,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去抓父亲鬓角凝着冰碴的头发。炉膛里爆开一粒火星,噼啪声炸得人心惊。 \"劳您跑这趟。\"苏槿把围巾往领口里掖了掖,睫毛上很快结了一层白霜。她签字时钢笔尖在纸上洇开墨团,邮递员哈着白气催促:\"b大来的呢,可不敢耽误。\" 薄薄的信封躺在炕沿上,像块烧红的炭。赵二狗盯着那个鲜红的校徽印章,怀里的苏砚突然扭动着要往下滑——孩子被他无意识勒得太紧了。 录取通知书展开时簌簌作响,每个字都扎眼:汉语言文学系,全日制,三月入学。 炉火不知何时弱了下去,苏槿伸手添柴的手停在半空。 她看见赵二狗喉结重重滚动,皴裂的指节捏着通知书边缘发颤,在\"b大\"两个字上掐出深深的褶痕。 \"砚砚该喂米汤了。\"赵二狗突然起身,棉鞋在夯土地面蹭出沙沙的响。 他佝着背往灶台走,怀里的苏砚咿呀去摸他青筋暴起的手背,小脚上虎头鞋的铃铛叮铃作响。 系统兴奋道“主人,你真厉害,这样我们就可以去b市找神明了。” 苏槿望着窗外暮色中的雪山,通知书上的铅字在暮色里渐渐模糊成团。 --- 78年2月21日,正值元宵佳节,收音机里的男播音员正说到:我国在2月18日成功发射了第一颗返回式卫星。这种卫星不仅能在轨道上运行一段时间后返回地球,还能用于军事侦察、地图测绘、天气预报等多个领域,甚至为未来的载人航天任务提供技术支持。这一成就使中国成为继国和苏国之后,第三个掌握返回式卫星技术的国家。 在收音机的报道声中,苏槿正忙碌地收拾着行李。赵二狗抱着苏砚,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 苏砚的小手紧紧抓着父亲的衣襟,似乎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离别。 窗外的二踢脚突然炸响。苏砚在赵二狗怀里打了个激灵,攥着的拨浪鼓骨碌碌滚到炕脚。 “砚砚夜里认生,要不把砚砚留家里?”赵二狗忽然开口,喉结抵着孩子柔软的发旋。他摸出个蓝布包,硬币和粮票叮当响着堆在炕沿。 苏槿停下手中的动作,坚定地摇头:“不行,你还要上工。” 赵二狗将钱票塞到苏槿手里:“拿着,穷家富路。” 苏槿轻轻推开他的手,语气柔和却坚决:“我爸妈每个月都会寄钱来,够的。” 村口传来耍龙灯的锣鼓声,苏砚忽然指着窗外叫“灯!灯!”赵二狗把脸埋进孩子带着奶香的棉袄领口,院墙外的喧闹像隔着层毛玻璃。 藤箱锁扣“咔嗒”合拢的瞬间,赵二狗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将苏砚抱得更紧了些。 苏砚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的情绪,小手轻轻拍了拍赵二狗的脸,仿佛在安慰他。 系统“主人,男主痛苦值正在突破阈值,他好可怜。” 婴儿床上的苏砚突然发出呓语,藕节似的小胳膊从棉被里挣出来。 苏槿伸手去掖被角。 \"这债\"她把叠好的衣裳全放进牡丹纹包袱皮里。\"怕是要一直背着了。\" 门外传来柴刀劈进树墩的闷响。隔着糊窗的冰花,能看见赵二狗佝偻的剪影正发狠剁着过冬的柴,雪粒子落满他肩头结霜的补丁。每一声钝响都震得檐下冰棱簌簌地掉。 苏砚忽然抓住母亲悬在半空的手指,咯咯笑起来。 第35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14 雪粒子撞在挡风玻璃上碎成银屑,苏槿怀里的苏砚突然挣动起来,隔着后窗朝赵二狗伸出小手。车尾喷出的黑烟裹着红头巾最后一角,顷刻被北风撕成碎片。 赵小兰靴跟碾过冻硬的雪壳,喀嚓声像在咬谁的骨头:“早说该把那小崽子”话音未落,赵二狗抡起的铁锹已深深楔进她脚边的雪堆。 冰碴溅上她簇新的呢子大衣,在枣红布料上洇出深色斑点。 檐角冰锥齐刷刷断裂,坠地时发出编钟般的清响。 赵小兰抚着袖口冰水渍,忽然笑出两颗虎牙:“正月里碎碎平安。正好我也要收拾东西去复旦报到了。”她倒退着往家的方向走,棉鞋在雪地拖出蜿蜒的痕,像条蜕皮的蛇。 赵二狗攥着锹柄的指节泛出青白。远处传来客车碾过冻土的咯吱声,惊起桦树林里最后一只寒鸦。 他望着车辙尽头渐渐凝结的暮色,突然抬脚狠踹柴垛——去年秋天扎的稻草人轰然倒地。 -- 而另一边。 夜色如墨,顾琮骅的轿车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在路灯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他盯着那片漆黑的四合院,指节在真皮座椅上叩出沉闷的节奏。 \"兴许\"李卫国刚开口,就被后视镜里那道寒光逼得噤声。 顾宅灯火通明,顾母正对着穿衣镜试戴新得的翡翠镯子,镜中映出儿子进门的身影,她转身时镯子磕在桌角,发出清脆的裂响:\"上面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连家里都要瞒着。这下看你秦姨还怎么跟我比\" 顾琮骅径直掠过她,军靴在地砖上踏出利落的回响。 李守任站在书房门口,额角的汗珠在吊灯下泛着油光。 \"人呢?\"三个字像子弹上膛。 李守任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飘向顾母。 顾琮骅转身,眼神如刀锋般劈开满室暖光。 顾母下意识后退,镯子的裂痕硌得腕骨生疼:\"是我做的又怎样?那天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一个乡下丫头,也配\" \"砰!\"青花瓷瓶在顾琮骅掌下碎成齑粉。 他大步往外走,军装下摆带起的风掀翻了茶几上的相框,玻璃裂痕正好横亘在全家福上顾母的笑脸。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 顾母跌坐在满地碎瓷中,直到引擎声远去才找回声音:\"我是你妈你能把我怎样\"尾音散在穿堂风里,像一声虚张声势的呜咽。 -- 军区大院门口的路灯在苏槿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火车上人太多,苏槿便让系统将苏砚带回了神识空间。此时她独自站在岗哨前,寒风吹起她褪色的围巾一角。 \"同志,您找谁?\"年轻的哨兵耳根泛红,目光躲闪着不敢直视她清亮的眼睛。 苏槿正要开口,一阵香风裹着闲言碎语飘来。两个衣着考究的妇人踩着高跟鞋从院里走出,珍珠耳坠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昨儿个顾家那小子是不是又跟他妈闹起来了?我听着摔摔打打的,动静可不小。\" \"可不是嘛,\"另一个妇人拢了拢貂皮围脖,\"打小就是个混世魔王,我还以为当兵能把他性子磨平了,结果还是那副德行。\" 高跟鞋的哒哒声渐远,苏槿转身对哨兵浅浅一笑:\"抱歉,走错地方了。请问b大怎么走?\" 哨兵指路时,系统道:”主人,为何不直接找神明?他不是就住在这里吗?” 苏槿紧了紧围巾,将半张脸埋进粗布围巾里。路灯在她眼中投下细碎的光,像揉碎的星辰:“知道他平安就够了。既然这么久都没来找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或许是我把上一世沈琮业的影子强加在他身上了。” 她转身融入夜色,背影单薄却挺拔:“也许顾琮骅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爱我,也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好。既然如此,不如就此别过。” 寒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在她脚边打着旋儿。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悠长而寂寥,像一声叹息消散在夜色中。 -- --- 暮色四合,顾琮骅的吉普车碾过村口的积雪,车灯在土墙上投下晃动的光斑。赵小兰正倚着知青点的门框,手里把玩着去上海的火车票,票根在暮色中泛着青白的光。 车灯扫过她新烫的卷发时,她忽然张开双臂,像只拦路的山雀。刹车声惊飞了草垛上的麻雀,扑棱棱的翅膀搅碎了最后一缕暮光。 车窗降下,顾琮骅的侧脸在阴影中棱角分明,军装领口的铜扣泛着冷光。赵小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笑得愈发甜美:\"你是来找苏槿的?可惜啊\" 她故意拖长尾音,看着后视镜里男人绷紧的下颌线,\"你走没多久,她就嫁给了赵二狗,孩子都会叫爹了。\" 引擎轰鸣声中,吉普车碾过积雪,朝着村尾疾驰而去。赵小兰望着车尾扬起的雪雾,笑的一脸畅快,在走之前还能看到这一幕真的是畅快。 -- 暮色沉沉,赵二狗手里的酒碗在炕沿上磕出清脆的响。劣质白酒的辛辣呛得他眼眶发红,却压不住心头那股钝痛。门板轰然倒地时,带起的尘土在斜射的夕阳里翻涌如雾。 顾琮骅的军靴碾过门槛,一把揪住赵二狗的衣领。土墙上斑驳的土簌簌飘落,露出后面发黄的墙皮。赵二狗能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硝烟味,那是长途奔袭留下的痕迹。 \"她人呢?\"三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气。 赵二狗盯着顾琮骅领口的铜扣,那上面映出自己扭曲的脸:\"婚都结了,娃都生了,你还来干什么?\"话音未落,耳边炸开一声闷响——顾琮骅的拳头砸进土墙,震得房梁上的灰簌簌落下。 炕桌上的煤油灯忽明忽暗,映出墙上斑驳的拳印。赵二狗忽然想起苏槿夜读时,灯影在她脸上投下的阴影。那些熬红的眼睛,那些被油灯熏黑的手指,那些被泪水打湿的课本 \"在b市。\"赵二狗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她每天晚上学到后半夜,就为了考到b市去看看你是死是活。\"酒碗从颤抖的手里滑落,在夯土地面碎成几瓣,\"我他妈替你伺候月子照顾孩子,最后她还是走了\" 顾琮骅松开手,后退一步。夕阳从破败的窗棂斜射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门外传来吉普车引擎的轰鸣,李卫国的身影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去b市。\"顾琮骅转身时,军装下摆带起的风掀翻了炕桌上的煤油灯。火苗舔上散落的课本,在暮色中燃起一簇微弱的光。 第36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15 b大女生寝室。 暮色渗进寝室窗棂,将苏砚腕间的银铃镀成暗金。 一周岁大的婴孩坐在军绿挎包堆成的小山前,正抓着搪瓷缸上的红双喜图案咯咯直笑。煤炉上的铝饭盒咕嘟作响,蒸汽在玻璃窗上晕开片片白雾。 \"小砚砚可比宣传画里的年画娃娃还喜兴。\"圆脸室友用拨浪鼓逗弄孩子,苏砚突然抓住她垂落的麻花辫,发梢的红头绳立刻散成丝丝缕缕。 年长的室友手一抖,毛线针在即将织完的小毛衣上戳出个破洞。她望着窗外渐密的雪,忽然轻声说:\"我家二妞最怕冷,不知道她奶奶有没有给换厚棉裤\" 苏槿搭完苏砚的围嘴:\"放心,二妞也是他们家的孙女,他们家不是还指望你分配工作后把她爸接到城里?会好好看她的。\" \"苏槿你就是心太软。\"靠门的下铺突然摔了书本,\"要是我向你这条件,早离婚了。\"话音戛然而止,满室只剩煤炉管道的嗡鸣。 “苏槿,外面有人找。”苏砚忽然朝着母亲方向扑腾,腕间银铃乱响。 系统道“主人,神明他来了。”苏槿伸手接住。 \"当心硌着孩子。\"有人提醒。众人这才发现苏槿抱着苏砚的手有些用力,粗粝的线头正擦过婴孩娇嫩的脸颊。 窗外暮色里,最后一片枯叶从梧桐枝头坠落。它掠过楼下收发室昏黄的灯光时,正巧被军靴踏碎在积雪里。 路灯在积雪上晕出毛绒绒的光圈,他看着从宿舍走出来的人。 苏槿的眉眼比三年前更显柔和,却带着几分疏离。她微微蹙眉,做出一脸嫌弃的模样:\"堂堂顾首长,怎么搞得这么狼狈,身上臭死了。\" 顾琮骅伸手就要抱让他日思夜想的人,苏槿却灵巧地避开,语气淡然:\"我可是结了婚的,顾首长请自重。\" 顾琮骅心头一紧,声音哑得不像话:\"听我解释。\" 苏槿安静地站在那里,给他这个机会。 顾琮骅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三年前不是家里的电话,是上面派我去执行一项秘密任务,我没办法通知你。但我让人去乡下接你,结婚报告也连夜交了上去,落脚的院子也让人准备好了,就想早点回来给你结婚。\" 说完,他忽然抓住苏槿欲退的手腕,将人带进怀中。 隔着棉袄都能摸到凸起的脊骨,比三年前更硌手——那些他错过的不眠夜,此刻正在掌下细数。 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愧疚:\"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总归是我安排的不到位,再怎么解释都无事于补。求你再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和孩子。\" 苏槿一脸嫌弃地挣脱他的怀抱:\"放开我,你一个40岁的老男人,凭什么觉得我还会要你?\" 顾琮骅一僵,极力解释道:\"39,周岁38。\" 苏槿的脸差点就绷不住,嘴角微微抽动。顾琮骅见状,忙将人抱起往车里走。苏槿挣扎道:\"孩子。\" 顾琮骅毫不犹豫:\"我派人接,我们现在就去结婚。\" 苏槿捶打他的胸膛,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怒:\"放我下来,谁要跟你结婚,我已经有男人了。\" 顾琮骅却抱得更紧:\"你能不能,别再气我了。\" -- 顾琮骅第一次动用了特权。当晚,苏槿和赵二狗的离婚证、与顾琮骅的结婚证,以及苏槿和苏砚的户口,全都办妥了。那套四合院也写在了苏槿的名下。 院子虽不大,却收拾得极为精致。 青砖铺就的小径蜿蜒通向正房,两侧种着几株腊梅,暗香浮动。 正房的门槛上雕着祥云纹,推门而入,迎面是一张紫檀木的八仙桌,桌上摆着一套青花瓷茶具,釉色温润如玉。 墙角的多宝阁上,陈列着几件古玩,最显眼的是一尊青铜小鼎,鼎身上刻着繁复的纹路,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东厢房的雕花木床上,铺着崭新的锦缎被褥,被面上绣着并蒂莲,寓意着夫妻恩爱。 床头的小几上放着一盏铜制油灯,灯罩上绘着山水画,灯光透过画影,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砚被顾琮骅抱在怀里,小家伙长得越来越像父亲,眉眼间透着几分英气。 婴孩肉乎乎的手掌突然拍在他喉结上,苏砚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突然撅起小嘴\"噗\"地喷出口水星子,正好喷在顾琮骅的脸上。 苏槿忍不住笑出了声,顾琮骅也笑得开怀,伸手抹了抹脸上的口水,打趣道:\"你这是在帮你妈出气?\" 这时,李卫国满身疲惫地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中药:\"首长,该吃药了。\" 顾琮骅接过药碗,淡淡道:\"知道了,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 李卫国顿时松了口气,这说明顾琮骅不计较他父亲之前的事了。他点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苏槿见状,忍不住担忧地问:\"怎么了?\" 顾琮骅心中一暖,柔声道:\"没什么,就是有点上火,发了点烧,你不用担心,吃点药就好了。\" 苏槿将苏砚抱了回去,故作冷淡:\"谁担心你了,我是怕你传染给他。\" 顾琮骅却笑得更加开心,眼中满是温柔。他伸手轻轻捏了捏苏砚的小脸,小家伙咯咯笑着,又开始喷水星子,这次顾琮骅早有准备,轻松躲过,引得苏槿又是一阵轻笑。 苏槿将玩得精疲力尽的苏砚轻轻放在柔软的婴儿床上,小家伙的睫毛在睡梦中微微颤动,像两把小扇子。 她刚直起身,一双大手突然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凌空抱起。苏槿一惊,差点叫出声,却被一只粗糙的手掌捂住了嘴。 顾琮骅的气息灼热,带着浓重的烟草味和汗味,喷在她耳后:\"别把小祖宗吵醒。\"他的声音低哑,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苏槿下意识咬住他的手掌,牙齿陷进他掌心的厚茧里,却换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此时月光正爬上雕花窗棂。 顾琮骅的掌心带着戈壁滩砂砾般的粗粝,他军装前襟的铜纽扣硌着她后背,随步伐晃动发出细碎响动。 \"别…\"苏槿的警告被揉碎在锦缎被面里。 顾琮骅扯开风纪扣时,喉结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埋首在她颈窝的姿势像沙漠里渴极的兽,啃噬的力度惊起窗外栖息的寒鸦。 隔着军装都能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苏槿偏头躲开他的吻,声音细若蚊吟:\"赵……赵二狗进……部队的事\" \"这时候提他?\"顾琮骅的喉结重重滚动,手指已经挑开她衣襟的盘扣,他的吻落在她颈侧,带着近乎贪婪的急切,像是要把这三年的空缺都补回来。 苏槿的手抵在他胸膛上,指尖触到他心脏剧烈的跳动:\"你嗯多久没洗澡了\"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被他炽热的呼吸搅得支离破碎。 苏槿咬住他虎口的枪茧,齿间尝到硝烟与血锈味。拔步床发出的吱呀声。顾琮骅的体温透过凌乱的衬衣烧着她,军裤皮带扣刮过湘妃色床帷,扯落半幅并蒂莲。 顾琮骅的犬齿叼住她耳垂,沙哑的喘息喷在她的耳洞上。 带着薄茧的指腹碾过腰间,激得苏槿弓起身子,这具身体最隐秘的印记,此刻成了他征伐的舆图。 苏槿的指甲在他背肌上犁出血痕,三年积压的星火已成燎原之势。 窗外,月光被云层遮住,只余下床头那盏铜制油灯的光晕,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苏槿的指尖深深掐进他后背的肌肉,在他肩头留下一道道红痕。顾琮骅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第37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16 清晨五点,天还未亮透,苏砚的哭声便从隔壁传来。苏槿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阳光在苏槿裸露的肩头切出菱形光斑。 蚕丝被滑至腰间,露出后背几道暗红的指痕,像落在雪地上的红梅。 顾琮骅握着铁皮暖壶的手一颤,开水险些泼出搪瓷缸。 \"他没喝过奶粉\"苏槿支起身时,被单从胸口滑落。 晨雾里浮动的尘埃突然凝在她锁骨凹陷处,那里还印着枚泛青的齿痕。 她伸手拢发的动作牵动床单,皱痕竟似昨夜疯狂时打翻的茶渍,此刻在朝阳下泛着琥珀光。 顾琮骅喉结重重一滚,军用背心下隆起的肌肉绷出棱角。 他猛地转身往五斗柜走,军裤口袋里的铜钥匙串哗啦作响:\"昨天累坏了,你好好歇着。\"玻璃奶瓶磕在柜角发出脆响,惊得苏砚哭声更甚。 苏槿掀被要起,蚕丝被掀起的风里裹着淡淡石楠花气息。 她脚踝刚沾地,顾琮骅已大步折返,将军大衣兜头罩下:\"穿这么单薄!\"粗粝的掌心隔着大衣掐住她腰窝,却在触及皮肤时骤然卸力,只留一道转瞬即逝的红痕。 他低头试了试奶瓶的温度\"这几天我请个保姆,你也轻松点。\" 随后他忙把奶瓶递给苏砚,苏砚好奇的接过奶瓶,吸了起来,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苏槿拉过被子裹住身子,声音还带着几分睡意:\"保姆一定要找信得过的,要不然我不放心。\" 顾琮骅看着床上已经睡着的人又看了看怀里贪婪吸吮的小家伙,瞬间下了之前顾父让他留在b市的决定。 他将苏砚轻轻放回婴儿床,替孩子掖好被角。 阴影里,他再度望向苏槿。她睡着的模样仍带着脆弱,像是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疲惫。 顾琮骅喉结微动,抽过床边毛毯裹住她滑落的肩头,指腹掠过她泛红的眼尾,最终垂眸看向婴儿床里的苏砚——那团柔软正咂着嘴,在睡梦中无意识寻找着安全感。 “亏欠的,这次都补回来。”他对着静谧的房间低语,仿佛在对过去三年缺席的时光宣誓。而后搬来椅子坐定,让自己成为守护在母子身侧的屏障,任夜深入静,将未说尽的温柔都融在这沉默的守护里。 顾琮骅有近一个半月的假,苏槿上学时,他在家带刚会走的苏砚。 这天李卫国进门报告:“首长,赵二狗安排妥了。” 顾琮骅点头:“过来搭把手,等你嫂子快放学再把他交给我” 话音未落,苏砚已蹬着小腿要下地。 小家伙刚学走路,摇摇晃晃像只小企鹅,张开肉乎乎的胳膊朝李卫国扑。 李卫国慌忙接住,顾琮骅提醒:“看好了,别撞桌角。” 李卫国忙道“是,首长。” 苏砚扶着沙发沿挪步,走两步就一屁股坐下,又迅速爬起来接着走。 李卫国跟着来回打转,累得冒汗。 一会又咿咿呀呀又朝玩具架晃去。 顾琮骅往卧室走,回头叮嘱:“摔了就抱起来,哭了就温奶……” 房门合上时,外间还混着李卫国无奈的哄逗声与孩子清脆的笑。 卧室里,顾琮骅倒在床上,却未闭眼。 外间传来李卫国慌乱的哄逗声,混着苏砚的奶笑,他紧绷多年的神经终于松弛。 枕间残留苏槿的发香,他侧过身埋进这抹淡香,第一次觉得,这喧闹竟成了最安稳的宁静。 -- 晨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洒在课桌上,苏槿刚坐下,班长便递来一封信。 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让她心头一颤——是c市苏母寄来的。她这才想起,自从高考后,自己竟忘了给家里回信。 拆开信封,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 信纸上的字迹工整,却因用力过猛而有些洇开,显然是苏母写时情绪激动。 信中,苏母埋怨她上大学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家里,又关切地问起苏砚的情况,还有她和赵二狗的关系如何。 最后,信纸里夹着一张崭新的二十元钞票,边角还带着银行封条的痕迹。 苏槿的手指轻轻抚过信纸,仿佛能触摸到苏母写信时的温度。 她想起在乡下时,每个月都能收到家里的信和一些生活用品。那些信里总是絮絮叨叨地叮嘱她要照顾好自己,字里行间满是牵挂。 而她也会认真地回信,告诉家里自己的生活近况。 可自从高考后,她一心扑在复习上,后来又因为顾琮骅的事心神不宁,竟忘了给家里回信。 从c市来b市时,更是连家都没回一趟。想到这里,苏槿不知怎么眼眶有些发热。 她将信纸小心折好,放进书包最里层的夹袋。 那张二十元钱被她紧紧攥在手心,仿佛能感受到苏母掌心的温度。 -- 回到家,苏槿看到顾琮骅正陪着苏砚玩耍,便将手中的包放到桌上,笑着说道:“辛苦爸爸了,来找妈妈。” 一旁的李卫国揉了揉酸胀的腿,心里暗暗叫苦。 苏砚扑向苏槿的怀抱,却被顾琮骅轻轻抱了回来:“妈妈累了一天,让妈妈休息一会儿。” 随后,顾琮骅对苏槿说道:“壶里我刚泡了茉莉花茶,喝点。” 苏槿倒出一小杯,慢慢喝了起来:“对了,我想把我妈接过来,帮忙带苏砚。” 顾琮骅自然没有意见:“不过还是得请个保姆,这样咱妈也能轻松些。” 苏槿笑着打趣道:“人还没见着呢,你就先叫上‘妈’了。” 顾琮骅一愣,随即起身说道:“那咱们收拾东西,去c市拜见岳父岳母。” -- 苏家门口围了不少人,大家都被门口停着的那辆气派的汽车吸引住了目光,纷纷议论纷纷。 “这是谁家的车啊?咱们村里可没见过这么高档的车!” “听说是苏家小妹带回来的,她不是嫁到乡下去了吗?怎么突然开这么好的车回来?” “谁知道呢!” “哎,你们看,车里下来的人穿得可讲究了,那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正当大家七嘴八舌议论时,苏家大哥带着媳妇和孩子匆匆赶来,发现家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他皱了皱眉,高声说道:“大家让一让,让一让!” 有人见到苏老大一家,热络地凑上前问道:“苏老大,你家小妹嫁的谁啊?怎么这么大阵仗?” 苏老大也是一头雾水,含糊地应了一句:“我也不清楚。”说完,便带着媳妇和孩子挤进了家门。 一进门,苏老大就看到苏父苏母正僵硬地坐在沙发主位上,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地上堆满了各种紧俏的礼品,一看就是稀罕物。 苏老三正在厨房里忙活,旁边还站着一位身穿军装的男人,两人正一起沏茶。苏老二则被派去国营饭店买些饭菜回来。 苏槿坐在沙发上,身边是一位身材高大、气质不凡的男人,他正逗弄着怀里的孩子。那孩子的眉眼和他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第38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17 见到苏老大一家进来,苏母连忙起身,向顾琮骅介绍道:“这是小槿的大哥大嫂。这位是小槿的丈夫,顾琮骅,是……是部队的首长。” 顾琮骅礼貌地站起身,微微点头:“大哥大嫂好。” 苏老大瞬间有些紧张,心里直打鼓:他怎么记得小妹不是嫁给一个乡下种地的,叫什么二狗来着?怎么突然成了部队首长了? 不过,他还是连忙回礼:“你好,你好。” 这时,李卫国和苏老三端着泡好的茶走了过来。李卫国将茶递给顾琮骅,顾琮骅接过茶,将怀里的苏砚递给苏槿,随后端起一杯茶,恭敬地递给苏父:“爸,您喝茶。” 苏父有些局促地接过茶,喝了一口,连声道:“好,好。” 紧接着,顾琮骅又端了一杯茶递给苏母:“妈,您喝茶。” 苏母也忙接过茶,喝了一口,笑的真诚。 似乎想到了什么,苏母突然起身进了里屋,拿出几张大团结,递给顾琮骅:“你们来得匆忙,我们也没提前准备,这点钱就当是改口费。” 顾琮骅大方地接过钱,笑着说道:“谢谢妈,谢谢爸。” 一旁的大嫂看到那几张大团结,心里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嘀咕:当年自己进门时,婆婆只给了一张大团结,怎么到小妹这儿就这么大方了? 正想着,顾琮骅从兜里掏出一沓大团结,比苏母给的还要厚实不少。他双手递给苏父苏母,诚恳地说道:“这是孝敬您二老的,感谢你们这么多年对苏槿的养育之恩。” 苏母有些不知所措,看向苏父。苏父接过钱,转手又递给苏槿,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些钱你拿着,嫁得远,父母不在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 苏槿接过钱,眼眶一下子红了,低声应道:“爸,妈,我会的。” 这时,苏父才犹豫着开口问道:“苏砚他……” 顾琮骅坦然答道:“是我的儿子。” 苏母这才松了口气,但心里仍有许多疑虑,只是不好当面问出口。 就在这时,苏老二端着从国营饭店买来的饭菜回来了。苏父见状,连忙招呼道:“先吃饭,老三,去把我珍藏的酒拿来,今天咱们好好喝一杯!” 第二天,苏家门口又围了一群探头探脑的邻居,昨日那辆军绿色吉普车再次出现时,车头红星在晨光下泛着光。 车尾卷起的尘土还没落下,就见苏母提着藤编行李箱出来,崭新的碎花的确良衬衫在风里簌簌作响。 \"哎呦秀兰!这是要出远门啊?\"王婶子攥着扫帚的手紧了紧,眼珠子黏在苏母脚上那双黑亮的小牛皮鞋上。 苏母还没答话,隔壁张嫂子突然一拍大腿:\"我说昨儿那军官给苏家搬了半车麦乳精!敢情是要接丈母娘去享福!\"这话像滚油锅里溅了水,人群嗡地炸开了。 李大爷烟杆往门框上磕了磕:\"老苏家的,你家二狗子不是在乡下刨地么?怎么\" \"什么二狗子!\"苏父突然挺直了佝偻多年的腰板,粗糙的指节轻轻掸了掸胸前并不存在的灰,\"人家琮骅是正儿八经的首长,昨儿给老大家孩子塞的上海奶糖,这么老贵——\"他故意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满意地看着人群倒抽冷气。 车后座忽然传来孩童清脆的笑声,苏砚扒着车窗探出小脑袋,脖颈上明晃晃挂着个银项圈。 苏母忙把外孙抱进怀里,真皮座椅被压得吱呀轻响,这声响落在乡邻耳中却比爆竹还响亮。 \"老苏啊!\"赵会计媳妇酸溜溜地扯嗓子喊,\"秀兰这趟去住多久?\" 苏父背着手踱到车门前,看着女婿亲自给老伴开车门,军用皮靴踩在黄土地上的闷响让他嗓门都洪亮起来:\"琮骅说让孩儿他妈住到苏槿毕业!要说还是大城市条件好,皇城根下,有澡堂子,有暖气管\"他故意拖长的尾音被引擎轰鸣淹没,吉普车扬起一道潇洒的尘烟,后视镜里映着整条街坊涨红的脸。 苏母的到来让整个家焕发了新的生机。这位历经风霜的妇人将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每当顾琮骅结束军区会议深夜归家,总能在保温饭盒里找到温热的参汤;而苏槿清晨推开房门时,永远能闻到厨房飘来的玫瑰米糕香气。 在权力中枢b市,顾琮骅如今又升了官职。他的日程表精确到分钟,但每周五傍晚雷打不动要推掉所有应酬——那是苏槿从文学院放假的时间。 而苏槿本可以在任何领域大展拳脚。但她生性淡泊,更愿意将时间花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 有顾琮骅后,她确实不必为生计奔波,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 月光漫过纱帘时,烟缸里的星火明明灭灭。顾琮骅喉结滚动着吐出薄雾,冷硬的下颌线擦过怀中人潮湿的鬓发。 苏槿伸手去够烟蒂,腕间红痕在暗处泛着釉色,指尖刚触到滤嘴便被扣住手腕按回枕上。 \"赵二狗该叫赵知远了。\"他掸落的烟灰\"越国老山轮战提的职位。\" 苏槿就着他的手深深吸气,火星骤然明亮映出唇角戏谑:\"二十岁的,怕是全军独一份?\"尾音消融在骤然倾轧的重量里,军用皮带扣硌着腰窝泛起凉意。 \"明天还要去学校。\"她挣动的膝弯撞翻烟缸,未熄的烟头在波斯地毯上烫出黑洞,\"顾琮骅!\" 暗色中传来金属咬合的轻响,男人带着硝烟味的唇舌碾过她颈间项链:\"请假。\" -- 暮春的雨丝裹着槐花香沁入青石板,苏砚踩着虎头鞋在巷子里撒欢。忽然一个踉跄,整张小脸撞进藕荷色真丝旗袍里,甜腻的龙涎香霎时裹住他。 “砚砚,慢点跑。”苏母在后面追着苏砚,心里既无奈又好笑。 小家伙虽然才三岁,但跑起来像只小兔子,灵活得很。突然,苏砚一个没注意,撞上了一位妇人。 妇人年纪不小,约莫六十岁左右,穿着素雅,气质端庄。她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被苏砚这么一撞,包差点掉在地上。她皱了皱眉,刚要开口,目光却落在了苏砚的脸上。 苏母赶紧追上来,蹲下身子拍了拍苏砚的衣服,轻声责备道:“砚砚,怎么这么不小心?快给奶奶道歉。” 苏砚眨了眨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道:“奶奶,对不起。” 妇人却没有回应,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苏砚的脸,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突然伸手抓住了苏砚的小胳膊,声音有些激动:“孩子,你……你叫什么名字?你爸爸是谁?” 苏母见状,心里一紧,立刻将苏砚拉到身后,警惕地看着妇人:“这位大姐,孩子还小,不懂事,已经给您道歉了。您别吓着他。” 妇人似乎没有听到苏母的话,依旧盯着苏砚,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苏母皱了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抱起苏砚,轻声说道:“砚砚,我们回家。”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留下妇人愣在原地,目光依旧追随着苏砚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 第39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18 顾母失魂落魄地推开家门时,正撞见顾父将紫砂茶盏重重磕在黄花梨木桌上,茶水溅湿了桌角摆放的《内参》。 “怎么了这是?”顾母扶着玄关的云纹屏风,指尖还残留着攥住那孩子胳膊时的温热触感。 这时听见丈夫压抑着怒意的声音:“逆子!当年把刀架脖子上都不肯留b市,如今倒是大张旗鼓杀回来了!” “你说琮骅回来了?”顾母指甲掐进掌心,方才撞的那张稚嫩小脸在眼前挥之不去。 顾父扯松中山装领口,从红木书案后站起身:“我这个当父亲的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抓起报纸抖得哗哗作响,“就为当年卡了他结婚报告,记恨到今日?” “老顾,”顾母突然抓住丈夫的手臂,旗袍盘扣硌得指尖发白,“我今天遇见个孩子,和琮骅小时候一个样。”她声音发颤。 “你说什么?”顾父手中报纸飘然落地。 __ “老顾,你的领子我再帮你弄一下。”晨曦微露,柔和的光线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顾家小院门口。 顾母将手里的东西放心给顾父在院子门口整理着装,顾父手里也拎满了东西,仰起头让顾母帮着整理。 整理好后,顾母敲门。 与此同时,屋内的苏母刚给小苏砚洗了个红彤彤的苹果,小家伙眼巴巴地盯着,小嘴咂着,满心满眼都是那个香甜的苹果。苏母看着苏砚这副馋猫样,不由得失笑,轻声叮嘱道:“砚砚乖,在这儿坐着别动哈,姥姥去开门。”苏砚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双手紧紧捧着苹果,生怕它飞了似的。苏母转身快步走向门口。 苏母打开门,一眼就认出了顾母,正是上次不小心被撞倒的那位妇人,此刻她身边站着一位身形挺拔、气质威严的上了岁数的男人,顾父身着笔挺的军装,肩上的奖章在晨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他往昔的荣耀与功绩。 苏母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客气地开口询问:“你们是?”话刚落音,苏砚从苏母身后探出个小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门口的两人,那模样像极了一只探头探脑的小松鼠。 顾父顾母一见到苏砚,仿若一道电流瞬间击中了他们,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这孩子,眉眼、轮廓,简直和他们的儿子小时候一模一样,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顾母率先回过神来,忙将手中沉甸甸的礼品递向苏母,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我们是孩子的爷爷奶奶,也是这儿男主人的爸妈,你先把东西拿到屋里去。”说着,她便迫不及待地朝苏砚伸出手,显然是错把苏母当成了家里雇的保姆。 苏母下意识地犹豫了一下,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心里犯起了嘀咕。顾母见她这副模样,眉头一皱,语气里添了几分不悦:“还愣着干啥,快去呀!” 苏母瞧见顾父身上庄重的军装,心头一松。 说实在的,这么长时间了,她还真没见过女婿的父母,如今见两人衣着讲究、气质不凡,心里难免有些发怯,便听话地接过礼品,转身往屋里走去。 顾母看着苏母的背影,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这保姆,咋这么没眼力见儿。” 顾父微微摇头,轻声劝解:“人家谨慎些也是对的,带孩子嘛,小心驶得万年船。” 听了顾父的话,顾母脸色稍霁,弯腰朝苏砚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柔声道:“乖乖,来,让奶奶抱抱。” 苏砚本就是个不认生的性子,见有人伸手,便笑嘻嘻地张开双臂,任由顾母抱了起来。 顾母激动得眼眶都湿了,声音微微颤抖:“老顾,你快看,咱亲孙子就是跟咱们亲呐!”顾父在一旁看着,也是一脸慈爱,眼中满是温情。 这边苏母放好东西出来,见顾父手里还拎着不少东西,赶忙上前,满脸热情地伸手帮忙:“哎呀,你们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快进屋歇着。”顾父却没有把东西递给她,而是微微侧身,绕过苏母径直往屋里走。 顾母心底对苏母这“主人”般的姿态极为不满,轻哼一声,抱着苏砚也往屋里走去,把苏母晾在了原地。 苏母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脚步顿了顿,才默默跟在后面。 进了客厅,顾父顾母熟稔地在主位上坐下,苏母站在一旁,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顾父从顾母怀里接过苏砚,小家伙一下子就被顾父衣服上亮晶晶的勋章吸引住了,小手伸过去,一个劲儿地在上面抠弄。顾父见他喜欢,索性摘下勋章,递到苏砚手里让他玩。 顾母这才抬眼,细细打量起房间的布置,目光最后落在苏母身上,开口问道:“我孙子叫啥名儿?” 苏母忙不迭地回答:“叫苏砚。” 顾父顾母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顾父眉头紧锁,冷哼一声,话语里满是不满:“哼,我还当他有多大能耐,连孩子都不跟他姓。” 苏母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解释:“该姓顾的,等孩子他爸妈回来,我就跟他们说把名字改过来。” 顾母眉头依旧紧皱,语气强硬地接话:“那当然得改,还用你说。” 随后,顾母又接连问了些苏砚平日里吃穿用度的情况,得知苏母把孩子照顾得无微不至,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 正午的日光透过纱帘,在客厅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苏砚咯咯的笑声像串银铃,混着砂锅咕嘟声从半开的厨房门里飘出来。 顾琮骅推门时恰看见母亲涂着丹蔻的指尖正戳向孩子酒窝,父亲举着拨浪鼓的手僵在半空。 \"儿子回来啦?\"母亲起身时翡翠镯子磕在红木椅背上,她今天特意穿了那件苏绣旗袍,领口别着祖传胸针。父亲鼻腔里滚出冷哼,却把孙儿又往怀里搂紧三分。 厨房门\"吱呀\"晃开,苏母端着砂锅的指节被烫得发红,围裙上还沾着焯水时溅的油星。\"小顾今天有口福,我煨了整\"话音未落,紫砂炖盅在玻璃转盘上磕出脆响。 苏母对顾琮骅的态度十分热络,仿佛他们才是母子一般。顾母见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语气不善地说道:“做个饭哪来那么多话?你从哪找来的人,真不懂规矩。” 顾琮骅扯松领带,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看向自己的父母,语气冰冷地说道:“二老怕是走错门了,在我家里对我丈母娘当下人使唤,你们又是哪来的规矩?” \"是姥姥!\"苏砚突然挥舞着拨浪鼓大喊,乌溜溜的眼睛在四个大人间转圈。空气骤然凝固,母亲鬓边珍珠耳坠微微发颤,父亲手中的玩具车\"啪嗒\"跌落,轱辘正滚到苏母磨破的布鞋边。 第40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19 顾父顾母这才意识到,他们根本没有问清楚苏母的身份,便自以为是地以为她是请来的保姆。两人原本想着今天过来多带点东西,说点好话,认个错,把孙子认回去。没想到却闹了这么一出,竟然把苏砚的外婆当成了保姆使唤了一上午,还对她态度恶劣。 顾父顿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尴尬得说不出话来。顾母也赶紧上前,拉着苏母的手,赔笑道:“原来是亲家啊,怎么不早说呢?我还以为是他们小两口请的保姆呢。” 苏母连忙摆手,笑着说道:“没事没事,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顾琮骅冷冷开口:“这里不欢迎你们。” 顾父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但两人都舍不得孙子,愣是没走。 顾琮骅冷笑一声:“怎么,脸皮什么时候这么厚了?” 顾父猛地起身,指着顾琮骅,顾琮骅却毫不退让,直视着他。 顾母连忙劝道:“老顾,你别生气。”转头对顾琮骅说道:“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爸妈,你真这么冷血?” 顾琮骅心中一阵刺痛,想到苏槿因为他们随手的决定而受的苦,若不是赵知远,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她和孩子。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道:“还不走?” 这时,苏母走过来,温和地说道:“走什么走,饭一会儿就凉了,琮骅赶紧洗手吃饭。亲家,你们也坐,都是一家人,事情说开就行了。” 顾父顾母尴尬地点了点头,勉强坐了下来。饭桌上,气氛虽然有些僵硬,但在苏母的调和下,大家还是勉强维持了表面的和谐。 饭后,顾父顾母主动提出帮忙收拾碗筷,苏母笑着拒绝了:“你们坐着休息,这点小事我来就行。” 顾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亲家,今天真是对不住,我们不知道您的身份,冒犯了。” 苏母摆摆手,笑道:“没事,误会解开了就好。以后常来走动,咱们都是一家人。” 顾琮骅看着这一幕,心中虽然仍有不满,但也不再多说什么。他走到苏母身边,轻声说道:“妈,今天辛苦您了。” 苏母拍了拍他的手,笑道:“不辛苦,你们好好的就行。” 顾父顾母见状,心中更加愧疚,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弥补今天的过失。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顾琮骅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今天苏母在他不好发作,以后他也不会让两人过来。 晚上,老式台灯在红木床头柜投下暖黄光晕。 顾琮骅指尖掠过苏槿散在枕上的青丝,带着薄茧的掌心轻抚过她后腰。八仙桌上的搪瓷缸还残留着茉莉花茶的余温,纱帐随着他俯身的动作微微摇晃。 \"疼要说。\"他忽然停住动作,喉结滚了滚。 苏槿抬眼望见他眉间深褶,伸手去抚时却被攥住手腕按在枕边。窗外的蝉鸣突然歇了,只余老座钟的滴答声混着粗重呼吸。 待云收雨散,他裹着两人的棉被将人捞进怀里。苏槿后颈触到他汗湿的胸膛,听见心跳声如生产队春耕时的夯土机。\"今天这是怎么了?\"她转身时碰到了竹编暖水袋,在寂静里激起闷响。 顾琮骅突然收拢手臂,他埋首在她散着花香的发间,声音闷得像暴雨前的雷:\"今天我爸妈来了\"尾音突然哽住,温热水珠洇进她鬓角,\"我真应该庆幸,你和孩子都好好的,要不然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苏槿摸到他后背凸起的旧枪疤。月光漫过印着双喜字的搪瓷脸盆,她忽然轻笑,指尖点在他心口\"其实赵知远也挺好,关键是年轻…\" 顾琮骅箍着苏槿腰肢的手臂骤然收紧\"年轻?\"他翻身把人压在枕巾上,粗粝指腹碾过她锁骨处淡红的印子。 苏槿憋着笑去勾他脖颈,却被他叼住指尖:\"那几年人家可是把我们照顾的…\"话尾化作闷哼,她突然屈膝顶在他腰间。 夜风掀起印着粮油票的月份牌,顾琮骅忽然松了力道,把脸埋进她散着香味的颈窝:\"23岁的长还不行?\" 苏槿噗嗤笑出声,戳着他心口的手被攥住按在床头:\"信…信里说…过几天放假。\" 顾琮骅手臂肌肉陡然绷紧,力道勒得苏槿轻哼“他还给你写信?” 苏槿轻笑“好歹是你儿子干爹。” \"干爹?\"他声音浸着酸味儿。 苏槿指尖戳得他胸肌发烫“这么大岁数,就这点肚量。” 顾琮骅眼眸一暗,手上的劲道又加重了几分,他的唇沿着苏槿的脖颈缓缓下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肌肤上,惹得苏槿身子微微颤抖。 手指沿着她的锁骨轻轻滑动,所到之处仿若燃起一串火苗,随后他猛地倾身,吻住苏槿的双唇,霸道又炽热,不容她有丝毫躲闪的余地。 苏槿起初还象征性地挣扎,双手抵在顾琮骅胸膛,可渐渐地,那点抵抗也被他的热情吞噬,只能软在他怀里,任他予取予求。 顾琮骅吻得愈发深入,舌尖探入,纠缠着苏槿的,掠夺着她的呼吸。 许久之后,他才稍稍松开,看着苏槿迷离的双眼,嘴角勾起。 苏槿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眼神带着些恼意。 顾琮骅低笑出声,重新将唇凑近她的耳边,轻声呢喃:“这才刚开始。” 紧接着,他的手顺着苏槿的腰肢缓缓下滑,苏槿身子一僵,刚想开口求饶,却被他再次堵住双唇,这一回,房间里的温度急剧攀升,苏槿被折腾得晕头转向,最后实在受不住,只能在他怀里断断续续地求饶,声音软糯,带着无尽的娇嗔。 这些求饶声在顾琮骅这里却变了意思,没起到丝毫作用。 -- 吉普车的引擎声碾碎了小院的宁静。苏槿正倚在雕花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瓷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涟漪。 顾琮骅刚搁下喂完饭的彩釉瓷碗,木门便被拍得簌簌落灰。苏砚蹦下藤椅,细软的额发随奔跑扬起,却在触及门闩时被顾琮骅按住肩膀“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只有爸爸妈妈或者姥姥才能开。” 门被打开。 \"来,儿子,让爹抱抱。\"赵知远倚着门框轻笑,军装裹着松柏香,与记忆里那个乡下的赵二狗判若两人。 顾琮骅喉结滚动着吐出两个重若千钧的字:\"是干爹。\" 赵知远恍若未闻,单手将咯咯笑的苏砚托上肩头。熟稔的姿态让顾琮骅瞳孔微缩。 八仙桌上新蒸的槐花糕腾起袅袅白雾,苏母手中的青花碗当啷撞上桌沿,溅出的米汤在湘绣桌布上洇开淡黄痕迹。 \"刚泡好的君山银针。\"苏槿捧着鎏金珐琅茶盘转出月洞门,云锦旗袍摆扫过门槛时,赵知远嗅到与几年前熟悉的花香。 他屈指叩了叩紫檀茶几,望着青碧茶汤里沉浮的雀舌轻笑:\"是该多喝几杯。” 第41章 首长的白莲知青20 赵小兰推着装满衣服的简易推车,在晨光中支起摊位。建筑系的图纸被随意塞在摊位底下,边角已经卷起,沾上了几滴油渍。她熟练地抖开一件件时新衣裳,吆喝声清脆悦耳。 \"学建筑?哪有这个来钱快。\"赵小兰一边数着零钱,一边对来帮忙的同学说。 她的目光越过校园的红砖墙,落在远处拔地而起的高楼上。那些玻璃幕墙在阳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芒。 当s市第一批商品房开盘时,赵小兰毫不犹豫地将摆摊攒下的钱全投了进去。加上贷款她才终于在s市买了一套自己的房子。 服装生意虽没能让她大富大贵,但至少不用一辈子困在赵家村。 相亲这天,赵小兰特意做了新发型,喷了从香港带回来的香水。 肯德基明亮的灯光下,她新买的名牌手包在桌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对面的男人眼睛一亮,殷勤地去点餐时,她低头抿了一口咖啡,杯沿留下淡淡的唇印。 玻璃窗上映出她精致的妆容,与记忆中那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女孩判若两人。 她轻轻转动着手腕上的金镯子,那是她用赚的钱买的,沉甸甸的,像是要把过去那些不堪的记忆都压进心底。 她现在才终于明白,不管什么时候靠自己才是最正确的。 男人端着餐盘回来时,赵小兰已经调整好表情,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 她注意到对方的目光在她颈间的珍珠项链上停留。 肯德基明晃晃的玻璃幕墙映出她新烫的波浪卷,相亲对象痴迷的目光黏在ck香水勾勒的曲线上。 当军用吉普碾过满地梧桐絮时,赵小兰正用涂着丹蔻的指甲戳开番茄酱——猩红汁液迸溅的刹那,她看见墨绿军装包裹着笔挺身姿跨入门厅。 \"想吃什么尽管点,爹请客。\"低沉的男声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小兰蓦然抬头,玻璃倒影中,赵知远一身笔挺的军装,肩在日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他身边跟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眉眼间依稀能看出顾琮骅和苏槿的影子。 苏砚扯了扯赵知远的袖口:\"我爸说,以后不让我喊你爹。\" \"在他面前不叫不就行了。\"赵知远痞笑,揉了揉苏砚的发顶,转身时目光掠过赵小兰的方向,却仿佛在看一团空气。 赵小兰猛地站起,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她追出门时,被一个警卫模样的年轻人反手按在墙上,粗糙的墙面磨得她脸颊生疼。 \"我们是一个村的\"赵小兰艰难地开口,目光追随着那辆缓缓驶离的车。相亲对象追出来时,只看到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精心打理的卷发被风吹得凌乱。 回到店内,赵小兰机械地咬了一口汉堡,却尝不出任何味道。玻璃窗上,她的倒影与记忆中那个穿着碎花布裙的村姑重叠。 相亲对象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赵小兰却只听见自己腕表秒针的滴答声。 表盘上的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就像赵知远肩,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 暮春的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被窗外的玉兰花香冲淡。 顾琮骅躺在病床上,浑浊的目光在苏槿和赵知远之间来回游移。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像是某种倒计时,让这个午后显得格外漫长。 \"你明知道他不放心咱俩,你还来。\"苏槿握着顾琮骅枯瘦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六十六岁的她鬓角已染霜色,可望向赵知远的目光依然凌厉如刀。 赵知远一身笔挺的军装,胸前的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他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袖口:\"他都要死了,后半辈子咱俩过呗。\" 顾琮骅的喉结动了动,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水光。 苏槿俯身替他掖了掖被角,像哄孩子般轻声细语:\"放心放心,我不管什么时候只跟你好。\" 她在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吻,那姿态仿佛还是当年那个穿着碎花裙的赵家村知青。 苏砚的抽泣声戛然而止,他抹了把眼泪,看着眼前这出荒诞的三角戏码,一时间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窗外的玉兰花被风吹落几瓣,轻轻飘在窗台上,像是时光的碎片。 苏槿凑近顾琮骅耳边,声音轻若耳语:\"放心去,只要你离开,我会跟着你离开的。\"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抚过老人布满皱纹的眼角,\"我有预感下辈子你还会来找我,我们还会再见的。记得早点来找我。\" 顾琮骅的嘴角微微上扬,监护仪上的曲线渐渐拉直。 一阵风过,窗台上的玉兰花瓣打着旋儿飘向远方,像是要追随某个远去的灵魂。 苏槿望着那飘远的花瓣,轻轻哼起了那首顾琮骅之前哼唱过的沂蒙山小调。 她让旁人都出去,她要单独陪一陪顾琮骅。 几人临走时苏槿开口道“苏砚,记着照顾好你二狗爹。” 苏砚以为她是让在医院照顾好赵知远,点头应下。赵知远却意味深长的看了苏槿一眼,什么都没说走了出去。 当他们再进来时便发现苏槿在顾琮骅身边睡的安详。 -- 进入神识空间后,系统发出嗡鸣震动,淡金色数据流在空中交织成烟花形状。 “气运转化率突破临界值!您的本体正在发生形态进化——花苞直径已达七寸,表层出现星纹!”系统奶声奶气的音里带着雀跃。 苏槿指尖抚过虚空中浮现的水镜,含苞的九瓣优昙在灵泉中轻轻摇曳,月华流转的花萼上确实多了几道金色纹路。 “他倒是大方。”她垂眸轻笑,水镜映出眼尾一抹鎏金暗纹“这般挥霍天道馈赠,倒真像他的作风。” “累计气运已超过法则限制,本系统即将完成第二次迭代升级。”环绕周身的淡蓝光球膨胀又收缩,最终凝成巴掌大小的青鸟形态,系统兴奋道“主人,建议给我起个名字。” “随你。”苏槿沉吟片刻,眼中带着笑意,“就叫你‘太初’。太初,万物之始,象征着一切的起源与无限的可能。” 系统闻言,欢快地振了振翅膀,清脆的声音中满是喜悦:“太初!我喜欢这个名字!谢谢主人!一定会更加努力,帮主人早日见到神明爸爸!” 随后又道”主人,需要休息一下吗?或者等一等小主人。” 不用,他在等,阿砚到时也会自己跟来。”素白手指点上星门核心的瞬间,万千星辰同时亮起。 系统道“好哒,去找爸爸喽!” 第42章 乖乖女1 \"所以这道题该选什么?苏槿你来回答。\" 粉笔灰在晨光中缓缓飘落,苏槿被后桌轻轻踢动的椅子震醒。 她下意识抬头正对上黑板上导数公式。 老师敲击讲台的声音像寺庙晨钟,惊得前排学生缩了缩脖子。 苏槿刚要起身,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已和原主深度融合,是否传输记忆?” \"槿槿!\"一旁方传来气声,戴着圆框眼镜的女生焦急的提醒。 周围的学生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她,台上的老师也正盯着她,显然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苏槿迅速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老师,我刚刚走神了。” 她本以为老师会责备她,没想到台上的老师只是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地说道:“坐下,一定是平时学的太多,太累了,自己也要注意休息,知道吗?” “是,谢谢老师。”苏槿礼貌地应下,坐下后,她立刻在心中回应了系统的提示:“传输记忆。” 瞬间,大量的信息涌入她的脑海。 原主是《总裁的替身娇妻》里男主的白月光,也就是被女主替的那个身。 男主秦澈,是学校的校霸。 秦澈身为 z 市最大房地产商的独子,家世显赫,学校的一砖一瓦几乎都出自他家的产业,这层关系让校方在面对他的诸多劣迹时,也只是无奈地做做表面文章——写份检查、通报批评,便再无下文。 秦澈模样生得极为出众,加之那股子与生俱来的桀骜不驯和显赫的家世,引得校内女生们芳心暗许,纷纷想尽办法与他亲近,可他的心,早已经被原主占去。 原主名叫苏槿来自一个重组家庭,她的母亲苏玥是一位气质优雅的舞蹈老师,带着她改嫁到刘家。继父同样带着一个女儿,名叫刘欣然,仅比苏槿小几个月,两人以姐妹相称。 苏槿自幼便继承了母亲的绝美面容,在母亲的悉心栽培下,她练就了一身多才多艺的本领,舞蹈、钢琴、美术样样精通,各类演出和比赛的舞台上,常常能看到她灵动的身姿,家里的奖杯、奖状琳琅满目,多到让人目不暇接。 即便如此,她在学业上也丝毫没有懈怠,成绩常年稳居全校榜首,是老师眼中的骄傲,同学心中遥不可及的榜样。 相较之下,刘欣然就显得平凡许多。 她相貌平平。父母离异后,她跟着父亲生活,没有接受过系统的特长培养,学习上也缺乏天赋与努力,成绩总是在班级垫底。 刘父心疼女儿幼年缺失母爱,与苏玥成婚后勤恳弥补,对刘欣然百般溺爱。 而面对苏槿,他们深知这孩子天赋过人、自律自强,便在学业与特长培养上格外严格,期望她能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 苏槿心地善良,从未因父母的差别对待心生怨怼,反而对刘欣然关怀备至,有了新奇好物,第一个想到的总是妹妹。 可刘欣然并未领情,在她心底,苏槿的优秀如同芒刺在背,尤其是父亲时常夸赞苏槿,更让她妒火中烧,偏执地认为是苏槿母女抢走了父亲的爱,这份扭曲的恨意逐渐在心底扎根。 随着年龄增长,刘欣然对秦澈暗生情愫,当她察觉到秦澈钟情于苏槿时,嫉妒瞬间化作了滔天的恶意。 她精心策划了一场阴谋,买通几个混混,妄图让他们玷污苏槿的清白。 得逞之后,又在学校里四处散播谣言,将苏槿从云端拽入泥沼,曾经那个品学兼优的校花,一夜之间沦为众人唾弃的对象,被扣上“私生活不检点”的污名。 苏槿不堪受辱,精神防线轰然崩塌,患上了抑郁症。 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里,全校师生都排挤她。 唯有秦澈,坚定地守护在她身旁。 任凭刘欣然如何机关算尽、频频使坏,秦澈眼中始终只有苏槿,这份深情让苏槿冰封的心慢慢回暖,不知不觉间,对秦澈萌生了爱意。 然而,命运的齿轮却在一次旅行中陡然转向。 山间景色旖旎,刘欣然却在嫉妒的驱使下丧失理智,趁人不备,将苏槿狠狠推下悬崖。 那一刻,苏槿的惊呼声被山风扯碎,她的生命戛然而止,如同一朵凋零的鲜花。 众人皆以为这是一场不幸的意外,可秦澈不信,他眼中的决绝似燃烧的火焰,不顾旁人劝阻,疯狂地搜寻证据。 当真相浮出水面,得知是刘欣然蓄意谋杀时,秦澈怒发冲冠,理智被仇恨吞噬,他冲上去对着刘欣然拳打脚踢,若不是旁人拼死阻拦,险些酿出人命。最终,秦澈因故意伤害罪入狱三年。 狱中岁月漫长,秦澈在黑暗中沉淀、蜕变,凭借自身卓越的商业才能与家族雄厚的底蕴,出狱后迅速在商场崭露头角,创立商业帝国,成为令人瞩目的上市公司总裁。 就在这时,女主林浅闯入了他的世界。 林浅与苏槿有着极为相似的面容,眉眼间的神韵如出一辙,举手投足都能勾起秦澈心底最深的回忆。 起初,秦澈只把她当作慰藉思念的替身,可在朝夕相处中,林浅的温柔、善良与坚韧一点点渗透进他的心,让他不知不觉沉沦,最终发现自己早已爱上了这个与苏槿有着相似皮囊,却拥有独特灵魂的女子,两人携手走过风雨,书写属于他们的爱情传奇。 -- 苏槿穿越到这个世界时,正值大三下半学期,也是她21岁生日的那天。 刚刚接收完原主的记忆,就听到有人喊她:“苏槿,你妹妹找你。” 苏槿抬起头,微微一笑:“好的,谢谢!” 传话的女生被她这一笑晃得有些失神。 她心里嘀咕:苏槿以前有这么好看吗?怎么感觉她突然变得美得让人移不开眼?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苏槿走出教室,刘欣然看到她时也是一愣。 她心里涌起一股嫉妒:苏槿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之前虽然也好看,不过怎么现在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刘欣然压下心中的不快,装出一副亲昵的样子,笑着说:“姐,今天我请了几个朋友一起给你庆生,你没意见?” 苏槿微微一笑,眼神温柔:“既然是小然的朋友,我当然没意见。”她的笑容如春风拂面,连刘欣然都忍不住愣了一秒,笑容极为耀眼,简直像一朵盛开的花。 系统在苏槿脑海中提醒:“主人,明知道她有问题,为什么还要答应?” 苏槿轻笑:“这样才有趣,不是吗?”又道“对了,帮我看看学校里有没有‘他’。” 系统立刻回应:“好的,主人。”片刻后,系统回复:“主人,学校里没有爸爸的踪迹。” 苏槿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恢复了平静。这时,上课铃响了,苏槿回到教室。 不一会儿,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老师走了进来。 苏槿知道这是她们的数学老师,已经临近预产期。学校的新老师要两个月之后才入职,所以她只能坚持上课。 同学们也都体谅老师的难处,数学课上格外安静听话,生怕给老师添麻烦。 第43章 乖乖女2 晚上,刘欣然带着苏槿来到酒。 苏槿显得有些不安,轻声说道:“欣然,我们还是回去,这里不太适合我们。” 刘欣然好不容易趁着秦澈不在,把苏槿带到这里,怎么可能轻易让她离开。她笑着挽住苏槿的手臂:“哎呀,姐,没事的,我朋友都在里面等着呢,咱们快进去。”说着,便推着苏槿往里走。 就在这时,苏槿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刘欣然握着苏槿手臂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苏槿感到一阵疼痛,皱了皱眉:“小然,你弄疼我了,我先接个电话。” 她走到一旁,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秦澈熟悉的声音:“喂,苏槿,生日快乐!老子不在,你生日怎么过的?” 苏槿调整了一下语气,模仿原主的冷淡态度:“秦澈,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小然叫了几个朋友陪我过,不劳你费心。” 如果是之前的原主,可能只会“嗯”一声就挂掉电话,但这次虽然语气依旧不耐烦,却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 秦澈在电话那头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操,你等老子回去,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苏槿淡淡回应:“我挂了,小然在催了。”说完,不等秦澈再说什么,她便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的秦澈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他感觉到苏槿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这让他心里有些异样的情绪在涌动。 苏槿打完电话回来,刘欣然立刻凑上前,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你们都说了什么?” 苏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没说什么。” 刘欣然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眉头微微皱起,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行了,我们快进去。”她一边说着,一边拽着苏槿的手臂,力道比之前更重了些,仿佛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苏槿感受到她的情绪,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勾唇默默跟着她往酒里走去。 -- 酒内灯光暗沉,音乐震得大理石桌面都在细微震颤。 秦琮皓摩挲着威士忌杯沿的冰珠,指节在琥珀色酒液中映出苍白的弧度。 朋友们的喧闹声忽远忽近,直到玻璃杯突然撞出清脆的响。 \"来,为琮皓回国干杯!\" 六只酒杯凌空相碰,冰块叮咚作响。 酒保正巧擦着台转身,撞见秦琮皓仰头时绷紧的下颌线,喉结滚动着将酒液一饮而尽,脖颈青筋在暗蓝射灯下突突跳动。 \"真不走了?\"有人用杯底叩了叩桌子,\"你在硅谷那么大个公司说卖就卖了?\" 秦琮皓垂眸转动空杯,冰球在杯底撞出空荡荡的回响。 这三个月的梦境总缠绕着机场廊桥的雾气,冥冥中有什么在提醒着他,一定要回国。 忽然整片卡座都安静了。 \"我靠\"不知谁倒抽冷气。 秦琮皓抬眼时,水晶吊灯恰巧扫过一道流光,那个穿白色毛衣外套的少女正被拽着跌进旋转门的光晕里。 二十七个国家,上百场科技峰会,秦琮皓见过太多美人。 可此刻他脊椎窜起的战栗如此陌生——少女低头时后颈碎发扫过淡青血管,像早春柳枝划过冰封的湖面。握杯的手突然失控地发抖,威士忌泼在定制西装上也浑然不觉。 \"琮皓?\"有人惊呼。 秦琮皓的眉头深深皱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的边缘。 他向来习惯于掌控一切——无论是商业帝国还是私人生活,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可此刻,胸腔里那股陌生的悸动却像脱缰的野马,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的目光无法从那个少女身上移开。她低着头,纤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整个人像一只误入狼群的小鹿,脆弱而无助。 秦琮皓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血液在血管里奔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极度不适。他习惯于冷静、理性,习惯于用数据和逻辑去衡量一切。可现在,他的大脑却一片混乱,所有的理智都在那个少女抬眼的瞬间土崩瓦解。 他猛地灌了一口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团莫名的火焰。 秦琮皓的手指微微收紧,酒杯在他掌中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此时,系统的声音在苏槿脑海中兴奋地响起:“主人,是爸爸!” 苏槿却目不斜视,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秦琮皓的存在。系统不解地问道:“主人,您怎么不理神明?他可一直在看着您呢。” 苏槿轻轻抿了抿唇,语气淡然:“我现在可是个极为单纯的乖乖女,应该害怕得不敢乱看才是。”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既然他也在,那就好玩了。今天晚上就能吃到‘肉’了。你帮我查查他这一世的身份。” 系统立刻应道:“是,主人。” 没过一会儿,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神明爸爸这一世叫秦琮皓,29岁,和男主还有点关系。他是男主父亲的堂叔的孙子,算是男主的远方堂哥。之前一直在国发展,不知什么原因将公司卖掉,回国发展。他的身价百亿,我们又可以躺平啦!” 苏槿轻轻咂了咂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我在想,什么时候能遇到18岁的他,吃起来会是什么滋味?” 系统沉默了一瞬,语气有些无奈:“主人,你……” 苏槿轻笑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垂着眼眸,任由刘欣然拉着她往卡座走去。 她的姿态依旧柔弱怯懦,可眼底却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狡黠,像一只悄然布下陷阱的小狐狸。 酒的灯光在苏槿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低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 这样的女孩在酒里极为少见,几乎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男人们的视线像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地锁在她身上,连酒杯都忘了放下。 几个染着银灰头发的男生手忙脚乱地去扶酒瓶,可视线仍黏在她珍珠般泛着莹润光泽的侧脸上。 \"这他妈真是刘欣然她姐?\"黄毛男生撞翻了盐罐。 有人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操,这比电影里的明星还要好看。” 他们原本只是听说刘欣然有个学霸姐姐,想着来尝个鲜,却没想到苏槿的美貌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她的美不是那种张扬的艳丽,而是一种纯净到极致的美,像清晨的露珠,像初绽的白莲,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却又不敢亵渎。 少女怯生生捏着衣角的模样,像极了被雨淋湿的白天鹅在狼群中收拢羽翼。 白色开衫毛衣扣子扣的规范,领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时,整片卡座的吞咽声此起彼伏,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苏槿的身影点燃。 有人低声嘀咕:“这,搞的老子都有点紧张了。” 然而,苏槿却仿佛对周围的视线浑然不觉。她依旧低着头,偶尔抬眼看向刘欣然时,眼神里带着一丝怯生生的依赖,像一只不谙世事的小动物,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护在怀里。 第44章 乖乖女3 刘欣然扬起下巴,指尖炫耀般戳了戳苏槿的肩窝。 水晶指甲在射灯下折射出冷光,她特意提高的声调:\"这可是我姐苏槿,复大校花!\" 在座男生纷纷激动的站起身,苏槿怯生生后退半步,却在刘欣然拧她腰窝的瞬间踉跄着跌坐在卡座边缘。 蕾丝裙摆扫过冰桶,她攥着裙角的指节泛起青白,声音细若蚊呐:\"谢、谢谢\" \"大点声啊!\"刘欣然转头对众人笑道:\"我姐平时连ktv都没去过,今天可是破例哦。\" 她特意将苏槿的帆布包甩到沙发角落,看着那个印着校徽的旧包,嘴角笑意更深。 霓虹灯在冰桶里碎成妖异的紫红色,苏槿看着面前推来的三杯龙舌兰,指尖轻轻蹭过杯沿凝结的水珠。 系统正在她视网膜上投射荧光蓝的分子式:\"酒中加了药。\" \"姐姐生日要喝掉这三杯哦。\"银灰头发男生把酒杯垒成塔状,指甲盖残留着刚才捏碎药片的白色粉末。 刘欣然正靠在沙发另一端自拍,镜头巧妙地对准了苏槿颤抖的睫毛。 第一杯酒入口的瞬间,浓烈的酒精味呛得苏槿喉咙发紧,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她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她捂着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咳咳我真的不会喝酒” 苏槿的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主人,您怎么把下了药的酒给喝了?” 苏槿轻轻舔了舔唇角残留的酒液,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这样吃肉才带劲。” 系统沉默了一瞬,随即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呵呵,我都听到了什么虎狼之词” 几位男生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仿佛看到了猎物落入了陷阱。 银灰头发的男生咧开嘴,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必须喝完这三杯哦,要不然就是不给我们面子。”他说着,将另外两杯酒推到苏槿面前,杯中的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槿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杯壁,像是被烫到一般缩了缩。她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慌乱和无助,声音细弱得几乎听不清:“我我真的不行” “别扫兴嘛!”另一个男生凑近了些,语气里带着几分逼迫,“今天可是你生日,不喝就是不给我们面子。” -- 此时,一直关注着这桌动静的秦琮皓,手指不自觉地扯了扯领带。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口翻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领带被他扯得松垮,露出脖颈处紧绷的线条,在酒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性感。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苏槿。看着她被几个男生逼着喝酒,当她颤抖着手端起酒杯,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时,秦琮皓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点崩塌。 他猛地灌了一口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股莫名的燥热。 他的目光越来越沉,像一头盯紧猎物的猛兽,随时准备扑上去将那些不知好歹的人撕碎。 终于,在苏槿被逼着喝下第二杯酒时,秦琮皓再也按捺不住。 他一把扯下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大步朝那桌走去。 他的步伐又快又急,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气势,仿佛要将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都碾碎。 系统在苏槿脑海中兴奋地提醒:“主人,神明爸爸过来了!他看起来很生气。” 苏槿低垂着眼眸,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我的肉,我的肉,我的大肥肉。” -- 刘欣然坐在一旁,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完全没有要替苏槿解围的意思。 她甚至拿起手机,对着苏槿狼狈的样子拍了几张照片,语气轻佻:“姐,你就喝了,别让大家失望。” 苏槿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像是被逼到了绝境的小动物。 她颤抖着手端起第二杯酒,却在即将碰到唇边时,突然被人一把夺过酒杯。 “够了。”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槿抬头,正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中。他的手指捏着酒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冷得像冰,扫过那几个男生的脸。 秦琮皓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扫过那几个男生时,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 刘欣然也慌了神,忙收起手机,脸色发白。她咬了咬唇,低下头不敢看秦琮皓的眼睛。 秦琮皓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酒液溅出几滴,落在苏槿的手背上。她瑟缩了一下,却听见他低声说:“别怕,我带你走。” 他的手掌温热,握住她冰凉的手腕时,苏槿感觉到一股暖意从指尖蔓延到心底。她低下头,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 这时,几个男生终于反应过来,意识到苏槿已经喝下了那杯加了药的酒。如果就这样让她被带走,他们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瞬间起身,试图阻拦。其中一人壮着胆子开口:“她是她姐,你不能带走她。” 秦琮皓冷冷地扫了那人一眼,正要开口,却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名酒的保镖。男人语气不善:“怎么着,你们几个想在我这里闹事?” 几个男生瞬间怂了,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秦琮皓没再理会他们,弯腰将苏槿打横抱起。 就在这时,苏槿却微眯着眼,拽住秦琮皓的衬衣,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执拗:“我的包” 秦琮皓脚步一顿,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拿起沙发上那个印着校徽的旧帆布包。他的动作很轻,仿佛怕惊扰了她。 苏槿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唇角微微勾起。 见到怀中的人对他如此信任,秦琮皓动作又柔了几分。 第45章 乖乖女4 秦琮皓将苏槿轻轻放在后座上,她的身体微微发烫,呼吸有些急促,整个人像是被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中,脆弱得让人心疼。 因为喝了酒,他也坐了进去,代驾司机将折叠电动放到后备箱,坐到了驾驶位,等着车主说地址。 秦琮皓正要开口问苏槿家的住址,却见她开始解毛衣开衫的扣子。 她的手指有些颤抖,动作笨拙却执着,一颗颗扣子被解开,露出里面白色的吊带背心。 苏槿的双眼微眯,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潮红,眉头紧皱,像是极不舒服的样子。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好难受” 秦琮皓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他伸手按住苏槿的手腕,声音低沉而克制:“别乱动。” 苏槿却像是听不见他的话,依旧挣扎着想要脱掉外套。 她的皮肤在车内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白皙,吊带背心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和优美的锁骨线条。 她的长裙下摆微微掀起,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白色的帆布鞋衬得她整个人更加纯净无瑕。 秦琮皓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他知道苏槿现在的状态不对劲,显然是被人下了药。他的目光沉了沉,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那些人的胆子,真是大得离谱。 看到代驾司机从后视镜贪婪的朝后看,秦琮皓皱眉,迅速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苏槿身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碎了她。 苏槿却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声音带着几分委屈:“热好难受” 秦琮皓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报了一串地址后,车子启动。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秦琮皓的心却像是被什么紧紧攥住,再也无法平静。 苏槿忽然支起身子凑近他,秦琮皓条件反射向后仰,后脑勺撞在车上发出闷响。 她呼出的热气拂过他滚动的喉结:\"哥哥你身上好凉\" 秦琮皓盯着挡风玻璃上凝结的雾气,喉间挤出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你在复大?\"他明知故问——早在抱起她时就看清帆布包上的复大校徽。 少女突然抓住他的手,指尖划过他腕间凸起的青筋。秦琮皓触电般抽回手,却见苏槿整个人栽进他怀里。 \"身上好奇怪\"她仰起潮红的小脸。 “别乱动。\"他声音发紧。 车子听到一栋别墅里,直到代驾司机走后,秦琮皓才深呼口气,抱起宽大的外套下,衣服凌乱的苏槿,进了屋。 苏槿在秦琮皓怀里娇喘连连,那一声声嘤咛,仿若带着勾人的火苗,直直往秦琮皓心底蹿去,似要将他浑身的理智都燃烧殆尽。 将苏槿放到床上,秦琮皓起身就要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就在这时苏槿却坐了起来,外套落在床上,少女诱人模样让秦琮皓犹豫一瞬。 苏槿手点了点某处“哥哥!” 秦琮皓再也忍不住,俯身吻住少女胡乱说话的唇,手在苏槿肩上游离。 少女就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贪恋的吸吮着,秦琮皓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炸了。 良久,秦琮皓猛地推开苏槿,牙齿深深陷入食指,指节都泛了白。 他大步走到柜子旁,拉开抽屉,手颤抖着在里面摸索,好半天才翻出烟,打火机“咔嚓”几声,在第三次才颤颤巍巍地燃起火焰。 秦琮皓偏过头,避开苏槿那满是委屈与渴望的目光,狠狠咬住烟蒂,猛吸了几口,辛辣的烟雾呛入肺腑,却也没能压下他心底的那股躁意。 苏槿不满地嘟起嘴,起身走到秦琮皓身边,双手环住他的腰,带着点娇嗔道:“我成年了。”说着,手指便不安分地探向他的腰带。 秦琮皓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的手,将烟狠狠掐灭在烟灰缸里,而后转身,目光深沉又炽热地看着苏槿,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暗哑:“我不想趁你不清醒的时候占你便宜,你明白吗?” 苏槿心里一阵感动,此时却委屈的看向秦琮皓“我知道,可是我想要你,只想要你,其他谁也不行,求你…” 秦琮皓再也忍不住。 月光淌过苏槿发间时,秦琮皓撞翻了床头珐琅花瓶。白色山茶花坠在真丝床单上,花瓣碾碎时迸出的汁液正渗进经纬,像极了少女此刻洇着水光的眼尾。 “别这样看我。”秦琮皓用领带蒙住苏槿的眼睛,却在系结时触到她滚烫的眼泪。 晨光漫过丝绒窗帘,在苏槿裸露的肩头烙下细碎金斑。 她慵懒翻身,指尖抚过尚有余温的缎面床单,随手扯过搭在椅背的银灰衬衫。 丝绸料子滑过肌肤时带起细微战栗,纽扣缝隙间漏出锁骨处未褪的淡红齿痕。 楼下飘来煎培根的焦香,刀叉轻碰瓷盘的脆响里,她赤足踩过波斯地毯。 宽大下摆随着步伐漾开涟漪,在晨光中透出纤长双腿的朦胧轮廓。 秦琮皓淡淡地说道:“过来吃饭,一会儿送你上学。” 苏槿乖巧地坐下,秦琮皓给她盛了一碗粥,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好好学习,毕业之前不要想着谈恋爱的事。” 系统在她脑海中调侃道:“嚯,神明这话怎么这么像渣男?” 苏槿停下喝粥的动作,抬眼看向秦琮皓,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秦琮皓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继续说道:“我要替你们数学老师代两个月的课,在此期间,我们不能有任何关系。” 苏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那就是说,我每天都可以见到你喽?” 秦琮皓点了点头,神情依旧淡然,不经意间闪过一丝惆怅。后悔昨天晚上自己失控。 苏槿笑了,低头继续喝粥“放心,以后在学校我们就是陌生人。” 看到女孩狡黠的表情,让秦琮皓苦笑,眼神晦暗不明。 -- 车子在离学校稍远的地方停下,苏槿下了车。 她缓步走向校门,远远便看见一名长相俊美但打扮夸张的男生靠在一辆摩托车上,似乎在等人。 那男生见到苏槿,眼睛一亮,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苏槿学着原主的样子,低头走了过去。 在距离男生几步远的地方,她停了下来。 秦澈看着她,心中一动,觉得这个日思夜想的小丫头似乎比之前更加好看了。 “这个给你。”秦澈将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她,嘴角带着笑意。 苏槿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小声说道:“能不能回班再说?大家都在看呢。” 秦澈笑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就在这时,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突然打破了校门口的宁静。 一辆银灰色的奔驰gls缓缓驶过,车轮碾过地上的梧桐落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车窗缓缓降下,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与秦澈的摩托相比,这辆车显得低调而成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秦琮皓坐在车内,目光扫过校门口的两人,声音冷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学生不准骑摩托,校规不清楚的话,重新读一遍!” 校门口的学生们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一个男生低声说道:“我靠,这人谁啊?竟然敢管秦澈?” 旁边的女生则兴奋地讨论:“这男的也太帅了!秦澈在他面前简直不够看。” “帅有什么用?整个z市谁敢惹这位?我估计秦澈都不敢动手。” 秦澈听到这些话,脸色一沉“你他妈……”看到秦琮皓后把话咽了回去。 这时,门卫匆匆走到车窗前,询问了几句后,迅速打开了学校大门。 \"教导处见。\"车窗缓缓闭合,碾碎最后一线天光,车子无声地驶入了校园。 第46章 乖乖女5 教导处的百叶窗拉得严严实实,却挡不住走廊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秦澈攥着机车钥匙,指节泛白,最终还是把钥匙放到桌上。 \"校规第37条,\"秦琮皓的声音像把冰刃,\"禁止学生驾驶机动车辆入校。\"他翻开文件夹。 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秦澈忽然扯开领带:\"哥,真要读啊?\" \"秦老师!\"教导主任推门而入,额头沁着汗珠,\"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秦同学他们家可是正煌地产……\"他瞥见桌上那串价值不菲的钥匙,声音越来越小。 \"按校规处理,有什么事让他家长直接找我。\"秦琮皓合上文件夹,金属搭扣发出清脆声响。 他转身望向窗外,看见几个女生正踮着脚往这边张望。 几个男生在讨论他今天开的gls,却不知道车库最深处还停着辆布加迪。 午休时分,校园论坛炸开了锅。 有人偷拍到秦琮皓的侧脸,照片下跟帖瞬间破千。而此刻,他正站在办公室,听秦澈读校规。 教室里,苏槿正低头记着笔记,突然听到系统在脑海中播报:\"主人,秦澈被爸爸罚读了一上午校规。\" 她笔尖一顿,唇角微微上扬,在笔记本边缘随手画了个小小的笑脸,随即在脑海中问道:\"查一下秦琮皓和数学老师的关系。\" 系统立即回应,蓝光在她视网膜上流转:\"正在检索现任数学教师林婉清是秦琮皓的嫂子,也就是他哥哥秦明远的妻子,目前怀孕36周+4天。由于原定的代课教师因海外学术交流延迟入职,而秦琮皓持有it应用数学博士学位,经校董会特批,暂时代课至学期末。\" 午间教室里还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学生们都在为最后的冲刺做准备。 刘欣然急匆匆地闯了进来,脸色苍白,声音带着颤抖:“姐,你昨晚去哪了?你喝了酒就跟一个陌生男人走了,我找了你一整晚,都快急疯了!” 她的话音刚落,教室里一片哗然。同学们的目光在苏槿和刘欣然之间来回游移,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昨晚,苏槿被带走后,刘欣然和其他几人也被酒的保镖赶了出去。 技校的那几个男生眼看“到嘴的鸭子”飞了,心里憋着一股火,目光不善地盯上了刘欣然。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不满和戾气,甚至有人低声嘀咕着要把火气撒到她身上。 刘欣然心中一紧,警铃大作。 她强装镇定,借口要去厕所,趁机溜出了他们的视线,这才逃过一劫。 然而,她也不敢回家。 昨晚她跟父母说的是去好姐妹家帮苏槿过生日,如果现在独自回去,事情肯定会暴露。 她只好硬着头皮找了一家网,包了个小包间,凑合着过了一夜。 网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和泡面味,刘欣然在里面待了一整晚,身上早已沾染了这些味道。 再加上衣服皱皱巴巴,没有熨烫,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完全是一副夜不归宿的模样。 而另一边,苏槿的衣服早已被秦琮皓熨烫得整整齐齐,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今天看起来依旧清清爽爽,丝毫不像经历过什么混乱的夜晚。 再加上苏槿平时文静乖巧,是老师们最喜欢的学生,班里的同学们自然而然地对她多了几分信任。 刘欣然的样子与苏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加上她刚才那番话,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怀疑和审视。 就在这时,秦澈大步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阴沉,显然刚刚经历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一进门,他就听到了刘欣然的话,顿时怒火中烧。 “你在这瞎逼逼什么?”秦澈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如刀般刺向刘欣然。 刘欣然被他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但还急忙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地划开屏幕,翻出学校贴里的帖子:“你看,这是昨晚有人匿名发的视频,她明明被灌酒了,还被一个陌生男人带走了!我找了她一整晚。 秦澈接过手机,目光扫过屏幕上的内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视频中的苏槿被人灌酒。他的拳头紧握,指节发白,下一秒,手机被他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 刘欣然还没来得及心疼她的手机,“你他妈就带她去这种地方?”秦澈一把揪住刘欣然的衣领,力道大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刘欣然的脸涨得通红,双手拼命拍打着秦澈的手臂,却无济于事。 她求助地看向苏槿,却发现苏槿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愣在原地,眼中满是惊恐。 “秦澈,你快放开小然!”苏槿终于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拉住秦澈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 秦澈这才松开手,刘欣然踉跄着后退几步,大口喘着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秦澈的目光转向苏槿,眼中的怒火瞬间被担忧取代:“你怎么样?昨晚有没有事?” 苏槿低下头,咬紧嘴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她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声音微弱:“我没事……真的没事。” 秦澈的目光落在她的领口,隐约看到一丝细小的红色印记,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 他伸手想要拉开她的衣领查看,苏槿却像是受惊的小鹿般躲开了。 “别碰我……”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秦澈的心猛地一沉,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无数糟糕的画面。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好,我不碰你,你好好复习,别多想。” 说完,他冷冷地扫了刘欣然一眼,语气不容置疑:“你,跟我出来。” 刘欣然浑身一颤,不敢违抗,只能低着头跟在秦澈身后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恢复了短暂的安静,苏槿坐回座位上,低着头,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感到不安。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脑海中,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恭喜主人,您的演技堪称完美,刚刚的表现简直无可挑剔,真的是一世比一世有进步。” 苏槿轻轻抚平裙摆,目光落在窗外。 第47章 乖乖女6 两人离开后,秦澈烦躁地想抽烟,翻找时才发现烟被秦琮皓没收了。 \"操!\"他踹翻路边的金属垃圾桶,撞击声在校园里炸开回响。 刘欣然手突然抖了抖。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周卫东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调侃的声音:“呦,秦小少爷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晚上想订几桌啊?放心,哥肯定给你安排最好的位置。” 手机在掌心发烫。\"周哥。\"他盯着对面教学楼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瞳孔里跳动着某种濒临失控的东西,\"我要昨晚''迷踪''后巷的监控。\" 听筒里传来剥橘子皮的窸窣声,\"这不巧了嘛,昨晚暴雨导致电路故障\"周卫东拖长的尾音突然被刺耳的杂音切断,背景里隐约传来女人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板的脆响。 秦澈的拇指重重碾过挂断键。 “你的事,稍后再说。”秦澈咬了咬牙,语气冰冷,“先带我去找昨晚灌她酒的那些人。” 刘欣然连忙点头,不敢多说一句。 下午,秦澈在第四节自习课才姗姗来迟。 他一进教室,便径直走到苏槿旁边的座位,毫不客气地将那位圆脸女生赶走,自己坐了下来。 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包热乎乎的糖炒栗子,递给苏槿,低声讨好道:“学校门口你最喜欢的糖炒栗子,快趁热吃。” 苏槿皱了皱眉,小声提醒:“上课不准吃东西。” 秦澈被她这副认真的模样逗笑了,顺手剥了一颗栗子,塞进她嘴里,笑道:“没事,偷偷吃,没人看见。” 就在他剥栗子时,苏槿注意到他手上有几处伤痕,忍不住笑了起来。秦澈一愣,随即也跟着笑了:“这栗子真就这么好吃?” 苏槿点点头,轻声说:“嗯,很好吃。” 秦澈见状,立刻又剥了几颗,继续喂给她。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沉,语气变得有些厌恶:“以后离你那个妹妹远一点,听到没?” 苏槿还没来得及回应,秦澈又补充道:“昨天那些人是她找来专门欺负你的,贴上的视频也是她发的。你要是再跟她玩,看我不收拾你。” 苏槿听到这话,整个人僵住了,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安。 秦澈见状,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心疼:“好了,只要你乖乖听话就行。” 就在这时,秦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首饰盒,递给苏槿:“不准不要。” 苏槿犹豫了一下,勉强接过盒子。秦澈不满地催促道:“打开看看。” 苏槿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做工精美的钻石手链,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瞬间被吸引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秦澈见她喜欢,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命令道:“我给你戴上。” 苏槿有些为难:“学校不准戴首饰。” 秦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管他妈……”见苏槿皱眉,他立刻收住了话头,直接拿起手链,动作轻柔地给她戴上。 “我晚自习的时候出去一趟,你好好复习,放学的时候我送你回家。”秦澈说着,目光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苏槿皱眉,低声责备:“你又要逃课?” 秦澈笑了笑,伸手轻轻抚平她的眉头:“你怎么老爱皱眉?乖乖等我,别担心。” 说完,他站起身,径直走出了教室。 系统突然在苏槿的脑海中响起,语气带着一丝惊讶:“主人,秦澈去了‘迷踪’。” 苏槿的目光从窗外漆黑的夜色中收回,脸上的乖巧神情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峻。 她轻轻摩挲着手腕上那条钻石手链,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 秦澈一脚踏进酒,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服务生一眼认出了他,连忙迎上前:“秦少,今天几个人?” 秦澈没有理会,径直问道:“周卫东在哪?” 服务生见他神色不对,不敢多问,指了指楼上的包厢。秦澈二话不说,大步朝楼上走去。 包厢内,周卫东正和几人推杯换盏,气氛正酣。 突然,包厢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几人齐齐抬头,只见秦澈站在门口,眼中燃烧着怒火,仿佛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猛兽。 服务生和安保人员慌忙上前阻拦,却被秦澈一把推开。 他几步跨到茶几前,一脚踩上去,居高临下地抓住周卫东的衣领,声音冰冷刺骨:“昨天带走那女孩的男人是谁?” 周卫东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愣,随即强装镇定:“我不知道啊,昨晚酒这么多人,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女孩?” 秦澈的手劲加大了几分,周卫东的衣领被勒得紧紧的,呼吸都有些困难。秦澈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录像都不敢让我看,你在袒护谁?还是说,那个人就是你?” 包厢里的其他人见状,脸色骤变,纷纷出声劝阻:“秦澈,松手!” 秦澈却充耳不闻,目光死死盯着周卫东,仿佛要将他看穿。 就在这时,秦琮皓慢悠悠地放下酒杯,抬眼看向秦澈,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挑衅:“我带的。” 秦琮皓的声音像块淬毒的玉,轻飘飘落在满地狼藉里。 秦澈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松开周卫东,缓缓转过头,目光如刀般刺向秦琮皓。 “啊!”他的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仿佛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他一步步走向秦琮皓,声音低沉而沙哑:“你碰她哪了?” 秦琮皓依旧倚在真皮沙发上,水晶吊灯的光晕在他镜片上流转,遮住了眼底的暗涌。 他慢条斯理地晃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划出细密的纹路,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把淬了毒的刀:\"我的人,用不着向你解释。\" \"砰!\" 秦澈的拳头砸碎了茶几,玻璃碎片如雨点般飞溅。 周卫东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他从未见过这个从小跟在秦琮皓身后的小尾巴露出这般骇人的表情。 秦澈的手背被划出几道血痕,却仿佛感觉不到痛,只是死死盯着秦琮皓。 \"我护了她那么久,\"秦澈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血腥气,\"连她掉根头发我都要心疼半天,你凭什么\"他的指节捏得发白,声音开始发抖,\"凭什么碰她?\" 秦琮皓终于站起身,黑色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轮廓。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指腹沾上一抹猩红:\"相处这么久,你还真以为她是只单纯的小白兔?\"他轻笑一声,镜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你喜欢的只不过是她想让你看到的,真实的她,你了解过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秦澈的瞳孔猛地收缩,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很好。\"话音未落,一记重拳已经砸在秦琮皓脸上,\"从今往后,你我没有任何关系!\" 椅子翻倒的声音在包厢里回荡,秦澈转身离去时带起的风掀翻了桌上的酒瓶。猩红的液体顺着桌沿滴落,像极了谁心头淌下的血。 周卫东揉了揉发疼的脖子,看着秦琮皓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歪掉的领带:\"你图什么?非要挨这一拳?\" 秦琮皓舔了舔嘴角的伤口,从外套内袋摸出烟盒,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抖,烟卷便稳稳叼在唇间。 他低头点燃,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不挨一拳,怎么能让他看清小狐狸的真面目。\" 第48章 乖乖女7 夜幕低垂,放学的铃声早已消散在校园的夜色里,苏槿被一群女生围在厕所。 “还当是多纯洁的乖乖女,原来背地里也玩这么花。”一个女生扯着尖锐的嗓子,脸上的嘲讽都快溢出来了。 另一个女生跟着附和:“就是,这回要秦澈知道她是这副德行,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护着她了,说不定看都懒得看一眼。” “那肯定啊。”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恶语就像一把把飞刀,直刺向苏槿。说着,有人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要动手。 为首的女生恶狠狠地发话:“先扒了她衣服,录个像、拍几张照片,到时候就算她想狡辩,也没门儿,打完再把这些发到网上,看她以后还怎么在学校混,动手!” 几人一拥而上,对着苏槿就拉扯起来。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适时响起:“主人,需要反击吗?” 苏槿目光冷了下来,她喜欢欺负人,可是她最看不惯就是用这种羞辱的方式欺负女孩子,这些校园霸凌真是该死,可是面上还是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毕竟,乖乖女当然是要等人来救。 当她们扯下苏槿外套,和里面的衣服后,苏槿只剩下白色蕾丝内衣。那光滑洁白的皮肤上显出几处淡淡的红色印记,那傲人的身材,让几人一阵眼红。 为首的女生嘲讽道“哼,还真是个烂货,给我打。” 几人刚要动手,靠厕所门最近的为首女生,突然惨叫,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一股大力踹飞出去老远,重重地摔在地上,捂着腹部疼得直打滚,半天都爬不起来。 此时苏槿眼中含泪,双手抱胸,说不出的无助可怜。 秦澈脸色黑的可怕,他从不打女人,可现在杀了她们的心都有。 地上的几个女生还在呼痛求饶,秦澈将苏槿衣服穿戴好。 苏槿像是吓坏了,朝秦澈怀里钻。 秦澈安抚的摸着苏槿头发“我送你回家。” 刚出校门,那台熟悉的车早已在那等候。 驾驶位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秦琮皓带伤的侧脸。 此时她早已没了之前柔弱无助的神情,眯眼,狠厉的看向秦澈“你打的?” 秦澈看到苏槿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懂,“呵!”笑出了声。 看着毫不留情上车走远的苏槿,秦澈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笑话,这么长时间原来他一直被人耍着玩。 车上,苏槿攥紧安全带:\"监控、激怒、苦肉计——你绕这么大圈子,就是为了你在校期间,让秦澈不再粘着我?\" 说着苏槿都气笑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 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摩擦声。秦琮皓猛地刹住车,侧头盯住她时,眼底翻涌的墨色几乎要溢出眼眶:\"那么你呢?\"他解开安全带倾身逼近,松木香扑面而来,\"对相识不足二十四小时的男人情根深种,还是说——\"拇指重重碾过她洇红的眼尾,\"你在透过我,看谁的倒影?\" 他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验证苏槿看到他受伤时的反应。如果她无动于衷,那她不过是个贪玩的坏狐狸,他不建议养着。 可当她看到他受伤时,眼中闪过的心疼和愤怒,甚至瞬间放下伪装质问秦澈的样子,让他的心沉了下来。 早在那晚,他就察觉到苏槿对他的熟悉感,以及她与他相处时的自然和松弛,仿佛他们已经这样很久了。可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这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他感到不安。 此时,系统的声音在苏槿脑海中响起:“主人,爸爸他真像了!” 冷汗浸透后背布料。苏槿这才惊觉自己露了多少破绽——那些刻进灵魂的下意识反应,让他有了怀疑。也意识到,自己这次和秦琮皓的进展是自己大意和心急了。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低声说道:“等期末考试完,我再给你答案。” 说完,她推开车门,匆匆下了车,逃也似的离开了。 系统有些不解:“神明怎么不下车追过来?” 苏槿快步走向小区,心里有些乱:“他最好别追过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秦琮皓开车跟着她,直到她走进小区,消失在视线中,才缓缓发动车子离开。 苏槿回到家时,发现苏玥正坐在客厅,见到她回来,眉头紧皱:“怎么这么晚?小然都回来半天了。” 此时,刘欣然在卧室里刷着手机,听到外面的动静,悄悄将手机暂停,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苏槿心里正想着秦琮皓的事,随口敷衍道:“没什么,上了个厕所。” 苏玥显然不信,语气严厉:“马上就要参加uk舞蹈比赛了,别在这时候给我掉链子。还有,小然今天情绪怎么这么低落?在学校你是不是没照顾好她?” 苏槿本就心烦,听到苏玥的质问,忍不住反驳:“从小到大,我给家里赢的奖金也不少?你还要我怎样?” 苏玥脸色一沉:“你说这个干什么?” 苏槿冷笑一声:“是你把我养大不假,可从我三岁开始,你就让我参加各种比赛为家里赚钱。如今你又嫁了人,我不但要比赛赚钱,还要当刘欣然的保姆。你真正心疼过我吗?还是说,我只是你讨好刘家的工具?” “你……”苏玥气得一时语塞,脸色铁青。 这时,刘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语气温和地劝道:“孩子到了这个年纪,有点脾气很正常,不至于发这么大火。”他坐在苏玥旁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随后责备地看向苏槿:“还不快给你妈道歉。” 苏玥靠在刘父怀里,语气中带着失望:“我只是让你多关心一下妹妹,家里可没人让你当保姆。你赚到的奖金,我们也没动过,都给你存了起来。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真是让人心寒。” 刘父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别太难过。” 就在这时,刘欣然从卧室里冲了出来,满脸委屈地控诉:“爸妈,你们都不知道,今天我去学校找她,被人欺负,她就在旁边看着!我看她就是故意让我出丑!” 刘父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什么?!” 苏玥也厉声呵斥:“苏槿!” 苏槿冷冷一笑,目光直视刘欣然:“昨天,我亲爱的妹妹带我去酒,还找了一群混混灌我酒,甚至给我下药。而她呢?就在旁边拿着手机录我的丑态。” 苏玥和刘父闻言,满脸震惊,不约而同地看向刘欣然。刘欣然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受了委屈也从不声张的苏槿,竟然会把这件事说出来。她一时慌了神,脸色煞白。 苏玥猛地站起身,声音颤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可是你姐!”她随即一脸担忧地走到苏槿身边,仔细打量她:“你……怎么样?有没有……受欺负?” 刘父也站起身,怒不可遏地指着刘欣然:“刘欣然!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刘欣然见事情败露,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声喊道:“没错,是我干的!我就是要毁了她!凭什么她处处比我优秀?凭什么她能上复大,而我只能上旁边的技校?凭什么她要喊你爸?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 刘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刘欣然骂道:“凭什么?凭人家知道勤奋刻苦!而你呢?好吃懒做!你考不上复大怨谁?是我们不让你学吗?你成天就知道疯玩,现在倒好,还学会害人了!这些年要不是你妈和你姐照顾你,你指不定成什么样子!现在心也这么恶毒,我真该打死你!” 苏玥虽然也气得不行,但还是强压怒火,劝道:“行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你打死她,也没用。” 刘父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苏槿,语气中带着歉意:“小槿,都是爸没教好她,爸向你道歉。” 苏槿却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中没有一丝波动:“道歉有什么用?你倒是打啊,别只是嘴上说得漂亮。” 刘父被苏槿的话噎住,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苏槿的目光转向苏玥,语气平静却带着决绝:“别总说你有多爱我,我感觉不到。这些年,我对你的爱,可不比你少。为了你能过得幸福,我拼命训练、学习,甚至忍受继妹的欺负。对你,我还清了。明天我会搬到学校宿舍,从此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说完,苏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苏玥愣在原地,等她反应过来追出去时,苏槿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第49章 乖乖女8 不知是不是受了原主情绪的影响,苏槿觉得胸口闷得透不过气。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脚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泥泞中,拖拽着她的身心。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陌生而压抑。 系统轻声唤道:“主人……” 苏槿没有回应。她伸手按住胸口,那里正翻涌着不属于她的酸楚。 原主的记忆碎片突然涌上来:六岁那年发着高烧还在压腿,十二岁时被继妹撕毁参赛证,十八岁生日躲在舞蹈房吃冷掉的盒饭所有画面都蒙着层灰蒙蒙的雾气,唯独苏玥那句\"你要让着妹妹\"清晰得刺耳。 她不明白,原主为什么能如此听话懂事,宁愿牺牲自己的一切,也要让苏玥过得幸福。这种无私的付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不由得想到自己——曾经的她,是个无拘无束、肆意妄为的花妖,活得潇洒自在,从不为任何人低头。可直到她爱上了那个人,一切都变了。她开始为他着想,为他忍受屈辱,甚至最后为了他付出了生命。 难道这就是爱吗?爱就是要让自己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吗? \"叮铃——\" 风铃轻响,苏槿驻足在一间挂着木质风铃的清前。 透过菱形玻璃窗,她看见暖橘色灯光里浮动的尘埃,像极了当年在忘川河畔看到的引魂蝶。 \"欢迎光临。\"扎着丸子头的服务生推开玻璃门,清甜的柑橘香扑面而来。 清里人不多,环境安静而舒适。年轻的女服务员微笑着迎上来,还告诉苏槿,台上唱歌的是他们老板,老板开这家清只是为了自己的喜好。 苏槿抬头看向舞台,一个年轻的男人正抱着吉他,轻轻拨动着琴弦。他的嗓音干净而温柔,唱着一首简单的民谣,旋律质朴却充满了故事性,仿佛在诉说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服务员见苏槿听得入神,便轻声推荐道:“我们家新出的‘龙舌兰日出’,是以龙舌兰酒为基酒,加入橙汁和石榴汁调制而成的。口感酸甜适中,带有浓郁的果香和龙舌兰酒的独特风味。色彩层次分明,视觉效果也很棒,小姐要不要尝尝?” 苏槿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好,就这个。” 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目光依旧停留在台上。服务员将“龙舌兰日出”轻轻放在苏槿面前,却没有急着离开。她微笑着看向苏槿,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小姐,尝尝味道怎么样?” 苏槿察觉到女服务员友好的目光,心中微微一暖。她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酸甜的口感在舌尖绽放,带着一丝微醺的暖意。她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很不错,谢谢。” 得到苏槿的认可,服务员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轻声说道:“您喜欢就好,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说完,她转身离开,脚步轻快。 苏槿的目光重新回到台上。此时,老板的歌声渐渐接近尾声,吉他声缓缓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轻轻回荡。老板抬起头,目光扫过台下,最后停留在苏槿身上。 他微微一笑,声音温和而清晰:“下面这首歌,献给在座的一位女孩。” 苏槿微微一怔,随即意识到他说的正是自己。她抬头看向台上,发现老板的目光正温柔地注视着她。她举起酒杯,轻轻朝他示意,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别桌的客人也早已注意到了苏槿。她的容貌太过出众,即便坐在角落,也让人无法忽视。 有人低声议论,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但苏槿并不在意。她只是静静地坐着,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放松。 老板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悠扬的旋律缓缓流淌出来。 他的嗓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相遇与心动的故事。歌词简单却深情,每一句都像是为她而写。 苏槿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任由音乐将她包围。 她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这歌声轻轻拂去。 她喜欢这里,喜欢这种安静而温暖的氛围,喜欢这种被人温柔对待的感觉。 她知道,这一刻的她,是自由的,是属于自己的。无论过去有多少痛苦与挣扎,她都可以在这里找到片刻的安宁。 就像那个人在她身边一样。 歌声渐渐落下,老板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苏槿身上。他轻轻点了点头,仿佛在向她致意。苏槿也举起酒杯,再次朝他示意。 -- 刘欣然的房间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刘父的一巴掌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刘欣然捂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着:“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为什么要为了她们打我?” 刘父的脸色铁青,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火:“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结婚之前我就告诉过你,和苏玥结婚,最大的受益者是你。我不否认我喜欢她,但我最爱的永远是你!这些年,苏玥对你怎么样?她对你比对她亲闺女都好!苏槿那么懂事听话,有她在,我以后就算老了也放心。我不光是在给自己找老婆,也是在给你找依靠!” 刘欣然愣住了,脸上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茫然地看着刘父,声音微弱:“爸……我……我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苏玥推门走了进来。刘父立刻从刘欣然的房间出来,脸上堆着焦急的神色:“怎么样?找到小槿了吗?我觉得这样找不是办法,刚刚正在盘问小然,看看有没有小槿朋友的联系方式。” 苏玥原本对刘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苏槿有些不满,但听到他的话,心里的怨气稍稍平息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时,刘欣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低着头,声音哽咽:“妈,我知道错了……爸刚刚已经打了我。我的手机被人摔坏了,找不到姐姐朋友的电话,但我这里记了一个号码,可能是她朋友的,您打打看,说不定能找到她。” 苏玥看着刘欣然递过来的纸条,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她抬手就给了刘欣然两巴掌。 只要想到自己女儿一直被眼前这个自己掏心掏肺的继女欺负,这次甚至让女儿被几个混混欺负了,就恨不得杀了她。 但现在找孩子要紧,苏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苏槿。她拿起手机,按照纸条上的号码拨了出去。 -- 此时,秦澈正坐在喝闷酒,手里握着一杯威士忌。手机在桌上震动,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 他皱了皱眉,直接挂断了电话。然而,对方似乎很执着,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秦澈不耐烦地接起电话,语气冷淡:“喂,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语气客气却带着焦急:“你好,我是苏槿的妈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我想问问,苏槿有没有去找你?” 秦澈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没有。以后找她别给我打电话,我跟你闺女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语气越发尖锐,“还有,你这个当妈的到底是怎么想的?平时对她那么严苛,她的喜好你一概不管,还给她找个毒蛇当妹妹。她走了也好,反正在你身边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说完,秦澈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桌上,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 苏玥握着手机,整个人僵在原地。秦澈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她的心里。 她把苏槿培养得那么优秀,给她组建了一个完整的家庭,难道这一切都错了吗? 第50章 乖乖女9 秦澈放下手机后,便一直放心不下,过了一会拿起手机暗骂道“真他妈是上辈子欠你的。” 秦琮皓这边刚到家,秦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什么事?” 秦澈咬牙道“苏槿在不在你那?” 秦琮皓“发生了什么?”他朝外走去。 秦澈没好气道“跟家里吵架,好像离家出走了。”说完秦澈猜到“我跟你说那么多干嘛。”说完挂了电话。 -- 系统道:主人,乙醇浓度突破87阈值,请求启动神经解酒?” 苏槿指尖划过冰镇杯壁,任由威士忌金箔在瞳孔碎裂成星。 她喉间滚出带酒气的笑,深秋屋内空调开的足,苏槿拖去外衫,裸露在外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握着酒的手指骤然收紧,指甲盖泛起缺氧的胭脂色:\"嘘享受此刻!\" 深秋的夜风卷起几片枯叶拍在玻璃门上,霓虹灯牌在雾气中晕出\"忘忧\"两个字。 感应门\"叮咚\"作响的瞬间,穿黑色长风衣的男人挟着寒气踏入。 服务员欲引他往座位上走,男人摆手拒绝,扫视一圈后,朝左边角落走去。 \"神明来了。\"系统顿时松了口气。 秦琮皓径自穿过飘着爵士乐的空间,皮质短靴踩过橡木地板上的光影拼图。 男人在女生旁边坐下,女服务员还怕是来骚扰这位长相绝美客人的,一脸担忧的朝这边走来。 可苏槿看到秦琮皓后,笑了起来,笑容带着卸下所有的轻松于醉酒后的迷离“你来啦!” 秦琮皓衣服上还带着室外的凛冽,拂过她裸露的手腕激起细小战栗。 见俩人认识,服务员松了口气。 抱着酒单过来的服务生道\"先生需要喝点什么?\" “蜂蜜青柠不加冰,谢谢。” 秦琮皓点完,服务员却愣了一瞬。她看见醉眼朦胧的姑娘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切的笑,像深潭里倏然跃起的锦鲤,晃着手中见底的酒杯:\"你怎么知道我在着?\" 秦琮皓将苏槿滑落的针织外套重新披回她肩头“这个点,你家附近这条街就这家亮着灯。” 他伸手按住那个摇摇晃晃的酒杯,\"怎么不回家?\" 苏槿皱眉\"那不是我家,我没有家。\"说完眼圈泛红,说不出的可怜。 她之前以为灵霄剑宗是她的家,可她却死在那里。 现这个世界的原主也因为这个家,而惨遭继妹杀害。 直到遇到眼前这人,他懂她,爱她,坚定不移的信任她。正是因为他,才让她感受到被理解,被包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他真的恨不得全部都给她。 他的指节叩了叩她腕间钻石手链,钻石在幽光下泛起涟漪般的碎芒“跟我回家。” 苏槿顿时笑了出来“好。” 她就知道不管对自己有多少疑虑,这人都不会不管她。 服务员端着柠檬蜂蜜水过来时,秦琮皓已经起身:\"麻烦打包。\"他利落地结完账,一手拎着果茶,一手将苏槿打横抱起。 玻璃门开合的瞬间,夜风卷着几片银杏叶溜进来。台后的女服务员托着腮,目光追随着他们的背影:\"好帅啊,他俩可真配。\" 调酒师擦拭着雪克杯,闻言将一杯果茶推到她面前:\"多调了一杯。\" 秦琮皓的车停在清后巷,他小心地将苏槿放进副驾,替她系好安全带。车子驶过铺满落叶的街道,最后停在学校旁的公寓楼下。 \"这里离学校近,你要是喜欢可以住下。\"秦琮皓带她参观房间。暖黄的壁灯下,两间卧室的门相对而立,苏槿恍惚间想起沈琮业,想起他们第一世在学校附近的那个家。 \"你在想谁?\"秦琮皓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苏槿看着他吃自己醋的样子觉得有趣,踮脚凑近他耳边:\"在想你啊。\" 公寓收拾得很干净,原本是秦琮皓准备自己住的。可现在他一刻都不想多待:\"早点休息。\"说完就要离开。 苏槿急忙追上去,在门口踉跄着从背后抱住他:\"不要走,一起睡。\" 秦琮皓去掰她的手,却在听到她吃痛的声音时顿住。明明没用多大力气,可他就是舍不得。 \"再这样,就把你赶出去!\"他转身,却对上苏槿面无表情的脸,顿时慌了神,\"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琮皓。\"苏槿突然开口。 \"嗯?\" \"怎么办?\"她皱着鼻子,\"喝了酒以后更想上你了,忍不了那种。\" 秦琮皓深吸一口气,一把将她抱起朝卧室走去。 卧室里,苏槿细白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呼吸间带着果酒的甜香:\"你不是说要等两个月?\" 秦琮皓将她放在床上,俯身吻她的脖颈:\"明天就去辞职。\" 第二天,苏槿蜷缩在被窝里,一动也不想动。幸好今天上午没课,秦琮皓自己去了学校。 正当苏槿沉浸在梦乡时,公寓的门被轻轻推开。 这几天,秦母一直在照顾刚生完孩子的大儿媳妇和刚出生的小孙子。 但家里有月嫂和保姆,她其实也没什么事可做。 想到小儿子刚回国,她便带了些自己做的吃食和水果过来,以为家里没人,打算放下东西就走。 可刚进门,她就发现了一双小巧的白色帆布鞋,厨房里的电压锅正冒着热气,粥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听到开门声,苏槿以为是秦琮皓回来了,随手披了件衬衣,赤着脚走了出去。 结果,她和秦母四目相对。 秦母原本打算悄悄放下东西就走,没想到会撞见苏槿这副模样,顿时有些尴尬。她僵硬地笑了笑,说道:“我是琮皓他妈,就是来给他送点吃的,你不用管我,我放完就走。” 苏槿也笑了,甜甜地喊了一声:“伯母好,我先去换件衣服。” 秦母被苏槿的笑容迷住了。 她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惜生完秦琮皓后伤了身子,没能如愿。看着这么漂亮的女孩,心里说不出的喜欢。 苏槿回到房间,原本打算放进洗衣机的衣服又被她穿上了——没办法,她手边只有这件衣服。她迅速换好衣服,整理了一下头发,重新走了出来。 秦母还在厨房里忙碌,见苏槿出来,便笑着说道:“粥应该的琮皓走之前熬上的,在锅里保着温,你要不要吃点?” 苏槿点点头,乖巧地坐在餐桌旁。 苏槿吃粥,秦母就在旁边看着她吃,这么好看的女娃娃,她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这时她发现苏槿的衣服有些皱,白色蕾丝裙甚至有几处破了口,不由皱眉,心道:这秦琮皓也真是的,就算破了产,也不至于连件衣服都不给自己小女朋友买。 第51章 乖乖女10 秦母道“等吃完饭,陪我去附近商场逛逛?” “好啊。”苏槿正愁没衣服换,听到秦母的话,忙点头应下。 -- 秦母踩着米色高跟鞋踏入商场时,气场全变了。 细银链手包随着步伐轻晃。水晶吊灯的光晕里,她指尖拂过一排真丝衬衫的领口,忽然抽出件藕荷色斜襟改良旗袍,“这件要试。”不等苏槿反应,导购已经笑吟吟拉开试衣帘。 更衣室里的苏槿望着镜中流光溢彩的珠母贝盘扣,指尖抚过腰侧苏绣的缠枝莲,忽然听见帘外秦母吩咐店员:“拿那双珍珠白玛丽珍鞋,36码半。”连她今早被凉地板冰过的脚掌尺寸都记得清楚。 待她掀帘走出,正撞见秦母举着手机录像。 镜头里深灰大理石地面映着旗袍下摆的涟漪,秦母忽然伸手替她绾起一缕垂落的发丝,温热的指腹蹭过耳垂:“我们囡囡穿这个,倒像永安公司月份牌上的美人,买。” 当她们转到轻奢区,秦母突然捏了捏她的手腕:“太瘦了要补补。” 转头却对导购扬声道:“那件露背小黑裙和那个红丝绒发带,还有这个,那个……。” 苏槿抱着满怀衣服钻进试衣间。 最后秦母给苏槿里里外外买了很多。 中午时,两人坐在商场靠窗的餐厅。 秦母正用银叉将舒芙蕾破开个小口,忽然说:“当年我怀琮皓时馋杨枝甘露,深更半夜他爸骑脚踏车去杏花楼敲门。” 她舀着融化的奶油轻笑,“那小子若敢让你受委屈,我打断他的腿。” 苏槿望着映在杯上重叠的身影,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 玻璃幕墙外,斜阳将城市切割成明暗交错的棋盘格。 秦琮皓扯松领带时,金属袖扣在办公桌上磕出轻响——三份代课老师的简历还摊在未关机的ac旁,咖啡渍在a4纸边缘洇出枯枝状的纹路。 处理完事后,秦琮皓去了常去的餐厅。 他拎起牛皮纸袋时,糖醋小排的香气透过纸袋溢了出来,带着些许温热。 电梯镜面不锈钢映出他西裤上的褶皱,门被打开的瞬间,玄关处空荡荡的,那双白色帆布鞋已经不见了踪影。 秦琮皓自嘲一笑。 保鲜盒搁上岛台时,他忽然想起昨夜苏槿抱着他不让走的场景。 此刻,中央空调的嗡鸣里,只剩下一双凌乱的棉质拖鞋,孤零零地躺在沙发旁。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甜香,像是清晨的阳光洒在花园里的味道。 真皮沙发吞没他时,领带夹硌到了锁骨。 他随手解开领带,扔在一旁,整个人陷进沙发里。 手机屏幕在昏暗中亮起,锁屏照片还是早上女孩熟睡的面容。她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淡淡的阴影,脸颊微微泛着红晕,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屏幕,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她的温度。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他仰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她早上赖床时的模样——她抱着被子不肯起,嘴里嘟囔着“再睡五分钟”,结果一转身又沉沉睡去。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心里却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他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她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她轻快的声音:“喂?你回家啦?”他听着她的声音,心里那股空落落的感觉忽然被填满了一些,低声应道:“嗯。” “太好了,快来车库接我们,东西太多了,一趟都拿不完。” 秦琮皓一怔,随即应道:“好。” 到了地下车库,秦琮皓远远就望见苏槿倚在立柱旁。 她换了身碎花连衣裙,裙外是件蓝色牛仔外套,黑长的直发烫成了大波浪,在地下车库惨白的灯光下像支新开的玉兰。 他脚步顿了顿,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靠在沙发上,出门前没整理自己的衬衣。 \"啪\"的一声,黑色奔驰后座的门被推开。 秦母踩着细高跟下车时,裙摆扫过车门槛沾了灰,这让她本就蹙着的眉间沟壑更深:\"连套换洗衣服都没给小槿备,你这男朋友当得倒是新鲜。\" 秦琮皓没说话,他打开后备箱自顾自的朝外拎着东西。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回,毕竟他们两个才刚认识,连男女朋友都不是。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袋子破了,几件内衣裤从袋里掉了出来,正落在秦琮皓锃亮的牛津鞋上。 空气凝固了三秒。 秦琮皓喉结动了动,弯腰时嗅到苏槿发间飘来的花香,混着地下车库特有的潮湿水泥味。他利落地将散落衣物塞到别的袋子里,指尖碰到蕾丝边缘时火烧般蜷起:“您该回去了。\" \"现在嫌我碍眼了?\"秦母冷哼一声,蔻丹鲜红的手指敲了敲车窗。 司机立即发动车子,轮胎碾过减速带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后视镜蒙着一层阴翳,秦母看见儿子拎着超市购物袋拐进电梯间,苏槿跟在身后。 \"钥匙在右边裤袋。\"秦琮皓站在玄关处,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苏瑾挑眉,伸手探向他紧绷的裤袋边缘,他忽然后退半步:\"我自己来。\" 苏槿撇嘴觉得无趣。 关上门后,秦琮皓直接走向主卧主。 卧堆着印满奢侈品logo的购物袋,最新款淡粉色包从丝绸床单滑落在地。 秦琮皓将自己带回来的食物整齐码进冰箱,转身时发出苏槿跟着他来了厨房,领带擦过她裸露的肩头:\"我睡隔壁客房。\" :\"不要,就……\"话音被冰箱合拢的闷响截断,冷藏室的蓝光映得他侧脸冷硬如雕塑。 \"或者我现在去林溪。\"那是第一次秦琮皓带她住的地方。 他解开袖扣的动作依然优雅,苏瑾抓起丝绒抱枕砸向正在穿西装的男人。 \"睡隔壁!\"说完,进了主卧。 晚上,苏槿轻轻敲了敲秦琮皓的房门。 暖光在秦琮皓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阴影,液晶屏的冷光倒映在他镜片上\"进。\"键盘敲击声停顿了一瞬。 苏槿斜倚着门框,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垂在胸前的发梢\"我饿了。\"她故意将尾音拖得绵长,像从前每个世界撒娇时的模样。 她赤足踩过波斯地毯时嗅到雪松香,那是秦琮皓惯用的须后水味道。 显示屏上跳动的k线图在他瞳孔里织成密网,黑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男人喉结滚动两下,鼠标点击声明显急促:\"马上。\" 苏槿挑了挑眉,走到他身边,瞥了一眼屏幕:“公司不是都卖了吗?怎么还这么忙?” 秦琮皓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看来,你很了解我。” 苏槿心里一紧,脑海中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完了主人,爸爸又怀疑你了。” 她撇了撇嘴,心里有些无奈。每次重生,爱人总是没有之前的记忆,真是麻烦。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出口,索性让他怀疑好了。 秦琮皓见她没有回应,便继续解释道:“手上还有几个投资项目和一些股份,需要处理一下。” 苏槿笑了起来,眼神温柔。不管秦琮皓怎么怀疑,记不记得自己,她都知道,他灵魂深处对她的爱是不变的。 过了一会儿,秦琮皓关上电脑,起身走到苏槿身边,语气柔和了几分:“想吃什么?” “烤肉。”苏槿眨了眨眼,嘴角扬起一抹调皮的笑意。 秦琮皓拿起外套,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走。” 第52章 乖乖女11 烤架上的雪花牛肉滋滋作响,秦琮皓用银夹将烤得恰到好处的牛小排夹到苏槿碟中。 \"吃慢一点,小心烫。\"他自然地用纸巾擦掉她嘴角的酱汁,冷峻眉宇间浮着罕见的温柔。 苏槿喝了一口可乐,眨了眨眼道:“该喝点白的。” 秦琮皓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怎么这么爱喝酒?” 苏槿托着下巴,笑得狡黠:“喜欢喝完酒的感觉,顺便可以借着酒精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秦琮皓眼眸一深,声音低沉:“什么事?” 苏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秦琮皓放在桌上的手,语气暧昧:“当然是……” 就在这时,玻璃墙外突然传来高跟鞋叩击声,林薇挽着某地产小开张亮款款而来,红珊瑚耳坠在灯光下晃得刺眼。 张亮一眼就看到了秦琮皓,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他和林薇、秦琮皓都是高中同学,曾经林薇还喜欢过秦琮皓,甚至表白被拒。如今再见,林薇心里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庆幸——毕竟,长得帅不能当饭吃。 见张亮要过去,林薇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臂,柔声道:“还是别过去了。” 张亮将林薇搂得更紧,语气带着一丝调侃:“怎么,你还喜欢他?” 林薇装作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张亮,你再这么说,我就不理你了。” 张亮被她这副模样搞得心里一颤,连忙哄道:“好了好了,我的错。不过,好不容易见到老同学,不打个招呼说不过去。” 林薇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跟着张亮走了过去。其实,她心里也有些期待——毕竟,如今自己马上要嫁入豪门,而当年那个看不上她的秦琮皓却破产回国。她的人设是单纯善良的知性美女,自然不会主动嘲讽,但心里难免有些得意。 “呦,这不是秦总吗?”张亮故意提高声调,语气里满是讥讽,“这是在国外混不下去回国了?” 林薇假意劝道,声音甜得发腻:“张亮,别这么说,看不到人家还有朋友在吗?可别让琮皓下不了台。” 这时系统激动道“典型打脸现场,爸爸的个人资产不知道比他们家公司高多少倍。快让爸爸狠狠打他们的脸。” 苏槿勾唇“打脸算什么?看我的。” 这时,张亮才注意到坐在秦琮皓对面、背对着他们的苏槿。 苏槿转过身来,一双清澈得不谙世事的眼睛看向他们,软软地问道:“秦哥哥,他们是谁啊?” 张亮看到苏槿的长相和那双纯净的眼睛,再加上她那比林薇好听许多倍的声音,顿时心跳加速,半个身子都酥了。他从没见过这么纯、这么好看的女孩。 林薇也被苏槿的长相惊到了,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苏槿那声“秦哥哥”让秦琮皓也忍不住挑眉,嘴角微微上扬。 张亮清了清嗓子,故作绅士地说道:“妹妹你好,我叫张亮,景盛地产你有没有听说过?我家开的。” 苏槿顿时眼睛一亮,一脸崇拜地看着张亮:“景盛地产?好厉害,你们家一定很有钱?” 张亮顿时喜出望外,得意地看向秦琮皓,语气里满是嘲讽:“听说秦总破产了,不知道现在从事什么行业?不行来我们景盛,给你个经理当当。” 苏槿惊喜地拍手:“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家秦哥哥正愁找不到工作呢,成天在家里发愁。” 她说完,又看向林薇,天真地问道:“张亮哥,这位是?” 张亮刚要开口,林薇已经笑着抱住他的手臂,语气温柔:“我是张亮的女朋友,刚刚还想邀请你们下个月去参加我们的订婚宴呢。” 林薇的话让张亮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苏槿却一脸惊喜:“好啊,好啊!张亮哥和林薇姐真是天生一对呢,真羡慕林薇姐,能找到张亮哥哥这么优秀的男人。” 张亮瞬间激动起来,甩开林薇的手,急切地说道:“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跟她分手。” 林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指紧紧攥住裙摆,几乎要掐出血来。 苏槿猛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张亮:“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林薇姐?再说了,我已经是秦哥哥的人了,不管秦哥哥有没有钱,我只爱他。” 张亮瞬间觉得自己错过了真命天女,心里懊悔不已,恨自己怎么没早一点遇到眼前这个女孩。 林薇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眼中的嫉妒和愤怒却难以掩饰。 这时,苏槿笑眯眯地说道:“你们还没吃饭?不如一起?” “好啊,好啊!”张亮迫不及待地想要坐到苏槿旁边。 林薇脸色一沉,用力拽住张亮的胳膊,语气冰冷:“我们还是单独吃,别打扰他们。” 苏槿刚要说什么,秦琮皓已经起身拿起外套,语气淡淡:“吃饱了就走。”说完,他牵起苏槿的手,准备离开。 苏槿一脸委屈地嘟囔:“人家还没吃饱呢。” 秦琮皓低头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巧克力味的冰淇淋还要不要吃?” 苏槿顿时眼睛一亮,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要!我们快走!”说完,她主动牵起秦琮皓的手,催促他快点离开。 走之前,她还不忘礼貌地挥手:“张亮哥,林薇姐,我们先走啦!” 张亮呆呆地看着苏槿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而林薇则死死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里翻涌着嫉妒和不甘。 他们这顿饭显然是吃不成了。 走出餐厅,夜风微凉,苏槿挽着秦琮皓的手臂,笑得像只得意的小狐狸。 秦琮皓低头看她,语气带着一丝调侃:“怎么这么爱玩?” 苏槿眨了眨眼,故作无辜:“我这可都是为了秦哥哥,谁让他们想欺负你的。” 这时他们来到甜品店,秦琮皓给苏槿点了冰淇淋,两人坐在店里桌前。 秦琮皓拿出手机递到苏槿面前:“这是我的个人资金。”屏幕上是r国银行的加密账户,余额栏的零多得像星空。 随后又道“这只是资金方面。” 苏槿靠在他肩上,笑得狡黠:“秦哥哥是怕我嫌你没钱,跟别人跑了吗?” 秦琮皓没有回答,如果苏槿是为了钱,他反而放心了。 苏槿用吃过的勺子挖了一勺冰淇淋递到秦琮皓嘴边,秦琮皓朝后躲了躲“我不吃。” 苏槿噘嘴“你嫌弃我。” 秦琮皓没解释,就着她的手吃了进去。 随后苏槿又喂了几勺,秦琮皓都吃了。 苏槿这才不满道“你吃了我的冰淇淋,我还要买吃一个。” 秦琮皓瞥了她一眼,语气不容置疑:“天凉,只能吃一个。” 苏槿不依不饶:“我不管,你吃了那么多,我都没吃够一个。” 秦琮皓不理会她,起身要走,苏槿这才妥协“好嘛,再买一个,明天吃。” 等俩人走出甜品店时,苏槿手里拎了一大盒巧克力冰淇淋。 这盒冰淇淋没等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当天晚上便被苏槿吃个干净。 第53章 乖乖女12 在学校再次见到苏槿,秦澈的心里依旧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 他忍不住偷偷看她,目光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无法移开。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让他无法自拔地陷入回忆。 秦澈不由暗骂自己“真他妈的贱!” 就在这时,班里突然来了个转校生。 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能在复大,大三这个时候上转学,显然不是普通人。 导员把人带进教室,简单介绍了一句:“这是我们的新同学,林浅。”说完便匆匆离开,毕竟这个教室马上就要上课。 女生怯生生地走上讲台,微微鞠了一躬,声音轻柔:“大家好,我叫林浅,很高兴认识大家。” 她一头乌黑的长直发垂在肩头,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清澈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她的声音温柔动听,瞬间赢得了班里同学的好感。 然而,苏槿的目光却猛地锁定了她。 “男主好感度0,请宿主努力攻略。”一道机械般的声音从林浅身上传来。 林浅在心里默默回应:“系统,这样真的好吗?男主的白月光现在还活着。” 系统的声音冷静而机械:“没办法,按照原剧情,苏槿应该已经被混混玷污,陷入痛苦之中。可现在她虽然按剧情走了,但偏差太大。我们必须确保她在毕业前死掉,否则后续剧情无法推进。再说了,以你的容貌和演技,说不定男主现在就能爱上你。我们比苏槿多了剧情和系统的优势,胜算很大。” 苏槿的眉头微挑,目光依旧停留在林浅身上。 与此同时,站在系统太初也听到了这段对话,震惊地低声说道:“主人……” 苏槿迅速用精神力封闭了神识,阻断了外界的感知。 林浅和她的系统只听到一声奶声奶气的“主人”,随后便什么也听不到了。两人都以为是错觉,便没再在意。 见神识空间封闭,太初道“她也是任务者。” 苏槿收回目光,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有趣。” 太初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给林浅和她的系统默哀了几秒。 教室里依旧热闹,同学们对新来的林浅充满了好奇。 有人小声议论:“你有没有觉得新来的转学生和苏槿有点像?” 大家齐齐朝苏槿看去,“确实有一点像,不过校花就是校花,转学生跟苏槿比,根本比不上。” 这时林浅也朝苏槿看了过来,见到苏槿时,心顿时凉了。 随后林浅气道:“系统,白月光这长相,是有什么bug?你不是说我这副身子和苏槿有百分之八十像吗,她怎么这么好看?” 系统看到苏槿后也大吃一惊:“不可能啊?剧情里你就是和苏槿长得极像,要不然男主也不会在见你第一眼就跟你结婚。而且我还给你做了调整,让你的容貌比苏槿更美几分。可能是为了凸显白月光在剧情里的作用,所以她样样都是完美。” 它只能这么解释。 林浅气道:“这还怎么玩?” 系统安慰:“宿主别慌,她只不过是剧情需要,你才是女主,只要她死掉,一切都好说。现在苏槿还没喜欢上男主,宿主加油!” “行。”林浅叹气,朝秦澈走去。 此时秦澈烦躁地坐在后排睡觉,林浅走到秦澈身边,轻声问道:“同学,我可以坐这里吗?” 秦澈皱眉抬头,看到林浅时,有一瞬愣住,却很快回神。 想到被苏槿当猴耍,这时又来一个演技还不如苏槿的,还又是扮的乖乖女,秦澈瞬间暴怒:“滚蛋,以后离老子远点,要不然看老子不打你。” 班上同学都看了过来,系统道:“好感度下降到负100。”林浅快被气吐血:“这男主不会有什么毛病?我就只是打个招呼,这还做个屁的任务。” 系统道:“系统这里建议,先帮主神将剧情拨乱反正,再想办法攻略男主。当务之急还是先杀了苏槿才是,这样也会得到一部分剧情分,可以兑换积分商城的一些东西,可能对攻略男主起到一定的效果。” “行。”林浅此时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按系统说的做。 而一直能听到她们两个对话的太初不淡定了:“她们可真敢想啊。” “同学,我可以坐这里吗?”林浅的声音在苏槿身边响起,苏槿抬头笑道:“可以。” 林浅看着苏槿这绝美笑容,在神识里道:“系统,她必须死!” 苏槿的笑容更深了。 林浅课间将草莓牛奶推给苏槿时,指甲盖闪过数据流,瞬间解析出饮料里融合的「亲密值催化剂」。这是林浅用500积分兑换的道具,能强制提升目标信任度。 教室里,两个少女头碰头分享耳机。 苏槿表面懵懂眨眼,惊喜道:\"原来你也喜欢这个歌手呀?\" 秦澈踹翻的课桌,走出了教室。两个绿茶,真他妈烦。 下午放学后,教室窗外的梧桐树在暮色中沙沙作响,苏槿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两下,暖黄夕照为她的侧脸镀了层金边。林浅正把书塞进书包,余光瞥见对话框里跳出的粉色爱心表情包。 \"你在给谁发信息啊?\"林浅突然好奇道。 苏槿慢条斯理地将手机关上,\"我男朋友。\"泛着珍珠光泽的指甲划过漆黑的手机屏幕。 林浅的笔记本掉在地上,在空荡教室里砸出闷响。她下意识抓住苏槿的手腕:\"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会有男朋友?\" \"你弄疼我了。\"苏槿抽出自己的手,皱眉道。 她忽然倾身靠近林浅,:\"倒是你,我谈恋爱你那么激动干嘛?\" 与此同时,林浅的视网膜上出现红色警报。 “警告!关键剧情节点偏移率已达37。”系统机械音带着罕见的电流杂音,“原着中苏槿从未有过男友,建议立即启动强制修正程序。” \"等下。\"林浅在意识海里打断系统。她借着弯腰捡笔记本的动作掩饰表情:\"你男朋友不会是秦澈?\" 苏槿突然轻笑出声,惊飞了窗外栖息的麻雀“当然不是。\" 这时,苏槿也对太初说道:“屏蔽掉系统的信号。” 太初无奈地回答:“主人,太初还没这个能力。” 苏槿翻了个白眼,只好自己用精神力封闭了这个世界的信号。 “信息传送失败!”系统突然发出尖锐嗡鸣,“检测到不明能量场干扰,正在尝试重连” 林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看着苏槿背起书包走向教室后门,夕阳把少女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觉得这个世界很诡异,看来她要赶紧完成任务,离开这个世界再说。 “启动紧急预案。”系统冰冷的声线第一次出现颤抖,“这个世界存在异常变量,建议宿主立即接近目标人物获取气运。” 林浅没好气的白眼,当她不想吗?那也得来个正常点的人才行啊,那个秦澈跟患了超雄综合症似的,她根本就没办法凑近。 第54章 乖乖女13 当林浅看到专程来接苏槿的秦琮皓时,心中猛然一震。她的神识中,系统的声音冰冷而急促:“宿主请注意,你面前的男人是sss级目标!请您立即着手攻略,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将面临抹杀。” 林浅一时愣住,心中疑惑万分:“sss级?秦澈身为男主才s级,这男人竟然比他高出这么多?” 系统的声音依旧冷静:“这意味着一旦宿主攻略成功,获得的气运将比攻略秦澈高出上百倍。” 林浅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心中暗想:“太好了,这男人看起来比秦澈那个超雄强太多了,正好是我喜欢的类型。既然如此,苏槿必须死!” 系统似乎对她的想法十分赞同:“宿主的判断是正确的。我建议放弃秦澈,转而攻略秦琮皓。无论攻略谁,苏槿都是最大的阻碍。” 就在这时,苏槿已经坐上了车,回头对林浅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明天见,林浅。” 林浅迅速收敛了心中的思绪,脸上挂起甜美的笑容,挥手道:“明天见,苏槿。” 车子缓缓启动,林浅站在原地,目送着车子远去,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接近秦琮皓,同时彻底除掉苏槿这个障碍。 暮色漫过窗棂时,苏槿和秦琮皓踩着满地橙红霞光推开家门。 屋里传来饭菜的香气,苏槿再看到桌上都是自己爱吃的菜,笑着转身。 \"奖励你的,今晚一起睡。\"她像只轻盈的蝶扑进他怀里,唇瓣印上他微凉的侧脸。松木冷香混着烟火气萦绕鼻尖,却被他偏头躲过这个吻。 秦琮皓推开她:\"自己睡。\" 黑色高领毛衣裹住他修长的脖颈,也藏起了喉结滚动的弧度。 主卧台灯在墙面投下摇曳的孤影,苏槿陷在羽绒被里数吊顶的纹路。 太初道:\"情感模块分析显示,爸爸的回避行为符合''七年之痒''特征。\" \"他只是在跟自己生气。\"苏槿叹气道。 次卧的黑暗浓得化不开。秦琮皓任由水冲刷过绷紧的脊背,水珠顺着腰窝滚进浴巾边缘。 秦琮皓洗完澡后躺在床上。 他的确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的患得患失。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爱上了苏槿,尽管她身上有自己发觉不到的秘密,尽管他隐约觉得自己可能只是个替代品。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害怕问出真相后,她会离开自己。这种不安让他不知所措,只能选择逃避。 夜深人静时,秦琮皓做了一个梦。梦里,苏槿笑靥如花,朝他甜甜地挥手,唤他“秦哥哥”。 他快步上前想要抱住她,可就在他靠近的瞬间,苏槿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刀,直直刺入他的胸口。剧痛袭来,秦琮皓却没有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在她耳边低声道:“别离开我……” 电子钟猩红的05:20在黑暗中跳动,像颗衰竭的心脏。秦琮皓拉开核桃木床头柜,拿出烟。打火机蹿起的火苗里,烟丝燃烧。 -- 林浅站在写字楼的天台上,俯视着下方川流不息的车流。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上面是苏槿的行程。 \"系统,不会有什么问题?\"林浅轻声问道。 \"放心宿主,对于我们来说解决一个苏槿还是很容易的。\"系统的声音冰冷而机械,\"只要制造一场意外,让白月光永远消失,你就能获得攻略秦琮皓的机会。\" 林浅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一个号码:\"槿槿,一起去商场,逗号立方6楼新开了一家饰品店。\" 下午两点五十分,苏槿准时出现在商场门口。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风衣,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动人。 林浅站在电梯旁的角落里,看着她按下上行键。 电梯门缓缓合上,林浅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转身走向安全通道,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击出清脆的声响。按照计划,电梯会在上升到6楼时突然失控,然后—— \"啊!\" 林浅还没来得及露出得意的笑容,就感觉脚下一空。 她下意识抓住扶手,但鞋跟却卡在了楼梯缝隙中。失去平衡的身体重重摔在台阶上,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疼痛感从全身传来,林浅咬着牙站起身,发现膝盖和手肘都擦破了皮。 她刚整理好凌乱的头发,就听见电梯口传来嘈杂的人声。 \"出什么事了?\"她装作惊慌的样子,一瘸一拐地朝人群走去,\"槿槿!槿槿你没事?\" \"林浅,我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浅猛地转身,对上了苏槿关切的目光。她穿着米色风衣,长发一丝不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你你怎么\"林浅的声音有些发抖。 苏槿上前扶住她的手臂:\"我有点担心你,就在二楼下了电梯。你怎么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不是说去厕所吗?\" 林浅感觉苏槿的手冰凉得不像活人,她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我我是想去二楼上厕所\" \"二楼楼梯口确实有个厕所。\"苏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我送你去医院。\" 就在这时,林浅在神识空间里急促道:\"系统,启动b计划!\" \"收到,正在激活b计划程序。\"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冷。 林浅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对苏槿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对了,顶楼不是有个空中花园吗?我们去那里坐坐,喝点东西休息一下。\" 苏槿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好啊,正好我也想喝杯咖啡。\" 两人走向另一部电梯,林浅刻意落后半步。 她看着苏槿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电梯门缓缓关上,林浅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她偷偷瞥了眼苏槿的侧脸,发现对方正对着电梯里的镜子对自己微笑,林浅也跟着笑了笑。 林浅的手指轻轻拂过天空步道的金属护栏,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颤栗。阳光穿透玻璃桥面,在地面投下细碎的金色光斑。 \"准备好了吗?\"她在神识中叩击系统。 \"能量已注入东侧第七块承重板,\"机械音带着静电杂波,\"倒计时十秒。\" 林浅装作整理发卡后退两步,水晶发夹折射的光斑正落在苏槿脚边。当秒针划过最后一格,裂纹本该如蛛网在苏槿脚下绽开——然而她听见的却是身后传来冰晶破碎的脆响。 \"宿主!\" 系统的尖叫与玻璃爆裂声同时炸响。 林浅低头看见深渊正在脚下张开獠牙,观光客的尖叫声仿佛从水底传来。 失重感攫住心脏的刹那,手腕传来灼热的疼痛。 苏槿半个身子悬在裂缝边缘,发丝垂落成黑色瀑布。她拽着林浅的手腕青筋暴起,指甲几乎掐进林浅的血肉:\"抓紧!\"当两人踉跄着跌回安全区时,林浅注意到苏槿的珍珠耳钉在晃动,折射出冷冽的银光。 \"你没事?\"苏槿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指尖却平稳地替她拂去肩头玻璃渣。 这个角度林浅看不见她的眼睛,只听见轻如叹息的低语:\"这里的钢化玻璃怎么会突然碎裂呢?\" 神识空间里,猩红的警告框层层叠叠。\"程序错位?\"林浅在意识海里攥住数据流,看着能量轨迹回放——本该涌向苏槿的幽蓝光束,此刻正在自己脚下闪烁。 \"有未知能量场干扰\"系统的机械音首次出现断续,\"像是反向定位程序\" 林浅咽下喉间的血腥味,任由苏槿搀扶着起身。 当她们的手指相触时,她分明感觉到对方掌心传来异样的温热。 第55章 乖乖女14 林浅扶着电梯扶手,指尖还在微微发抖。镜面墙倒映出苏槿的身影,她正在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珍珠耳钉在顶灯下泛着温润的光。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林浅快步走向停车场,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在空旷的大厅回荡。 她需要尽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险些丧命的地方。 \"不行打车回家。\"苏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林浅靠着系统的原因,早已在市中心购置了豪宅,开的是最新款的保时捷。 \"不用了,\"她转身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我自己开车来的。\" 苏槿点点头,掏出手机叫车。屏幕的蓝光映在她脸上,林浅注意到她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这个角度,她看不清苏槿的表情。 \"路上小心。\"苏槿收起手机,语气轻柔。 林浅转身走向自己的跑车,车钥匙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印痕。 林浅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后视镜里,苏槿乘坐的出租车正驶入高架桥的弯道,尾灯在暮色中划出两道猩红的光痕。 \"宿主,\"系统的机械音带着电流的嗡鸣,\"目标车辆刹车系统已失效。\" 她望着后视镜中渐行渐远的红色光点,喉间泛起一阵苦涩。玻璃桥上的惊魂一幕仍在眼前闪回,苏槿拽住她时掌心异常的温热,还有那枚晃动的珍珠耳钉 突然,仪表盘上的刹车警示灯疯狂闪烁。林浅下意识踩下刹车,踏板却像踩在棉花上,毫无阻力地陷到底部。 \"系统!\"她的声音变了调。 \"检测到检测到\"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受到强烈干扰,\"宿主车辆被植入反向程序\" 前方是拥堵的车流,林浅死死攥住方向盘,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重过一下,几乎要冲破胸腔。 \"紧急制动!\"她几乎是尖叫出声。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林浅的身体因惯性重重撞在方向盘上,安全气囊在瞬间弹出。后方传来此起彼伏的撞击声,金属扭曲的声响令人牙酸。 \"砰!\" 有人重重拍打车窗。林浅抬起头,透过布满裂纹的玻璃看见一张愤怒的脸。更多人影围拢过来,手机闪光灯此起彼伏。 \"你怎么开车的?\" \"抱歉\"她摇下车窗,声音虚弱,\"我的刹车失灵了\" \"失灵?\"一个穿皮夹克的男人冷笑,\"那你是怎么停下来的?\" 林浅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系统在她脑海中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数据流疯狂滚动。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高架桥方向——那里,本该发生事故的出租车正平稳地驶入隧道,尾灯在黑暗中一闪,随即消失不见。 -- 暮色四合,苏槿推开家门,暖黄的灯光下,秦琮皓正倚在沙发上翻阅文件。她甜甜地唤了声“秦哥哥”,像只欢快的小鸟般扑向他。秦琮皓眼疾手快地接住她,生怕她摔倒,却在搂住她的瞬间,目光凝在她手腕的伤口上。 “怎么弄的?”他眉头紧锁,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 苏槿撇撇嘴,委屈巴巴地说:“不小心摔的,可疼了。” 秦琮皓没理会她的搪塞,起身拿来药箱,动作轻柔地为她上药。药水沾上伤口的瞬间,苏槿忍不住“嘶”了一声,秦琮皓的手顿了顿,眼神更深了几分。 “说实话。”他放下棉签,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苏槿咬了咬唇,终于妥协:“好,有人要杀我。” “林浅?”秦琮皓几乎是脱口而出。 苏槿眼睛一亮,再次扑进他怀里,撒娇道:“秦哥哥好聪明!” 秦琮皓搂住她,语气低沉:“继续说。” 苏槿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可以听到她和她身体里的一个东西的对话,我们可以叫它‘系统’。她是任务者,目的是为了攻略男主,夺取男主的气运。而我,是男主的白月光,原本应该死在继妹手里的,但我逃了出来。所以她们为了执行任务,首先要杀掉我,让剧情回归正常。” 秦琮皓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泛白。 苏槿继续道:“今天,电梯失控,玻璃桥面裂开,刹车失控……”每说一项,秦琮皓的脸色便冷一分,眼底的寒意几乎凝结成冰。 见秦琮皓沉默不语,苏槿抬头看他,声音有些颤抖:“虽然我知道这很离谱……” “我信。”秦琮皓打断她,手指轻轻把玩着她的发丝,语气却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所以,你也是任务者?也是要攻略男主?” 苏槿为他的信任感到安心,却也佩服他的敏锐。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很幸运,为了复活,第一个世界就遇到了一个人。我的系统告诉我,他是神明,是比男主更强大的存在。起初我很虚弱,需要他们身上的气运,但在相处过程中,我们相爱了。” 秦琮皓的手猛然收紧,苏槿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继续道:“原本要完成很多很多任务才能获得的重生,没想到和他睡一觉就得到了。他很爱我,走之前将身上所有的气运都给了我。我以为他死后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为此我在神识空间休息了很久。可下个世界,我又遇到了他……” 说到这里,秦琮皓手上的力道才松了松,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他隐约猜到了什么,却不敢深想,生怕希望落空。 苏槿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不知道是他跟过来的,还是我穿越的每个世界都有他。可惜他没有前世的记忆,但不重要,只要是他,什么都不重要。所以等他死后,我迫不及待地穿了过来,想与他相遇。” 她忽然故作伤心地低下头:“可是他怀疑我,躲着我,不愿和我亲近。我想他可能是不喜欢我了,看来我是时候离开了,省得碍别人的眼。” 秦琮皓的心猛地揪紧,虽然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可他还是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他低头亲吻她的发顶,声音沙哑:“对不起,因为没有前世的记忆,让你承受了那么多,受了那么多委屈。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冷落你,对不起……” 他一遍遍重复着“对不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内心的懊悔与心疼。他不是不爱,而是爱得太深,深到患得患失,深到害怕失去。当苏槿说她是任务者时,他甚至希望自己是所谓的男主,只要能让她留在他身边,哪怕是被利用,他也心甘情愿。 之前再怎么样,她都没哭,但秦琮皓开始说“对不起”,说她受委屈时,她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感觉自己快委屈死了。 她抽泣着,委屈得像个孩子:“他还不跟我睡,真的是太可怜了!我决定从这一世就和他断个干净!” 秦琮皓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声音低沉而温柔:“别哭了,这就睡。”说完,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卧室。 暖黄光晕在苏槿泪痕未干的脸上流淌,秦琮皓的拇指抚过她湿润的眼尾,忽然将台灯拧暗三格。 骤然昏昧的光线里,他滚烫的吐息缠绕着她耳后绒毛:\"叫。\" 苏槿闷声道“叫什么…?\"尾音化作短促惊喘,那人竟含着她的锁骨轻轻研磨。 \"刚进门时怎么叫的我?\"他忽然扣住她后颈,迫使她直视自己眼底翻涌的暗潮,\"忘了?\" 苏槿被他的体温烫得发颤,嘴上却仍不服输:\"忘了。\"未尽的话语消散在唇齿间,直到氧气耗尽时才被松开。 \"最后一次机会。\"秦琮皓的掌心滑进她散开的衣摆,在腰窝处惩罚性重按。苏槿突然咬住他喉结轻笑:\"情哥哥\"三个字裹着蜜糖般的颤音,如愿听到头顶传来失控的心跳轰鸣。 第56章 乖乖女15 正午阳光穿透28层玻璃幕墙,在苏槿的咖啡杯沿折射出冷光。 她将方糖夹在指尖把玩:\"林浅你的拿铁要加双倍糖浆吗?\"金属夹突然轻敲杯壁,惊得林浅手中瓷匙撞出脆响。 \"昨天的楼梯\"林浅机械性搅拌着早已冷却的咖啡,百叶窗影子在她脸上割出明暗交界“玻璃栈道,刹车失灵,都是你干的?你根本不是什么白月光,你究竟是谁!\" 苏槿慢条斯理调整着杯碟角度,直到倒影里出现林浅抽搐的指尖:\"林浅你不会被吓的说胡话了?\"她忽然倾身向前,琥珀色瞳孔映出对方骤然放大的瞳孔,\"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宿主,目标心率血压无异常。\"机械音在林浅耳蜗震颤,\"未检测到说谎特征。\" \"这不可能!\"林浅猛地站起,奶泡溅上苏槿袖口的栀子花刺绣。那只伸来的手带着鸢尾香逼近她颈侧。 \"你怎么了?\"苏槿指尖悬停在林浅领口半寸,\"是不是生病了?\" 林浅踉跄着跌坐回椅背,她死死捏住餐巾纸:\"可能是昨天受惊产生幻觉了。\" 当林浅消失在走廊尽头,苏槿唇角勾起,轻轻旋转杯碟。 出租车内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林浅攥着手机的手沁出冷汗:\"一定是她。\" 系统光屏在她视网膜上闪烁:\"测谎结果不会出错,可能白月光角色存在剧情保护机制,直接物理伤害会被修正。原着是她的妹妹杀的她。\" \"你是说\"林浅的指甲在座椅上划出浅痕,车窗外掠过的霓虹灯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让刘欣然动手?\" \"正确。可能只有她才能杀死白月光。\"系统的机械音带着电流杂响,\"刘欣然现在在酒。\" -- 校庆筹备会上,投影仪在幕布投出节目单雏形。古典舞社社长突然指着第三行惊呼:\"苏槿学姐的钢琴独奏怎么排在我前面?\" \"院长钦点的。\"辅导员敲了敲保温杯,\"去年她弹《钟》的视频在b站有百万播放,今年要压轴录宣传片。\" 茶水间的磨砂玻璃映出两道影子,林浅正在接水:\"购买‘天籁之音’时效包需要多少积分?\" \"三小时200点。\"系统光屏弹出虚拟商城,\"您可以同时购买一个‘弹奏技能失效’时效包,也同样是三小时200点,建议选择苏槿演奏《钟》时触发,随后您再上台演唱,收获的好感值可以换做积分,一定比您花出的积分只多不少。\" 钢琴房里传来悠扬琴音,苏槿的指尖悬在黑白键上,正十分享受音乐带来的美妙。 太初也是听的如痴如醉“主人,您弹的太好听了,爸爸看到您的演出还不被您迷死。” “好主意,那我要换首专门为他弹奏的曲子。”苏槿翻开琴谱第三章,泛黄的纸张上有原主之前的笔记,苏槿抚摸着笔记喃喃道“放心,这次你的人生会很精彩。” 就在这时秦母的电话打了过来,苏槿接过甜甜的叫了声“伯母。” …… 车子驶入秦家庄园时,苏槿注意到车库停着一辆崭新的保时捷taycan。秦琮皓替她拉开车门:\"你喜欢?\" 苏槿摇头\"只是觉得它好丑,而且太小了,不舒服。”随后一脸坏笑在秦琮皓耳边小声道“再说我只喜欢坐车,又大,车身又硬的那种,晚上要不要一起开?\" 秦琮皓没说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太初一脸佩服为他家主人鼓起了掌。 苏槿整理着香奈儿套装的裙摆,腕间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她特意选了秦母给她买的衣服,低调的enty~4,既不会抢了今天作为主角,林婉清风头,又能彰显身份。 管家陈叔快步迎上来,眼角笑出深深的褶子:\"小少爷可算回来了,老爷子念叨好几天了。\"他的目光在苏槿身上停留片刻,\"这位是\" \"我女朋友。\"秦琮皓揽过苏槿的肩。 客厅里,秦父正用拨浪鼓逗弄婴儿车上的孙女,见到来人,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来了。\"语气平淡,但不难看出眼里的喜色。 \"哎呀,可算把你们盼来了!\"秦母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沾着面粉,\"小槿快来,阿姨特意学了法式甜点,就等你来尝尝。\"她拉着苏槿的手就往里走,完全忽略了站在一旁的林婉清。 林婉清攥紧了手中的爱马仕包带,指节发白。 她看着婆婆对苏槿的亲昵,想起婆婆平时对自己虽然也挺好,可也没这样。可看到秦琮皓时,心里又平衡了不少。毕竟自己的老公可是秦家长子,秦氏集团的总裁,而小叔子则是破产回国的无业游民。 想到这她又有些同情起来,对秦琮皓笑道“琮皓来了,快坐,你哥在书房处理点事,一会就下来。等他下来,我给他说说让你哥给你在公司安排个职位,毕竟咱自家的公司,不比在国外差。” 她可一直记着秦琮皓刚回国,秦明远就让他替自己代课的事,虽然只带了几天但也把后续的事安排妥当后才走的。 这时秦父冷哼道“自己在外面混不好,最后不还是要回来,一会找你大哥,看看副总的职位能不能动一动。” 林婉清心里一惊,上来就是副总,看来他这个公公没表面那么不喜这个小儿子。 秦琮皓“不用了。” 秦父气道“不用什么不用,你就打算一辈子这么混下去?等我们老了,谁管你,我可听你妈说你连给我儿媳妇买件衣服都买不起。” 秦母的笑容一僵,她当时只是想在丈夫面前说说小儿子有多难,想让秦父帮一帮。 这下好了全让苏槿听到了,万一嫌弃他儿子怎么办? 苏槿则是对秦父说的那句‘儿媳妇’有些意外。 秦琮皓神色有些复杂,林婉清怕小叔子尴尬忙道“我看副总挺合适,毕竟琮皓之前也开过公司,有些经验。” 这时秦母转移话题道“哎呀,你们还没见小洛洛?今天可是我们小洛洛满月。” 苏槿这才朝秦父身边的婴儿车走去,刚进来就被秦母拉着去尝点心,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秦琮皓也走到婴儿车旁边蹲下。 苏槿逗弄着车里的小宝宝,一脸欣喜。 她还询问林婉清“我可以抱抱她吗?” 林婉清刚要开口,秦母便道“当然可以,抱的时候注意先拖住宝宝的头……” 秦母教苏槿怎么抱孩子,林婉清又有些不喜起来,连苏槿都知道征求她这个当妈的意见,她这个婆婆却不知道。 大家都觉得苏槿小不会抱,可苏槿却熟练的将洛洛抱了起来,连一旁的秦琮皓都有些意外。 将宝宝放下后苏槿眼神变的落寞起来,趁大家都在注意小洛洛时,秦琮皓将人拉到角落问“怎么了?” 苏槿抱住他,在他胸口喃喃道“我有点想,我们的小砚砚了,我们什么时候把他生出来?” 秦琮皓此时也有些期待起来“等你毕业。” 第57章 乖乖女16 这时苏槿才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做工精美的木盒,递给林婉清“这是我们给洛洛准备的周岁礼。” 林婉清笑着接过,她还是很喜欢她这位学生的,德才兼备,长的又极为出色。 林婉清道“那我替洛洛收下了。” 收起礼物,几人前往酒店。 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将整个宴会厅笼罩在暖金色的光晕中。 秦澈站在香槟塔旁,目光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定格在落地窗边的两人身上。 苏槿倚着秦琮皓的肩膀,灯光为她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 秦琮皓的西装外套不知何时披在了她肩上,而他正低头专注地替她整理耳边的碎发。 \"在看什么?\"秦澈的母亲问道,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位就是你琮皓哥的女朋友,可真漂亮,我怎么觉得还有点熟悉?” 秦澈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声响。 她仰头对秦琮皓说着什么,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连耳垂上的钻石耳钉都跟着轻轻颤动。 秦琮皓不知说了什么,苏槿突然笑出声来,整个人仿佛浸在蜜里,连发梢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真难得。\"秦澈母亲道\"听说你琮皓哥在国外破产回来的,还能找这么好的对象。\" 秦澈没有接话。他想起三年前在复大,苏槿独自拖着行李箱的背影。那时的她像只惊弓之鸟,连呼吸都带着防备。而现在,她在秦琮皓身边舒展得像只餍足的猫,连指尖都透着慵懒。 宴会厅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钢琴声缓缓流淌。秦琮皓牵着苏槿步入舞池,她裙摆翻飞,像朵在夜色中绽放的昙花。秦澈看着他们相拥而舞,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他第一次见到真实的苏槿——卸下所有防备,眼里只有一个人的苏槿。 这时还有一人也死死盯着他们,那便是张亮。 虽然最后因为怀孕还是和林薇订了婚,可是他一直忘不了让他一见钟情的苏槿。 见苏槿朝洗手间走去,他连忙跟上。 洗手间镜面映出个油头粉面的身影。张亮正对着镜子调整领结,定制西装裹着五短身材,腕表折射的冷光与他眼中阴鸷如出一辙。 见镜中浮现那张魂牵梦萦的面容,他转身时险些碰倒大理石台上的郁金香。 \"真巧啊张亮哥。\"苏槿指尖漫不经心划过金箔墙纸,\"林薇姐怀孕的消息我在网上都传遍了,真是恭喜。\" 张亮喉结滚动着逼近,古龙水混着烟味扑面而来:\"那些庸脂俗粉怎么比得上苏小姐?秦琮皓不过是秦家弃子,而我\"他又超前走了几分。 秦澈的皮鞋碾过满地碎钻,扯住张亮后领将人掼在浮雕立柱上。 骨骼撞击大理石的闷响被淹没在管弦乐中,他掐着对方后颈冷笑:\"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让她跟你,你也配!\" 秦澈边说边打,张亮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只能抱着头蜷缩在地上,狼狈不堪。 秦琮皓走到苏槿身边,指节蹭过她腕间的玉镯,金属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看着秦澈的背影轻笑:\"他倒是对你一往情深。\" 苏槿偏头时发丝掠过他西装肩线,眼尾浮起狡黠的星芒:\"怎么,吃醋了?\" 秦澈踹开脚边的碎玻璃,黑色风衣在穿堂风里猎猎作响。他回头望来的那眼像淬了冰的刀锋,却在触及苏槿时有些闪躲:\"老子真是他妈上辈子欠了你的。\"转身时鞋子碾过张亮散落的金丝眼镜,喀嚓碎响淹没在宴会厅渐起的钢琴声里。 秦琮皓忽然扣住苏槿的手腕。他望着秦澈消失在鎏金浮雕门后的身影,喉结在阴影里滚动:\"每一世\"夜风掀起天鹅绒窗帘,他声音轻得像落在水晶吊灯上的雪,\"都是他当你的男主?\" 苏槿望着走廊尽头晃动的珠帘,那里还残留着鞋子踏过的回音:\"是啊,三世了。\"月光爬上她颈间蓝宝石,\"每次都是他比你先在我身边。\" 秦琮皓的拇指无意识摩挲她腕间红痕,手指沁出凉意。 他想问那自己算什么,是话本里永恒的配角,还是他们宿命纠缠中偶然偏离的星轨?最终只是松开手,任袖口垂落,遮住掌心掐出的印子。 暮色初临时分,秦宅客厅的水晶吊灯次第亮起,将檀木茶几上几件礼物映得温润生辉。秦母刚褪下珍珠披肩,目光便被丝绒盒中莹白如脂的玉牌攫住。 她指尖轻抚过浮雕的莲花纹样,羊脂玉特有的凝腻触感令她低呼:\"这水头足得能掐出油来,亲家这是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 林婉清正将红包整齐码进描金漆盒,闻言抬眸浅笑:\"父亲特意请苏州玉雕大师陆子冈后人操刀,说是给外孙女添些文气。\"鎏金座钟滴答声里,她腕间翡翠镯子随着动作泛起涟漪,那是林家女儿出嫁时必传的缅甸老坑玻璃种。 \"这木纹倒是罕见。\"秦明远修长手指掠过紫檀木盒上天然形成的云水纹,黄花梨清香若有似无。 林婉清笑道“这是琮皓他们送的。” 掀开盒盖瞬间,明黄织锦衬布上卧着的长命锁令他呼吸微滞——三环相扣的赤金绞丝间,黄玉雕就的麒麟踏云戏珠,鳞甲在灯光下流转着蜜蜡般的光泽。 \"和田黄玉!\"林婉清手中的漆盒咔嗒落在几案上。 她接过长命锁对光细看,玉质通透得能瞧见锁芯錾刻的梵文,暖黄光晕沿着五蝠捧寿纹漾开,\"去年缅甸公盘上拍出天价的那块''金栗玉髓'',成色怕也不及这个。\" 正在沏凤凰单枞的秦父手腕一抖,茶汤在汝窑杯口荡出金圈。 老人接过长命锁时特意戴上玳瑁眼镜,拇指摩挲着长命锁:\"黄玉本就稀罕,这等鸡油黄更是百年难遇。\"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望向儿媳,\"这真是琮皓送的?他哪来这么大手笔?\" 秦家人都在震惊时,秦母接过黄玉“送个好东西还不好啊,快给我孙女带上。” 秦母将长命锁系上龙凤胎颈项时,黄玉贴着婴孩粉颊,竟似朝霞映雪。 八宝璎珞项圈叮咚作响,在初夏晚风里酿成绵长的暖意。 七天后财经头条炸开惊雷时,苏槿正在公寓阳台修剪玫瑰。 新闻里哭天抢地的维权者与记者围在景盛集团门口。 景盛集团破产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商界。景盛因偷税漏税被查,董事长张亮的父亲被抓,公司资产被冻结。景盛尚未完工的楼盘也因资金链断裂而烂尾,买了房的业主们纷纷上门闹事,要求退款。 张亮一夜之间从富家公子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落魄之人,曾经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而这一切,仿佛早已注定。 第58章 乖乖女17 校庆当天,校园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操场上搭起了巨大的舞台,彩旗飘扬,音响设备早已调试完毕,舞台两侧的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学校的辉煌历史和校友风采。 学生们穿着整齐的校服,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家长们也陆续入场,期待着孩子们的精彩表演。 后台则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化妆师们手持粉刷和口红,细心地为演员们上妆;服装师们穿梭在衣架间,挑选着合适的演出服。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和化妆品的气息,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紧张的深呼吸。 林浅站在角落里,低声对系统说道:“使用弹奏技能失效包和天籁之音。” 系统机械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好的宿主。弹奏技能失效包和天籁之音生效,结束时间22点28分。” 此时,苏槿正坐在化妆镜前,任由化妆师为她勾勒眼尾。 她的妆容带着十九世纪油画般的朦胧美感——瓷白的肌肤透出薄红,眉峰如远山雾霭般柔和上扬,眼尾缀着细碎金粉,仿佛被烛火吻过的泪痕。 当化妆师将最后一缕蜷曲的黑色发丝别上珍珠发网,镶嵌蓝宝石的羽毛胸针在她墨绿色天鹅绒长裙的领口轻轻颤动,后台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里,有人恍惚着喃喃:\"这也太美了。\" 当她站起身时,整个后台的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苏槿听到林浅和系统的对话,眉头微挑,她低声问身边的太初:“林浅唱的什么?” 太初回答:“她唱的《秋水长天》,排在您后面。” 苏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转身找到后台的管理人员,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您好,我的手突然有些不舒服,恐怕无法正常演奏钢琴。我想更换节目。” 管理人员有些惊讶,但看到苏槿坚定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好的,我马上安排。” 追光灯在帷幕间游移,苏槿提着月白色裙裾踏上台阶,广袖上银线刺绣的昙花在暗处流转微光。 林浅手中的节目单被攥出褶皱,\"我记着你报的钢琴独奏\"。 \"可能是腱鞘炎犯了。\"苏槿漫不经心地转动皓腕,雪青色披帛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用金箔描画的花蕊,\"正好跳舞是我的强项。\" 报幕声穿透喧闹,秦琮皓正在翻阅节目册。 他听见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抬头便见水晶吊灯下翻飞的银纹披帛,少女仰面折腰的瞬间,发间垂落的珍珠流苏在颈侧晃出细碎光晕。 \"这也太美了。\"后排有人喃喃自语。舞台地面漾开层层月华,苏槿旋身时裙摆绽放成半透明花瓣,受伤的右手藏在袖中拈出兰花指,绷带竟成了缠绕在指尖的缥缈云气。 秦琮皓不自觉地松了领带。他修长的手指跟着节奏轻叩扶手,目光追着台上翻飞的衣袂,唇角挂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当苏槿完成最后一个高难度的绞腿跳,他率先鼓掌,掌声惊醒了沉醉的众人,潮水般的喝彩瞬间淹没整个礼堂。 邻座的投资人调侃道,\"这姑娘跳得确实\" \"我女朋友。\"秦琮皓截断对方的话,视线仍黏在正在谢幕的苏槿身上。 舞台上的少女突然朝这个方向眨了眨眼,他佯装整理袖口,耳尖却泛起可疑的红晕。 秦澈冷笑:\"哗众取宠。\"喉结却随着鼓点颤动。 林浅指甲掐进掌心。 她看着实时好感度在空气中疯狂跃动,苏槿谢幕时那些半透明的+10、+15像一场金色暴雨。直到系统提示音刺破耳膜:[当前积分:3850],她才惊觉自己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很快,轮到林浅上场了。 追光灯再次亮起时,林浅站在升降台上深呼吸。 她穿着一袭华丽的大礼服,自信而优雅地走上舞台。她的礼服上镶嵌着无数闪亮的宝石,灯光下熠熠生辉,显得格外耀眼。 然而,与苏槿的古装相比,林浅的装扮虽然华丽,却少了几分灵气与独特的气质。台下的观众们开始窃窃私语,显然对林浅的期待有所下降。 林浅心中有些不安,但她依然保持着自信的微笑。系统在她脑海中安慰道:“没关系的宿主,等你歌声出来,好感度一定飙升。” 台下有老师向校领导介绍林浅,校领导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前奏响起,林浅深吸一口气,自信满满地开始了她的演唱。 然而,当她唱出第一句时,台下的观众们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林浅的声音虽然不错,但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惊艳效果。 \"怎么回事?\"她在意识里尖叫,耳畔传来刺耳的电流声:[声波干扰滋滋检测到更高维度的] 林浅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唱下去。她的歌声虽然还算动听,但与苏槿的舞蹈相比,显得平淡无奇。 唱到高音部分时,一个荒腔走板的破音让观众席炸开哄笑。 校领导皱起的眉头像把利刃,林浅看着不断飘落的-20、-30,高跟鞋里的双脚开始打颤。 她踉跄退场。 在校庆这么隆重的场合,表演失误无疑是一个重大打击。安排节目的老师脸色难看地走过来,质问道:“怎么回事?” 林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解释道:“我……今天身体不舒服,状态不好。” 老师也顾不上多说什么,急忙去安排接下来的节目。林浅站在后台,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她辛辛苦苦积攒的好感度几乎被扣光了。 \"系统,启动预案。\"林浅盯着镜中晕开的眼妆,瞳孔里燃烧着幽蓝的怒火。 “宿主,使用听话卡将消耗您剩余的全部积分,且存在反噬风险” \"闭嘴!\"林浅猛地攥紧胸针,尖锐的针尖刺破掌心。 “听话卡兑换成功,目标锁定:刘欣然” 林浅深吸一口气,将胸针别在领口。 祖母绿的光泽映着她苍白的脸,像极了毒蛇的眼睛。她转身走向化妆间,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欣然,\"她推开门的瞬间换上甜美的笑容,\"能帮我个忙吗?\" 刘欣然前不久和林浅成为了朋友,因为喝了林浅请她喝的酒,现在和林浅很是要好,显然是亲密值催化剂的功效。 此时刘欣然正在后台等林浅,闻言抬起头。看到林浅林欣然欣喜不已,林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当然可以,\"刘欣然放下手机,\"什么事?\" 林浅走近她,伸手替她整理领口的褶皱。这个动作她们做过很多次,但这一次,她的指尖泛着不正常的青白。 \"帮我\"她凑近刘欣然耳边,呼吸喷洒在对方耳畔,\"杀了苏槿。\" 刘欣然瞳孔猛地收缩,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点头:\"好。\" 林浅退后一步,满意地看着刘欣然机械地走向道具间。 林浅笑了起来。 第59章 乖乖女18 刘欣然机械地走向道具间,手指僵硬地握住一把道具匕首。 她的眼神空洞,步伐却异常坚定,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 后台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谁也没有注意到她异常的举动。 苏槿正坐在化妆镜前卸妆,镜中映出她清丽的面容。 她轻轻擦拭着脸上的妆容,忽然,镜中闪过一道寒光。 她瞳孔微缩,身体本能地向旁边一闪,锋利的匕首擦过她的手臂,划破了衣袖。 苏槿转身,对方眼神涣散,脸上却带着诡异的微笑。 后台瞬间陷入混乱,几名工作人员冲上来制住了刘欣然。 她挣扎着,口中喃喃自语:\"杀了苏槿杀了苏槿\" 苏槿目光落在刘欣然空洞的眼睛上。她身上一股无形的精神力悄然释放。 刘欣然浑身一震,眼中的迷雾渐渐散去。 \"我我这是\"刘欣然茫然地看着四周,突然指向站在角落的林浅,\"是她!是她让我杀了苏槿的!\"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林浅身上。她脸色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换上了无辜的表情:\"欣然,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让你做这种事?\"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显然难以相信。 谁会替别人做这种疯狂的事?林浅看起来那么温柔善良,怎么可能是幕后主使? 林浅强装镇定,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欣然,我和苏槿无冤无仇怎么可能让你杀她。\" 最后刘欣然还是被公安带走审查。 就在这时,苏槿缓步走到林浅面前。 她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声音却轻得像一片羽毛:\"接下来你想做什么?勾引我男人,还是勾引秦澈?\" 林浅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槿:\"你都知道?所以是你,我的道具失效,楼梯,玻璃桥面,刹车失灵,都是你对不对,我早就应该猜到的。\" 苏槿笑的乖巧:\"没错都是我。\"随后她又凑近林浅耳边,\"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林浅如遭雷击,后退一步,脸色惨白如纸。她看着苏槿淡定的神情,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后台的灯光忽明忽暗,映照在每个人神色各异的脸上。苏槿转身走向秦琮皓,留下林浅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暮色漫过校门前的梧桐树,苏玥踩着满地枯叶来回踱步,高跟鞋在青砖上敲出凌乱的节拍。她转身时耳坠划出一道银光,正撞见苏槿从学校里出来。 \"小槿!\"她扑上去抓住女儿的手腕,珍珠手链硌得掌心生疼,\"他们都说小然要杀你,你跟妈妈说真话\" 苏槿甩开她的手,睫毛在眼下投出青灰的影。秦琮皓从后面跟上来,阳光将他侧脸镀成鎏金色。\"去车上等我。\"她声音像浸了冰的玻璃碴。 等秦琮皓走远,苏玥才发现女儿发丝有些凌乱,她伸手要替她整理,却被苏槿偏头躲开。 \"您不爱我。\"苏槿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疏离\"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等你老了,我会尽到应尽的责任。” 苏玥踉跄着扶住梧桐树干,树皮碎屑扎进掌心:\"就因为我最近没来找你?你刘叔叔突然心梗住院\" \"三岁那天下着冻雨。\"苏槿截断她的话\"福利院的铁门结着冰碴,院长说哭哑嗓子的孩子会被扔进锅炉房。\"她抬手抚过胸前胸针,金属边缘在夕阳下泛起血光,\"要不是电视台来选人那天,我弹会了整首《致爱丽丝》\" 苏玥身体一僵,脸色瞬间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无从开口:\"当时你爸爸工伤去世,抚恤金全被债主\" \"这么多年,我一直听话、刻苦,就是怕被你丢掉。你总是说,和刘欣然的父亲结婚是为了给我一个完整的家。”苏槿踢开脚边的落叶\"可别人叫你‘局长夫人’的时候,你的心里一定很开心。\" 苏玥的脸色愈发苍白,手指紧紧攥住衣角,眼神闪烁不定,仿佛被戳中了心底最隐秘的角落。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颤:“当时……妈妈也很难。你知道的,你父亲死后,你爷爷奶奶什么都没给我们。妈妈只是想暂时把你放在福利院,等将来有钱了再去接你。妈知道小然对你做的事后,已经打过她了,她也知道错了,我……” 苏槿冷冷打断她:“不用再说了。刘欣然有没有事,你可以去问警察。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跟我联系了。”说完,她转身径直走向秦琮皓的车,背影决绝而冷漠。 暮色吞没了最后一缕天光,黑色奔驰亮起雾灯。苏玥看着女儿走向那团暖黄的光晕,忽然想起二十二年前产房里的无影灯,也是这样刺目到让人落泪。当得知是个女孩时,她的那份失望。 毕业典礼的樱花簌簌落在肩头时,秦琮皓突然在礼堂后门的槐树下单膝跪地。 \"从此以后,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不管在哪,我就是你的家。\"他仰头时睫毛上沾着樱花细蕊。 樱花细雪簌簌掠过礼堂穹顶时,围观人群的抽泣声像涟漪荡开。 几个举着手机的女生慌忙捂住嘴,镜头却诚实地追着那道跪地的身影——秦琮皓的西装后摆浸在槐树影里。 \"快看!那不是之前来学校代过课的那个帅老师吗?\"后排踮脚的女生扯同伴衣袖,手机镜头里映出苏槿睫毛上将坠未坠的樱花露。 摄影系的长发男生突然半跪在地,镜头对准槐树缝隙漏下的光斑:\"这构图绝了!\" 人群外围的老教授推了推眼镜,望着满地凌乱的樱花突然轻笑:\"现在的年轻人啊。\" 他们用三个月时间丈量故土山河。 在敦煌鸣沙山巅裹着羊绒毯看星河流转时,苏槿把冰凉的手塞进他大衣口袋,摸到他悄悄准备的孕期维生素药瓶;在泸沽湖摇橹的摩梭族老阿妈船上,他总在晨曦中替她拢紧披肩,指腹无意识摩挲她尚未显怀的小腹。 直到深秋在冰岛黑沙滩看极光时,苏槿忽然攥住他手腕。浪涛声中,她将他的手按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他刚才踢了一下,像蝴蝶振翅。\"秦琮皓的羊绒围巾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却小心翼翼将额头贴上那处温热,仿佛朝圣者在极光下触碰神迹。 归国航班的舷梯刚放下,秦家全过来迎接。 秦父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最前,车窗半降,露出他微蹙的眉头。 \"爸。\"秦琮皓扶着苏槿坐进后座,苏槿此时的肚子已经不小,秦父的目光在那处停留片刻,又移向儿子。 \"怎么样?该去公司上班了?\"秦父的声音混着车载香薰的檀香,目光在后视镜里与儿子相接。 秦琮皓正低头替苏槿系安全带,闻言指尖一顿,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 \"上班?\"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爸,您还记得我小时候的愿望吗?\" 秦父那年的记忆涌上来:儿子五岁那年,说自己这辈子最想当一个放牧人,可以在广阔的草原里享受自由。\" 第60章 乖乖女19 \"现在不一样了,\"秦父的声音略显生硬,\"你有了家室,总要\" \"正因为有了家室,\"秦琮皓打断他,掌心覆上苏槿微隆的小腹,\"我才更清楚什么最重要。\"车窗外,机坪的探照灯扫过,映出他眼底的坚定:\"我花了七年时间实现财富自由,不是为了把自己困在写字楼里。\" 苏槿忽然轻笑:\"爸,您放心。琮皓已经规划好了,等砚砚出生,我们就带他去阿尔卑斯山看雪铃花。\" 秦父望着后视镜里儿子温柔侧脸,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也是这样握着妻子的手,说等孩子出生就带她环游世界。可后来他瞥了眼副驾上积灰的高尔夫球包,那是几年前买的,至今没拆封。 车驶上机场高速时,秦琮皓忽然开口:\"爸,下个月我和小槿去瑞士,您要不要一起?\"他顿了顿,\"带上您那套一直没用的高尔夫球具。\" 秦父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后视镜里,儿子的目光清澈如少年。他突然笑了起来“好。” 产检那天医生对着b超屏幕轻笑:\"小探险家迫不及待要见你们呢。\"诊室窗外梧桐叶打着旋儿,秦琮皓忽然低头吻她发顶。 秦砚的童年是缝在世界地图上的。 当同龄人在幼儿园背乘法口诀时,他正攥着冰岛火山岩铃铛,蹲在阿尔卑斯山麓辨认雪铃花的花脉;当少年宫的孩子们练钢琴指法,他的指尖正拂过撒哈拉沙丘被晒得滚烫的纹路。 七岁生日那晚,秦琮皓在亚马逊雨林的树屋里给他看星图:\"你出生的时辰,北斗第七星正好亮过极光。\"苏槿腕间的银铃铛缠着巴西紫晶,在吊床摇晃时奏出零散音符。 暴雨骤降的深夜,秦砚枕着父亲讲述玛雅历法的声音入眠,树蛙的鸣叫与母亲哼唱的《胡桃夹子》在雨幕里交织。 十二岁穿越茶马古道那年,秦砚的羊皮水囊上已系满二十七国铃铛。 他在香格里拉的经幡下用六国语言跟喇嘛辩论量子物理,转经筒的金光里,少年突然指着唐卡上的度母问:\"爸,你说宇宙大爆炸是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轮回?\" 秦琮皓笑着抛给他登山扣:\"下午攀岩时自己找答案。\" 苏槿正往他背包塞进摩梭族草药香囊——三年前秦砚在乞力马扎罗摔到腿时,就是用这种草药配着极光敷好的。 成年礼那天,秦砚在威尼斯钟楼顶拆开父母给的礼物:“是一座小岛。” 暮色像泼翻的酥油茶浸透草原时,秦砚的马鞍后还别着今早摘的格桑花。 十八岁的卓玛隔着篝火望他,瞳孔里跃动着比银河更璀璨的光——三天前他策马冲进暴风雨,把困在沼泽的她连人带羊羔捞上马背。 \"你像我们传说中的风之子。\"卓玛把狼牙项链系在他颈间时,远处牦牛群的铜铃正撞碎月光。 可当深秋第一场雪压塌蒙古包时,她父亲捏着秦砚空白的简历冷笑:\"一个成天无所事事,没有稳定工作的人,拿什么给我的女儿幸福?\" 分手那夜,秦砚的乌骓马在围栏外焦躁地踏蹄。 卓玛将晒干的奶渣塞进他行囊,她带哭腔道:\"我爸说的对,结婚是要稳定的,你没有稳定的工作,没有固定的家,我们没办法在一起,你不要怪我。\" 他攥着狼牙项链,帮她擦拭眼泪“快别哭了,我不怪你。” -- 篝火将熄未熄时,火星子溅上秦砚手中的青稞酒囊。他仰头灌下最后一口烈酒,指节捏得泛白:\"她说我是风之子哈,现在倒嫌我没有稳定的工作了。\" 对面的人伸手拨弄柴堆,腕间露出一截旧疤——那是去年秦砚坠马时他徒手抓缰绳留下的。 跳跃的火光里,他忽然把烤焦的羊肋排塞进秦砚手里:\"盐湖城那个女摄影师,不也说过同样的话?\" 秦砚怔怔望着肋排,想起卓玛分手前夜也是这样把羊肉塞给他。 夜风卷着远处牦牛群的铜铃声扑进营地,他忽然嗤笑:\"你倒是记得清楚。\" \"我记得你每次被甩都要来草原。\"那人突然倾身,带着柏子香的气息拂过秦砚耳畔,\"去年在呼伦贝尔,上个月在巴音布鲁克\"他指尖擦过秦砚颈间结痂的狼牙印,\"这次倒是学会带伤了。\" 秦砚猛地后仰,后脑勺撞上房车铁皮。疼痛让他清醒三分:\"宋延,你他妈\"话未说完就被塞进嘴里的奶糖噎住——是卓玛常喂羊羔的那种。 \"小心低血糖。\"宋延坐回阴影里,火光勾勒出他似笑非笑的轮廓,\"上个月在赛里木湖,你低血糖发作抱着我喊妈的事忘了?\" 夜风骤紧,吹散最后一点火星。秦砚摸到狼牙项链的断口,那是今早卓玛扯断时留下的。黑暗中突然响起金属碰撞声,宋延把改装过的瑞士军刀拍在矮几上:\"修房车剩下的零件,给你做了个小玩意。\" 秦砚就着月光看清那是个微型马镫,链条上串着他们去年在敦煌捡的箭簇。他突然想起十六岁那年,宋延把摔碎的无人机零件做成转经筒送他,说\"碎掉的东西就该变成新的故事\"。 \"睡。\"宋延起身时,藏袍腰带扫过秦砚的手背,\"明天要赶在暴雪前翻过垭口。\"房车吱呀摇晃中,秦砚听见他补了半句:\"那个女教师的婚期定在立春,你要想抢亲\" \"闭嘴!\"秦砚把马镫攥进掌心,金属棱角刺得生疼。黑暗中传来极轻的笑声,像去年他们在帕米尔高原追过的雪豹,转瞬没入呼啸的风声。 -- 林浅蜷缩在城中村潮湿的床垫上,手机屏幕的蓝光映着她青灰的眼窝。 系统在她脑内发出刺耳警报:“剩余能量12,建议立即攻略c级目标”。 她盯着微信列表里那个秃顶的便利店老板,对方刚发来露骨的调笑——几个月前她还觉得这种货色连当备胎都不配。 城中村劣质隔板外传来情侣争吵声,林浅哆嗦着点开便利店老板的语音条。 油腻的喘息声里,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秦琮皓的场景。 “能量不足5”的警告炸响时,林浅的指甲抠进溃烂的小腿——那里有系统反噬形成的黑洞。 她颤抖着按下发送键,把露骨自拍传给通讯录里所有标注c级的男人。 当第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时,她望着天花板霉斑笑出眼泪:\"原来这就是你们要的攻略\" 林浅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出租屋的霉味混着廉价香水的气息,呛得系统代码都开始紊乱。它从她冰冷的身体里剥离出来,正盘算着下一个宿主的坐标,突然被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扼住了数据流。 \"抓住你了。\"苏槿的声音轻得像拂过经幡的风,却让系统核心程序瞬间冻结。它惊恐地发现,这个女人的瞳孔深处闪烁着熟悉的金光,此刻正化作无数金色丝线,将它牢牢缠住。 \"你你怎么会\"系统的电子音都在颤抖。 太初从苏槿袖中探出头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它张开嘴的瞬间,系统终于明白为什么林浅攻略不了秦家的男人——他们身边,竟藏着这样可怕的存在。 \"味道不错。\"太初餍足地眯起眼,蹭了蹭苏槿的手腕。 苏槿轻轻抚过太初的背脊,目光落在林浅僵硬的尸体上。 林浅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只是主神的一枚棋子。 第61章 侯府真假千金1 秦琮皓走的那天,窗外的格桑花开得正盛。 他枯瘦的手指仍紧紧扣着苏槿的手腕,像当年在冰岛黑沙滩上护住她脚踝的银铃铛。 \"这些年\"他声音轻得像高原上的薄雾,\"让你受苦了。\"唇角勾起熟悉的弧度,那是他们初见时槐树下的笑容。监护仪的滴答声里,他忽然抬手抚过苏槿眼角的皱纹:\"下个世界我等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都会坚定不移的相信你。\" 宋延和苏砚一起跪在床前。 秦琮皓指尖最后一点金光没入苏槿的眉心——那是秦琮皓毕生气运。 \"我还有事要做。\"苏槿的吻落在丈夫冰凉的唇角,\"很快去找你。\" 秦琮皓安心闭上了眼。 -- 秦澈最终还是一个人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在他临终前,苏槿走到了他的面前。 秦澈皱了皱眉,声音虚弱却依旧带着几分倔强:“谁让你来的?真是晦气。” 苏槿没有生气,反而轻轻笑了笑,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感。她低声说道:“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事……为什么死后会进入主神空间,也好像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那么讨厌你。你跟了我三世,为我换来生机,欠我的就当还清了。以后别再跟过来了,对你我都好。” 秦澈听得有些茫然,心中却莫名涌起一阵不安。他努力抬起手,想要抓住苏槿,声音沙哑而急促:“你……你在说什么?别走……” 苏槿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转身离去。 秦澈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能留住。他的眼神渐渐黯淡,最终缓缓闭上了眼睛,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房间里只剩下寂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白衣少年“ “能放下执念就好。” 秦澈走后化身成一白衣少年。 太虚境的雾霭漫过少年衣角时,菩提树下的古钟正敲散第七缕残魂。玉冠束起的长发垂落肩头,秦澈低头望着掌心消散的星尘,那些曾在苏槿发间融化的雪,此刻正化作萤火萦绕指尖。 \"施主可要再跟去?\" 紫檀佛珠碰撞的声响惊醒了浮尘,身披百衲衣的老僧从经幡深处走来。少年腕间红线早已湮灭,唯剩一截玉色疤痕横亘命纹,像被月光割裂的河川。 \"她说不想我再跟了,现在她找到比我更强的人,而且他们很相爱,我想他会把她保护的很好。” 素白广袖拂过浮岛边缘的星砂,那些细碎光芒突然聚成某个熟悉轮廓,又在触及他瞳孔的瞬间溃散成烟。 远处镜湖倒映着三千世界的花开花落,其中一朵昙花正被强大的气运温柔笼罩。 老僧拨动掌中轮回盘,青铜指针在\"琮\"字纹上发出轻颤:\"孟婆汤只能洗去记忆,洗不净灵魂烙印。那位身上,可会被情所困?\" 少年忽然握紧悬在腰间的半枚残玉,琉璃般的眼眸泛起涟漪。 太虚境亘古不灭的星光落在他唇角,凝成个比云雾更飘渺的笑:\"总比跟着我好。\" 尾音消散在突然卷起的经幡里。 \"阿弥陀佛,缘起缘灭,皆有定数。\"老僧合掌轻叹,却没点破镜湖中昙花之下,那柄沉在淤泥里的玄铁剑正隐隐浮现龙纹。 百年前为了苍生,分明该是灰飞烟灭的命数。与其说是气运护着昙花,但昙花何尝不是也在拯救他。 少年转身时,发间玉簪突然坠地。清脆裂响中,万千萤火自碎玉中涌出,在他周身织就虚幻的红嫁衣。这是轮回司偷藏的那缕执念,此刻却随着他踩碎星砂的脚步,簌簌落成通往尘世的银河。 \"师父可知\"他踏着往生桥走向混沌,声音混着破碎的星光,\"我终究是放不下她。\"最后一片衣角消散入混沌星光里。 -- 神识空间里飘着星尘。 苏槿赤足踩过青铜齿轮组成的河流,每步都漾起幽蓝的数据涟漪。她望着悬浮在虚空中的本命昙花,九重花瓣上蜿蜒的金色纹路,像是把星河揉碎了嵌进玉髓里。 \"叮——\" 清脆的机械音惊起万千流光,太初化作白雀落在她肩头。小家伙头顶的翎羽突然炸开:\"警告!气运值突破临界点,因果律枷锁正在崩解!\" 苏槿伸手触碰花瓣,虚空突然裂开万千缝隙,每个裂缝都映着往世画面。 苏槿看见前世自己死后,他抱着她跪求老僧的样子。记忆如雪崩般涌入,她踉跄着扶住青铜柱,发现柱身上刻满梵文——竟是地藏王菩萨的渡魂经。 \"迭代完成。\"太初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白雀化作青衣童子,\"现在开始传送,目标世界:大昭国。\" 苏槿最后望了眼盛放的昙花,金色纹路已蔓延至花蕊。在青铜齿轮啮合的巨响里,她听见极远处传来钟磬声——是太虚境的方向。 -- 苏槿在沉水香萦绕中恢复意识,蝶翼般的睫毛轻颤着掀起。 身下传来金丝楠木温润的触感,千年古木的肌理在晨光中流转出琥珀光晕,十二幅螺钿嵌宝的四季花鸟围屏环抱着床榻,孔雀蓝织金纱帐被错银螭龙帐钩挽起,透进缕缕掺着桂花香的晨曦。 抬眼望见承尘悬着鎏金百花薰球,袅袅青烟正从累丝牡丹纹的孔隙中逸出,在天青色冰裂纹窗纱透进的光柱里盘旋。 \"太好了,快通知夫人,老爷小姐醒了!\"带着哭腔的清脆嗓音从月洞门罩处传来。 藕荷色比甲的小丫鬟撞得腰间禁步乱响,扑到床前“小姐,可还好?” 苏槿微微颔首,目光掠过丫鬟腕间晃动的虾须镯,那细若游丝的金线在晨光中划出几道流金。待房门被轻轻带上,铜鎏金门环与门钹相碰,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脆响,她才缓缓合上双眼。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带着往事的沉香。 苏槿是毅德侯苏常渊的掌上明珠,自幼便是京中贵女的典范。她记得自己及笄那日,身着百蝶穿花云锦裙,头戴累丝嵌宝金凤簪,在满园牡丹的映衬下,被众人赞为\"国色天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信手拈来,更兼得一手好绣工,绣出的牡丹能让蝴蝶驻足。 这个世界的女主苏晓晓原本是个又胖又懒的乡下丫头,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睡,连针线活都做不利索。直到那个来自异世的灵魂在她体内苏醒,一切都变了。 她发现自己拥有了一个神奇的灵泉空间,泉水不仅能强身健体,还能治愈百病。她开始用灵泉调理身体,原本臃肿的身材渐渐变得窈窕,蜡黄的皮肤也变得白皙透亮。她不再整日懒散,而是开始读书识字,学习医术,甚至研究起了胭脂水粉的配方。 一日清晨,她在山间采药时,发现了重伤昏迷的顾驰肖。少年将军浑身是血,却掩不住眉宇间的英气。苏晓晓用灵泉为他清洗伤口,又采来草药为他医治。在照料他的日子里,两人渐生情愫。顾驰肖时常望着她忙碌的背影出神,却又因着与户部尚书千金的婚约而将这份情愫深埋心底。 伤愈后的顾驰肖重返战场,苏晓晓则在镇上开起了胭脂铺子。她调配的胭脂水粉因着灵泉的功效,很快在贵妇圈中传开。一日,镇国公世子偶然路过,被苏晓晓的容貌惊得愣在原地——那眉眼,那神态,竟与妹妹年轻时如出一辙。 经过一番查证,真相大白。原来苏晓晓才是真正的毅德侯府千金,当年因一场意外流落民间。镇国公当即派人将苏家一家接回京城,苏晓晓用灵泉治好了镇国公多年的顽疾,更让这个沉寂多年的府邸重新焕发生机。 当镇国公将真相告知毅德侯苏常渊和夫人秦苒时,夫妇二人震惊不已。看着亭亭玉立的苏晓晓,想到她这些年在乡间受的苦,愧疚与疼惜之情涌上心头。而此时的顾驰肖也终于鼓起勇气,向苏晓晓表白了心意。 第62章 真假千金2 毅德侯夫妇看着眼前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心中百感交集。苏槿是他们精心教养了十几年的掌上明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闺秀的风范。而苏晓晓,这个流落民间的亲生女儿,虽在乡野长大,却出落得亭亭玉立,更有一手神奇的医术,连镇国公多年的顽疾都能治愈。 \"晓晓,跟爹娘回府。\"秦苒拉着苏晓晓的手,眼中含泪,\"这些年委屈你了,往后定要好生补偿。\" 苏晓晓却抽回手,神色冷淡:\"不必了。我在镇国公府住得很好,那里才是我的家。\"她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苏槿,\"至于毅德侯府,有她就够了。\" 苏常渊皱眉:\"晓晓,槿儿也是我们的女儿\" \"是吗?\"苏晓晓冷笑,\"那你们选,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最终,苏晓晓留在了镇国公府,而毅德侯夫妇也只能时常前去探望。与此同时,二皇子萧景睿的心思也在悄然变化。 他记得第一次在镇国公府见到苏晓晓时的惊艳。她正在为镇国公施针,纤细的手指捻着银针,神情专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那一刻,他仿佛看见了仙子下凡。 相比之下,苏槿虽然依旧端庄优雅,却少了那份灵动与神秘。萧景睿开始频繁出入镇国公府,以探望镇国公为由,实则是为了多见苏晓晓几面。他看着她调配胭脂水粉,听她讲述乡间趣事,甚至主动请她为自己诊治旧伤。 终于,在一个月色如水的夜晚,萧景睿向苏晓晓表白了心意。他愿意退掉与苏槿的婚约,迎娶她为皇子妃。苏晓晓望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嘴角勾起直言自己已有了心上人,拒绝了。 记忆继续翻涌,苏槿看见苏晓晓在镇国公府如鱼得水,用那神奇的灵泉治好了许多达官显贵的顽疾,在京中声名鹊起。她开设的胭脂铺子生意兴隆,连宫里的娘娘们都争相购买。而她与顾驰肖的相遇相知,更是成为京中一段佳话。 命运的齿轮无情转动,苏槿终究难逃远嫁异国的命运。那日,她身着大红嫁衣,头戴凤冠,在漫天飞雪中登上远行的马车。毅德侯府门前,苏常渊和秦苒泪眼婆娑,弟弟苏喆更是追着马车跑了好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姐姐的身影。 谁曾想,这一别竟是永诀。 次年春,苏常渊奉命出使邻国,途中遭遇山洪,连人带车坠入深渊。秦苒闻讯悲痛欲绝,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年仅十四的苏喆在父母双亡后,整日郁郁寡欢,最终在一次骑马时不慎坠马身亡。 镇国公府内,苏晓晓听闻噩耗,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在地上。她想起那个总是温柔唤她\"晓晓\"的妇人,想起那个虽然严厉却处处为她着想的男人,还有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喊\"姐姐\"的少年。悔恨如潮水般涌来,她终于明白,自己当初的任性造成了多么无法挽回的后果。 \"回府。\"她擦干眼泪,对身边的顾驰肖说道,\"我要带着小六回毅德侯府。\" 在苏晓晓的悉心教导下,苏小六渐渐成长为一个出色的少年。十八岁那年,他承袭了毅德侯的爵位,将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苏晓晓时常站在侯府最高的阁楼上,望着远方。她知道,那个远嫁异国的姐姐或许永远不会回来了,但她会替她守护好这个家,直到生命的尽头。 苏槿闭上眼,感受着记忆中的每一分苦涩。她知道,自己不过是这场命运棋局中的一枚棋子,而真正的女主角,已经带着她的灵泉空间,在这个世界书写着属于她的传奇。 苏槿缓缓睁开眼,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锦被上的缠枝莲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太初,\"她轻声唤道,\"你说,这剧情可真是妙得很呢。\" 太初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主人,这剧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苏槿轻笑一声,目光落在窗外那株开得正艳的海棠上:\"你觉得苏晓晓为什么执意要留在镇国公府?真是因为容不下我这个''冒牌货''?\"她顿了顿,\"镇国公手握兵权,其子又是当朝宰相,权势滔天。而毅德侯府\"她冷笑一声,\"不过是个空有爵位的虚职罢了。\" 太初恍然大悟:\"所以她是想借镇国公府的势?\" \"不止如此。\"苏槿起身走到妆台前,指尖轻轻抚过铜镜上精致的雕花,\"毅德侯府一家惨死,不正好为她的亲弟弟腾出位置吗?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然比有亲生父母在的嫡子好掌控得多。\" 太初倒吸一口冷气:\"我天\" 苏槿拿起一支金镶玉的步摇,在手中把玩:\"再说那顾驰肖,在乡下时为何不与苏晓晓表白?偏偏要等她认祖归宗,有了镇国公府和毅德侯府双重身份后才退亲求娶?\"她将步摇插入发间,镜中的美人眉眼如画,却带着几分凌厉,\"至于二皇子\"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个还需要再看看。\" 太初由衷赞叹:\"主人,好厉害。\" 苏槿站起身,裙裾翩跹:\"既然这一世的男女主如此''有趣'',那我们就陪他们好好玩玩。\"她推开窗,任由春风拂面,\"这一世,我倒要替原主看看,究竟是谁在算计谁。\" 苏槿倚在窗边,看着匆匆赶来的父母和弟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秦苒一进门就握住她的手,温热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 \"刚醒怎么就下床了?\"秦苒心疼地抚摸着女儿略显苍白的脸,\"快回去躺着。\" 苏槿轻轻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娘,我已经好了。\" 那笑容让秦苒一怔。她这才发现,女儿不知何时竟出落得如此明艳动人,眉目如画,气质出尘,仿佛一夜之间脱胎换骨。 苏常渊连忙让随行的大夫上前把脉。老大夫搭着苏槿的脉门,捋着胡须沉吟片刻,笑道:\"小姐脉象平稳,已无大碍。\" 苏常渊这才松了口气,却见苏喆蹦蹦跳跳地凑到姐姐身边:\"阿姐放心,你永远都是喆儿的阿姐!等晓晓姐姐消了气,我们就接她回来,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苏槿低头看着天真烂漫的弟弟,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她伸手揉了揉苏喆的发顶,轻声道:\"姐姐没关系的。只要不让爹娘为难,槿儿出府也无妨。\"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只是外祖父府上位高权重,槿儿怕晓晓嫌我们毅德侯府空有虚名\" 话音未落,秦苒的脸色就变了:\"说什么胡话!你是我的女儿,怎么可能让你出去住!\" 苏常渊则皱起眉头,若有所思。他虽然平日里不学无术,但也不是傻子。之前只顾着心疼亲生女儿在乡间受苦,现在想来,苏槿的话也不无道理。 他想起镇国公府近日的种种举动,又想到苏晓晓执意不肯回府的坚决态度,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第63章 真假千金3 镇国公府的晚宴设在临水的听雨轩,四面竹帘半卷,映着池中倒悬的星月。苏槿随着父母踏入花厅时,正瞧见苏晓晓倚在紫檀雕花椅上,纤纤玉指把玩着一枚羊脂玉佩——正是镇国公府嫡系才有的信物。 \"侯爷夫人可算到了。\"镇国公夫人笑着起身相迎,目光却掠过苏槿时顿了顿。少女一袭天水碧软烟罗裙,发间只簪了支白玉兰步摇,偏生比满室珠光宝气还要灼人眼目。 苏晓晓施施然起身,腰间禁步纹丝未动:\"给父亲母亲请安。\"这话说得极妙,既认了亲缘,又刻意略过苏槿。她腕间灵泉凝成的翡翠镯子泛着莹光,衬得脖颈上那串东海明珠都失了颜色。 苏晓晓看到苏槿时不由一惊,竟然比她这个每天用灵泉滋养的,还要好看,好看的不像话。 顿时生出几分厌恶,她也没掩盖“真的是脸皮够厚,霸占别人的身份,还能这么悠然自得。” 国公夫人眉头一皱,声音陡然提高:“晓晓,不能这么没规矩!”她本就对苏晓晓心生不满,这丫头成天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还总是带着自己的小儿子疯玩,毫无大家闺秀的风范。奈何老侯爷、丈夫和儿子都对她宠爱有加,自己也不好过多苛责。 苏晓晓却毫不在意,甚至懒得抬眼去看国公夫人。她心里对这位国公夫人和苏槿等人嗤之以鼻,觉得她们不过是些迂腐之人,整日只知道在深宅大院里勾心斗角,活得毫无趣味。她苏晓晓才不屑与她们为伍。 \"母亲,这又是要苛责晓晓么?\"清越嗓音破开凝滞空气。 竹青色袍角拂过门槛,秦川执卷而来时,眼尾还沾着未散的墨香。 他目光在苏晓晓倔强的眉眼间一掠,便知方才剑拔弩张的缘由。 国公夫人指尖掐进黄杨木椅背的雕花里。她这个长子素来端方持重,此刻竟不问青红皂白便向着那野丫头,可见这段时间苏晓晓把国公府搅成什么样子。 秦川走到苏晓晓面前,语气温和地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苏晓晓撇了撇嘴,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还不是毅德侯爷和侯夫人,明知道我讨厌她,还偏要带她过来给我添堵。” 一旁的苏常渊和秦苒闻言,眉头紧锁。 他们这位亲生女儿,说话行事总是如此直白,丝毫不顾及场合和颜面,难道真是因为侯府如今空有虚名,她才如此肆无忌惮? 秦川笑了笑,语气轻松地打圆场:“好了,别生气了。你二表哥特意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酥心阁的点心,快去尝尝。” 苏晓晓闻言,眼睛一亮,朝苏槿冷哼一声,随即转身离去,脚步轻快,仿佛刚才的不快从未发生过。 待苏晓晓走远,秦川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转头看向苏槿。 苏槿见状,局促地低下头,轻声唤道:“表哥。” 声话音未落,忽听得\"叮\"的一声,却是苏槿腰间玉禁步撞在紫檀木架上。 秦川望去,整个人便似被定海神针钉在原地。 少女垂首立在暮春光影里,她那天水碧软烟罗裙被穿堂风吹起涟漪,露出腰间缀着的翡翠禁步。那声\"表哥\"像春水溅玉,惊破满室寂静时,她鸦睫轻颤着抬起,眼尾一抹胭脂红似垂露海棠。 秦川倒抽一口冷气。此刻方知何为\"秋水为神玉为骨\"。 秦川微微一怔,目光落在苏槿身上,竟一时有些失神。他从未注意到,这位表妹竟生得如此绝色。她眉眼如画,肌肤胜雪,此刻低垂着头,睫毛轻颤,显得楚楚可怜。她的声音轻柔悦耳,仿佛能抚平人心中的烦躁。 见她眼中带着几分害怕,身子微微瑟缩,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秦川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惜。他忽然想起,这位表妹也曾是名满京城的第一贵女,也曾是他们兄弟几人宠爱过的妹妹。如今见她如此小心翼翼,心中竟有些酸楚。 十年前的记忆忽然鲜活起来,还记得上元节灯市,五岁的苏槿坐在他的肩头,雪貂斗篷裹着玉雪团儿似的脸,满城焰火都成了她的陪衬。 \"表妹莫怕。\"秦川喉结滚动,声音比哄幼弟背书时还要轻软三分。 他看见苏槿将锦帕绞出深深折痕,忽然想起那年她跌落秋千架,也是这般攥着他的衣袖抽噎。那时他不过十二岁,却已经懂得用桂花糖哄她展颜。 秦川的声音愈发柔和:“晓晓从小在乡下长大,不懂规矩,你不必在意她的话。” 苏槿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应道:“我知晓的。”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一丝疏离,显然并未将秦川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出于礼貌回应。 秦川看着她那勉强却依旧动人的笑容,心中一阵复杂。他忽然意识到,这位表妹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而如今的她,似乎更需要他们的关怀与保护。 国公夫人和秦苒见状,眼中也流露出怜惜之色。 苏常渊胸膛剧烈起伏。女儿躲在他身后不安的模样,令他心里难受不已,这可是他宠爱了10几年的女儿,如今却害怕成这样。他猛地拍案:\"槿儿莫怕!\"黄花梨木案几震得茶盏叮当,\"槿儿莫怕,有为父在,你永远都是侯府的千金。\" 这时,一声冷哼从门外传来,打破了厅内的沉寂。众人循声望去。 苏晓晓扶着满头银发的老镇国公秦坤跨入厅堂。镶金楠木拐杖重重杵地的声响中,当朝宰相、新任镇国公秦昭明与秦家二公子紧随其后,玄色蟒袍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凛冽寒意。 \"你可真是个疼爱女儿的好父亲。\"秦坤浑浊的眸子斜睨着苏常渊,喉间发出沙哑的冷笑。老国公布满老年斑的手掌摩挲着拐杖上的虎头雕纹,那虎口衔着的红宝石在烛火下泛着血色的光。 苏常渊躬身行礼时,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分明看见秦昭明负手而立时唇角若有似无的讥诮,更瞥见二公子腰间新换的蟠龙玉带钩——那是上月西疆进贡的珍品,陛下独赐镇国公府三件。 \"父亲,实在是晓晓她\"秦苒话音未落便被拐杖砸地的脆响惊断。 秦坤枯瘦的手指直指她鼻尖:\"有你这样偏心的娘,难怪晓晓不愿回侯府!\" 苏槿提着海棠红织金裙裾盈盈下拜:\"给外祖父、舅舅、二表哥请安。\"她垂首时露出的一截雪白后颈微微发颤,鬓边珍珠步摇在鸦青色发间簌簌轻晃。 秦坤径自从她身侧掠过,带起的风掀动她腰间禁步,玛瑙珠子撞出细碎的哀鸣。倒是秦昭明微微颔首,目光在她腕间褪色的翡翠镯子上稍作停留。 二公子张了张嘴,却在看见她咬得发白的唇瓣时,将到嘴边的刻薄话咽了回去。 \"都坐。\"秦坤在主位重重落座,黄花梨圈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是个粗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今儿叫你们来,是要把县主的名号物归原主。\" 第64章 真假千金4 苏常渊霍然起身,茶盏翻倒在织锦桌布上洇开深色水痕:\"圣旨上写得明明白白,令仪县主是赐给槿儿的!\" 秦苒也连忙附和:“是啊,父亲。槿儿这县主之位是圣上为了让槿儿成为众人表率,展现出大家闺秀的风范。晓晓她……” :“如果晓晓从小没被调换,如今说不定比苏槿还要优秀!” \"若无镇国公府与毅德侯府联姻的体面,圣上会多看你们侯府一眼?如果没有镇国公府和毅德侯府的名头,她能被封为县主?\"秦坤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震得众人心头一颤\"若当年没被调包,此刻晓晓怕是连宫宴都去过七八回了。\" 秦川望向始终低头的苏槿。少女葱白的手指正死死绞着帕子,指甲盖泛起青白——那方绣着并蒂莲的丝帕,还是去年乞巧节他亲手送的。 喉间突然泛起苦涩,他想起几日前二皇子退婚时,苏槿也是这样安静地跪在满地狼藉中,将碎成两半的玉簪一片片捡起来。县主之位可是正二品,有品级、有封地,象征着无上的荣耀。若是连县主之位也被夺走,那她真的就一无所有了。 \"外祖父瞧见了?\"苏晓晓突然嗤笑,指尖绕着腰间金丝蹀躞带,\"这便是我的亲生父母。\" \"槿儿愿意\"苏槿倏然起身,鬓间珠翠撞出清越声响。她盈盈下拜时,烛火在泪痣上投下一小片颤动的阴影:\"这本该是晓晓妹妹的。\" \"胡闹!\"秦苒起身\"你可知没了县主封号,连城郊的庄子都要收回?\" 苏晓晓苏晓晓挑了挑眉,歪头打量着面色惨白的少女,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你真有这么好心?\" 苏槿却没有回应,只是规规矩矩地坐回原位,低头不语,仿佛刚才的话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开宴。\"秦坤突然击掌,鎏金缠枝烛台应声而亮。二十四个青衣婢女鱼贯而入,捧着描金漆盘的手都在发抖——方才廊下候着时,她们可都听见了瓷器碎裂的声响。 苏常渊和秦苒对视一眼,脸色都难看至极。他们心中明白,若是今天没有答应将县主之位让出来,恐怕连这顿饭都吃不上了。 苏常渊盯着面前雕成龙凤呈祥的翡翠冬瓜盅,突然觉得一阵嘲讽,如今,那\"体面\"二字,原是要用女儿县主之位来换的。 红木圆桌上珍馐罗列,苏晓晓却将银箸使得虎虎生风。秦坤看在眼里,甚是高兴:“哈哈,这才是我秦坤的外孙女,不拘小节!” 往常秦家都是男女分桌用膳,但自从苏晓晓来了之后,便特意打造了一张能容纳二三十人的大圆桌,桌上还设有旋转盘,颇为新奇。 镇国公府也渐渐习惯了男女同桌用膳的场面。 苏晓晓毫不客气地扯下烤鹿腿上最肥美的部位,嚼着满嘴肉汁含混道:\"外祖父,这桂花酿淡得跟水似的!\" 镇国公秦坤捋着花白胡须笑得眼纹舒展:\"北疆带回来的烧刀子可敢尝尝?\" 随后,浓烈酒香已随着琥珀色酒液倾泻而出,惊得秦夫人手中汤匙\"当啷\"落在缠枝莲纹瓷碗里。 侍女将酒倒入酒杯,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整个屋子。苏晓晓举起酒杯:“外祖父,咱俩干一个!” 烧刀子酒性浓烈,入口辛辣,酒劲极大,通常都在60度以上。 秦苒见状,连忙劝阻:“晓晓你外祖父年纪大了,不能喝这么烈的酒。” 秦坤却摆手:“不碍事,今天高兴!我们晓晓马上就要成为县主了,怎能不庆祝?” 两人一饮而尽,苏晓晓豪爽地说道:“爽快!这酒够劲!” 随后,她瞥了一眼旁边正小口吃菜、举止端庄的苏槿,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苏晓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苏晓晓挑衅似的拎起酒坛,玉色手腕悬在半空划出银亮弧线,两盏青瓷酒盅霎时斟得满满当当。 她斜睨着对面始终挺直脊背的苏槿,忽然将其中一盏重重推过转盘:\"该敬苏姑娘一盏,若非你物归原主\" 檀木转盘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酒液在剧烈晃动中泼出盏沿。苏槿搁下象牙箸,她垂眸将茶盏举至眉心,鸦青睫羽在瓷白面容投下阴影:\"妹妹海涵。\" \"啪!\"苏晓晓突然拍案而起,鎏金缠臂钏撞在青玉酒壶上铮然作响:\"毅德侯府的嫡小姐,连杯薄酒都受不起?\"她刻意咬重\"嫡\"字,眼见苏槿颈侧泛起胭脂色,嘴角勾起得逞的笑纹。 苏常渊见苏槿被刁难,心中不悦,开口道:“晓晓,你姐姐从不饮酒,烧刀子太烈,她喝不了。” 秦苒和国公夫人也面露不悦之色。秦川一直默默关注着苏槿,见此情景,眉头紧锁。 苏晓晓冷哼一声:“不想跟我喝就直说,何必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见苏晓晓不高兴,秦坤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此时,苏槿的神识空间中,太初气得几乎要跳出来:“主人,这苏晓晓也太嚣张了!要不要我出去教训她一顿?” 苏槿却勾唇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必,我喜欢她这副模样。” 太初闻言,瞬间激动起来。它还记得,上一世的林浅,主人也曾说过“喜欢”。 秦坤重重撂下银箸,冷硬的雕花在檀木桌上磕出闷响:\"不能好好吃饭,便别在国公府里碍眼。\" 这话说得极重,苏常渊额角青筋一跳。他身为毅德侯,何曾被人当着小辈的面这般下脸? 他觉得秦坤这个老丈人未免太不把他这个毅德侯放在眼里了。 他与秦苒对视一眼,正欲起身,却见苏槿素手轻抬,白玉似的指尖按在鎏金转盘上。 转盘上那只青瓷酒杯正巧滑到面前,酒液在烛火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向妹妹赔罪了。\"少女垂眸浅笑,鸦青色鬓角簪的珍珠步摇纹丝不动。话音未落,烈酒已顺着雪色咽喉滑下。 许是喝得太急,玉雕般的脖颈泛起薄红,呛咳时睫羽微颤,一滴清泪挂在腮边,倒像是月华凝成的露珠。 苏晓晓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就是要看这位京城第一贵女失态,看她那端庄优雅的形象崩塌。 秦川手中酒盏\"咔\"地裂开细纹。他盯着那滴将落未落的泪珠。 秦二公子也看得心疼不已,眉头紧锁。 秦明昭虽未说话,但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悦。 苏家人更是纷纷露出担忧之色。 \"阿姐!\"苏喆慌忙递上绢帕。7岁的少年郎急红了眼,他从未见过长姐这般模样——素日里如姑射仙子般清冷的人,此刻眼尾洇着桃花色,连指节都咳得泛起珊瑚红。 苏晓晓却将玛瑙酒壶转得叮当响,新斟的烧刀子又滑到苏槿面前:\"这不是能喝吗?方才那般作态给谁看?\"她今日特意换了石榴红遍地金襦裙,发间赤金步摇随着动作摇晃,像团灼人的火。 \"晓晓!\"秦苒话音未落,苏晓晓冷笑一声,反唇相讥:“怎么,这就心疼上了?我当年连馒头都吃不上的时候,你有没有心疼过我?” 秦苒一时语塞,脸色难看。 苏槿已端起第二杯。酒液入喉的瞬间五脏六腑都烧起来,连指尖都在发颤。 第65章 真假千金5 青瓷盏\"当啷\"砸在转盘上。苏槿霍然起身,月白广袖带翻了翡翠箸架。 众人只见她以袖掩面疾步而出,裙裾扫过门槛时,一片杏花瓣正巧落在云鬓间。 苏家人见状,纷纷起身想要跟上去,但碍于长辈在场,不便离席。 \"姑父姑母,我去照看表妹。\"秦川起身时带起一阵松香。 苏喆急得眼眶发红,几乎要哭出来。他从未见过姐姐如此狼狈,心中既愤怒又无助。 苏晓晓见苏槿如此失态,顿时笑得更加放肆,眼中满是得意。她终于看到了这位高高在上的贵女这么失态的样子。 她故意把金镶玉箸往碗上一敲:\"外祖父瞧见没?京城贵女喝个酒都要三步一喘,比我们村里来的姑娘差远了!\" 秦坤见状,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晓晓,适可而止。” 苏晓晓却朝他吐了吐舌头,像个顽皮的孩子,撒娇道:“外祖父,我只是开个玩笑嘛。” 秦坤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他一生杀人无数,小辈们见到他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甚至有些惧怕。 像苏晓晓这样敢在他面前放肆的,还是第一个。再加上苏槿终究不是自家人,秦坤也就懒得再多管了。 老国公冷硬的面容柔和下来,亲手给她夹了块炙鹿肉:\"慢些吃,仔细噎着。\" 月光如霜,泼在回廊青砖上。 苏槿伏在朱漆廊柱边,单薄的后背随着呕吐声剧烈起伏,发间珠钗凌乱地垂落几缕青丝。 秦川挥手屏退侍女,掌心隔着轻纱衣料触到她蝴蝶骨的温度时,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他拍抚的力道放得极轻,仿佛触碰易碎的薄胎瓷。酒气混着少女衣袂间的沉水香钻进鼻腔,竟比方才席间的烧刀子更灼人。 苏槿恍惚间接过素帕拭唇,身子一歪便倚进身后人怀里。 直到耳畔传来压抑的呼吸声,她才惊觉这胸膛的硬实与侍女不同。 仰头时泪痕未干,浸透醉意的眸子映着廊下灯笼,像是揉碎了一池星子。 \"表、表哥\"她慌忙要退,绣鞋却被裙裾缠住。 秦川揽住那截细腰的瞬间,喉结重重滚动——怀中的温软带着梨花酿的甜苦,分明是他自幼护到大的姑娘,此刻却急着避开他。 \"就这么厌我?\"他嗓音沙得厉害,掌心仍虚虚护在她腰后。 夜风掀起苏槿烟紫色披帛,缠上他玄色箭袖,宛如一段挣不开的孽缘。 苏槿摇头时泪珠坠在他手背:\"脏了表哥衣裳\"她指尖无意识揪住他衣襟。 秦川突然收拢臂弯,将人按在柱上。阴影笼罩下来时,他嗅到她睫毛上泪水的咸涩:\"靠一会儿,不碍事。”这话不知在说服谁,身后锦鲤池泛起涟漪,搅碎了两人的倒影。 苏槿闻言,便不再挣扎,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夜风微凉,她的身子却因酒意而微微发烫。秦川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仿佛在无声地给予她力量。 过了片刻,秦川低声开口:“你不必如此忐忑。不管怎样,你都是侯府的千金,是我的表妹。” \"可槿儿偷了别人十七年人生啊。\"她笑出泪来,指尖点在他心口,\"这里每声''表妹'',原该属于晓晓姑娘的。\"月光流过她颈间祖传的璎珞圈,那些曾象征宠爱的明珠,此刻成了烙铁的刑具。 苏槿声音哽咽:“我知道她怨我、恨我,可我又做错了什么?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我,昔日疼爱我的都不是我真正的家人。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只是个乡下女子,至少不必承受这些。可如今……我舍不得,不是舍不得荣华富贵,而是舍不得我钦慕了十七年的家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秦川的衣襟上。 秦川的心仿佛被什么揪住了,疼得厉害。 他从未见过苏槿如此脆弱的样子,那个一向端庄优雅、从容不迫的苏槿,此刻却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护在怀里。 苏槿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秦川,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忽然轻声开口:“秦表哥,可否帮我个忙?” 秦川低头看她,心跳不由加快了几分:“什么忙?” 苏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决然:“我想搬出侯府。” 秦川一愣,眉头微微皱起:“搬出侯府?你可想清楚了?那里终究是你的家。” 苏槿苦笑一声,眼中满是疲惫:“家?或许曾经是,但现在……我已经不知道那里还是不是我的家了。我不想再让父亲母亲为难,也不想再让晓晓因我而心生怨恨。或许离开,才是对大家都好的选择。” 秦川沉默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我会帮你安排。但你记住,无论你去哪里,我永远都是你的表哥,是你的依靠。” 苏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轻轻点了点头:“谢谢你,秦表哥。” 暮色四合时,苏槿将最后一盏莲花灯放在苏喆窗下。灯芯用蜜蜡封着,能燃整夜——弟弟总说廊下太暗。 第三日雨落得绵密,她将绣了半年的护膝压在父亲书案砚台下。 针脚是特意仿着苏晓晓歪扭的绣法学的一一如此便不会显得太突兀。 窗棂外传来马嘶声,秦川派来的马车正在角门候着。 \"姑娘,当真不与侯爷夫人告别?\"侍女捧着妆匣的手在抖。 苏槿将羊脂玉簪从发间取下,轻轻搁在梳妆台上:\"这是母亲送我的,给晓晓。\"铜镜里映出她发间空荡荡的银钗,倒比往日更添几分清冷。 信笺是浸过沉香的,字迹被雨水晕开几处: \"女儿偷享天伦十七载,今以余生偿罪。唯愿父母莫要自责,是槿儿贪心,既舍不下血脉亲缘,又妄求养育之恩。梅苑西墙角埋着三坛醉芙蓉,待晓晓大婚时,权当\" 最后几字彻底洇成墨团。 最先发现信的是苏喆。少年攥着信纸冲进雨幕时,苏槿正撑着素伞立在角门。 雨丝将侯府朱墙晕成血色,她望着弟弟跌跌撞撞跑向母亲院落的背影,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教他凫水,这孩子也是这般不管不顾往深潭里扑。 \"姑娘,该走了。\"车夫低声催促。 太初不舍道“主人,真走啊?” 苏槿勾唇“放心,很快便会回来的,这一世我要替原主护好毅德侯府。” 马车驶过长街时,秦川正策马狂奔过朱雀桥,玄色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而此时的侯府已乱作一团。苏常渊盯着信纸上斑驳的\"偿罪\"二字,喉头腥甜翻涌。 苏喆哭道“听下人说,那盏莲花灯,是姐姐放的。 还有父亲书案上的护膝,根本不是苏晓晓绣的,她才不会这么好心,一定是姐姐。 苏常渊颤抖的抚摸护膝上绣的丑陋的图案,眼里满含泪水。 秦苒颤抖着抚过妆台上玉簪,哭的不能自已“她什么都没带走,都留给晓晓了。” 第66章 真假千金6 国公府正堂的冰裂纹窗棂漏进几缕残阳,恰巧映在苏晓晓绞着帕子的手上。 她盯着指节发白的双手,语速极快地说:\"父亲母亲先行回府,外祖父近日总说心口疼,我有些不放心\" 话音未落,苏常渊冷哼一声:\"好,好得很。原是我侯府的屋檐太矮。\" 秦苒目光复杂地看着苏晓晓,心中最后一丝期待也彻底破灭。 她想起苏槿临走前的那封信,字字句句皆是隐忍与成全,而眼前这个亲生女儿,却连一句挽留的话都不曾说。 秦苒闭了闭眼,转身跟着苏常渊离去,背影显得格外决绝。 秦明昭站在一旁,目光深邃地看了苏晓晓一眼。他并未多言,但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却让苏晓晓心头一紧,仿佛自己的心思早已被看穿。 苏晓晓站在原地,看着苏家人离去的背影,心中莫名涌上一丝不安。 但很快便淡定下来,毅德侯府空有虚名,得罪也就得罪了,当务之急是笼络住秦坤,镇国公府和秦家军,可都听秦坤的。 只要有灵泉在,秦坤再活十几年是不成问题的,而秦坤死后,她想她已经凭借镇国公府得到她想要的所有东西。 她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转身朝秦坤的院子走去,试图用外祖父的宠爱来填补内心的不安。 “外祖父……”苏晓晓轻声唤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秦坤抬起头,看到苏晓晓,欣喜的笑道“晓晓来啦。” 苏晓晓瞬间心安下来。 另一边,夜色沉沉,秦川敲响了锦华巷最里户的院门。一位上了年纪的仆妇匆匆赶来开门,压低声音道:“少爷,表小姐等您等得睡着了。” 秦川眉眼间浮起一丝柔和,轻声道:“我去看看。” 仆妇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侧身让开了路。 秦川走进屋内,见苏槿正蜷缩在床榻上,睡得安稳。她的贴身丫鬟玥儿坐在一旁,轻轻为她扇着扇子。秦川走上前,接过玥儿手中的扇子,示意她退下。玥儿面露难色,犹豫片刻,但在秦川冷峻的目光下,只得低头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秦川和苏槿两人。秦川坐在床边,目光落在苏槿熟睡的面容上,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柔软。他想起好友曾打趣说,这情景倒像是养了个外室。秦川眸色一深,心中隐隐生出几分异样的情绪。 京城中表兄妹成婚的并不少见,更何况苏槿与他并无血缘关系。若是她能成为自己的人,哪怕只是外室,他也愿意将她捧在心尖上疼爱。无论将来娶了谁,苏槿在他心中的位置都不会改变。 想到这里,秦川不由自主地俯身靠近,呼吸渐渐急促。他的目光落在苏槿微启的唇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 太初提醒道“主人,你再不醒,秦川就要亲上去了。” 就在这时,苏槿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秦川,她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欣喜的笑容:“表哥,你可算是来了!快给我讲讲毅德侯府如今的情况。” 秦川猛然回神,迅速直起身子,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他压下心中的悸动,语气平静地说道:“侯府一切如常,只是你父母和弟弟都很想你。苏晓晓依旧留在镇国公府,似乎并不打算回去。” 苏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坐起身,轻声叹道:“这样也好,她留在镇国公府,总比回侯府闹得大家都不安宁强。” 秦川看着她,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冲动险些坏了大事。现在的苏槿对他并无男女之情,若是贸然行事,只会让她心生戒备。他必须耐心等待,等到县主之位尘埃落定,等到苏槿心甘情愿地接受他。 想到这里,秦川的语气更加温柔:“槿儿,你安心在这里住着,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苏槿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感激:“谢谢你,表哥。若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秦川微微一笑,心中却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前路如何,他都不会让苏槿再受半分委屈。至于那些隐秘的心思,他会慢慢让她明白,直到她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人。 -- 很快,到了秦坤和苏常渊带着苏槿、苏晓晓进宫面圣的日子。宫门外,苏晓晓早早地站在秦坤身旁,目光时不时瞥向远处,眼中带着几分不耐。 “苏槿怎么还没到?”苏晓晓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我就说嘛,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搬走了?莫不是心虚了?” 苏常渊闻言,眉头紧皱,对苏晓晓的话愈发厌烦。他正要开口,却见远处驶来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马车停下后,苏槿从车上轻盈地跳了下来,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父亲!” 她快步朝苏常渊走来,似乎想要扑进他的怀里,却在即将靠近时突然停住,目光小心翼翼地瞥向一旁的苏晓晓,仿佛生怕惹她不快。 苏常渊见状,心中一阵酸楚。他上前一步,将苏槿紧紧搂在怀里,语气中满是心疼:“你这傻孩子,知不知道爹娘还有喆儿都很担心你?从宫里回来,就跟爹回家,知道吗?” 这时,苏晓晓已经扶着秦坤上了镇国公府的马车,似乎对这边的情形毫不在意。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苏槿,仿佛苏槿的存在对她而言无关紧要。 苏槿被苏常渊搂在怀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忙低声解释道:“父亲,晓晓她……定是觉得您和母亲都很思念槿儿,所以才默许槿儿回府的。” 苏常渊闻言,心中更觉苦涩。他冷哼一声,却没有多说什么。他总不能当着苏槿的面说,她之前的猜测是对的——苏晓晓就是嫌他这个爹没本事,才不愿回侯府。 苏常渊看着苏槿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愈发怜惜。他拍了拍苏槿的肩膀,柔声道:“走,该进宫了。今日面圣,你可要好好表现。” 苏槿点点头,乖巧地跟在苏常渊身后。 宫门缓缓打开,一行人依次进入。 苏槿走在苏常渊身旁,神情端庄而从容,仿佛那个在侯府中受尽委屈的少女从未存在过。而苏晓晓则挽着秦坤的手臂,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封赏志在必得。 苏槿踏入宫门,心中难掩欣喜。她暗自思忖,自己的爱人气运雄厚,定是未来能够登上皇位的人。她不由得开始猜测起来:是有望封为太子的二皇子,还是沉默寡言的大皇子?总不能是年仅十岁的三皇子? 第67章 真假千金7 因是私事,皇帝在御书房召见了他们。对于真假千金的事,他早已有所耳闻,但并未放在心上。于他而言,这不过是臣子家的家务事,谁当县主对他来说并无区别。他只等他们商量出个结果,然后起一道圣旨,了结此事便是。 苏槿一踏入御书房,便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运扑面而来。 她心中暗喜,难道御书房内还来了哪位皇子? 她已迫不及待想抬头看一看自己这一世的爱人,可她的人设可是京中第一贵女,面圣的规矩是必须严格遵守的。 她只能跟在苏常渊身后,低头走到御书房中央,跪下行礼,举止端庄,礼仪完美。 武圣帝坐在御案后,目光淡淡扫过众人。 他的视线在苏槿身上停留片刻,心中不禁赞叹:不愧是自己亲封的人,举止仪态无可挑剔。即便知道她是假千金,他也不得不承认,苏槿的端庄与气度,确实配得上“令仪县主”这个称号。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到秦坤身后的苏晓晓身上时,眉头微微皱起。苏晓晓虽穿着华贵,但举止随意,毫无规矩可言,与苏槿形成了鲜明对比。武圣帝心中不悦,甚至生出了驳回他们提议的念头。 他轻轻仰头示意,一旁的太监立刻高声道:“平身。” 几人齐声道:“谢主隆恩。” 武圣帝这才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威严:“老镇国公和毅德侯前来,所为何事?” 秦坤上前一步,恭敬道:“启禀陛下,老臣的外孙女苏晓晓,近日已确认是毅德侯府真正的千金。老臣斗胆,恳请陛下重新册封县主之位,以正名分。” 而苏槿当听到武圣帝声音时,猛的抬起头来。 养心殿龙涎香缭绕,楚琮安执朱笔的手蓦地顿住。阶下跪着的绯衣女子抬首瞬间,他竟被那双含霜带露的眸子攫住了呼吸——分明是陌生面容,偏生透着刻入骨髓的熟稔。 这可吓坏了太监总管赵全,刚要呵斥,却见年轻帝王霍然起身,玄色十二章纹衮服扫落案上奏折。 苏槿广袖下的指甲掐进掌心,前世在礼堂后门槐树下爱人求婚的模样与眼前帝王的面容重叠。 可当他腰间双龙佩与九龙宝座映入眼帘时,喉间蓦地泛起腥甜——原来当年说好的一生一世,竟要隔着九重宫阙来守? 苏槿再次低下头,脸色冷冽“他连儿子都有三个了,看来我们的缘分该到此为止了。” 楚琮安不知苏槿在想些什么,可却感到一阵不安。 太初在她识海里急得团团转“主人,爸爸后宫除了几个太后太妃,别说女人了,连一个男人都没有。这些皇子也都是从宗室过继来的,因为他称这辈子不会娶妻。主人,爸爸真的是太好了,即便是皇上,也想着为你守身如玉呢。” 听到这苏槿神色缓和下来。 楚琮安还在疑惑苏槿垂眼之前露出的冷冽眼神,苏槿再次朝他看来“不知道亲手扒下龙袍是什么滋味?好在他还年轻,身体瞧着也还行。” 太初“主人,爸爸今年才35,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主人加油!” 楚琮安见到苏槿又一次朝他看过去,靠着椅子的后背一僵,他想起身坐直一些,可又觉得这样有些刻意。 太初惊喜道“太好了,这下县主之位还是主人的了。” 苏槿却道“未必。” 正在太初疑惑时,赵全忐忑提醒道“陛下,镇国公说完了。” 着实是秦坤说完很久了,几人一直低头,等待楚琮安回话,楚琮安不开口,几人额头的汗都多了起来。 连苏晓晓都被楚琮安的气场搞的有些害怕。 “哦”楚琮安根本没听秦坤说的什么,可不听也能猜到。 \"你们当县主之名是什么?举止优雅,仪态万方?你身后这位她配吗?\"帝王低笑震得梁间积尘簌簌而落,白玉扳指在青田石镇纸上敲出清脆声响,\"你可知欺君何罪?\" 苏晓晓鬓间累丝金凤应声落地,在死寂中发出惊心动魄的脆响。 楚琮安指节叩在螭首扶手上,目光却追着殿下那抹单薄身影。见她随着众人盈盈下拜,绣金裙裾在地砖上铺开如血色残阳,异常烦躁。 \"传旨,即日起革除令仪封号。\"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宫门外,苏常渊扯着袖口擦拭额间冷汗,青石板上映出他佝偻的剪影:\"如今倒好,竹篮打水\" \"侯爷这话说差了!\"镇国公秦坤猛然甩开玄色披风,腰间玉带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若非十七年前你们苏府护卫疏漏,怎么会让晓晓在外面吃这么大的苦?\" 苏晓晓嗤笑一声,腕间鎏金镯叮当作响:\"不过是个县主,我还不放在眼里。\"她扬手拽住缰绳翻身上马,枣红骏马嘶鸣着扬起前蹄,\"外公,听说醉香楼新来了西域庖厨?\" \"你这丫头\"秦坤绷紧的面皮忽而绽开笑纹,祖孙二人的马蹄声碾碎宫墙阴影,徒留苏常渊对着腾起的烟尘怔忡。 \"槿儿\"他转身望向静立朱墙下的少女。暮春柳絮沾在她鸦青鬓角,倒似落了层细雪,\"侯府虽不及国公府煊赫,但为父定会\" \"爹爹。\"苏槿指尖抚过腰间褪色的双鱼佩,那是七年前雨夜初见时他亲手系上的,\"待女儿了结心结,自当归家。\" 太初的虚影在梧桐枝头晃动:\"宫里冰鉴藏着西域葡萄,侯府厨子擅作樱桃毕罗,主人为何偏要守在这腌臜巷子?\" 苏槿凝视着宫阙飞檐上渐斜的日影,忽而轻笑。 暮风卷起她素白裙裾,宛若展翼的鹤:\"自然是等他来找。” 烛火摇曳,楚琮安攥着暗卫密报的指节泛白。纸笺上\"秦川\"二字刺得他眼底生疼,朱笔批阅的奏折被扫落一地。 \"外室?表妹?\"他冷笑一声,龙涎香在殿内弥漫。 更深露重,帝王玄色常服融入夜色。 梨花巷的月光透过窗棂,在苏槿枕边投下细碎光影。她鸦羽般的睫毛在睡梦中轻颤,唇间溢出细碎呢喃:\"表哥\" 这一声轻唤落在楚琮安耳中,却似惊雷炸响。 他眸色骤暗,指尖尚未触及少女面颊便已收回。床幔上的丝带无声滑落,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苏槿惊醒时,眼前已是一片漆黑。丝带覆目,手足被缚,她下意识挣扎:\"是表哥吗?\"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你这是做什么?\" \"嚯,玩得可真花\"太初的虚影在梁上晃动,话未说完便被帝王威压震散。 \"做梦都念着你表哥?\"楚琮安刻意压低嗓音,指尖抚过她微颤的唇瓣,\"就这么喜欢他?\" \"你、你是何人?\"苏槿瑟缩着往后躲,\"我表哥是镇国公长孙,你若敢\" 话音未落,帝王气息已将她笼罩。楚琮安扣住她的下颌,吻得又急又狠。苏槿死死咬住牙关,却在熟悉的气息中险些失守。她舌尖抵着他的入侵,却换来更激烈的纠缠。 \"唔\"一声闷哼溢出唇畔。 楚琮安猛地起身,胸膛剧烈起伏。 月光下,少女蒙着眼,唇瓣红肿,青丝凌乱地铺陈在枕上。他喉结滚动,声音暗哑:\"明日搬回侯府,否则\"未尽之言化作一声冷哼,逃似的局促离开。 直到脚步声远去,苏槿才缓缓勾起唇角。她抬手轻触微肿的唇,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这就走了?”苏槿不由一阵失望。 第68章 真假千金8 第二日寅时三刻,承天殿的朝鼓刚响过三声,楚琮安便已端坐在九龙鎏金御座之上。 他垂眸望着丹墀下执笏而立的秦明昭,广袖中玉扳指在掌心转了三转,想起昨夜密报所言之事,眉心微蹙,眸光冷沉。 待得退朝钟响,朱红宫门次第而开。楚琮安行至御花园九曲回廊时,忽见檐角青鸟惊飞。 玄衣暗卫自雕花月洞门后悄无声息地现身,单膝点地时连腰间佩剑都未发出半点声响:\"禀君上,苏姑娘寅初时分自西角门入毅德侯府,此刻正在漱玉阁焚香抚琴。\" 楚琮安闻言驻足,伸手折了枝将绽未绽的西府海棠。晨露沾湿了绣金蟠龙纹的袖口,他却浑不在意地低笑出声:\"倒是个识趣的。\"话音未落,指尖微松,那抹嫣红便坠入青石砖缝隙之中,惊散了栖在苔痕上的碧色螽斯。 -- 春日的阳光透过薄云洒在城西繁华的街道上,苏槿站在\"沁心堂\"医馆门前,指尖轻轻拂过腰间挂着的店铺钥匙。这是秦苒昨日给她的,两把黄铜钥匙,分别对应着这家医馆和隔壁街的胭脂铺。 苏槿一朝失了县主尊位,又被证实并非毅德侯府亲生千金,侯府门前顿时门可罗雀。往昔那些踏破门槛、争着来提亲的人家,仿若约好了一般,销声匿迹,再不见踪影。 秦苒满心愧疚,自觉对不起苏槿。她念及往昔情谊,毅然将自己城西的两处旺铺赠予苏槿。苏槿几番推辞,实在拗不过,只能红着眼眶,万般感激地收下这份厚重情谊。 望着眼前乖巧动人、我见犹怜的苏槿,秦苒心中暗下决定:定要为这孩子寻一门好亲事,护她余生安稳,弥补命运亏欠她的一切。 医馆内药香氤氲,李太医的后人李伟正在为一位老妇人诊脉。苏槿站在柜台旁翻看账册,算盘珠子在她指尖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姐,这个月的川贝母用量比上月多了三成。\"玥儿小声提醒。 苏槿微微颔首,正欲说话,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她抬眼望去,透过雕花门棂,看见苏晓晓一袭鹅黄纱裙站在对面铺子前,身后跟着两个点头哈腰的牙郎。 \"真是冤家路窄。\"玥儿嘀咕道。 苏槿合上账册,指尖在封皮上轻轻摩挲:\"既然遇见了,总要打个招呼。\" 她刚迈出门槛,苏晓晓便转过头来。阳光照在她发间的金累丝步摇上,晃得人眼花。 \"哟,这不是毅德侯府千金吗?\"苏晓晓刻意拉长声调,目光扫过医馆门楣,\"我记得这沁心堂是母亲的产业?\" 苏槿福了福身,声音温软似春水:\"母亲怜惜,已将铺子给了我。\" 苏晓晓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她突然转身,葱白似的手指直指对面铺面:\"这间铺子,我要了。\" 牙郎搓着手上前:\"苏姑娘好眼力!这铺面正对医馆,做药材生意再合适不过。房东要价一千五百两\" \"一千五百两?\"苏晓晓声音陡然拔高,引得路人侧目。她急忙压低声音,眼角却瞥见苏槿唇角转瞬即逝的弧度,顿时心头火起。 牙郎察言观色,忙道:\"这地段金贵,又是临街两层\" \"买了!\"苏晓晓从荷包里抽出银票,指甲在\"壹仟伍佰两\"几个字上掐出深深的月牙痕。想到秦苒随手就将这么值钱的铺子给了苏槿,她胸口像堵了团棉花。 签字画押时,苏晓晓的毛笔险些戳破宣纸。待手续办妥,她快步走到苏槿面前,裙裾翻飞间带起一阵香风。 \"一个月。\"她竖起食指,\"我要让你的沁心堂关门大吉。现在改行还来得及。\" 苏槿垂眸看着青石板缝里钻出的蒲公英,轻声道:\"西巷的老百姓认惯了沁心堂的招牌。妹妹初来乍到,不如先做些胭脂水粉的生意?\" \"你!\"苏晓晓一听这是给自己对上了。 她忽然冷笑一声,她有灵泉圣水,还有他们这些人想都想不到的外科医术,她指定会稳赚不赔。 她不屑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说完手手附在身后转身便走,背影说不出的潇洒。 玥儿望着苏晓晓远去的背影,气得脸颊通红:\"小姐,您看她那嚣张模样!不过仗着镇国公府,就敢夸口一个月让沁心堂关门?这医馆可是经营了三代人的老字号!\" 苏槿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医馆门框上斑驳的漆痕,那是岁月留下的印记。她眸色深沉如古井:\"去寻城西的王木匠,就说我要将沁心堂改作茶楼。\" \"改茶楼?\"玥儿惊得手中帕子落地,\"小姐三思啊!这医馆是李老太医一辈子的心血,夫人将它交给您\" \"再每日安排几十个生面孔,\"苏槿打断她,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只要对面开张,就去把他们的药材买空。记住,要分批次,装作不相识的客人。\" 玥儿急得绞紧手指:\"可这样岂不是白白送银子给\" \"照我说的做。\"苏槿转身时,发间银钗划过一道冷光。 玥儿一惊忙行礼“是。” 待玥儿匆匆离去,苏槿倚在二楼窗前,指尖轻叩窗棂:\"太初。\" 空气中泛起一阵涟漪,一个花猫凭空出现。\"主人唤我?\"他嬉皮笑脸地凑到苏槿手边\"正听到《牡丹亭》的精彩处呢\" 随着级别的增长太初这一世以化作猫的形状。 \"你能潜入苏晓晓的灵泉空间么?\"苏槿单刀直入。 太初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个小的虽然会些穿墙遁地的把戏,但那灵泉空间是天道赐予女主的专属领域\"他越说声音越小,\"主人恕罪,小的就是个没用的酒囊饭袋\" 苏槿望着对面正在搬运建材的工人,忽然轻笑:\"去,《游园惊梦》该唱到''姹紫嫣红开遍''了。\" 太初眼睛一亮,\"得令!\"太初的身影如烟散去,只剩一缕酒香飘在暮色中。 开业吉时将至,对面沁心堂忽然传出木料倾倒的轰鸣。烟尘漫过门槛,惊得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后退。 \"晓晓!\"秦川攥住正在系绸花的女子,\"非要逼得槿儿闭店?\" 苏晓晓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镯\"表哥心疼了?\"她突然拽过红绸另一端,绸缎猛地绷直,\"别怪我没提醒你近亲成婚,生出的孩子会出问题的。” 这是她像想起什么似的“哦,瞧我这记性,你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只是不知镇国公府,可愿让一个没有实权的侯府养女入祠堂?表哥觉得,祖父会同意这门亲事么?” “你……”秦川额角青筋暴起。 \"看来我这个没用的爹给你丢脸了。\" 苏晓晓指尖的玉镯突然停住,清脆的碰撞声戛然而止。门口传来一阵骚动,苏常渊携家眷缓步而入,手中捧着精心准备的贺礼。 苏常渊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整个大堂为之一静。 苏晓晓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她微微颔首:\"爹,娘。\"语气平淡得仿佛在问候陌生人。 目光扫过躲在秦苒身后的苏槿时,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真是晦气。\" 苏槿像是受惊的小鹿,又往秦苒身后缩了缩。秦苒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却听见苏常渊怒道:\"说的什么混账话?\" 苏晓晓冷笑一声,红绸从她指间滑落:\"我看你们今日来,不是贺喜,是存心来给我添堵的。\"她转身走向柜台,每一步都踏得极重,像是要把什么踩碎一般。 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在医馆门前戛然而止。 \"开业第一天就来找不痛快,你们这当父母的也是够可以的。\"一道低沉冷冽的嗓音破空而来。 第69章 真假千金9 众人回首望去,只见顾驰肖翻身下马,玄色披风上还沾着晨露。他眉宇间带着长途奔波的倦色,却掩不住那股与生俱来的凌厉气势。腰间佩剑随着步伐轻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心上。 \"漠北三百里加急。\"他将乌木锦盒重重放在案几上,震得喜烛红泪四溅。待转向苏晓晓时,那双锐利的眸子却瞬间柔和下来:\"你要的雪莲。\" 苏晓晓眼中闪过惊喜,唇角不自觉扬起:\"你来啦。\"声音里是掩不住的雀跃。 顾驰肖冷峻的面容浮现一丝笑意,伸手替她拂去鬓边碎发:\"你的医馆开业,我怎能不来?\" 这时,一阵清雅的沉水香随风飘来。 楚景睿执扇而来,月白色锦袍上银线绣着暗纹云龙,腰间羊脂玉佩随着步伐轻晃。他步履从容,却在看到顾驰肖时眸光微闪。 \"祝苏姑娘开业大吉。\"他含笑拱手,声音温润如玉。余光扫过案上乌木锦盒时,执扇的指节微微泛白。 顾驰肖面色骤冷,不动声色地往苏晓晓身侧移了半步。 苏常渊脸色难看地领着家眷行礼:\"见过二皇子。\"声音里带着几分僵硬——毕竟这位不久前才退了与苏家的婚约。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苏家众人,却因苏槿隐在秦苒身后,谁都没注意到那抹素色身影。楚景睿的扇骨在掌心轻敲,忽然笑道:\"毅德侯好大的官威。\"他特意在\"侯\"字上顿了顿,尾音拖得绵长。 人群中顿时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谁人不知,这毅德侯虽顶着爵位,却是朝中唯一没有实职的闲散侯爷。 苏晓晓垂眸掩去眼中快意,唇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一抹弧度。她指尖轻轻摩挲着腕间玉镯,翡翠映着日光,在她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苏常渊脸色铁青,喉结滚动了几下,终究将满腹怨怼咽了回去。 他阴鸷地瞥了眼苏晓晓,对这个亲生女儿的厌恶又深了几分。 就在这难堪的静默中,一道素白身影忽然越众而出。苏槿盈盈下拜,行礼的姿态标准得挑不出一丝错处。 \"二皇子容禀,\"她声音轻柔却清晰,\"今日家父携阖家前来道贺,未及入门便听得苏姑娘出言不逊。父训子,本是天经地义,今日原是家姐大喜,何苦用''官威''二字寒了人心?\" 满堂哗然。 那些熟悉苏槿的宾客都瞪大了眼睛——这个平日里说话都不敢高声的第一才女,此刻竟敢直面最得圣心的皇子?她纤细的身子在晨风中微微发颤,可背脊却挺得笔直,像一株不肯折腰的白梅。 楚景睿手中的折扇\"咔\"地合拢。 晨光恰好漫过苏槿的侧脸,将她耳垂上那粒珍珠映得莹润生辉。少女纤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可那截露在袖外的指尖却死死掐着帕子,将布料绞出倔强的褶皱。 他心头微动——往日怎未发现,这苏家养女竟有如此风姿? \"殿下?\"苏槿不安地轻唤,发间银簪的流苏跟着轻颤,在颈侧晃出一片细碎的光斑。 顾驰肖突然屈指弹了下剑鞘,金属嗡鸣惊醒了怔愣的众人。他眯眼打量苏槿发红的眼尾——那里凝着将落未落的泪珠,像极了漠北夜雾里的星子。 \"二皇子莫不是被迷住了?\"苏晓晓嗤笑出声,指甲刮过柜台上的雪莲,带起令人牙酸的声响。 楚景睿倏然回神,却见苏晓晓抱臂斜倚药柜,连个正眼都不曾给他。他抚过腰间蟠龙玉佩,眸色一沉。区区商女,仗着镇国公府的势,竟敢这般放肆?余光瞥见苏槿仍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仪态端庄,与苏晓晓的倨傲形成鲜明对比。他心头蓦地涌上一丝悔意——若当初没退婚 \"晓晓说笑了。\"他忽然展颜,笑意却不达眼底,\"倒是本殿下失言了。\" 余光里,苏槿正小心翼翼地将苏常渊护在身后,行礼时裙摆绽开的弧度,恰似御花园里最规整的玉兰。 手中折扇\"唰\"地展开,掩去了眼中闪过的算计。 这时,掌柜快步上前,在苏晓晓耳边低声道:\"东家,吉时已到。\" 苏晓晓眼中闪过一丝锐光,红唇轻启:\"开业。\" 话音未落,门外骤然响起震天的鞭炮声,硝烟弥漫间,掌柜朗声宣布:\"今日天下第一堂开业大吉,所有药材诊金一律半价!\"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争先恐后地涌向柜台。可当价牌映入眼帘时,喧闹声戛然而止。 白发老妪颤抖着指向药柜:\"当归三钱要半吊钱?仁济堂才八十文!\" \"这这价比别家贵了一倍不止啊!\"一个布衣老者颤声道,手中的药方抖得哗哗作响。 \"太黑了!\"有人愤愤不平地拍着柜台,\"半价还比别家贵这么多?\" 苏晓晓不慌不忙地抚过柜台上的雪莲,指尖在金丝楠木上敲出清脆的声响:\"一分价钱一分货。\"她抬眸扫过众人,唇角勾起一抹傲然的弧度,\"我天下第一堂的药,值得这个价。诸位若是不信,大可买回去试试。\" 几个衣着华贵的客人交换了下眼神,终于有人掏出了钱袋。苏晓晓看着他们迟疑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讥诮,转身时裙摆扫过柜台,带起一阵名贵药材的清香。 不过半月,朱雀街的格局便彻底颠倒。 曾经门可罗雀的\"天下第一堂\",如今每日天未亮就排起长龙。那些最初骂着\"黑心\"的百姓,此刻却攥着银票挤在柜台前,只为抢购每日限量的青瓷瓶——里头盛着千金难求的\"回春露\"。 \"最后一瓶!\"掌柜刚举起瓷瓶,就被七八只手同时抓住。锦缎衣袖与粗布麻衣绞在一起,险些掀翻了药柜。 二楼雅间里,苏晓晓漫不经心地晃着琉璃盏。最近她使用灵泉次数太多,有些吃不消。 毕竟灵泉又不是不供量的,每日也就一壶。 \"东家,这月已是第三次涨价了。\"账房先生擦着冷汗,\"当真要卖五十两一瓶?\" 窗外突然传来喧哗。苏晓晓挑眉望去,竟是楚景睿的贴身侍卫在抢购。她轻笑一声:\"告诉顾将军,他要的''甘露'',得用漠北的雪狼皮来换。\" -- 鎏金兽首香炉吐出袅袅青烟,暗卫跪禀的声音惊散了浮动的烟纹:\"苏二姑娘今日仍宿在侯府西厢,巳时三刻在药圃采收紫苏,未时\" \"够了。\"楚琮安撂下朱笔,明黄袖口扫过案头堆积的奏折——全是弹劾毅德侯治家不严的折子。他望着窗外灼灼桃花,眼前却浮现那日月光下的少女。 赵全垂首候在珠帘外,听见帝王指节叩在龙纹案上的声响,三急两缓,这是要布暗棋的节奏。 \"传旨长乐宫,太后凤体欠安多日,该办场赏花宴祛祛晦气。\"楚琮安忽然起身,玄色龙纹常服掠过满地月光,\"着重提醒毅德侯府\" 第70章 真假千金10 这些时日,苏槿的厢房总飘着药香。她亲手将府里常备的金疮药全换成了青瓷小瓶,瓶底\"天下第一堂\"的朱印在灯下泛着血色的光。 \"酸梅汤里加了雪莲须,最是养颜。\"苏槿捧着缠枝莲纹碗,看秦苒饮下琥珀色的汤汁。不过旬日,秦苒眼尾的细纹竟真淡了几分。 苏常渊近日,朋友都说他步履生风。他摸着腰间苏槿绣的药囊——里头填着天下第一堂的安神散,连多年失眠之症都好了七八分。 \"槿儿有心了。\"这夜秦苒对镜梳妆,铜镜映出身后的苏槿正往熏香炉添料,\"你姐姐那般对你,你还\" \"母亲说笑了。\"苏槿截住话头,腕间银镯碰着香炉叮当作响,\"都是一家人。\" 这时,秦苒身边的李嬷嬷笑吟吟地进来禀报:\"夫人,锦绣坊的衣裳和珍宝阁的首饰都送到了。\" 秦苒眼前一亮:\"快拿进来给二小姐试试。\"转头对苏槿笑道:\"明日宫里的赏花宴,可得好好打扮。\" 丫鬟们捧着两个紫檀木盘鱼贯而入。左边木盘上是一件烟霞色云锦宫装,裙摆用金线绣着百蝶穿花纹,在烛光下流光溢彩;右边则是一套赤金点翠头面,当中一支累丝金凤步摇,凤口衔着的明珠足有龙眼大小。 屏风后传来窸窣轻响,鎏金铜镜突然映出一抹流霞。 月华锦裁成的广袖留仙裙逶迤及地,银线绣的百蝶穿花在烛火下竟似活过来般振翅欲飞。苏槿抬手扶了扶鬓边累丝金凤簪,垂落的珍珠流苏扫过锁骨,衬得那枚红宝石璎珞项圈愈发灼目。 \"快把窗子都推开!\"秦苒急声吩咐,满室烛光霎时融进月色里。众人倒抽冷气——裙裾上暗绣的星河图竟在夜色中泛起微光,随着苏槿转身,北斗七星的银辉正落在她腰间的羊脂玉佩上。 \"我的儿!\"秦苒激动地站起身,手中的帕子都掉在了地上,\"早该这么打扮的!\"她绕着苏槿转了一圈,满眼惊艳,\"这通身的气派,明日定要让那些说你病怏怏的人好好瞧瞧。什么才是京城第一美人。\" 苏槿低头抚了抚袖口的蝶纹,唇边浮起一抹浅笑。 -- 暮色初合时,鎏金宫门在苏槿眼前缓缓洞开。烟霞色裙裾扫过白玉阶,十二颗翡翠禁步竟未发出一丝声响——她特意放轻了步子,像只踏着暮色潜入禁苑的猫。 慈宁宫檐角的铜铃在晚风中叮咚作响。苏槿低眉敛目行大礼时,发间金凤步摇的明珠正巧映在太后腕间的翡翠镯上,两抹莹光在空中轻轻一碰。 \"倒是个齐整孩子。\"太后拨弄着佛珠,目光温和地打量着苏槿,\"多大了?\" 秦苒忙垂首回话:\"回太后,小女上月刚满十七。\" \"正是好年华。\"太后笑着摆手,\"御花园的墨兰开得正好,快去瞧瞧。\" 苏槿端端正正行了个全礼,发间金凤步摇纹丝未动。烟霞色裙裾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泛起涟漪,衬得面色愈发莹润生辉。 太后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长辈的慈爱:\"这孩子养得愈发水灵了。\" 行至御花园时,满园灯火骤然亮起。苏槿腰间的禁步突然发出清越鸣响,惊飞了栖在梅枝上的雀鸟。贵女们的窃窃私语随着她步步生莲的身影渐次消音,直到有人打翻了琉璃盏。 \"那是毅德侯府的苏槿?怎么这般好看了?\" \"再好看有什么用,毅德侯没实权,还不是被二皇子退了亲\" 此时跑来一只猫“主人,爸爸怎么还不来?” 苏槿恍若未闻,指尖抚过一株并蒂芍药。花苞在她触及的瞬间倏然绽放,暗香浮动中“你倒是比我还急着见他。” 鎏金宫灯蓦地晃了晃。 苏晓晓踏进御花园时,满园珠翠霎时失了颜色。 她只穿了件月白云纹锦袍,发间别着支素银扁簪,通身装扮简朴得近乎放肆。 偏那衣料在宫灯下泛着流水般的光泽——正是南海今年唯一一匹鲛绡纱。 \"那不是镇国公夫人么?\"有贵妇压低声音,\"竟亲自带着外甥女赴宴\" 议论声在苏槿身侧凝成漩涡。秦苒攥紧了帕子。 \"臣妇来迟了。\"镇国公夫人微微颔首,太后竟起身虚扶了一把。苏晓晓顺势行礼,发间银簪折射的冷光正刺进苏槿的眼底。 \"晓晓今日倒是素净。\"太后笑着打量,\"听闻你那医馆近日\" 话未说完,园中忽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苏晓晓转身的刹那,鲛绡纱无风自动,露出内里暗绣的百草纹。那些金线在月光下忽隐忽现,竟似活过来般在衣袂间游走。 \"民女惭愧。\"苏晓晓抬眼看向太后,目光却扫过苏槿华美的宫装,\"行医之人,自该以简朴示人。\" 御花园内忽然静了一瞬。 众人的目光在姐妹二人之间来回游移——苏槿一袭华服明艳不可方物,烟霞色裙裾铺展如朝霞映雪;而苏晓晓素衣简饰,倒像是刻意为之的陪衬。 秦苒攥紧了帕子,正懊悔将女儿打扮得太过招摇,却见太后忽然抬手:\"槿丫头,到哀家跟前来。\" 当苏槿自梅影深处转出时,满园窃语声如潮水般退去。烟霞色裙裾拂过青玉砖,金线绣的百蝶竟在月华下泛起粼粼微光,仿佛随时要破衣而出。那颗禁步明珠随着她的步伐轻晃,将四周宫灯的光华都敛入其中。 \"太招摇了\"承恩侯夫人刚捻起酸话,却在苏槿抬眸的刹那失了声。少女眼尾被明珠映出一点流金,宛若神女额间花钿,连御花园最名贵的姚黄牡丹都黯然失色。 秦苒绞着帕子的手渐渐松开。她看着女儿被锦衣华服衬得如此好看,她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好孩子。\"太后亲手为她正了正鬓角珠花,\"这身打扮正配你。\"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苏晓晓:\"朴素是好,可宫宴到底该有宫宴的规矩。\" 苏晓晓垂眸盯着青玉药囊,指节微微发白。她精心准备的鲛绡纱在苏槿的云锦华服前,终究成了皓月旁的萤火。 -- 宫灯次第亮起时,楚琮安踏着玉阶而来。年轻帝王玄色龙纹常服上沾着夜露。 \"参见陛下。\" 山呼声里,楚琮安的目光掠过层层珠翠,精准锁住那抹烟霞色。苏槿俯身时金凤步摇垂落的明珠正滚落在他靴前,碎成一片莹光。 \"平身。\" 帝王喉结微动,看着少女缓缓抬头。 御池畔的九重葛突然簌簌而落,紫红花瓣坠在她云锦宫装的蝶纹上,竟似百蝶顷刻间活了过来。他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户部侍郎的扇子\"啪\"地砸在地上。 \"苏苏小姐?\"新科状元喃喃出声。三日前他刚婉拒了毅德侯府的茶宴邀约,此刻却觉得喉头发紧——那袭华服下隐约透出的凝脂玉骨,竟比琼林宴的月光更灼人眼。 楚琮安掌心龙纹佩已被焐得发烫。 第71章 真假千金11 廊下飘来一缕花香,顾驰肖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握紧。 苏槿正俯身拾起被风吹落的牡丹,鸦青鬓发间斜簪的珍珠步摇微微颤动,在月光下的灯光里划出细碎光晕。这个角度恰能望见她低垂的颈项,瓷白的肌肤下透出淡青血脉,像宣纸上晕开的雨过天青。 三个月前苏晓晓说那句话时,窗外也是这样的天气。她将白玉兰簪进他襟口,指尖沾着药圃的苦香:\"我要的可不是《长恨歌》里的长生殿,而是《柏舟》里的生死以。\"那时他笑着应下,以为自己是能守着寒窑十八载的薛平贵。 可此花香似在喉间。顾驰肖忽然想起顾家祠堂里供奉的先祖牌位,哪个不是三房四妾地香火绵延。鎏金香炉腾起袅袅青烟,恍惚间化作苏晓晓捣药的石臼,那声声清响原是敲在他亲手立下的誓碑上。 厅内烛火摇曳,金丝楠木案上珍馐罗列,酒香氤氲。众人落座后,席间暗流涌动,男人们的目光似黏腻的蛛丝,无声无息地缠绕在苏槿身上。 她执箸的指尖莹白如玉,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鲈鱼脍,唇瓣轻启,细嚼慢咽。每一个动作都如画中仕女般优雅,连垂落的袖口都不曾沾上半分油星。这般仪态,不知是侯府教养的余韵,还是她骨子里自带的清贵。 楚琮安指节捏紧了酒杯,目光沉沉地锁在她身上。可当他察觉周遭那些贪婪的视线时,胸口蓦地窜起一股无名火,仰首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那股躁意。 二皇子楚景睿眯起狭长的凤眼,指腹摩挲着杯沿,目光如钩,一寸寸划过苏槿纤细的颈项。这般绝色,纵使当不了正妃,纳入府中做个侧室也是她的福分。待他日后登临大位,天下美人尽归他所有,何况区区一个苏槿? 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侧首对小厮低语几句。那小厮躬身退下,身影没入廊下的阴影里。 楚景睿施施然起身,执杯朗声道:“孤敬苏姑娘” 苏槿指尖一颤,酒液在杯中晃出细碎涟漪。她抬眸时,长睫如蝶翼轻颤,勉强牵出一抹浅笑,举杯回敬。 席间霎时低语四起,如毒蛇吐信般窸窣蔓延—— “二殿下不是已退了婚?怎的今日这般明目张胆……” “嘘,你懂什么?他虽在追求苏晓晓,可男人嘛,谁不贪新鲜?” “呵,一个假千金罢了,能入二皇子府当妾,已是祖上积德了!” 顾驰肖眸光微闪,垂首饮尽杯中酒,琥珀色的液体滑入喉间,却压不住心头那抹异样的躁动。 苏晓晓唇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讥诮,目光扫过席间众人,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当初选了顾驰肖,否则今日被众人觊觎的,或许就是她自己了。 楚琮安指尖轻敲杯沿,似笑非笑地睨着楚景睿,眼底暗芒浮动,如深渊之下蛰伏的凶兽,只待时机,便要撕碎眼前不自量力的猎物。 神识空间内,太初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嗓音带着几分戏谑: “主人,瞧见爸爸看楚景睿的眼神了吗?他一定在说——‘我真是给你脸了,凭你也敢肖想我的女人?’” 苏槿闻言,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眼波流转间,如春风拂过湖面,漾开潋滟涟漪。 这一笑,似月华倾泻,似昙花初绽,席间男子呼吸微滞,目光愈发灼热。 ——直到苏晓晓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启禀陛下,传言毅德侯府的苏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让苏姑娘献上一曲,给大家助助兴?” 此言一出,满座皆静。 这哪里是“助兴”?分明是将苏槿视作伶人戏子,供人取乐!若是寻常贵女,早已拂袖而去,可苏槿…… 楚琮安眸色骤冷,眼底笑意寸寸凝结,如寒刃般扫向苏晓晓。 太初在神识空间里啧啧摇头: “爸爸的眼神在说——‘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指使我的女人?’” 苏槿险些笑出声,却只是低垂眉眼,掩去眸中情绪。 楚琮安薄唇微启,正欲开口,苏槿却已盈盈起身,福身一礼,嗓音清泠如碎玉: “既然苏姑娘开口,臣女愿献舞一曲。” 楚琮安眉头微蹙,心中不悦——她竟这般听苏晓晓的话?可转念一想,若能一睹她舞姿,倒也不错。 “准。” 他嗓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苏槿莲步轻移,与乐师低语几句,乐声渐起,舞女们纷纷退下,殿中唯余她一人。 ——而后,她动了。 乐声如流水倾泻,她广袖翻飞,似云霞缭绕,纤腰轻折,如弱柳扶风。 每一步都似踏在人心尖上,裙裾翩跹间,如蝶翼掠影,又如惊鸿照水。她回眸一笑,眼波潋滟,似有万千星辰坠入其中,令人心神俱醉。 席间男子屏息凝神,目光如痴如醉,连杯中酒洒了都浑然不觉。 楚琮安指节微紧,眸色愈发幽深。 珠履收势,鎏金觞中琥珀光亦尽。执壶宫娥目询赵全,得颔首示意续添。楚琮安击掌朗声:\"赏!\" 苏槿广袖垂云,敛衽屈膝:\"谢圣恩。\" 席间众人虽暗叹苏氏风姿绝艳,却无人觉得楚琮安会起别样心思。 自十二年前北疆血战归来,这位铁腕帝王便在金銮殿上明诏终身不娶,更将选秀诏书掷入火盆。 朝臣们私下议论纷纷,都说这是当年征战时落下的隐疾——那一箭,怕是伤到了要害处。 暮色中最后一缕宫灯将回廊的雕花阑干拖出斜长暗影。苏槿独坐在转角处的美人靠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裙。 太初“主人,在这坐着干嘛,怪无聊的。” 苏槿“自然是等他找来。” 此时太初激动道“主人,爸爸来了!” 可就在这时,有人先一步走了过来。 \"苏姑娘安好。\"尖细的嗓音惊碎檐下铜铃,身着赭色袍服的内侍从阴影里踱出,腰间玉坠随着步伐轻晃,\"二殿下在西暖阁候着。\" 夜风掠过回廊,卷起苏槿未簪珠翠的鬓发。她望着琉璃瓦上未化的残雪,声音比雪沫更轻:\"劳烦公公回禀,婚约既已作废\" \"姑娘慎言!\"太监突然拔高的声调惊飞了檐角栖鸟,他向前半步,灯笼映出嘴角刻薄的笑纹,\"如今您可不是毅德侯府千金了,这宫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枯瘦的手指划过她肩头的云锦披帛,\"可都容不得您挑拣。\" 苏槿霍然起身,腕间祖传的翡翠镯撞在廊柱上发出脆响。 “告诉楚景睿,苏姑娘不去。” 话音未落,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已挡在她面前。顾驰肖一身玄色锦袍,袖口暗纹隐现,腰间悬着的墨玉令牌在宫灯下泛着冷光。 他并未带剑,可周身凛冽的杀伐之气已让空气凝滞。 苏槿怔然,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攥住了他的袖角。 察觉到那细微的力道,顾驰肖冷峻的眉目微不可察地一软,侧首低声道:“莫怕,我在这。” 他嗓音低沉,却字字清晰,“你若不愿,谁都带不走。” 苏槿抬眸,撞进他深邃如墨的眼瞳里,心头微颤,终是乖巧点了点头。 第72章 真假千金12 顾驰肖喉结微动,眼底冷意褪去,只剩一片柔软。 那太监早已变了脸色,额角渗出冷汗,躬身行礼时腰几乎弯到地上:“是……是,奴才告退。” 他不敢多言,匆匆退下,连脚步声都放得极轻。 谁人不知,这位顾将军是沙场修罗,剑下亡魂无数?莫说他一个小小内侍,便是皇子亲临,也得掂量三分。 夜风拂过,回廊寂静。 苏槿松开他的衣袖,指尖微凉。顾驰肖垂眸,看着她低垂的睫羽,心口像是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又软又烫。 苏槿退后半步盈盈下拜,垂眸时额间花钿映着烛火:\"蒙将军垂怜,此恩当铭五内。\" 顾驰肖虚扶的手悬在半空,终究只触到夜风里她发间的花香:\"姑娘言重。\"他指尖无意识摩挲腰间的缠丝纹,\"我常年不在京城,若遇急难\"暗哑的尾音突然凝住,转而从怀中取出半枚玉佩,\"持此物至北镇抚司,自有人听凭调遣。\" 苏槿抬首,正撞见他眼底未及敛去的灼灼星火。她接过犹带体温的玉佩\"妾身\"她拢紧披帛下的玉佩,忽而莞尔:\"记下了。\" 楚琮安隐在垂花门后,玄铁扳指叩在汉白玉栏杆上发出轻响。 当值太监躬身趋近时,他目光仍锁着回廊里那对身影,他朝暗处使了个眼色,立刻有内侍躬身退入阴影。 \"顾将军——\"尖细的嗓音刺破夜色,\"万岁爷在养心殿候着呢。\" 顾驰肖剑眉微蹙,转身时玄色披风扫过青砖。:\"去找侯夫人,别独子在这。\" 苏槿刚要走,却撞进弥漫着龙涎香的阴影里。 她还不及惊呼,便被铁箍般的手臂勒住腰肢,刚要呼叫便被大手掩住嘴。 廊下最后一盏宫灯\"啪\"地熄灭,苏槿这时眼中却亮的惊人。 雕花门扇无声合拢,月光透过纱窗在青砖上投下斑驳花纹。 苏槿眼前丝带垂落的流苏轻晃,忽觉腰间一松。 楚琮安指尖掠过她后腰凹陷处,锦缎罗裙便如流水般委地,惊起细微的尘埃。她下意识并拢双腿,却听得一声玉扣脆响。 苏槿一阵无语,又来这招,怎么只解她的? \"放肆!\"苏槿佯装惊怒挣扎,腕间金镯撞在博古架上铮然作响。 楚琮安却已掐着她的腰抵上冰凉的粉墙,带着酒气的龙涎香扑面而来:\"穿成这样赴宴\"拇指重重碾过她唇上胭脂,\"这是想勾引谁?” 楚琮安带着酒气的唇压下来的瞬间,苏槿指尖一颤。 清冽的龙涎香混着梨花白的醇厚气息扑面而来,她膝头一软,险些站不稳,只得揪住他胸前绣着蟠纹的衣襟。 \"唔\"她偏头欲躲,却被他扣住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楚琮安的手掌顺着她腰间的玉带滑下,指尖挑开层层叠叠的纱裙时,苏槿终于忍不住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吟。 远处传来宫人巡夜的脚步声。 楚琮安突然停下,滚烫的唇贴在她耳畔,声音沙哑得可怕:\"若是顾驰肖这样对你\"他修长的手指惩罚性地掐住她腰间软肉,\"你也这般顺从?\" 苏槿眼尾泛红,心里暗骂这厮关键时刻反倒磨蹭起来。 楚琮安抚摸着这脸颊,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暗哑:\"记着,若再让我瞧见你与旁人眉来眼去\"他指尖重重碾过她唇上未褪的胭脂,\"休怪我不讲情面。\" 苏槿心头一跳,暗恼这人又要撩完要走。 苏槿恨不得想直接叫住他,好来个痛快,总是这样谁受得了啊。 她险些就要说破,终是咬着唇别过脸去。 待脚步声渐远,苏槿才对着铜镜理了理凌乱的衣襟,轻嗤道:\"憋死你活该。\" 太初叹气“爸爸这是不爱你了?之前可不是这样。” 苏槿笑道“他这是怂,怕我记恨他。” -- 秦苒执起青玉镇纸,将几幅画像在黄花梨案几上徐徐展开:\"你瞧这李家公子,\"她指尖轻点画中人身着杏林服的俊秀青年,\"太医院最年轻的医正,上月还得了陛下的赏。\" 苏槿垂眸望着茶盏中沉浮的银针白毫,任氤氲水汽模糊了视线:\"母亲眼光自是极好的。\" 窗外忽有雀儿掠过,碰落一簇带雨的海棠。 秦苒喜得连腕间翡翠镯子碰在案沿都顾不得,急唤侍女:\"快取我那套粉彩缠枝莲的茶具来!\"转头又对苏槿笑道:\"李夫人最爱庐山云雾,正好前儿庄子上新贡的…” 晨露未曦,侯府庭院弥漫着新焙的茶香。 李夫人携着鎏金食盒登门时,正逢丫鬟们在穿堂插新折的桃花。 李家公子李卿跟在母亲身后,月白直裰下摆沾了些许春泥,显是来时路上特意下轿采了野芳。 \"多年不见,苒姐姐这紫藤架越发茂盛了。\"李夫人笑着指向回廊,腕间羊脂玉镯与食盒里的青瓷盏轻轻相碰,发出清越声响。 茶过三巡,李卿的耳尖已红得似案上樱桃。 秦苒忽将团扇掩在唇畔:\"槿儿,昨儿那株绿牡丹不是开了?带李公子去赏赏。\"她指尖在苏槿腕上轻轻一按,\"顺道摘些来给李夫人插瓶。\" 两人行至垂花门下,李卿突然从袖中取出个锦囊。 \"苏、苏姑娘\"他声音比拂过蔷薇的风还轻,\"这是家传的安神香方,听说姑娘夜间浅眠\"话未说完,一枝海棠恰落在两人之间的青石板上,惊起几只粉蝶。 苏槿,笑着接过。 待秦苒得知苏槿对李卿满意后,顿时喜笑颜开。 太初若有所思道“主人,你是想让爸爸吃醋,好趁机吃肉对?” 苏槿摸了摸它的猫头“越发聪明了,今天晚上他定会来。” 可苏槿等了楚琮安一整晚,也没见他来。 太初……看主人吃瘪也挺爽。 -- 暴雨倾盆的早朝时分,金銮殿飞檐上的嘲风兽在雷鸣中若隐若现。 御前总管捧着密折的手微微发抖,青玉扳指磕在鎏金匣上发出脆响。 大皇子呈上的证物里,竟有二皇子私刻的龙纹玉圭,更骇人的是那本账册——朱砂圈着的银钱数目,正对应着北疆战马离奇倒毙的月份。 \"混账东西!\"皇帝将翡翠朝珠摔碎在蟠龙柱上,飞溅的碎玉划破二皇子额角,\"即日起褫夺封号,圈滚回你的王府!\" 顾驰肖接到调令时,正擦拭着想送给苏槿的短匕。北镇抚司的铜符突然坠地,惊醒了梁间栖燕。传旨太监在雨幕中尖声宣诏:\"着骁骑将军顾驰肖,即刻赴北疆监造烽燧\" 养心殿的龙涎香氤氲未散,楚琮安朱笔悬在奏折上方半晌,墨迹在宣纸上泅出深色圆斑。暗卫跪在青玉砖上的声响惊醒了帝王思绪,他搁笔时紫檀案几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昨日李卿在侯府待了几时?\"玄色织金袖口下的指节泛白,密信上\"相看合契\"四字刺得眼底生疼。 毅德侯府西侧的梨香院,苏槿正对镜梳妆。铜镜中的少女杏眼桃腮,唇不点而朱。她拿起今早李卿送来的白玉簪,在发间比了比,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小姐,这簪子真衬您。\"丫鬟玥儿在一旁赞叹。 苏槿将簪子放回锦盒:\"收起来,太素净了,不适合今日戴。\" 这时太初提醒道“主人,爸爸来了。” 话音刚落,窗外传来一阵异响。苏槿眸光一闪,对玥儿道:\"去小厨房看看我的银耳羹可炖好了。\" 待玥儿退下,苏槿缓步走向床榻,故意将外衫褪至肩头,露出白皙的颈线。 她刚在床边坐下,一道黑影便从窗户翻入,熟悉的龙涎香混着初雪的气息瞬间充盈内室。 第73章 真假千金13 苏槿面上作惊慌状:\"是谁?\" 来人动作娴熟地用丝带蒙住她的眼睛,反剪双手。苏槿配合地挣扎,这次却比往日更加用力——昨晚他竟打了她的脸,这笔账她记着呢。 楚琮安将她按在床榻上,呼吸粗重。 “不要!”苏槿腕间金镶玉镯撞在雕花床柱上,碎冰似的响。 被绑的双手此刻抵在两人胸膛之间,将春衫揉出凌乱褶皱。 这声‘不要’叫的楚琮安心头一热。 楚琮安喉间逸出低笑,舌尖掠过她颈侧淡青血脉:\"孤记得这处最是敏感。\"大掌扣住挣扎的皓腕高举过头顶,鎏金帐钩晃出细碎光影,\"昨日与李卿品茗时可也这般羞恼?\" 他能感觉到今日的苏槿格外不驯,扭动间发丝散乱,衣襟微敞,露出一截雪白的锁骨。他俯身含住那柔软的唇瓣,却尝到一丝血腥味——她咬了他。 \"唔\"楚琮安吃痛松开,却见苏槿唇角带血,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他眸色一暗,转而轻吻她耳垂,声音沙哑:\"怎么?忘了那晚忘情时怎么回应我了?\" 苏槿身子微颤,却倔强地别过脸。楚琮安被她这模样激得心头火起,语气危险起来:\"乖一点,等我将一些事情处理完自会娶你。要再让我发现你勾搭别的男人,就不只是亲嘴这么简单了。\" 他说话时热气喷在苏槿耳际,感觉她身子明显一颤,不由满意地勾唇。正要起身,却听苏槿突然道: \"陛下既然要做何不做的彻底些?\" 楚琮安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她她知道是他? 手指机械地解开丝带,苏槿那双含着怒意的杏眼直直撞入他心底。还不等他反应,少女已经揪住他的衣领,主动吻了上来。 唇齿相接的瞬间,楚琮安脑中轰然作响。她不仅知道是他,还还如此热情?这个认知让他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反客为主地将人压进锦被,大手扣住她后脑加深这个吻。 楚琮安揽着细腰旋身将人压在身下,玉冠磕在床沿发出脆响:\"所以\"他凝视着挣脱半幅的鲛绡下潋滟双眸,喉结重重滚动,\"在梨花巷,你是在故意惹怒朕,想干什么?\" 苏槿勾着散开的衣带绕在指尖,桃腮偎近他沁汗的额角:\"自然是想干你……\"尾音淹没在骤雨般的吻里,鎏金帐幔扫落案头青瓷瓶,溅起的水珠沾湿满地零落衣衫。 -- 苏晓晓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中衣。 窗外,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远处的鸡鸣声此起彼伏。 她揉了揉太阳穴,那里像是有千万根针在扎,疼痛从眉心一直蔓延到后脑。 这是连续第七天被同样的梦境困扰——灵泉干涸,她站在龟裂的泉底,四周是无尽的黑暗。 \"小姐,您又没睡好?\"丫鬟翠柳端着铜盆进来,看见苏晓晓苍白的脸色,心疼地叹了口气。 苏晓晓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无妨,今日还要去给老国公送药。\" 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一张憔悴的脸——眼下青黑,嘴唇干裂,哪里还有三个月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苏家大小姐的影子。 那时她刚发现自己的灵泉空间,凭借神奇的灵泉水治好了京城数位达官显贵的顽疾,\"天下第一堂\"的名号不胫而走。 \"小姐,您的头发\"翠柳惊呼。 苏晓晓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缕发丝不知何时已经变白。她心头一颤,迅速将那缕白发藏到其他青丝之下。这是精神力透支的征兆。 \"备轿,时辰不早了。\"苏晓晓强自镇定道。 翠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苏晓晓闭目凝神,意识沉入灵泉空间。 曾经清澈见底的泉水如今浑浊不堪,水面下降了至少三尺,泉底的石块裸露在外。她尝试凝聚精神力,一阵剧痛立刻袭来,比昨日更加剧烈。她咬紧牙关,勉强提取出一小瓶灵泉水,整个人几乎虚脱。 \"再这样下去\"苏晓晓看着瓶中不再晶莹的液体,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镇国公府笼罩在一片肃穆之中。自从老国公秦坤病重,府中下人走路都放轻了脚步。苏晓晓的轿子从侧门直接进入内院,这是秦坤特准的待遇。 \"苏小姐来了。\"管家恭敬地行礼,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 苏晓晓敏锐地察觉到了,但她此刻无暇顾及。老国公的卧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夹杂着老人特有的腐朽气息。床榻上,秦坤半倚着靠枕,脸色蜡黄,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隼。 \"晓丫头,今日来得比往常晚了些。\"秦坤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苏晓晓福了福身:\"外祖父恕罪,今日配药多花了些时辰。\" 她取出那瓶灵泉水,小心地倒入早已准备好的药碗中。与三个月前相比,现在的灵泉水颜色暗淡,不再散发那种令人神清气爽的清香。 秦坤盯着那碗药,目光阴沉:\"这药似乎与往日不同。\" 苏晓晓心头一跳,强作镇定道:\"药材都是按原方配的,或许是这几日天气转凉,影响了药性。\" 秦坤没有立即接话,而是缓缓将药饮尽。片刻后,他眉头紧锁:\"效果大不如前了。\" 苏晓晓感到一阵眩晕,连忙扶住桌角:\"药需循序渐进\" \"够了!\"秦坤叹气\"老夫活了七十余载,也活够了,你下去。\" 苏晓晓真的已经尽力了,目前''天下第一堂''已经停用了灵泉水?那些达官贵人最近可没少抱怨药效大减。 可因着耗损严重,只有多养灵泉才能缓慢恢复,可秦坤等不了。 苏晓晓踉跄着退出房间,背后已被冷汗浸透。她知道,老国公的耐心正在迅速耗尽。 回院子的马车上,苏晓晓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在帕子上。翠柳吓得魂飞魄散:\"小姐!我们马上去找大夫!\" \"不必\"苏晓晓虚弱地摇头,\"寻常大夫治不了这个。\" 当晚,苏晓晓再次尝试提取灵泉水。剧痛如潮水般袭来,她咬破嘴唇才没有尖叫出声。泉底几乎见底,勉强提取出的液体浑浊如泥浆。她知道,这样的灵泉水不但无效,反而可能有害。 \"怎么办\"苏晓晓看着镜中又添的几缕白发,绝望如影随形。 翌日清晨,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老国公秦坤病情突然恶化,已经不能下床了。 苏晓晓匆忙赶到镇国公府时,府中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秦明昭站在父亲床前,脸上看不出喜怒。床上的秦坤呼吸微弱,双目紧闭。 \"外祖父!\"苏晓晓扑到床前,却被秦明昭一把拦住。 秦明昭眼平静道:\"晓晓先回。你外祖父需要休息。\" 回到院子苏晓晓瘫坐在地上,如若当初自己没有用灵泉水救了秦坤,说不定秦家也不会对自己这么失望。 如若自己没有仗着镇国公而那么张扬,说不定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样。 如若知道灵泉也不是用之不竭,她定不会这么挥霍。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内,秦坤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甚至能坐起身来。 \"父亲?\"秦明昭惊讶地上前。 秦坤摆摆手,声音忽然清明如镜:\"回光返照罢了。\"他枯瘦的手指攥紧锦被,\"那丫头终究救不了我。她行事太过张扬,眼中唯有利益权势,对苒儿更是薄情。留着,迟早要连累两府。\" 秦明昭垂眸静立,只见父亲眼中精光迸现,哪还有半分病容。 \"不如\"秦坤喉间滚出最后的气音,\"远嫁了事。\" 秦明昭点头:\"儿子明白。已经安排好了。\" 秦明昭执掌朝政多年,岂会看不清其中利害?父亲对苏晓晓的纵容,不过是各取所需——她献灵泉续命,镇国公府予她庇护。 秦明昭微微垂首,声音沉稳如铁:\"父亲安心,国公府与妹妹的侯府,儿子自会周全。\" 秦坤枯瘦的手在他手背上重重一按,青筋暴起的手指传递着最后的力道,而后缓缓松开,阖目躺了回去。 未及旬日,镇国公府丧钟长鸣。 第74章 真假千金14 得知自己要被远嫁西域的消息后,苏晓晓手中的茶盏\"啪\"地摔碎在地。她死死攥住窗棂,指节发白——秦家这是要过河拆桥! \"顾驰肖\"之前他重伤垂危时,是她用灵泉救了他一命。当时那人鹰隼般的眼睛直视着她,说:\"苏姑娘日后若有难处,尽管来北镇抚司寻我。\" 苏晓晓咬破了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如今这满京城,恐怕只有这个欠她一条命的顾驰肖能救她了。 -- 自那日起,楚琮安几乎夜夜驾临侯府,与苏槿温存至五更鼓响方起驾回宫。 这夜苏槿沐香更衣,披着轻纱软烟罗的中衣斜倚在锦绣堆中,青丝如瀑垂落,烛火映得肌肤莹润如玉。她正数着更漏等待圣驾,忽闻雕花窗外一阵窸窣。 \"陛下今日倒是\"话音未落,苏槿瞳孔骤缩——翻窗而入的竟是本该镇守北疆的顾驰肖。玄铁轻甲上还带着夜露寒气,那双惯握长枪的手此刻正撑在窗棂上,目光如炬地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个遍。 \"将军怎么来了?\"苏槿拽过锦被掩住身子。 顾驰肖喉结滚动,强自镇定道:\"情况紧急,我知你如今在京无依无靠,不若跟我走,日后等事成,我定给你一个天下女人最尊贵的地位。\" 这是要造反?苏槿眼睛微眯,顾驰肖不能走。 就在她要用精神力打晕他时,殿门突然洞开,月白龙纹常服刺破夜色。 \"顾卿好雅兴。\"楚琮安负手立于门前,玉冠束起的发丝纹丝不乱,\"朕竟不知镇北将军擅闯命妇闺阁的本事,比打仗还高明三分。\" 顾驰肖拔剑的手刚抬起,忽觉腕间一麻。楚琮安袖中飞出的金线已缠上他命门,轻轻一扯便叫他单膝跪地。这位素来以文治着称的年轻帝王,指间力道竟比边关老兵还要刁钻三分。 \"陛下开恩!\"苏槿赤足奔至楚琮安跟前,广袖翻飞间露出半截雪臂,\"顾将军必是酒醉迷了路\" 楚琮安捏住她下巴,拇指摩挲着那抹朱唇:\"爱妃要保他?\"四目相对时,眼底闪过彼此才懂的暗芒。 \"臣妾愿\"苏槿眼波流转,指尖悄悄勾住帝王腰封,\"彻夜为陛下研墨侍膳。\" 顾驰肖见状目眦欲裂:\"楚琮安!你若敢动她,南楚三十万铁骑——\" \"拖下去。\"楚琮安突然失了兴致,挥手间隐龙卫已堵了顾驰肖的嘴。待殿门合拢,他猛然将苏槿压进锦衾,咬着她耳垂低语:\"朕倒要看看,你今夜能演几折戏。\" 漱玉阁内烛火摇曳,苏槿的指尖还陷在楚琮安肩头的龙纹刺绣里。窗外忽有凌乱脚步声逼近,她脊背瞬间绷紧,腕间白玉镯磕在床沿发出脆响。 漱玉阁的动静终究惊动了侯府的人。苏常渊与秦苒匆匆赶来时,暗卫还是硬着头皮禀报一声。 \"快放开\"她染着水雾的眸子映出窗纸上晃动的火把光影,推拒的手却被楚琮安反扣在鸳鸯锦被上。帝王冕旒早不知滚落何处,此刻垂首咬住她耳垂低笑:\"慌什么?\" 话音未落,雕花木门已被推开。秦苒鬓间金步摇乱晃,瞥见榻上情景时惊得倒退半步,却被苏常渊牢牢扶住。 满室龙涎香里,楚琮安正将苏槿颈间松脱的盘扣一粒粒系好,玄色中衣领口还沾着胭脂。 \"臣\"苏常渊喉结滚动,撩袍要跪的动作被帝王抬手止住。 \"国丈来得正好。\"楚琮安屈指弹平袖口褶皱,露出腕间被苏槿抓出的红痕,\"槿儿甚得朕心,日后不必劳心给她想看。\"他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苏槿腰间玉带,\"等朕平了南楚,她便是朕的皇后。\" 秦苒死死攥住帕子,目光掠过女儿锁骨处的红印。她突然想起几日前在太后宫中,苏槿许久未归。 此时她不知该忧还是该喜。 \"母亲\"苏槿刚启唇便被帝王揽入怀中,楚琮安掌心贴在她后腰,恰是方才缠绵时烙下指印的位置。年轻的帝王笑着望向脸色发青的毅德侯夫妇,指尖轻叩床沿,语气不容置疑:\"更深露重,国丈与夫人且回。槿儿,朕带走了。\" “陛下……”秦苒朱唇微启似要言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她暗中扯了扯丈夫的衣袖,垂首道:\"臣妇告退。\" 苏常渊这才如梦初醒,慌忙躬身退下,绣金靴履在门槛处踉跄了一下。 回到别院,苏常渊跌坐在黄花梨圈椅里,掌心全是冷汗:\"圣上不是传闻不近女色吗?这这怎么就\"他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仿佛上面突然长出龙纹。 秦苒攥着帕子在屋内来回踱步,镶珍珠的绣鞋几乎要把地毯磨出洞来:\"我只想知道槿儿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她突然转身,凤钗流苏狠狠一荡,\"什么国丈不国丈的,我的槿儿若是不愿,便是天王老子也\"话到此处戛然而止,终究不敢说全。 -- 夜深,苏晓晓攥着包袱的手指节发白。枯叶打着旋儿掠过青石官道,远处城楼飞檐上的铜铃在暮色里叮当作响。她第八次掀开车帘张望,官道上并无一人。 \"姑娘,该出发了。\"车夫压低斗笠,声音裹在秋风里发涩。 苏晓晓喉间泛起腥甜,那是咬破舌尖的血气。顾驰肖说好酉时三刻在十里亭接应,如今连他常佩的错金刀鸣都听不见分毫。她摸向袖中暗袋,装着最后半瓶灵泉水的琉璃瓶硌得掌心发疼。 突然,一串马蹄声惊起寒鸦。苏晓晓眸中刚亮起的光,在看清来者玄甲上禁卫军徽纹时骤然一惊。 为首的侍卫长抛来玄铁锁链,月光在链节上淌成一道银蛇:“带走。\" -- 御书房的檀木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赵全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从门缝中探出,眼睛迅速扫视了一圈殿内情形。楚琮安正伏在紫檀木案前批阅奏折,朱笔在折子上划出凌厉的痕迹,眉头紧锁的模样让赵全缩了缩脖子。 赵全身后跟着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太监。那小太监身形纤细,宽大的太监服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半截白皙的下巴。 赵全看向小太监,眼中满是恭敬。他将茶盘递给那小太监,“劳烦您,给皇上送去。” 小太监微微抬头,露出一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换成酒,酒最解乏。” 若换做旁人,身为太监总管的赵全早该厉声呵斥甚至拖出去杖责了。可此刻,赵全只是笑容更深,弯腰道:“小的这就换。” 赵全将茶盏递给小太监,轻轻带上门,在门外垂手而立。 门内,小太监端着盛满烈酒的茶盏走向楚琮安。 她的步伐刻意模仿着太监特有的小碎步,却掩不住骨子里的优雅。 楚琮安正专注地看着一份奏折,他眉头紧锁,朱笔在奏折上重重画了个圈,墨迹几乎要穿透纸背。 小太监走到案前,将“茶”奉上。 第75章 真假千金15 楚琮安习惯性地伸手接过,瓷杯刚递到唇边,一股浓烈的酒香便扑鼻而来。他动作一顿,抬眼看向面前低眉顺眼的“小太监”。 只见那“小太监”虽一身灰扑扑的太监装束,却掩不住惊人的美貌。帽檐下露出一双含笑的桃花眼,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唇色如初绽的樱花瓣,此刻正微微上扬。 “不是让你在寝宫休息?”楚琮安压低声音道,眼中的严厉瞬间融化,取而代之的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放下酒杯,伸手握住小太监纤细的手腕,拇指在她掌心轻轻摩挲,“这白日就给我喝这么烈的东西,什么企图?” 苏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指尖轻轻勾挠楚琮安的掌心:“自然是给你解乏。” 楚琮安将人掼到膝头,白玉茶盏在案上磕出脆响:\"解乏可不是这般解法。\" 小太监腕间银铃轻颤,双臂攀上他的颈项:\"陛下说当如何?\" 茶盏突然倾过,冰凉的盏沿抵住苏槿下唇。楚琮安指尖碾过他染着胭脂的唇珠,低笑漫过喉间血玉:\"自然是要你这张巧嘴来渡。\" 苏槿眼中波光流转,顺从地含住杯沿,将琥珀色的液体缓缓饮入口中。酒液刚入喉,楚琮安便扣住她的后脑,覆上她的唇。烈酒在两人唇齿间流转,苏槿被迫仰起头承接这个深吻,喉间溢出细小的呜咽。 楚琮安的吻如同他处理朝政般强势而精准,舌尖扫过她口腔每一寸,将残留的酒液尽数卷走。苏槿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原本环着他脖颈的手无力地垂下,只能揪住他的龙袍前襟。 一吻结束,两人的呼吸都已紊乱。些许酒液从小太监唇角溢出,顺着下巴滑落,浸湿了楚琮安的衣领。他眸色深沉地看着怀中 人嫣红的脸颊和湿润的唇瓣,哑声道:“连杯酒都奉不好,要罚。” 不等苏槿回应,楚琮安已经起身,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将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推到一旁。 苏槿被他放在清理出来的桌面上,宽大的太监服散开,露出里面素白的里衣。 楚琮安伸手掀起她的袍角,将里面的裤子和亵裤一并褪下:“该打。”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眼中却是化不开的柔情。 小太监像是被打疼了,眸底浮起泪雾,素手慌乱撑着桌面,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丹唇,将呜咽锁进掌心。 楚琮安意犹未尽地摩挲着染了胭脂的指尖,直将人磋磨到宫灯初上,方才松开那截勒出红痕的腰封。 -- 深夜,养心殿内,龙涎香混着未散的暖昧在帐中浮动。 楚琮安将苏槿拢在怀中,下颌抵着她汗湿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嗓音低哑:\"真想将你拴在朕的腰带上……\"指尖缠绕着她一缕青丝,却又蓦地松开,\"可惜还有未了的局。\" 烛花爆响,楚琮安眼底暗了暗,最终只是替她掖紧锦被:\"好好待在宫里,等朕回来……\"后半句\"许你凤冠\"在唇齿间转了一圈,终究未说出口。 苏槿懒懒地倚在榻上,闻言只随意“嗯”了一声,神色淡淡,连眼皮都未掀。 太初歪了歪头,不解道:“主人,爸爸这是要去打仗,你不担心吗?” 苏槿唇角微勾,语气轻缓:“放心。” 不出几日,武圣帝御驾亲征的消息便传遍朝野。 出征前夜,楚琮安近乎贪恋地缠了苏槿一整夜。 天光将亮时,他终究还是松开了她,从枕下取出一枚龙纹玉佩,塞进她手心,嗓音低哑:“若朕有不测……拿着它,禁卫军会护你周全。” 苏槿垂眸,指尖轻轻摩挲过玉佩纹路,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只低低应了一声:“嗯。” 楚琮安盯着她,胸口郁气翻涌,咬牙道:“苏槿,你究竟有没有心?” 可话音未落,她却已倦极阖眼,呼吸绵长,竟是睡了过去。 他怔了怔,最终只是苦笑一声,替她拢好被角。 若他真回不来,她大抵……也不会太难过。 皇帝御驾亲征,满朝文武与京城百姓皆来送行。楚琮安最后望了一眼城墙,那道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终究没有出现。他眸色一暗,勒转马头绝尘而去。 行军十日,三军将士皆察觉圣武帝心绪不佳。因赵全年迈,楚琮安特准其留守宫中,随行侍从皆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差池。 夜色如墨,楚琮安正欲在御驾内就寝。忽然,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人靠近,指节悄然扣住枕下匕首。来者步履虚浮不似习武之人,却能避开暗卫耳目,楚琮安眸光骤冷。 一抹太监服制的身影刚撩开车帘,熟悉的冷香便扑面而来。楚琮安呼吸一滞,猛然将人拽入怀中。“你怎么来了?”声音里压着狂喜。 苏槿指尖划过他紧绷的下颌:“陛下在哪,臣就在哪。”话音未落便被封住双唇。纠缠间鎏金腰带坠地,楚琮安突然掐住她的腰肢:“胡闹!行军途中危机四伏……” “嘘,春宵一刻,你确定要浪费?”苏槿以唇封缄,绛纱宫灯在颠簸中投下摇曳光影。楚琮安终于扯落那件碍事的太监服,玄色龙纹大氅如夜幕般笼罩下来。 云雨初歇,楚琮安指尖轻抚苏槿腕间白玉镯,温声道:\"我命人送你回去。\" 苏槿反身将他压在榻上:\"你当我为何行军多时才来寻你?此去京城山高路远,若遇上那武功高强的山匪\"她故意压低嗓音,\"怕是要在别人榻间\" \"胡闹!\"楚琮安骤然沉了脸色,旋即又染上忧色:\"此战仅有七成胜算,我不能让你涉险。\" 纤指捧起他的脸庞,苏槿望进他眼底:\"黄泉碧落,我随你去。\" 烛火噼啪炸响,楚琮安喉结滚动,终是深深吻住那朱唇:\"吾爱。\" 苏槿指尖划过他汗湿的脊背:\"爱我便再来一次。\" 楚琮安…… 晨光微熹时,楚琮安摩挲着那枚莹润玉镯:\"何时得的?从前未见你戴过。\" \"苏晓晓那里夺来的。\"苏槿唇角微扬,\"有它在手,此战必胜。\" -- 苏晓晓被关押那晚,苏槿踏入牢房时,楚琮安在暗处默许了这一切。 铁门吱呀开启,苏晓晓眼中迸出希冀:\"槿姐姐,可是爹娘让你来救我?\" 顾驰肖闻言也猛然抬头。 苏槿指尖划过潮湿的墙壁,轻笑:\"我来取件东西。\" 她语调陌生得让两人俱是一怔。 还未回神,皓腕上的白玉镯已被利落褪下,在苏槿掌心流转生辉。月光透过铁窗洒在镯子上,照出羊脂玉里游动的金丝纹。 苏晓晓脸色煞白:\"你竟知道?\" 她早识破顾驰肖是南楚遗落的皇子,为此不惜拒绝楚景睿。原想着借灵泉滋养这认主玉镯,待随他回国 顾驰肖镣铐哗啦作响:\"你可知戏耍我的后果?\" \"有趣。\"苏槿将玉镯收入袖中,\"还以为能活着出去?\" 顾驰肖暴起发难,却惊觉四肢如灌铅般僵直,连嘶吼都凝在喉间。苏槿裙裾扫过满地枯草,牢门落锁声惊飞檐外夜枭。 第76章 真假千金16 因镯子是跟灵魂绑定,苏槿强行取走难免伤及神魂,苏晓晓觉得头痛欲裂。 顾驰肖此时没心情管她,可还是朝苏晓晓看了一眼,便瞧见秀发枯萎,脸色蜡黄满是斑点的脸,顿时被吓到了。 苏槿以精神力探入灵泉空间,刹那间,原本干涸枯竭的灵泉竟汩汩冒涌而出,清泉涌动,波光粼粼。 灵泉旁,一片荒芜景象,枯萎的药材东倒西歪,还有几株蔫巴巴的粮食作物,奄奄一息。苏槿念头刚起,灵泉水便自主分流,精准地浇灌向那些残败植株。 太初亦步亦趋跟了进来,一入这空间,它便撒开了欢,四处乱窜。 “主人,凭您这雄厚得近乎用之不竭的精神力,哪怕偶尔耗损些许,回头跟神明爸爸睡上一觉,不就又满溢如初啦。”太初那清脆的嗓音在空间内回荡。 苏槿瞧着它这欢实劲儿,浅笑道:“你要是中意这儿,往后这空间便归你了。” 太初身形一顿,眼中满是感动:“主人,您待太初实在是太好了!” 苏槿笑意未减,继而吩咐:“既如此,从现在起,你便在这儿好生耕种。记着,每日往伙房送的水里添一桶灵泉水,莫要忘了。” 太初原本雀跃的模样瞬间垮了下来,撇着嘴嘟囔:“……我、我才不喜欢这儿呢,一点都不!” 大昭军队抵达南楚边境那日,漫天霞光将整片荒原染成血色。 本该疲惫不堪的将士们却个个双目炯炯,行进间铠甲碰撞声竟比战鼓还要铿锵。 军中悄悄流传着一个说法——武圣帝楚琮安的龙气庇佑着三军,连最年迈的辎重兵都觉得自己能徒手撕开敌阵。 \"看见圣上那柄赤霄剑没有?昨夜我在营帐外值守,亲眼见剑身上盘着金龙!\"火头军的老赵唾沫横飞,周围新兵听得眼睛发直。 更离奇的是,随军太医发现连日急行军后,士卒们的旧伤反而愈合得飞快,有个断了肋骨的斥候竟能挽开三石强弓。 这般异象之下,连最谨慎的参将都开始相信,此战必能创造以少胜多的奇迹。 直到某个雪夜,巡营的副将看见圣驾金帐内那抹单薄身影——着靛青太监服的少年被武圣帝披上玄色龙纹大氅,众人才惊觉。 \"难怪圣上至今不立后\"校尉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却没人敢议论那位总跟在帝王身侧的苏公公。 南楚三十万大军压境那日,楚琮安玄甲长剑立于阵前,身侧穿着太监服的苏槿站在身侧。 楚琮安长剑出鞘直指苍穹,玄甲在残阳下泛着血光:\"南楚三十万羔羊,可抵得过我大昭三十万苍狼?\"声浪震得旌旗猎猎作响。他举起长剑:\"这剑染过北狄王血,今夜又要添新魂——尔等可敢随朕把南楚皇旗裁成裹脚布?\" 台下爆发出地动山摇的嘶吼。 苏槿望着高台上那道身影,眼底腾起的热气模糊了视线。残阳将那人玄甲镀上金边,翻飞的剑在血色苍穹下勾出狂草般的轨迹——这才是她的男人,该在尸山血海里踏出血路,该让山河万民都俯首称臣。 战鼓声撕开黎明时,三十万大昭将士蓄势待发。楚琮安握着苏槿的手腕,将人拽到战车阴影里:\"非要亲眼看着朕杀人?\"他指尖划过苏槿脸颊。 苏槿仰头望着楚琮安。她反手扣住他腕上铁护臂:\"有你在我不怕。\" 远处传来号角长鸣。楚琮安突然低头咬住她耳垂,铁锈味混着花香在齿间漫开:\"待朕提对面统帅头颅回来\"话未说完,苏槿已经就着楚琮安的手登上了望台。属于皇帝的大氅和里面靛青太监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众将士皆是一惊,这是公开承认了? 因灵泉水的原因,大昭骑兵的眼瞳泛起激动,马蹄踏碎霜花竟比羽箭还快。 苏槿看着楚琮安长剑横扫过处,南楚重甲像麦秆般成片倒下。 楚琮安手持赤霄剑抽出南楚统帅咽喉的刹那,一直跟在楚琮安身旁的雷啸将军的吼声已震碎硝烟。 这位曾单枪匹马凿穿北狄防线的悍将策马踏过尸堆,铁戟挑着敌军副将头颅,声浪竟压过战场轰鸣:\"南楚统帅已死!尔等羔羊还不跪降!\" \"降者卸甲!\"雷啸铁戟横扫,三面南楚军旗应声而断。他座下乌骓马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铁蹄直接将跪地迟疑的敌兵头颅踏成血沫。 成片的南楚士兵扔下兵器,跪地时铁甲碰撞声如冰雹砸地。几个百夫长模样的想要后撤,立刻被大昭骑兵追上——那些饮过灵泉水的战马竟在泥泞中跑出残影,斩马刀挥过时带起的血线能在半空凝成红雾。 雷啸的劝降声已带上沙哑的癫狂:\"卸甲!卸甲!卸甲!\"每喊一声就劈碎一架战车,大昭将士跟着嘶吼,声浪震得云层都在翻涌。当最后一面南楚军旗被灵泉箭射成碎片时,苏槿看见朝阳正从楚琮安背后升起,给他染血的玄甲镀上金边。 残阳坠地时,楚琮安跃上战车。玄甲缝隙里渗出敌人的血珠滴在苏槿手背,苏槿话未出口就被带着血腥气的吻堵住,他当着三十万大军咬开她束发的玉冠:\"看清楚了!这才是大昭未来的皇后!\" 战场上骤然一静,连风都仿佛停滞。三十万将士瞪大双眼,看着那个平日里的\"苏公公\",此刻在战车上傲然而立,靛青衣袍猎猎作响,宛若谪仙临世。 士兵们都觉得此仗打的如此漂亮,而且他们日行军却不感疲惫,战场如有神助,是陛下得天庇佑。 他们看着战车上并肩而立的一双璧人,男子玄甲染血英武如战神,女子青丝飞舞绝艳似谪仙。如今他们都觉得唯有此等绝色才配的上他们陛下。 \"天佑大昭!\" \"陛下万岁!\" \"娘娘千岁!\" 欢呼声如山呼海啸般席卷战场。将士们热泪盈眶,纷纷跪地叩首。 楚琮安揽过苏槿纤细的腰肢,在万千将士的欢呼声中,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可还满意?\"苏槿抬眼望去,只见三十万大军眼中尽是虔诚与狂热。 残阳如血,战旗猎猎。大昭将士的欢呼声震彻云霄,这一刻,他们坚信自己的君王受命于天,而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定是上天赐予大昭的祥瑞。 当随军医正为断臂士卒缝合伤口涂抹上寻常金疮药后。 不过半盏茶功夫,翻卷的血肉便生出粉嫩新肌,连最深那道箭创都愈合了。 \"昨日还化脓的伤口,今日敷药便收了口!\"医帐里炸开惊呼。老医官颤抖着捧起药钵——这分明是用惯的田七与白芨,此刻却隐隐透出清香。 更离奇的是高烧三日的老兵,饮下汤药后浑身腾起白雾。当雾气散尽,那人竟能徒手掰弯铁质箭镞,手臂上陈年箭疤尽数脱落。 第77章 真假千金17 \"你们看这个!\"突然有人掀开帐帘。担架上浑身插满箭矢的斥候,涂抹上药后,拔箭时每支倒钩箭簇竟没带出血肉。 消息传开时,楚琮安正策马巡营。所过之处,伤兵们挣扎着爬起叩拜。 \"定是陛下真龙之气催发了药性!\"有位老将开口道。 众人深信不疑纷纷磕头行礼。 楚琮安是听苏槿说过玉镯的秘密。这里很多药都是之前在天下第一堂买的 ,也说了灵泉的事 。 当时只当是夸张,如今亲眼所见,却比传说更令人心惊。 \"陛下,南楚使节已在帐外跪了三个时辰。\"雷啸掀帘而入,铠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他们愿割让十二城,献上黄金百万两\" 楚琮安蘸着金墨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笔锋直指南楚国都:\"传令三军,明日拔营。\" 如若之前这样的结果他就该收手了,可如今他改变了主意——灭了南楚,以绝后患! 第二日寅时初刻,军帐外已传来铠甲相击之声。楚琮安低头看着怀里蜷缩成团的苏槿,她鸦羽似的睫毛在晨光中轻颤,却始终不肯睁眼。自三日前拔营起,她便总是这般慵懒模样,连最爱的杏仁酪也失了兴致。 寅时三刻,晨露未曦。 楚琮安将玄狐大氅裹紧怀中人,指腹轻轻摩挲她眼下的淡青:\"这些日子倒像只冬眠的狸奴。\"话音未落,苏槿忽地仰起脸,朱唇堪堪擦过他下颌,却因为下颌的胡茬皱起眉来。 \"抱我去车舆。\"她将滚烫的脸颊埋进他颈间,嗅着熟悉的龙涎香又昏昏欲睡。 楚琮安哑然失笑,托着膝弯将人送上铺着波斯绒毯的马车。 将人安顿在马车里时,他低声叮嘱:\"路上颠簸,稍歇会儿就起来用膳。\"见她乖巧点头,这才放心下令启程。 正午时分,大军暂歇。楚琮安接过侍从递来的水囊,目光却始终望向马车方向:\"娘娘可用过午膳了?\" \"回陛下,娘娘尚未进食。\" 闻言,楚琮安眉头微蹙,马车外放着晨起备下的芙蓉糕,原封未动,连温着的牛乳都结了层薄脂。 掀帘见苏槿仍沉沉睡着,心头顿时一紧。他跃上车辕,掌心贴上她光洁的额头:\"可是哪里不适?\" 苏槿缓缓睁眼,指尖抚过他紧绷的下颌:\"无碍的许是连日赶路乏了,总想多睡会儿\" 见她神色如常,楚琮安稍松了口气。陪着用完午膳后,大军继续行进。不料刚出发不久,侍从慌慌张张追上来:\"陛下!娘娘晕过去了!\" \"全军休整!\"楚琮安的声音陡然拔高,转头厉声道:\"传太医!\"暴喝声惊起飞鸟,话音未落已策马奔向马车。 当看见苏槿苍白如纸的面容时,他掀帘的手竟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将人揽入怀中,对着帐外怒喝:\"太医是死了吗!\" \"吵什么\"苏槿蹙眉转醒,声音细若蚊吟。 楚琮安眼眶泛红,指腹轻抚过她冰凉的脸颊。 这时李太医气喘吁吁地赶到,顾不得拭汗便跪地请脉,楚琮安暴戾的目光几乎要将老者后背烧出个窟窿。 片刻后突然喜形于色:\"恭喜陛下!娘娘这是喜脉啊!\" 楚琮安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转而却皱紧眉头:\"行军艰苦,是朕的错\"话未说完,已被苏槿握住手腕,眸中漾起温柔笑意,她知道是她的砚儿要来了。 自从得知苏槿有孕,行军速度便缓了下来。楚琮安命人将车驾内铺了三层软垫,每日亲自询问御厨准备的膳食,连行军路线都要避开崎岖山路。 将士们常见他们的帝王在战事间隙匆匆赶回马车。 待到兵临南楚京都城下,已是次年盛夏。烈日炙烤着斑驳的城墙,蝉鸣声里却飘着些奇异的传言——说那大昭天子是紫微星转世,\"天选之子\"的传言如同野火燎原。 那位马背上银甲染血的年轻帝王,破城不屠民,受降不戮俘,更奇的是,凡他攻下的城池,市井依旧繁华,降卒竟能领到与大昭将士同等的饷银。 酒肆说书人拍醒木时总要慨叹:\"东城门守将开城那日,看见陛下给断腿的楚兵赐予神药,服了神药军医正骨没几日便能下床走动了!\" \"听说了吗?前日沅陵城守将连夜绣了降旗\" \"我们太守昨日已经派人去请降书了\" 茶肆里这样的低语越来越多。有些城池甚至城门大开,百姓捧着茶水立在道旁,看大昭军队整齐地穿过街道。 苏槿的肚子渐渐显了形。这日楚琮安抚着她圆润的腹部,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京都攻城在即,你\" \"我又不是瓷做的。\"苏槿捻起颗酸梅,却被他捉住手腕。 \"我有什么不测。\"楚琮安声音发紧,突然单膝跪地将耳朵贴在她肚子上,\"这小混蛋若敢提前出来\" 最终苏槿被安顿在刚收复的锦官城内。楚琮安亲自试过床榻软硬,又命人将产房四壁包上软绸。临行前,李太医的药箱被翻了七八遍,稳婆家里突然多了两队护卫。 \"一个月。\"苏槿系紧他战袍的束带,\"若逾期不归\" \"定在孩儿出生前,让你看见南楚王旗落下。\"他吻着她指尖郑重起誓,转身时玄铁铠甲映着朝阳,恍若神将。 城楼风灯在暮色中次第亮起,楚琮安最后吻过苏槿汗湿的额角,玄铁铠与火红战袍在门边逶迤如血月。 当大昭的玄色军旗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南楚皇宫早已乱作一团。宫娥抱着锦缎在廊下乱撞,太监们忙着将金器塞进包袱。老丞相跪在丹墀前连连叩首:\"陛下!国都可守啊!\" \"守?\"南楚皇帝一脚踹翻鎏金香炉,炉灰沾污了龙袍下摆,\"连沅陵守将都降了,你要朕在这里等死吗?\"转身对禁军统领厉喝,\"调集所有亲卫,今夜就从北门走!\" 深夜三更,北门悄然洞开。皇室车驾裹着黑绸,在三千禁卫护送下向东南疾驰。车辕过处,散落一地撕碎的奏折,其中半张残页写着\"民心所向\"四字。 翌日黎明,大昭先锋军抵近城门。守城副将放下吊桥时,手里还攥着半块炊饼:\"城里就剩我们这些老弱残兵\"话音未落,忽见城楼上有白发老兵颤巍巍升起白幡。 楚琮安踏过无人把守的宫门时,一只金丝雀正啄着龙案上的葡萄。他拾起滚落的玉玺,忽然冷笑:\"往东南?追。\" 连追七日,终于在青江支流截住南楚残部。彼时皇室车驾正卡在泥泞的浅滩,几个太监徒劳地推着车轮。见追兵至,穿龙袍的竟从马车里滚落,发冠歪斜地举剑乱挥:\"朕是真龙!你们这些\" 羽箭破空声打断了癫狂的叫嚷。楚琮安漠然看着那具栽进江水的躯体,转头对瑟瑟发抖的官员们道:\"愿为我大昭效力的,站到左边来。\" 有人踉跄着向左挪步,突然被同僚拽住:\"你忘了先帝\"寒光闪过,劝诫者喉头绽开血花。持刀的年轻文士扑跪在地:\"臣臣愿效犬马之劳!\" 暮色降临时,江水泛着诡异的胭脂色。班师回朝的队伍比来时长了三分之一,新归顺的官员们垂首走在队伍中间,背后江滩上,几只乌鸦正在啄食那些始终挺直脊梁的尸体。 第78章 真假千金18 楚琮安弃了銮驾策马疾驰,玄甲上未干的血迹在风中凝成暗红碎屑。锦官城楼上的守军远远望见尘烟,慌忙推开拦马石。 城门处,暗卫的身影刚映入眼帘,他握缰的手便暴起青筋。 \"娘娘辰时突然——\" 玄色披风掠过暗卫身侧,马蹄声已炸响在青石长街。巡城卫兵刚要呵斥,待看清马上之人,惊得连铜锣都跌进尘土里。 帝王坐骑如离弦之箭掠过城门,惊得市集旌旗翻卷如浪。 往日肃静的官邸乱作一团。 庭院里候着的官员面如金纸,官袍后背洇出大片汗渍。 楚琮安甩开试图搀扶的侍从,战靴踏碎阶前玉兰。产房檐角铜铃叮当乱响,他嗅到血腥气穿透门扉,恍惚间竟比战场更令人胆寒。 \"陛下!\"官员扑跪在回廊,官帽歪斜露出花白鬓角,\"自古产房污秽\" 寒光乍现,天子剑擦着官员耳畔钉入朱柱。 楚琮安踹开雕花门扇的刹那,浓重的血腥味混着药香扑面而来。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苏槿赤足踏在猩红毡毯上,素白中衣被汗水浸得透明,十指在嬷嬷臂上掐出深紫淤痕。听见响动,她颤巍巍转头,咬破的唇瓣绽开一抹嫣红。 李太医捧来参汤的手抖得厉害:\"娘娘喝点参\" \"拿稳!\"楚琮安就着瓷碗含住参汤,苏槿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 楚琮安手指擦过她湿漉漉的脸颊。苏槿突然泄了气力,整个人挂在他臂弯里:\"你怎么才来\" 鎏金烛台哐当倒地。稳婆突然高喊:\"见着冠了!娘娘快使劲儿!\"楚琮安单膝跪地,任由她指甲扎进皮肉。 当啼哭声划破黎明时,他抖着手将虚脱的苏槿抱上床榻,转头瞥见襁褓里皱巴巴的小脸,突然低笑出声。 \"赏。\"这个字滚过喉咙,竟带着铁锈味。直到此刻,他才察觉自己舌尖早被咬得鲜血淋漓。 楚砚的出生,让楚琮安在京都多停留了两年。当襁褓中的婴孩终于能摇摇晃晃地唤\"父皇\"时,浩浩荡荡的銮驾才启程返回大昭皇都。 消息早已传遍朝野——那位战无不胜的武圣帝,不仅带回了南楚的疆土,更带回了自己的皇后和嫡长子。 曾经支持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朝臣们,如今个个面色灰败。他们不是没动过心思,可每当想起楚琮安战场上的雷霆手段,想起民间传颂的\"紫微临世\"之说,那些见不得光的谋划便如晨露般消散了。 \"听说陛下在锦官城时,曾亲手为皇后熬药\" \"嫡长子出生那日,城南的枯井突然涌出甘泉\" 这样的传言在茶楼酒肆间流传,更让那些摇摆不定的官员彻底歇了心思。 苏常渊手中的茶盏早已凉透。当年楚琮安那句\"封后\"的承诺犹在耳边,如今却成了最大的笑话。 “槿儿如今还在宫中。”秦苒说着眼眶湿润起来。 \"父亲,难道就这么算了?\"苏喆不甘心地问。 老侯爷苦笑:\"他是天子,我们有什么办法?\" 朝中大臣却纷纷开始关注自家女眷的才学。 楚砚百日那日,檐角冰棱正巧坠在御阶前,碎成十二瓣月牙。苏槿抱着襁褓轻笑:\"倒像给砚儿裁了把玉梳。\"话音未落,楚琮安已解了玄铁护甲,将冰棱渣滓碾在战靴底——他总怕这些寒凉玩意儿惊了母子俩。 京都的春信来得蹊跷,御花园的梨树未到节令便开了花。礼部尚书夫人捧着描金帖子来拜,帕子上绣的竟是并蒂莲:\"娘娘若嫌小皇子吵闹,臣妇家的女儿最会哄孩子\" 苏槿拨弄着楚砚颈间长命锁,忽见锁芯嵌着的南楚王玺碎片,笑意深了几分:\"正巧陛下嫌奏折硌手,明日让姑娘来研墨罢。\" 那姑娘名唤柳如棠。晨光漫过御案时,她特意将砚台往东挪了半寸——这个角度能教帝王抬眼便见着芙蓉面。 少女葱管似的指尖捏着松烟墨,在砚台里转出十二分缠绵的弧度。 \"陛下\"她故意让衣袖滑落半截,露出点翠镯下朱砂痣,\"这墨可浓淡合宜?\" 楚琮安面无表情看着他“你是哪家的,谁叫你来的?” 柳如棠忙道“回禀陛下,小女是礼部尚书之女,是皇后娘娘让小女来的。” 楚琮安霍然起身,狼毫笔尖在奏折上拖出长长血痕。柳如棠尚未看清帝王神色,忽觉腕骨剧痛。 \"什么东西也敢去皇后面前惹不快。\"楚琮安碾着镇纸冷笑,帕上金线霎时没入皮肉,\"既这般爱研墨,明日便去漠北替守军磨刀罢。\" 贬谪的旨意传到柳府时,檐角冰棱正巧坠在《女诫》手抄本上。柳夫人捧着女儿被墨汁浸透的指甲哭嚎。 烛火噼啪爆开灯花时,楚琮安正咬着苏槿腰间丝绦。鎏金帐钩突然断裂,青纱如水倾泻而下,缠住他握着她脚踝的手。 \"日后这种拜帖,直接烧了。\"他声音低沉,带着未消的怒意。 苏槿屈膝抵住他心口,足尖金铃铛晃碎半榻月光:“朝中大臣可都要骂臣妾善妒了。” \"你一个就够朕受的。\"楚琮安咬牙切齿,手上力道又重了几分。 苏槿忽然轻笑,玉足在他掌心轻挠:\"陛下这般恼怒,莫不是不行了?\" 楚琮安眸色骤深,一把将人按进锦被里:\"看来皇是朕没伺候好皇后。\"他咬住她耳垂,声音危险:\"那明日,朕准你歇朝。\" 次日清晨,知府一家被逐出城门时,还能听见帝王震怒的余音:\"再有人敢往皇后跟前塞人,朕让他九族都去戍边!” 自此,再无人敢提选秀之事。倒是有聪明人发现,但凡往东宫送些精巧的孩童玩意,总能换来皇帝难得的笑脸。渐渐地,楚砚的玩具库房,竟比户部的银库还要琳琅满目。 京城外秋风卷着黄叶扫过官道,众宗室官员在城门外列队等候。几位皇亲正围着毅德侯苏常渊,其中一人阴阳怪气道:\"侯爷府上两位千金,一个在诏狱里烂着,一个不知去向。通敌叛国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您这爵位怕是保不住喽。\"他故意提高声调,\"可惜了那位假千金,生得倾国倾城,若是早些献给陛下\" \"砰!\" 苏常渊一拳将人打翻在地,骑在那人身上左右开弓,巴掌甩得脆响:\"老夫今日就替陛下教训你这张贱嘴!\" 秦明昭快步上前,却只按住那宗室:\"侯爷息怒\"话音未落又是几记耳光,打得那人鼻血横流。 \"圣驾到!\" 苏常渊这才罢手。那宗室捂着脸怨毒道:\"苏常渊,你等着\" 众人慌忙跪倒:\"恭迎陛下回朝!\" \"陛下的龙驹今日倒温顺。\"不知谁颤声说了句。众人抬头,俱是倒吸凉气——那踏破九州的战神帝王怀中,竟坐着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正攥着天子冕旒往嘴里塞。 楚琮安单手抱着楚砚跃下马背,玄色披风扫过苏常渊染血的衣摆:\"国丈平身。\"四字惊雷般炸响,那位被打落的郡王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混着颗碎玉。 苏槿掀帘的刹那,珠帘轻响,苏槿从凤辇中走出。她身着正红凤袍,在众目睽睽之下向苏常渊俯身:\"父亲。\" 满朝文武倒吸凉气。那位被打的宗室直接瘫软在地。 第79章 真假千金19 楚砚 封后大典那日,钦天监说天象有异——本该是隆冬时节,皇城上空却盘旋着成群的春燕。礼官捧着金册不知所措,只见楚砚踮脚想去抓雏鸟,奶声奶气道:\"给母后抓一只玩。\" 苏槿踩着九九八十一级汉白玉阶登坛时,朝臣们才惊觉她礼服竟绣着十二章纹。老国公的象牙笏板险些地落地——那本是天子独享的日、月、星辰。 楚琮安却笑着将太子印玺系在楚砚腰间,三岁孩童的玉佩压着传国玉玺,叮当声里混着苏常渊激动的哽咽。 当夜太极殿夜宴,有人发现帝后案前摆着对粗糙的陶盏。要是毅德侯府的老仆在便能认出,那是当年苏槿及笄时,苏常渊亲手烧制的陪嫁。而今一盏盛着塞外葡萄酒,一盏斟满江南春雨茶。 -- 苏砚七岁生辰那日,楚琮安领着一个陌生男孩走进东宫。 彼时的太子殿下正翘着腿躺在软榻上,嘴里叼着根糖葫芦,案头摊开的《论语》被墨汁染得面目全非。见父皇进来,他慌忙把糖葫芦藏到身后,却忘了擦去嘴角的糖渍。 \"砚儿,这是雷毅,雷将军嫡子。\"楚琮安将身后高出太子半头的男孩推到前面,\"比你年长一岁,从今日起便是你的伴读。\" 苏砚咬着糖人打量着眼前这个面容严肃的男孩——剑眉星目,身姿挺拔如青松,与自己养尊处优的贵气截然不同。 \"他与你同吃同住,功课习武都由他督促。\"楚琮安意味深长地补充,\"若你不听话,他有权力教训你。\" 苏砚撇了撇嘴,心想这世上除了父皇母后,谁敢动他一根手指头?但在楚琮安面前,他还是乖巧地点头:\"儿臣明白。\" 殿门合拢的刹那,苏砚一脚踹翻了鎏金香炉。沉香木灰漫天飞扬,他抓起案上青玉砚台就朝雷毅掷去:\"孤才不要你管!\" \"砰——\" 砚台擦着雷毅额角砸在朱漆柱上,碎玉飞溅。一道血痕顺着少年英挺的眉骨蜿蜒而下,滴在玄色衣襟上洇开暗花。 苏砚呼吸一滞。他分明看见雷毅方才微微偏头的动作——这人绝对能躲开。 \"你\"小太子攥紧袖口金线绣的云纹,\"怎么不躲?\" 雷毅抬手抹去血迹,指尖在袖摆留下三道红痕:\"殿下教训臣当受着。\"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日课业,偏那双眼亮得惊人,映着烛火像淬了星子。 苏砚突然觉得烦躁。他最讨厌雷毅这副模样——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总摆出老成持重的架势。连额角的血都衬得他更像话本里描写的那些铁骨铮铮的少年将军。 \"滚出去。\"小太子别过脸,故意把案上《帝范》扫到地上,\"看见你就烦。\" 雷毅躬身行礼时,血珠滴在泛黄的纸页上,正巧晕开了\"虚怀纳谏\"四字。待脚步声远去,苏砚鬼使神差地捡起书卷,对着那点血迹发了会儿呆,突然将整本册子扔进了炭盆。 楚砚趴在紫檀木案上,用毛笔在雷毅刚抄好的《千字文》上画乌龟。墨汁晕染开\"天地玄黄\"的字迹,小太子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雷毅,你的字丑死啦!\" 雷毅默默跪坐在旁,八岁的男孩腰背挺得笔直。他伸手去抽被污染的宣纸,楚砚却突然把整张纸拍在他脸上。 \"哈哈哈!雷包公!\"楚砚指着雷毅被墨汁染黑的脸颊笑倒在绒毯上。晨光透过雕花窗,照见小太子腰间玉佩与金铃铛叮当乱响。 雷毅用袖子抹脸,结果越抹越花。 虽说圣上准许自己教训太子,可若真是教训那便是大逆不道。 雷毅掬起一捧井水泼在脸上,水珠顺着下颌滴在衣襟,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他刚抹了把脸,转身就瞧见楚砚鬼鬼祟祟地往嘴里塞着什么,腮帮子鼓得像只偷食的松鼠。 \"殿下。\"雷毅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扣住楚砚的手腕。果然,掌心还躺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糖,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皇后娘娘吩咐过,殿下每日最多三颗。\"雷毅不由分说地将糖尽数收走,动作利落地塞进自己腰间的荷包里。 楚砚顿时炸了毛,扑上来就要抢:\"大胆!还给孤!\"他踮着脚,手指胡乱地往雷毅腰间探去,却怎么也够不着——雷毅不过微微侧身,便让他扑了个空。 \"若殿下真想抢回去,\"雷毅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如好好练武?\" \"你!\"楚砚气鼓鼓地瞪着他,忽然挺直了腰板,\"等着瞧!不出三个月,孤定要打得你哭爹喊娘!\" 午后演武场上,楚砚破天荒地认真起来。他咬着牙扎马步,小脸憋得通红。可不到半刻钟,双腿就开始打颤,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练了!\"楚砚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挥着手,\"功夫再好也不过是个武夫,孤要从文采上胜过你!\" 然而当太傅摇头晃脑地讲起《春秋》时,楚砚的眼皮却越来越沉。他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可那些\"之乎者也\"就像催眠的咒语,让他昏昏欲睡。余光瞥见雷毅正襟危坐,笔下如飞地记着笔记,楚砚心里更是不痛快。 \"哼,书呆子。\"下学后,楚砚故意将墨汁泼在雷毅的笔记上,看着那工整的字迹被染黑,心里才稍微舒坦些。 雷毅却不恼,只是默默掏出一方素帕,轻轻擦拭着被弄脏的纸页。阳光透过窗棂,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片阴影,显得格外温顺。 楚砚忽然觉得无趣,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他更加烦躁。他眼珠一转,又生一计:\"今晚你给孤守夜,不许睡觉!\" \"是。\"雷毅应得干脆,嘴角却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昨夜皇后特意嘱咐,太子殿下怕黑,需得有人在寝殿外守着。 -- 太傅枯瘦的手指拂过竹简,殿内只闻铜漏滴答声。 \"殿下昨日课业可曾温习?\" 楚砚支着下巴,指尖转着狼毫笔,墨点溅在雪浪笺上:\"没写。\"笔尖故意划过雷毅刚替他誊好的笔记,留下一道狰狞的墨痕。 太傅浑浊的眼珠转向雷毅案头——那卷《郑伯克段于鄢》的批注密密麻麻,朱砂圈点的处所竟比翰林院的底本还要精当,不由满意的点头。 老人枯枝似的手指突然有了生气,戒尺\"啪\"地敲在青玉镇纸上:\"伸手。\" 楚砚猛地坐直身子:\"为何打他?\" \"老臣不敢伤殿下玉体。\"太傅笑着捧起雷毅的手,戒尺在掌心比了比,\"自汉武时起,太子有过,皆由伴读代受。\" 雷毅已自行卷起袖口,小臂上还留着昨日楚砚掐出的月牙印。 \"啪!\" 第一声脆响惊飞檐下麻雀。楚砚死死盯着雷毅纹丝不动的睫毛,忽然想起这人昨夜替他守了一夜 。 \"啪!\" 第二下在掌心烙出红痕。雷毅呼吸都没乱,。 \"继续打!\"楚砚突然拍案而起,鎏金香炉被震得嗡嗡作响,\"给孤狠狠的打!\" 太傅的戒尺悬在半空,随后又继续打了下去。 当最后一记板子落下时,楚砚暗暗松了口气。 他看着雷毅手上的红肿,觉得十分刺眼。 第80章 真假千金20 楚砚 斜阳将草场染成金红色,楚砚瘫坐在软垫上,看着雷毅拉满弓弦的背影。少年将军的掌心还渗着血丝,却在弓臂上留下一个个鲜红的指印。 \"装模作样。\"楚砚揪着草叶嘟囔,却见教习突然扬起乌金马鞭—— \"啪!\" 鞭梢在雷毅背上炸开一道血痕,玄色劲装顿时裂开条口子。 \"住手!\"楚砚腾地站起来,软垫被踢翻,\"他明明在认真练习!\" 教习恭敬行礼:\"回殿下,雷公子这是在替您受罚。\"说着第二鞭又抽下去,\"您今日未完成三十箭的课业。\" 楚砚的指甲陷进掌心。他看到雷毅被抽得往前踉跄,却立刻重新挺直腰杆,甚至主动将弓举过头顶——这是军中请罚的姿势。 \"打!给孤往死里打!\"楚砚声音气的发颤,可他不能此刻去练习,这样的话,他便被他们拿捏住了。 以后定会用这招牵制他。 \"啪!\" 第十鞭落下时,楚砚终于一脚踹翻了一旁弓架。少年太子赤红着眼眶吼道:\"都给孤住手!\" 骑射师傅的鞭子僵在半空。雷毅背上的玄色衣料早已碎裂,十道血痕纵横交错,在夕阳下泛着狰狞的光。 \"滚下去。\"楚砚的声音比冬日的冰棱还冷,\"从今往后,他的鞭子——\"鎏金护甲猛地指向自己胸口,\"孤亲自来打。\" 东宫的夜明珠将寝殿照得亮如白昼。楚砚把药瓶砸在雷毅怀里:\"自己滚回去涂。\"可当那人转身时,撕裂的衣衫下露出翻卷的皮肉,血珠正顺着脊线滚落,在腰间积成小小的血洼。 \"站住。\"楚砚突然揪住雷毅的袖角。 药膏沾在指尖时,楚砚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雷毅的背肌随着呼吸起伏,像张被风雨摧折的弓。当碰到最深的那道鞭痕时,他明显感觉到掌下的身躯绷紧了。 \"现在知道疼了?\"楚砚恶狠狠地说,却把动作放得更轻,\"白日逞英雄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皱眉?\" 烛火噼啪炸响,一滴温热突然砸在雷毅背上。少年将军诧异地回头,正对上楚砚泛红的眼角——小太子的泪痣被泪水浸得发亮,像粒碎了的石榴籽。 \"看什么看!\"楚砚把整盒药膏糊在他伤口上,\"今晚今晚准你睡脚踏。\"话到嘴边又改了口,终究没舍得让他再站一夜。 雷毅望着锦绣堆里鼓起的小包,无声地笑了。 -- 暮色漫过宫墙时,楚砚将鎏金龙纹玉牌抛向半空。那抹莹白弧光掠过雷毅眉峰,被他反手扣在掌心时,还带着少年颈间的沉水香。 \"殿下不可。\"雷毅的声音比三年前更低哑。 十七岁的储君已抽条成玉立之姿,玄色劲装掐出劲瘦腰线,倒像是把淬了火的剑。 楚砚嗤笑着扯开织金领口,露出段霜雪似的脖颈:\"雷小将军如今愈发胆小了。\"他指尖轻点宫墙阴影,\"三年前你能带孤翻出毅德侯府的墙,如今倒怕这九重宫阙?\" 雷毅握剑的手背暴起青筋。他岂会忘记楚砚十五岁生辰那夜,少年醉醺醺地跨坐在侯府墙头,绣着忍冬纹的锦靴险险勾住他肩甲。月光把楚砚眼尾的泪痣染成琥珀色,比御贡的葡萄酒还醉人。 \"让开。\"楚砚突然逼近,发尾扫过雷毅喉结,\"还是说\"他抚上对方腰间新佩的玄铁虎符,\"你更想孤传唤羽林卫?\" 更漏声穿透暮色。雷毅沉默着抖开墨色披风,却在系带时故意勒紧了些。楚砚被箍得皱眉,刚要发作,忽见一截海棠枝递到眼前——是雷毅折了檐外开得最盛的那支。 \"若遇险情。\"雷毅将花枝别进他玉冠,\"以此作信。\"指尖擦过耳廓的瞬间,十七岁的储君竟踉跄了半步。 西市的灯火比宫里的夜明珠还要晃眼。楚砚捏着串糖葫芦,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发间的海棠花早不知丢去了哪儿。雷毅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目光扫过每一个靠近的人。 \"殿下,该回去了。\"雷毅第三次提醒。 楚砚正蹲在一个胡商的香料摊前,指尖沾了点龙涎香,忽然回头冲雷毅笑:\"你闻闻,像不像你身上的味道?\" 雷毅喉结微动,刚要开口,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佻的口哨。 \"这位小公子生得真俊。\"一个蓄着卷须的胡商操着生硬的中原话,金镯子叮当作响,\"要不要来看看我们西域的宝贝?\" 楚砚挑眉:\"什么宝贝?\" 胡商咧嘴一笑,露出颗金牙:\"自然是配得上小公子的宝贝。\"说着,竟伸手去勾楚砚的下巴,\"这皮肤,比我们那儿的羊脂玉还嫩\" \"咔嚓。\" 雷毅捏碎了手中的糖葫芦签子。 胡商的手还没碰到楚砚,整个人就飞了出去,撞翻了三个香料摊子。雷毅的剑虽未出鞘,但剑柄重重砸在那人胸口,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你——\"胡商吐着血沫刚要骂,抬头对上雷毅的眼睛,顿时吓得噤声。那双眼冷得像淬了冰,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楚砚也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雷毅——额角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周身戾气如有实质,连西市喧嚣的人声都在这一瞬静了下来。 \"雷毅。\"楚砚小声叫他。 雷毅猛地回神,一把扣住楚砚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楚砚吃痛,却罕见地没吭声。 \"回宫。\"雷毅的声音低得可怕。 抄近路穿过暗巷时,楚砚终于忍不住甩开他的手:\"你发什么疯!\" 雷毅转身,直接将人按在墙上。巷子太窄,楚砚的后背贴上冰冷的砖石,而雷毅的气息灼热地压过来,混着未散的杀意和龙涎香。 \"殿下知道''兔儿爷''是什么意思吗?\"雷毅一字一句地问。 楚砚别过脸:\"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雷毅冷笑,忽然抬手擦过楚砚的唇角——那里还沾着一点糖渍。 楚砚心跳漏了一拍。雷毅的拇指按在他唇上,粗粝的茧子磨得他发疼。巷子外的人声忽远忽近,而他的呼吸彻底乱了。 \"你以下犯上。\"楚砚虚张声势。 雷毅却突然低头,在他耳边咬牙道:\"臣的罪状,早就不差这一条了。\" 回宫的马车上,楚砚盯着窗外不说话。雷毅沉默地坐在对面,手中握着那支不知何时捡回来的海棠,花瓣已经零落了大半。 \"雷毅。\"快到宫门时,楚砚突然开口,\"你刚才\" \"臣僭越了。\"雷毅打断他,将残花收入袖中,\"请殿下责罚。\" 楚砚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笑了:\"好啊,那就罚你\" 夜风吹起车帘,后半句话消散在灯火阑珊处。只有雷毅知道,十七岁的储君在那一刻,耳尖红得像是西市最艳丽的晚霞。 殿内烛火摇曳,楚琮安指间的白玉扳指泛着冷光。他目光扫过二人,最后落在楚砚发间歪斜的海棠花上——那花瓣蔫了大半,却仍固执地缀在少年鬓边。 \"父皇……\"楚砚往前蹭了半步,\"儿臣知错了。\" 楚琮安忽然笑了:\"西市伤人,鞭责二十。\" \"是我逼他去的!要罚便罚我好了\"楚砚猛地抬头,却见父皇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雷毅单膝跪地:\"臣甘愿领罚。\" \"你们自己分。\"楚琮安起身时,玄色龙纹披风扫过鎏金香炉,惊起一线香灰。 待脚步声远去,楚砚一把扯开衣领透气:\"脱。\" 见雷毅疑惑,楚砚道“父皇又没说让谁打。” 第81章 真假千金21 楚砚 雷毅沉默着解开革带,劲瘦腰身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当他褪去最后一件中衣时,烛火忽然爆了个灯花——青年将军的躯体如一把出鞘的剑,肌肉线条分明,腰腹间还留着去年替楚砚挡箭的疤痕。 \"转过去。\"楚砚喉结动了动,,\"跪好。\" 第一鞭破空时。想象中的疼痛并未降临,——楚砚根本没用劲。 第三鞭抽在腰窝。 \"……殿下。\"雷毅突然哑声。 楚砚这才惊觉自己打了三十多下。鞭子\"咣当\"坠地,他狼狈地别开眼:\"滚去沐浴。\" 浴池水雾氤氲,楚砚将整张脸埋进水里。可一闭眼,尽是雷毅跪伏时绷紧的腰线,水珠顺着沟壑滚落的模样。 \"兔儿爷……\"他无意识地重复着那个词,忽然呛了口水。屏风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楚砚猛地沉到水下——仿佛这样就能藏住剧烈的心跳。 水面\"咕嘟\"冒了个泡。雷毅望着那串涟漪,将衣物轻轻放在池边。转身时,青年将军向来挺直的背影,竟显出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子夜更漏响过三声,楚砚赤足踩过冰凉的金砖。雷毅在地铺上睡得很沉。 月光透过纱帐,将那道道红痕照得愈发清晰。楚砚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时停住。 越过雷毅在床上躺下。 就在这时雷毅睁开眼,毫无睡意。 躺在床上,楚砚脑海中便一直浮现雷毅是身影,燥的他来回翻身,他又起身朝雷毅走去。 看到雷毅睡的熟,楚砚伸手想要摸上一模,可在触碰到时又收了回去,暗骂自己真是变态,他将来可是要娶妻生子的。 随后又回到床上。 雷毅提着的气放了下来。 在床上,楚砚满脑子都是鞭打雷毅的场景。自己忍不住手朝下探去。 雷毅习武多年,床上那急促的呼吸像是在他耳边,雷毅身体绷直。 楚砚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雷毅涨的发疼,忍不住动了一下。 楚砚忙停止动作,屏住了呼吸。 试探性问道“雷毅?”楚砚的声音带着一声沙哑说不出的诱人,雷毅不想楚砚再继续下去,便应到“臣在。” 雷毅的声音低沉哑的不像话,可这却让楚砚兴奋不已,呼吸又急促起来。 雷毅没想到他的小殿下如此大胆。 见雷毅不说话,楚砚道“我也睡不着,你给我说会话。” “说什么?” 楚砚装作无事“背诗给我听。” 雷毅“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随着雷毅一首一首的背,楚砚呼吸越发急促起来,最后在《元夕》这首诗里,楚砚咬牙发出隐忍着的闷哼。 雷毅再也忍不住,手也滑了下去。 他觉得在这么无动于衷,他会疼死。 -- 楚砚帮楚琮安批阅奏折时便看到让他娶太子妃的奏折,瞬间有些厌烦,凭什么他就一定要娶妻生子。 随后又想到雷毅,楚砚猛的摇头,他觉得真的是疯了。 刚回去,便听到西北来犯,雷毅要去打仗的消息。 瞬间又不舍起来。 看到雷毅整理好行李,楚砚皱眉“不是明日启程?” 雷毅道“臣要回家同父母家人相聚一晚。” 楚砚瞬间委屈起来“孤和你的家人谁更重要?” 雷毅看向楚砚“自然是殿下,君臣是要排在第一位的。” 楚砚气道“那孤命你,今晚留下来。” 雷毅手指一颤,随后平静道“好。” 等两人晚上吃完饭,楚砚道“脱衣服跪下,孤要打你。” 雷毅眼神便暗“不知殿下为何要打臣?” 楚砚气道“吃饭时你将孤最爱的鸡翅给吃了,该打。” 雷毅挑眉,没有反驳,褪去上衣,跪在楚砚身前。 门外侍从听到屋内的鞭声,吓的瑟缩。 …… 雷毅咬牙握拳。 楚砚蹲下身,单手抬起雷毅下巴,看着这张刚毅俊俏的脸,再也忍不住吻了上去。 见雷毅咬咬的死紧,楚砚柔声道“孤命你张嘴。” 雷毅再也忍不住手按住楚砚的头,长驱直入,吻得热烈。 床帐金钩咬断青丝几缕。楚砚在颠簸中突然想起幼时太傅教的《周礼》,此刻却变得支离破碎。 楚砚才知道自己和别人是有区别的,雷毅的手……是真他娘的爽。 第二日楚砚道“孤命你一个月,一个月后再不回来,看孤怎么罚你。” 雷毅眼底带笑,满是柔情“路途遥远,一个月可能才刚到。” 晨光漫过窗棂时,楚砚哑着嗓子下旨:\"两个月不回来\"话未说完被套上玄铁指环——是雷毅从贴身的暗袋里取出的,内侧刻着\"砚\"字的金印。 \"用这个打。\"青年将军吻他红肿的眼皮,\"比鞭子疼。\" 第七十二枚铜钱落入青玉碗时,窗外骤雨初歇。楚砚盯着檐角最后一滴雨水,恍惚觉得那水珠里映着雷毅染血的铠甲——两个月零三天,连只言片语都未曾传回。 心里不由开始担忧,若……若他遭遇不测…… \"备辇!\"太子殿下突然打翻占卜用的龟甲,惊得侍从手忙脚乱去捡。 楚琮安正握着苏槿的手描眉,朱砂笔尖在妻子眉梢顿了顿:\"朕赌他撑不过三句话。\"话音未落,殿门已被推开。 \"可有雷毅的消息?\"楚砚连礼数都忘了,玄色蟒袍下摆还沾着泥点,\"西北军报给我看看\" 帝王慢条斯理搁下笔:\"不过一个臣子这么急作甚?\" 楚砚抓住母亲衣袖,不满道\"娘\" “快说。”苏槿指尖沾了沾他额间薄汗,转身从鎏金食盒里端出冰糖燕窝。琉璃盏中琥珀色的汤汁晃着细碎光晕,甜香瞬间盈满内室——是用了南洋进贡的老冰糖,文火煨了整夜的。 \"朕命他歼灭犬戎……\"楚琮安突然道。 玉匙\"叮\"地撞在盏沿。楚砚抬头,气急“什么?犬戎生性残暴,您……” 楚琮安眼底闪过一丝揶揄:\"当做嫁妆。\" 楚琮安说完后半句,楚砚一愣,不再言语。 苏槿将勺擦好递给楚砚“他要嫁娶的是我大昭储君自是需要有点诚意。” 楚砚最喜甜食,此时觉得格外香甜。 楚砚机械地舀着燕窝,耳尖却渐渐红了。 “是该有些诚意。” 盏中忽然映出父母交叠的衣袖——苏槿正偷偷往楚琮安掌心塞了颗蜜饯,就像当年他撞见雷毅在军营偷藏自己赏的松子糖。 “那若他遇难……”少年太子突然哽住,甜汤在喉间化作酸涩。 楚琮安沉下脸“若这点事都办不好,也不用想着嫁你了。” 楚砚瞥了一眼楚琮安继续喝汤,楚琮安和苏槿对视一眼,均带笑意。 这是他们儿子喜欢的,自然会护他周全。 第82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1 直至次年三月,一支几十人的骑兵队伍才风尘仆仆地朝京城疾驰而来。 马蹄扬起的尘土中,一名亲兵追上为首的将领,高声道:“将军,前面客栈歇个脚?弟兄们实在熬不住了。” 雷毅勒紧缰绳,战马不安地踏着步子。他望向京城方向的目光如炬:“你们自去休整。”想到宫中那人,胸口便涌起一阵灼热。 副将瞧见他下颌绷紧的弧度,忽地促狭一笑:“好歹换身衣裳,这副模样回去,当心小嫂子不让你进房。”将士们哄笑散开,谁也没注意他们将军耳尖泛起的薄红。 军中皆知铁面将军有位日思夜想的娇妻,却不知是何方神圣。 雷毅闻言一怔,低头看了眼沾染风尘的铠甲,终于调转马头。 在客栈里,雷毅足足沐浴了一个时辰。当他换上常服时,连常年跟随的亲兵都看直了眼——褪去铠甲的将军竟有几分儒将风范。 日暮时分,京城的城门正在缓缓闭合。雷毅扬手掷出令牌,守城侍卫看清后慌忙放缓关门速度。骏马如闪电般掠过城门,他接住抛回的令牌时,掌心已沁出薄汗。 东宫寝殿内,楚砚披着单衣倚在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窗外暮色渐深,他轻咬下唇:“再敢迟归,看孤怎么责罚……” “殿下当如何?” 这声音惊得楚砚指尖一颤。他赤足跃下床榻,锦帐掀起的瞬间,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容就这样撞进眼帘。 雷毅凝视着眼前人。小殿下散落的青丝衬得肌肤如雪,那双总是盛着骄矜的凤眼此刻泛着红,让他想起塞外最珍贵的红宝石。 “说好两个月……”楚砚话音未落,喉头突然哽住。他别过脸去,却藏不住发颤的尾音。 雷毅勾起唇角将鞭子递给楚砚,楚砚瞧着那双干裂黑红的大手,心里忍不住一阵心疼。 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接过鞭子时,不小心碰到那双大手,雷毅心都要跳出来了。 接过鞭子,楚砚咽了咽口水“脱掉,跪好。” 雷毅一瞬不瞬的看着楚砚,褪去上衣,衣衫落地,古铜色的脊背在烛光下如镀了一层蜜。 在他面前跪了下来,楚砚被看的手微微发颤,鞭子朝下掉去。 雷毅接住,抓起软若的手,将鞭子递到他手上,楚砚顿时觉得手中的鞭子烫极了。 深吸口气,楚砚扬起鞭子,却在落下时听见一声闷哼,手腕顿时软了三分。几鞭过后,他忽然发现那些新添的伤疤,纵横交错在熟悉的肌理上。 “混账!”鞭子啪嗒落地,楚砚的指尖抚过一道狰狞疤痕。 忽然一滴泪落在雷毅身上,随后落下更多“混账东西,谁准你受伤的,真是丑死了。” 雷毅再也忍不住转身将人搂进怀里“臣知错,莫要哭,再哭臣心都要化了。”说罢便吻了下去。 未及反应,带着铁锈味的唇已覆了上来。楚砚在眩晕中想,这哪是请罪,分明是……以下犯上。 楚琮安在楚砚二十岁大婚之际宣布退位,将帝位禅让于太子。楚砚登基后定年号为\"圣文\",史称圣文帝。 新帝即位诏书颁布当日,另一道圣旨震惊朝野:册封为赤麟将军雷毅为君后。 这是大昭开国三百年来首位男皇后,打破了历代皇室婚制传统。礼部官员手持圣旨半晌未能言语,满朝文武面面相觑,京城茶楼酒肆间皆在议论这桩前所未有的婚事。 大婚典礼仍按祖制在奉天殿举行,只是将皇后乘坐的凤辇改为龙驹宝车。当身着玄色婚服的年轻帝王执起同样婚服加身的雷毅之手,共受百官朝拜时,鎏金香炉里插着的龙凤喜烛爆出个极大的灯花。 楚琮安九十六岁殁于盛世,圣文帝治下的大昭王朝正处巅峰。灵柩入陵那日,苏槿在寝殿含笑闭目。 神识空间里墨色昙花骤然绽放,机械音带着电流雀跃:[编号已跃升至前百区段]玄猫弓着背在花影里伸懒腰,尾尖金环比往世明亮三分。 苏槿指尖拂过花瓣:\"走罢。\" 白光消散,苏槿猛然睁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黑色老爷车内。车身突然急刹,她身子前倾,被身旁的丫鬟慌忙扶住。 \"怎么开车的?伤着小姐你担待得起吗?\"丫鬟厉声呵斥司机,又转头关切地问,\"小姐,您没事?\" 司机擦着汗连连道歉:\"对不住小姐,有个小叫花子突然倒在路中间,我这就去把他拖开。\" 苏槿正要摆手,忽然感应到一丝熟悉的气运波动。她心头一跳,不等丫鬟阻拦就推门下车。 柏油路上,一个瘦弱少年蜷缩着身子。苏槿走近看清那张脸时,呼吸骤然停滞——即使满脸血污,那双紧闭的眼睛仍是她轮回百世都不会认错的轮廓。 她颤抖着蹲下身,小心翼翼将少年搂进怀中。触手皆是嶙峋的骨头,单薄衣衫下新伤叠着旧伤。少年在她臂弯里微微睁眼,睫毛上还沾着血珠。 \"去医院。\"苏槿抱起少年转身就走,惊得丫鬟失声尖叫:\"小姐使不得!您这身子——\" \"闭嘴。\"苏槿一个眼风扫过,两人顿时噤若寒蝉。她将少年稳稳安置在后座,染血的旗袍下摆扫过车门,\"现在,立刻开车。\" 司机手忙脚乱发动汽车时,后视镜里映出苏槿用绢帕轻拭少年伤口的侧影。丫鬟从未见过自家小姐露出这般神情,像是捧着易碎的稀世珍宝。 此时苏槿后悔将灵泉留给楚砚,虽然还会回到神识空间,可现在不成。 太初在神识空间道“主人,剧情记忆输送中。” 民国乱世,苏槿,这位镇武军督办苏御北的嫡女,年二十三,却因自幼体弱,常年深居简出。 她生于苏家正房,母亲张诗婉生产时早产,落下病根,苏槿自小也身子孱弱,故而备受家人怜惜呵护。 苏槿上头有个同胞兄长苏宇,身为苏家嫡长子,才能出众、品行端正,深受苏御北器重,早早便跟着父亲在军政两界历练,只盼日后能挑起苏家大梁。 彼时,苏家还有一位特别的姑娘——女主洛依。 她是二太太与前夫所生之女,二太太改嫁苏御北后,洛依跟着生父生活,日子清苦却也单纯。 怎奈命运无常,前不久,洛依的父亲撒手人寰,孤苦伶仃的她,被苏御北的弟弟苏御景接回了苏家。 苏御北与发妻张诗婉伉俪情深,当年张诗婉早产,苏家老太太满心盼着多子多福、家族昌盛,做主纳了二太太入门。 二太太入门后生下一子,现年 8 岁,仗着祖母宠爱、母亲娇惯,在苏家有些无法无天。二太太本就因不得苏御北欢心而心生怨怼,如今洛依这个“拖油瓶”进了家门,更是打心底厌烦,平日里对洛依也是冷眼相待,毫不上心。 苏家人丁兴旺,人际关系错综复杂,洛依在这深宅大院里举步维艰,受尽欺凌。 唯有苏御景,始终如一地疼惜她,给予她温暖与庇护,成了她在苏家唯一的依靠。 而苏槿,心地善良、温柔似水,见洛依处境可怜,时常悄悄帮衬,一来二去,两人竟成了知心好友。 岁月悠悠,局势动荡不安,各方势力明争暗斗。 苏御北在一次军阀混战中不幸殒命,紧接着,苏家内部争权夺利,苏宇也在权力旋涡中离奇死去。 一时间,苏家风雨飘摇,苏御景临危受命,接手了苏家大业。 在这乱世沉浮中,苏御景与洛依相互扶持,情愫暗生,终成眷属。 婚后,洛依勤俭持家,帮衬着苏御景稳定苏家局势,夫妻二人携手走过无数艰难险阻。 而苏槿,在家人的庇佑下,平静地度过了短暂的一生。 虽体弱多病,却也在 28岁那年,在睡梦中安然离世,结束了她被保护得很好的一生。 她一生未涉权谋,却因善良纯真,被苏家众人铭记于心,每逢清明,墓前总有鲜花供奉,那是亲人们对她的思念从未断绝的证明。 第83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2 接受完剧情苏槿冷笑,那些被圈禁的日子还不如死去,主神真的很会编故事呢。 医院的白炽灯在头顶投下冷光,苏槿轻轻抚平爱人病床上的褶皱。医生临走前的叮嘱还在耳边回响:\"伤口和发热都处理好了,但病人长期营养不良,需要好生调养。\" \"张嘴。\"苏槿接过司机刚买来的热粥,将瓷勺递到少年唇边。她的声音里压着怒意,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少年怯生生地抬眼,在对上她目光的瞬间又慌忙垂下睫毛,乖顺地含住勺子。 太初在她识海里小声劝慰:\"主人别生气,现在爸爸不是遇到您了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少年吞咽时喉结急促滚动,藏在被单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床单。他饿极了,却不敢表现出半分急切,生怕惹恼了眼前这位。 苏槿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头怒火更盛。 那一瞬间,毁灭世界的冲动几乎冲破理智。 忽然,她目光凝在少年眉间——一缕黑色雾气正在那里盘旋。苏槿眼神骤冷,一缕精神力如银针般刺出,那黑雾瞬间溃散。 千里之外的北方宅院里,某个正在打坐的少年突然喷出一口鲜血,直挺挺栽倒在地。 病床上的少年忽然觉得心头一轻,仿佛某种无形的枷锁突然断裂。他茫然地眨了眨眼,听见女子在问:\"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没有名字。\"少年局促地绞着手指,总不能说自己被叫了十几年的\"狗蛋\"。 苏槿的手落在他发顶,掌心温度穿透油腻打结的发丝:\"要跟我走吗?\" 少年仰起脏兮兮的脸,眼睛亮得像是落进了星星:\"我愿意!\" \"乖了。\"她的拇指擦过他眉骨,在那道尚未消散的淤青上停留片刻。窗外暮色四合,最后一缕夕阳透过百叶窗,在他们之间划出一道温暖的金线。 暮色渐沉,张诗婉在客厅踱步,怀表指针已划过八点。她第三次拿起电话:\"督办衙门吗?请转苏司长。\" 电话那头,苏御北正在批阅公文,听闻女儿未归,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团墨渍。\"我亲自去寻。\"他抓起外套大步流星往外走,军靴踏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急促的响声。 医院门口,苏槿正半搂着少年往汽车里送。晚风掀起少年褴褛的衣角,露出腰间狰狞的淤青。苏御北的汽车一个急刹停在路边,车门甩开的声响惊动了两人。 \"槿儿。\" 少女回头时,路灯恰好照亮她瓷白的脸。苏御北呼吸一滞——何时那个病弱的小女儿已出落得这般明艳? \"爹爹!\"苏槿眼角弯起新月,却把少年护得更紧了些。这动作让苏御北眯起眼睛,目光如刀刮过少年脏污的脖颈。 司机吓得直哆嗦:\"老爷,小姐非要\" \"是我要扶的。\"苏槿截住话头,指尖在少年腕间安抚性地摩挲,\"我们家的车撞了他。\"她忽然仰起脸,露出苏御北多年未见的撒娇神态,\"爹爹,我极喜欢他。\" 苏御北喉结滚动。女儿上次这般讨要东西,还是七岁时想要那只琉璃蝴蝶簪。他最终只是摆摆手:\"既然槿儿喜欢,便留下。\"语气随意得像在说收留一只野猫。 少年在车门阴影里蜷了蜷身子。男人扫过他时的眼神,和当年人贩子掂量货物时的目光如出一辙。 苏宅灯火通明。张诗婉提着旗袍下摆迎出来,却在看到女儿的瞬间变了脸色:\"快撒手!这腌臜东西\"她保养得宜的手悬在半空,指甲油在玄关灯下泛着珍珠光泽。 少年本能地后退,却被苏槿稳稳扣住腰肢。\"备热水。\"少女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违逆的力道。她搀着少年拾级而上,她很是不喜他们看爱人的眼神。 \"你疯了?\"张诗婉拽住丈夫袖口,\"那孩子看着就不干净!\" 苏御北望着女儿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身影,忽然想起今早收到的体检报告。 他反手握住妻子冰凉的手指:\"槿儿难得有想要的东西,随她去。\"话尾淹没在二楼传来的放水声中。 张诗婉突然红了眼眶。梳妆台抽屉里,那封写着\"先天不足,恐难寿永\"的诊断书边角已经卷曲。她最终别过脸去,任由水晶吊灯的光斑在眼底碎成一片。 浴室里氤氲着茉莉香的热气,少年站在菱花镜前,剪刀的咔嚓声让他睫毛轻颤。碎发混着泥土簌簌落下,他盯着地上那团枯草似的影子,仿佛看着被剪去的过往。 \"好了。\"苏槿指尖拂过他后颈,少年触电般缩了缩脖子,\"脱了衣裳进去。\" 鎏金浴桶上雕着并蒂莲纹,水面飘着新鲜花瓣。少年攥紧衣角后退半步——这样华贵的浴具,怕是他身上的污垢浸进去,连雕花都要褪色。 \"要我亲自帮你脱么?\"苏槿声音凉了几分。少年慌得转身,瘦削的脊梁骨像串凸起的玉珠,肋骨轮廓在皮肤下清晰可数。他溅起的水花惊散了花瓣,整个人蜷成小小一团。 苏槿舀起热水浇在他肩头,掌心触到的蝴蝶骨薄得像纸。少年突然呛住似的:\"我我自己来。\"他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手指在水下绞成麻花。 \"好。\"苏槿将丝瓜络放在桶沿,起身时裙摆扫过少年发顶,\"这套先凑合穿。\"她指着藤架上的月白中衣,\"明日叫瑞蚨祥的师傅来给你裁新衣。\" 门扉合拢的瞬间,少年猛地将头埋进水里。直到肺叶灼痛才浮出水面,他狠狠掐了下大腿——这满室暖香,该不会是饿昏了头的幻梦? 两刻钟后,浴室门吱呀轻响。挽起的裤脚堆在少年纤细的脚踝上,过大的交领露出半截锁骨。苏槿蹲下身替他卷裤边时,他僵得连呼吸都忘了,只盯着她发间摇晃的珍珠步摇发呆。 \"以后叫你苏琮安可好?\"毛巾裹住他湿漉漉的黑发。 少年点头点得发髻都要散开,忽然鼓起勇气:\"我能叫您姐姐吗?\" 太初在识海里倒抽冷气。苏槿却笑出声来,指尖戳了戳他额头:\"随你高兴。\"小傻子,我当你是我失而复得的珍宝,你倒叫起姐姐来了。 少年眼睛亮起来,恰巧丫鬟在门外轻唤:\"小姐,晚膳备好了。\"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走。\"苏槿牵起他腕子,触到满手粗粝的茧。少年跌跌撞撞跟着,过长的衣摆扫过地面,像只初次学步的雏鸟。 苏老太太年事已高,素来在佛堂单独用膳。当苏槿牵着苏琮安踏入餐厅时,八仙桌上的青花瓷碗筷齐齐顿住。 六盏煤气灯将少年照得无所遁形。洗去尘垢的脸庞如玉生辉,偏生裹在明显大一号的锦衣里,像株被强行移栽到牡丹园的山野兰草。 \"哎哟——\"二夫人捏着绢帕的手悬在酸枝木椅扶手上,丹凤眼斜斜一挑,\"好个标致的人儿,难怪我们槿儿\"尾音化作意味深长的轻笑,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转了个圈。 苏槿指尖在少年掌心轻轻一挠,忽然笑道:\"二夫人慧眼。既如此,我便认他做弟弟了。\"她带着少年径直走向主桌右侧首位,\"琮安比苏明年长,往后就是苏家六少爷。\" 银筷跌落在描金碟上的脆响中,二夫人霍然起身:\"老爷!这野\"瞥见苏御北蹙眉,慌忙改口,\"这孩子来历不明\" 第84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3 \"随她。\"苏御北用汤匙敲了敲冰裂纹瓷碗。他余光扫过女儿苍白手指紧扣少年腕子的模样,还是头回见她这般鲜活气。 不过是个称号,他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惹女儿不快。 苏槿原本没打算认他做弟弟,可谁让他叫她姐姐,而且这样一来更方便照顾他,苏槿也就暂且先让他这么叫着。 苏琮安僵立在原地。这些华服贵人眼中翻涌的轻蔑他太熟悉,就像当年赌坊打手看他蜷缩在臭水沟时的眼神。直到苏槿将他按坐在铺着软缎的凳子上,檀木椅背雕着的瑞兽硌得他脊背生疼。 \"尝尝这个。\"苏槿忽然夹来一块胭脂鹅脯。少年盯着玉箸上颤巍巍的肉块,喉结滚动的声音大得整个花厅都听得见。 二夫人绞着帕子看自己儿子被挤到末座。七岁的小苏明正懵懂地掰着手指数排行,却被乳母一把按住。水晶吊灯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唯有苏槿所在的位置亮如白昼。 见二夫人脸色难看,倒是坐在她对面的苏御景朗声笑起来,军装上的铜纽扣在汽灯下闪着金光:\"这孩子合我眼缘!改日带你去靶场玩枪。\"他粗糙的大手拍在少年肩上,震得苏琮安碗里的虾仁都跳了跳。 \"还不谢过小叔?\"苏槿又往少年碗里添了块蜜汁火方。少年腮帮子鼓鼓的,像只仓鼠般含糊道:\"谢小叔\"嘴角还沾着粒雪白的饭粒。 二夫人手中的象牙筷\"咔\"地搁在荷叶边骨碟上。苏御景却已转向身旁的洛依:\"小侄女吃好了?陪小叔去趟藏书楼。\"少女慌忙放下喝到一半的杏仁茶,绢帕按唇的动作透着急切,倒叫苏御景笑出一口白牙:\"急什么,又不会跑了。\" 苏槿连眼皮都没抬,专注地剥着水晶虾饺。当透亮的虾仁落入苏琮安碗中时,少年睫毛颤了颤。 月色浸透西厢房的雕花窗棂时,苏琮安在锦绣堆里翻来覆去。蚕丝被轻得像云,他却总觉得不踏实,手指悄悄摩挲着枕上精绣的兰草纹。忽地翻身起来,就着月光打量屋内——红木书案上的鎏金自鸣钟、多宝阁里霁蓝釉花瓶,连脚踏都雕着栩栩如生的喜鹊登梅。 他忽然把脸埋进熏过香的被褥里,肩膀微微发抖。原来话本里说的\"一步登天\"竟是这般滋味。窗外竹影婆娑,沙沙声里仿佛混着幼时娘亲哼的童谣。少年蜷成团,怀里紧紧搂着苏槿傍晚给他的暖玉压襟,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晨雾未散,苏玥裹着胭脂红斗篷冲进苏槿房间时,正撞见瑞蚨祥的老师傅在为少年量体。水银色软尺绕过苏琮安抽条的腰身,晨光里竟透出几分青竹将舒的韵致。 \"哟,乞丐窝里扒拉出来的倒是好皮相。\"苏玥指尖绕着斗篷流苏,\"大姐姐这是要学观音菩萨点化顽石?\" 苏家二叔是庶出,家中姨太,儿子却不少,苏玥也是二房最受宠的。 平时没少欺负洛依,没少挨苏御景教训,她心中不服,觉得她和小叔要比洛依和小叔关系近才对,可她不知道的是俩人可不只是叔侄关系。 苏槿正在挑拣妆花缎,闻言头也不抬:\"陈师傅,腰身放两指余量。\"葱白的指尖在月白云纹锦上点了点,\"少年人长得快。\" 苏玥被晾得恼火:\"听说昨儿个抢了苏明的排行?\"说着就要去抓苏琮安,量衣尺\"啪\"地打在苏玥手背。 \"苏明若是不服,让他亲自来找我。\"苏槿捏着黄铜尺,冰凉尺面贴着苏玥下颌缓缓抬起,\"倒是你——\"她忽然轻笑,\"上回将洛依欺负很了,跪祠堂的膝盖可还疼?\" 苏玥瞬间煞白着脸后退。那日苏御景罚她时说的\"再感碰她,就剁手\",至今想起来指尖都发凉。 苏槿道“这几天我会请老师给他补课,等过段时间会送他去学校,若是让我听到你在学校欺负他,就等着被收拾。” \"大大姐说笑呢。\"她强笑着转去摸案上的杭绸,“大姐放心,六弟我照着了。” 苏槿慢条斯理地剪断线头,\"我记得二叔要送你去和孙议长家的公子相看?\" 苏玥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猫。她最恨被人当货物般摆弄,偏偏这事被苏槿当众戳破。正要发作,却见廊下闪过军装衣角——苏御景正朝这边走来。 \"六弟的功课包在我身上!\"她突然扬声,亲热地替苏琮安抚平衣领褶皱,\"谁敢欺负我们苏家六少爷,我头一个不答应。\" 苏槿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将剪下的布头扔进绣筐。晨风穿堂而过,掀动满案流光溢彩的绸缎,像极了这深宅里永远光鲜又易碎的体面。 很快,苏御景轻叩门扉走了进来。他今日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衬得整个人越发挺拔俊朗。 \"大侄女真是越发漂亮了。\"他目光落在苏槿身上,语气真诚中带着几分惊艳。阳光透过纱帘洒在苏槿苍白的脸颊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更显得她气质出尘。 虽说是来等洛依的,但瞧见苏槿这副模样,苏御景心底还是不由赞叹。 但转念一想,又暗自惋惜:若是这丫头身体健康,凭这副绝色容貌和聪慧头脑,定能成为家族中不可多得的助力。可惜了 这时洛依也推门而入,看到苏御景时眼睛一亮,随即低下头:\"小叔!\"她今天扎着高马尾,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整个人洋溢着青春活力。 苏御景见到想见的人,眉眼间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小侄女来了,今天小叔送你去学校。\"他伸手自然地接过洛依的书包。 洛依将一束带着晨露的白色小雏菊插进窗边的玻璃瓶里,转头对苏槿说:\"大姐,我去上学了。\"她的动作轻柔,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苏槿微微颔首,目光在两个年轻人之间流转。见洛依要走,苏御景也急忙起身跟上。 角落里,苏琮安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在这些光鲜亮丽的苏家人眼里,自己这个乞丐从来就不算什么。 但没关系,只要姐姐还需要他,就够了。 车内,晨光微熹。 苏槿纤细的手指正细致地为苏琮安整理校服领口,指尖掠过熨烫平整的衣料,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 这段时间,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少年原本瘦削的身形渐渐有了分量,个子也拔高了不少。她为他请了最好的家教,又让苏御北从私家精锐里挑了最严苛的教官训练他。而她则亲自教导他礼仪——如何执杯,如何微笑,如何在不动声色间掌控局面。 苏琮安学得极快。他聪明,更拼命,每一个动作都反复练习到完美,生怕有一丝差错惹她不悦。 可此刻,坐在去学校的车上,他却第一次后悔自己学得太快。 他不想走。 “到了学校好好学,知道吗?”苏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苏琮安抿唇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书包带。他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不甘。 苏槿看着他这副乖巧隐忍的模样,忽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发丝柔软,带着少年特有的温热。 “去。” 车门打开,晨风灌了进来。苏琮安深吸一口气,终于迈步下车。可走出几步,他又忍不住回头—— 车窗后,苏槿正静静望着他,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像在欣赏一件亲手雕琢的作品。 他握紧拳头,转身走向校门。 他会做到最好。 因为他要的,从来不止是她的夸奖。 第85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4 苏琮安踏入校园的那一刻,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他高挑的身影穿过长廊时,周围女生的窃窃私语如影随形。\"听说是苏家新认的少爷那双眼睛也太好看了\"这些议论声飘进他的耳朵,又被他淡漠地过滤掉。修长的手指将课本翻过一页,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 午休铃声响起时,食堂很快挤满了人。苏琮安独自坐在角落,大口咀嚼着饭菜,直到一阵淡淡的茉莉香飘来。 \"我可以坐这里吗?\" 他抬头,看见洛依端着餐盘站在对面。这个每天清晨都会准时出现在姐姐房门口送花的女孩,他记得。微微颔首后,他继续低头吃饭。 \"你也被孤立了吗?\"洛依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刻意的亲近,\"说起来,我们两个的处境挺像的。\" 筷子在餐盘上顿了顿。不一样,他在心里反驳。他有姐姐。 洛依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我觉得,你该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下。\"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毕竟姐姐她\" \"怎么了?\"苏琮安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 洛依似乎被他的反应取悦了,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你还不知道?\"她凑近了些,\"其实姐姐她活不了几年了。\" 餐盘\"咣当\"一声被撞开。苏琮安霍然起身,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周围学生的目光齐刷刷投来。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在发抖。 洛依故作惊慌地拉他坐下:\"别激动。\"她压低声音,\"姐姐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再好的医生都说活不过三十岁。\"她意味深长地补充,\"不然苏家为什么突然认你当少爷?\" 苏琮安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他机械地扒完最后几口饭,起身时餐盘里的汤汁溅到了袖口。 \"我吃完了。\" 走出食堂,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眼。耳边嗡嗡作响,洛依的话像毒蛇般缠绕在心头。姐姐会死?这个认知让他胃部绞痛,仿佛有人将他刚获得的温暖硬生生剜走。 他站在走廊阴影里,看着操场上来往的学生。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如果姐姐的时间真的所剩无几他应该每分每秒都陪在她身边才对。 放学的铃声早已响过,教室里的学生三三两两离开。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在苏琮安的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仍伏在桌前,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仿佛要将所有未解的题目都刻进记忆里。 \"一起回家。\" 洛依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她不知何时站在了桌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敲了敲他的课本。苏琮安抬头,看见她背着光站在那里,发梢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 他沉默地收拾书包,跟着她走向校门口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那是姐姐特意派来接他的。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香气,洛依很自然地坐在了他旁边。 \"我比你高一级,\"她侧过脸看他,目光落在他紧蹙的眉头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苏琮安转头看她,眼神晦暗不明。片刻后,他竟真的从书包里抽出了数学练习册,指着其中一道复杂的几何题。洛依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凑近为他讲解起来。 轿车缓缓驶入苏家大门时,两人还沉浸在解题中。洛依的发丝垂落,几乎要触到苏琮安的脸颊。就在这时,车门被猛地拉开。 \"砰!\" 苏琮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蛮力拽出了车厢。领口骤然收紧,勒得他呼吸一滞。映入眼帘的是苏御景那张暴怒到扭曲的脸。 \"你算个什么东西?\"苏御景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温热的唾沫星子溅在苏琮安脸上,\"谁准你靠她这么近的?怎么,你喜欢她?\" 苏琮安被抵在车门上,后背硌得生疼。他望着眼前这个所谓的\"苏家四少\",突然觉得这个城里人人敬畏的苏家少爷,简直他妈有病。 苏琮安的指节捏得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能闻到苏御景身上昂贵的古龙水混杂着暴戾的气息。这一拳下去会怎样?他脑海中闪过姐姐的样子,指关节缓缓松开。 \"小叔!你快松开他!\" 洛依从车上冲下来,精心打理的长发因为动作太大而散落几缕。她伸手去拉苏御景的衣袖,却被对方一把甩开。 \"怎么?\"苏御景冷笑一声,手上力道又加重几分,\"心疼了?\" 苏琮安感到领口勒得更紧,呼吸变得困难。他看见洛依咬了咬下唇,突然抬高声音:\"对,我就是心疼!这跟小叔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像往火堆里泼了桶油。苏琮安不可置信地看向洛依——她明明知道他们只是在讨论习题,为什么不说清楚? \"砰!\" 一记重拳狠狠砸在脸上。苏琮安眼前一黑,踉跄着摔倒在地。嘴角尝到铁锈味的血腥,耳边嗡嗡作响。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苏御景粗暴地拽过洛依,在她耳边低语: \"你只能是我的。\" 洛依的眼泪说来就来,珍珠般的泪滴顺着脸颊滚落。她抖得像风中落叶, 终于承认了。 她心里顿时欣喜起来,她为的就是这一刻。 作为苏家收养的\"三小姐\",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处境——一个随时可能被舍弃的拖油瓶。但如果成为苏御景的妻子,那就不一样了。而苏琮安不过是个好用的棋子罢了。 等苏槿死了,这个傻子说不定还能为我所用。 她盘算着,眼泪流得更凶了。苏御景的手还掐着她的手腕,疼痛让她轻轻抽气,但心里却涌起病态的满足感。 苏御景刚松开洛依的手腕,庭院里突然刮起一阵不合时令的寒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转向小径尽头——苏槿正缓步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冰面上,周围的空气仿佛都为之凝结。 她蹲下身时,裙摆铺开如墨色涟漪。素白的手帕轻轻按在苏琮安渗血的嘴角,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少年屏住呼吸,从她指尖感受到细微的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压抑到极致的怒火。 \"姐姐\"他刚想开口,却在看到她眼底翻涌的暗色时噤声。他不能给姐姐添麻烦,哪怕此刻脸颊火辣辣地疼。 苏御景整了整凌乱的衣领,嗤笑道:\"看好你的狗。\"他故意用皮鞋尖踢了踢地上的碎石,\"有些人,不是他能——\" 话音未落,一道残影闪过。 \"轰!\" 苏槿的鞭腿如闪电般抽在苏御景胸口,将他整个人踹飞出去。精铁大门在撞击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竟生生凹进去一个人形。苏御景像破布娃娃般滑落在地,喷出的鲜血在青石板上绽开刺目的花。 \"啊——!\"洛依的尖叫声划破天际。她瞪大的眼睛里映着苏槿的身影,那个总是病恹恹的苏家大小姐,此刻周身萦绕着令人胆寒的气场。 苏琮安瞳孔骤缩。姐姐刚才那一脚普通人怎么可能有这种力量?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洛依被打得偏过头去,精心盘起的发髻散开,脸上迅速浮现出鲜红的指印。 苏槿刚刚那一脚用了灵力,这巴掌却没有,苏御景该死,洛依却罪不至死。 \"我的人,\"苏槿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却让洛依瞬间瘫软在地,\"你也配算计?\" 第86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5 洛依抖如筛糠,精心准备的辩解全都卡在喉咙里。她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自己招惹了多么可怕的存在。 \"还不跟上。\"苏槿转身时,语气已恢复平静,仿佛刚才那个煞神般的模样只是幻觉。 苏琮安最后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苏御景和瑟瑟发抖的洛依,快步追上前方那道纤细的背影。 到了房间,苏琮安低声道:\"姐姐\" 苏槿却猛地转身,眼中带着怒意:\"别叫我姐姐!我没有你这么懦弱的弟弟。被人欺负就只会忍着吗?任人羞辱就这么好受?\" 苏琮安急忙小声解释:\"我只是不想让姐姐为难。\" 苏槿闻言一怔,凌厉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轻叹道:\"过来。\" 苏琮安乖乖走到苏槿身旁坐下。苏槿抬手:\"张嘴。\"她想要查看他口中的伤势。 苏琮安略显窘迫地张开嘴。苏槿倾身靠近时,一阵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这香气仿佛带着魔力,苏琮安顿时觉得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一股难以抑制的躁动在体内横冲直撞。 就在这微妙时刻,丫鬟急匆匆推门而入:\"小姐,老爷催您立刻下去!\" 苏槿不急不缓地整理着袖口:\"我下去看看,你在屋里歇着。\" 苏琮安立刻起身,手指无意识地抓住她的衣角:\"我跟你一起。\"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苏槿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但她很快展颜一笑:\"好,那就一起。\" 两人刚走到楼梯转角,就感受到一道锐利的视线。苏御北站在大厅中央,右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眼神如刀般刮过苏槿的全身。 \"你不是槿儿。\"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我女儿在哪?\" 张诗婉手中的茶盏\"啪\"地摔碎在地上:\"老爷你糊涂了?这分明就是我们的槿儿啊!\" 苏御北的指节在枪柄上泛白。 这个顶着女儿面容的\"人\",一脚就将苏御景踹飞三米远,事后他去看过,铁门都有些凹陷。 军中最精锐的特种兵都做不到这种程度,而苏御景现在正躺在医院,肋骨全断,医生说即使抢救过来,他后半辈子都只能在床上度过。 \"您眼力不错。\"苏槿从容地坐在黄花梨木椅上,裙摆铺开如绽放的花,\"我确实不是你们的女儿。\" 刚进门的苏宁僵在玄关处,公文包\"咚\"地砸在地上。张诗婉踉跄着扶住丈夫的肩膀,指甲深深掐进他的军装。 苏御北一把将妻子护到身后,手枪已经上膛,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苏槿眉心:\"最后问一次——你把我女儿怎么了?\"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苏琮安突然横跨一步,整个人挡在苏槿面前,少年单薄的后背将枪口遮得严严实实。 他在发抖,脸上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苏槿望着眼前绷紧的脊背,眼底泛起一丝涟漪。她轻轻按住苏琮安的肩膀,感受到掌心下传来的细微战栗。 苏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红木茶几,发出沉闷的声响:\"下个月初八,您要与卢靖邦在浦江码头谈判,表面是谈军火生意,实则是要抢占他的码头控制权。\" 苏御北瞳孔骤缩,右手猛地拍在桌上:\"这是最高机密!\"茶杯被震得叮当作响,茶水溅在烫金的桌布上,晕开一片暗色。 \"刘副将每天凌晨三点都会去城西的春风茶馆。\"苏槿不紧不慢地抽出手帕,擦拭溅到手上的茶渍。 张诗婉捂住嘴倒抽一口冷气,苏宁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更精彩的是——\"苏槿突然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寒光,\"您的堂弟苏御景在r国留学时,早被策反成了代号''夜莺''的间谍。他书房暗格里藏着三封密电,最后一封写着''月初八行动,斩草除根''。\" 苏御北的呼吸变得粗重,军装下的肌肉绷得死紧。他突然想起上周军事会议上,刘副将确实反常地多次询问浦江布防细节。 \"不可能\"苏宁的声音在发抖,\"三叔他\" \"您遇刺后的第七天。\"苏槿突然转向苏宁,\"你会在去军营的路上遭遇车祸。肇事司机是卢家派来的,但指使者其实是——\"她顿了顿,\"刚刚继承镇武军的苏御景。\" 张诗婉双腿一软,被丈夫一把扶住。苏槿的目光落在她惨白的脸上:\"夫人会在同一天晚上吞金自尽,而您的女儿会被软禁起来,因为她手里有苏家密档。\" \"住口!\"苏御北暴喝一声,但他的手在微微发抖,因为对方刚刚提到了那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三个月前,他确实偷偷塞给女儿一封信,借口是\"家书\",实则是为防不测的保命符。 苏槿轻轻按住苏琮安颤抖的肩膀,声音忽然变得空灵:\"督军应该记得,去年腊月初八,您带槿儿去慈云寺上香时,有个疯癫老和尚说过什么?\" 苏御北如遭雷击。那天老和尚确实拦着他们,盯着苏槿说了句\"死局已定,破局之人将借壳还魂\"。他当时只当是胡言乱语 \"我不是妖邪。\"苏槿的指尖突然泛起淡淡的金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复杂的符纹,\"是您女儿用灵魂为代价,换我来改写苏家的死局。\" 那道金符缓缓飘向苏御北,在触碰他额头的瞬间,老人眼前闪过无数血腥画面——自己倒在血泊中、儿子被卡车碾过、妻子悬梁自尽、女儿在暗牢里被拷问最后的画面,是病榻上的苏槿对着虚空呢喃:\"求求您,救救他们\" 苏琮安的手指突然深深掐进苏槿的肩膀,骨节发白,像是要把她钉在原地。既然是来救人的,等事情结束,是不是就要走了? 苏槿没有回头。她覆上苏琮安颤抖的手背,指尖在他腕间轻轻摩挲。这个隐秘的动作让少年呼吸一滞。 \"林角峡谷的第三个山洞里,\"她突然提高声音,\"藏着苏御景从r国偷运来的三十箱德制冲锋枪。\"转向苏御北时,语气已恢复冷静:\"父亲不妨先派亲兵去查证,顺便\"余光扫过苏琮安紧绷的侧脸,\"考虑接管警备团的事。\" 最后一字刚落,苏槿拽着苏珩安上了楼。 二楼走廊昏暗不明。苏琮安在雕花廊柱旁停住,月光透过彩色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你是不是很快会走\"他问的小心翼翼,声音闷得发颤。 苏槿温柔的捧起他的脸。少年眼底浮着一层水光,像是即将溺亡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浮木。她拇指抚过他发红的眼尾,轻声道:\"不会,我会永远陪着你。\" 苏琮安觉得自己心跳都快饿了几分,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苏御北暴怒的吼声和瓷器碎裂的声响。 苏槿理了理苏琮安衣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学。” 苏琮安乖乖点头。 第87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6 第二天一早,苏老太太便带着洛依和一位道士找上门来。 苏家大房众人正在用早餐。因二太太娘家弟媳临产,她带着苏明回了s市,饭桌上显得冷清许多。 苏老太太眼眶通红,颤抖着手指向苏御北:\"你这个不孝子!你亲弟弟被这个妖孽害成这样,你们还有心思吃饭?\" 苏御北想起昨日脑海中闪过的画面,脸色骤然阴沉:\"母亲莫不是听了洛依的胡言乱语?槿儿自幼体弱,怎么可能伤得了小弟?\" \"我亲眼所见!\"洛依急切地插话,\"就是她一脚把小叔踹成那样的。\" 苏老太太摆摆手打断道:\"都别争了。是真是假,让这位道长一看便知。\" 这位道士是当地赫赫有名的玄清道长,据说能观气运、断吉凶,苏老太太对他极为信服。 苏御北迟疑地看向苏槿,眼中带着几分担忧。苏槿却神色平静,轻轻放下筷子,抬眸道:“既然祖母不放心,那便请大师看看。” 玄清道长手持罗盘,口中默念咒诀,目光如电般扫向苏槿。可就在他看清苏槿周身气运的一瞬间,脸色骤变,踉跄着后退一步,眼中满是震撼——只见她周身金光缭绕,气运如龙,磅礴浩瀚,几乎刺得他睁不开眼!他修道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强盛的气运! 苏老太太见状,心头一紧,死死攥住洛依的手:“大师,可看出什么了?” 苏槿唇角微扬,眸光清冷:“是啊,大师,可看出什么了?” 玄清道长连忙拱手,语气恭敬道:\"这位小姐身上并无异样,确实是苏槿小姐无疑。\"他额角渗出冷汗,心中暗惊——这般滔天气运,绝非寻常人,绝不是他能招惹的。 洛依却尖声叫道:\"不可能!我亲眼看见她一脚把小叔踢成重伤的!\" 苏老太太狐疑地看了看洛依,又转向苏御北:\"若不是她,那会是谁把小景伤成这样?自家兄弟伤得这么重,你们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吃饭?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苏御北冷笑一声:\"您怎么不问问四弟做了什么好事?他暗中勾结r国人,早就谋划好要灭我们满门!我没一枪毙了他,已经是看在您年事已高的份上!\" \"什么?\"苏老太太踉跄后退,被身后的嬷嬷急忙扶住,\"他要杀你这个亲哥哥?这这不可能\" 她浑浊的老眼突然锐利起来:\"镇武军背后不也有、y两国支持?是不是因为政见不合,你想除掉他,才编出这种借口?\" \"母亲!\"苏御北猛地拍案而起。 苏老太太看着儿子铁青的脸色,突然噤声。良久,她长叹一口气:\"来人,把四爷的东西收拾好,都搬到我那边去。\"说完便由嬷嬷搀扶着,颤巍巍地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顿住,头也不回地低声道:\"御北,为娘老了只希望这个家,别再出人命了\"苍老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尽的疲惫。 厅内顿时只剩下洛依和那位仍不死心打量苏槿的道士。 苏槿神色自若地给苏琮安夹了块芙蓉糕,抬眼轻笑道:\"道长站了这么久,不如一起用些早点?\" 那道士正暗中掐算,突然感到一股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惊得他后背瞬间渗出冷汗,连忙摆手:\"哈哈,既然府上无事,贫道就先告辞了。\"说罢匆匆转身,道袍翻飞间竟显出几分狼狈。 苏御北冷眼看向呆立原地的洛依。昨日那些血腥画面里,确实没有二房几人的身影。他沉声道:\"你若还想在苏家待着,我不求你为苏家着想,但至少要安分守己。\" 洛依攥紧了衣角,指节发白。她不过是母亲改嫁带来的拖油瓶,如今唯一的靠山四爷也瘫在了床上。她多想逃离这个让她受尽屈辱的苏家,可天下之大,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又能去哪里? \"我知道了\"她哽咽着应道,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转身上楼时,那纤细的背影仿佛随时会被沉重的命运压垮。 这时苏槿整理苏琮安的衣领,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脖颈,带着温软的触感。\"去上学。\"她柔声道。 属于苏槿身上的花香又萦绕上来,苏琮安耳尖微红,乖巧点头时,睫毛轻颤着在她掌心投下一片阴影。 张诗婉适时开口:\"上个月定的今天给四弟办警备团庆功宴\" \"取消\"苏御北话音未落,苏槿已经捏着琮安的领章轻笑:\"取消做什么?\"她转向父亲时,指尖还流连在少年肩头,\"警备团易主,不正该让金陵那些老狐狸认认新长官?\" 苏御北恍然击掌:\"对!你好好准备,今晚正式介绍宁儿接任。\" \"我不行\"苏宁哑声后退,撞翻案几上盛着新鲜玫瑰的珐琅花瓶。 \"啪!\" 苏御北脸色骤沉拍桌道\"克虏伯兵工厂的结业证书是擦屁股用的?\"他阴鸷目光扫过儿子怯懦的眼神,\"今夜你就算爬,也要给我爬到授勋台上。\" 苏琮安突然向前半步,皮靴碾碎花瓣的姿态像头初露獠牙的幼狼:\"我能进警备团吗?\" 苏槿闻言转身:\"真想当兵?\"眼底漾着化不开的怜惜。 苏槿原本觉得爱人这辈子受过太多苦,本想让他平平安安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 苏琮安望进她盛满星光的眼眸,喉结滚动。他不想再将时间浪费在学校,他要掌权,虽然他觉得自己无论再怎么高的成就,都配不上她,但还是要掌权,不再让姐姐为他操心,最起码在这个世上他要保护好她,不要让别人瞧不起,他要解救和他一样活在苦难中的百姓们。 \"想去便去。\"苏槿忽然笑开。 苏御北见状立即补充:\"那就任琮安做预备团副团长。\"他瞥见女儿为少年整理领口的亲昵姿态,又补了句:\"直接授少校衔。\" 因为苏槿,让他们一家免于灾难,还收获了那么多军备物资。 这位来到他们家,他恨不得当菩萨给供起来,她身边的人他自然信任,也甘愿给权。 想到二弟和苏御景来往密切,他已经在计划将二弟手里的权如何收回。 正好如果苏琮安是个有能力的,他放心给他更多权利。 苏槿道“还不谢过父亲。” 太初化作白猫跃上窗台,尾巴扫过苏槿手腕:\"您这是真要把神明当弟弟养?\"苏槿正给琮安系袖扣,闻言挑眉:\"便是将来成婚\"她故意放慢动作将勋章别在他胸前,\"他不还得叫爸?\" 太初“……还是您会。” 第88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7 苏公馆门前,两盏鎏金宫灯在暮色中亮起,将青砖门楼映照得金碧辉煌。管家带着六名小厮分列两侧,青缎长衫在晚风中微微摆动。苏御北着一身藏青色云纹长衫站在台阶中央,银质怀表链在胸前闪着冷光,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秦老爷到——\" 随着唱鸣声,一辆黑色雪佛兰轿车缓缓停驻。车门开处,秦家小姐秦雪瑶扶着父亲的手臂款款而下。她今日特意梳了时兴的蝴蝶髻,鬓边簪着珍珠流苏步摇,月白色旗袍上绣着淡粉芍药,走动时开衩处隐约露出缀着米珠的绣鞋。 \"苏伯父。\"秦雪瑶福了福身,将手中描金漆盒递上,\"这是家父从杭州带回的明前龙井,听闻御景最爱这个。\" 苏御北眼角微不可察地抽动,接过漆盒时指尖在盒底牡丹花纹上摩挲片刻。\"贤侄女有心了。\"他侧身让路。 今天是给他儿子办庆功宴,他当然要上心,众人见是苏御北亲自迎接,心里不由赞叹这位和弟弟的感情真好。 大厅里已聚集了许多宾客。水晶吊灯将西洋玻璃窗上的缠枝花纹投射在大理石地面上,留声机里周璇的嗓音混着香槟杯的碰撞声。 洛依独自站在廊柱旁,藕荷色旗袍衬得她像一枝雨后的丁香。她没戴任何首饰,只在腕间系了条淡青丝巾,倒比满厅珠光宝气的女眷更惹人注目。 宴会厅西侧的牌桌旁,几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其中梳着油亮背头的青年指向洛依问苏玥:\"那位是谁家的,我怎么没见过?\" 苏玥正捏着水晶杯啜饮香槟,闻言撇了撇嘴,耳垂上的红宝石坠子晃出讥诮的弧度。\"不过是个拖油瓶。\"她故意用银匙敲击杯沿,叮的一声引得附近几位太太侧目,\"父亲赏他口饭吃罢了。\" 众人交换着眼色。穿条纹西装的秦家二少秦子坤突然望向廊柱方向,目光黏在洛依微微发抖的指尖上。她正试图将滑落的丝巾重新系好,露出的半截手腕像白瓷般易碎。 \"失陪。\"秦子坤抚平马甲褶皱,顺手从侍者托盘取了杯白兰地。他走路时皮鞋在地板上敲出轻佻的节奏,直到停在洛依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苏六小姐。\"他故意将称呼叫得暧昧,酒杯往前递时冰球撞出清脆声响,\"在下秦子坤,可否赏脸喝一杯?\" 洛依的睫毛在脸颊投下惊慌的阴影。她后退半步,后背贴上冰凉的大理石柱,丝巾尾端飘落在两人之间的空隙里。\"我不会喝酒。\"声音轻得像羽毛扫过琴弦。 秦子坤反而逼近半步,借着递酒的动作嗅到她发间茉莉头油的香气。他看见她瞳孔骤缩,喉间溢出得逞的笑意:\"但秦少爷邀请\"洛依突然夺过酒杯,仰头饮尽时脖颈拉出脆弱的弧线,一滴琥珀色酒液顺着下巴滑进旗袍立领里。 \"咳咳\"她被烈酒呛出眼泪,秦子坤却盯着她泛红的眼尾笑得更深。 秦子坤用戴着翡翠扳指的手去勾洛依的丝巾:\"听说六小姐在教会学校读过书?正巧我新得了本英文诗集\" \"演技拙劣。\"黑猫太初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金色的竖瞳瞥向楼下正在装模作样的洛依,语气嫌弃“女主的演技还不如你。” 楼上走廊的阴影处,苏槿斜倚着雕花栏杆,怀里抱着一只通体漆黑的猫。 她垂眸望着楼下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场景,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水晶吊灯的光芒映在她眼底,却照不进那层冰冷的嘲讽。 楼下灯火辉煌,觥筹交错,衣香鬓影间尽是醉生梦死的欢愉。水晶吊灯折射出的浮华光影,将满堂锦绣映照得如同太平盛世。 苏槿冷眼望着这纸醉金迷的景象,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她想起今晨路过闸北时看到的景象——衣衫褴褛的孩童蜷缩在墙角,像一群待宰的羔羊;面黄肌瘦的苦力们佝偻着背,在码头扛着比人还高的货箱。 而眼前这些锦衣玉食的权贵们,却在这乱世中极尽奢靡之能事。 他们身上每一寸绫罗绸缎,都浸透着百姓的血汗;杯中每一滴琼浆玉液,都掺着民间的疾苦。这些军阀政客们,一面效仿西洋做派装点门面,一面变本加厉地盘剥民脂民膏。苏槿看着他们虚伪的笑容,只觉得胸口翻涌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戾气。 若不是各地军阀势力盘根错节,她真想一把火将这腐朽的盛宴烧个干净。让这些醉生梦死的寄生虫们,也尝尝百姓们日日煎熬的滋味。 她今日刻意打扮过,一袭墨绿色绣金牡丹的旗袍,衬得肌肤如雪,红唇如焰。发髻高挽,簪了一支鎏金点翠凤钗,耳坠是两粒血翡,随着她微微偏头的动作轻轻摇曳,美得惊心动魄。 就在这时,楼梯处传来脚步声。苏御北带着苏宁和苏琮安走了过来,见到苏槿,他语气恭敬:\"都准备好了,您看……\" 苏槿漫不经心地抬眸,红唇微勾,眼底却不见笑意。 身后的苏琮安瞬间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黏在她身上,连眨眼都忘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槿——平日里她总是冷若冰霜,可今日却像一朵盛放的曼珠沙华,美得近乎危险。 太初翻了个白眼,尾巴一甩,嫌弃道:\"主人,爸爸这样像个痴汉。\" 苏槿被它的话逗笑,眼波流转间更添几分明艳,连苏御北和苏宁都不由得怔了一瞬。苏琮安猛然回神,恰好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目光,顿时耳根发烫,慌忙别开脸,假装整理袖口,却连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楼下,秦子坤仍在纠缠洛依。 苏槿收回视线,轻轻抚摸着太初的背脊,低声道:\"走,该我们登场了。\" 当旋转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时,整个宴会厅的喧嚣如同被刀切断般戛然而止。 苏槿扶着鎏金扶手款款而下,绣着金丝牡丹的旗袍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在灯光下流转出摄人心魄的光晕。 第89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8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那些原本在秦雪瑶珍珠项链上流连的视线,那些正欣赏洛依清丽容颜的目光,此刻全都凝固在了这位突然出现的绝色佳人身上。 秦子坤手中的白兰地杯微微倾斜,琥珀色的酒液浸湿了袖口都浑然不觉。他方才还对着洛依大献殷勤,此刻却像被勾了魂似的,直勾勾地盯着苏槿,下意识问道:\"这位是?\"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洛依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精心维持的柔弱表情几乎要崩塌。她看着秦子坤痴迷的眼神,心中警铃大作——这个她费尽心机才引起兴趣的猎物,此刻竟像着了魔一般被苏槿吸引。 宴会厅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女客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有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她们打量着苏槿惊人的美貌,又偷偷瞄向张诗婉。 秦子坤目光依旧黏在苏槿身上。他注意到苏御北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苏槿,那殷勤的姿态让他不由皱眉——莫非这位美人,竟是苏老爷新纳的姨太太? 这个猜测像野火般在宾客间蔓延。那些原本嫉妒张诗婉的女眷们,此刻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她们看着苏槿倾国倾城的容貌,再看看张诗婉,心中已经上演了一出宠妾灭妻的大戏。 \"她是我大姐。\"洛依强压下翻涌的妒意,声音轻得几乎要消散在空气中,\"身子一直不好,所以很少露面\"她抬起泪光盈盈的眼睛,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个凄美的微笑,\"医生说怕是活不了几年。\" 洛依站在阴影处,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棋局被突然出现的苏槿全盘打乱。 她咬着唇,尝到了血腥味,却还要维持着那副为姐姐忧心的模样。而秦子坤——她苦心挑选的猎物,此刻眼中早已没有她的身影。 秦子坤的目光如附骨之疽般黏在苏槿身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他忽然低笑一声,摇晃着手中的白兰地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折射出贪婪的光泽。 \"当真是红颜薄命。\"他刻意压低嗓音,却让周围人都听得真切,\"不过无妨,秦某最是怜香惜玉。 若是能娶回家中精心调养\"尾音暧昧地拖长,未尽之意昭然若揭——左右不过是个将死之人,待香消玉殒后,他照样能另觅新欢。 可这般绝色,若不能趁活着时一亲芳泽,岂非暴殄天物? 宴会厅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杯盏轻碰声。 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权贵们,此刻眼中都燃起了赤裸裸的欲念。 几个纨绔已经迫不及待地招来随从,低声吩咐去查探这位苏家大小姐的底细。 \"听说苏小姐常年卧病\" \"正因如此才更显珍贵,你瞧那通身的气派\" \"横竖不过两三年的光景\" 窃窃私语在鎏金立柱间流淌,男宾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有人已经开始盘算陪嫁,有人则在比较家中哪位姨太太的院子适合安置这位病美人。他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围着即将凋零的玫瑰蠢蠢欲动。 洛依站在阴影里,看着这些男人眼中毫不掩饰的算计,忽然觉得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 她原以为秦子坤至少会对将死之人存有几分怜悯,却不想对方竟把苏槿当作一件限时珍藏的玩物。 更讽刺的是,此刻她竟在嫉妒这份肮脏的觊觎——至少,他们还会虚伪地争抢苏槿,而对她洛依,连这点虚伪的殷勤都吝于施舍。 苏槿似有所觉地抬眼,正对上秦子坤灼热的视线。她唇角微扬,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指尖轻轻抚过颈间那串南洋珠链。珍珠温润的光泽映着她瓷白的肌肤,在锁骨处投下浅浅的阴影,像是一道随时会消散的幻梦。 这个动作引得满堂呼吸一滞。男人们不约而同地向前倾身,仿佛这样就能将那抹惊鸿倩影镌刻在眼底。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苏槿眼中,这些衣冠楚楚的权贵,不过是一群围着腐肉打转的秃鹫罢了。 厅堂内觥筹交错,琉璃灯盏投下斑驳光影。 苏琮安敏锐地察觉到那些黏着在苏槿身上的视线,像沾了蜜的蛛丝般令人作呕。 他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军装挺括的肩线恰巧割裂了所有窥探的路径——这些凡夫俗子,也配用目光亵渎他的明月? 苏槿垂眸看着地上两道交叠的影子,唇角泛起极淡的涟漪。这世间风雨如晦,至少有他在。 \"承蒙诸位赏光。\"苏御北的嗓音突然刺破喧嚣。水晶吊灯在他眉骨投下森然阴影,\"家弟御景不幸坠马,医判终身卧床。\"鎏金酒杯在他掌中折射出冷光,\"警备团今后便由宁儿接管。\" 满座哗然。苏二爷手中雪茄骤然折断,烟灰簌簌落在织金地毯上。 他太清楚那所谓\"坠马\"意味着什么,更清楚接下来要清算的是谁。而他的蠢女儿苏玥竟在掩唇窃笑,全然不知家族棋盘上,他们这脉早已是枚死棋。 \"这是琮安,警备团副团长。\"苏御北突然将青年推至光晕中心。年轻军官如出鞘利剑立在灯下,将门子弟们顿时黯淡如尘。 已有数道算计的目光在暗处游走,像鬣狗嗅着血肉。 “还有一个好消息……”当苏御北宣布苏槿痊愈时,整个宴会厅骤然沸腾。 没娶妻的男士们,面上镇定,却遮不住眼中迸射的贪婪;夫人们翡翠镯子碰得脆响,已在心里拨起算盘。 在这金陵城里,苏家大小姐就是尊活的菩萨——谁不想把金身请回家供着? 之前是身子不好,即使她们想娶,苏家也不会同意。 可如今不同,即使身子不好生不了孩子,她们也不怕,大不了多让儿子纳几房姨太太。 才娶妻没多久的则是后悔不已,这天大的好事就这么错过。 而年长些的虽然也给予苏槿的美色,可他们也知道他们是不可能娶这位当姨太的。 苏琮安指节抵在武装带铜扣上,金属寒意沁入骨髓。那些黏腻视线让他想起嗅到血腥的苍蝇。 众人顿时将警备团的事抛诸脑后,个个脸上堆满笑容,争先恐后地举杯庆贺。 第90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9 宴席上觥筹交错,苏槿饮了不少酒,双颊染上醉人的酡红,眼波流转间更添几分妩媚。苏琮安刚摆脱众人的劝酒,抬眼便瞧见她步履虚浮的模样,连忙上前搀扶。 \"我送你回房。\"他声音微哑,刻意避开她盈盈的目光。 苏槿闻言轻笑,顺势倚在他肩头:\"好啊。\" 温香软玉在怀,苏琮安却绷直了背脊,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直到将人安顿在榻上,退出房门后他才长舒一口气。 \"你喜欢她?\" 洛依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苏琮安眯眼望去,只见她款步走近,朱唇轻启:\"以苏家大小姐的身份,岂会看上你这样的\"她意有所指地顿了顿,\"我们才是同类。若你\" 话音未落,苏琮安已转身离去,只余房门闭合的轻响。洛依盯着那扇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个卑贱的乞儿,也敢这般轻慢她? 廊下灯笼摇曳,将苏琮安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句\"她看不上你\"如附骨之疽,在心头反复啃噬。他自嘲地勾起嘴角,曾以为能吃饱穿暖便是造化,如今却贪心地想要摘取天上明月。 夜半时分,绮梦来袭。梦中苏槿青丝散落,雪肤若隐若现,柔荑抚过他眉骨时却骤然化作利刃:\"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 苏琮安猛然惊醒,冷汗浸透里衣,亵裤间一片黏腻。他望着窗外残月,苦笑着走向浴间。冷水倾泻而下时,他忽然狠狠捶向墙壁——既然贪念已生,那便让它燎原。 苏琮安陪着苏宁来到警备团后,立即召集众人开会。然而会议室里稀稀拉拉地坐了不到一半人,剩下的足足拖了半个小时才姗姗来迟。更令人恼火的是,到场的人不是交头接耳就是东张西望,完全没把站在前面的两人放在眼里。 苏宁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开口道:\"各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新任长官苏宁\" \"长官?\"一个满脸横肉的士官突然打断道,\"我们只认苏御景长官,其他谁来都不好使!\"话音未落,会议室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拍桌子,有人吹口哨,还有人故意把椅子摔得砰砰响。 苏宁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握着文件的手指不住颤抖。见新长官如此窘迫,起哄声越发猖狂。就在这时——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突然炸开,天花板上的吊灯应声碎裂。所有人像被掐住脖子般瞬间安静,只见苏琮安缓缓放下还在冒烟的手枪,眼神冷得像冰。 \"目无军纪,以下犯上,三刻钟才凑齐的乌合之众,也配叫军人?\"他一字一顿地说,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后颈发凉。 那个挑头的士官梗着脖子冷笑:\"吓唬谁呢?老子早就不想干了!\" \"就是!有本事把我们都开了!\"几个刺头跟着叫嚣。 苏琮安忽然笑了,慢条斯理地转着手枪:\"你们该不会真以为法不责众?\"他忽然抬手指向窗外,\"城外饥民为口粮能把亲闺女送进窑子,你们猜招批新兵要几天?\"枪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是用听话的新人,还是留你们这群兵痞,你们觉得呢?\"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方才叫得最凶的几个已经缩着脖子往人群里躲。只有那个挑事的士官还强撑着冷笑,但眼神已经开始飘忽。 \"现在,\"苏琮安\"咔嗒\"一声给手枪上膛,\"愿意留下的,原地立正!\" \"唰!\"近百人瞬间站得笔直,靴跟碰撞的声音整齐得像一个人发出的。 苏琮安的目光钉子般钉在那个士官身上:\"你煽动哗变,按军法当处决。念在初犯,滚。\" 士官脸色变了变,突然扯着嗓子喊:\"兄弟们别怕!他们不敢——\" \"砰!\"第二声枪响擦着他耳朵飞过,士官吓得瘫坐在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苏琮安吹散枪口青烟:\"再废话,下一枪就打这儿。\"枪管点了点他的眉心。 当失禁的士官连滚带爬逃出去时,谁都没注意到会议室后门闪过一道人影。苏御北对暗处的警卫比了个手势:\"跟上他,查清楚背后是谁在捣鬼。\" 苏琮安慢条斯理给佩枪上保险,斜睨着噤若寒蝉的众人:\"明日卯时操练,迟到者——\"弹匣入膛的咔嗒声惊破暮色,\"军法从事。\" 掌灯时分,苏家宅院突然忙碌起来。三辆带篷马车载着苏二爷全家悄然出城,车辙印在官道上拖出长长的泥痕,直指百里外的h市。 自那场夜宴后,苏槿的绝色之名便如野火燎原,烧遍了整个金陵城。 世家公子趋之若鹜,外省军阀更是直接派了专线电话,话里话外都是结亲之意。就连雄踞北方的沈大帅也动了心思,一封电报拍来,替独子沈砚之说媒,聘礼单子上的数目,足以让人震惊。 千里之外的沈府内,一位身着绛红旗袍的美艳女子正焦躁地来回踱步,指尖的烟卷燃了半截,烟灰簌簌落在波斯地毯上。 “听说你要娶金陵那位苏大小姐?”她猛地抬头,嗓音里压着颤,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 门口,一道颀长的身影踏入,军靴踏地,沉稳有力。沈钰之刚脱了军氅,肩头还沾着北地的霜雪,眉眼却温润如玉,丝毫不见战场上的凌厉。 他低笑一声,伸手将女人揽进怀里,指尖漫不经心地抚过她的发丝:“怎么,吃醋了?” “父亲的命令罢了,我不过走个过场。”他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这场轰动南北的联姻,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无关痛痒的戏码。 女人咬唇,指尖攥紧了他的军装前襟:“可他们都说……她是百年难遇的绝色。” 沈钰之垂眸看她,眼底笑意更深:“那又如何?人家未必瞧得上我。” 女人心头一窒。 ——这世上,怎会有人瞧不上他? 沈家独子,年少掌权,战功赫赫,更遑论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不知勾了多少名媛的魂。 可此刻,他竟说……苏槿未必瞧得上他? 她忽然觉得,这场婚事,或许远不止“走个过场”那么简单。 沈钰之必须去金陵。 师傅说,那人如今就在金陵城。 自去年那根“线”断了后,他的气运便如溃堤之水,短短数月竟散了大半。军中事务频出纰漏,连沈大帅都皱眉说他“近来心不在焉”。 ——若再这般下去,莫说权势,怕是连性命都要被反噬殆尽。 “此去金陵,务必重新连上那人的气运。”师傅指尖掐着卦象,声音低哑,“否则,你的气运撑不过明年。” 沈钰之摩挲着腕间手表,轻笑:正好,父亲不是让我去相看苏家大小姐么? 一箭双雕。 第二个清晨,女人攥着他的袖口不肯放:“我随你去。” “胡闹。”沈钰之抽回手,语气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我是去议亲的,带个女人像什么话?” 她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当真要娶苏家那个?” “娶不娶另说。”他低头系紧军氅的银扣,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晦暗,“但金陵这一趟,非去不可。” ——毕竟,那里有他的“命”。 车队启程时,师傅回头看了眼沈府朱红的大门,忽然道:“不知那线是否人为,若是人为,那此去危险。” 沈钰之闭目养神:“金陵有真本事的不过一个玄清道长。” 师傅叹息:“筹谋多年,此趟须去。” 第91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10 最近苏槿也忙的很。 金陵城的春末,苏槿的工厂终于落成。 青砖灰瓦的厂房外,招工告示贴出的第一日,门前便挤满了人——「只招女工」四个字,墨迹未干就被女人们的指尖摩挲得发亮。 “包三餐,月钱比纱厂高两成,还教识字? ” “听说是苏家大小姐办的,她那样的人物,总不会骗咱们……” 女工们窃窃私语,有人攥着衣角,有人抱着婴孩,眼里却是一样的光——那是许久未曾见过的,对活路的期盼。 苏槿的实验室里,琉璃瓶罐摆满长桌。 她指尖沾了一点新调制的胭脂膏,在腕内侧轻轻晕开——朱砂色如朝霞初绽,细腻得仿佛能融进肌肤里。 “再添一分玫瑰精油,」她低声道,「西洋人喜欢香气浓烈的。” 身旁的女助手犹豫:“可成本……” “无妨,”苏槿抬眸,窗外夕阳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我们要卖的,本就是他们买不起的价。” 第一批口红运往上海码头那日,木箱里垫着苏绣锦缎。 每支膏管都錾着「金陵雪」三个小字,底下压着一张洒金笺—— 「东方之色,可抵千金。」 洋行买办验货时,忍不住拧开一支。 馥郁的牡丹香扑面而来,膏体质地如丝绸般滑顺,竟比他经手的巴黎货还要精致三分。 “苏小姐,”他忍不住问,“这样的好东西,为何不先在国内卖?” 苏槿望着码头工人佝偻的背影,轻声道:“因为这里的百姓,需要的不是这些。” ——而是能让孩子们吃饱的米粮,能让老人活命的药。 她转身时,旗袍下摆扫过甲板上的铁锈。 她不知道这个时空的战争会不会如前世史书所载般爆发,也不确定自己微薄的力量能改变什么。 但当她看见女工们领到第一份工钱时,颤抖着给女儿买下人生第一块麦芽糖; 当她收到海外汇票,立刻开始准备开第二个工厂。 她想,至少这一隅之地,此刻有人在好好活着。 苏二爷走后,他留下的空缺竟落到了苏琮安手里——那个曾在雪地里跟野狗抢食的乞丐,如今一身挺括西装站在金陵军区的匾额下,连最刻薄的叔伯辈都得恭恭敬敬喊一声“贤侄”。 没人敢再提他的过去。 子夜时分,苏琮安推开工厂铁门。 顶楼办公室的汽灯还亮着,透过磨砂玻璃,能看见苏槿伏案的剪影。她将长发绾成男式髻,露出玉雕般的后颈,旗袍开衩处隐约可见绑着的绘图尺。 \"在忙什么?\"他嗓音发紧。 苏槿头也不抬,狼毫笔尖正勾着包袋纹样:\"给巴黎贵妇们造金丝笼。\" 鎏金珐琅镇纸下,压着数张设计图:旗袍领口嫁接洛可可纹饰,苏绣喜鹊衔着香奈儿山茶花。这般离经叛道的设计,偏被她拼得天衣无缝。 月光忽然斜切进来。 苏琮安这才看清她今日涂的是\"金陵雪\"新色号——朱砂混着金粉,像在唇上烧着晚霞。他喉结重重一滚,皮革腰带勒着的腰腹肌肉倏然绷紧。 \"我明日要去趟城外。\" \"嗯。\" 苏槿终于转头,目光却落在他松开的领扣上。少年麦色肌肤泛着薄汗,喉结随着吞咽轻颤的模样,让她想起实验室里熔化的金块。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她忽然倾身,指尖拂过他滚烫的耳垂:\"听说闸北新开了裁缝铺\" 玫瑰香气的吐息缠上他鼻尖,\"要不要给你做套西装?\" 苏琮安猛地后退,军靴撞翻脸盆。哐当一声,惊得楼下夜巡的女工举灯张望。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直到踏进浓黑夜色,才敢松开攥出汗的掌心。 而楼上的苏槿正对着镜子补口红,突然轻笑出声。 金陵雪在国内也火了起来。 “张太太脸上扑的什么?跟刷墙似的。” “哟,李太太这脸怎么白里透红?莫非……” “瞎说什么!这可是正经国外来的我女儿从巴黎给我买的金陵雪。” 这话一出,在场女性的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她们有的是知道苏槿卖的化妆品就叫金陵雪,但是她们从不觉得我内能做出多好的化妆品,所以都没过多了解。 “李太太,你还不知道,金陵雪是咱们这里生产的,怎么还让女儿从国外买?” 李太太震惊“……什么?金陵本地货?!” 当名媛们发现这比巴黎货还细腻的粉霜,居然是苏槿打算出口赚洋人钱的,抢购的风潮差点踩塌了百货公司的楼梯。 沈钰之的汽车碾过苏府门前的梧桐叶时,洛依正抱着洋装书站在台阶上。 她早听见了引擎声,半小时前就停在了街角。于是她故意放慢脚步,让裙摆恰好被秋风吹起一寸,露出一节白细的小腿。 \"您是?\"她转身时,课本\"不小心\"滑落在地。 沈钰之弯腰拾书的瞬间,嗅到一股栀子香。 书页间夹着张工整的英文笔记,字迹却透着稚气——这让他想起圣玛利亚女中那些不谙世事的闺秀。 \"沈钰之,特意从s市来拜访苏伯父。\"他递还课本时,指腹在烫金书脊上多停留了半秒。 洛依睫毛低垂,恰到好处地露出段雪白后颈:\"父亲这时应该不在。\"她侧身引路,\"您先随我进来。\" 青石板上,她皮鞋跟敲出轻快的节奏,全然不似那些贵女们穿着高跟鞋时的婀娜步态。 穿过垂花门时,沈钰之忽然发现她在偷瞄自己。 少女慌忙别过脸去,耳尖泛起薄红。这让他嘴角不自觉上扬——多像只受惊的鹿啊。 他却没看见洛依攥紧的左手。 那掌心掐着枚珍珠发卡,正是刚刚放学从某位追求者那里得来的。 洛依端来的雨花茶在青瓷盏里浮沉,热气氤氲间,沈钰之注意到她指甲修得极圆润——没有时下名媛流行的猩红蔻丹。 \"父亲说半小时内到。\"她将茶托轻轻一转,釉色开片正好朝向客人,\"这是前日从栖霞山采的新茶,您试试。\" 沈钰之颔首。 苏御北的笑声先于人到了厅内。 贤侄这身将校呢大衣,比令尊当年还气派。\"他大步流星走进来,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磕在红木椅背上,发出闷响,\"今晚我做东,带你尝尝金陵的特色。\" 沈钰之起身行礼时,瞥见洛依悄然退到博古架阴影里。那截学生蓝的衣角,像被刻意折进暗处的书签。 \"只是不知苏大小姐……\"沈钰之转动茶盖,釉下青花的缠枝纹在他指间蜿蜒,\"家父临行前特意嘱咐,要代他向苏小姐问好。\" 茶盖与杯沿相碰,发出清越的\"叮\"—— 苏御北掌心的核桃突然停转。 \"槿儿最近忙得很。\"他摸出镀金烟盒,借点火的动作避开对方视线,\"我这就打电话……\" \"不必。\"沈钰之忽然按住茶几上的电话机。 鎏金外壳被他掌心焐出雾气,恰似金陵冬日的窗玻璃。他笑得温良:\"金陵雪的名声,我在s市就如雷贯耳。\" \"正好带些新品给家母。\"他起身时\"想必苏小姐,不会拒绝顾客上门?\" 第92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11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苏槿头也不抬地应了声\"进\",手中的钢笔仍在文件上流畅地划动。 晨光透过雕花玻璃窗斜斜地落在她身上,未施粉黛的肌肤在阳光下呈现出细腻的瓷白,那件月白色绣银线木芙蓉的倒大袖上衣衬得她脖颈修长如天鹅。 几缕未挽好的青丝垂在耳际,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在颊边轻晃,整个人像一幅活过来的工笔画,透着浑然天成的清贵气韵。 沈钰之推门而入的瞬间,呼吸便滞住了。 眼前人执笔的袖口太大露出白细的手腕,素手翻飞间带起衣袖上暗纹流转,明明是极简的装扮,却因那通身的矜贵气度显得风华绝代。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忽然觉得从前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倒像是东施效颦的俗物了。 \"你不是说今日去城外?\"苏槿的嗓音恰似檐角风铃碰着暖玉,尾音里裹着三分江南烟雨般的缠绵。 太初在沙发角落蜷成毛团,睡眼惺忪地嘟囔:\"爸爸来了。\"它昨日去百乐门玩到凌晨,如今困的要死。 沈钰之心跳陡然漏了半拍,待那双眼尾微挑的杏眸含着笑意望过来时,他竟有些口干舌燥:\"苏大小姐莫不是认错了人?\" 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小片墨痕。 苏槿缓缓抬眼,阳光在她睫羽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待看清来人,她眉心几不可察地一蹙——这个陌生男人周身缠绕的气运,分明与苏琮安同源。 记忆倏忽闪回初遇那日,爱人额间翻涌的凶煞黑雾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抱歉,是我唐突了。\"她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搁笔时玉镯碰着黄铜镇纸,发出清越的声响。 茶色瞳孔里映着窗外斑驳树影,笑意却未达眼底,像古井表面浮着的碎冰。 沈钰之微微颔首,眼底带着几分自矜的笑意:\"在下沈钰之,特意从s市来与苏小姐相看。\" 苏槿眸光微动,笑意温婉,指尖却无声地摩挲着钢笔的鎏金笔帽。 此人道行不深,却能窃取苏琮安的气运,背后必有高人指点。 她心中杀意渐生,面上却愈发柔和,嗓音如春风拂柳:\"原来是沈少爷,难怪父亲昨日提前订了国府饭店的席位。\" \"国府饭店?\"太初耳朵一抖,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来,睡意全无。 待看清沈钰之,它瞳孔骤缩,尾巴炸毛,嫌恶道:\"主人,这人身上怎么沾着爸爸的气运?\" 苏槿指尖轻轻拂过太初的头顶,语气轻柔,却字字如冰:\"不过是个……小偷罢了。\" 沈钰之浑然未觉,反而因她含笑的目光心跳加速,忍不住上前几步:\"苏小姐在忙什么?\" 苏槿随手拿起桌上的设计稿,递给他时袖口滑落一截雪腕,玉镯泠泠生光:\"刚画好的几款旗袍样式,沈少爷觉得如何?\" 沈钰之接过,只见纸上线条流畅,衣襟盘扣精致典雅,既有传统韵味,又不失摩登风情。他眼底惊艳更甚,赞叹道:\"苏小姐才华横溢,这是准备开服装厂?\" 苏槿含笑点头,眸中似有细碎星光,却藏着深不见底的算计。 沈钰之望着她,心中愈发笃定——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若能娶回沈家,不仅面上有光,更能助他事业腾达。 他眼底的贪婪一闪而过,随即化作温润笑意:\"苏小姐果然与众不同,难怪家父极力促成这门亲事。\" 苏槿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钢笔,眼尾微挑,似笑非笑:\"沈少爷可知,我大你八岁?\" 沈钰之目光灼灼,语气里带着几分痴迷:\"这有什么?莫说八岁,就是十八岁——只要是苏小姐,沈某也愿。\"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推开。 苏琮安站在门口,目光落在两人过分靠近的距离上,眼底瞬间翻涌起骇人的黑雾。他指节捏得发白,周身气压低得几乎令人窒息。 沈钰之转头看去,瞳孔骤然一缩——尽管看不见气运,但那张脸,瞬间让他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这位是?\"他强作镇定地问道。 苏槿红唇微勾,嗓音温软得近乎残忍:\"这是我弟弟,苏琮安。\" 她偏头看向门口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琮安,这位是s市来的沈少爷。\" \"弟弟\"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刀,狠狠扎进苏琮安的心脏。 他下颌绷紧,喉结滚动,硬生生将暴戾压回胸腔。s市沈家——他当然知道这人来做什么,更让他发狂的是,苏槿竟破天荒地没对这人冷眼相待。 沈钰之打量着苏琮安,眼底闪过一丝阴鸷。虽然不明白这人为何成了苏家养子,但很快——这些都不重要了。 毕竟死人,是不需要身份的。 国府饭店的雅间内,檀木圆桌上铺着暗纹锦缎,鎏金烛台映照着满桌珍馐。苏槿怀中慵懒地蜷着雪团似的太初。 \"喵呜——\"太初突然弓起背脊,碧绿的猫眼竖成一条线。原是苏明偷偷伸手想摸它的尾巴,险些被锋利的爪子挠到。 \"明儿快过来!\"二姨太急忙将儿子拽回身边,涂着丹蔻的手指虚点着太初,\"当心被这畜生伤着!\" 太初的尾巴\"啪\"地拍在桌面上,叫道:\"你是畜生,你们全家都是畜生!\"惊得在座众人筷子都掉了几根。 \"乖。\"苏槿纤长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太初的毛发。 她唇角噙着笑\"别生气,我会替你收拾她。\"烛光在她眼底投下细碎的阴影,让二姨太莫名打了个寒颤。 太初惬意地蹭了蹭主人的手腕,撒娇道:\"主人,一会我要吃肉,还有酒——\"它鼻尖轻动,\"苏御北这次带的可是三十年的女儿红。\" \"好。\"苏槿执起描金酒壶,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荡漾。她垂眸时,长睫在瓷白的肌肤上投下两道阴翳,无人看见她眼中闪过的冷意。 沈钰之望着苏槿怀中优雅舔爪的太初,赞叹道:\"苏小姐的猫竟这般通晓人性?\" \"是啊。\"苏槿指尖轻挠太初的下巴,引得猫儿发出舒服的呼噜声,\"他一向最是乖巧。\"她抬眸浅笑时,眼角泪痣在烛光下若隐若现,看得沈钰之呼吸微滞。 上首的苏御北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威严的面容露出欣慰之色。 他举起鎏金酒樽,朗声道:\"今日既是家宴,贤侄不必拘礼。来,为贤侄远道而来,我们共饮此杯。\" \"叮——\"洛依的银筷不慎碰倒酒杯。她死死盯着沈钰之痴迷的目光,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凭什么?凭什么苏槿总是跟她抢? \"咳——\"苏琮安突然仰头饮尽杯中烈酒,喉结急促滚动着,白玉般的面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他沉默地又给自己斟满一杯,骨节分明的手指捏得酒杯咯吱作响。 \"好酒量!\"苏宁惊叹道,眼中满是钦佩。这位警备团长官深知,若非苏琮安,自己这个位置坐不稳。 第93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12 张诗婉温柔地为苏槿布菜,目光在沈钰之身上细细打量。见她视如己出的女儿难得与人亲近,这位当家主母眼中盈满慈爱,对这位未来女婿越看越满意。 烛光摇曳间,苏槿忽然倾身向沈钰之,袖间暗香浮动:\"近日总觉心神不宁,明日想去玄清观求道平安符\"她眼波流转,指尖不经意擦过沈钰之手背,\"沈少爷可愿同行?\" \"啪嗒\"一声,苏琮安的象牙筷断成两截。他猛地灌下整杯烈酒,酒液顺着紧绷的下颌滑落,在雪白衬衫上洇开暗红痕迹。洛依掩唇轻笑,涂着蔻丹的指甲在桌布上划出细痕。 \"巧了。\"沈钰之眼中精光闪烁,\"家师正是玄清观住持,不如明日我带苏小姐去见见?\"他意味深长地瞥向苏琮安,\"正好给琮安弟弟也求道符——我瞧他今日气色不佳。\" \"我不要——\" \"好啊。\"苏槿清脆的应答截断苏琮安的话音。她托腮浅笑时,发间玉簪垂下的流苏轻晃,映得眸中金光更盛,\"正好让道长看看\"红唇微启,\"是何方妖孽在作祟。\" 太初蹲在苏槿膝头,看着苏琮安又连饮三杯,忍不住传音:\"主人,爸爸他心都要碎了\" 苏槿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酒盏,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让他喝。\"她指尖划过太初耳尖,\"晚上等着吃‘肉’。\" 太初“……喝喝,多喝点,去去腥。” 席间众人只见她与沈钰之言笑晏晏,却不知她余光始终锁着苏琮安颤抖的指尖。 过了一会,苏槿道“我送你回去。” 沈钰之捏着水晶杯的手指骤然蜷紧,鎏金香槟在杯中泛起细碎涟漪。 他望着苏琮安踉跄着冲出去的背影,嘴角仍噙着得体笑意,眼尾却浮起一抹阴翳。 大理石洗手台倒映着苏琮安惨白的脸。 他撑着湿滑的台面,喉间翻涌着辛辣与胆汁的苦涩。 当温热掌心贴上他震颤的脊背时,花香的气息在鼻腔炸开——是苏槿特有的味道。 \"别碰我!\"他猛地甩开那只手,指节撞在镀金龙头上发出闷响。 镜中映出苏槿微微发颤的指尖,珍珠贝母甲片在水晶吊灯下泛着破碎的光。 胃部再度痉挛,他俯身对着漩涡状的下水口干呕,额发被冷汗浸透,一绺绺黏在泛红的眼尾。 苏槿这时有些后悔,让他喝的太多。 薄荷漱口水在唇齿间冻出刺痛。 苏槿递来的丝帕带着体温,他偏头避开,却撞进她松挽的云鬓。发间垂落的碧玉步摇轻叩他耳骨,泠泠如檐下风铃。 车后座弥漫着皮革与沉香交织的气息。 苏琮安仰头陷进座椅,路灯流光掠过他滚动的喉结。 当车碾过减速带时,他放任额头抵上苏槿颈侧,感受到她骤然停滞的呼吸。温热血脉在薄薄肌肤下跳动,比他饮尽的酒更灼烫。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暖光在苏琮安的轮廓上镀了一层柔和的阴影。 酒精在血液里烧灼,他的指节微微泛白,死死扣住苏槿的手腕,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苏槿垂眸看他,指尖轻轻拨弄他额前凌乱的碎发,声音柔得像一捧温水:“这是怎么了?快松开,我去让人给你熬点解酒汤。” 苏槿虽这么说,可她却没有一丝挣扎。 她的手腕仍被他攥着,脉搏在他掌心下急促跳动。 苏琮安忽然抬头,眼底泛红,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蝶翼。他喉结滚动,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姐姐……别走。” 苏槿的指尖顿住,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了一下。 她的指腹轻轻擦过他发烫的眼尾,拭去那滴未落的泪,然后缓缓下滑,停在他的唇上。他的呼吸骤然急促,灼热的气息喷在她指尖,像是无声的恳求。 “为什么?”她低声问,声音里带着蛊惑般的柔软。 苏琮安闭了闭眼,像是终于溃败,哑声道:“因为我好爱姐姐。” 苏槿的指尖在他唇上轻轻摩挲,声音低得近乎呢喃:“叫姐姐。” “姐姐……”他仰着脸看她,眼底潮湿而脆弱,嗓音暗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疼疼我……” 苏槿再也忍不住,俯身吻了上去。 他的唇滚烫,带着酒精的微苦,却在她的触碰下轻轻颤抖。起初,他只是被动地承受,任由她辗转厮磨,可很快,他的呼吸变得粗重,手指插入她的发间,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苏槿被吻得浑身发软,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衣领。苏琮安低喘一声,猛地收紧手臂,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心跳声震耳欲聋,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壁灯的光晕在床幔间浮动,苏槿的指尖陷进他的衣领,丝绸面料在掌心皱出细碎的波纹。 苏琮安的吻从她唇上滑落,沿着颈线烧灼而下,齿尖在锁骨处流连。 她仰起头,喉间溢出一声轻叹,手指没入他后颈的发丝。 他的体温烫得惊人,掌心贴着她腰际的曲线缓缓摩挲,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里,一粒珍珠纽扣悄然崩落,在地毯上滚出细小的弧光。 窗外树影婆娑,风掠过纱帘时掀起一片朦胧的雾色。苏琮安的动作忽然顿住,潮湿的额头抵在她肩窝,呼吸凌乱地喷洒在肌肤上。 他喉间滚出几个含糊的音节,像恳求又像呜咽。 苏槿指尖描摹他绷紧的脊线,感受掌下肌肉的震颤。 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按在枕畔,十指交缠。 直至快到凌晨,苏琮安将她拢在怀里,下颌蹭着她发顶,睫毛垂落的阴影掩住了眼底未褪的暗潮。 苏槿的指尖点在他心口,那里仍跳得急促,像困在笼中的雀。 她合上眼,听着他渐稳的呼吸融进夜色。月光漫过窗棂,将交叠的身影染成一片模糊的灰。 清晨,微光透进纱帘。 苏琮安的房门被轻轻叩响,怀中人微微蹙眉,他立刻收紧手臂,嗓音低哑带怒:“什么事?” 门外管家恭敬道:“沈少爷来了。” 苏琮安眼底戾气一闪而过,指腹却摩挲着苏槿腰间的软肉,语气不耐:“知道了。” 苏槿撑起身,丝绸被滑落,露出肩颈上暧昧的红痕。苏琮安呼吸一滞,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嗓音里带着未餍足的沙哑:“姐姐……” 他赤裸的胸膛紧贴她后背,灼热的体温烫得苏槿脊背微颤。那声低哑的“姐姐”混着晨起的欲念,让她指尖一蜷。 苏槿轻笑,指尖划过他紧绷的腹肌:“乖,今天若不是有事……”她俯身在他耳边呵气,“定要让你下不了床。” 苏琮安喉结滚动,猛地扣住她的腰往下一压—— “真是不乖。”苏槿反手将他按进床褥,长发垂落,像一场温柔的桎梏。 第94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13 一小时后,楼下。 沈钰之指节轻敲桌面,腕表分针已转过整整一圈。当楼梯传来脚步声时,他抬头,瞳孔骤然紧缩—— 苏槿一袭暗红旗袍,唇色秾艳,眼尾还带着未褪尽的春意。她懒懒搭着苏琮安的手臂,肌肤在晨光下泛着珍珠般的润泽。 “抱歉,身子不适,起晚了。”她嗓音微哑,像浸了蜜的刃。 沈钰之目光黏在她身上,喉间发紧:“苏小姐可好些了?” “与沈少爷约好的,怎敢食言?”她红唇微勾,指尖似有若无擦过苏琮安的掌心。 沈钰之刚要开口邀早膳,苏槿已转身走向门外,腰肢摇曳如毒蛇吐信:“走,我迫不及待……想见见那位道长了。” 苏琮安盯着她背影,忽然想起晨间她伏在耳畔的低语—— “我不喜那人。” “今天,是去取回你的东西……顺便,替你杀人。” 酒店的豪华套房内,敲门声轻轻响起。老者放下手中的茶盏,知道是徒弟带着客人到了。昨晚沈钰之已将事情原委告知,他心中已有准备。 然而当房门打开时,老者仍不免一怔。站在门口的苏槿周身萦绕着惊人的气运,那浓郁的金光几乎要刺痛他的双眼。待视线转向她身后的苏琮安时,老者更是暗自惊叹,不愧是气运之子,如今气运又恢复一大半。 众人入内后,苏槿径直走向沙发坐下,苏琮安如影随形般立在她身后。这般随意的做派让老者眉头紧锁,沈钰之也不悦地抿起嘴角。 \"如此不知礼数,目无尊长,\"老者冷哼一声,茶盏重重落在茶几上,\"这门婚事,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苏槿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上,指尖轻轻敲击扶手:\"我劝二位还是把气运的事说清楚。\"她抬眸时,眼底闪过一丝寒芒,\"若是惹我不高兴\"话音未落,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骤降,\"我不介意送你们上路。\" 沈钰之瞳孔微缩,没想到苏槿方才还慵懒随意的姿态,转眼间便锋芒毕露。他下意识后退半步,眉头紧锁,心中警铃大作。 老者浑浊的眼中闪过厉色,枯瘦的手指悄然摸向腰间暗藏的符咒,冷笑道:“原来是玄清观的人?口气倒是不小。”他周身气息骤然凌厉,衣袍无风自动,“仗着气运浑厚就敢如此猖狂?既然送上门来,今日就别想走了!” 沈钰之目光复杂地看向苏槿,喉结滚动,低声道:“师父……” 老者斜睨他一眼,嘴角扯出一抹阴冷的弧度:“放心,为师会留她一口气,让你好好‘享用’。” 沈钰之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仍是沉默地退到一旁。 苏琮安眸色骤冷,周身杀意翻涌,指节已捏得发白。然而,苏槿却轻轻抬手,指尖在他手背上安抚般一触,唇角微扬,眼底却是一片寒霜。 老者眼神一厉,枯瘦的手指迅速从腰间抽出一张暗黄色的符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口中急速念诵着晦涩的咒诀,符纸上朱砂绘制的符文随着咒语泛起微弱的红光。 \"去!\"老者暴喝一声,将符咒猛地掷向苏槿二人。 然而预想中的惊天威能并未出现。那张符纸就像秋日里的一片枯叶,轻飘飘地从两人头顶滑落,最终无声地躺在了地毯上。 \"噗嗤——\"苏槿掩唇轻笑,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毫不掩饰的嘲弄,\"这就是你的看家本领?\" 老者脸色骤变,额角青筋暴起。他迅速从袖中掏出三张紫金色的高阶符咒,咬破指尖将血抹在符纸上,口中咒语念得又快又急。可这些符咒同样失去了所有灵性,如同废纸般缓缓飘落。 \"就这?\"苏槿歪了歪头,眼中寒芒乍现,\"那该轮到我了。\" 老者突然浑身一僵,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四肢像是被无形的枷锁禁锢,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琮安。\"苏槿懒懒地唤道,\"去扭断他的脖子。\" 苏琮安沉默地迈步上前。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搭上老者青筋暴起的脖颈,随着\"咔嚓\"一声脆响,老者的头颅以诡异的角度歪向一旁,瞪大的眼睛里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恐惧。 \"师师父\"沈钰之瘫软在地,裤裆处渐渐洇开一片深色水渍。他浑身发抖地看着苏琮安转身向他走来,那张俊美的脸上依然带着温和的微笑。 苏槿慵懒地倚在真丝沙发靠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把这件事原原本本说清楚,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沈钰之眼神闪烁,强装镇定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来你是不想活了。\"苏槿红唇微勾,眼底却是一片寒冰。 见苏琮安迈步逼近,沈钰之慌忙掏出师父给的保命符箓,却发现符纸毫无反应。他又接连试了几张其他符咒,全都如同废纸。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我、我是沈崇山的儿子!你们敢动我\" 苏琮安的脚步丝毫未停,修长的手指已经抬起。沈钰之终于崩溃:\"我说!我说!我们只是只是借用了他的气运\"他颤抖地指向苏琮安。 \"就这些?\"苏槿眯起眼睛,\"相隔百里,你们怎会知道有这么一个气运浑厚之人?而且\"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这般气运的人,出身想必不凡。你说他会不会也姓沈呢?\" 沈钰之瞳孔骤缩,脸色瞬间惨白。苏槿见状轻笑出声:\"看来我猜对了。既然如此\"她眸中杀意骤现,\"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 \"不要!求求你们!\"沈钰之拼命挣扎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涕泪横流地哭喊:\"我说!我全都说!他、他确实是沈崇山的儿子!而我我是师父的私生子\" 在苏槿示意下,苏琮安停下了动作。沈钰之瘫软在地,颤声道:\"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当年沈家请师父算命起名,师父一见到他就发现他身负滔天气运正巧那时沈崇山在外地\" 他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师父就把我们调换了还施法将他的气运转给我因为我年纪小承受不住,只能慢慢转移师父怕他在s市会出变故就把他送给了一户没有儿子的商户后来他怎么流落到金陵的我真的不知道\" 苏槿眼前浮现出初见爱人时,那个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少年模样。滔天怒意瞬间席卷全身,她猛地起身,一把掐住沈钰之的脖子。 \"你们该死!\" 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沈钰之的脑袋无力地垂了下来。苏槿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的血色仍未褪去。苏琮安急忙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温热的掌心轻抚她的后背:\"乖,我们回家。\" 第95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14 回到苏家后,苏槿和苏琮安神色如常地入座用餐,仿佛只是外出散步归来。 餐桌上,苏御北放下筷子,状似随意地问道:\"沈钰之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二太太闻言眼睛一亮,用绢帕掩着嘴角,语带讥诮:\"该不会是知道你们俩嗯那些事,闹掰了?\"她意有所指地瞥向两人,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苏槿在苏琮安房中过夜的事,早就在苏家传得人尽皆知。 坐在角落的洛依低着头,唇角微微上扬。她暗自盘算着:看来得去找那位沈少爷替苏槿\"好好说合说合\"。 餐厅内水晶吊灯洒下暖黄的光晕,银质餐具与骨瓷碗碟碰撞发出清脆声响。苏槿慢条斯理地咀嚼着苏琮安夹来的清蒸鲈鱼,头也不抬地应道:\"被我杀了。\" \"哐当——\" 二太太手中的汤匙砸在描金餐盘上,溅起的汤汁染脏了她昂贵的旗袍前襟。\"你、你莫不是在说笑?\"她保养得宜的面容扭曲着,涂着丹蔻的手指不住颤抖。 苏御北手中的青花瓷碗直接跌落在地,碎成几瓣。这位向来威严的家主此刻面色煞白:\"沈……沈家独子岂是说杀就杀的?\" 洛依手中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她精心描画的柳叶眉高高扬起,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方才盘算的那些小心思瞬间灰飞烟灭。 \"嘶——\"苏宁倒吸一口凉气,这位大少爷直接打翻了面前的燕窝羹,热汤洒了满裤管也浑然不觉。 张诗婉捂着嘴,杏眼中满是惊骇,精心盘起的发髻边渗出细密汗珠。 唯有苏槿和苏琮安依旧从容。一个专注地挑着鱼刺,一个细致地盛着汤,仿佛方才说的不过是\"今天天气不错\"这样的闲话。 \"对了,\"苏槿接过苏琮安递来的餐巾拭了拭嘴角,\"记得给沈崇山发封电报。\"她抬眼环视众人,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就说他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我们苏家给他找到了。\" \"什么?!\" 二太太直接瘫软在椅子上,洛依手中的茶盏再次跌落。苏御北扶着餐桌才勉强站稳。 餐厅内落针可闻,只有苏琮安温柔地为苏槿添茶的水声轻轻回荡。 夜色如墨,烛影摇红。苏槿倚在锦衾之间,青丝散落如瀑。她气息微乱,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幔流苏。 \"气运回来就是不同。\"她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颤意。 苏琮安低笑一声,薄唇擦过她耳际:\"姐姐说说,怎么个不同?\" 温热吐息惹得苏槿耳垂绯红,她忽地绷直了脊背,罗袜中的足趾微微蜷起:\"强强了不少\" \"莫非是弟弟往日没伺候好姐姐?\"苏琮安故意拖长了尾音,指尖掠过她腰间。 …… 沈崇山踏入苏家时,黑压压的奉军已将整个金陵城围住。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正厅,连个眼神都没给迎上来的苏御北,径直坐上了主位,军靴重重踏在地板上,震得茶盏轻颤。 “沈钰之在哪?”他嗓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苏御北刚要开口,苏槿却先一步出声:“沈大帅,不如先见个人。” 沈崇山冷冷一哼,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苏琮安,却连正眼都没给,只嗤笑道:“什么时候轮到女人插话了?” 苏琮安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苏槿不慌不忙,唇角微扬:“沈钰之已经被我杀了。” “什么?!”沈崇山猛地拍案而起,伸手就要拔枪,可身体却像被无形之力禁锢,动弹不得。他怒目圆睁,猛地瞪向苏御北:“你们敢对我动手?若我今日死在这儿,奉军必血洗金陵!” 苏御北摊手,一脸无辜:“沈兄,这可不关我的事。” 苏槿缓步上前,声音平静:“定住您,只是想让您冷静下来,好好听我说几句话。” 沈崇山胸膛剧烈起伏,强压怒火:“你想说什么?” 苏槿指尖轻抬,眸中似有流光浮动:“不如……让您亲眼看看。” 苏槿指尖轻点沈崇山眉心,一抹幽光闪过。 刹那间,沈崇山眼前光影流转—— 他看见二十年前那个雨夜,接生婆抱着婴孩走出内室,却被一个灰袍道人拦住。道人袖中滑出一张符纸,火光一闪,接生婆的眼神便恍惚起来。襁褓被悄然调换,真正的沈家血脉被裹进粗布,送出了高门大院…… 画面再转,他看到那个孩子被一对善良的夫妇收养。头十年虽不富贵,却也衣食无忧。可十岁那年,一场大火吞噬了养父母的家。孩子从废墟里爬出来,从此流落街头,与野狗争食,在寒冬里蜷缩在破庙角落…… 幻象消散时,沈崇山的手在剧烈颤抖。他早就觉得沈钰之不像沈家人——既没有夫人那双灵动的眼睛,也不像自己这般轮廓分明。只是这些年顺风顺水,他便没往深处想…… \"我儿子\"沈崇山嗓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他现在在哪儿?\" 幻象最终定格在雪夜街头——苏琮安浑身是血地倒在苏槿车前,苍白的脸上沾着雪花。沈崇山心头猛地一紧,还未及开口询问,余光就瞥见了站在厅中的青年。 他缓缓转头,当看清苏琮安的样貌时,整个人如遭雷击。那眉眼间的神韵,活脱脱就是年轻时的夫人,而坚毅的下颌线条,分明就是自己的翻版。二十年来的疑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苏槿展示的幻象顿时变得无比真实。 \"孩子\"沈崇山的声音突然哽咽。 他踉跄着上前,布满老茧的双手颤抖着抚上苏琮安的脸庞,指尖小心翼翼地描摹着每一处熟悉的轮廓。滚烫的泪水在他通红的眼眶里打转,\"是爹糊涂,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苏琮安神色平静,既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也没有刻意疏远。他任由这位陌生的父亲触碰,眼神淡然得像在看待一个寻常的清晨。 沈崇山一把抓住他的手,粗糙的掌心紧紧包裹着儿子修长的手指,生怕一松手人就会消失。\"跟爹说说,\"他的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这些年来你都经历了什么?\" 苏琮安轻描淡写地讲述着,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他说起养父母家的温暖,说起十岁那场大火,说起寒冬里和野狗抢食的日子每一个字都像钝刀,在沈崇山心上反复拉扯。 青年越是淡然,老军阀攥着他的手就收得越紧,指甲几乎要陷进皮肉里。 待父子相认的激动稍平,沈崇山突然想起什么,脸色骤然阴沉。他重重一拍案几,震得茶盏叮当作响:\"好一对狼心狗肺的东西!敢这般算计我沈家血脉——\"他咬牙切齿,眼中杀意翻涌,\"就这么死了,倒真是便宜他们了!\" 目光转向静立一旁的苏槿时,沈崇山神色微变。他打量着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想起方才那神乎其技的手段,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姑娘这身本事\" 苏槿唇角微扬,指尖轻轻掠过案上白梅。花瓣无风自动,在她掌心化作一缕轻烟。\"这是天机。\"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探究的意味。 沈崇山立即噤声。 在乱世摸爬滚打多年的直觉告诉他,这样的高人,绝非寻常手段可以应对。 他转而看向身旁的苏琮安,心头涌起一阵后怕——若非阴差阳错遇到苏家,只怕他们父子此生都要被那对贼子蒙在鼓里,沈家基业更要落入仇人之手! 第96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15 夜色深沉,鎏金珐琅烟盒\"咔嗒\"一声弹开,苏琮安纤长的指尖捻起一支西洋卷烟。苏槿望着他将烟尾在鎏金打火机蓝焰上缓缓旋转的模样,那簇火光在他眼底明明灭灭。 \"若非为着江北六省的兵权\"他忽然将烟从唇边移开,青白烟色在两人之间蜿蜒成河,\"我怎舍得离你半分。\"烟灰簌簌落在描金珐琅烟缸里,像碎了的月光。 窗外梧桐影婆娑,她声音比夜雾还凉:\"昨日又见着英租界里的事——张督办家的小公子,为个白俄舞女当街打死黄包车夫。巡捕房递来的状子,倒叫外交部压成了''民事纠纷''。\" 他忽然低低笑起来,烟蒂按灭时溅起一串猩红火星:\"这些蛀虫,迟早要他们连本带利吐出来。可现在\"描金指甲\"铮\"地划过水晶烟缸,\"动一个张家,江南织造局三千工人就得饿肚子。这世道,原来是要先与虎谋皮,才能抽筋扒皮。\" 苏槿懒懒倚进他怀里,纤指轻抬,搭上苏琮安执烟的手腕,就着他的手深深吸了一口。烟丝明灭间,她唇间逸出的薄雾染上他的下颌,苏琮安的眸色骤然暗沉,似淬了寒夜的浓墨。 \"这些人啊,盘根错节,同气连枝。\"她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他的虎口,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你若贸然动他们的蛋糕,明日他们便能投了冯家或蒋家,反咬你一口。\"烟灰簌簌落在鎏金珐琅缸里,她低笑一声,\"如今各路军阀互相制衡,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太平。可若苏沈两家有一方先倒——\"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最先遭殃的,终究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苏琮安指节微紧,烟身在他指间微微下陷。苏槿却忽而弯唇,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急什么?明着动不得,还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把钱送上门?有了钱,才能养兵、扩势,才能……\"她眸光一掠,似笑非笑,\"让那些国外的强盗知道,华国,终究不是他们说了算。\" 苏琮安指间的烟灰无声断裂,他垂眸凝视怀中人:\"所以你不随我去s市,是要再开新厂?\" 苏槿的红唇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胸膛。 她名下的化妆品与旗袍工坊早已风靡沪上,那些烫着波浪卷的名媛们,宁可节衣缩食也要抢购她限量发售的\"夜莺\"系列口红。 \"这次啊\"她忽然贴近他耳畔,温热的吐息裹挟着淡淡玫瑰香,\"我要让男人们也争破头。\" 纤纤玉指展开一份烫金图纸,上面赫然是流线型的汽车设计图,\"第一批''朱雀''轿车,我要让每个军阀少爷都以拥有它为荣。\" 她眼底闪过锐利的光:\"冯家三少不是刚买了辆国车炫耀?等他的车抛锚在霞飞路时,自然会有人告诉他——真正的上等人,都开国产的''朱雀''。\" 苏琮安忽然扣住她的腰肢,一个翻身将人抵在雕花铜床上。 他滚烫的掌心顺着她腰线缓缓摩挲:\"明日就要启程……\"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危险的暗哑,\"姐姐今晚……可得好好疼我。\" 苏槿轻笑一声,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他凸起的喉结。 忽地翻身将他反压在锦缎被褥间,青丝垂落如瀑:\"急什么……\"玉指在他胸膛游走,红唇贴着他耳廓呵气,\"这就让你……\"尾音消失在骤然落下的纱帐后。 鎏金帐钩发出细碎的碰撞声,苏琮安猛地攥紧床柱上悬着的猩红流苏。 忽觉腰间皮带一松,她竟已滑入锦被之下。他仰颈闷哼一声,手背青筋暴起,将枕上绣着的并蒂莲抓得变了形。窗外更漏声碎,却盖不住帐中时断时续的玉扣轻响。 沈家别院。 铜鎏金座钟的指针缓缓划过子时,西洋镜前,刘茹慧指尖发颤地抚过梳妆台上那瓶鎏金香水——\"夜莺·烬\",苏氏工坊今春最矜贵的限定款。 \"听说沈少爷后日就回府了,\"老嬷嬷立在雕花屏风旁,声音压得极低,\"您……可千万别再使性子。\"话到末尾,分明带了几分不忍,\"金陵那位苏小姐,模样是顶好的,家世更不必说……如今连洋人都追着她设计的旗袍跑,您若硬碰……\" 镜中倒映出女人骤然苍白的脸色。她盯着自己身上那件苏氏最新季的缂丝旗袍,每一寸花纹都在嘲笑着她的处境——连这身争宠的行头,竟都是情敌的产业。 指尖\"咔\"地折断一支口红,殷红膏体在掌心碾成糜艳的渣。她突然低笑起来:\"我有的碰吗?……我涂着她的胭脂,喷着她的香水,就为了——\"声音戛然而止,镜面突然映出窗外一树白海棠,夜风里落得决绝。 沈家门口。 刘茹慧裹着一件水红色绣牡丹旗袍,手指不安地绞着绢帕,频频向路口张望。 此刻听到汽车喇叭声,连忙摆出最娇媚的笑容。 黑色雪佛兰轿车缓缓停在公馆门前。沈夫人林氏早已从沈崇山那得知真相,这些日子只顾着思念亲生骨肉,几乎忘了家里还有刘茹慧这号人物。 她拢了拢墨绿色丝绒披肩,眼睛死死盯着车门。 车门打开,沈崇山先迈步下车,一身藏青色中山装衬得面色格外严肃。 紧接着,一双锃亮的军靴踏在地上,笔挺的戎装勾勒出挺拔身形。苏琮安抬手正了正军帽,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我的儿啊!\"沈夫人未语泪先流,竟不顾体统地扑上去抱住了这位年轻军官。 她原以为会不适应,可当看到苏琮安眉眼时,血脉里的亲近感怎么也压抑不住。 刘茹慧愣在原地,绢帕掉在地上。她怯生生地唤道:\"沈老爷,钰之少爷怎么没\" \"住口!\"沈崇山厉声喝断,眼中满是嫌恶,\"管家!把沈钰之房里那些东西统统给我扔出去!\"他转头看向刘茹慧时,目光如刀,\"至于你——\" 刘茹慧脸色煞白,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两个粗使婆子架住了胳膊。\"沈老爷!我是钰之少爷的人啊!\"她挣扎着喊道,鬓发散乱。 沈崇山冷笑:\"扔出去!\" 苏琮安始终沉默地站着,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枪套。 第97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16 沈公馆的大厅里,留声机放着最新的爵士乐,西洋长桌上摆着法国空运来的香槟,侍者们穿着笔挺的制服穿梭其间。沪上的名流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表面谈笑风生,眼神却不住地往楼梯口瞟。 \"听说了吗?沈家找回来的真少爷是个要饭的。\"穿着貂皮大衣的周太太用羽毛扇掩着嘴,\"沈钰之可是留过洋的,钢琴弹得极好,法语说得跟法国人似的。\" \"可不是,\"旁边李局长夫人接话,金镯子在腕间叮当作响,\"我上个月还在百乐门看见沈钰之,那西装穿得,啧啧。\" \"沈崇山也是没办法,听说到金陵的时候沈钰之已经死了,所以说像沈崇山这样只娶一房的真真是不行。\" 丝绸商会王会长抿着雪茄,余光扫过正在撤换沈钰之油画的仆役,\"沈钰之当年在金陵大学演讲,可是连宋部长都夸过的。他那个儿子不知道字认识几个?\" 他身旁的姨太太用蔻丹指甲戳了块凤梨酥:\"您没瞧见下午沈家往外扔的东西?整整三车!那架施坦威钢琴摔在台阶上,琴键蹦得比鞭炮还响。\" 宾客们的目光黏在旋转楼梯上。苏琮安出现的刹那,满厅的窃语突然被刀锋劈断。 青年军官踏着马靴拾级而下,墨绿色将官服收束出劲瘦腰身,胸前绶带垂着五色穗子,行走时穗梢扫过腰间配枪,在鸦雀无声中发出细碎的金玉之声。 \"这通身的气派\"有人倒抽冷气。 瞬间感觉沈钰之弱爆了。 \"诸位,\"沈崇山声音洪亮,\"今日沈某设宴,正式介绍犬子琮安。\" 这时满座悚然。他们终于看清这青年军长与沈钰之最大的不同——那位假少爷像温房里精心修剪的玫瑰,而苏琮安分明是饮着血从乱葬岗长出的野樟树。 沈夫人擦着眼角,她终于明白,血脉里的东西,是二十年的富贵也养不出来的。 \"沈老爷好福气啊!\"宾客们纷纷举杯,谄媚的笑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虚伪。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此刻都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巴结这位新晋的沈家少爷。 奉军第一混成旅的驻地弥漫着浓重的烟草与皮革混合的气味。 苏琮安踩着马靴踏入营地时,正赶上日落时分,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锋利,像一柄出鞘的军刀斜插在黄土操场上。 \"立——正!\" 值星官扯着嗓子喊,队列里却只稀稀落落响起几声皮靴碰撞声。几个老兵油子甚至故意把步枪杵在地上,发出挑衅的闷响。 苏琮安眯起眼睛。他早听说奉军第一旅是块难啃的骨头——沈钰之在时全靠撒钱维持,如今换了个\"要饭的\"来,这群跟着沈崇山打过直奉战争的老兵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稍息。\"苏琮安解开风纪扣,声音不大却让前排几个军官猛地抬头。他们没想到这个传闻中的乞丐少爷。 参谋长小跑着递上花名册:\"旅座,这是——\" \"王德海。\"苏琮安突然指向队列最后方那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民国六年你在郭松龄手下当机枪手,因为偷卖军粮挨了二十军棍。\" 全场死寂。被点名的老兵脸色由红转白,活像见了鬼。 苏琮安缓步穿过队列,马靴碾碎了几片枯黄的落叶:\"赵铁柱,直奉战争时你带一个排断后,全军覆没就你活着回来——有人说你是装死。\"他在一个疤脸军士面前停下,\"但我知道你是爬了三十里血路回的前线医院。\" 疤脸军士的喉结剧烈滚动,疤痕涨得发紫。 夕阳完全沉了下去,操场上只剩下探照灯的冷光。苏琮安解开配枪皮套,所有人心头一紧,却见他掏出的是一本烫金册子。 \"奉军第一混成旅自今日起实行新规。\"他\"啪\"地甩开册子,纸页在风中猎猎作响,\"第一条,克扣军饷者,剁手指。\" 人群骚动起来。有个戴金丝眼镜的军需官突然转身就跑,苏琮安头都没抬:\"拿下。\" 两声枪响划破夜空。众人回头时,只见卫兵端着冒烟的步枪,军需官抱着流血的小腿在地上打滚。苏琮安这才抬起眼皮:\"第二条,临阵脱逃者,射杀。\" 当夜军营里灯火通明。苏琮安亲自坐在军需处查账,算盘声噼啪响到后半夜。黎明时分,十七个军官被绑在旗杆下,每人面前摆着本墨迹未干的认罪书。 \"旅座!旅座饶命啊!\"副官长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这些都是沈二爷吩咐的,我们只是——\" 苏琮安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对方耳朵钉进旗杆:\"第三条,诬陷长官者,割舌头。\"他吹散枪口青烟,忽然笑了,\"不过你提醒我了,明天该去给二叔请安。\" 次日清晨,当沈崇海的汽车碾过军营前的车辙印时,整支军队正在操练。 三百条汉子赤膊打拳,呼喝声震得树梢积雪簌簌下落。老军阀眯起眼——这哪还是他那个吃空饷的\"少爷兵\",分明是群见了血的狼崽子。 \"二叔。\"苏琮安立在指挥台上敬礼,将官服肩章上的将星在晨光中闪闪发亮。沈崇海注意到他腰间配枪换成了德制毛瑟,枪柄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好侄子,\"沈崇海皮笑肉不笑地拍他肩膀,\"你爹让我来看看,没想到\"他环视操场,话里有话,\"整治得不错啊。\" 苏琮安垂眸看着二叔保养得宜的手——那指甲缝里可干净得很,不像父亲的手,虎口永远留着火药灼烧的痕迹。 他突然抓住这只手往自己腰间带:\"二叔摸摸,枪还热着呢。\" 沈崇海触电般缩回手,脸色变得铁青。 他当然听说了昨夜军需处的事——十七根断指装在檀木盒里,今早送到了各家家属手中。 回程的汽车上,秘书小心翼翼地问:\"二爷,还按原计划?\" \"不急。\"沈崇海摩挲着翡翠扳指,车窗外的阳光将他半边脸照得惨白,\"先查查这小子在关外都干过什么。 乞丐?呵\"他想起苏琮安看人时那种眼神,像饿极的狼在打量猎物,\"去把沈钰之的遗物再翻一遍。\" 他知道沈钰之手里有不少符咒。 与此同时,苏琮安正在检阅刚送达的军火。崭新的捷克式轻机枪在木箱里泛着蓝光,他随手拎起一挺,突然发现箱底压着张德文单据。 \"汉阳兵工厂的批文怎么是德文?\"他问军需官。 \"这、这是沈二爷特别关照的渠道\" 苏琮安盯着单据末尾的樱花徽记,指节捏得发白。他太熟悉这个标记了——去年在金陵,他亲手处决过三个佩戴这种徽章的r国间谍。 当天夜里,沈公馆的书房灯火通明。沈崇山听完儿子汇报,将雪茄狠狠摁灭在砚台里:\"你确定是r国人的东西?\" \"不止。\"苏琮安从公文袋抽出地图,\"二叔上个月以剿匪名义,调走了浑江口的守军。\"他手指划过鸭江弯道,\"这个位置,r国人的汽艇半小时就能靠岸。\" 老军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眼角迸出泪花。 \"爹\" \"老毛病了。\"沈崇山摆摆手,突然抓住儿子手腕,\"琮安,明天起你兼管江防团。\"老人手心滚烫,\"沈家不能毁在我手上。\" 这时苏琮安心里有一阵酸楚。 第98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17 鎏金自鸣钟敲响第十下时,霞飞路27号的玻璃橱窗里正陈列着第一辆火红色\"朱雀\"概念车。流线型车身在镁光灯下泛出熔金般的光泽,车门把手镶嵌的翡翠在阳光下折射出孔雀翎羽般的幻彩。 苏槿抚过真皮座椅上手工刺绣的云纹,忽听得展厅外传来轮胎急刹的刺响。 冯三少那辆雪佛兰果然在众目睽睽下熄了火,浓烟从引擎盖缝隙里窜出来时,穿灰布衫的报童正扬着当日报纸奔走叫卖:\"看报看报!国产朱雀轿车创下单日订单新纪录!\" 三个月后,汇丰银行保险库里新增了十二箱金条。苏槿看着财务报表上八位数的流水,指尖在\"军械进口\"项下轻轻一划。 窗外突然传来螺旋桨的轰鸣,三架漆着青天白日徽的飞机掠过外滩——那是用朱雀第三季度利润换来的新式战机。 新加坡总督府的下午茶会上,名媛们精美的指甲齐齐指向港口。一艘万吨货轮正在卸下近百辆鎏金朱雀,车头徽章在赤道阳光下灼灼生辉。 当地华商捧着《南洋商报》惊叹:\"这定价比劳斯莱斯还高三成,洋人竟抢着付定金!\" 沈公馆的书房里,雪茄烟雾在鎏金吊灯下氤氲成青灰色的纱。 沈崇山将电报往梨花木案几上一拍,鎏金怀表的链子哗啦作响:\"刚来的消息,苏家那丫头单枪匹马去了国,也不怕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华尔街豺狼。\" 沈琮安——如今已改姓归宗的沈家少主——连眼皮都没抬,修长的手指正将一枚象牙白的卒子推过沙盘上的太平洋:\"父亲多虑了。\"军靴碾碎地板上斑驳的光影,他忽然勾起唇角。 窗外雷声滚过,沈崇山蓦地想起在苏家苏槿的本领。老爷子忽然笑出声,金丝楠木手杖在地板上轻叩两下:\"倒是我老糊涂了——那丫头所到之处,该害怕的从来都是别人。\" 华尔街经纪人凌晨三点敲开苏公馆大门,羊皮合约上墨迹未干:\"福特公司愿出价两千万美元买断专利。\"苏槿轻笑间:\"劳烦转告贵东家,朱雀明年的订单,已经排到巴黎去了。\" 华尔街经纪人脸色骤变,猛地掀开西装外套,露出腰间黑沉沉的柯尔特左轮。他身后三名打手同时拔枪,冰冷的枪口齐刷刷对准苏槿的眉心。 \"苏小姐,\"经纪人阴冷一笑,\"在纽约,拒绝福特先生的代价,可不是区区违约金能解决的。\" 苏槿依旧端坐在真皮沙发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她唇角微扬,眼底却骤然泛起一层幽冷的暗芒,仿佛深渊张开一线—— \"跪下。\"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如同万吨巨浪轰然砸下! 经纪人瞳孔骤缩,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如山崩般碾过他的脊梁。他的膝盖不受控制地发软,砰地一声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上,身后的打手更是不堪,直接瘫软在地,手里的枪械噼里啪啦摔落。 \"你……你做了什么?!\"经纪人额头冷汗涔涔,浑身肌肉绷紧,却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苏槿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眼底的暗芒渐渐褪去,只剩下淡淡的嘲讽:\"回去告诉福特先生,做生意,要讲规矩。\"她轻轻放下茶杯,\"若是再敢派人来纽约撒野……\" 她微微一笑,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敲—— 咔嚓! 三米外的水晶吊灯骤然炸裂,玻璃碎片暴雨般倾泻而下,却在距离苏槿半米处诡异地悬停,随后哗啦啦散落一地。 经纪人脸色惨白,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抽气声。 \"滚。\"苏槿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 那几人连滚带爬地逃出苏公馆,其中一人甚至在台阶上摔断了鼻梁,却连痛都不敢喊,踉踉跄跄钻进车里,一脚油门疯狂逃离。 翌日,华尔街日报头版头条: \"神秘东方女企业家震慑福特集团!传闻触碰朱雀者,皆遭厄运缠身!\" 自此,纽约上流社会流传着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你可以挑衅洛克菲勒,可以算计摩根,但永远,永远别招惹那位穿旗袍的苏女士。\" 三一年秋,s市北大营的硝烟还未散尽。 沈琮安站在松花江畔,军大衣领结的霜花折射着血色残阳。他摘下白手套,露出冻裂的虎口。 \"少帅令,死守关口。\"副官的声音混着江风破碎。 沈琮安将中正式步枪的撞针抛入江中,金属落水声惊起寒鸦:\"传令三营,向h市转进。\"冰面上倒映着二十七个未瞑目的学生尸体,他们的血在零下三十度凝结成琥珀。 与此同时,金陵的梧桐叶正簌簌飘落。苏宁带镇武军加入共党的消息传开。 \"北边沈琮安少帅把守的很好,代价也是惨重的。\"李政委在秘密会议上推过文件,\"苏槿同志国外购买的战备和医疗物资已到港口有苏宁同志接应。有了他们的加入,我们离胜利又胜一成。\" 千里外的长白山林海,沈琮安正用冻僵的手指摩挲家书。 火漆印上残留着苏槿的香水味,信笺里夹着纽约时报剪报——\"华人女实业家捐赠百台战斗机至八路军总部\"。 信里写着“等我回来。”他突然起身,将家书塞进桦树皮,东北抗联的密营里响起集合哨音。 子夜,金陵与奉天的电报同时抵达延安。领导人掐灭烟头,在作战图上划出两道箭头:\"关外的抗联要像钢钉,江南的游击战须成暗火。\"他特意点了点美洲大陆,\"别忘了那位用事业救国的女同志。\" 四五年深秋,c市的雾霭中透出久违的阳光。 苏槿站在嘉陵江码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公文包的皮质搭扣。 八年来辗转纽约、伦敦、香港的漂泊,外面虽好,但这里有她的爱人。 江轮靠岸的汽笛惊飞一群白鹭。舷梯上走下的人影让苏槿呼吸一滞——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八路军制服的身影,比她记忆中的东北军军官瘦削了许多。 沈琮安左臂空荡荡的袖管在风中轻晃,那是三年前在冀中反扫荡时留下的。 \"姐姐\"沈琮安的声音卡在喉间,八年烽火岁月淬炼出的铁血军人,此刻竟像个毛头小子般红了耳根。 手里还捧着一束花。 苏槿突然笑了。这个在联合国救济总署舌战群儒的女实业家,眼泪突然就砸在了码头斑驳的木板上。 \"如今我这副模样\"沈琮安低头蹭了蹭她发顶,语气软得不像话,\"姐姐还要吗?\" 一向冷面的将领,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撒娇。 \"那要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伤到\"苏槿接过那束沾着硝烟味的山花,\"比如你身上的枪\" \"随时恭候姐姐查验。\"他低哑的嗓音擦过她耳廓。 在同志们的起哄声中,李政委变戏法似的掏出两本结婚证。\"择日不如撞日,\" 老红军狡黠地眨眨眼,\"食堂今天刚好有红烧肉。\" 婚礼在八路军办事处举行。沈琮安用独臂给新娘别上自制的胸花。 当交杯酒递来时,窗外突然响起庆祝胜利的鞭炮声。 沈琮安望着妻子,突然想起刚见面那天。苏槿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的那句:\"别怕,我来了。\" 第99章 民国病弱大小姐18 沈砚 49年10月1日的晨光穿透北平四合院的枣树枝桠时,沈砚的啼哭声与天安门方向的礼炮声同时炸响。 产房外,沈琮安残缺的左臂衣袖被攥出深深的褶皱。 \"听这嗓门,准是个当兵的好苗子。\"李政委抱着哇哇大哭的婴儿,笑的高兴。 窗外的广播正播放着《进行曲》,沈琮安用独臂接过儿子。 大院的槐树下很快成了孩子们的战场。五岁的沈砚顶着用报纸折的坦克兵帽,指挥着小伙伴们\"攻占\"假山阵地时,总要把赵家那个戴眼镜的小子\"俘虏\"了才罢休。 赵延被按在泥地里也不恼,只是慢条斯理地扶正眼镜:\"沈砚,你把我借你的《孙子兵法》弄脏了。\" 沈琮安每次拎着闯祸的儿子登门道歉时,赵家书房里总飘着咖啡香。 留洋归来的赵教授推着金丝眼镜笑:\"男孩子活泼些好。\"而他的儿子正用德文帮沈砚修改\"战地日记\"里的错别字。 某个夏夜,沈砚偷溜出大院摘枣子,却看见赵延独自在路灯下背俄语单词。 月光把两个影子拉得老长,一个沾着枣树汁液,一个带着油墨清香。 \"喂书呆子,\"沈砚把最红的枣子抛过去,\"将来我当将军,你给我当参谋长怎么样?\" 赵延接住枣子在衣襟上擦了擦:\"那你要先考上军校。\"突然响起的熄灯号惊飞了树上的蝉,两个少年在月光下碰了碰拳头,像他们的父亲当年在战壕里碰响搪瓷缸那样。 二十岁的沈砚穿着崭新军装站在大院门口时,枣树正结出当年第一茬青果。 女兵连的姑娘们总爱绕远路从装甲兵指挥部过,只为了看一眼那个眉骨上有道浅疤的年轻参谋——那是他十五岁翻墙偷枣给赵延补身子时摔的。 \"沈参谋,文工团的演出票。\"梳着麻花辫的女兵第三次出现在办公室窗口。 沈砚正用红铅笔在地图上勾画,闻言头也不抬:\"给赵技术员送去。\"他笔尖顿了顿,在\"白桦岭演习区\"戳出个红点,像极了那年夏天砸在赵延课本上的枣子。 赵延此刻正在军事科学院的白炽灯下调试新型电台。 镜片后的眼睛在看到那沓演出票时微微眯起——最上面那张印着《梁祝》的剧照。 他想起上周帮沈砚整理内务时,在枕头下发现的那本《普希金诗集》,折在《致凯恩》那页的情书。 \"沈砚最近很忙?\"赵延摘下橡胶手套,指尖还沾着焊锡膏的松香味。 \"可不嘛!\"女兵把辫子甩到肩后,\"前天打靶赢了特战旅,昨儿个又带新兵搞夜间拉练\" 赵延突然咳嗽起来,喉结在军装领口上下滚动。 女兵没看见他藏在桌下的左手正攥着个铁皮药盒——里面是沈砚每次出任务前偷偷塞给他的枣仁,说是安眠。 演习归来的沈砚一脚踹开宿舍门,带着满身硝烟味闯了进来。他随手扯开迷彩服扣子,汗湿的布料\"啪\"地甩在椅背上,露出精壮的上身。 赵延的钢笔尖在书页上洇开一团墨渍。他推了推眼镜,声音比窗外的秋霜还冷:\"不能去浴室脱?\" \"都是男人瞎讲究啥。\"沈砚满不在乎地扯下腰带,金属扣砸在地上发出脆响。 赵延的喉结动了动,书页边角被捏出几道皱褶。 浴室水声响起后,赵延才发觉自己盯着同一行字看了十分钟。 镜片上沾着方才沈砚甩头发时溅到的水珠,将台灯的光晕折射成破碎的星点。 \"演出好看吗?\"沈砚擦着头发出来时,水珠正顺着腹肌的沟壑往下滑。 赵延的镜片反着光:\"还不错。\" \"那送票的女同志呢?\"沈砚突然凑近,带着薄荷味的呼吸喷在赵延耳畔,\"我可是专门把机会送到你面前的。\" 钢笔尖\"咔嚓\"折断在稿纸上。赵延摘下眼镜,露出微微发红的眼尾:\"以后不用你好心。\" \"发什么神经。\"沈砚撇着嘴退开,毛巾重重甩在肩上。他没看见赵延盯着他后颈的视线有多烫。 窗外传来熄灯号,赵延\"啪\"地合上书。 黑暗中两个床铺之间不过三步远,却像隔着他们一起爬过的那棵老枣树——沈砚在树梢摘果,赵延在树下计算着坠落的角度,随时准备接住那个永远莽撞的身影。 中秋夜,军事演习的硝烟还未散尽。沈砚在淋浴间狠狠搓洗着身上的伪装油彩,热水冲过胸膛时,他忽然想起十六岁那个雨夜。 赵延发着高烧还给他补课,白细的手指划过三角函数公式…… 沈砚脸不由红了起来,暗骂一声。 \"报告!\"通信兵的声音惊散雾气,\"赵技术员送来的新式通讯器\" 沈砚心猛的一跳。 沈砚套上背心冲出去,作训服都没来得及扣。月光下,赵延正弯腰调试设备,后颈露出一截雪白的皮肤。沈砚的喉结动了动,突然抢过工具:\"我来。\" 两个影子在电台显示屏的蓝光里重叠。沈砚闻到赵延衣领上熟悉的墨水味,混杂着新装备的金属气息。他的扳手突然砸到脚上。 \"你来。\"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作训服下摆扫倒了工具箱。零件哗啦散落一地。 营区边缘的老枣树沙沙作响。沈砚把滚烫的额头抵在树干上,树皮粗糙的触感让他想起赵延掌心的茧——那是常年握笔和拧螺丝留下的。 远处传来《十五的月亮》的旋律,文工团的女兵们正在排练,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赵延。 \"操…\"他对着树影挥了一拳。 月光把影子拉得很长,长得能跨过他们之间所有的欲言又止。 接下来半个月,装甲兵指挥部的官兵们发现沈参谋突然爱上了夜间拉练。每当赵技术员的身影出现在走廊,沈砚必定抓起军帽就往训练场冲。新兵们叫苦不迭——这位年轻军官最近加训的强度,简直比实战演习还狠。 \"沈参谋!\"通信兵追到靶场,\"赵技术员问电台参数\" \"告诉他我在忙!\"沈砚扣动扳机,子弹将靶心轰出个窟窿。远处办公楼亮着灯的窗口,有个身影正趴在仪器前打盹,眼镜腿上的胶布还是上周他亲手缠的。 军事演习结束后的第三周,赵延终于把沈砚堵在了宿舍楼后的晾衣场。夜风卷着洗衣粉的柠檬味,将晾晒的军装吹成飘荡的旗帜。沈砚抱着一盆刚洗好的作训服,猝不及防撞进一片松墨香里。 \"躲我?\"赵延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当年落在德语词典上的枣花。 沈砚的盆子当啷落地。远处传来《歌唱祖国》的排练声。 他把脸埋进技术员带着焊锡味的掌心:\"谁他妈没事,躲你干啥。\" …… 第100章 女帝1 苏槿再睁眼时,龙涎香混着旃檀的气息扑面而来。 织金帐幔逶迤垂落,身下紫檀龙床雕着九凤衔珠纹,触手生凉的玉簟上,正跪坐着个肌骨莹润的俊美男子。 那人雪色胸膛上缀着点朱砂痣,金链缠腰,此刻正用染了蔻丹的指尖勾她衣带。 “陛下…”男子喉结轻滚,带着梨花带雨的颤音,“疼疼臣。” 苏槿眉梢一挑。 太初在神识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嚯,刚来就搞这么大的吗?” 苏槿眯起眼,目光如刃般划过男子精致的眉眼。 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眼尾那颗泪痣更添几分风情。 可惜眼前人不过是个华美的玩物,不及自己爱人分毫。 她从男子称呼中知道自己的份。 \"更衣。\"她冷声道,却在起身时被男子攥住手腕。温热的吐息喷在耳畔:\"陛下昨夜可不是这般无情\" 话音未落,殿门轰然洞开。 寒风卷着血腥气灌入,十二连枝灯齐齐熄灭。银甲将军踏着满地琉璃碎片而来,剑尖在地面拖出刺耳声响。 见到屋内场景,和衣衫不整的苏槿两人,呵道\"都退下,关门。\" 随着一声冷喝,殿门轰然闭合。 银甲将军踏着血泊走来,玄铁战靴碾碎满地琉璃碎片。他手中长剑还在滴血,在织金地毯上拖出一道蜿蜒血痕。 太初的虚影在青铜灯树间雀跃翻飞:\"是爸爸!\" 床榻上的男宠发出凄厉尖叫,连滚带爬跌下龙床。 银甲将军手中长剑寒芒乍现,瞬息间已抵住女帝咽喉,锋刃在烛火下折射出一道冷光,恰映在她微微跳动的颈脉之上。 \"陛下可知,\"他声音低沉如铁石相击,每个字都裹挟着北境风雪的凛冽,\"江南饿殍千里,易子而食?可知北疆烽火连天,十室九空?\"剑尖向前递进半分,一滴血珠顺着苏槿玉白的颈子蜿蜒而下,\"而您——\" 他眼底翻涌着雷霆之怒,铠甲上未干的血迹在龙涎香中蒸腾出铁锈味:\"夜夜笙歌,屠戮忠良,纵情声色。这柄先帝亲赐的龙渊剑,今日便要为天下讨个公道!\" 她迎着剑锋仰起脖颈,任凭青丝垂落龙纹锦褥。这熟悉的杀伐之气,这双盛满星火的眼睛——纵使隔着千年岁月,她也能在万千人中一眼认出她的爱人。 刚穿来就见到自己的爱人,真好。 冰冷的剑锋抵着下颌,苏槿被迫仰起脸庞。 殿内烛火忽地一跳,映亮她整张面容——远山眉下是一双含情目,眼尾微微上挑,缀着颗朱砂痣;琼鼻如玉雕般精致,唇若涂朱,不点而艳。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如寒潭映月,清冷中透着几分慵懒,眼波流转间似有万千星辰沉浮。 李琮呼吸一滞。他素来不近女色,此刻却莫名想起边关月下初见的那株天山雪莲——晶莹剔透,傲然独立,让人既想捧在手心呵护,又不敢轻易触碰。剑尖不自觉地松了三分力道。 \"嚯!\"太初的虚影绕着剑锋飘荡,遮不住兴奋,\"嚯,刚来就搞这么大的吗?主人,原主可是灭了爸爸满门哦!\" 苏槿在神识中轻笑:\"他舍不得杀我。\" \"就算舍不得,\"太初晃到李琮肩头,虽然明知他听不见,\"这一世的爸爸恨你入骨,怎么可能\" \"他恨的是原主,\"苏槿纠正道,目光扫过李琮微微颤抖的剑尖,\"不是我。\" 李琮眉头紧蹙。方才入殿时,他分明听见一声稚嫩的\"爸爸\",还当是错觉。 可此刻,女帝唇未动,殿内却回荡着奇怪的对话声。更诡异的是,那声音称他为\"爸爸\",而女帝竟也知晓这个称呼。 剑锋又松了一分。李琮死死盯着苏槿的眼睛——这双眼里没有往日的暴戾与淫邪,反而清澈得如同如同他梦中常见的那双眼。 \"不若我们打个赌?\"苏槿朱唇轻启,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赌他会不会爱我?\" 话音未落,她突然向前倾身,雪白的脖颈直直撞向剑锋。李琮瞳孔骤缩,手中长剑\"咣当\"坠地,在白玉砖上擦出几点火星。 \"你干什么?!\"他一把扣住苏槿手腕,声音里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心头一颤,这触感太过熟悉,仿佛穿越了无数个轮回。 一滴清泪顺着苏槿脸颊滑落,在烛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她在神识中轻笑:\"你猜,他会不会心疼?\" 李琮在心中冷哼:\"不会。\"可胸腔里那股莫名的酸涩却骗不了人。他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模样,明明知道是在演戏,却还是忍不住松了力道。 \"求将军\"苏槿声音轻若叹息,\"让朕死得体面些。能死在将军剑下,朕愿。\" 神识空间里,苏槿道“他是我朝的将军,我没说错?” 太初拍手叫好:\"是的,主人,您的演技越来越精湛了呢。\" 李琮呼吸一滞。 他现在可以确定两件事:第一,他能听到这个占据女帝身体之人的心声;第二,眼前之人绝非那个暴虐无道的女帝。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轻,那股积压多年的恨意竟莫名消散了大半。 \"陛下演够了吗?\"他俯身捡起长剑,语气已不似方才冷硬。 目光扫过她泛红的眼尾,竟觉得这副故作可怜的模样有几分可爱。 苏槿在神识中得意道:\"看,他心软了。\" 太初晃着虚影:\"主人别忘了,他现在还以为您灭了他满门呢。\" 李琮听着这一人一灵的对话,嘴角不自觉抽了抽。他忽然很想看看,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帝\"还能演出什么花样来。 \"若陛下日后勤政爱民\"李琮收剑入鞘,金属摩擦声在殿内格外清晰,\"臣愿给陛下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太初的虚影\"啪\"地撞在青铜灯树上:\"什么?!你布局多年,隐忍负重,就为今日——结果因为美人落泪就心软了?!李家满门忠烈的血仇呢?!\"奶音气得发抖,\"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 苏槿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他竟爱我至此\"指尖抚过颈间浅浅的血痕,\"倒是出乎意料。\" 李琮听着神识空间里的对话,额角青筋跳了跳。他自然清楚朝堂局势——如今大权在握,若废了眼前这位,还需从宗室另立新君。倒不如 \"朕定不负将军厚望。\"苏槿向前迈了一步,鎏金裙裾扫过李琮的战靴。她仰起脸时,眼底似有星辰流转,哪还有半分暴君模样。 神识空间里,苏槿盯着李琮近在咫尺的薄唇:\"想亲。\" 李琮猛地后退三步,银甲撞得珠帘哗啦作响。转身时披风扬起,恰好遮住泛红的耳尖。 殿外骤雨初歇,李琮望着宫墙上将散的阴云,忽然想起方才苏槿眼角那颗要落不落的泪——与梦中那个模糊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他握紧剑柄的手松了又紧,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第101章 女帝2 待人都走后,苏槿淡淡道:\"接收剧情。\" 太初的声音突然变得惊慌:\"主人,这个世界没有剧情。\" 苏槿眸光一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上的暗纹。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刚穿来就险些被杀,若不是那杀手恰巧是她的爱人,必定要杀了自己的。 \"你的系统编号是多少?\"她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久违的警惕。虽然主神早已制约不了她,但太初终究出身主神空间。 太初的声音突然顿住,片刻后难以置信地响起:\"001我竟然躺赢了?\" 苏槿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看来有人发现我们了。\"她指尖轻叩桌面,\"这是要让我们永远留在这个世界呢。\" 太初的机械音都颤抖起来:\"那怎么办?\" \"正好,\"苏槿忽然笑了,眼底却结着冰,\"这个世界,我很喜欢。\" 太初突然灵光一闪:\"主人!我现在能随意幻化了,不如我化形出来帮您?\" \"你是想出来玩?\"苏槿一眼看穿它的小心思,看着系统界面疯狂闪烁的光点,轻笑道:\"随你。\"她向来宠爱自己的所有物。 太初兴奋地开始计算化形参数,却没注意到苏槿望向窗外的眼神愈发幽深。夜幕中,一轮血月正缓缓升起。 李将军未能手刃女帝的消息,如同惊雷般在朝野上下炸开。 朝中暗流涌动,各方势力原本都因不同的目的而支持他——大臣们不满女帝昏聩,宗室虎视眈眈想要取而代之,而李将军本人更是与女帝有着血海深仇。可如今,他竟在最后一刻收手了? 丞相府内,灯火通明,气氛凝重。 “简直荒谬!”尚书猛地拍案而起,震得茶盏翻倒,茶水泼洒在案几上,“他可知这一念之仁,会让我们所有人万劫不复?!” 几位心腹大臣面色铁青,其中一位低声急道:“丞相,如今女帝未死,若她回过神来彻查此事,我们……” 张丞相指节重重叩在案上,眼底暗芒翻涌:\"好一招以退为进。\"他忽地低笑出声,嗓音里淬着毒,\"我们这位李将军,哪里是心慈手软?分明是借势做了局。\" 青瓷茶盏在他掌中寸寸龟裂,碧色茶汤蜿蜒流过檀木案几。满座朝臣屏息间,听得丞相寒声道:\"诸位可曾想过,若女帝当真伏诛,明日太极殿上该跪拜哪位新君?\" 兵部侍郎闻言一震,官袍下的手微微发抖。是啊,宗室各支早已暗中较劲,若真到了论功行赏之时 \"他在西北吃沙子这些年,倒把庙堂制衡之术悟透了。\"张丞相突然拂袖起身,窗柩透进的夕照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留着女帝,我们便不得不与他同乘一条破船。毕竟——\"他转身时玉带钩撞出清脆声响,\"当年她还是长公主时,那睚眦必报的手段,诸位应当记忆犹新。\" 满室烛火猛地一颤。某位老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洇开暗红。十年前那场血洗,确实叫人记忆犹新。 \"可造反的是他李琮!\"年轻些的给事中急道,\"女帝第一个要剐的\" \"正因如此。\"张丞相突然掐断话头,阴鸷目光扫过众人惨白的脸,\"如今握着虎符的是他,城外三十万玄甲军认的也是他。我们这些''从龙之臣''\"他咬着重音冷笑,\"除了把船凿得更沉,还能往哪儿跳?\" 秦王府内,烛影摇红,暗香浮动。 几位宗室亲王围坐在檀木案前,脸色阴晴不定。 “李琮这厮是不是脑子进屎了?!” 年轻的齐王猛地砸了手中茶盏,瓷片飞溅,“箭在弦上,他竟敢收手?!” “呵……” 有人嗤笑一声,眼神暧昧,“莫不是被那位迷了心窍?毕竟咱们那位……” “放屁!” 赵王厉声打断,眼中杀意凛然,“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李琮在西北杀人如麻,岂会因美色误事?!” 众人一时噤声,唯有秦王低低笑了。 他指尖轻叩案几,声音不疾不徐:“诸位,我们拿他当刀,他何尝不是在拿我们当盾?” 满座皆寂。 秦王抬眼,眸光如刃:“如今兵权在他手中,女帝若真要清算,第一个死的会是谁?” 众人面色骤变。 “没有他的铁骑压阵……” 秦王缓缓起身,袖袍间暗纹浮动,声音轻得渗人,“我们这些人,怕是连全尸都留不住。” 窗外夜风骤起,卷落一地残花。 将军府内,夜风穿堂。 李琮独自立于庭前,玄铁甲胄未卸,肩头还凝着未干的血迹。檐下风灯摇晃,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晦暗不明的光影。 从两人对话中可以得知,他和如今的女帝关系亲密。 胸腔里突然涌起陌生的灼热。他下意识按住心口,那里正传来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鲜活而剧烈的跳动。 ——原来这就是心动的滋味。 李琮忽然低笑出声。多荒谬啊,他本该是来索命的恶鬼,却在见到那双眼睛的瞬间,尝到了为人以来第一次的活着的感觉。 烛火下女帝微扬的眼尾,比塞外最烈的酒还叫人眩晕。 他深知眼前之人并非那血洗满门的女帝,而自己又对她倾心不已,既然如此,又何必为了世俗之见非要取她性命?倒不如顺从本心。 院外传来亲兵急促的脚步声。李琮倏地收拢掌心,眼底柔情尽褪。既然这朝野上下都要他做乱臣贼子 寅时三刻,东方的天空刚泛起鱼肚白,太极殿前的汉白玉台阶的血已经擦拭干净。 李琮的玄甲军正用草灰水冲刷着宫门口,混着血污的水流顺着螭首排水口汩汩而下,在晨曦中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陛下,该梳妆了。” 掌事嬷嬷跪在龙榻前,声音细如蚊蚋。她手中金盆里的玫瑰露漾起细碎波纹,倒映出苏槿慵懒的容颜。女帝支着身子从锦被中坐起,雪白的中衣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苏槿轻笑一声,任由嬷嬷为她更衣。 茜素红的肚兜系带在雪白的中衣下若隐若现,像一道未愈的伤口。 连伺候的嬷嬷都不由赞叹女帝的好样貌。 后宫之中皆是女帝豢养的面首,为防秽乱宫闱,她早下严令——除嬷嬷与太监外,不留任何宫女。 温热帕子敷上面颊时,她连睫毛都没颤一下,仿佛昨夜的血腥屠戮不过是场无关紧要的梦。 太极殿前的血迹已擦净。 大臣们踩着青砖拾级而上,但血腥味仍是弥漫,毕竟昨夜宫内死了太多人。有人忍不住干呕,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殿内弥漫着铁锈味,混着太监们匆忙泼洒的香露,熏得人头晕。 苏槿斜倚在龙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鎏金扶手。 她垂眸看着李琮跪拜的身影,今日他未着铠甲,一袭玄色织金朝服将身形勾勒得格外分明。 那朝服收腰的剪裁衬得他肩背挺拔如松,宽肩窄腰的线条一路收束,在玉带处勒出凌厉的弧度。跪拜时后背肌肉在锦缎下若隐若现,倒像是特意为这禁欲的装束添了分野性。 殿外晨光恰好掠过眉骨。剑眉下那双鹰目依旧锐利,下颌线如刀削般分明,此刻因紧绷而显得格外凌厉,偏又生了对薄唇,抿起来时倒像是受了委屈。 苏槿的护甲在扶手上刮出细微声响。 \"众卿平身。\"她红唇微勾,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 第102章 女帝3 在神识中,她的念头却放肆得多:\"这么好的身材,你说怎么样让他赤着身子跪在我脚下?\" 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李琮紧绷的腰背,\"光是想想,就让人兴奋呢。\" 李琮的身形明显一僵,按在膝头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 太初的机械音里带着慵懒,和苏槿如出一辙“您可是皇帝,等过了这段敏感时期,随便找个由头惩罚他就是,说不定爸爸也乐在其中。” 苏槿看着李琮绷紧的下颌线,在神识中轻笑:\"那多无趣。我要他自己求着脱下来。\" 殿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几位敏锐的大臣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总觉得今日的早朝格外寒冷。苏槿端坐龙椅,指尖轻点扶手。 苏槿一夜安眠,精神焕发地踏入金銮殿,满朝文武却个个面色青白,眼下乌青,活像一群游魂。 \"众爱卿这是怎么了?\"苏槿故作惊讶地抚了抚龙袍袖口,\"莫要太过操劳,朕看着都心疼。\" 殿中顿时响起一片膝盖砸地的闷响。 户部尚书李大人跪得太急,官帽都歪了几分。众人心里明镜似的。 \"臣等谢主隆恩\"首辅大人咬着后槽牙,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们现在都觉得苏槿只是李琮的傀儡,所以并没多忌惮,最该让他们忌惮的是李琮。 静得可怕的朝堂上,掌印太监尖细的嗓音格外刺耳:\"有本启奏——\" 文武百官齐刷刷低头,仿佛突然对金砖上的纹路产生了浓厚兴趣,都在等退朝。 苏槿支着下巴,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朝阳透过雕花窗棂,在那美艳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昨日宫变,各位爱卿有何看法?” 众人皆惊,这……这是能说的吗?彼此交换的眼神里俱是惶恐。 朝堂之上,心照不宣便是生存之道,偏偏这位主儿轻描淡写地挑破,要知道苏槿如今命悬一线,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殿内鸦雀无声,只听得衣袍窸窣,众人齐刷刷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金砖。 苏槿在神识空间轻笑一声:“瞧他们跪得倒快,若去戏班子,怕是连锣鼓都不用敲。” 无数道目光偷偷瞥向李琮——这位权倾朝野的将军,神色淡漠。 见他未置一词,群臣更不敢动,只将身子压得更低,仿佛要将自己嵌进地缝里。 朝堂之上,女帝的声音如碎玉坠地,字字清晰\"李将军一门忠烈,为大周肝脑涂地,却因朕偏听谗言而蒙冤九泉。如今种种,不过天道轮回。\" 她指尖轻抚龙椅鎏金螭首,语气平静得令人心惊,\"礼部拟旨,下月十六,朕将亲颁罪己诏,祭告太庙,以慰忠魂。\" 满殿死寂。礼部尚书张了张嘴,竟一时失语。 女帝眸光微转,袖中抛出一道绢帛:\"户部即日开仓,按市价购粮赈济江南。工部——\"她略一停顿,身旁女官躬身递上一卷图纸,\"照此重修堤坝,若再溃于汛期,提头来见。\" 工部尚书展开图纸的刹那,瞳孔骤缩——那墨线勾勒的竟是前所未见的双层堰闸,暗渠纵横如血脉,泄洪孔道精妙如星斗排布。这岂是寻常匠人能绘?他猛地抬头,却见女帝已转向兵部:\"北疆增派三万精骑,三日内开拔。\" 兵部尚书下意识瞥向李琮,面若寒潭。 \"怎么?\"女帝忽然轻笑,指尖在案上叩出脆响,\"朕的虎符,如今要经将军过目才能调兵?\" 群臣伏地的脊背渗出冷汗。这哪是问罪?分明是往刀尖上撞! \"臣,万死。\"李琮单膝触地。 \"那就罚鞭三十,以儆效尤。\"女帝忽倾身向前,九凤步摇垂珠晃出一片碎光,\"李卿以为如何?\" 神识里太初正笑得打滚:\"扒了裤子打板子才热闹!\" 殿中空气凝滞,群臣低垂的眉眼下暗流汹涌。 原以为女帝下罪己诏是为向李琮示弱,此刻这一连串旨意却如利刃出鞘,锋芒毕露。 满朝文武屏息凝神,眼角余光皆暗暗瞥向殿门处执戟的侍卫——那些可都是李琮的亲兵。 李琮在满殿死寂中缓缓抬眸。 他唇角微扬,却不见半分笑意:\"臣,谨遵圣谕。\"短短四字,咬得极轻,却似重锤落在众人心头。 苏槿广袖一展,鎏金护甲在晨光中划出耀目的弧:\"诸位爱卿平身罢。\"她眼波流转,笑意盈盈,\"这金砖地寒,跪久了\"指尖轻点龙案,\"容易染上风湿。\" 群臣心里“……您知道跪的久怎么不早说。” 但各个还是僵着身子谢恩起身,心中俱是惊涛骇浪——这位素来温吞的女帝,今日怎敢在虎须上拔毛?更奇的是,那权倾朝野的李将军,竟真就这般忍了?,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御书房内,沉香袅袅。 苏槿踏入殿中,广袖一拂,侍从立即捧上几只锦盒,盒中盛着数种颗粒饱满的种子。 \"卿且看看。\"她指尖轻点,示意司农寺卿上前。 司农寺卿余光扫过静立一旁的李琮,见他神色淡漠,这才小心翼翼地捧起种子细看。指尖拨弄间,他忽然一震,枯瘦的手指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陛下!这麦种颗粒如此饱满,稻谷更是莹润如玉,老臣从未见过这般品相!\" 他又捧起另外两种陌生的种子,眉头紧蹙:\"只是这两样\" \"此物名唤''玉米''。\"苏槿执起一根金灿灿的穗状果实,\"耐旱抗虫,亩产可达千斤。而这''红薯''——\"她又指向另一堆暗红色的块茎,\"生长期短,不择土壤,荒年时可充主食,甘甜养人。\" 司农寺卿双目圆睁,捧着种子的手都在发抖:\"千、千斤?!\"他猛地跪地叩首,\"老臣即刻去试种!若真如陛下所言,这、这将是天下百姓之福啊!\" \"去。\"苏槿含笑颔首,\"先在皇庄试种,待秋收后,再推广各州。\" 老臣抱着锦盒踉跄退下,险些被门槛绊倒也浑然不觉。殿门开合间,一缕阳光斜斜投入,映得那些种子愈发晶莹剔透。 而李琮始终静立阴影处,眸色深沉如墨。 这时,苏槿的目光落在李琮身上,太初在她脑海中兴奋地喊道:\"来了来了,好戏要开场了!\" 李琮眉头微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滚外面玩去,\"苏槿在心里对太初说道,面上却对着李琮勾起唇角,\"我的男人,可不是给你看热闹的。\" 这句话让李琮的耳尖瞬间染上一抹绯红。他注意到那个奶声奶气的声音消失了,知道那古怪的东西已经离开,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苏槿接过太监递来的鞭子,淡淡道:\"都退下。\" 待众人退出殿外,她缓步走近李琮:\"朕亲自来罚你,如何?\"话中暗含的深意让李琮心头一颤。方才那句\"我的男人\"还在他脑海中回荡,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的禀报:\"启禀陛下,逸尘君前来侍奉。\" 李琮的脸色骤然阴沉,厉声喝道:\"滚出去!\" 苏槿饶有兴味地挑眉:\"李将军这是\" 虽然明知眼前之人并非原先的女帝,李琮心中仍涌起一阵莫名的烦躁。 不等苏槿再说什么,他已然大步向外走去,冷声下令:\"传本将军令,后宫所有面首即刻遣散,抗命者斩!\" 望着李琮远去的背影,苏槿遗憾地撇了撇嘴,把玩着手中的鞭子,眼中闪过遗憾。 第103章 女帝4 深夜,两仪殿内烛火摇曳。 苏槿斜倚在龙榻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殿内跪着十几个年轻貌美的面首,个个眼眶通红。 \"好了,都别哭了。\"苏槿叹了口气,\"朕给你们安排的宅邸都是上好的,赏赐也足够你们逍遥半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年纪最小的逸尘君突然扑到苏槿膝前,清秀的脸庞上挂着泪痕:\"陛下,臣舍不得您啊!\" 其他面首见状,纷纷效仿,一时间殿内尽是表忠心的声音。 太初突然低声道:\"爸爸来了。\" 苏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来得正好,今晚吃肉。\" 她转向众人,神色突然黯淡下来:\"朕也舍不得你们。但这是李琮的意思,朕如今在宫中尚且如履薄冰,如何护得住你们?说不定哪天朕自身都难保\" 面首们闻言,眼中闪过惊恐之色。虽然心里巴不得立刻逃离这是非之地,但表面上却哭得更加凄切。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李琮冰冷的声音:\"一炷香时间,不走的,杀无赦。\" 侍卫齐声应道:\"遵命!\" 众面首顿时作鸟兽散,争先恐后地冲向寝殿收拾细软,生怕晚了一步就性命不保。 苏槿慵懒地倚在龙榻,指尖绕着发尾,连眼皮都未抬:\"李将军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神识空间里,她惊喜道:\"定是想我了。\" 李琮喉结微动,面上仍是一派冷肃:\"为方便军务,臣即日起入住宫中。\" 太初在神识空间尖叫:\"爸爸这是要夜夜爬主人的龙床啊!\" 李琮的耳尖几不可察地红了红。 苏槿摆出凄楚神色,广袖掩面:\"如今这宫墙内外尽是将军耳目,何必与朕虚礼?\" 李琮暗自咬牙——若非听得见心声,真要被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骗了去。他公事公办道:\"礼不可废。\" 侍从恰在此时来报:\"禀将军,千秋殿已收拾妥当。\" 苏槿在神识空间道:\"今夜定要你宿在两仪殿。\" 李琮剑眉微挑,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退下。\" 侍从应下。 苏槿忽的起身,袍衫扫过李琮战靴:\"将军那三十鞭的责罚,不如今夜兑现?\" \"臣,领罚。\" 衣衫簌簌落下,精壮的腰背在烛火下泛着蜜色光泽。肌肉线条随着呼吸起伏,一道旧伤斜贯肩胛,平添几分野性。 苏槿面上不显,神识空间却已沸腾:\"这腰这背唔\"她指尖微颤,金鞭险些脱手。 李琮暗自蹙眉,却觉气血翻涌,不得不运功压制。 鞭梢掠过,在麦色肌肤上绽开浅浅红痕。苏槿眸色渐深,下手却愈发轻柔。 最后一鞭落下,李琮从容披衣,连呼吸都未乱:\"臣告退。\"玄色衣袍翻飞间,已踏出殿门。 苏槿盯着晃动的珠帘,气得咬唇:\"木头!\"龙袍下的双腿却还在发软。 她不知的是,李琮刚转过宫墙便扶住朱柱。 方才那带着龙涎香的气息拂过后颈时,他险些将人按在御案上。只是想到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终是狠狠掐灭了念头。 相府内,烛影摇红。 \"大人,李琮今夜搬进了宫。\"管家躬身禀报,声音压得极低。 张丞相手中的茶盏\"咔\"地裂开一道细纹,碧绿的茶汤顺着指缝蜿蜒而下。\"好个李琮,\"他冷笑一声,眼中寒芒乍现,\"本相原以为他不过是要弑君,倒是我小瞧了——这是要改天换日啊。\" 秦王猛地拍案而起,案上镇纸\"当啷\"震响:\"岳父大人,如今九门守将皆是他的人,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大周三百年基业\" \"慌什么。\"张丞相用帕子慢条斯理擦着手,忽然将帕子掷入炭盆。火焰\"轰\"地窜起,映得他半边脸明灭不定:\"去请国师。下月十六\"他盯着化为灰烬的帕子,声音像淬了毒的冰,\"本相要借苍天之口,让天下人都看清楚,究竟谁才是真龙。\" 苏槿被李琮的冷漠气得心口发闷,转念一想又觉得两人之间实在没什么好置气的。她索性起身更衣,摆驾前往千秋宫。 刚到宫门前,侍卫便横戟拦住:\"李将军已经歇下,陛下请回。\"那语气分明没把她这个傀儡女帝放在眼里。 随行的老嬷嬷凑近劝道:\"陛下,夜已深了,不如明日\" \"传话进去,\"苏槿冷声打断,\"就说朕有要事相商。\" 侍卫狐疑地打量着这位素来只知玩乐的暴君,终究还是转身进去通报。 此时的李琮正辗转难眠,忽听门外禀报:\"将军,陛下驾到,说有要事相商。\" 他心头一颤:\"请陛下进来。\" 待侍卫退下,李琮迅速起身,对镜整了整衣冠,又觉得太过刻意,索性只披了件外袍,在案前正襟危坐。 苏槿进殿时瞥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暗恼:\"怎么穿得这般齐整?\"面上却不显,只蹙眉叹道:\"朕是为朝局忧心,夜不能寐。\" 李琮神色不动:\"陛下所忧何事?\" \"秦王觊觎皇位,群臣各怀鬼胎,\"苏槿边说边靠近,\"如今朕能倚仗的,唯有将军了。\"话音未落,她忽然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栽去。 李琮明知她是故意,仍下意识展臂相迎。温香软玉入怀的刹那,他听见清晰的心声:\"吻我。\" 这个念头让他呼吸一滞,险些就要低头。却在最后一刻惊醒,将人稳稳扶到座上:\"陛下若肯勤政爱民,臣自当效死。\" 苏槿眼底的光瞬间黯了下去。她拂袖起身:\"既如此,朕便放心了。将军早些安歇。\" 望着那道负气远去的背影,李琮唇角不自觉扬起笑意。 第二日清晨,一道圣旨震惊朝野——女帝竟下诏召回看守皇陵的泰王苏文,美其名曰\"思念幼弟\"。 说起这位泰王,倒也是桩陈年公案。 先帝与先皇后鹣鲽情深,虽贵为天子,却只爱抚琴作赋。 幸而大周根基深厚,才保得他在位时四海升平。后宫虚设多年,先皇后体弱多病,先帝仍不顾祖制,破天荒立了长公主苏槿为太女。 待先皇后薨逝,先帝终日郁郁。 直到遇见与发妻七分相似的苏文生母,方才得了些慰藉。 谁知这女子诞下皇子后,竟勾结朝臣意图废长立幼。 彼时先帝已病骨支离,却偏在此时显出血性——他本就期待爱女开创女子称帝的先河,当即赐死苏文生母,血洗了半个朝堂。 先帝驾崩后,苏槿继位,苏文便被发配去守皇陵。这些年来,那孩子是死是活,早无人过问。 如今女帝突然要召回这个\"幼弟\",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有人不禁暗自揣测:这盘棋,到底是陛下的意思还是李琮的意思,究竟要如何下? 第104章 女帝5 第三日辰时,接驾的仪仗踏着晨露归来。 鎏金嵌玉的马车缓缓停在汉白玉阶前,织锦车帘被一双莹白的手掀起。 跃入眼帘的是个锦衣华服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年纪,着茜色麒麟纹锦袍,腰间蹀躞带缀满明珠。 那张脸生得极好,杏眼琼鼻,唇若涂朱,眼波流转间透着股机灵劲儿。 少年甫一下车便东张西望,指尖拂过鎏金宫灯,又好奇地戳了戳侍卫的铠甲。 待瞧见阶上之人,突然眼睛一亮,提着衣摆就往上冲。 \"主人——我来啦!\" 清越的奶音从苏文身上传来,李琮剑眉微挑,便知晓了此人的身份。 只见那团茜色身影炮弹似的扎进女帝怀里,脑袋还在苏槿颈间蹭了蹭,活像只归巢的雏鸟。 \"皇姐~文儿好想你。\"少年仰起脸时,眼角还挂着两滴要掉不掉的泪珠。 苏槿笑着揉乱他额前碎发,指尖在那对小巧的鹿角状玉簪上流连。 (神识空间内) 苏文:\"爸爸盯着我的眼神像要扒皮,醋坛子打翻了?\" 它悄悄往李琮那边瞥,正撞上对方在笑的表情,吓得立即缩回苏槿臂弯:\"完了完了,他居然在笑!\" 苏槿余光扫过李琮含笑的唇角,心下诧异。她原准备的说辞竟全无用武之地。 (神识传音) 苏文:\"主人这些天可吃上肉了?\" 苏槿:\"这木头突然转了性。\" 苏文笑道“哈哈,你也有今天,不过没关系。今晚接风宴,李琮那边不好下手,到时我让人给你下点药,你就能名正言顺的勾引他啦。” 苏槿笑容深了几分“吩咐下去,中午多做些肉,皇弟爱吃” 苏文“谢谢皇姐。” 他们都没发现,十步开外的李将军眼神变幻莫测。 华灯初上,太极殿内金碧辉煌。 满座朱紫贵女皆精心装扮,珠翠盈鬓,香风阵阵。她们的目光似有若无地飘向席间那位玄衣蟒袍的将军——权倾朝野的李琮至今未娶,谁不想攀上这根高枝? 殿中央,十二名西域舞者正随着鼓点翩然起舞。少年们赤着上身,蜜色肌肤上金粉闪烁,劲瘦腰肢随着乐声扭动,腹肌线条在烛光下格外分明。 苏槿倚在龙椅上,指尖轻叩案几,看得津津有味。身侧的苏文抱着一盘炙羊肉大快朵颐,油乎乎的小手跟着节奏拍打,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场中舞者。 李琮见状不由莞尔,但目光扫过那些赤裸上身的少年时,眉头又几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神识空间内) 太初奶声奶气地问:\"爸爸和他们的身材那个好?\" 李琮握杯的手一僵。 苏槿抿了口酒,目光流连在舞者身上:\"这些少年郎身材完美,又年轻\" 李琮的指节微微发白。 \"不过,\"女帝话锋一转,红唇微勾,\"都比不上他半分。你没听过''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李琮紧绷的肩膀顿时放松下来。 这时,兵部尚书之女盈盈起身:\"陛下,臣女觉得这些舞乐无甚意趣,不如让臣女献上一曲古筝,为泰王殿下接风?\"她虽是对苏槿说话,眼波却频频瞟向李琮。 苏槿冷笑:\"朕倒觉得甚是有趣。\" 少女顿时手足无措。李琮忽然开口:\"准。\" 少女喜出望外,连忙向李琮行礼致谢。随着将军一声令下,方才还热舞的少年们立即退下——满朝谁人不知,如今朝堂是李琮说了算。 苏槿脸色微沉。 (神识空间) 太初安慰道:\"爸爸这是吃醋呢,不想你看别的男人。\" 苏槿轻哼:\"即便如此,朕还是生气。\" 少女的古筝技艺确实精湛,一曲终了,满座喝彩。随后又有几位贵女相继献艺。 就在此时,一名太监手捧金樽来到御前。太初在神识中兴奋道:\"主人快喝!喝完爸爸今晚就是你的了!\" 苏槿含笑饮尽,片刻后却蹙起眉头——这酒里根本没有下药! 太初惊呼:\"怎么会?\" 李琮忽然轻笑出声,原来他早已命人调换了酒水。满座宾客只当将军是欣赏张丞相千金的表演,唯有老谋深算的张丞相暗自思量起来。 (神识空间) 太初急得跳脚:\"计划失败了!\" 苏槿却慵懒地托腮,目光灼灼地盯着李琮:\"无妨,朕有的是办法让他就范。\" 月色如霜,宫道两侧的琉璃宫灯在夜风中微微摇曳。 苏槿与李琮一前一后走在汉白玉铺就的宫道上,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时而交叠。女帝忽然脚步踉跄,整个人向后倒去。 李琮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接住。苏槿软绵绵地靠在他怀中,脸颊绯红,呼吸急促:\"朕朕怕是被人下了药,浑身燥热难耐\" \"传太医。\"李琮声音沉稳,却故意收紧揽在她腰间的手臂。 侍卫刚要领命,苏槿突然挣脱他的怀抱,眼中闪过一丝恼意:\"不必了!\"说罢甩袖疾走,绣着金凤的披帛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李琮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唇角不自觉扬起。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嗤笑:\"这淫乱无度的女帝,也配\" 寒光乍现。 众人还未看清动作,那口出狂言的太监已捂着喉咙倒下。李琮握着滴血的长剑,剑尖在青石板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红痕。 \"再有妄议陛下者,杀。\" 他的声音不重,却让跪伏在地的宫人们抖如筛糠。月光下,将军玄色蟒袍上溅的血迹宛如盛开的墨梅。 夜色如墨,李琮攥着案头那块冰裂纹玉扳指来回踱步,鎏金蟠龙纹香炉里积了寸许香灰,白日里苏槿转身时发梢掠过的花香,此刻竟在鼻尖萦绕不散。 他自然是想见她的——可偏偏听得见她心里将自己拿捏的如此准确,便又硬生生压下念头。 她越是靠近,他越要疏离;她若退一步,他反倒辗转难眠。 这般拉扯,连他自己都觉可笑。 浴房内 水雾氤氲,忍冬花的清苦香气在湿热中浮动。苏槿倏然沉入浴汤,乌发如绸缎般在水面铺散开来。 “哗啦——” 她猛地扬手,水花四溅,溅湿了青玉地砖上散落的纱衣。玫瑰膏染就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压不住那股无名火。 ——这一世的他,到底在拿什么乔? 她自然不疑他变心。可往日百般纵她的爱人,如今却连指尖相触都要避开,倒像是…… 倏地,一个荒唐念头浮上心头。 ——莫非……是伤在了那处? 浴汤微漾,映出她骤然明亮的眼眸。是了,战场拼杀,难免受伤…… 窗外 李琮气息一滞,内力凝成的屏障骤然溃散。 “咔。” 窗棂细微的响动惊醒了苏槿。她倏地拢紧纱衣转身,水珠顺着锁骨滚入襟口。 暗处,李琮喉结滚动,耳畔却回荡着她方才的心音。 ……那处? 他气笑了。 第105章 女帝6 窗棂微响的刹那,苏槿指尖一颤。 ——那熟悉的浑厚气运,除却他,这深宫还有谁能带进来? 纱衣从肩头滑落三分,她故意放缓了系带的动作。 “……” 想唤他,又抿住了唇。 水雾模糊了铜镜,却遮不住心底泛起的钝痛。 ——原是自己逼得太紧。 窗外 李琮看着那截欲坠未坠的纱衣,忽然觉得北狄的刀剑也没这般难熬。 苏槿装作没注意到,起身擦拭,这一世只要爱人在她身边她便已经满足,那些事,今后便不再想了。 听到苏槿的心声更是恨不得冲进去,暗恨自己之前的矫情,让她误会。 月十六·太庙祭典 寅时三刻,太庙重檐上的嘲风兽首还衔着残月。 女帝玄衣纁裳立于丹墀,腰间玉组佩纹丝不动。 她望着鎏金香炉里升起的青烟,忽然抬手截住一片飘落的槐叶——叶脉竟泛着诡异的金纹。 苏槿眼神一暗。 \"吉时到——\" 礼官唱喏未落,九声钟响突然被雷声劈碎。黑云自西北压来,云层中竟有金光游走如龙。百姓惊呼跪拜,却见那金光猛然撕裂天幕,直坠太庙鸱尾! \"苍天显灵了!\" 骚乱中,秦王玄甲戎装的身影被金光笼罩。更骇人的是——他脚下青砖缝隙间,无数嫩芽破土而出,转眼绽放出满庭金色龙胆花! 张丞相在祭坛畔高呼:\"金鳞耀日,地涌龙涎!此乃\"话音戛然而止。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女帝的冕旒竟在无风自动,十二串白玉珠相互撞击出清越声响。 暗处李琮突然按住剑柄。他看得真切,那些\"龙胆花\"的根部,分明缠绕着国师特制的金蚕丝。 狂风骤起,女帝的罪己诏被卷上高空。帛书展开的刹那,最后一缕晨光恰好穿透云层,将朱砂御笔映得血一般刺目。而诏书背面——竟隐隐浮现出秦王生辰八字! \"天降祥瑞!秦王殿下才是真龙啊!\" 白发耆老颤巍巍跪倒,额头重重磕在龙胆花丛中。花瓣碎裂,渗出琥珀色的汁液,竟在他皱纹间凝成蜿蜒的龙形。 有官员道:\"三年前幽州之战,末将亲眼看见秦王殿下中箭落马,那箭簇分明穿透心窝——可殿下第二日又率军冲阵!这不是真龙护体是什么?!\" \"诸位且看!\"张丞相突然拔高声音,枯手指向天穹。黑云不知何时已裂开一道缝隙,阳光恰巧将秦王的身影投射在太庙明黄琉璃瓦上——那影子竟比本体大了十倍有余,龙首蟒身,盘踞整个殿顶! 御史大夫的象牙笏板\"啪\"地断成两截。他浑然不觉,只顾拽着身旁鸿胪寺卿嘶吼:\"《洛书》有云''金鳞过处,山河易主'',这这分明是\" 百姓们纷纷朝秦王跪拜。 玄甲军齐齐看向李琮,想让他做出决策,此时若李琮不顺从天意,恐满朝文武百姓都不答应。 却见李琮看向台上的苏槿。 苏槿指尖掠过案头青铜烛台,鎏金蟠龙在她垂眸时碎成光影,唇角漫不经心勾起的弧度比剑锋更冷。 苏槿勾唇,既然他们要用天意逼宫,那她便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天意。 当她抬眼望向殿外翻涌的铅云,广袖拂过丹墀时带起的气流竟让廊下铜铃齐齐迸裂,十二串碎玉之声里,女帝朱唇轻启: \"朕开八荒未有之局,承日月双轮于冕旒。\" 她指尖划过案上空白黄绫,赤金笔锋未触纸页便腾起龙形火纹,\"天若欲降谶语,便该先看清——\"朱笔骤然落下,玄色诏书上绽开赤焰鎏金的\"敕\"字,\"这万里山河的天命,从来都握在朕掌心。\" 殿外惊雷恰在此时劈落,却在触及她冕旒时化作齑粉。 苏槿拎起尚未干透的诏书,任由火漆在指尖凝成赤珠:\"着司天监开坛,朕要亲书天命。\"她望向天际那道藏头缩尾的青鳞,忽然低笑出声,金箔护甲碾过案头龟甲,裂纹竟逆着天道走向蜿蜒成\"死\"字,\"让这僭越之孽龙看看,究竟是它的爪牙利,还是朕的御笔——更能改天命。\" 话音未落,御案上的河图洛书突然崩裂,八卦方位在她脚下重新排列成臣服之姿。 殿中群臣只觉气血翻涌,分明看见女帝身后浮现出与昊天同色的金红冕光,而她指间诏书已飞上天,瞬间天晴空万里。 突然有百姓惊叫后退——那些盛放的龙胆花,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黑,花心渗出腥臭黏液。 最先跪拜的老者脸上,龙形汁液不知何时已变成蜈蚣状的溃烂红痕。 李琮的剑终于出鞘三寸,寒光映出祭坛下方若隐若现的青铜阵纹。那是去年腊祭时,国师亲自督造的\"祈年阵\",此刻正泛着与金蚕丝同样的诡谲光泽。 刹那间,秦王面色骤变,喉间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紫绀的面容在鎏金烛火下显得尤为可怖。 他踉跄着抓住蟠龙柱,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轰然倒地,玄色冕服在汉白玉地面上铺展如垂死鸦羽。 满殿朱紫大臣望着笼罩在金光中的女帝,但见九旒冕下那双凤目流转着天威难测的寒芒。 不知是谁先膝行叩首,转眼间丹墀下响起一片玉珏撞击之声,鎏金地砖上映出无数战栗的身影。 张丞相手中象牙笏板\"啪\"地断成两截,冷汗顺着三梁进贤冠的锦缎滴落在绯袍前襟。 他与几位阁老交换着惊惶的眼神——国师那点粗劣的障眼法,如何比得过此刻殿内翻涌的煌煌天威? 当李琮押着面如死灰的国师入殿时,国师突然挣脱束缚扑跪在地,\"陛下明鉴!\"微臣不过是被张\" \"噤声。\" 女帝清冷的嗓音似昆山玉碎,霎时压住满殿骚动。 她缓步走向祭天台,十二幅日月纹章裾裙在金光中漾出星河般的涟漪。当鎏金漏刻指向午时三刻,九重宫阙外突然传来绵长的钟鸣。 \"朕今日\"她指尖轻抚过青铜诏板,镌刻其上的文字突然浮现金光,\"当以三牲之礼,告慰三万忠魂。\" 苏文在台下看得双眼发亮,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襟。 它环视四周,见满朝文武、黎民百姓皆俯首跪拜,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骄傲,忍不住昂起小脑袋,仿佛在告诉别人:“看啊,这就是我的主人!” 李琮站在一旁,原本冷峻的眉眼因它这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而染上一丝笑意。 他今日早已做好了准备,哪怕背负千古骂名,也要替苏槿扫清障碍,做一个世人唾骂的“奸臣”。 可谁曾想,她根本不需要他如此牺牲——她以天威震慑群臣,以煌煌正道昭告天下,这一手,比他预想的还要震撼人心。 他低笑一声,指尖轻轻摩挲着刀柄,目光却始终追随着祭天台上的那道身影。 第106章 女帝7 御书房内,鎏金香炉中青烟袅袅。 李琮执礼而立,玄铁护腕与玉带相击,发出清越声响:\"陛下此番筹谋精妙,如今满朝文武心悦诚服。那日祭天坛上代天宣旨的盛况,不日便会传遍九州。\" 苏槿抬手卸去帝王冠冕,如瀑青丝倾泻而下。烛火跃动间,那双凤眸里漾着秋水:\"将军可知,朕做这些,不过是想\" 指尖抚过案上虎符,\"缓和与将军的关系。\" 李琮身形微震,铠甲鳞片簌簌作响。 苏槿抬眸,眼中映着烛火,似星河倾落,直望进李琮眼底。她缓步走近,广袖拂过案上奏章,带起一缕幽香。 \"若将军想要这天下,\"她嗓音轻缓,却字字清晰,\"朕愿褪下龙袍,做你的皇后。\" 李琮呼吸微滞,指节无意识收紧。 他知道苏槿是真心这么想的。 \"可那日宫变,将军的剑未染朕的血,反倒替朕扫平了所有阻碍。\"她轻笑,指尖虚虚描摹他眉骨轮廓,\"朕想……将军待朕,终究不同。\" 夜风穿堂而过,烛影摇曳,将两人身影交叠投映于御案之上。 \"李琮,\"她唤他姓名,声音低柔,\"做朕的君后,可好?\" 他凝视她片刻,忽而抬手,掌心覆上她后颈,将她拉近。 \"好。\" 一字落下,似金石相击,再无转圜。 而此时,远在西北的昆仑之巅。 寒风卷雪,云海翻涌,一座古朴的道观隐于雾霭之中。 一位白衣男子立于崖边,衣袂翻飞如鹤。他抬眸望向天际,眉心微蹙:\"大周国运本该枯竭,如今却如枯木逢春,渐有复苏之象……\" 身后,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步而来,手中拂尘轻扫,目光深邃如渊:\"原本的紫微帝星陨落,而那颗本该陨落的凤星,却骤然光华大盛。\"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有违天道,逆天改命,必有妖异。\" 白衣男子指尖掐算,神色渐凝:\"天机紊乱,阴阳颠倒……\" 老者抬首,望向京城方向,眼底寒光乍现:\"是时候下山了。\" 话音落,山巅云雾骤散,露出一线刺目天光,似利剑劈开混沌。 红绸铺就长阶,宫灯映彻九重。 苏槿一袭龙袍立于高阶之上,金线绣制的龙栩栩如生,珠帘垂落,掩不住她眼底灼灼光华。 李琮玄衣纁裳,玉带缠腰,往日锋利的眉眼被喜色柔化。 礼官高唱:“吉时已到——” 她伸手,指尖触及他掌心的薄茧,被他稳稳握住。十指相扣的刹那,群臣伏拜,钟鼓齐鸣。 这个结果是众朝臣没想到的。群臣立于阶下,望着龙纹宝座上相拥的帝后,心中百味杂陈。 苏槿以女儿身登临大宝之初,群臣皆以为不过是先帝圣明一时蒙尘的权宜之策,是以对其荒诞乖张之举百般纵容,静候时机成熟借清君侧之名行改朝换代之实。 他们揣度着这位傀儡女帝的一举一动,将其沉溺宴饮、宠幸男宠的行径视作亡国之兆,却未曾料到这看似昏聩的表象下,竟是精心编织的权谋罗网。 当李琮以镇国大将军之姿率军入京时,众人皆以为这是野心勃勃的权臣谋逆,甚至甘愿充当其手中利刃。 直至今日才惊觉这对帝后竟早已结成同盟。 苏槿素日里的荒唐,原是麻痹群臣的障眼法;李琮灭门之仇的隐忍,更是以血亲之血铸就的投名状。 李琮以灭门之仇为祭,甘做棋局中执棋之手,这种狠辣果决的姿态,恰似一把淬毒的利刃,既令人生畏又令人不得不服。 而苏槿将满朝文武皆作棋子的魄力,更让他们想起史书中那些翻云覆雨的权谋枭雄,其深不可测的城府,较之历代帝王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场权谋博弈的真相揭晓,如同一记重锤击碎了群臣的傲慢与偏见。 那些曾觊觎皇位的宗室子弟,那些暗藏异心的门阀世家,在这对帝后的联手布局下,皆成了棋局中被碾作齑粉的棋子。 此刻,苏槿女帝之位算是坐稳了。 再看向一旁被养的极好,一脸欢喜烂漫之象的苏文,众人又不得不叹服,女帝的深谋远虑。 殊不知,这还真是他们想多了。 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惯于凭借只言片语、蛛丝马迹去妄自揣测圣意,妄图以狡黠权谋在波谲云诡的朝堂风云中抢占先机、稳操胜券。 然而,自从苏槿意外穿越而来,他们每一次处心积虑的忖度、自以为是的推断,无一例外,皆如偏离靶心的箭矢,尽数落空。 金碧辉煌的殿内,丝竹声声,觥筹交错。 苏槿斜倚在鎏金御座上,指尖轻敲着琉璃盏,目光懒散地扫过殿中众人。李琮坐在她身侧,姿态看似放松,可那双眼却如鹰隼般锐利,无声震慑着每一个人。 而苏文此刻正坐在他们下首,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他左手捏着酥皮烤鸭,右手端着葡萄美酒,腮帮子鼓鼓的,活像只餍足的松鼠。 群臣见状,纷纷低头,不敢多言。 ——谁敢说?这位小王爷可是女帝唯一的弟弟,如今又得两位纵容,谁敢触他的霉头? 而那些曾经对李琮芳心暗许的贵女们,此刻更是噤若寒蝉。她们一个个低眉顺眼,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引起台上那位的注意。毕竟,她们曾经的心思,可是在跟皇帝抢男人…… 至于各家精心打扮的子弟—— 世家家主们这次一反常态,不仅没把家中俊秀的儿郎藏起来,反而刻意让他们坐在显眼处。锦衣华服,玉冠束发,举手投足间皆是刻意展现的风度翩翩。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当初他们生怕自家子弟被女帝看上,毕竟那时的苏槿荒淫无度,皇位又摇摇欲坠。可如今…… 女帝手段雷霆,君后手握兵权,这江山,稳得很。 若是能被女帝看中,哪怕只是入宫做个侍君,家族也能跟着飞黄腾达。 就看李琮他虽是君后,但仍担任将军之职。 他可以,他们家的子弟也可以。 第107章 女帝8 两仪殿内红烛高照,金丝楠木的梁柱上缠绕着朱红色的纱幔,随风轻扬。 殿中央的紫檀木雕花大床上铺着百子千孙被,金线绣成的龙凤呈祥图案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床榻两侧各立着一盏鎏金仙鹤灯,鹤嘴衔着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李琮抱着苏槿踏入内殿时,宫女们早已跪了一地。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泛着红晕的脸颊,苏槿那双总是含着三分笑意的凤眼此刻半阖着,长睫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都退下。\"李琮声音低沉,目光却未从苏槿脸上移开。 嬷嬷捧着缠枝莲纹银盘近前,盘中合卺杯泛着温润的羊脂玉光。\"君后,该饮合欢酒了。\" 李琮垂眸看着怀中人染了醉意的眼尾,那抹胭脂色比殿中任何一道朱漆都要灼目。 \"都退下。\"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苏槿却突然睁开眼,眸中水光潋滟,指尖攥住李琮的衣襟:\"慢着\"玉白的手腕从喜袍中滑出,\"合卺之礼,岂可废弛?\" 鎏金烛台上爆开一朵灯花。 李琮感觉怀中人忽然挣动,下意识收拢臂弯。 苏槿执杯时指尖不稳,半杯琼浆晃出琥珀色的弧光,正落在李琮后颈。 那一滴微凉激得李琮握杯的指节骤然轻颤。那一瞬的凉意却像火种,点燃了李琮全身的热度。他握着酒杯的手不受控制地轻颤,杯中酒液荡起细小的波纹。 交缠的手臂在朱红帐幔上投下缠绵剪影。 李琮李琮盯着那处肌肤,只觉口干舌燥,也仰头一饮而尽。 嗅到她襟前沾染的花香混着酒气,竟比御酿的九酝春更醉人。 合卺礼毕,苏槿忽然从李琮怀中挣出,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来人,沐浴更衣。\"她声音里带着几分醉意,却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 李琮喉间发紧:不若一起?\"话出口才惊觉失仪,耳尖顿时烧了起来,\"你醉着,我不放心\" 苏槿眼角还带着醉意:\"不碍事,有这么多人伺候,将军放心。\"说罢便转身朝殿外走去,织金衣袂在烛火中划出一道流丽的弧光。 转身的刹那,苏槿余光瞥见李琮泛红的耳尖,心里蓦地一软。 她想起他的隐疾…在心里叹息\"我自然愿意可若此刻勉强,岂不是更伤他自尊?\" 殿内,李琮望着骤然空落的臂弯,方才交杯时缠绵的温度还残留在指尖。 他知道误会大了。 夜露渐重,苏槿洗漱归来时,素白中衣将脖颈以下裹得严实。若是往日,她定会故意留一线春光,可今夜…她轻咬朱唇,将衣带又系紧三分。 李琮沐毕归来时,但见鎏金烛台上红泪已残,苏槿早安安分卧在锦衾之中。两床绣被并排而列,中间空出的尺寸,恰似一道无形的沟壑。 李琮心中一阵失落。 “时候不早,歇息。”苏槿声音里带着刻意维持的平静。李琮挥手熄了最后一盏灯,躺在属于自己的那方天地里。 李琮想到之前苏槿有意的勾引,如今却格外老实。 帐中沉水香混着苏槿发间清冽的花香,丝丝缕缕缠绕过来,李琮怎能睡着。 不由想起苏槿罚他鞭子的场景,越想越血气翻涌更睡不着。 烛花轻爆,罗帷内暗香浮动。 这时李琮忽闻身侧人心音如缕:\"慢漫长夜,爱人就在自己身边,却不能吃,真是难耐。” 苏槿的呼吸忽然乱了节奏,李琮听见锦被下细微的布料摩挲声。她翻了个身,一缕青丝滑落枕畔,正搭在李琮手背上,痒得惊心。 又听苏槿心道“爱人虽有隐疾,但也可以接吻是?\" 玄色寝衣下胸膛剧烈起伏,内力运转三周天方压住翻涌气血。 此时又听苏槿心道“还是算了,不行这种事多伤男人自尊,我不能为了自己欲望再伤了他。” 李琮…… 随后便听到苏槿又道“不过想想总是可以的,爱人那性感的薄唇,堪称完美的身材,尤其那人鱼线……” 李琮浑身僵住,又加了几分内力压制住自己。 直到苏槿想着睡去,李琮才解开自己内力,急促呼吸起来。 苏槿方才那些旖旎心思,怕是把前尘往事都翻出来温习了个遍,连李琮脑海中都出现画面。 月光漏过纱帐,李琮望着苏槿熟睡的面容修长手指探入绫裤,腕上佛珠随着动作轻响,恰似那年春雨打湿的檐马叮咚。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大亮,宫人便捧着铜盆巾帕鱼贯而入。 李琮早已习惯军旅生活,不等宫人上前便自己束发更衣,动作利落地系好朝服玉带。 反倒是苏槿慵懒地靠在龙榻上,由着侍女为她梳理那一头如瀑青丝。 \"陛下今日要戴哪支发簪?\"大宫女捧着鎏金托盘轻声询问。 苏槿眼波流转,瞥向正在整理袖口的李琮:\"君后觉得呢?\" 李琮头也不抬:\"朱雀纹的那支适合朝会。\" 苏槿轻笑出声:\"你倒是比尚服局还清楚礼制。\"说着却真挑起了那支朱雀衔珠的金簪。 卯时三刻,钟鼓声穿透九重宫阙。 苏槿端坐龙椅,玄色冕服上十二章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李琮坐于丹陛之侧,墨色朝服衬得他如松如剑,腰间玉带悬着的虎符随动作轻响。 \"启奏陛下。\"礼部尚书出列,\"今岁秋闱在即,各州府已呈报考生名录,共三万六千余人。\" 苏槿指尖轻叩龙椅扶手:\"比永昌元年多了近万人,可见寒门学子渐通文墨。祭酒,国子监可有准备?\" 白发苍苍的老祭酒颤巍巍出列:\"老臣已命博士厅新编《算经注疏》,只是技术类考官尚缺\" \"从将作监调人。\"苏槿打断道,\"工部侍郎宋岚不是精通水利测算?让他兼任同考官。\" 李琮突然轻咳一声。苏槿会意,又补充道:\"另设武备科,考兵法韬略与实战演武,由兵部与君后共主其事。\" 朝臣中顿时起了骚动。御史中丞忍不住出列:\"陛下!自古文武殊途,若让武人\" \"中丞此言差矣。\"李琮冷冽的声音响彻大殿,\"北境胡马去年犯边七次,南疆土司蠢蠢欲动。难道靠之乎者也就能退敌?\" 苏槿看着李琮绷紧的下颌线,不由想亲。 李琮身子一僵。 苏槿不由莞尔:\"君后所言极是。传旨,今科增设武备特科,取中者入枢密院习学。\" 第108章 女帝9 朝会刚散,苏槿便扯了扯李琮的袖角:\"陪我去皇庄走走。\" 李琮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特意放慢脚步,等宫人们都退下才低声道:\"臣去换身常服。\" 两人都换了衣服,这次打算微服出巡。 当两人来到宫门外的马车前,李琮刚伸手要扶苏槿,却见车帘一掀,露出张明媚笑脸。十五六岁的少年趴在窗框上,发间玉冠缀着的银铃叮当作响。 \"皇姐快来!\"苏文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我给留了位置呢!\" 李琮笑意瞬间凝固:\"他怎么在?\" \"凶什么凶!\"苏文故意立刻缩到苏槿身后,只露出半张脸,\"皇姐你看他!\" 苏槿无奈摇头:\"他想跟着。\"心里暗叹,若非爱人这隐疾,此刻巴不得与爱人独处,哪还需要带个碍事的小灯笼。 李琮深吸一口气,看来今晚必须证明些什么了。 马车刚驶出朱雀门,李琮就后悔答应这趟出行了。苏文正趴在车窗边,金线绣的云纹袖口沾满了糖霜,手里还举着半块枣泥糕。 \"皇姐你看!\"他突然拽住苏槿的衣袖,\"那个红灯笼比宫里的还大!\" 李琮额角青筋直跳。这小祖宗从上车起就没消停过,先是嫌弃马车颠簸,后又嚷嚷着要吃西市的胡麻饼。 要不是苏槿纵着,他早把这聒噪的小东西扔下车了。 \"文儿,坐好。\"苏槿用帕子擦掉少年唇边的糕屑,转头对李琮解释,\"他第一次出宫。\" 心里却道“第一次做人,难免兴奋,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当人,那拙劣的演技和贪玩的心性……” 马车正经过一片稻田,金浪翻滚间可见农妇们弯腰劳作的身影。 马车猛地颠簸。苏文整个人扑进苏槿怀里,发间玉冠\"当啷\"砸在车板上。李琮眼疾手快扶住苏槿肩头,却见少年趁机把脸埋在她颈窝蹭了蹭。 \"苏、文。\"李琮一字一顿,指节捏得发白“你能不能做好。” 苏文一脸委屈“皇姐…” \"无妨。\"苏槿拍拍少年后背。 马车停在皇庄榆树下时,司农寺卿和庄头早已跪了一地。 苏槿摆手免礼,径直走向晒谷场。李琮紧随其后,突然发现苏文没跟上来。 \"他在数蚂蚁。\"苏槿头也不回地说,唇角噙着笑。 远处传来苏文的惊叫。两人回头,只见少年追着只花斑母鸡狂奔,惊起满场稻壳。庄户们想笑又不敢,憋得满脸通红。 李琮不由也勾起唇角。忽然掌心一暖,苏槿竟主动牵住了他的手。 苏槿的指尖微凉,像初春的溪水滑过指缝。李琮呼吸一滞,不自觉地收拢五指。 苏槿心道“只牵个手腿都忍不住发软,看来这一世真是难忍。” 李琮握着苏槿的手力道不由大了几分,苏槿小声闷哼一声。 李琮此时气息都乱了,他觉得还是听不到苏槿心声的好,只要他在这般旖旎念头就没断过,偏生面上却一本正经,端着帝王威仪,愈发叫人受不了。 李琮象征性的问“怎么了?”嗓音发紧。 苏槿心道“想吻你啊。” 面上却“将军握疼我了。” 李琮脑中\"嗡\"的一声“那我轻些!” 苏槿心又道“这些话若是换在床上说……” \"我去看看苏文。\"他猛地松手,玄色衣袂在转身时带起一阵风。走出十几步才惊觉自己同手同脚,活像新兵营里毛头小子。 苏槿望着君后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方才被握过的地方。有些搞不懂,不知这人是怎么了? 远处突然传来苏文的惊呼。少年不知从哪摘了满兜野莓,此刻正被只护崽的母鹅追得满场跑。 李琮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拎起少年后领,鹅喙堪堪擦过他腰间玉佩。 \"皇姐救命!\"苏文在半空扑腾,野莓撒了满地。阳光透过他晃动的玉冠,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光斑。 苏槿忽然笑出声来。她这一笑,连带着发间金步摇都跟着轻颤,惊飞了檐下栖着的两只画眉。 司农寺卿引着苏槿查看农田情况,脸上掩不住喜色:\"陛下赐的那些种子,幼苗几乎全部成活。 您看,这边是稻谷,那边是小麦,虽然生长周期长,但长势极好。最令人称奇的是这片红薯地,虽然地上只见枝叶,但地下根茎已经相当可观。还有那片玉米,按这个长势,很快就能收获了。\" 苏槿微微颔首,这些来自灵泉空间的种子果然不负所望。 她环顾四周,补充道:\"朕会命工部打造几件改良农具,若试用效果良好,便开办农具厂批量制作。\" 司农寺卿闻言眼前一亮,自从见识过这些神奇种子,他对女帝提出的任何新事物都充满期待。 正值秋收时节,苏槿赐下的良种被种植在新开垦的荒地上。 田间地头,农户们正挥汗如雨地劳作,连半大的孩子们也在帮忙。最小的几个娃娃蹲在地里,认真地捡拾着散落的麦穗。 苏槿见状,命人取来路上苏文买的糖果。她提高声音道:\"孩子们,来领糖了!\" 听到有糖吃,小孩子们立刻欢呼着围拢过来。 这场景却吓坏了司农寺卿、庄头和孩子们的父母——大人们既怕孩子们冲撞圣驾,又担心童言无忌说出什么不当的话。 苏槿蹲下身,亲手给每个四五岁的孩子分发糖果。孩子们捧着珍贵的糖果,有模有样地行礼:\"谢皇上恩典!\" \"不必多礼。\"苏槿柔声问道,\"你们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一个扎着小辫的女孩抢先回答:\"回禀陛下,胖丫今早和小伙伴们上山捡柴火、割猪草,回来喂完猪和鸡,下午就来地里帮爹娘捡麦穗了。\" 虽然说得勤快,但实际上孩子们更多是在玩耍,大人们也不指望这么小的孩子能干多少活。 苏槿赞许地点头:\"胖丫这么能干,累不累呀?\" 被女帝夸奖,胖丫骄傲地挺起小胸膛:\"不累!\" 其他孩子也七嘴八舌地说起自己做的事。苏槿耐心听完,突然问道:\"你们想读书吗?\" 孩子们面面相觑。 胖丫老实回答:\"读书要花好多钱呢,我们读不起。只有王庄头爷爷的孙子大虎哥在城里读书。\" 第109章 女帝10 苏槿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皇庄尚且如此,其他地方的教育状况可想而知。 虽然科举制度为寒门子弟提供了一条出路,但由于教育资源分配不均,世家大族凭借财力和社会关系,更容易在科举中取得优势,从而维持家族地位。 而贫寒子弟即便天资聪颖,也往往因无力负担教育费用而难有出头之日。 王庄头见状,慌忙跪地:\"皇上恕罪!\" 苏槿抬手示意他起身:\"让孩子读书是好事,何罪之有?\" 王庄头这才松了口气,心中暗喜。 苏槿对孩子们温和地说:\"去玩。\"孩子们欢天喜地地跑开,迫不及待要向田间的大人们炫耀自己见到了皇还吃了皇上赏赐的糖。 得亏孩子们是当场吃了的,若是没吃,大人们恨不得拿回去供着。 夕阳西斜时,三人登上返程马车。苏文终于闹累了,蜷在角落打盹。 李琮望着窗外渐亮的灯笼,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苏槿,忽然觉得这一刻无比满足。 入夜后的京城灯火通明,街道两侧的灯笼将青石板路映得通亮。苏文虽已显疲态,却被这繁华夜景重新点燃了兴致。 神识空间里,太初忽然出声:\"主人,做人真好。\" 苏槿挑眉:\"怎么个好法?\" \"做人肚子大,能吃好多东西。\"太初的声音里满是向往。 李琮…… 苏槿一时语塞,正欲回应,却见苏文眼睛一亮:\"皇姐,我们去醉玉轩用膳!听说那是京城最好的酒楼!\" \"好。\"苏槿含笑应允。 三人来到醉玉轩时,门前早已车马盈门。随从快步去订雅间,却因生意火爆未能如愿。苏槿制止了想要清场的侍从,只选了二楼临窗的位置落座。 尽管衣着朴素,但三人出众的相貌与气度仍引得食客频频侧目。苏文兴奋地翻着菜单,恨不能每道菜都点上一遍,最后还是苏槿按三人喜好点了合适的菜肴。 邻桌坐着几位身着国子监服饰的学子。能在国子监就读的多是世家子弟——倒不是国子监不收寒门学子,只是名门子弟更易获得教育资源。其中一位姓朱的学子被苏槿的容貌所慑,提议道:\"不若我们即兴赋诗?最佳者便赠予邻桌那位姑娘。\" \"朱兄才学过人,自然当仁不让。\"旁人嘴上奉承,心里却不以为然。 李琮剑眉一蹙,手中茶盏重重落在案上:\"收起你们在花楼的那套把戏。\" 朱姓学子正要反唇相讥,忽见雅间走出一位官员。那人见到苏槿三人,脸色骤变,慌忙上前。朱学子唤了声\"父亲\",却见父亲根本无暇理会,只对着苏槿那桌恭敬行礼:\"不知您在此,下官敬您一杯。\"说罢自斟满饮。 苏槿浅抿一口以示回应。李琮冷声道:\"朱大人还是好好管教令郎,他正要给我夫人作诗呢。\" 朱大人闻言险些踉跄,连连告罪:\"犬子无状,下官定当严加管教!\"若非顾忌几人微服出行,他恨不能当场跪下请罪。 苏槿摆摆手:\"今日只是家宴,不喜打扰。朱大人请回。\" 朱大人躬身退下,回到儿子那桌时压低声音厉喝:\"立刻给我滚回家去!\"几个学子从未见过他这般疾言厉色,吓得慌忙离席。 待闲杂人等散去,苏文已经迫不及待地夹起刚上的水晶虾饺,烫得直吐舌头。 夜色已深,宫灯在廊下摇曳。 吃完饭又陪苏文在街市上疯玩了一通,饶是苏槿也显出了几分倦意。 “今日还是我先。”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正要吩咐宫人备水沐浴,话未出口便觉腰间一紧。 李琮从身后将她揽入怀中,温热的胸膛贴着她的脊背。他低头时,带着松木气息的呼吸拂过她耳畔:\"一起。\" 这简短的两个字让苏槿耳尖发烫。 她分明感觉到身后人绷紧的肌肉,以及那刻意克制的、却愈发明显的灼热体温。 殿内烛火噼啪炸开一朵灯花,映得屏风上纠缠的人影忽明忽暗。 \"可\"她轻声道,尾音却消失在李琮突然收紧的臂弯里。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已探入她衣襟,指尖带着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所过之处激起一阵战栗。 苏槿挣扎,她不想爱人为了她这样做。 \"陛下不若看看\"李琮咬住她颈间细嫩的皮肉,满意地感受到怀中人瞬间的轻颤,随后握住苏槿的手朝下探去\"臣忍得多辛苦。\" 苏槿轻哼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琮“你……” 话音未落便被拦腰抱起,绣着金凤的披帛委落在地,像一片坠落的晚霞。 浴室里,李琮屏退下人。 苏槿还想问什么被吞没在突如其来的吻中。李琮的唇舌带着攻城略地的气势,却在她退缩的瞬间化作春风细雨。她被困在雕花廊柱与男人炙热的胸膛之间,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他腰间玉带。 \"等…\"她偏头躲开这个吻,发间金步摇撞在柱上叮当作响,\"你没有隐疾?\" 苏槿倏然眯起眼睛。 那之前这人是在做甚? \"嘘。\"李琮忽然起身将她打横抱起,锦靴踢开珠帘,\"臣现在要向陛下证明两件事。\" 缠枝牡丹屏风后水汽氤氲,早有宫人备好浴汤。李琮咬开她颈后系带时,苏槿听见他在耳边低语: \"其一,臣从未被那劳什子隐疾困扰。\" 绣着并蒂莲的肚兜飘落水面,她向下滑去,却被握住手腕按在桶壁。 \"其二…\"带着薄茧的指腹抚过她腰间敏感处,“请陛下亲自验证——\"他的声音淹没在交织的呼吸里,\"臣到底行不行。\" 水波晃荡溢出桶沿,苏槿刚要开口,却被他趁机加深了这个吻。 当那只手继续往下探时,她惊喘着抓住他的手臂:\"之前…朕…那般引诱,你…冷淡的跟个木头一样。\" 李琮只做不语,他不是不愿将自己可以听到心声的事告诉苏槿,但告诉了她,真是怕她别扭,他深思过,如若苏槿可以听到自己心声他也会极不自在。 窗外忽起夜风,卷着片枫叶粘在雕花棂上。那艳红恰似殿内被打翻的胭脂盒,又像苏槿此刻从脖颈漫上眼尾的潮红。 苏槿将李琮肩膀咬出血,以解心中恼火,李琮却只是咬牙没发出一点声音。 苏槿心里大概有个猜测,但如今不好想,先及时享受今夜再说。 李琮充分展现了自己的实力,第二日苏槿称病,李琮代她上朝。 第110章 女帝11 苏槿躺在床上笑的有些意味不明。 爱人有隐疾不行这些为了男人的自尊,她可从没说出来过,可李琮却知晓。 他如何知晓能知晓?那便只有他可以听到自己心里的想法,虽说出来觉得不可思议,但这便一切都说的通了。 为什么自己之前的计算频频失手,为什么他先头会抗拒自己,为什么第一次见到她时李琮极为震惊。 为什么对苏文他一点都没怀疑,还极为宠溺 ,这一切都说的通了。 苏槿低声笑了起来。 而在朝堂之上的李琮也想起自己昨日的漏洞,当时被情欲乱了心,根本来不及多想,如今回过味来,他不由苦笑,不过知晓便知晓,两人可以慢慢适应。 待李琮回来,苏槿正在梳洗打扮。瞧见李琮,苏槿心里冷哼:“滚过来。” 李琮脸上挂着无奈的笑,缓步走了过去,从侍女手中接过梳子,轻柔地为苏槿梳理头发。 苏槿挑眉:“瞒着我?” 李琮低声解释:“怕你心里别扭。” 苏槿神色稍缓。这时,李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要走了。” 苏槿原本微蹙的眉头松开些许,李琮要回北部边境要心里早已知晓。 毕竟三十万大军屯驻京郊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眼下这情形,她也顾不上跟李琮置气,心想“真想把他一直留在身边。” 李琮低头在苏槿头顶落下一吻,温声道:“等我把将士们安顿好了,就回来看你。” 李琮在北部边境戍守多年,麾下许多将士都已在那边落地生根,娶了妻、生了子,对他们而言,边境已然成了故乡,总归是要回去的。 况且花销也说巨大的,李琮很早就已经组织军队在边境地区屯田,战时为兵,平时为农,既可以增加粮食产量,又能减轻朝中的军事补给负担,同时巩固边防。 以他们如今的身份地位,肩负的责任重于泰山,彼此都心知肚明。 苏槿抬眸,认真说道:“训练之余,让将士们多多开垦田地。如今国库空虚,等这边种子成熟,我先差人给你们那边送去。既身处其位,便要尽心竭力,让百姓吃饱穿暖。” 李琮重重点头,他怎会感受不到苏槿对自己的不舍,他又何尝不是满心眷恋。 这几日除了上朝,两人都闭门不出。 直到李琮披甲出征那日。 城墙上,苏槿扶着冰冷的石砖,望着渐行渐远的铁骑。秋风卷起她的衣袖,却吹不散眼底的眷恋。李琮始终没有回头——他怕多看一眼,就会让马蹄生根。 李琮离京后,苏槿一改往日的沉寂,以雷霆之势推行新政。 晨钟撞破宫阙寒雾,太极殿鎏金蟠龙柱在晨曦中泛起冷光。 群臣笏板未及捧稳,女官清越嗓音已穿透大殿:\"减免三成赋税,边州免税一年,城门税减半。\" \"陛下!\"户部尚书崔延庆踉跄出列,玉笏在指尖颤动如风中残烛,\"去岁北疆雪灾已耗空三成存银,如今又要减税,军饷从何而出?陛下,国库吃紧,此举恐\" 苏槿眸光一凛,打断道:\"民富则国富,杀鸡取卵才是大忌。正是因为国库空虚才更要花出去,若是只守着,它们不过是些石头。\" 崔延庆虽不赞同,但还是领旨。 女官继续宣旨:\"着御史台彻查六部账目,由户部柳华担任钦差。\" 身为户部尚书的崔延庆浑身一冷。 柳华跪接钦差印信时,仍是不可置信。 这位寒门出身的臣子曾在洪州治水有功,却因不肯贿赂上官被埋没十年。他激动出列:\"臣遵旨。\" 苏槿微微颔首:\"好好干。\" 柳侍郎重重叩首:\"臣必肝脑涂地!\" 朝臣们交换着眼色,谁都明白,这位铁面御史的崛起已势不可挡。 \"另,工部需在全国推行江南堰闸之法。\"苏槿指尖轻叩龙椅,\"新式农具按原价推广,不得抬价。\" 工部尚书面露难色:\"陛下,若同时开工,恐人手不足\" \"每处工程派一两名工部官员督导,\"苏槿语气转冷,\"雇工须以双倍市价招募当地百姓。若让朕知道有人克扣工钱\"玉扳指在案上敲出清脆声响。 工部尚书冷汗涔涔:\"臣即刻去办!\" 朝议散去,众臣退出太极殿,三三两两低声议论。 户部尚书崔延庆步履沉重,官袍下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他侧目瞥了一眼仍跪在殿中的柳华,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崔大人……”身后有人低声唤他,是礼部侍郎赵明德,崔延庆的姻亲。 “回去再说。”崔延庆压低声音,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随即加快脚步离去。 殿内,苏槿并未起身,而是静静注视着群臣离去的背影。她的指尖仍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一声一声,像是无声的倒计时。 “陛下,柳大人还在殿外候着。”女官低声提醒。 苏槿唇角微勾:“让他进来。” 柳华踏入殿内,再次跪伏行礼。他虽极力克制,但脊背仍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十年沉浮,一朝得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机会,也是深渊。 “柳华。”苏槿的声音不疾不徐,“朕让你查六部账目,你可知道意味着什么?” 柳华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天颜:“臣知道——这意味着,臣将得罪满朝权贵。” “怕吗?” “臣怕的不是权贵,而是辜负陛下信任。”柳华一字一句道。 苏槿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好。朕给你三日时间准备,三日后,御史台开府办案,朕要看到结果。” “臣,领旨!” 烛火摇曳,崔延庆坐在书房内,脸色阴沉。桌案上摊开的账册密密麻麻,记载着户部近年来的收支明细。 “老爷,赵大人到了。”管家低声禀报。 赵明德匆匆入内,一进门便压低声音道:“崔兄,柳华那小子接了钦差印信,三日后就要查账,咱们得早做打算!” 崔延庆冷笑一声:“一个寒门出身的愣头青,真以为抱上陛下大腿就能翻天?”他手指重重敲在账册上,“这些年,六部上下谁手里干净?他若真敢查,便是与整个朝堂为敌!” 赵明德忧心忡忡:“可陛下明显是要借他之手整顿朝纲,若真查出什么……” “查?”崔延庆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也得他有命查!” 第111章 女帝12 柳华身着钦差官服,端坐案前。御史台大门敞开,六部账册堆积如山,数十名算吏埋头核算。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柳大人!不好了!”一名衙役慌慌张张冲进来,“户部……户部的账房起火了!” 柳华猛地站起身,脸色骤变:“哪里的账房?” “就是存放近年赋税明细的库房!” 柳华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早该料到,那些人不会坐以待毙。 “传令,封锁户部,任何人不得进出!”他冷声下令,随即大步向外走去,“另外,备马,我要亲自面见陛下!” 皇宫,御书房 苏槿听完柳华的禀报,指尖在檀木案几上轻轻叩击。 \"陛下,他们这是狗急跳墙!\"柳华袖中拳头攥得发白,\"三司库房走水,分明是要毁尸灭迹\" 夜风穿过雕花窗棂,吹动天子衣袂。苏槿忽然起身,鎏金宫灯在她眉骨投下深深阴影:\"柳卿可知,为何满朝朱紫,朕独选你主理此案?\" 柳华喉结滚动。 \"因你像柄新淬的剑。\"苏槿指尖掠过奏折上未干的墨迹,\"堂盘根错节,若真查,哪个又能清白?即使有官员清正廉洁,但他的宗族、门生,也会波及到。所以朕要的就是这场火,将之前的那些账册通通烧干净才好。\"她突然将奏折掷入灯烛,火舌倏忽吞没密密麻麻的名单。 柳华瞳孔骤缩。 \"现在干净了。\"苏槿踩灭灰烬,玄色靴面上金线蟠龙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只有他们不怕查,他们才会格外重视贪污收受,也会告诫自己门生或宗族里在各地当官的子弟清正廉洁。\" 柳华心中苦笑,原来自己只不过是一颗棋子。 苏槿拍了拍柳华“今后有你坐镇御史台,朝堂上下必当格外谨慎,卿要为朕看管好大周官员,使国家资源能够合理分配到民生和国家建设中。” 檐角铁马叮当,柳华望着女帝消失在九重宫阙深处的背影,忽然读懂了她未说出口的话——从今夜起,他既是执剑人,也将永远是被悬着的剑。 不久后,平阳县东岗乡武家庄村口。 暮春的暖阳洒在村口的老槐树上,树影婆娑。村民们三三两两聚在树下,交头接耳地议论着。村正王德福站在碾盘上,清了清嗓子:\"各家各户听好了,县里要修堰闸,里正要求一家出一个壮劳力。\" 人群里顿时骚动起来。曹老汉蹲在碾盘边,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他三个女儿都嫁出去了,大女儿就嫁在本村宋家。老汉抬眼望向人群中的大女儿春桃,正对上女儿担忧的目光。 春桃攥着衣襟,指甲都快掐进掌心里。她嫁到宋家十年,只生了三个丫头,在婆家说话都不硬气。这会儿见老父亲望过来,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 \"当家的\"春桃刚开口,她男人宋大山就拍了拍她肩膀:\"别急,我去替咱爹。\"说着转头对几个弟弟道:\"咱家你们商量谁去,我替老丈人家。\" 宋老太正在纳鞋底,闻言把针往头发里一划拉,撇嘴道:\"呸,真是晦气!生不出带把的不说,还要倒贴劳力。\"春桃顿时红了眼眶,低头盯着自己磨破的鞋尖。 曹老汉\"腾\"地站起来:\"不用!我\"话没说完就咳嗽起来,佝偻的背脊像张拉不开的弓。 \"娘!\"宋大山皱眉,\"春桃这些年\" \"行了行了!\"宋老太把麻线扯得\"嗤嗤\"响,\"我老婆子就嘴上痛快痛快,又没拦着不让去。\" 这时村正敲了敲烟袋锅:\"都静一静!这次修堰闸和往年不同——\"他故意拖长声调,等所有人都竖起耳朵才说:\"一天给二十文工钱,就干四个时辰!\" \"啥?二十文?!\"人群炸开了锅。张寡妇手里的簸箕差点掉地上,李铁匠的烟袋\"啪嗒\"一声落了地。 村正笑得眼角褶子堆成了花:\"还有更好的呢!皇恩浩荡,今年起赋税减免三成!\" \"老天开眼啊!\"赵老汉突然跪在地上,干枯的手抓起一把黄土,\"老婆子你听见没?咱家能多留三成粮食了!\"他老伴去年饿死在春荒里。 曹老汉的咳嗽声混在欢呼里,春桃的眼泪终于砸在黄土上,洇出深色的圆点。宋大山悄悄握住她的手,发现媳妇掌心全是月牙形的指甲印。 槐树上的麻雀被惊得扑棱棱飞起,掠过田间返青的麦苗。不知谁家小子突然喊了句\"皇上万岁\",笑声顿时像开了闸的春水,在武家庄上空荡漾开来。 北部边境,军营大帐外寒风凛冽,帐内炭火正旺。 李琮刚巡视完边防,铠甲未卸,便见亲兵快步上前,抱拳禀报:“将军,京中苏大人命人送来的良种到了。” 他眸光一凝,立刻大步走向营外。几辆满载的马车停在辕门处,麻袋整齐码放,每一袋都贴着封条,盖着户部的朱印。李琮伸手抓了一把种子,颗粒饱满,沉甸甸的,是上好的粮种。 “传令下去,”他沉声道,“这些种子分发各屯田营,务必精心耕种。若有懈怠糟蹋者——”他眼神一厉,“军法处置!” 亲兵肃然领命,正要退下,却又被叫住。 “还有别的东西?”李琮盯着他。 亲兵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奉上:“陛下的家书,特意嘱咐要亲手交给将军。” 李琮接过信,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他攥紧信函,大步回帐,连铠甲都未卸,便径直坐到案前,拆开火漆。 信纸展开,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他目光急急扫过,忽然呼吸一滞,整个人僵在原地。 ——苏槿有孕了。 他猛地站起身,又缓缓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纸,一遍又一遍地确认那几个字。算算日子,已有六个多月……再有三四个月,他就要当父亲了! 胸腔里翻涌着滚烫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合上信,大步走向帐外。 “来人!”他嗓音低沉,却掩不住其中的急切,“召集各营将领,即刻到府衙议事!” 他要尽快安排好军务,他要回京。 京城,两仪殿内。 苏槿正执笔批阅奏折,忽然笔尖一顿,眸中寒光微闪。她缓缓抬首,殿门无声自开,一老一少两道身影飘然而入。 老者鹤发童颜,手持拂尘,少年眉目清俊,背负长剑,二人周身萦绕淡淡灵光,显然并非凡人。 苏槿指尖轻敲案几,唇角勾起一抹冷意:“有事?” 少年目光落在她身上,先是一怔,随即脱口而出:“是花妖!” 苏槿眉梢微挑,笑意更深:“哦?倒是有几分眼力。” 少年似察觉不对,又仔细打量她,面色骤变:“可她身上的气运和功德……” 第112章 女帝13 老者不动声色地按住徒弟手腕,上前一步,和声道:“小友莫怪,贫道师徒二人夜观天象,察觉天道有异,特来查看。如今见小友身负大功德,心系苍生,自是无碍。既如此,我们这便告辞。” 苏槿指尖一缕幽光悄然散去,懒懒摆手:“不送。” 二人退出殿外,少年仍不甘心:“师父,她分明是逆天改命的花妖,我们为何不……” 老者一把拽住他,身形如电,瞬间掠出宫墙。直到远离皇城,才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一眼。 少年不解:“师父?” 老者擦了擦额角冷汗:“傻徒儿,若非为师反应快,你我今日怕是要交代在那儿了!” 见少年仍不服气,老者叹气:“你可知她身上那滔天气运意味着什么?莫说你我,便是天上真仙来了,也得称她一声‘花神’!你倒好,当面喊人‘花妖’……” 少年嘟囔:“可天道……” 老者敲了他一记:“天道若真不容她,自会降罚。可她如今稳坐朝堂,造福万民,连龙气都护着她,你我凑什么热闹?” 他压低声音,语重心长:“记住,日后若再遇这般人物,心里骂两句便罢,千万别说出口——命要紧!” 少年摸着脑袋,委屈道:“……那咱们就这么不管了?” 老者望了眼皇城方向,幽幽道:“管?你拿什么管?人家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咱们!”他拽起徒弟,“走走走,回山修炼去!这趟浑水,不蹚为妙!” 夜风拂过,师徒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京城繁华的灯火之外。 时隔数月,平阳县东岗乡武家庄村口的老槐树下。 村正敲了敲铜锣,待村民聚拢后清了清嗓子:\"县里传来消息,皇庄新出的良种和农具要在县衙发卖。\"他举起手中崭新的铁制曲辕犁,\"瞧瞧这新式犁头,比咱们用的直辕犁轻便三成,深耕起来还不费劲。\" 人群里几个老庄稼把式凑上前,粗糙的手指抚过光滑的犁面,啧啧称奇。 \"这都不算稀罕。\"村正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小心展开,\"圣上亲口说的,这两样新粮种是向昆仑山神仙求来的。\"他捏起一粒金黄的种子,\"这叫玉米,荒年能当主粮,坡地旱田都能种。\"又指向另几粒淡红色种子,\"这叫红薯,藤蔓插土就活,亩产\"他故意顿了顿,\"少说千斤!\" \"嗬——\"满场都是抽气声。王老汉的旱烟杆啪嗒掉在地上,李婶子挎着的菜篮歪了也没察觉。 \"当真不挑地?\"蹲在最前头的赵铁柱嗓子发紧,\"后山那片砂石地也行?\" \"县尊大人亲口保证,种不出来朝廷包赔!\"村正把胸脯拍得山响。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嚷起来: \"把我家那对银镯子兑了!\" \"现在就推车去县里!\" \"曹家的,咱们兑钱一起买怎么样?\" 夕阳西下,武家庄的土路上尘土飞扬,村民们推着独轮车、挑着扁担,急匆匆地往县里赶。 赵铁柱跑在最前头,裤腿卷得老高,赤脚踩在滚烫的土路上也浑然不觉。他回头冲人群喊道:“快些!再晚县衙该关门了!” 李婶子挎着包袱,里头裹着家里仅有的几吊铜钱,边走边念叨:“老天保佑,这粮种可千万要买着啊……”她家去年收成不好,今年就指着这新种子翻身。 村正走在队伍中间,手里攥着全村凑的银钱,心里盘算着:若是真如县尊所说,这玉米和红薯不挑地,那后山那片荒地也能开出来种,明年全村的口粮就不用愁了。 到了县衙,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十里八乡的村正都带着人来了。衙役扯着嗓子维持秩序:“排队!排队!新农具和良种管够,别挤!” 轮到武家庄时,村正赶紧上前,恭恭敬敬地递上银子。县衙的师爷翻开册子,提笔登记:“武家庄,曲辕犁三架,玉米种五十斤,红薯藤两百株。” 赵铁柱挤到最前头,眼巴巴地看着衙役把沉甸甸的种子袋子递过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心里热乎乎的,仿佛已经看到了秋收时金灿灿的玉米棒子和满地滚圆的红薯。 回村的路上,众人脚步轻快,有人甚至哼起了小调。李婶子小心翼翼地护着怀里的红薯藤,生怕磕着碰着。村正回头望了望渐暗的天色,笑道:“今年,咱们村怕是要转运了。” 夜色中,武家庄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映照着村民们的笑脸。这一晚,许多人做了同一个梦——梦里,田里的庄稼长得比人还高,沉甸甸的穗子压弯了腰,风一吹,沙沙作响,像是老天爷在笑。 京城,户部衙门。 何尚书正捧着新呈上来的税册,指尖在纸页上轻轻摩挲,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好啊,好啊……”他低声喃喃,眼中精光闪烁,“这新农具和良种卖的钱真是不少!” 户部左右侍郎站在一旁,也是满面红光。 何尚书捋了捋胡须,心中盘算着:若是再攒上两年,朝廷的库银怕是能翻上一番,到时候无论是赈灾、练兵,还是兴修水利,都再不用捉襟见肘了。 正美滋滋地想着,忽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小太监匆匆进来,躬身道:“何大人,陛下召见,请您即刻入宫。” 何尚书心头一跳,连忙整理衣冠,跟着太监往宫里赶。一路上,他心里琢磨着:陛下此时召见,莫非是要嘉奖户部? 御书房内。 苏槿大着肚子正站在一幅巨大的舆图前,手指沿着几条蜿蜒的官道轻轻划过,眉头微蹙。 见何尚书进来,她转过身,开门见山道:“何爱卿,朕欲拨款修路。” 何尚书脸上的笑容一僵,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袖中的账册,小心翼翼地问:“不知陛下……要修哪里的路?” 苏槿点了点舆图:“南北主干道年久失修,商队行走不便,朕打算从京城至江南,再至岭南,全线拓宽加固,沿途增设驿站,确保商货畅通。” 何尚书一听,眼皮直跳——这可不是小工程!他斟酌着词句,道:“陛下,如今国库虽充盈了些,可若大兴土木,恐怕……” 苏槿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何爱卿是舍不得银子?” 何尚书额头沁出细汗,连忙拱手:“臣不敢!只是……修路耗费巨大,若一下子抽调太多银钱,万一遇上灾年,恐怕周转不开……” 苏槿淡淡道:“正因如此,才更要修路。路通了,商货流通更快,税收自然更多。再者,若遇灾年,赈灾粮草也能更快送达。” 何尚书心里一阵肉痛,可又不敢反驳,只得低头应道:“陛下圣明……臣这就去安排。” 走出御书房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暗叹:这国库的银子,还没捂热乎呢,又要哗啦啦流出去了…… 几日后,户部衙门。 何尚书盯着账册上新划出去的大笔款项,手指微微发抖。一旁的侍郎小声劝道:“大人,修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长远来看……” 何尚书长叹一声,幽幽道:“道理我都懂,可这银子花出去,就跟割肉似的……” 侍郎忍笑,递上一杯茶:“大人,您想开些,等路修好了,商税翻倍,到时候您数银子都数不过来。” 何尚书端起茶,抿了一口,摇头苦笑:“但愿如此……” 第113章 女帝14 李琮将边关将士安顿妥当后,便策马往京城疾驰。才出军营不久,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原本坑洼不平的官道,如今竟变成了平整宽阔的石板路,马蹄踏上去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这路\"他不由勒马缓行,伸手抚过路边新立的青石界碑。只见道路两侧新栽的杨柳已抽出嫩芽,每隔十里就有一座青砖灰瓦的驿站,挑着茶幌的商贩在驿亭外叫卖,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一队满载货物的商队从旁经过,领头的商人笑着拱手:\"将军也是走新官道回京?这路修得可真好!往日从南边运鲜货到京城,十车要坏八车。如今三天就能到,连荔枝都能带着露水送进皇宫呢!\" 继续前行,李琮注意到沿途村落都比记忆中兴旺许多。原本泥泞的乡间小道变成了夯实的黄土路,推着独轮车的农夫们正往新建的集市赶。几个孩童追着马车嬉戏,红扑扑的脸蛋上再不见饥色。 \"将军您看。\"亲卫指着远处正在施工的河堤,\"那边在修水闸呢。听说圣上下了旨,要趁着农闲把各州的水利都整修一遍。\" 临近京城时,夕阳将崭新的青石城墙镀上一层金边。城门处车马如流,守城士卒的铠甲擦得锃亮。亲卫忍不住感叹:\"在圣上治下,这日子真是眼见着一天比一天红火。\" 李琮望着城楼上飘扬的龙旗,眼底泛起温暖的笑意。他轻轻拍了拍马鞍上挂着的边关土囊——那里装着将士们种出的良种,是要拿给那位励精图治的年轻女帝的礼物。 李琮一行人沿着新修的官道继续前行,沿途商旅络绎不绝,百姓们脸上多了几分安稳的笑意。然而,就在距离京城不足百里的山林地带,他们却接连遇到几支神色慌张的商队。 \"将军,前面有情况!\"亲卫策马回报,\"刚刚遇到几个商人,说前头的黑松岭最近匪患猖獗,已经有好几支商队被劫了。\" 李琮眉头一皱,勒马停住。他抬眼望向远处起伏的山峦,密林深处隐约可见几缕炊烟——那绝不是寻常百姓的烟火。 \"他们倒是会挑地方。\"李琮冷笑一声,\"圣上刚修好路,商货往来频繁,他们便趁机劫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手下副将低声道:\"将军,咱们此行轻装简从,是否先回京调兵再来剿匪?\" 李琮眸光一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马鞭——这条路是苏槿费尽心血才修成的,沿途驿站、商道、水利,无一不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如今匪患横行,岂不是要让她的心血白费? \"不必。\"他冷声下令,\"传令下去,分出一队精锐,随我进山剿匪。其余人马继续护送粮种回京,不得延误。\" 副将迟疑:\"可若是惊动了匪徒,他们四散逃窜,日后怕是更难清剿……\" 李琮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锐利:\"放心,他们跑不了。\" 他太了解这些山匪了——仗着地势险要,劫掠商旅,可若真遇上正规军,根本不堪一击。 更何况,他这次回京,本就带了一队精锐骑兵,个个都是边关厮杀出来的悍卒,对付区区山匪,绰绰有余。 当夜,黑松岭。 李琮亲自带队,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摸上山。 匪寨里灯火通明,几个醉醺醺的匪徒正大声吹嘘今日的\"收获\",浑然不觉危险临近。 \"一个不留。\"李琮低声下令,\"圣上的路,容不得这些蛀虫糟蹋。\" 刀光乍现,箭矢破空!匪徒们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训练有素的边军杀得溃不成军。短短半个时辰,匪寨便被彻底荡平,被劫的货物也悉数追回。 黎明时分,李琮站在山巅,望着远处蜿蜒如龙的新官道,眼底浮现一丝柔和。 \"回京。\"他翻身上马,\"圣上还在等着呢。\" ——这条路,他会替她守好。 这一路上,李琮剿了不少山匪,同样也耽误了一些路程。每经过一处山寨,他都会亲自带兵清剿,确保商路畅通。那些山匪盘踞多年,朝廷屡次征讨未果,如今却在他手下土崩瓦解。士兵们都说,将军这次出征回来,杀气更重了,刀锋所向,无人能挡。 苏槿发动时,李琮还未到京城。他本可以日夜兼程赶回,却在途经青峰山时,得知一伙悍匪劫持了山下村庄的妇孺。他二话不说,调转马头就上了山。 苏槿也知晓李琮是在剿匪,所以并不怨。她躺在产床上,汗水浸透了发丝。 李琮则是带了一小队快马加鞭朝京城赶。马蹄踏碎月光,他的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距离京城还有三十里,他忽然勒住了缰绳。 \"将军?\"副将疑惑地看向突然停下的主帅。 李琮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向前方。月光下,一道修长的身影凭空出现在道路中央,银发在风中飘舞,如同鬼魅。 那是个长相妖孽阴冷的男人,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一双狭长的凤眼泛着诡异的紫光。他穿着一袭黑色长袍,衣摆无风自动,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黑雾。 男人有些不耐,看着快马加鞭的李琮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咔\"的响声。\"不愧是琮渊,即使沉睡中都这么顽固。\"他选了个词,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男人的系统在他脑海中响起:\"我们不该去杀扰乱者吗?创世主要是死了,整个世界也将不复存在。\" 男人勾唇,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相信爱情吗?\" 系统迟疑:\"什么?\" \"我要让扰乱者自愿放弃生命。\"男人轻声道,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 系统困惑:\"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男人没再解释,而是瞬间移动到李琮马前。战马受惊,前蹄高高扬起,李琮险些坠马。他迅速稳住身形,右手已按在剑柄上,眼中满是戒备。 第114章 女帝15 \"你是谁?\"李琮沉声问道,同时向身后士兵打了个手势。训练有素的亲兵立刻散开,形成包围之势。 男人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李琮,仿佛在看一件有趣的玩具。 \"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个女人甘愿沉睡,\"他轻笑道,声音如同毒蛇滑过冰面,\"那我就以她为祭,将你封在这世界如何?你将永远重复在这个世界出生,长大,相恋,再看着她死\" 男人陶醉地闭上眼睛,\"真是想想都有意思呢!\" 李琮虽然没听懂这人说的话,但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这人要杀苏槿。 这个念头一起,他浑身肌肉绷紧,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竟本能地感觉到,眼前之人强大到超乎想象,自己可能保护不了苏槿。 \"看来你认识我,\"李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却比平时低了几分,\"你我的恩怨何须加害他人,要杀要剐冲我来。\" 男人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刺耳得令人毛骨悚然。\"你在害怕?\" 他夸张地捂住胸口,\"哈哈,你竟然在害怕!琮渊大人也会害怕?\" 这时男人脑海中的系统提醒道:\"主人,反派死于话多。\" 男人笑容一滞,眼神骤然阴冷:\"你觉得我是反派?\" 他抬手虚空一抓,李琮便如提线木偶般被一股无形之力扯了过去。 李琮奋力挣扎,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连手指都动弹不得。男人苍白修长的手指掐住他的喉咙,力道不紧不慢,像是在享受猎物最后的挣扎。 \"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男人轻声道,紫眸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李琮眼前发黑,脑海中全是苏槿的身影——她站在梨花树下对他微笑的样子,她夜里批阅奏折的样子,她临别时说\"等你回来\"的样子想到苏槿可能遭遇不测,他气急攻心,竟\"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就在这生死关头,李琮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用尽全身力气,一寸一寸地抬起手臂,拔出腰间长剑。“啊…\"他咬牙低吼,剑锋艰难地刺向男人胸口。 男人似乎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李琮还能反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长剑\"噗\"地刺入他的胸膛,鲜血顿时浸透了黑色衣袍。 但随即,男人笑了起来,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在这个世界,我是不会死的。\"他轻描淡写地说,然后手腕一扭—— \"咔嚓\"一声脆响,李琮的脖子被生生扭断。他的身体软软地倒下,眼睛却还睁着,仿佛死不瞑目。 山风骤寂,师徒二人同时回首望向京城方向。 老者手中拂尘倏然坠落,苍老的面容瞬间血色尽褪:\"紫微陨落天柱倾颓!这方天地要散了。\" 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扣住崖边古松,树皮在指间簌簌剥落。 远处皇城上空的云霞正诡异地逆流,宛若苍穹被无形之手撕开一道泣血的伤口。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内 刚生产完的苏槿正在闭目休息,突然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人生生剜走了她的心脏。 她猛地坐起身,脸色惨白如纸。 \"陛下!您不能起身啊!\"宫女们惊慌失措地围上来。 苏槿置若罔闻,她捂住胸口,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全身。 \"李琮\"她喃喃道,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就在这时,太初惊恐的声音在她脑海中炸响:\"主人,爸爸他好像死了。\" 苏槿瞬间起身,动作之快吓得宫女们连连后退。她顾不上产后虚弱的身体,精神力瞬间流转全身,将身体状态强行恢复到最佳。 她挥手将太初和刚出生的儿子送入神识空间,下一秒,整个人便从殿内消失了。 宫女们目瞪口呆,随即纷纷跪地磕头,以为是神仙显灵。 苏槿出现在道路中央时,看到的便是李琮毫无生气的身体。她的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 男人胸口还插着李琮的剑,鲜血不断涌出,但他却毫不在意,反而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突然出现的苏槿。 \"用他给你的气运加上你的命救活他,兴许还能活。\"他漫不经心地说,仿佛在讨论天气。 苏槿跪倒在地,颤抖的手抚上李琮的脸。 他的身体还是温热的,仿佛只是睡着了,可那双总是温柔注视她的眼睛,却再也不会睁开了。 她无法思考,无法呼吸,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张熟悉的脸。 就在这时世界源源不断的气运冲她驶来。 她小心地将李琮收入神识空间,然后缓缓站起身。当她再次看向男人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冷杀意。 \"他是谁?\"苏槿在神识中问太初。 太初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这回我们完蛋了,主人他便是主神的幽精,也可以说是主神三魂中常以游走出身体之外的一魂。他在这个世界没有拘束杀不死的\" 苏槿擦去脸上的泪水,指尖沾着晶莹的泪珠在月光下闪烁。她深吸一口气,体内沉寂已久的气运开始沸腾,从丹田处爆发出耀眼的青色光芒,如同初春第一抹新绿席卷全身。 发丝无风自动,周身三丈内的落叶被气浪掀起,在空中形成一道旋转的屏障。 幽精歪着头看她,猩红的舌尖舔过唇角:\"就凭你这个小妖还想杀了我?\"他手指轻弹,一道黑芒击碎了三片落叶,\"你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苏槿双手结印,地面突然生长出数十条翠绿藤蔓,如灵蛇般朝幽精袭去。 幽精嗤笑着挥袖,藤蔓在距离他三尺处纷纷枯萎。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若是你乖乖做我的植物,供我把玩,我便不计较你之前做的那些。\"说着伸手想触碰苏槿的脸,\"多漂亮的花妖啊。\" \"啰嗦!\"苏槿猛地后退,眼中怒火更盛,\"你怎不去杀现实中的琮,只会派人偷取,如今更是亲自出手,杀了一个他的碎片而已便在这里目空一切,真让人恶心!\" 幽精眼神骤然阴冷,身形化作一道黑影袭来。苏槿明明可以闪避,却站在原地不动,在黑影即将触及她的瞬间,她周身青光暴涨,化作无数细丝将黑影层层缠绕。 \"即使将你的气运用完,也是杀不死我的。\"幽精的声音从黑雾中传出,带着嘲弄。 苏槿嘴角却勾起一抹决绝的笑,左手突然按在手腕的玉镯上。玉镯绽放出刺目白光,将她和被青光包裹的幽精一同吞没。 第115章 女帝16 幽精只觉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个奇异空间。脚下是松软的灵土,远处一汪清泉汩汩流淌,泉边生长着各种珍稀灵植,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 更远处,金黄的灵谷在微风中起伏,宛如一片金色海洋。 \"你以为将我弄到这里就能杀死我?\"幽精冷笑,抬手想撕裂空间,却发现法则异常稳固,\"这是认主空间?\" \"虽然杀不死你,但空间已认主。\"苏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没有我,你永远都出不去。\" 幽精眯起眼睛,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朝灵泉扑去——只要毁掉空间核心,他就能脱困。可就在他指尖即将触及泉水的刹那,整个空间突然剧烈震颤,灵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灵植纷纷枯萎,金色稻田转瞬间化为焦土。 外界,苏槿跪倒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强撑着将最后一丝气运注入玉佩,彻底封锁了灵泉空间的出入口。玉佩表面出现细密裂纹,内部传来幽精愤怒的咆哮。 \"主人,我们好像死定了\"系统机械音里首次带上了恐惧。 苏槿这才将太初等人放出。 太初抱着昏迷的苏砚,看到苏槿惨白的脸色时惊呼出声。 苏槿却只是轻轻将李琮冰冷的身体放在地上,手指颤抖地抚过他毫无血色的脸庞。 \"你是不是可以将那灵泉空间吃掉?\"苏槿突然问道,想起太初曾吞噬过林浅的系统。 太初瞪大眼睛:\"可以是可以,但那是主神分身啊!\" 苏槿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我好像找到杀他的办法了。\"她取出布满裂纹的玉佩,\"吃掉它。\" \"可主神日后报复\" \"已经是死敌了。\"苏槿打断他,眼中决然如铁,\"要么他死,要么我们亡。\" “不管了,死就死!”太初咬牙接过玉镯,一口吞下。 刹那间,他浑身爆发出刺目金光,身体不受控制地膨胀。 苏槿强撑着将剩余气运化作光罩包裹住他。 光罩内电闪雷鸣,太初发出痛苦又兴奋的嘶吼,身形不断在虚实间转换,最终化作一个通体鎏金的小兽,气息比原先强横了十倍不止。 \"你以后跟着阿砚。\"苏槿气若游丝地说,\"保护好他。\" 太初突然意识到什么:\"你要救他?这需要起死回生之术!除了气运还要搭上你的命!若是让爸爸在灵泉里泡一泡兴许就活了。\" \"灵泉本可救他\"苏槿看向李琮,眼中柔情似水,\"但幽精必须死。\" 她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先困住幽精再说,要不然他们一个也活不成。 \"他是神明,转世后你们还能\" \"我不敢赌那个''说不定''。\"苏槿艰难地爬到李琮身边,额头抵住他的,\"我死后会在神识空间休眠,只要阿砚带回气运滋养\" 太初还想劝阻,却见苏槿已双手结印。 她周身浮现出无数青色光点,如同夏夜流萤,缓缓注入李琮心口。与此同时,她神识空间内那株盛放的昙花开始凋零,花瓣一片片脱落,化作光雨消散。 \"主人!\"太初泣不成声。 苏槿的身体逐渐透明,最后化作一道青光完全融入李琮体内。 原地只留下一粒莹白的种子,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虚空中。 李琮猛地睁开眼,胸口还残留着被幽精贯穿的幻痛。 他下意识抱紧怀中逐渐冰冷的躯体,却只触到苏槿最后消散的衣角。 \"不不!\"他嘶吼着,声音撕心裂肺。 眼泪砸在地上,竟化作一颗颗晶莹的玉石。 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苏醒,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创世之初的星河,陨落时的天崩地裂,还有那朵在废墟中为他绽放的昙花 太初宽慰道“皇姐说,让你在下个世界等她。” 太初心里却\"呜呜呜你个骗子\"太初抱着苏砚,抽泣着自言自语,\"跟爸爸说下个世界,可到底要等多少个轮回谁说得准?\" 李琮突然转头,金芒在眼底流转——他分明听见了太初未出口的心声。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颤抖,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底滋生:如果所谓\"转世重逢\"只是安慰,如果下一次相遇要等上万年 他握紧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为自己的无能。就在这时,九天之上某处沉睡的存在,手指微微一动。 永德三年秋,宫内降下白幡。 当宫人捧着玄色玉珏踉跄奔出长生殿时,窗外梧桐正簌簌飘落金叶。 生产时众人亲眼目睹,苏槿带着苏文和刚出生的苏砚消失。 民间便传出女帝化作万千流萤没入云霄,只余襁褓中的皇子苏砚被托在祥云之上。 都在传,这是上界瑶台仙人历劫,诞下天家麟儿后便归返仙班。 消息传到平阳县东岗乡武家庄,炊烟袅袅的村落骤然沉寂。 曹老头捏着被面新絮,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去年这时候,上面还带着人来教咱们种棉花。\" 宋老大蹲在新修的水渠边,攥紧手中的锄头,望着田垄间尚未收割的稻穗发起怔来。 村头土地庙前,几个汉子正围着告示议论。\"听说君后李琮已在太极殿设了垂帘,要代幼帝监国。\" 有人压低声音,\"可不知这新朝\"话音未落,忽听马蹄声由远及近,驿卒挥鞭送来黄绸诏书。 当\"先帝驾崩,永免三年赋税\"的圣谕宣读完毕,人群中纷纷喜悦开来,但不敢声张,纷纷露出悲痛。 太极殿内却无丝毫慌乱之象。 苏槿生前在紫宸朝会时,便已将“兴农通商”“强兵拓疆”两个五年方略镌刻于白玉丹墀,字字如金石般铿锵。 如今女帝虽驾鹤西去,这些早经反复推演的宏图却化作精密齿轮,在六部衙门间有条不紊地运转起来。 三省官员捧着早已拟定的文书往来穿梭,尚书省案头堆满垦田册与漕运图。 门下省谏官们不再拘泥于党同伐异,转而逐字推敲新税法细则。 中书舍人挥毫疾书,将监国诏令与五年规划并行颁布。 御史台的铜匦每日都塞满各地报捷文书,从江南新辟的桑蚕坊,到塞北新铸的连环弩,官员们争相在新政浪潮中展露锋芒,皆盼能在青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116章 女帝17 太极殿内沉水香袅袅升起,李琮端坐在珠帘后的鎏金椅上,玄色朝服上银线绣的蟒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礼官刚唱完\"有本启奏\",柳华便捧着象牙笏板出列,腰间玉佩撞出清脆声响。 \"臣参云朔州刺史郑垣贪墨修河款项,致使三县堤坝溃决。\"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这是受灾百姓的联名血书。\"侍从跪呈的绢帛上暗红斑驳,像极了去年秋猎时苏槿射中的那只白狐伤口。 工部尚书王延年偷眼瞥向帘后。 自先帝\"归天\"后,这位向来不苟言笑的君后处理政事竟比从前果决十倍。 果然听见玉器轻叩案几的声响,李琮的声音隔着珠帘传来:\"着大理寺即刻锁拿,赃款全数用于赈灾。\"顿了顿又补充,\"按先帝定的《反贪条例》,夷三族。\" 殿角铜漏滴答声中,王延年赶忙出列:\"禀君后,江宁织造局新式织机已投产。\"他展开一卷缂丝图样,\"这是按先帝手稿改良的十二综提花机,效率提升三倍有余。\"当说到选拔刑部尚书夫人沈氏任厂长时,朝列里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 \"沈夫人?\"李琮突然轻笑,指尖摩挲着苏槿常把玩的黄玉扳指,\"可是去年在朱雀大街当众鞭笞恶奴的那位?\" 当时苏槿还给他说过很看中这位沈夫人。 见刑部尚书崔衍尴尬称是,珠帘后传来满意的叹息:\"甚好。传本宫口谕,女工月钱再加三成。\" 崔衍趁机呈上装帧精美的《永徽律疏》:\"此乃先帝临终前嘱托修订的新律。\" 他翻开烫金扉页,苏槿朱批的\"法理情\"三字赫然在目。 李琮忽然起身,珠帘哗啦荡开,露出他猩红的眼眶:\"明日开始,各州府县衙门前立《律令碑》,着刑部派员宣讲——就用先帝发明的那个''图解普法''法子。\" 午时阳光斜照在兵部侍郎高举的弩机模型上,精钢箭槽反射出冷光。\" 此连发弩射程二百步,正是按先帝\"他话音戛然而止,整个太极殿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李琮的指甲在苏槿常坐的龙椅扶手上刮出细痕。 礼部尚书张明远手持鎏金奏板出列时,腰间玉佩与怀中书简相击,发出清越声响:\"臣启君后,礼部事禀报。\" 他展开三尺长的《州县学宫图》,绢面上密密麻麻标注着朱砂记号:\"先帝去年诏令''一乡一塾'',今已开始筹备建造。\" 袖中忽滑落一册装帧奇特的课本,封面烫金印着苏槿亲绘的《农桑图解》,\"国子监新编的《算学基础》已发往各州,其中''复式记账法''乃先帝亲授。\" 李琮满意点头,苏槿说过,她要人人人吃饱穿暖,读的起书,很快便会实现了。 暮鼓响过三巡,李琮踏进两仪殿时,鎏金烛台上的蜜蜡正爆开一朵灯花。 苏文手持银匙的手微微一颤,米粥险些洒在苏砚绣着金龙的围兜上。 \"可算回来了。\"苏文将温着的青瓷碗往前一推,碗底与案几相触发出轻响,\"这小祖宗今日摔了三个玉碗,非要等你回来才肯用膳。\" 李琮解下腰间蹀躞带,玄色朝服掠过青铜熏笼,带起一缕沉水香。 苏砚突然在摇篮里支起胖乎乎的身子,小手抓着雕花栏杆,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爹爹爹\" 烛光下,李琮俯身时额前垂下的几缕白发格外刺目——那是苏槿\"仙逝\"那夜骤然生出的。 他指尖刚要碰到苏砚鼻尖上的米粒,小娃娃突然抓住他的手指往嘴里送,湿漉漉的牙床啃得人发痒。 \"慢些吃。\"李琮用苏槿常说的语调轻哄,另一只手无意识摩挲着摇篮上刻的海棠花——那是去年苏槿怀着苏砚时,亲手绘了图样让匠人刻的。 待苏砚睡熟,李琮独自站在殿前的九枝铜灯下。 灯影里他展开袖中密奏,朱批到一半突然顿住——纸上不知何时晕开了水痕。 抬头望见檐角悬着的青铜风铃,那是苏槿说能\"听见远方声音\"的物件,此刻正映着满天星斗微微发亮。 \"你看\"他对着虚空轻语,\"砚儿今日会叫爹爹了。\"夜风穿廊而过,吹动案头未批完的奏章,露出苏槿最后那封朱批:\"阿琮且看,待砚儿周岁时,大运河当通到洛阳了。\" 五更鼓响时,李琮将苏砚的小手轻轻放进锦被。转身取过案上《五年计划》的绢本,在\"教育改革\"那栏添了行小字:\"设皇家幼稚园,择官员子女共学。\"墨迹未干,东方已现鱼肚白。 平阳县东岗乡武家庄。 村里正传出消息:\"乡里学堂开办好了,上面有令,适龄孩童不论男女都要去上学,还不收费用。\" 这消息在村里炸开了锅。宋老太第一个反对:\"上学还得买笔墨纸砚,多费钱啊!女娃去上学更是浪费。\"众人纷纷点头附和,都觉得女子终究要嫁出去,读书是白费功夫。 春桃听了心里直发愁。她家只有三个女儿,可她是真心想让孩子去学堂。这时宋老大站出来说:\"如今政策这么好,为啥不让孩子上?反正我家闺女肯定要去学堂。\"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苏家几个妯娌听了,暗地里直掐自家男人的胳膊。她们家里都有儿子,现在又没分家,可不想让宋老大家的女儿上学浪费钱。但自家大哥都这么说了,当弟弟的也不好反驳。宋老太狠狠瞪了宋老大一眼:\"去去去!\"转头又剜了春桃一眼:\"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春桃却毫不在意婆婆的白眼,满心欢喜地盘算着女儿上学的事。虽然上面鼓励女孩上学,可各村真正送女孩读书的实在不多。 学堂里,宋大丫是学得最好的,但学堂里的老先生捋着花白胡子,眼睛总往男学生那边瞟。 提问时,男娃答错了也和颜悦色,女娃背得再流利也只得个\"嗯\"字。 宋大丫把《千字文》攥得发皱,硬是把每个字都嚼碎了咽进肚子里。 开春时,县衙差役敲着铜锣在村口槐树下贴告示:江南织造局招考女工,需年满十四、识文断字者。月钱二两银子,管吃管住,年节另有赏钱。 第117章 女帝18 宋大丫踮着脚看完告示,手心沁出热汗。 她正好十五岁,学堂里就数她认字最多。 回家路上,她看见隔壁王婶正揪着女儿的耳朵骂:\"早让你去学堂偏不听!现在可好,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 春桃连夜给女儿赶制新衣裳。油灯下,她咬着线头说:\"娘给你绣朵梅花在衣角,到了考场上别慌。\"宋老太在里屋和几个儿媳摔摔打打:\"当初也没说不让四丫她们几个去,是你们说女娃学了也不能科举,只送自家男孩去的!\" 宋老头闷头抽旱烟,突然说:\"明儿我借驴车送大丫进城。\" 考试那日,纺织局门口挤满红着眼眶的姑娘。 有人临阵磨枪捧着《三字经》啃,有人急得直跺脚——她们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利索。 宋大丫提笔蘸墨时,发现考题竟都是学堂里学过的。她听见监考嬷嬷对旁人点头:\"这丫头字写得周正。\" 放榜那日,武家庄炸了锅。 宋大丫不仅考上了,还得了头名。县太爷亲自给她披红挂彩,赏了五两安家银,说是要重点培养进去就管人。 当初没让女儿上学的人家,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苏家三妯娌扯着丈夫闹分家——她们的女儿连考场门往哪开都不知道。 宋大丫离家那日,纺织局派来的青布小轿停在村口。 春桃把腌好的梅干菜塞进包袱,宋老太突然往孙女手里塞了一两银子:\"在外头别饿着。\" 宋大丫第一次往家捎钱时,春桃手都在发抖——足足二两银子,够买三石上好的稻米。 连向来板着脸的宋老太都惊得张大了嘴:\"这这抵得上咱家地里刨食一年的收成啊!\" 年节时宋大丫坐着纺织局的马车回村,掀开车帘那刻,蹲在村口嚼旱烟的老汉们差点认不出来。 原先瘦得像豆芽菜似的丫头,如今穿着纺织局统一发放的靛青细布衣裳,脸蛋白里透红,发髻上簪着亮闪闪的银簪子——那是她用头月工钱给自己买的。 村里小媳妇们偷摸着比划,那衣裳料子比县里布庄最贵的还细软。 最热闹的要数宋家院子。 从前连宋老太都嫌晦气的\"绝户头\",如今门槛都快被媒婆踏平。 东村地主家想聘去做少奶奶,西镇油坊掌柜要娶当续弦,连县丞师爷都派人来打听。 宋老太把茶碗掼得叮当响:\"急什么?我家大丫现在月月往家拿真金白银!\" 转头却给孙女炖了老母鸡汤,油花飘得能照见人影。她笑着道“我家大丫好不容易回来一回,当然要做些好的。” 开春学堂再开学时,院里破天荒挤满了扎小辫的女娃娃。 王婶把女儿往先生跟前推:\"先生千万严加管教!\"连最抠门的苏老汉都咬牙买了笔墨——他亲眼看见宋大丫给娘家捎回的绸缎料子,阳光下泛着水波似的纹路。 只有祠堂里的族老们还在嘀咕:\"女子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话音未落就被自家婆娘啐回去:\"有本事你别穿大丫捎回来的布!\" 晒谷场上,小女娃们边跳格子边唱新编的童谣:\"纺车转呀转,转出银元宝\" 春桃原本在村里抬不起头,如今却成了人人羡慕的娘亲。 村里那些曾经笑话她\"生不出儿子\"的妇人,现在都腆着脸来打听:\"春桃姐,纺织厂还招人不?我家闺女也能去不?\" 宋大丫的二妹宋二丫也到了读书的年纪,宋老大二话不说,直接送去了学堂。 宋老太这回不仅没拦着,还特意给二丫缝了个新书包,嘴里念叨着:\"好好学,将来跟你大姐一样有出息!\" 就连村里最顽固的老族长,看见宋家蒸蒸日上的日子,也不得不承认:\"这世道,还真是变了。\" 在纺织厂里,宋大丫结识了不少从各地来的姑娘。她们大多和她一样,家里原本不看重女娃,如今却因为能挣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她们互相帮衬,一起学新花样,闲时还偷偷学写字、打算盘。厂里的女管事见她们勤快,便时常教 她们些本事,说:\"女子不靠嫁人,也能活得体面。\" 武家庄的风气彻底变了。以前嫁女儿要彩礼,现在谁家有个识字的闺女,反倒成了香饽饽。 媒婆上门说亲,女方家第一句话就是:\"我家闺女读过书,工钱多少?\" 宋家的故事,像一粒种子,随风散落在各个州县。 在平阳县,县衙贴出告示,凡送女童入学的人家,可减免部分赋税。 起初,百姓们半信半疑,可当隔壁村的张家闺女因识字算术,被县里新开的织坊聘为账房,月钱比壮年男子还高时,观望的人家终于坐不住了。 \"读书真能换饭吃!\"成了街头巷尾最常听到的话。 李家的大女儿在绣庄当学徒,因会写字记账,被东家提拔做管事,月钱翻了一倍;王家的幺女学了医术,在药铺帮忙,连县里的郎中都夸她有天分。渐渐地,\"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老话,再没人提了。 朝廷见状,顺势在各州县设立\"劝学司\",派女官下乡宣讲:\"女子读书,不是赔钱,是投资!\"还设立奖学金,成绩优异者,无论男女,皆可领钱粮补贴家用。 富户们见风使舵,纷纷捐钱办学,美其名曰\"积德行善\",实则盘算着——自家若娶个识文断字的媳妇,岂不是能帮着打理家业?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乐见其成。 有些酸儒摇头晃脑:\"牝鸡司晨,阴阳颠倒!\"可当他们发现,自家儿子因不学无术,连个账房先生的活儿都谋不到时,终于闭了嘴。 也有顽固的老族长,死守着\"女子不出闺阁\"的旧规,可当他们看见别族因女子读书而日渐兴旺,自家却愈发没落时,终究扛不住族人的怨声,灰溜溜地改了族规。 几年光景,风气大变。 女娃们背着书包上学堂,再没人说\"浪费钱\";女子出门做工,也再没人指指点点。 甚至有些开明的地方,女子也能继承家业、立户当差。 朝廷见成效显着,又下了新令:各州县需按人口比例设立学堂,违者罚俸。 至此,\"吃饱穿暖,孩子有学上\"的目标,算是初步达成了。 第118章 女帝19 苏砚 三岁半的苏砚要上幼稚园了。 这日清晨,李琮亲自为小皇帝整理衣冠。 金线绣制的龙纹小袍穿在苏砚身上,衬得他粉雕玉琢的脸蛋愈发可爱。\"砚儿要记住,在学堂里要听苏文舅舅的话。\"李琮蹲下身,为儿子系好最后一颗盘扣。 \"知道啦爹爹!\"苏砚奶声奶气地应着,小手却不安分地拨弄腰间挂着的玉坠——那是苏文前些日子送他的生辰礼。 皇家幼稚园设在紫宸殿旁的撷芳园内。 李琮特意命苏文担任园长,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国舅爷只管照看小皇帝一人,其他孩童自有嬷嬷们照料。 消息传开后,朝中大臣纷纷将适龄子女送来。令人意外的是,女童竟比男童还多出三成。 礼部尚书之女、兵部侍郎的侄女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毕竟谁不想让自家孩子与年幼的帝王结下青梅竹马之谊? 苏砚在宫内除了李琮谁都极为宠着他,尤其是苏文,那简直对苏砚宠的无法无天。 学堂里忽然传来一阵骚动。苏砚踮脚望去,只见几个宗室子弟正围着个瘦高的男孩推搡。那孩子约莫六七岁,洗得发白的靛蓝袍子在一众华服中格外扎眼。 \"那是谁?\"苏砚扯了扯身边镇国公世子的衣袖。 世子撇撇嘴:\"回皇上,是已故秦王的遗腹子苏延。他娘亲原是侧妃,如今府上连月例银子都发不出了。\"说着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他在宗学里天天被安王家的小霸王欺负,这才转来咱们这儿。\" 苏砚怔怔望着那个被挤到墙角的男孩。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苏延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砚皱眉,自己刚出生便没了母亲,想念母亲时,常拿出苏文舅舅给他的照片,甚至苏文舅舅还给他偷偷放过投影,说是他前几世他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 但这些只是他和苏文舅舅的秘密连爹爹都不能告诉。 \"我的栗子糕分你一半。\"苏砚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苏延面前,小手举着块金黄油亮的点心。见对方愣着不动,他又从荷包里掏出个九连环:\"这个也给你玩,苏文舅舅说这个是\" \"陛下不可!\"随侍的嬷嬷急忙阻拦。苏延却突然跪下,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微臣不敢。\" 苏砚皱起小眉头,突然一把拽起苏延的手腕:\"我说可以就可以!\"转头对目瞪口呆的众人宣布:\"以后他跟朕坐一处,谁欺负他就是欺负朕!\" 皇家幼稚园的日子如春风般轻快地流逝。转眼间,苏砚六岁,苏延九岁,当初躲在角落的瘦弱男孩,如今已成了小皇帝最亲近的伴读。 每日寅时三刻,苏延都会准时出现在紫宸殿偏殿。他总带着亲手调制的松烟墨,那是用秦王旧府后山的古松烧制而成。\"砚哥儿,该练字了。\"他轻叩鎏金窗棂,声音如清泉击石。 苏砚正抱着小木剑在庭院里比划,闻言立刻丢了兵器,赤着脚就往书房跑。李琮曾感叹:\"朕这儿子,见到苏延比见到朕还欢喜。\" 青玉案前,苏延执起苏砚的手腕:\"横要平,竖要直。\"他掌心有常年握笔的薄茧,却温暖干燥。 苏砚皱着鼻子抱怨:\"练字比练剑还累\"却还是乖乖写完三十个\"永\"字。直到墨迹晕染了宣纸,苏延才会从袖中变出糖渍海棠——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奖励。 午后,演武场上却是另一番光景。苏延总安静地坐在梧桐树下,膝头摊着《孙子兵法》。当苏砚挽着银鞘短剑演练新学的招式时,他会突然抬头道:\"第七式''白虹贯日'',手腕该再抬高三分。\" \"延哥儿你来试试!\"苏砚气喘吁吁地把剑塞过去。苏延无奈起身,广袖翻飞间竟真将三十六式舞得行云流水。原来他虽不好武,却为陪苏砚习剑,偷偷将每本兵书都誊抄了三遍。 最难忘是仲夏夜的琉璃亭。苏砚偷了苏文窖藏的冰镇酸梅汤,两个小少年并排躺在竹席上数星星。 \"延哥儿,你说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人?\"苏砚突然问道。 苏延侧过身,看见月光在小皇帝睫毛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他想起母亲珍藏的那幅画像——先帝苏槿红衣烈烈,站在朱雀大街的杏花树下。 \"定是如《洛神赋》所言,''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苏延轻声答。 话音刚落,苏砚突然把冰凉的小脚丫塞进他怀里,两人笑闹着滚作一团。值夜的宫女们早已习惯,只会默默将灯笼移远些。 深秋某日,安王世子带人堵住散学的苏延。\"克死父亲的丧门星,也配碰御赐的狼毫?\"对方将苏延推倒在泥泞中,那支苏砚送的青玉笔管顿时断成两截。 \"朕看你是活腻了!\"随着一声怒喝,苏砚竟从三丈高的宫墙上一跃而下。他挥着木剑冲进人群,虽被揍得鼻青脸肿,却硬是咬破了安王世子的耳朵。 事后李琮罚苏砚跪太庙,苏延就在殿外捧着《孝经》陪了一整夜。 翌日清晨,苏文发现两个孩子蜷在蒲团上睡得正香。 腊月祭天大典前夜,苏延在文渊阁帮苏砚核对祝祷词。 烛火摇曳间,小皇帝突然凑到灯前:\"延哥儿,你这里有墨渍。\"微凉的指尖掠过苏延唇角,他惊得向后踉跄半步,撞翻了青瓷笔洗。 \"小心!\"苏砚拦腰将他扶住。 少年天子的手掌还带着校场练箭留下的薄茧,温度透过春衫烫在腰际。苏延突然想起《诗经》里那句\"有匪君子,如金如锡\",耳尖倏地烧了起来。 那夜之后,苏延开始频繁梦见相同的场景:御花园的海棠树下,苏砚笑着把刚摘的酸杏塞进他嘴里。 可每当他要触碰对方发梢的金龙冠缨时,梦境便化作漫天流霞。 晨起更衣时,他发现亵裤上可疑的湿痕。 窗外传来苏砚清亮的声音:\"延哥儿!看我新得的暹罗国宝刀!\"他慌乱地将衣物塞进床底,铜盆里的洗脸水溅湿了半幅《兰亭序》摹本。 端午宴会上,各国使节献上贵女画像。 苏砚随手将吐蕃公主的画像推给苏延:\"这个最美,赐给你可好?\" 当晚苏延在书房抄《心经》,却鬼使神差在宣纸边缘画满细小的红豆——那是苏砚昨日射箭赢来,随手撒在他书箱上的。 烛花爆响的瞬间,他惊觉自己竟在摹写\"玲珑骰子安红豆\"这样的艳词。 慌忙焚稿时,窗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赤脚踩灭余烬,脚心被烫出水泡也不觉痛。 第119章 女帝20 苏砚 梅雨季的某个深夜,雷声惊醒了熟睡的苏延。 他抱着被褥想去隔壁找苏砚,却见小皇帝正蜷在他榻上,怀里还搂着湿漉漉的奏章。\"批到一半打雷了\" 苏砚眼睛湿漉漉的,\"小时候苏文舅舅说雷公专劈说谎的人\" 苏延僵在原地。 雨丝从窗缝渗进来,把苏砚雪白的中衣浸得半透。 他想起7岁时第一次见苏砚,那个递来栗子糕的孩童,如今锁骨已经显出凌厉的线条。 当惊雷再次炸响时,苏砚突然拽住他手腕:\"你手好冰。\"两个少年在锦被下十指相扣,谁都不敢先动。 次日清晨,苏延在苏砚衣领间发现半片红痕——那是他梦中无意识咬出的印记。 趁小皇帝未醒,他剪下那截衣料藏进贴身的荷包,里头还躺着三年前断笔上的青玉碎片。 三月的长安城,杏花如雪。 金銮殿上,李琮端坐龙椅,苏砚则坐在稍矮一阶的御座旁。 他一身玄色绣金龙袍,腰间悬着苏槿留下的玉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上细微的纹路——这是李琮在他十八岁生辰时给他的,说是他母后的旧物。 殿试放榜,礼部尚书高声唱名:“一甲第一名,苏延——” 苏砚猛地抬头。 殿门处,一道修长身影踏着晨光而来。 状元郎一身绯红官袍,玉带束腰,乌纱帽两侧的金花映得他眉目如画。他稳步上前,跪拜行礼,声音清朗如玉石相击:“臣苏延,叩见太君,叩见……皇上。” 最后那一声“皇上”,他微微抬眸,视线与苏砚相触,又迅速垂下。 苏砚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见过苏延穿布衣、穿青衫,甚至穿他硬塞过去的骑射服,却从未见过他这般——红袍玉带,风华灼灼,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探花郎。 “赐琼林宴,授翰林院修撰。”李琮淡淡开口,目光却扫向自己的儿子。 苏砚回过神来,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了两下,忽然开口:“苏延才学过人,朕……朕想让他入东宫,协理政务。” 满朝哗然。 东宫乃储君居所,即便苏砚尚未亲政,那也是未来天子理政之地。 让一个刚入仕的状元郎直接入东宫,未免太过破格。 李琮眉头微蹙,却未立刻反对,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苏砚一眼。 苏砚耳根发烫,却仍强作镇定,盯着苏延道:“你可愿意?” 苏延抬眸,眼底似有流光闪过,随即俯首:“臣……遵旨。” 当夜,琼林宴上,新科进士们推杯换盏,苏延却只饮了三杯,便借口醒酒,独自走到御花园的曲廊下。 月色如水,他低头看着自己袖口的金线纹样,忽然听见身后脚步声。 “状元郎怎么独自在此?”苏砚的声音带着笑意。 苏延转身,刚要行礼,却被苏砚一把拉住手腕:“私下里,不必多礼。” 两人指尖相触,苏砚的掌心温热,苏延却觉得自己的手指像是被烫到了,微微蜷缩了一下。 “皇上……” “朕今日看你穿这身状元袍,很好看。”苏砚忽然道。 苏延一怔,抬眼看他。 月光下,少年天子的眼眸亮得惊人,像是盛着星子。 苏砚喉结滚动了下,忽然低声道:“延哥儿,你说……若是让你一直陪在朕身边,该给你个什么名头才好?” 苏延心头一跳。 他自幼聪慧,怎会听不出这话里的试探?可他却不敢深想,只是垂眸道:“臣……但凭皇上安排。” 苏砚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笑了:“好,那朕……再想想。今晚夜色尚好,不若你我二人多喝几杯?”最好是不省人事那种。 苏砚邀请苏延怎会拒绝,随即苏砚便道“取剑南烧春来送到朕的寝宫,今晚朕要与延哥不醉不归。” 剑南烧春的烈性,满朝皆知。 苏砚却偏要喝。 他执壶斟酒,指尖微颤,琥珀色的酒液溅在案几上,晕开一片湿痕。苏延伸手去拦,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延哥儿,朕今日高兴,你……不许推辞。” 烛火摇曳,映得少年天子眼尾泛红,不知是酒意还是别的什么。 苏延沉默片刻,终是接过酒杯,仰头饮尽。 酒液滚过喉间,灼烧般的痛,却比不上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 可到最后,却是苏砚先倒下。 他伏在案上,脸颊贴着冰凉的檀木,呼吸绵长。苏延伸手拨开他额前散落的发丝,指尖划过他滚烫的皮肤,像是触碰一团燃烧的火。 苏砚是不喝酒的,还记得前些年两人偷喝李琮的酒,当时苏砚只喝了一口脸便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真不知道我爹为什么这么喜欢喝酒?明明这么难喝。” 苏延望着那酒有些出神“大概是太过思念先帝了。” 而今夜他灌自己的意图明显。 他轻叹一声,弯腰将人打横抱起。 苏延走得极稳,生怕惊醒了他,又怕他睡得不舒服,手臂微微收紧,将他往怀里带了带。 ——直到将人放在龙榻上,苏延才惊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 烛光下,苏砚的唇瓣因酒意泛着嫣红,微微张合,像是无声的邀请。 苏延僵在原地,理智与欲望撕扯得他几乎发疯。 最终,他俯下身,极轻、极快地在那唇角碰了碰。 这时苏砚喃喃道“……延哥儿,朕好难受。” 就这样苏延伺候了苏砚一夜。 大婚那日,长安城落了今冬第一场雪。 苏延穿着与龙袍同色的赤金礼服,站在太和殿前,看着他的小皇帝一步步走向自己。 苏砚眉眼含笑,发间金冠垂下的珠帘随着步伐轻晃,在雪光中折射出细碎的光晕。 礼官高唱:“二圣临朝,日月同辉——” 苏延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递给他栗子糕的三岁孩童。如今,那双手正稳稳地牵住他,带他走向万民朝拜的御座。 婚后,两人效仿先帝与太君旧制,共理朝政。 苏砚善武,主兵部、刑部之事;苏延通文,掌吏部、礼部之权。每日寅时,两人一同在紫宸殿批阅奏章,朱笔与墨笔交替落下,竟似心有灵犀。 朝臣们起初颇有微词,可不过半年,大周赋税减了三成,边关军饷却增了一倍——苏延精于筹算,苏砚熟知军务,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某日休沐,苏砚趴在案上,看苏延核对户部账册,忽然道:“延哥儿,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当年的爹爹和娘亲?” 苏延笔尖一顿,抬眸看他。 苏砚笑着凑过去,在他唇上轻啄一下:“不过我们比他们幸运。” ——至少,他们不必生死相隔。 李琮是在一个春夜里走的。 那夜昙花开得极好,李琮靠在软榻上,虽是中年,可头发却花白。 看着跪在榻前的两个孩子,目光温和:“砚儿……做得很好。” 苏砚红着眼眶,死死攥着苏延的手。 李琮又看向苏延,忽然笑了笑:“替我照顾好他。” 苏延喉头哽咽,重重叩首。 第120章 年代小可怜1 三更时分,李琮安然闭目。 苏砚在灵前跪了一夜,直到晨光熹微,苏延强行将他拉起来,抱在怀里。 “爹爹他……其实很累了,对不对?”苏砚哑声问。 苏延抚过他发红的眼角,轻声道:“是。先帝走后,他活着每一日都是煎熬。”如今见你成家立业,江山稳固,他才终于放心去寻那个人。 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但苏砚听懂了。 并列在先帝灵旁。 苏延站在他身侧,看着牌位上金漆未干的字迹,忽然想起许多年前,苏文曾对他说过的话: “这世上的缘分,有时候是债,有时候是劫……但若是还得起,渡得过,那便是福分。”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苏砚。 少年天子正望着牌位出神,侧脸在香火中明明灭灭。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苏砚忽然伸手,与他十指相扣。 “走。”他轻声道,“该上朝了。” 殿外朝阳初升,照在两人相携的背影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最终融为一处。 苏槿睁开眼睛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阳光透过窗户上的薄纱窗帘照进来,在水泥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眨了眨眼,试图适应这陌生的环境。 \"苏槿,别以为你装病就不用干活了,信不信老子打你?\" 一道尖锐的女声从窗外传来,刺得她耳膜生疼。苏槿下意识地皱起眉头,缓缓从硬板床上坐起身。她环顾四周,这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墙壁上贴着已经泛黄的报纸,角落里堆着几件破旧的衣物。 脑海中有零碎的记忆闪过——原主名叫苏槿,是苏家的二女儿,今年十八岁。现在是1984年,鹏城。 \"死丫头,还不快点!\"窗外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不耐烦的跺脚声。 苏槿掀开薄被,发现自己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裳。她赤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一阵眩晕感袭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来,但她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她的身体,这不是她的生活。 厨房里堆满了油腻的碗碟。苏槿站在水池前,机械地刷洗着。冰冷的水浸透了她的袖口,碗沿上的油渍顽固地黏附在指缝间。 \"碗刷好后,记得把我的衣服给洗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少女靠在门框上,居高临下地吩咐道。 她穿着时下最流行的的确良衬衫和喇叭裤,胸前别着一枚闪闪发光的毛主席像章。 苏槿抬头,对上那双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却充满傲慢的眼睛——这是大姐苏慧芳,在家排行老大,是父母最宠爱的女儿。 \"看什么看?动作快点!\"苏慧芳撇撇嘴,转身背起军绿色挎包,\"我约了同学去工人文化宫,晚饭前回来。\"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苏槿继续刷着碗,更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苏家是典型的鹏城工人家庭。 父亲苏大强在纺织厂看门,母亲郑霞是同一家厂的挡车工。 家里还有二哥苏为国和小弟苏为民。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原主是最不受待见的一个。 虽然她成绩优异,但父亲认为\"女娃读书无用\",初中毕业就被迫辍学在家干活。 \"啪嗒\"——一滴泪水落入洗碗水中。苏槿惊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是原主残留的情感吗? 洗好碗,苏槿走向院子里的洗衣盆。 一堆脏衣服像小山一样堆在旁边,最上面是苏慧芳那件粉红色的确良衬衫。她蹲下身,开始搓洗。 \"二姐,给我倒杯水。\"一个稚嫩却命令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槿回头,看见十岁的小弟苏为民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个铁皮青蛙玩具。 苏槿擦干手,走进厨房。暖水瓶空空如也。她拿起水壶准备烧水,却发现煤炉已经熄灭了。 \"没热水了,等会儿\"她话还没说完,苏为民就尖叫起来:\"我就要现在喝!你故意的是不是?\" 尖叫声引来了正在里屋午睡的父亲苏大强。他穿着背心短裤,满脸怒容地冲出来:\"吵什么吵?老子睡个觉都不安生!\" \"爸,二姐不给我水喝!\"苏为民立刻告状,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苏大强二话不说,抄起门后的扫帚就朝苏槿打来:\"反了你了!连弟弟都敢欺负?\" 扫帚柄重重地落在肩膀上,苏槿痛得弯下腰。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从心底升起——这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要挨打? \"煤炉灭了,我正在生火\"她试图解释,声音却淹没在苏大强的骂声中。 \"还敢顶嘴?\"又是一扫帚落下,\"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连弟弟都照顾不好!\" 苏槿咬紧牙关,不再说话。她机械地生火、烧水,给苏为民倒了一杯开水。 小弟得意地瞥了她一眼,蹦蹦跳跳地回屋去了。 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苏槿继续洗衣服,搓得双手通红。突然,一阵刺痛从指尖传来——苏慧芳衬衫口袋里竟然有一枚忘记取出的别针,划破了她的手指。 血珠渗出来,滴在粉红色的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暗红。苏槿盯着那点血迹。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这是什么?\"她按住太阳穴,这些绝对不是原主的记忆。那个男人,感觉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死丫头,发什么呆?\"母亲郑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刚下夜班回来,眼圈发黑,脸色阴沉。\"衣服洗好了没?洗好了赶紧去做饭!\" 苏槿回过神来,发现那件粉红衬衫上的血迹已经洗不掉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晾了起来。 厨房里,郑霞正在清点粮票和肉票。\"这个月厂里效益不好,奖金少了三成。\"她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你爸的药钱又涨了\" 苏槿默默淘米,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抱怨。 突然,郑霞话锋一转:\"对了,你张阿姨给你介绍了个对象,铁路局的,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正式工\" 苏槿的手顿住了。在原主的记忆里,\"张阿姨\"是附近有名的媒婆,专给大龄男青年介绍对象。 \"我才十七岁\"她下意识反驳。 第121章 年代小可怜2 \"十七岁还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大姐都会跑了!\"郑霞瞪了她一眼,\"人家条件多好,有城市户口,单位还分房。你嫁过去,咱们家也能轻松点\" 苏槿的心沉了下去。在这个家,她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时牺牲的累赘。 晚饭时,苏慧芳兴高采烈地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塑料发卡。 \"爸,妈,你们看,这是为民给我的!\"她得意地把发卡别在刘海旁。 苏为民骄傲地挺起胸膛:\"我用攒的零花钱买的!大姐带我去了百货商店!\" \"哎哟,我们为民真懂事!\"郑霞眉开眼笑,夹了一块肥肉放到儿子碗里。 苏大强也难得露出笑容:\"儿子像老子,知道疼姐姐。\" 苏槿低头扒饭,一言不发。 突然,苏慧芳尖叫起来:\"我的衬衫!这血渍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苏槿。 她放下筷子,平静地说:\"你口袋里别针没取出来,划破了我的手。\" \"你故意的!\"苏慧芳气得满脸通红,\"你知道这衬衫多贵吗?要五块钱呢!\" \"就是,败家玩意儿!\"苏大强拍案而起,\"这个月你的生活费扣掉,赔给你姐!\" 苏槿握紧了拳头。 五块钱,相当于母亲三天的工资。而她的\"生活费\",不过是每月两毛钱的零花钱。 \"我洗衣服前检查过口袋,是她自己没把别针拿出来。\"苏槿抬起头,直视父亲的眼睛,\"而且,是她先划伤了我的手。\" 饭桌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她——原主从来不敢这样顶嘴。 \"反了你了!\"苏大强暴怒,抄起筷子就朝她扔来,\"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苏槿偏头躲开,筷子擦过她的耳际,落在地上。 这个动作更加激怒了苏大强,他绕过桌子就要动手。 \"好了好了,吃饭呢!\"郑霞连忙拦住丈夫,\"孩子不懂事,吃完饭再说。\" 苏大强喘着粗气坐回去,恶狠狠地瞪着苏槿:\"今晚不许吃饭,给我跪在院子里反省!\" 苏槿放下碗筷,默默走出屋子。 院子里,月光冷冷地照在地上。她跪在水泥地上,膝盖很快就开始刺痛。但比身体更痛的,是心中的困惑和愤怒。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那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那个男人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夜深了,苏家人陆续睡去。 苏槿仍然跪在院子里,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从墙外传来。 \"小槿?\"一个压低的女声呼唤道。 苏槿转头,看见邻居陈阿姨从墙头递过来一个二合面馒头。\"快吃,可怜的孩子\" 她接过馒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陈阿姨是纺织厂的退休职工,独居在隔壁,经常偷偷给原主塞吃的。 \"你爸太过分了,\"陈阿姨叹息道,\"你这么好的闺女,要是能继续读书\" 读书?苏槿突然想起,原主的成绩非常好,中考时是全区前十名。但父亲一句\"女娃读书无用\",就断送了她的学业。 \"陈阿姨,您知道现在有什么工作招女工吗?\"苏槿突然问道。 \"你想出去工作?\"陈阿姨惊讶地看着她,\"你爸妈能同意吗?\" 苏槿苦笑:\"他们巴不得我挣钱养家呢。\" 陈阿姨想了想:\"厂里最近在招临时工,不过很辛苦对了,我听说华侨商店在招售货员,要求初中以上文化,还要会算账\" 华侨商店!苏槿眼睛一亮。 在原主的记忆里,那是鹏城最高档的商店,专门服务归国华侨和外宾,工资比普通商店高出一截。 \"谢谢你,陈阿姨。\"苏槿真诚地说。 陈阿姨摆摆手:\"快回去,别让你爸发现了。\"说完,她的身影消失在墙头。 苏槿艰难地站起来,拖着麻木的双腿回到小屋。 躺在床上,她辗转反侧。 那些奇怪的记忆碎片又浮现出来——高楼、汽车、还有一个模糊的名字,似乎叫\"沈管家\"? 她下定决心,明天要去华侨商店看看。 无论如何,她不能坐以待毙,等着被父母随便嫁给一个陌生人。 第二天清晨,苏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死丫头,还睡?赶紧起来做早饭!\"苏大强的吼声穿透薄薄的门板。 苏槿拖着酸痛的身体爬起来。 经过昨晚的\"惩罚\",家里人更加变本加厉地使唤她。早饭时,苏慧芳故意把粥洒在地上,命令她擦干净;苏为民则要求她帮忙系鞋带,虽然那孩子早就会自己系了。 \"妈,我今天想出去一趟。\"收拾完碗筷,苏槿试探性地对郑霞说。 \"去哪?家里这么多活没干呢!\"郑霞头也不抬地补着苏为民的裤子。 \"我想去找工作。\"苏槿深吸一口气,\"听说华侨商店在招工。\" 郑霞的手停了下来,抬头打量着她:\"华侨商店?那可是好单位但人家能要你吗?\" \"我想试试。\"苏槿坚持道。 郑霞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要是你真能进去,工资可不低行,下午去,上午先把衣服洗了。\" 苏槿没想到母亲这么轻易就同意了,但随即明白过来——在郑霞眼里,女儿不过是另一个收入来源。 中午,苏槿换上了原主最好的一件衣服——淡蓝色的确良衬衫和黑色长裤,虽然已经洗得发白。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的纸。 这是上午,她画了十几张服装设计图,每一件都融合了传统元素与现代剪裁——这些设计在她脑海中如此清晰,仿佛早已存在多年。 窗外,阳光正好。今天是华侨商店招聘的最后一天。 新鲜的空气涌进来,带着鹏城特有的海腥味。 华侨商店坐落在鹏城最繁华的解放路上。 三层高的苏式建筑前,排队的人群已经绕了半条街。 苏槿的心沉了下去——这么多人竞争,她一个初中毕业、毫无工作经验的女孩,凭什么被选中? \"哎哟,这不是苏家二丫头吗?\"一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妇女尖声叫道,\"你也来应聘?别白费力气了,华侨商店只要高中以上文化的!\" 周围响起几声嗤笑。 苏槿认出这是巷子口的王婶,她女儿去年高中毕业,在百货公司当售货员,成了王家炫耀的资本。 \"招聘简章上写的是''初中以上文化程度''。\"苏槿平静地回答,站到了队伍末尾。 王婶撇撇嘴:\"认识几个字就了不起了?人家还要考珠算、考外语呢!你会吗?\" 珠算?外语?苏槿心头一紧。原主虽然成绩好,但辍学两年,这些知识早就生疏了。而她自己——那些闪回的记忆碎片里,似乎有关于外语的片段,但模糊不清。 队伍缓慢前进。烈日当头,苏槿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前面不时有人垂头丧气地离开,显然是被淘汰了。 \"下一个!\"门卫喊道。 第122章 年代小可怜3 苏槿整了整衣领,走进面试室。 房间不大,摆着一张长桌,后面坐着三位考官——中间是位五十多岁的严肃男子,左边是戴眼镜的中年妇女,右边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 \"姓名?\"中年妇女头也不抬地问。 \"苏槿。\" \"年龄?\" \"十七岁。\" \"文化程度?\" \"初中毕业。\" 眼镜妇女终于抬起头,挑剔地打量着她:\"为什么没上高中?\" \"家里经济困难。\"苏槿选择了一个委婉的说法。 \"有工作经验吗?\" \"没有。\" 眼镜妇女摇摇头,在纸上画了个叉。苏槿的心揪紧了。\"珠算会吗?\"年轻姑娘问。 \"会一点。\"苏槿硬着头皮回答。 年轻姑娘推过来一个算盘:\"567加892,再减345,等于多少?\" 苏槿的手指微微发抖。原主的珠算知识早已模糊,她只能凭着直觉拨动算珠。算了两次,结果都不一样。 \"1114。\"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 \"1114。\"苏槿脱口而出。 年轻姑娘挑眉,自己拨了一遍算盘,惊讶地点头:\"正确。\" 严肃男子第一次开口:\"为什么想来华侨商店工作?\" \"因为我需要这个机会。\"苏槿直视他的眼睛,\"我需要证明自己的价值,不只是作为一个待嫁的女儿,而是作为一个有能力的人。\" 三位考官交换了一下眼神。严肃男子从桌下拿出一件衣服——一件做工精致的的确良衬衫,但袖口处有一道明显的撕裂。 \"这是昨天刚到货的样品,被不小心扯坏了。如果你能在十分钟内修补好,就考虑录用你。\" 苏槿接过衬衫,手指轻轻抚过撕裂处。 华侨商店的货物都是进口或特供的高档商品,这件衬衫的布料和做工确实精良。 她的指尖能感受到细腻的棉纱质地,这是当时国内少有的高档面料。 \"很抱歉,我不会缝补。\"苏槿抬起头,声音有些发颤。 她能感觉到三位考官脸上明显流露出的失望,眼镜女甚至已经伸手要收回衬衫。 但就在这时,苏槿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纸张:\"不过我会设计服饰,这是我的设计图纸,麻烦您看一下。\" 那是几张苏为民用过的作业纸背面,铅笔绘制的线条却异常流畅。 最上面一张是一件改良旗袍的设计图,领口处别出心裁地融入了西式翻领设计,腰间的盘扣排列成蝴蝶形状。 严肃男子接过图纸时眉头紧锁,显然对这种非正式的应聘方式很不满意。 他随手翻了翻,正要开口拒绝,目光却突然在第三张图纸上凝固了。 \"这是\"他的声音突然变了调。 那张纸上画着一件融合了中山装与西服特点的外套,线条干净利落,细节处标注了精确的尺寸比例。 最令人惊讶的是,图纸右下角还附着一张小样布料的粘贴和详细的工艺说明。 眼镜女凑过来看,镜片后的眼睛渐渐睁大:\"这个收腰设计\" 年轻姑娘直接惊呼出声:\"这比沪市服装厂的新款还时髦!\" 三位考官交换着震惊的眼神。严肃男子再次打量苏槿时,目光已经完全变了:\"这些真是你画的?\" \"每一张都是。\"苏槿指着其中一张,\"这件连衣裙的灵感来自苏州园林的窗棂图案,我把传统纹样简化后用在裙摆上。\" 眼镜女突然指着图纸一角:\"这个标记是什么意思?\" 苏槿看向那个小小的\"lc\"字母缩写,一阵刺痛划过太阳穴。这是她在实验室的习惯签名,怎么会 \"是我的名字缩写。\"她含糊地回答,随即迅速转移话题,\"如果贵店需要,我可以现场画一张新的设计图。\" 严肃男子立刻递来纸笔。 苏槿深吸一口气,铅笔在纸上飞快游走。 十分钟后,一件适合秋季穿着的风衣设计图跃然纸上,领口处别致的褶皱设计既能防风又不失时尚感。 \"老天\"年轻姑娘倒吸一口冷气,\"这比港城最新时装杂志上的还好看!\" 严肃男子小心翼翼地将图纸收好:\"明天早上八点来报到。试用期一个月,工资\"他顿了顿,\"四十五元。\" 这个数字让眼镜女惊讶地看了上司一眼——这已经比店里大多数老员工的工资都高了。 苏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45元,比母亲的工资还要高! \"谢谢!我一定好好干!\"她深深鞠躬,转身时差点撞到门框。 走出华侨商店,阳光似乎更加明媚了。 苏槿摸了摸兜里的设计图,第一次感到未来有了希望。 这份工作不仅能让她经济独立,更重要的是,华侨商店经常接待外宾和归国华侨,也许能接触到最新的时尚资讯和布料 \"苏槿!\" 一声怒吼打断了她的思绪。苏槿回头,看见父亲苏大强怒气冲冲地朝她走来,身后跟着一脸得意的苏慧芳。 从苏慧芳那得知张婶给苏槿介绍对象的事后,苏大强便想把苏槿嫁出去赚嫁妆。 \"现在就跟我回家,张婶在家等着呢。\"苏大强一把揪住她的胳膊。 \"爸,我找到工作了!华侨商店的售货员,月工资35元!\"苏槿急忙说道,希望能平息父亲的怒火。 \"什么?\"苏大强的手松了松,\"多少?\" \"35元,还有奖金。\"苏槿补充道,\"明天就开始上班。\" 苏大强的表情变了,从暴怒变成了算计。35元,足够买两条好烟和一瓶茅台了。 \"真的假的?\"苏慧芳尖声问道,\"华侨商店怎么会要你?\" \"我通过了他们的考试。\"苏槿平静地回答,刻意没有提及服装设计的事。 苏大强搓了搓下巴:\"明天我送你去,要是敢骗老子\" \"真的,这是录用通知。\"苏槿从兜里掏出一张盖有华侨商店公章的纸条——这是严肃男子刚才给她的。 回家的路上,苏大强一反常态地没有打骂,反而问了几句工作的事。苏慧芳则一直阴沉着脸,时不时瞪苏槿一眼。 晚饭时,全家人听说苏槿被华侨商店录用的消息,反应各异。 郑霞将信将疑:\"真是华侨商店?不是骗人的?\" \"千真万确。\"苏槿说,\"明天就开始上班。\" \"工资真有35块?\"苏大强追问。 \"嗯,试用期过后还可能涨。\" 苏大强罕见地给她夹了块肉:\"好好干,别给老子丢脸。\" 苏慧芳把碗重重一放:\"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说不定明天就被赶回来了!\" \"大姐要是不信,明天可以跟我一起去。\"苏槿淡淡地说。 苏为民好奇地问:\"二姐,华侨商店是不是有很多外国糖果?\" \"应该有。\"苏槿随口应道,她才不会给他带。 晚上,苏槿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浑身酸痛,但心里却充满了期待。明天,她的人生将开启新的篇章。 突然,门被轻轻推开。苏慧芳鬼鬼祟祟地溜进来,直奔苏槿的衣柜。 第123章 年代小可怜4 \"大姐,找什么呢?\"苏槿坐起身。 苏慧芳吓了一跳,随即理直气壮地说:\"借你那条蓝裙子穿穿,明天我要去相亲。\" 那是原主唯一一件像样的衣服。 \"不行,明天我要穿去上班。\"苏槿断然拒绝。 \"你!\"苏慧芳气急败坏,\"不识好歹!没有我向爸求情,你今天早被打死了!\" 苏槿直视她的眼睛,\"下次再这样,我就告诉全巷子的人,你偷了厂里的布料做衣服。\" 苏慧芳脸色煞白:\"你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把布料藏在床底下的纸箱里。\"苏槿其实只是猜测,但苏慧芳的反应证实了这一点。 \"你敢说出去,我就\"苏慧芳扬起手。 \"你就怎样?\"苏槿抓住她的手腕,\"现在我有工作了,很快就能搬出去。 但你——\"她凑近苏慧芳耳边,\"要是被厂里知道偷公家财产,可是要坐牢的。\" 苏慧芳挣脱开来,狼狈地逃回自己房间。 苏槿长舒一口气,重新躺下。这是她第一次正面反抗大姐,感觉不错。 第二天清晨,苏槿穿上洗得发白的蓝裙子,将头发整齐地编成辫子。 镜子里的女孩虽然瘦,头发枯黄脸色也不好,眼神坚定,与几天前那个畏畏缩缩的原主判若两人。 \"我送你去。\"苏大强叼着烟说,显然是要亲眼确认她没说谎。 华侨商店门前,严肃男子——现在苏槿知道他姓李,是商店经理——正在训话。看到苏槿,他点点头:\"来了?这位是?\" \"是的,李经理,这位是我父亲。\"苏槿恭敬地说。 李经理向苏大强简单介绍了工作情况和待遇,苏大强听得眼睛发亮,连连点头。 \"那行,人我就交给你了。\"苏大强拍拍苏槿的肩,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好好干,别给老子丢人!\" 李经理皱眉看着苏大强离去的背影,转向苏槿:\"你父亲平时也这样?\" 苏槿勉强笑了笑:\"他脾气不太好。\" 李经理没再多问,带她进了商店。 华侨商店内部比苏槿想象的还要豪华——玻璃柜台擦得一尘不染,货架上整齐陈列着进口商品:瑞士手表、日本半导体、法国香水许多她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的东西。 \"你的主要工作是服装部的售货员。\"李经理介绍道,\"这是张姐,你的师傅,跟着她学。\" 张姐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面容和善:\"听说你很会设计衣服,但是不会裁剪和缝制可不行,以后跟着我,我慢慢教你。\" 苏槿谦虚地笑笑:\"谢谢师父。\" 第一天的工作主要是熟悉商品和价格。 苏槿记忆力很好,到中午时已经记住了大部分服装的产地、材质和价格。 下午,张姐教她使用收银机和开发票。 没事的时候便教她裁剪和使用缝纫机。 \"小苏学得真快。\"张姐对李经理说,\"比我带过的任何一个徒弟都快。\" 苏槿在华侨商店的工作渐渐步入正轨。 发工资那天,她将10块钱悄悄收进贴身的暗袋里,剩下的35元用旧报纸包好带回家。 晚饭后,苏槿将钱放在桌上推给郑霞:\"这是这个月的工资。\" 郑霞数了数,与苏大强交换了一个眼神,从里面抽出两张一元纸币:\"拿着,这是你的零用钱。\" 苏槿没有伸手接,反而直视着父母的眼睛:\"两块太少了,我要五块。\" \"啪!\"苏大强猛地拍桌而起,桌上的搪瓷缸子震得哐当作响。苏为民吓得一哆嗦,苏慧芳则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好戏。 \"试用期过了,我就能申请住员工宿舍。\"苏槿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你们要是不同意,以后的工资我就不拿回来了。\" 郑霞\"腾\"地站起来,抄起鸡毛掸子就要打:\"反了你了!\" \"给她五块。\"苏大强突然开口。 屋里瞬间安静得可怕。苏为民的筷子掉在地上,苏慧芳瞪大眼睛:\"爸?!\" 苏大强咬着烟嘴,脸上的皱纹在灯光下显得更深:\"我说,给她五块。\" 郑霞不敢置信地看着丈夫,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数出五块钱,重重拍在桌上:\"给你!拿好了!\" 苏槿平静地将钱收进口袋,转身回了自己房间。身后传来苏慧芳尖锐的抱怨声:\"凭什么给她那么多?我一个月才三块零花钱!\" 夜深人静时,郑霞翻来覆去睡不着:\"老头子,咱们就这么由着她?今天要五块,明天就敢要十块!\" 苏大强吐出一口烟圈,眯着眼睛道:\"这丫头跟以前不一样了。华侨商店是什么地方?能进去的都是有本事的。她要住宿舍,咱们硬拦着也不是不行,但闹起来不好看。\" \"可就这么惯着她?\" \"你懂什么。\"苏大强压低声音,\"这丫头有出息,将来要是真混好了,咱们也能跟着沾光。现在给她点甜头,以后才好拿捏。\" 郑霞恍然大悟:\"还是你想得周到。那下个月还给她五块?\" \"给。\"苏大强掐灭烟头,\"不过得让她知道,这钱不是白拿的。明天你跟她说,周末得回来帮着干活。\" 华侨商店的员工宿舍比苏槿想象中好得多。 八人一间的屋子虽然拥挤,但至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张床和一个小柜子。最让她惊喜的是,宿舍楼里居然有公共浴室,每周二、五供应热水。 搬进来的第一个周末,苏槿拿着新买的搪瓷脸盆和毛巾,在浴室里洗了整整一个小时。 热水冲走了十八年来积攒在皮肤上的污垢和疲惫,当她擦干身体站在模糊的镜子前时,几乎认不出镜中那个肌肤莹润的少女。 宿舍楼下有个小食堂,虽然饭菜简单,但油水比家里足得多。 苏槿把每月五块钱的零花几乎全用在加菜上——一个荷包蛋五分钱,红烧肉一毛五,偶尔奢侈地买瓶橘子汽水。 三个月过去,她原本干瘪的脸颊渐渐丰润起来,蜡黄的肤色也变得白皙透亮。 \"苏槿,你头发怎么变这么黑了?\"同宿舍的小张惊讶地问。 苏槿摸了摸垂到肩头的发梢,这才意识到原本枯黄分叉的头发不知何时变得乌黑柔亮。 她想起那些买来吃的芝麻糊和核桃,还有每天早晨必喝的一杯豆浆。 她将这些分享给室友。 变化是潜移默化的,直到有一天,苏槿穿着商店新到的淡蓝色连衣裙去上班时,李经理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小苏啊,你要不要去拍张照片?咱们商店门口新开了家照相馆,可以放在橱窗里当模特。\" 苏槿这才惊觉,自己已经脱胎换骨。 第124章 年代小可怜5 设计工作进展得比预期顺利。 华侨商店接到香港客商的一笔大订单,需要二十款新式服装。 苏槿熬了三个通宵,画出一系列融合传统元素与现代剪裁的设计图。没想到图纸被周经理直接送到广州的服装厂打样生产。 \"小苏啊,\"周经理把一个厚厚的信封推到她面前,\"这是你的设计费,两百块。厂里说你的设计很受欢迎,以后可能还要合作。\" 两百元!相当于她半年的工资!苏槿强装镇定地接过信封,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发抖。 下班后,她躲在厕所隔间里数了三遍——二十张十元大团结,崭新挺括,散发着油墨的清香。 这笔钱她谁也没告诉。周末回家时,她照例上交了三十五元工资。 苏大强难得对她露出笑脸:\"在商店干得怎么样?\" \"挺好的。\"苏槿低头扒饭,避开大姐嫉恨的目光。 \"听说你会画衣服样子?\"郑霞突然问。 苏槿心头一紧:\"就是帮店里打打下手。\" \"好好干,\"苏大强呷了口酒,\"以后说不定能当上正式设计师,那工资就更高了。\" 回到宿舍,苏槿把钱分成三份。一百元缝进贴身的暗袋,五十元藏在枕头芯里,剩下的五十元她决定用来投资自己。 第二天休息日,她去了市里最大的新华书店。在服务员狐疑的目光中,她一口气买了《服装设计原理》《西方时装史》和一本英文版的《纺织面料学》。结账时,她注意到柜台旁挂着\"夜校招生\"的告示。 \"同志,这个夜校怎么报名?\"她指着告示问。 \"哟,你想学什么?\"服务员态度顿时热情起来,\"有会计班、英语班,还有服装设计班呢!\" 苏槿的心怦怦直跳:\"英语班学费多少?\" \"一学期四十元,每周三节课,学制两年。\" 走出书店时,苏槿怀里抱着新书,口袋里装着夜校报名表。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却不再显得单薄脆弱。路过照相馆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同志,我想拍张照片。\" 摄影师让她坐在背景布前,打亮灯光:\"姑娘头抬一点,对,就这样,笑一笑——\" 三天后,苏槿取到了照片。 黑白相纸上的少女明眸皓齿,乌黑的长发垂在肩上,嘴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她几乎认不出这是那个曾经跪在院子里挨打的黄毛丫头。 \"这张照片能放橱窗吗?就当给我们打广告了,不收你钱!\"摄影师兴奋道。 苏槿笑道\"可以。\" 又过了两周,华侨商店的橱窗焕然一新。 苏槿设计的服装穿在模特身上,旁边挂着她的那张照片,下面写着\"本店设计师 苏槿\"。 那天晚上,苏槿破例买了瓶橘子汽水请室友喝,庆祝一下。 她靠在宿舍窗前,望着远处纺织厂闪烁的灯光,轻轻哼起那首来自记忆深处的歌谣。 两百元的设计费、夜校的报名表、橱窗里的照片——这些都是她悄悄织就的翅膀,只待有朝一日,破茧成蝶。 周末的苏家小院比往常热闹。苏槿拎着一包桃酥刚踏进院门,正在晾衣服的苏慧芳手里的木盆\"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你怎么\"苏慧芳瞪大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自己发黄分叉的辫梢。 苏槿穿着华侨商店新到的浅绿色连衣裙,乌黑的长发用同色发带松松挽起。阳光照在她白里透红的脸蛋上,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显得精致好看。 \"二姐!\"苏为民第一个冲过来,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她手里的纸包,\"这是什么?\" \"桃酥,给你的。\"苏槿笑着摸摸他的头,又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糖,\"这个也给你。\" 郑霞闻声从厨房出来,围裙上沾着面粉。她上下打量着苏槿,嘴巴微微张开:\"槿丫头你这是\" \"商店伙食好。\"苏槿轻描淡写地说,把另一包桃酥递给母亲,\"这是给家里的。\" 苏大强叼着烟从里屋出来,看到苏槿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满意的笑容:\"我闺女就是出息了!快进屋坐,外头太阳毒。\" 苏槿把最大的那包桃酥悄悄塞给闻声赶来的陈阿姨。老人连连推拒:\"你这孩子!上次给的芝麻糖还没吃完呢!你挣点钱不容易,自己攒着\" \"陈姨,\"苏槿压低声音,\"我现在能挣钱了,您就收下。当初要不是您\" 陈阿姨眼眶有些发红,终于接过桃酥,又赶紧塞给她一个小布包:\"我自己腌的梅子,你带着吃。\" 午饭时,苏槿发现自己的位置从桌角调到了父亲旁边。郑霞不停地给她夹菜,连最金贵的红烧肉都往她碗里堆。 \"妈!我也要肉!\"苏慧芳不满地敲碗。 \"你自己不会夹?\"苏大强瞪了她一眼,\"整天在家闲着,还好意思跟你妹抢吃的?\" 苏慧芳的脸涨得通红。从前这些待遇都是她的——作为家里第一个孩子,又是长女,她向来最得父母欢心。 可现在,她粗糙的双手和黄瘦的脸在光彩照人的妹妹面前,像个灰头土脸的丑小鸭。 饭后,郑霞破天荒地没让苏槿洗碗:\"芳丫头去洗!槿儿上班辛苦,让她歇着。\" 苏慧芳咬着嘴唇,把碗筷摔得叮当响。苏槿坐在院子里乘凉,听见厨房里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傍晚时分,巷子口的王婶来串门,眼睛一直往苏槿身上瞟:\"老苏啊,你家二丫头真是越长越水灵了!我外甥在税务局上班,今年二十五,要不要\" \"不急不急,\"郑霞连忙打断,\"槿儿还小呢,再说现在在华侨商店干得好好的\" 王婶撇撇嘴走了。苏大强关上门,得意地对郑霞说:\"看见没?现在来提亲的档次都不一样了!等槿丫头再往上爬爬,说不定能找个干部子弟!\" 苏槿在门外听着,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她知道父母在打什么算盘——小弟苏为民已经十四岁了,再过几年就要说亲,现在全家都指望着她的工资攒彩礼钱呢。 回宿舍的路上,苏槿绕道去了新华书店。 夜校已经开课半年,她每周三天下班后都会去学习。 幸好工作也不是很累。 \"苏同学,\"下课后老师叫住她,\"你的口语很好,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些翻译的工作。\" 苏槿心跳加速:\"我可以吗?\" \"当然,\"老师一笑,说来也惭愧,苏槿的英语是她教的,可她说的却没苏槿好。 夜深人静,苏槿轻轻抚摸着自己光滑的脸颊,想起白天苏慧芳嫉恨的眼神,父母算计的笑容,还有陈阿姨温暖的眸子。 在这个家里,她终于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一棵正在暗中生长的树,根系深深扎进土壤,无人能挡她向阳而生。 第125章 年代小可怜6 周末清晨,苏槿换上了自己设计的一件米色西装外套,内搭浅杏色真丝衬衫。 她将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简洁的发髻,只在耳际留了两缕微卷的发丝。 临出门前,她对着宿舍的碎镜子涂了一点淡粉色的口红——这是她用商店内部折扣偷偷买的。 英语老师介绍的公司位于市中心一栋新建的写字楼。 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时,王总正背对着门口打电话。听到敲门声,他转过身来,电话差点从手中滑落。 \"没想到鹏城还有这么标致的美女,真是难得。\"王总挂断电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槿。 苏槿礼貌地微笑,不着痕迹地避开对方过于热切的目光:\"王总您好,我想先了解一下本次会议的主要内容,方便一会谈判时应对。\" 王总这才回过神来,忙招呼秘书拿来一叠资料:\"对对,正事要紧。这是d国kl公司的合作意向书,他们想进口我们的纺织设备,但价格方面\" 苏槿迅速浏览着文件,纤细的手指在关键数据上轻轻点过。王总注意到她阅读时微蹙的眉头和偶尔在文件边缘做的记号,不禁有些惊讶——这姑娘不只是个花瓶。 十点整,会议室门被推开。三位d国代表走了进来,为首的施密特先生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问好。 \"guten en!\"苏槿突然用德语回应,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 施密特先生眼前一亮,立刻切换成母语。 在夜校时,苏槿便发现英语和德语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索性也看了看,读了读。 苏槿流畅地应对着,偶尔在专业术语上稍作停顿,但整体交流毫无障碍。 王总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英语老师只说这姑娘英语不错,没提过她会德语啊! 谈判开始后,苏槿的表现更加令人惊艳。当双方在设备价格上僵持不下时,她突然用德语对施密特说:\"贵公司去年在法兰克福展出的新型号,其实更适合中国的生产环境。\" 施密特惊讶地挑眉:\"你了解我们的新产品线?\" \"略有研究。\"苏槿不动声色地翻开资料中的一页,\"如果采用这款机型,虽然单价高15,但能耗降低30,长期来看反而更划算。\" 王总虽然听不懂德语,但看到d国人突然缓和的表情,知道这丫头肯定说了什么关键的话。最终,协议以高于预期的价格顺利签订。 \"苏小姐,你可是我们的大功臣!\"送走德国客人后,王总激动地说,\"今晚务必赏光一起吃个饭!\" 苏槿礼貌地后退半步:\"谢谢王总好意,但我晚上还有课\" \"别急着拒绝嘛!\"王总压低声音,\"施密特先生也说想再聊聊技术细节,这可是关系到后续合作的大事。\"见苏槿还在犹豫,他立刻补充:\"翻译费我再加五十,不,一百!\" 苏槿看了眼手表——今晚的服装设计课确实很重要,但这次翻译的酬劳抵得上她半个月工资。思忖片刻,她轻轻点头:\"那好,不过九点前我必须离开。\" 晚餐选在鹏城最高档的涉外酒店。水晶吊灯下,苏槿从容地周旋于两国商人之间。当施密特提到德国啤酒时,她适时讲了个巴伐利亚的幽默小故事,逗得众人开怀大笑;当话题转到中国纺织业发展时,她又巧妙地引用了几个数据,为王总的公司做了软性宣传。 \"苏小姐,\"施密特举杯向她致意,\"你是我在中国见过的最专业的翻译,没有之一。\" 王总的目光则一直黏在苏槿身上:\"小苏啊,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上班?工资保证比你现在高!\" \"承蒙厚爱,\"苏槿抿了口果汁,\"但我现在的工作很有发展空间。\" 饭局结束已近九点。王总执意要送她:\"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 \"不必了,\"苏槿微笑着拉开距离,\"我习惯自己走。明天我会把会议纪要整理好送来。\" 王总看出她的坚决,也不再勉强,但眼中的欣赏更甚:\"那下次有合作还找你?\" \"当然,随时联系。\"苏槿得体地告别,转身走入夜色中。 苏槿长舒一口气。夜风吹起她鬓角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今天她成功在王总那里留下了好印象——这意味着将来会有更多高收入的翻译机会。 一转一年的时间过去,这天下班时,李经理叫住苏槿:\"明天有个香港来的客商要看新款服装,听说你在读夜校,周末还去给人当翻译?\" \"还可以。\"她谨慎地回答。 \"那明天你负责接待。\"李经理说,\"工资从明天开始算,可以的话加到50。对了,我最近出差周经理会带你过去。\" 夜色已深,副食品商店的灯光在巷口晕开一片暖黄。苏槿推开玻璃门,铃铛清脆地响了一声。 柜台后的老板娘抬头,见是她,脸上立刻堆出笑容:\"苏姑娘又来啦?今天有新到的鸡蛋糕,要不要称点?\" \"那来半斤。\"苏槿从钱包里抽出粮票和零钱,\"再要一包桃酥,两袋麦乳精。\" 老板娘麻利地打包,眼睛却不住地往苏槿身上瞟:\"姑娘最近气色真好,这身衣裳也时髦,是在华侨商店买的?\" \"是我们店里的新款。\"苏槿微笑着接过纸包,没有多说。 走出商店,夜风送来一阵桂花香。 苏槿摸了摸鼓鼓的纸袋,心里盘算着:鸡蛋糕分给宿舍的姐妹们,麦乳精留着当早餐,桃酥明天上班带给李经理,最近他对自己颇为照顾。 宿舍楼下的路灯坏了,苏槿摸黑上楼,刚走到二楼就听见上面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你们看见苏槿今天穿的那件外套没?听说是她自己设计的\" \"人家现在可不得了,周经理天天''小苏长''''小苏短''的\" \"哼,装什么清高,谁知道她那些设计图是不是抄的\" 脚步声戛然而止,苏槿站在转角处。 说话的是同宿舍的小李和隔壁屋的两个姑娘,平时见面都会亲热地打招呼。 不过苏槿毫不在意。 她知道宿舍里这些姑娘的心思——羡慕她的机遇,嫉妒她的才华和美貌。 人往往就是这样,会嫉妒比自己过得好的,可有时也会同情过的不如自己的,苏槿也不要求大家心里的想法,只要面上过的去就行了。 第126章 年代小可怜7 所以这微妙的平衡需要精心维持。 她时不时带一次点心,偶尔送些小发卡、手帕之类的小玩意,帮她们修改不合身的工装苏槿像走钢丝一样,在众人的嫉妒与好感之间寻找平衡点。 苏槿故意踩重脚步上楼。说笑声立刻消失了。推开门时,小李正慌慌张张地从窗边跑回自己床位。 \"我买了鸡蛋糕,大家一起吃。\"苏槿若无其事地打开纸包,香甜的气息瞬间充满房间。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小李嘴上推辞,眼睛却盯着金黄的糕点。 \"没事,就是专门给你们买的。\"苏槿给每人分了两块,又特意多给了小李一块,\"你今天不是值夜班吗?多吃点。\" 小李接过蛋糕,脸上闪过一丝愧疚:\"苏槿,你人真好\" 熄灯后,苏槿躺在床上,听着周围均匀的呼吸声。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线。 \"苏槿\"对面床的小张突然小声叫她,\"你睡了吗?\" \"还没,怎么了?\" \"那个我下个月要相亲,能不能借你那件蓝裙子穿一天?\"小张的声音充满忐忑,\"就一天!我保证不会弄脏\" 苏槿在黑暗中勾起嘴角:\"当然可以,不过那件有点旧了。我帮你改改你那条格子裙,加上腰带会更好看。\" \"真的?太谢谢你了!\"小张的声音里满是惊喜。 华侨商店的会客室里,苏槿第一次见到林世荣时,就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那是个闷热的下午,吊扇在头顶吱呀转动,却驱不散空气中的黏腻。 林世荣穿着米色亚麻西装,领口敞开,露出粗金链子。他微胖的身体靠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只镀金打火机,眼睛却像黏在了苏槿身上。 \"这位就是周经理说的翻译?\"林世荣的粤语口音拖得很长,目光从苏槿的脸滑到脖颈,\"好靓的女仔。\" 林世荣在港城包养的情人众多,可却都没眼前这位惊艳。 苏槿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用标准的普通话回应:\"林先生好,我是华侨商店的苏槿,今天负责为您和国客商的会谈做翻译。\" \"哎呀,普通话这么标准。\"林世荣突然换成蹩脚的普通话,身子前倾,\"苏小姐有没有兴趣来我们香港公司工作?薪水嘛好商量。\" 他说话时,金表在腕间闪烁,古龙水混着烟草味扑面而来。苏槿屏住呼吸,后退半步:\"感谢林先生好意,我在华侨商店工作很愉快。\" 国客商施密特先生的到来解救了苏槿。 会谈开始后,她迅速进入专业状态,流畅地在英语、普通话和粤语之间切换。 林世荣起初还时不时用暧昧的眼神瞟她,但随着谈判深入,他不得不收敛心神——这个看似花瓶的姑娘,对纺织机械的专业术语熟悉得令人吃惊。 \"这款并条机的齿轮传动系统需要特别维护。\"苏槿指着资料上的一处细节,用英语向施密特解释,又转向林世荣,\"林先生,施密特先生建议贵公司派技术人员到国接受两周培训。\" 林世荣眯起眼睛:\"培训费谁出?\" 苏槿没有立即翻译,而是直视林世荣:\"根据合同第12条,这部分费用应由买方承担。但我建议您接受,因为\" 她翻开资料另一页,指出一组数据:\"经过培训后,设备故障率能降低40,长期看更划算。\" 林世荣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苏小姐不只是长得漂亮,脑袋也这么灵光!好,就按你说的办!\" 会谈结束时,林世荣执意要请所有人吃饭。苏槿刚要推辞,周经理已经替她答应下来:\"小苏一起去,正好还有些技术细节需要沟通。\" 晚宴设在鹏城最高档的涉外酒店。水晶吊灯下,林世荣特意让苏槿坐在自己旁边,不断给她夹菜倒酒。 \"苏小姐尝尝这个龙虾,专门从香港空运来的。\" \"谢谢,我自己来。\"苏槿挡住他伸过来的筷子,只夹面前的青菜。 酒过三巡,林世荣的手\"不经意\"地搭上苏槿的椅背:\"苏小姐有男朋友吗?\" 桌上突然安静下来。施密特先生疑惑地看着气氛变化,周经理则假装没听见,低头喝汤。 \"林先生,\"苏槿放下筷子,声音不卑不亢,\"我们还是谈谈合同第8条的付款方式。施密特先生对信用证期限有些疑问。\" 林世荣脸色一沉,但当着客户的面不好发作,只得悻悻地转回正题。 散席时已是深夜。林世荣拦住要走的苏槿:\"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住员工宿舍,很近。\" \"这么晚不安全。\"林世荣不由分说拉住她的手腕,\"我的车就在楼下。\" 苏槿挣了一下没挣脱,突然提高音量:\"林先生请自重!\" 这一声引得酒店门童都看过来。林世荣不得不松手,脸上堆起假笑:\"苏小姐误会了,我只是关心你。\" 回到宿舍,她从口袋里取出今天的翻译费——50张十元大团结,原本200的翻译费却给了500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她脸色冷了下来,看来她要另谋出路了。 水房里,苏槿用力搓洗被林世荣碰过的手腕,皮肤都搓红了还是觉得脏。 她突然想起苏大强喝醉时也是这样盯着她看,那种被当作物品的眼神如出一辙。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谁?\" \"是我,小李。\"门外室友压低声音,\"周经理让我告诉你,明天林老板要来店里让你接待。\" 苏槿苦笑。她知道周经理的意思——商店得罪不起大客户,而她苏槿不过是个小员工,该忍就得忍。 第二天,林世荣果然又来了,还带着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苏小姐,昨天是我太心急。\"他将礼盒推到苏槿面前,\"这点小心意,就当赔罪。\" 苏槿没碰那盒糖:\"林先生客气了,我们还是谈正事。\" 林世荣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恢复那副油腻模样:\"好,谈正事。我们公司想聘请你做长期翻译,月薪三千港币。\" 这个数字让周围的同事倒吸冷气——相当于普通工人10年的工资! \"感谢厚爱,\"苏槿平静地拒绝,\"但我目前没有换工作的打算。\" 林世荣这时才真诚道“林某对苏小姐一见钟情,真心想娶苏小姐为妻。” 第127章 年代小可怜8 苏槿冷笑嘲讽道“不知我将是林先生第几房” 林世荣忙道“只要你愿意,你就是林家唯一的女主人。” 苏槿不仅有貌又有能力,他真的是爱死了。 苏槿却冷声道“抱歉林先生,我不愿意。” 林世荣终于撕下伪装,冷笑一声:\"苏小姐,别给脸不要脸。在鹏城,还没有我林世荣得不到的东西。\" 他凑近苏槿耳边,热气喷在她脸上:\"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在华侨商店待不下去?\" 苏槿却平静的很。她知道这不是空话——以林世荣的财力和人脉,确实做得到。 可苏槿已经做好被开除的准备。 友谊宾馆的包厢里,水晶吊灯将琥珀色的酒液映照得如同流动的黄金。 林世荣扯开领带,仰头灌下一杯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 \"开除她都不怕。\"他烦躁地把酒杯往桌上一顿,\"这里又不是港城,我总不能找人将她绑了?\" 周经理陪着笑给林世荣斟酒:\"林老板消消气,小苏这丫头确实不识抬举。不过\"他眼珠转了转,\"大陆有句古话,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林世荣眯起醉眼:\"什么意思?\" \"苏槿再倔,终究是个姑娘家。\"周经理压低声音,\"她父母要是点头,这事不就成了一半?\" \"她父母?\"林世荣来了精神,\"什么来路?\" 周经理凑近几分:\"普通工人家庭,父亲在纺织厂看大门,母亲是挡车工。家里还有个弟弟,听说正愁娶媳妇的彩礼钱呢\" 林世荣的眼睛亮了起来,金表在灯下闪过一道刺目的光。 周末,苏槿刚拐进巷子口,就看见一辆锃亮的轿车横在自家门前,邻居们正三三两两探头张望。 指尖骤然发凉,她转身就往巷子深处跑,鞋子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不用看车牌也知道是谁来了——逼婚、囚禁,回去只会是更深的牢笼。 攥紧帆布包带,她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攒了半年的工资足有千把块,足够在远方租个小房子,可这年头哪儿不要介绍信?就算躲到天涯海角,盖着红章的证明也能把她拽回去。 唯有港城——那个不需要介绍信的地方。 她调头跑向工厂宿舍,床铺暗格里的纸币被抖落时发出细碎的响,她全部塞进贴身口袋,布料下的棱角硌得皮肤发疼。 苏槿攥着那叠浸满汗水的钞票,在鹏城港口的阴影里急促地喘息。 货轮底舱腐臭的鱼腥味还在鼻腔里打转,方才蛇头掀开铁板时,她看见挤在污水里的十几个人,像沙丁鱼罐头般叠在一起——有人突然抓住她脚踝,青白的手腕上还戴着劳改农场的编号。 \"再加两百,给你个好位置。\"蛇头的金牙在月光下闪了闪。 苏槿不怕吃苦,但这种太过危险,若是因为这点事死掉,她还不如嫁给林世荣后面再进行报复。 苏槿后退半步,帆布包撞上身后堆叠的木箱。 集装箱缝隙里漏出几缕灯光,她忽然看清那些木箱上印着\"港城永昌贸易\"的烫金标,两个穿的确良衬衫的男人正往卡车里搬货。 \"阿妹看什么看?\"其中一人甩下烟头。 火星溅到苏槿鞋尖时,她鬼使神差掏出1000钞票:\"带我去港城,钱都给你。\"喉咙里泛着铁锈味。 男人捻开钞票突然笑了:\"够胆。\" 他掀开卡车后厢的冷冻柜,三文鱼的冰碴在月光下泛着蓝光,\"躺进货缝里,四小时别出声。\" 苏槿蜷进腥冷的鱼堆时,听见他们用粤语嘀咕\"大陆妹痴线\",但脊背贴着的钢板传来引擎震动。 海关探照灯扫过车窗的瞬间,一条冻鱼滑到她耳边。 苏槿死死咬住嘴唇,尝到当年从这具身体醒来时被苏家人压迫时的同样的血腥味 当轮胎碾过柏油路发出轻响,冰化了的血水正渗进她毛衣。 但苏槿在笑,因为港城雨季潮湿的风已经钻进货柜,和鹏城永远带着煤渣味的干燥北风如此不同。 苏槿到达港城时,天刚蒙蒙亮。潮湿的海风裹挟着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街灯还未熄灭,但城市的轮廓已在晨雾中渐渐清晰。 她找了个公共厕所,从帆布包里翻出唯一一套干净衣服换上——浅蓝色的确良衬衫,藏青色长裤,虽然朴素,但胜在整洁。换好衣服后,她摸了摸内衣口袋里的480块钱,深吸一口气,朝最近的银行走去。 她之前打听过,官方的汇率是2毛7换1港币,这样算下来,她大约能换1700多块。银行刚开门,她第一个走进去,用粤语礼貌地说道:“您好,我要换港币。” 柜台小姐抬眼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淡:“换不了。” 苏槿一怔,但脸上并未显露慌乱。她微微一笑,点头道:“好的,谢谢。”随即转身离开,步伐不紧不慢,仿佛只是来询问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刚走出银行大门,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便凑了上来,压低声音道:“小姐,港币换吗?” 苏槿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眼,男人眼神闪烁,但笑容殷勤。她知道黑市汇率肯定不如银行划算,可眼下别无选择。 “怎么换?”她问。 “4毛换1港币,公道价。”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颗金牙。 苏槿心里算了一笔账,480块人民币,按这个汇率只能换1200港币,比官方汇率少了近500块。但她没有犹豫太久,点头道:“好。” 交易很快完成,她捏着薄薄一叠港币,迅速离开。 肚子早已饿得发慌,她拐进一家装修不错的茶餐厅,花30港币点了一份早餐——虾饺、养生粥、菠萝包、煎蛋配火腿通粉。 她选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慢条斯理地吃着,目光偶尔扫向窗外街景,神色平静,仿佛只是个寻常的游客。 殊不知这时的苏家已经找人找疯了。 昨天上午,一辆锃亮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苏家门前。 这阵势立刻引来了左邻右舍的围观。 八十年代初的鹏城,私家轿车都属罕见,更别提这种进口的豪华车。 几个小孩好奇地围着车子转圈,被大人急忙拉开;窗户里探出一个个脑袋,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苏大强正在屋里喝着劣质白酒,听到外面的骚动,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被众人瞩目的男人正朝他走来。 苏大强下意识地整了整洗得发白的汗衫,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这位同志,您找谁?\" \"叔好,我是阿槿的朋友。\"男人说话带着浓重的粤语口音,普通话生硬得像含了颗橄榄,\"今天特意来拜访您和婶婶。\" 第128章 年代小可怜9 港城 苏大强愣住了,他这辈子还没被人用\"您\"称呼过。眼前这人虽然眼角已有皱纹,但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手腕上金光闪闪的表,还有那身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衣裳,都彰显着非同一般的身份。 \"小槿的朋友?\"苏大强结结巴巴地重复,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两个随从手里提的东西——包装精美的糕点盒子、印着外文的酒瓶,还有几个扎着红绸带的礼盒,一看就是贵重物品。 郑霞闻声赶来,看到门口站着的男人时明显怔了一下。这人看上去和她年纪相仿,怎么可能是她女儿的朋友? \"婶婶好。\"男人微微欠身,那恭敬的态度与他通身的派头极不相称,\"我叫林世荣,从港城来。\" \"港…港城?\"苏大强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引得更多邻居探头张望。改革开放才几年,港城对他们而言还是遥不可及的繁华世界。 \"快请进!快请进!\"苏大强突然热情似火,侧身让出一条路,同时狠狠瞪了郑霞一眼,示意她赶紧收拾屋子。 林家两个随从将礼物放在苏家那张瘸了腿的八仙桌上,瞬间就把本就不大的桌面占满了。苏慧芳听到动静从里屋出来,看到这阵仗,眼睛瞪得像铜铃。 随从拿出一袋进口糖果递给苏为民,苏为民激动极了。 \"坐,坐!\"苏大强用袖子擦了擦家里唯一一把像样的椅子,殷勤地请林世荣坐下,自己则局促地站在一旁,\"小槿她在华侨商店宿舍,我让人去叫她回来。\" 说着就要叫苏慧芳去叫。 林世荣却打断道“不用了,实不相瞒,今日前来便是有意要瞒着阿槿的。” 随后林世荣微微一笑,从内袋掏出一个烫金名片夹,双手递上:\"叔,这是我的名片。\" 苏大强接过那张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硬纸片,只见上面印着几行字,他只认得\"港城\"、\"董事长\"几个词,但这已经足够让他心跳加速。 郑霞凑过来看,同样被震住了。 \"林林老板,\"苏大强的称呼立刻变了,\"您和小女是怎么认识的?\" 林世荣接过随从递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阿槿做过我的翻译,我对她…一见钟情。\"他放下茶杯,直视苏大强,\"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想向您提亲。\" \"提亲?!\"苏家三口异口同声,表情各异。 苏大强是震惊中带着狂喜,郑霞是困惑中夹杂着算计,苏慧芳则是纯粹的嫉妒——凭什么那个书呆子妹妹能吸引这样的金龟婿? 林世荣做了个手势,一个随从立即上前,打开一个黑色真皮公文包,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恭敬地放在桌上。 \"这是十万人民币,\"林世荣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作为彩礼。\" 一瞬间,屋里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苏大强的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活像条缺氧的鱼;郑霞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信封;苏慧芳则倒吸一口冷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1984年,普通工人月薪不过四五十元,\"万元户\"都是凤毛麟角。十万,相当于一个工人不吃不喝干两百年的工资! \"十十万?\"苏大强的声音都变调了,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连做梦都不敢想。 林世荣点点头:\"现金。如果不够,还可以再商量。\" \"够!够!\"苏大强几乎是扑到桌前,颤抖着手去摸那个信封,又怕唐突了贵人,中途硬生生停住,讪笑着收回手。 郑霞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笑的殷勤。 林世荣道:\"自前妻去世多年,一直未续弦。\"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在港城有三处房产,两家工厂,深圳这边也刚投资了一个工厂,到时我陪阿瑾回娘家也方便。\" 随后林世荣露出为难的神色“可是阿槿她不愿意……” 每说一句,苏家人的眼睛就亮一分。等他说完,苏大强已经激动得满脸通红,郑霞也把年龄差距抛到了九霄云外。 \"阿槿能嫁给林老板,那是她的福气啊!这事女婿你放心,这件事我做主了,你到时就等着风光来接人\"苏大强搓着手,语气谄媚得令人作呕。 林世荣却纠结道“可若是阿槿不愿,我……” 苏大强和郑霞交换了一个眼神。十万彩礼,港城富商,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金馅饼,怎么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她愿意!当然愿意!\"郑霞抢着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哪由得她小孩子做主?\" 苏大强更是激动得语无伦次,恨不得把林世荣供起来:“您放心!阿槿最听话了,这门亲事我们绝对同意!您喝茶、喝茶!” 林世荣满意地笑了,眼底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他知道,这笔钱砸下去,苏槿从此便是他的囊中之物。 殊不知,此时的苏槿已经在港城安顿下来。 她花了800港币租下一间不错的公寓,虽然还有更便宜的选择,但潮湿阴暗的劏房、鱼龙混杂的唐楼,她连看都没看一眼——既然逃出来了,就没打算再委屈自己。 安顿好后,苏槿立刻开始找工作。没有合法身份,她能做的选择很少,无非是茶餐厅洗碗、制衣厂洗衣、或是码头搬运之类的苦力活。 可苏槿哪里吃得了这种苦?她转了几圈,最终选定了港城最豪华的夜场——\"金雀会\"。 这家酒背景极深,据说老板是港城地下世界的教父级人物,早年靠军火和赌场起家,后来不知怎的,突然收了两个年轻俊美的\"契仔\",便开始大张旗鼓地洗白生意。 正因为如此,\"金雀会\"反倒成了夜场里最\"干净\"的地方——没人敢在这里闹事,也没人敢逼良为娼,毕竟老板最讨厌手下人坏了他的\"体面\"。 苏槿凭借出众的外貌和玲珑的手段,很快在一众服务员中脱颖而出。她不像其他女孩那样浓妆艳抹、刻意讨好,反倒总是一袭素色旗袍,发髻松松挽起,笑起来时眼尾微微上挑,像只慵懒又狡黠的猫。 那些豪门少爷们为了买她一杯酒,往往一掷千金,甚至有人专程包下卡座,只为听她用带着吴侬软语的粤语说一句:\"先生,饮杯酒啦。\" 经理曾私下问她:\"苏小姐,要不要出台?价钱好商量。\" 苏槿轻轻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唇角含笑,眼神却冷:\"我只卖酒,不卖身。\" 出乎意料的是,经理并没有为难她。毕竟,一个能吸引豪客却又懂得分寸的\"清倌人\",对场子来说反而是块金字招牌。 更何况,没人敢在\"金雀会\"的地盘上硬来——上一个试图用强的富二代,第二天就被发现断了两根手指,丢在自家豪宅门口。 站稳脚跟后,苏槿干脆在酒附近租了套月租2000港币的高级公寓。 每天傍晚,她化着精致的妆容出门,凌晨时分带着微醺的醉意归来,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港城的万家灯火。 这座城市太适合她了——繁华、自由、充满机遇。她开始盘算着,等攒够了钱,一定要在这里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真正扎根下来。 第129章 年代小可怜10 苏槿端着空酒杯从包间出来,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道高大的背影被人簇拥着往三楼走去。 她心头猛地一跳——那背影太熟悉了,宽肩窄腰,步伐沉稳,像极了她脑海里的那个男人。 鬼使神差地,她放下托盘就要跟上去。可刚迈出两步,经理就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苏槿!\"经理压低声音,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厉,\"想活命就别往三楼凑!老板最讨厌女人,上一个不知死活的,现在还在海底躺着呢!\" 苏槿皱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经理强硬地拽下楼。她不甘心地回头望去,只能闻到一缕淡淡的雪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三楼走廊上的男人忽然停住脚步。 \"怎么了?\"助理小心翼翼地问。 男人没说话,深邃的目光落在空荡荡的楼梯口。 \"没事。\"他收回目光,指间的雪茄在黑暗中明灭。 林世荣回到港城后,被几个生意伙伴拉到了金雀会散心。 他在鹏城憋了一肚子火——原本十拿九稳的亲事,苏槿却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他砸下重金四处打探,却连个影子都没摸着。 \"不就是个大陆妹吗?\"好友见他闷头喝酒,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金丝雀新来的头牌可比那些土丫头带劲多了,今晚让你开开眼。\" 与此同时,休息室里。 经理急匆匆地找到苏槿:\"213包厢的客人点名要你送酒,都是得罪不起的主。记住,就算拒绝也要给足面子。\" 苏槿点点头:\"我明白。\" 她心里盘算着又能拿一笔提成,端着酒推开了213的门。 下一秒,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林世荣正坐在沙发中央,指尖夹着雪茄,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瞳孔猛地收缩。 \"我说怎么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你,\"他缓缓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来躲到港城当起陪酒女了?\" 苏槿强压下心悸,面不改色地将酒放在桌上:\"林总,好久不见。\" 林世荣的目光像毒蛇般在她身上游走。他突然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装什么清高?在鹏城不肯嫁我,现在倒主动送上门来?\" \"我只是服务员,\"苏槿用力挣脱,\"不坐台。\" \"在港城,弄死个黑户比踩死蚂蚁还简单。\"林世荣凑近她耳边,湿热的气息喷在她颈侧,\"既然敬酒不吃\" \"这里可是金雀会。\"苏槿强作镇定,声音却微微发颤。 林世荣闻言突然笑了,那笑声像钝刀刮过玻璃:\"有意思。\"他转头对保镖使了个眼色:\"去,把经理请来。\" 不到三分钟,经理就小跑着赶来,额头沁着细汗:\"林总,实在对不住,新来的不懂规矩\" \"王经理,\"林世荣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掏出支票本,\"听说你们最近在谈铜锣湾的铺位?\"钢笔在纸上划出沙沙声,\"这个数,够不够买你今晚装聋作哑?\" 支票被推到眼前时,王经理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串数字足够买下他全家的命。 这时林世荣拍了拍王经理的肩膀“放心,霍老板日理万机,这点小事,他不会知道的。” 他喉结滚动,余光瞥见苏槿惨白的脸色,却还是颤抖着将支票折进口袋:\"林总玩得尽兴。\"转身时,他刻意避开苏槿绝望的眼神。 包厢门\"咔哒\"落锁的瞬间,苏槿后背撞上冰凉的镜面墙。 林世荣解着袖扣步步逼近,镜面倒映出她破碎的身影——像只被逼到绝境的猫,连炸毛的力气都没有了。 \"现在知道怕了?\"林世荣的拇指碾过她咬出血的下唇,\"等会儿你会求着我” 包厢里的男人们顿时哄笑起来,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按住苏槿的肩膀。 她拼命挣扎,却被更多人按在沙发上。粗糙的手掌在她身上游走,恶心的触感让她浑身发抖。 \"别急,\"林世荣慢条斯理地取出针剂,\"等药效上来,你会求着我们碰你。\"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苏槿终于崩溃地尖叫起来。她冲向门口,却发现外面站着两个彪形大汉。 绝望如潮水般涌来,她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这边霍琮带着苏砚苏文到了金丝雀,霍琮道“东西我晚些拿给你也是一样的。” 苏砚却道“不行,这可是我母亲留下的,若不是怕带到国外丢了,我是不可能让你帮我保管的。” 霍琮眼神一变,他第一次见到两人的时候便很是喜欢,两人都想认他做爸爸,他竟然没有一丝犹豫便同意了。 就连苏砚亲生母亲的玉佩,他都爱不释手,甚至不愿还给苏砚。 就在这时苏文突然一愣,随即激动的眼眶红了起来,他在神识空间对苏砚道“是主人,主人她来了。” 苏砚随即眼睛睁大,惊喜道“在哪?”他终于要和母亲重逢了。 苏文随即朝二楼跑去,苏砚忙跟上。 霍琮看着两人如此,有些不解,但也很快跟上。 苏文要进去,却被把守的人拦住。 苏文急着看向霍琮“快把门弄开,快点。” 苏砚急切道“我来。” 说着就要踹门,霍琮好笑道“还是我来。” 苏槿这边一直在强忍着,林世荣等的不耐,便和几人,将苏槿拖回沙发上,林世荣可是下了血本,几人自然不会跟他抢。 苏槿的衣领被粗暴撕开,雪白的锁骨露了出来,还有白色蕾丝文胸。 众人看的眼都直了。林世荣喘着粗气,正要俯身—— \"砰!\" 整扇门板轰然倒塌。霍琮逆光站在门口,原本还挂着笑容的脸,当他看清沙发上衣衫不整的苏槿时,周身气压瞬间降至冰点。 他大步朝苏槿走来,脚步急切,眼眶微红,那个在梦里总是模糊不清的身影,此刻终于有了清晰的模样。 黑色大衣像羽翼般将苏槿裹住。 苏槿看到霍琮后,眼泪止不住往外流,说不出的可怜。手紧紧攥住霍琮身前的衣领。 她滚烫的眼泪落在他手背上,灼得他心脏抽痛,他轻声安抚“放心,没事了。” \"霍、霍老板\"林世荣面如土色,\"这是误会,她是我未\" \"处理干净。\"霍琮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整个包厢的温度骤降。 说完便抱着怀中眼神迷离的苏槿走了出去。 苏砚忙要跟上,苏文却拦住,冷声道“主人,被注射了药。” 苏砚气急,从手下手中拿过枪,就朝他们那地方打。 第130章 年代小可怜11 金雀会三楼的套房内,霍琮刚将苏槿放在床上,就被她死死攥住领带。 女孩细细的手指关节泛白,掌心还带着自己掐出的血痕,那双迷蒙的眼睛里翻涌着难以压抑的渴望。 \"得叫医生…\"霍琮嗓音沙哑,喉结剧烈滚动。他试图掰开她的手,却被更用力地拽下去。 苏槿烧红的眼尾沁着泪,发烫的呼吸扑在他唇上:\"…帮我…\" 理智的弦在瞬间崩断。 领带被粗暴扯开的瞬间,苏槿已经仰头吻上来。 这个吻毫无章法,带着药效催发的焦灼,她的牙齿磕到他的唇,舌尖像迷路的小兽在陌生领域横冲直撞。霍琮扣住她的后脑,突然反客为主—— 灼热的掌心顺着她腰线游走时,苏槿发出小猫般的呜咽。她牵引着他的手覆上蕾丝边缘,布料下剧烈起伏的柔软让霍琮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怕你恨我。\"他咬着她耳垂哑声。 苏槿涣散的瞳孔忽然聚焦,染着丹蔻的指甲陷入他后背肌肉:\"求你…\" 霍琮再也忍不住,俯下身去。 月光在窗帘缝隙里碎成流动的银砂,床头的鎏金座钟指向凌晨三点。 药效混着某种更深的渴望在血管里沸腾,她贪恋地咬住他喉结,——这具身体比她想象的更契合。 天光微熹时,霍琮将昏睡的苏槿抱进浴室。 温水漫过她肩头时,霍琮瞳孔骤缩,眼神沉得可怕,若不是苏文,他不敢想她会遭受的什么。 次日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纱帘洒落在凌乱的床单上。 苏槿在满室雪松香中惊醒,浑身像被碾过似的酸疼。她缓缓睁开眼,晨光中漂浮的微尘让她恍惚了一瞬。 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她一个人。 苏槿试着动了动身体,倒抽一口冷气,昨夜疯狂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竟然睡了金雀会的老板霍琮。 这个认知让她耳尖发烫,索性将脸埋进带着冷冽松香的枕头里。 与此同时,霍琮正站在走廊尽头。 他脱下沾血的外套扔给侍者。看到门口等候的苏砚二人,他神色稍霁:\"她现在不方便见你们。\"声音里带着事后的沙哑,\"中午一起吃饭。\" 苏砚和苏文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然和担忧,但终究没敢多问。 房间里,门锁转动的细微声响让苏槿瞬间绷紧身体。 她猛地坐起,丝绸被单从肩头滑落,露出斑驳红痕。她死死攥着被角,像只受惊的鹿般盯着房门。 凌晨时,霍琮给苏槿清洗干净,看她累的睡着后,便在客厅一根一根的抽着烟。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看上去跟苏砚苏文差不多大的女孩,那种悸动是他从未感受过的,他怕伤害到她。 随即又想到213那几个人,这里描写他的愤怒。霍琮起身,轻轻关上房门。 \"那几个。\"他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阴影里的手下立刻上前:\"苏砚少爷将他们那个地方全都打伤,现在关在地下三层。\" 霍琮扯松领带,眼底翻涌着暴戾。 他转身时,金属打火机在掌心发出危险的咔嗒声:\"带路。\"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一声比一声森冷。 此时回来见到苏槿如受惊小兽般蜷缩在床角,霍琮胸口泛起一阵钝痛,连呼吸都是痛的。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指尖在离她发丝寸许处停顿,最终只是轻轻落在被单褶皱上。 \"感觉怎么样?\"他刻意放柔的普通话带着生涩的腔调,\"有没有哪里难受?\"每个字都像是从唇齿间小心捧出来的珍宝。 苏槿怔住了。 这个在港城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此刻竟为她弯下了腰。 那些被刻意封存的委屈突然决堤——穿越时的茫然无措,苏家下人的欺负,林世荣黏腻的纠缠,集装箱里混着鱼腥味的寒夜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坚强。 可此刻,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 霍琮呼吸一滞。他顾不得身上未散的血腥气,单膝跪上床沿将人拢进怀里。温热的泪水浸透衬衫时,他下颌线条绷得发疼,却只是用掌心缓缓摩挲她颤抖的脊背。 当抽泣渐止,苏槿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被怎样的存在拥在怀中。 传闻中那两个备受宠爱的契仔,金雀会里讳莫如深的关系,还有那些关于他不近女色的流言她指尖无意识揪紧了床单。 \"我做您情人好不好?\"她忽然仰起脸,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已经换上柔软的笑,\"我很乖的。\"指尖顺着男人紧绷的手臂下滑,在腕骨处画了个暧昧的圈。 霍琮眸色骤沉。他看清了她眼底闪烁的算计,像只明明害怕却强装狡猾的狐狸。 心脏被细密的刺痛包裹,却更用力地将人按进胸膛。 \"好。\"他吻在她发顶,尝到咸涩的泪味。 也罢,既然她要用交易筑墙,他便陪她演这场戏。总归这辈子,他都没打算放手。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叩响,服务员恭敬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老板,衣服和早餐准备好了。” 霍琮的指尖在苏槿发间流连片刻,最终还是收回手。他起身时,黑色丝质衬衫掠过她裸露的膝盖,带起一阵微凉的战栗。 片刻后,他拎着几个纸袋回来,袋子上烫金的品牌logo在晨光中闪着奢华的微光。 “换好衣服出来吃点东西,”他将纸袋放在床上,“中午带你去吃好的。” 苏槿确实饿了。她换上衣服时,发现连内衣尺寸都分毫不差。这个认知让她耳根发烫,手指在真丝腰带上打了个颤。 餐桌前,她乖巧得像只家猫,苏槿夹了块蜜汁叉烧放到霍琮碗里,没注意到男人眼中闪过的笑意——那道菜从始至终都没出现在她自己的筷尖。 私人医生来得很快。李医生推眼镜时,金属镜框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冷光。当针头刺入苏槿莹白的手臂时,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这次倒不是装的。霍琮立刻从背后环住她,掌心贴在她冰凉的手肘内侧。 “轻点。”他声音里的寒意让年过半百的老医生手抖了抖。 诊脉的时间格外漫长。李医生的手指在苏槿腕间反复按压,眉头越皱越紧。“脉象弦急,肝火亢盛…”他突然抬头,“苏小姐近期是否接触过违禁药物?” 空气瞬间凝固。霍琮指间的茶杯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裂纹像蛛网般在骨瓷表面蔓延。 他想起昨夜那支针剂,暴戾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早知如此,该让那杂种活着受够三百六十道刀刑。 “验血报告最快两小时出来。”李医生收拾药箱的声音惊醒了凝固的时间,“但根据症状,像是接触过成瘾性药物。” 最后几个字像柄钝刀,狠狠劈在霍琮心口。 他突然起身,将身旁的木质椅子摔个稀碎。 第131章 年代小可怜12 得知中午要和霍琮养的那两个契子吃饭,苏槿整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车上,苏槿下意识地往霍琮身边靠,他宽厚的手掌轻轻摩挲着苏槿的后背,让苏槿稍微放松了些。 但心里那根弦始终绷着——毕竟要见的是他极其宠爱的干儿子。 莲香楼的包厢门推开时,苏槿愣住了。 两个清俊的年轻人站在那里,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清冷似竹。更让她震惊的是,在看到苏槿的瞬间,他们眼中迸发出的光彩。 \"主\"穿浅色衬衫的那个突然哽咽,几步冲过来紧紧抱住了苏槿。 苏槿本该推开陌生人的触碰,可奇怪的是,这个拥抱让苏槿莫名想哭。 \"苏文!\"霍琮低喝一声,却带着笑意。原来他叫苏文。 苏槿这才发现另一个年轻人也红了眼眶,修长的手指攥得发白。鬼使神差地,苏槿朝他张开手臂:\"要抱一下吗?\" 他几乎是跌进苏槿怀里的,苏砚心里喊道“妈妈。”当把少年抱在怀里的那一刻苏槿的心猛地一颤。 \"好了。\"霍琮敲了敲桌面,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先吃饭。\" 整顿饭吃得苏槿坐立不安。 三个人不停地往苏槿碗里夹菜,霍琮剥的虾,苏文挑的鱼刺,苏砚盛的汤苏槿的碗永远堆着小山。 最让苏槿困惑的是他们的名字。苏文,苏砚,而她叫苏槿。 难道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我们以前认识吗?\"苏槿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苏砚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苏文也期待的看着苏槿,想看看她记起什么来没。 而霍琮正用指腹抹去苏槿嘴角的酱汁,眼神温柔得让苏槿心尖发烫。 \"我第一次见他们也是这种感觉。\"他夹了块杏仁豆腐到苏槿唇边,\"有可能上辈子我们是一家。\" 苏槿咬住甜点。这不对劲,这一切都不对劲——但苏槿知道他们不会害她,而且很喜欢她。 苏槿下午搬进了霍琮的别墅。 她向来是个懂得享受的人,既然有人愿意养她,她自然乐得逍遥。 霍琮亲自带她参观卧室,推开门时,宽敞明亮的房间映入眼帘,落地窗外是精心修剪的花园,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温暖又舒适。 “准备得有些匆忙,”霍琮站在她身后,嗓音低沉,“若是缺什么,尽管告诉管家。” 苏槿环顾四周,指尖轻轻抚过柔软的床单,随后转身看向他:“我们不该住在一块吗?” 霍琮呼吸微滞。 他当然想和她同住,可又怕这样显得太过轻慢她,毕竟……他珍视她,远胜过自己的欲望。 苏槿见他沉默,睫毛轻颤,声音软了几分,带着点委屈:“一起睡好不好?” 霍琮的理智瞬间溃不成军。 :“……好。”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应。 苏槿回到别墅时,苏文和苏砚就像两只忠诚的小尾巴,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 她去厨房倒水,两人就一左一右站在流理台旁;她窝在沙发上看书,苏砚就安静地坐在她脚边的地毯上,苏文则端来切好的水果,一块一块喂到她嘴边。 霍琮最近在忙房地产项目的收尾工作,时常深夜才回来。 有苏文苏砚陪着,他倒也放心。 只是每次回家,看到苏槿懒洋洋地蜷在沙发上,而那两人一个给她揉肩,一个替她捏腿时,他总会眯起眼,有些嫉妒,他恨不得时刻和她在一起。 两人虽然每晚同床共枕,但霍琮始终克制守礼,从未越界。 他对待苏槿的方式更像是在进行一场郑重其事的求爱——不是用甜言蜜语,而是用实实在在的资产。 早晨,管家都会捧着丝绒盒子出现在早餐桌前。有时是城中心高级公寓的产权证,有时是霍氏集团某个子公司的股份转让书,上周则是一颗罕见的粉钻,在晨光下流转着温柔的光晕。 \"今天又是什么?\"苏槿咬着吐司,眼睛却亮晶晶地盯着盒子。霍琮慢条斯理地给她倒牛奶,嘴角噙着笑:\"打开看看。\" 盒子里躺着滨海区一栋别墅的钥匙。苏槿噗嗤笑出声:\"霍总这是要把我惯坏啊。\"她嘴上这么说,却把钥匙串直接挂进了自己的钥匙扣——那里已经沉甸甸地挂了好几个。 霍琮喜欢看她这副模样。 不像其他女人收到礼物时的故作矜持,苏槿总是坦然地表现出欢喜,甚至会在晚餐时突然问起某处房产的租金收益。 这种务实的态度让他觉得安心,仿佛他们之间早就有种无需言明的默契。 \"你就不怕我卷款跑路?\"有天夜里苏槿突然翻身问他。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在她狡黠的眉眼上。 霍琮伸手抚过她散在枕上的长发,声音里带着睡意的沙哑:\"你舍不得,就像…我舍不得离开你一样。\" 他早就让律师在所有文件里加了一条特殊条款——这些资产永远只能由苏槿本人处置。这是他给的安全感。 深夜,霍琮在睡梦中猛然惊醒。 怀里的苏槿呼吸急促得可怕,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只受伤的小兽般颤抖着。 他立刻撑起身子开灯,暖黄的灯光下,苏槿脸色惨白,冷汗已经浸透了睡衣,黏腻地贴在她单薄的后背上。 “霍琮……”她痛苦地睁开眼,瞳孔涣散,手指死死攥住他的衣襟,“我好难受……” 霍琮心脏狠狠一揪,立刻想起那些被注射进她体内的药物——那些该死的、让她成瘾的东西。 他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掌心抚过她汗湿的脊背:“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不……”苏槿突然挣扎起来,声音带着哭腔,“把我绑起来……我会伤到你……” “没事。”霍琮咬牙,手臂收得更紧。他宁愿她咬他、抓他,也绝不可能用绳子捆住她。 可下一秒,苏槿的挣扎骤然加剧。 她像溺水的人寻求浮木一般,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臂,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哀求:“给我药……求求你……我要吃药……” 霍琮看着她因挣扎而磨红的手腕,眼眶发热。 若是真绑了她,现在恐怕早已鲜血淋漓。 “再坚持一下……”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可苏槿已经听不进去了。 剧痛和渴望让她彻底失控,她猛地低头,狠狠咬在霍琮肩膀上。 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霍琮却纹丝不动,只是更用力地抱紧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这一丝血腥终于唤回苏槿片刻清醒。她怔怔地松开嘴,看着男人肩膀上渗血的牙印,突然崩溃大哭:“杀了我……太痛苦了……求你……” 霍琮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好。”他红着眼站起身,“我这就让人拿药来。” 第132章 年代小可怜13 他刚拉开房门,就见苏文和苏砚脸色凝重地守在门外。苏文一把拦住他:“你要给她吃药?” “滚开!”霍琮眼底猩红,周身戾气骇人。 苏砚直接挡在走廊中央:“现在给药,之前的折磨就全白费了!” “那你要我看着她活活疼死吗?!”霍琮怒吼,声音震得走廊嗡嗡作响。 “那药会要她的命!”苏砚寸步不让,“你是想让她舒服一时,还是想让她多活几年?” 霍琮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卧室里传来苏槿撕心裂肺的哭喊,一声声喊着他的名字:“霍琮……霍琮……” 他猛地转身冲回房间,将蜷缩在床角的苏槿重新搂进怀里。 她的身体烫得吓人,意识已经模糊,只是本能地往他怀里钻,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在。”霍琮低头吻她汗湿的额头,尝到咸涩的泪水,“我一直都在。” 当李医生匆匆赶到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 霍琮赤着上身坐在床边,肩膀的咬伤还在渗血。而苏槿终于昏睡过去,苍白的脸上泪痕未干,却被他用毛毯裹得严严实实,像护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槿的发作得越来越少。 这天霍琮难得清闲,特意带她去了城中最高档的西餐厅。 水晶吊灯折射出柔和的光晕,银质餐具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苏槿执起红酒杯的姿势优雅得浑然天成,修长的手指与暗红色液体相映成辉。 她切牛排时手腕的弧度恰到好处,连餐巾摆放的角度都像是经过精确计算——这些细节落在霍琮眼里,化作更深沉的眸光。 真正的鹏城苏家二小姐绝不可能有这般浑然天成的贵族仪态。 \"这回又是什么?\"苏槿目光落在那个丝绒首饰盒上,唇角扬起程式化的微笑。 霍琮看着她眼底未能抵达的笑意,无奈地摇头,亲手打开了盒子。 黑色丝绒衬里上,两枚铂金对戒静静相依。 女戒镶嵌着泪滴形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星芒般的火彩;男戒内圈镌刻着缠绕的藤蔓花纹,低调中透着精心。 戒壁薄如蝉翼,却在细节处显出厚重质感——这是需要老师傅耗费数百工时才能完成的手工雕刻。 苏槿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她抬头时,霍琮已经单膝跪在她面前,餐厅的喧嚣仿佛瞬间远去。 \"愿意嫁给我吗?\" 苏槿怔住了。 她承认自己早已沉溺于霍琮的温柔,依赖他的气息,甚至贪恋他给予的每一分安全感。 可正是这份依赖,让她在时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她不敢太过认真,怕有朝一日失去时,会摔得粉身碎骨。 所以她总是小心翼翼地讨好,笑容恰到好处,举止温顺乖巧,连亲吻都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怯。 她太清楚某些男人的劣根性,越是纯洁无瑕的白玫瑰,越能激起他们的占有欲和保护欲。 她以为这样,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能更长久一些。 至于结婚?她连想都不敢想。 可此刻,霍琮单膝跪在她面前,目光专注而虔诚,仿佛她是这世间唯一值得他低头的人。 苏槿的心脏剧烈跳动,血液在耳膜里鼓噪,那些精心构筑的防备,在这一瞬间溃不成军。 她仍旧没有安全感,仍旧不确定未来他是否会变心,可此刻——她想奋不顾身的好好爱一场。 “好。”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可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连眼底都漾开真实的笑意。 霍琮的指尖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地替她戴上戒指,像是生怕惊碎一场梦。 苏槿垂眸,将另一枚戒指缓缓推入他的无名指,金属微凉的触感在此刻却莫名滚烫。 四目相对,两人忽然同时笑了出来。 霍琮起身,在她额间落下一个无比珍重的吻,随后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苏槿贴在他胸口,听见他心跳如擂鼓,一下一下,震得她眼眶发热。 苏槿将脸埋在他肩头,闻着熟悉的雪松香气,突然凑近他的耳尖:\"带瓶酒回家好不好?\"她感受到掌下肌肉瞬间绷紧,恶作剧般补充道:\"我想吻你,忍不了那种。\" 霍琮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红,苏槿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却在被他突然打横抱起时惊呼出声。 餐厅里响起善意的起哄声,而她藏在霍琮怀里的脸上,终于露出货真价实的羞赧。 轿车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惊动了廊下的铜铃,暮色里浮动着晚蔷薇的甜香。 后座上的男人正将女人抵在真皮座椅上,指腹碾过她湿润的唇瓣,红酒染过的舌尖卷着她的耳垂轻吮,引擎熄火的声音在暧昧的喘息里显得格外克制——司机捏着车钥匙悄悄走开。 霍琮抱着苏槿跨过门槛时,玄关水晶灯恰好被晚风撞出细碎清响。 雕花木门在身后撞上墙饰的瞬间,他便低头含住她微张的唇,掌心隔着真丝衬衫熨帖她后腰的蝴蝶骨,指节碾过脊柱凸起的骨节时,怀里的人发出一声闷哼。 苏槿指尖勾住他西装领带,腕间钻石手链刮过他喉结,在暖黄灯光下划出细碎的光弧。 原本想质问两人出去吃饭为什么不带他们的苏砚苏文瞬间傻了眼,这…是他们能看的吗? 两人吻得忘我,苏文忙去捂苏砚的眼,毕竟在他眼里苏砚一直都是个孩子。 苏砚挣扎,他毕竟和太初穿过几个世界,对这些事见惯不怪。 但不敢说话,怕两人尴尬。 但此时东西掉地的声音传来。 空气里的喘息声骤然停顿。 霍琮偏头时,发梢扫过苏槿泛红的脸颊,墨色瞳孔映着沙发上的两个僵硬的身影。 真应了那句话,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苏砚苏文都替两人尴尬,可两人却极为淡定,霍琮淡定的抱着苏槿回房。 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第133章 年代小可怜14 苏槿的后背陷入鹅绒被里。真丝衬衫的纽扣绷飞了两颗,此刻衣襟大敞,露出雪白肌肤上被他揉出的红痕。 他单手解开皮带金属扣的声响在寂静房间里格外清晰,苏槿呼吸一滞,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欲色比夜色更浓。 “可以吗?”霍琮俯身时,发梢扫过她锁骨上未消的齿痕。那是在车里留下的,当时她咬着嘴唇不敢出声的样子,和现在如出一辙。 苏槿伸手抱住霍琮的脖颈吻的急切,此时他已知道答案。 当他的膝盖顶进她腿间时,苏槿终于闷哼出声。 霍琮却故意放慢动作。他低头咬住她耳垂低语:“刚才在车上,你这里…”指尖突然…… 月光漫过床沿时,苏槿的钻石手链正缠在霍琮的腕表上。两种截然不同的金属在纠缠中相互刮擦,如同他们交叠的身影在墙面上投出斑驳的影。 最后时刻苏槿咬住了鹅绒枕,霍琮却偏要掰过她下巴接吻。吞咽不下的呻吟从交缠的唇齿间溢出,混着窗外再度响起的铜铃声,惊碎了满床月光。 霍琮结婚的消息震动了整个港城,茶余饭后无人不在议论这场突如其来的豪门婚礼。 按照港城习俗,婚礼前一天,苏文和苏砚陪同苏槿在阳明山庄待嫁。 苏槿轻抚着梳妆台上的龙凤镯,镜中映出她平静的容颜。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并非真正的苏家二女儿。但即便真是,她也不想再与那个充满算计的家族有任何牵扯。 霍琮自然也清楚,所以霍家几位旁支长辈提议邀请苏槿父母出席时,直接拒绝。 \"我帮你梳头。\"苏砚拿起檀木梳,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梳齿穿过乌黑发丝时,他的指尖微微发颤——历经无数轮回,他与太初终于等到母亲苏醒的这一刻。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苏砚含笑的眼角投下细碎的光影。 明天,他将亲眼见证母亲穿上嫁衣,走向父亲的怀抱。这个在三千世界中辗转追寻的夙愿,终将在朝阳升起时圆满。 第二日,晨光透过纱帘洒进房间,苏槿一袭正红嫁衣端坐镜前。 金丝绣制的凤凰自裙摆盘旋而上,珠翠点缀的霞帔衬得她肌肤如雪,红唇娇艳似火。眉间一点朱砂花钿,更添几分明艳贵气,眼波流转间,连窗外盛放的芍药都黯然失色。 几位伴娘是霍琮精心挑选的名门闺秀,虽与苏槿不算熟稔,却个个恭敬有加。此刻见新娘妆成,不由屏息——港城女明星惯以浓妆华服争艳,却不及她三分天成风韵。 “这哪是凡人?分明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隔壁衣帽间里,苏文正帮苏砚调整领结。 两位少年一黑一白西装加身,宽肩窄腰的轮廓已初现锋芒。苏文剑眉星目,领针闪着冷光;苏砚则眉眼含笑,袖扣两颗翡翠衬得他愈发温润如玉。 楼下骤然鞭炮炸响,欢闹声潮水般涌来。 “来了来了!” 伴娘们嬉笑着堵住大门,却见霍家车队如赤龙盘踞山道。霍琮踏着满地红屑走来,黑色西装勾勒出挺拔身形,眸子亮得惊人。 伴郎团撒红包如落雪,伴娘们接得手软,第一道门不过片刻便失守。 到了卧室门前,苏砚道:“爸,对新娘说三遍‘我爱你’。” 满堂哄笑中,霍琮凝视雕花门板,字字铿锵:“苏槿,我爱你。苏槿,我爱你。苏槿,我爱你。” 屋内苏槿指尖揪紧裙摆,心尖像被蜜糖浸透。苏砚转头见她唇角翘起,这才笑着拉开门—— 霍琮一眼望见床畔那抹红影,素来凌厉的眉眼瞬间软成春水。苏槿见他呆站着傻笑,忍不住噗嗤出声。 “新郎做一百个俯卧撑!”苏文突然发难。 伴郎们刚要分担,霍琮已脱去外套扯开领带伏地。苏文数到三十便胡乱跳数,可霍琮肌肉绷紧,硬是实打实做完百个才起身,额前碎发已沾了汗珠。 苏文还想说什么,苏槿道“差不多就得了。” 苏文忙喊道“新娘,这是心疼新郎官了,不让咱们为难,那就给新娘穿上鞋抱走。” 众人纷纷开始起哄。 在起哄声中,霍琮单膝跪地为她穿鞋。 从前最厌繁文缛节的男人,此刻却觉得每道流程都甘之如饴。 他拦腰抱起新娘时,苏槿小声提醒:“你牵着我走出去就行。” “没事。”霍琮在她耳边低语,臂膀稳如山岳。 霍宅礼堂无人敢闹新娘,倒是午宴后霍琮破例将人送回婚房。指尖抚过她鬓边凤钗,他哑声叹:“你今天真美。” 蜻蜓点水的吻刚落,苏槿忽然用指尖划过他胸膛:“我以为你现在就想要……” 霍琮猛地扣住她手腕,在将吻未吻时急刹:“口红会花。”他喉结滚动着后退,“好好休息,晚上有的忙呢。” 晚上七点,华灯初上,港城最奢华的半岛酒店灯火通明。 本该站在门口迎宾的新人,此刻却在顶层套房里歇着。 霍琮单手解开西装扣,倚在落地窗前俯瞰维港夜景,另一只手还握着苏槿的指尖把玩。 \"真不下去?\"苏槿晃了晃香槟杯,香槟金色的鱼尾礼服在灯光下流淌着细碎光芒,后背镂空的设计露出优美的蝴蝶骨。 霍琮低头吻她指尖:\"他们不配。” 霍琮只有为苏槿时才想遵守这些规矩,若不是想给苏槿一场完美的婚礼,宴请这些,他都不想参加。\" 楼下大堂,苏文和苏砚一左一右站在迎宾区,两位少年西装笔挺,一个冷峻一个温润,倒比明星还抢眼,路过的名媛们频频侧目。 化妆师正给苏槿补妆,刷子扫过她本就精致的眉眼时,忍不住感叹:\"霍太太这骨相,不当明星可惜了。\"镜中人杏眼流波,红唇如玫,香槟色礼服更衬得她肤若凝脂。 苏槿轻笑:\"当明星多累,我就想当个懒散的霍太太。\" 话音未落,腰间突然多了一双温热的手。霍琮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镜中倒映出他藏不住笑意的眼睛:\"求之不得。\"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养你一辈子是我的荣幸。\" 化妆师红着脸退出去时,还能听见屋里苏槿的笑声。 宴会厅内早已名流云集。政商大佬举杯寒暄,当红明星们反倒成了陪衬——毕竟今晚全港城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对迟迟未露面的新人身上。 当水晶吊灯突然暗下,一束追光打在旋转楼梯顶端。 霍琮牵着苏槿缓缓现身时,满场寂静了一瞬。香槟金礼服与黑色西装相映生辉,她颈间那串传奇的鸽血红项链,正是霍家祖传的珍宝。 第134章 年代小可怜15 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香槟塔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霍琮携着苏槿一现身,原本喧闹的厅内顿时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恭维声。 \"霍总好福气啊!\"地产大亨王董率先举杯,眼睛不住地往苏槿身上瞟,\"太太这般品貌,整个港城找不出第二个。\" 霍琮唇角微勾,手臂占有性地环住苏槿的纤腰:\"王董过奖。\" 几位名媛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听说霍太太身上那件礼服是意大利手工定制,上面的金线都是真金\" \"何止礼服,\"某珠宝商的女儿酸溜溜地插话,\"她戴的那条鸽血红项链,上次拍卖会估价九位数,霍家眼睛都不眨就买下了。\" 当红影星林妍站在角落,今晚她特意穿了最显身材的礼服,却在此刻不自觉地拉了拉肩带——比起苏槿那身优雅又不失性感的香槟金鱼尾裙,她的装扮顿时显得艳俗起来。 \"霍太太,\"一位满头银发的世家老夫人拉住苏槿的手,慈爱地端详,\"我活到这把年纪,还没见过比你更标致的人儿。阿琮这小子,总算办了件让我高兴的事。\" 霍琮闻言轻笑,举杯向老夫人致意。他今晚喝得比平时多,却不见丝毫醉意,反而越发神采奕奕。 金融新贵张总凑过来,半开玩笑地说:\"霍总,听说太太是大陆人,我想问问霍太太家里还有没有姐妹?\" “没有。”苏槿笑意淡了几分,霍琮便对这个张总不喜起来。 宴会厅另一头,苏砚正被几个名媛围着打听苏槿的保养秘诀。少年无奈地笑:\"她天生丽质,早上用清水洗脸都能出门。\" 这话引来一片惊叹。有个胆大的女孩好奇问:\"那你是不是得叫她妈妈?\" 苏砚与不远处的苏文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那是当然。\" 他终于可以这么叫了。 此时舞池中央,霍琮正带着苏槿跳第一支舞。她裙摆流转如绽放的金色玫瑰,他每一个转身都小心翼翼护着,生怕她踩到裙角。 \"以前总觉得霍琮冷血,\"某位世家公子的女伴感慨,\"现在看他这模样,跟换了个人似的。\" 世家公子望着舞池中璧人般的身影,幽幽叹道:\"换我娶到这样的太太,我也愿意把命都给她。\" 女伴顿时不再言语。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水晶灯光突然暗了几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一道张扬的身影吸引。 何虹踩着jiy choo限量款水晶高跟鞋,身着一袭versace高定金色亮片礼服,浑身上下缀满cartier最新季的高级珠宝,整个人仿佛行走的珠宝展示柜。 在苏槿的衬托下,何虹脸上涂抹着厚重的妆容,浓重的烟熏妆和艳丽的红唇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是何家掌舵人何虹!\"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 苏槿不自觉地收紧了挽着霍琮的手臂。 她早就听闻这位妈阁赌王的名号——何家掌控着妈阁七成以上的博彩业,旗下拥有银河、新濠等顶级赌场。 去年与霍氏集团合作在港交所上市,一举成为亚洲博彩业的巨无霸。更令人忌惮的是,何虹能在何家众多子侄中杀出重围,以女子之身执掌家族大权,其手段之狠辣可见一斑。 霍琮敏锐地察觉到妻子的紧张,修长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何虹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她刻意挺起傲人的上围,却不知那过度填充的硅胶在走动时显得格外僵硬。 在场的名媛们暗自比较:何虹这一身行头少说值八位数,可站在一袭简约香槟金礼服的苏槿身边,却像个暴发户。 苏槿只需一个浅笑,那浑然天成的优雅气质就让何虹精心打造的造型黯然失色。 \"听说何总为了今晚,特意请了三个造型师。\"某位千金小声嘀咕。 \"这何虹之前觉得也有些容貌,今天往那位小太太面前一站可真丑。\"同伴掩嘴轻笑。 何虹似乎察觉到四周异样的目光,脸色愈发阴沉。 她踩着恨天高走到新人面前,每走一步都仿佛要把地板踏穿。 殊不知这刻意为之的强势,反倒衬托得苏槿的从容更加耀眼。 何虹红唇勾起一抹刻意的弧度,镶满钻石的指甲在香槟杯上轻轻敲击:\"恭喜阿琮,终于娶了一房。\"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将\"一房\"二字咬得极重。 霍琮眼神骤然转冷,镜片后的眸光如刀锋般锐利:\"何小姐若是不会说话,我不介意让人帮你闭嘴。\" 他抬手揽住苏槿的腰肢,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我霍琮此生只会有明媒正娶的霍家主母,就是站在这里的苏槿。\" 何虹脸上精致的妆容纹丝不动,目光却如毒蛇般缠上苏槿。 她刻意释放出在赌场里历练多年的压迫感,周围几位名媛已经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可苏槿只是微微抬眸,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清澈见底,却让人看不透深浅。 两个女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何虹眼底的凌厉像出鞘的刀,可苏槿只是微微抬起下巴,香槟金礼服上的凤凰刺绣在灯光下振翅欲飞。 远处苏砚要冲过来,却被苏文按住:\"急什么?你妈当年在太极殿舌战群臣时,这女人祖上还不知道在哪要饭呢。\" 何虹突然变脸般堆起热情的笑容,镶着钻石的假指甲朝身后打了个响指:\"第一次见霍太太,来得匆忙也没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她话音未落,宴会厅的侧门被猛地推开。 五道佝偻的身影在保镖的推搡下踉跄而入。 为首的中年男人穿着起球的旧西装,袖口还沾着油渍;旁边的妇人脸上扑着劣质粉底,脖颈处露出明显的色差。 他们身后跟着三个神色畏缩的年轻人,衣服明显是临时从地摊上买来的便宜货。 霍琮的瞳孔骤然收缩,苏槿搭在他臂弯的手指微微一颤。 苏文道“是鹏城苏家。”苏砚的眼神也沉了下来。 何虹责备道“阿琮也真是的,结婚怎么能不请女方父母呢?” 第135章 年代小可怜16 此时苏大强几人看到苏槿,纷纷激动的朝苏槿过来。 郑霞流泪激动道“小槿,你到港城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你知道爸妈有多担心你吗?” 苏大强也要伸手去拽苏槿,却被霍琮避开。 苏大强也红着眼眶道“是啊闺女,我们找你找的好苦啊。” “二姐,为民好想你。”苏为民直往苏槿怀里钻,被过来的苏砚拦下。 苏慧芳和苏卫国有些局促,也想离苏槿近一点。 整个宴会厅瞬间炸开了锅,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涌来: \"天呐,这真是霍太太的家人?怎么穿得跟乞丐似的\" \"原来是阿灿。\" \"何总这招太狠了,故意在新婚夜给新娘子难堪\" 几位名媛用扇子掩着嘴,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八卦光芒: \"我听说霍太太是从金雀会出来的。\" \"嘘小点声,没看霍先生脸色都变了吗?\" 商界大佬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何虹这是要跟霍家撕破脸啊\" \"听说何家最近在股市上被霍氏狙击,损失惨重\" 角落里,几位记者已经悄悄举起相机: \"明天的头条有了\" \"快拍那个小孩往霍太太身上扑的镜头!\" 苏大强见状更加卖力地表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闺女啊!爸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们!\" 他粗糙的手要去抓苏槿的裙摆,却在半路被霍琮的保镖拦住。 郑霞哭得妆容全花,劣质睫毛膏在脸上留下两道黑痕: \"妈天天以泪洗面,就盼着你能回家\" 苏为民突然挣脱苏砚,一头撞向苏槿: \"二姐给我买好吃的,我要吃肉。\" 宴会厅里的议论声更大了: \"这家人怎么跟饿狼似的\" 何虹满意地看着这场闹剧,红唇勾起得意的弧度。 苏槿神色从容,对宴会厅内的手下吩咐道:\"先把人带下去。\" 几名黑衣保镖正欲上前,何虹却突然抬手制止:\"苏小姐这般冷血无情?他们可是你的至亲。\" 保镖们一时踌躇,苏砚见状厉声道:\"怎么,都聋了?\" 保镖们这才连忙将苏大强一家带离现场。被拖走的苏家人不断呼喊着苏槿的名字,声音渐渐消失在宴会厅外。 待厅内重归平静,苏槿这才优雅地转向何虹,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论起冷血,何小姐才是行家。听闻何老先生至今仍在医院卧床不起?\" 何虹脸色骤变。众所周知,何家老爷妻妾成群,子女众多。何虹虽是嫡出,但生母早逝。她能坐上家主之位,背后不乏见不得光的手段,而何老爷子的瘫痪正是出自她的手笔。 \"一个大陆来的野丫头,仗着几分姿色就在这里大放厥词。\"何虹眼中寒光闪烁。 苏槿却不以为意,转身面向宾客,声音清亮:\"抱歉让各位见笑了。我的确来自大陆,方才那几位也确实是我的血亲。但自踏上港城那刻起,我便与苏家恩断义绝。往事不必再提,更不劳何小姐费心。\" 就在这时,霍琮示意助理呈上一份文件。他当众宣布:\"这是霍氏集团旗下所有产业的股权转让协议,从今日起,将全部转至我太太名下。\" 全场哗然。霍氏集团涵盖地产、酒店、餐饮等众多合法产业,市值难以估量。霍琮竟将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拱手让给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大陆女子。 \"你疯了吗?\"何虹失声惊呼。 霍琮置若罔闻,亲自为苏槿递上钢笔。苏槿莞尔一笑,毫不犹豫地签下名字。 \"看来从今往后,我要为霍太太打工了。\"霍琮语带调侃,眼中却盛满宠溺。 宾客们立即会意,纷纷举杯恭维。先前那些或明或暗的轻视目光,此刻全都化作了敬畏与讨好。能让霍琮倾尽所有相赠的女子,岂会是等闲之辈? 何虹冷然一笑,指尖轻轻敲击着香槟杯,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 \"看来,港城合作商,也该换人了。\"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谁不知道博彩业是最暴利的行业? 虽然这部分产业并不在霍氏集团名下,和苏槿毫无关系,但何虹对霍琮的心思,早已是圈内公开的秘密。 以何家的财力和地位,何虹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得不到?可她向来只把那些人当作玩物,唯独对霍琮,她始终认为他们才是最般配的搭档——无论是商业上,还是私下。 如今霍琮竟为了一个大陆来的\"阿灿\"做到这种地步,她也不介意彻底撕破脸。 至于霍琮的报复?何虹丝毫不惧。何家的势力盘根错节,除去大本营妈阁,在港城乃至东南亚都根深蒂固,真要斗起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苏槿自然明白何虹这句话的分量,心跳微微加速,但面上依旧从容。 她下意识看向霍琮,而何虹也带着胜券在握的笑意,同样望向霍琮——她想看他后悔的样子。 全场宾客的目光都聚焦在霍琮身上。 然而,霍琮只是淡淡一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何虹的威胁不过是耳边清风。 见霍琮无动于衷,宾客们立刻见风使舵,纷纷围向何虹,谄媚地恭维起来,试图在未来的博彩业合作中分一杯羹。何虹满意地勾起红唇,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感觉。 晚宴结束后,顶楼套房 霍琮带着苏槿来到酒店顶层,苏砚和苏文也跟了上来。虽然今晚是新婚之夜,但何家的事非同小可,两人实在放心不下。 刚进房间,苏砚正要开口,霍琮却先一步从西装内袋取出两个厚厚的红包,递给苏槿:\"改口费。\" 苏槿一怔,随即会意,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将红包分别递给苏砚和苏文。 两人愣住,随即眼眶发热。 苏砚捏着红包,喉头微哽;苏文更是直接咧嘴笑了起来,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霍琮皱眉,语气不容置疑:\"喊人。\" 苏砚深吸一口气,和苏文异口同声喊道:\"妈!\" 苏槿笑着应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霍琮满意地点头,随即毫不客气地把两人推出门外:\"行了,别耽误正事。\" 直到房门关上,苏砚和苏文才猛然反应过来—— 何家的事还没谈呢! 第136章 年代小可怜17 房间内 苏槿被霍琮抱坐在腿上,他的吻强势而热烈,几乎夺走她的呼吸。她微微偏头喘息,红唇轻启:“真要放弃这么大的蛋糕?” 霍琮眸色幽深,指腹摩挲着她的腰线:“谁说要放弃?”他低笑一声,薄唇贴上她纤细的脖颈,“我要的,可比那多得多。” 苏槿被他吻得闷哼一声,却仍不放心:“何家根基深厚,你有几分把握?” 霍琮惩罚性地在她肩上轻咬,嗓音暗哑:“这种时候,能不能专心点?” “可……嗯……”苏槿指尖揪紧他的衬衫,“因为我让你损失……啊……” 话未说完,霍琮突然停下,转而含住她的耳垂,低语:“谁说我要对付何家?”他抬眸,眼底闪过危险的光,“换个听话的上来,不就行了?” 苏槿一怔,随即红唇勾起,指尖划过他的喉结:“老公好厉害。” 这一声“老公”让霍琮呼吸骤然粗重。他猛地扣住她的后颈吻上去,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再叫,不要停。” 苏槿带着娇喘老公叫的不停,后面还加着各种露骨的夸赞,使霍琮眼神深的可怕。 何虹原本以为,自己掌控何家多年,早已稳如泰山。可她没想到,就在她专注于港城这边和霍琮、苏槿较劲的时候,何家内部已经天翻地覆。 何虹的父亲——何老爷子,虽然瘫痪多年,但何家内部一直有传言,说他其实神志清醒,只是被何虹软禁。 而就在何虹离港的这段时间,何老爷子\"奇迹般\"地恢复了部分行动能力,甚至开始暗中联络旧部。 何家几位叔伯本就对何虹掌权不满,如今见老爷子有复出的迹象,立刻蠢蠢欲动。 何家内部迅速分裂成两派:一派支持何老爷子重新掌权,另一派则仍效忠于何虹。 何家的博彩业突然遭到东南亚几大势力的联合打压,赌场生意一落千丈。更诡异的是,何家旗下的几艘走私船接连被国际刑警盯上,损失惨重。 何虹匆忙赶回何家坐镇,却发现家族账目被人动了手脚,资金链几乎断裂。她这才意识到——有人在背后整她! 原本她以为是霍琮的手笔,可一查才知道,竟都是家里人。 何虹最信任的副手突然失踪,带走了大量机密文件。而何家几位兄弟也开始暗中争夺资源,甚至有人偷偷联系霍家,想要投诚。 何虹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港城这边的事。她这才明白,自己可能早就掉进了某个局里…… 苏槿靠在霍琮怀里,看着最新的情报,唇角微扬:\"何家现在乱成这样,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霍琮把玩着她的发丝,淡淡道:“什么?\" 苏槿抬眸看他:\"因为情妇和孩子太多。\" 霍琮低笑:\"看来为了霍家,也只能有你一个。” 苏槿推开霍琮娇嗔“你还想有几个?” 霍琮将人重新抱在怀里“只要你一个,我很庆幸可以遇到你,若没有遇到你,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苏槿这才满意,而刚回来的苏砚两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又走了出去。 他们觉得是时候该搬出去住了。 苏槿此时又问“为什么何虹下台下的这么快?” 霍琮道“何老爷子瘫痪多年,却还能活到现在,你真以为……只是巧合?\" 苏槿瞬间了然。 原来,从始至终,何虹才是那个被算计的人。 至于鹏城苏家,苏槿和霍琮自始至终都没有出面,单靠霍琮的手下恐吓警告,吓的魂都快没了。 苏家众人被霍琮的手下\"护送\"回鹏城时,正是傍晚时分,街坊邻居们都在院子里乘凉。看到苏家一行人灰溜溜地回来,众人顿时来了精神。 \"哟,这不是老苏家吗?\"隔壁李婶故意提高嗓门,\"不是说你家二丫头在港城发了大财,接你们去享福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苏大强脸色铁青,苏母低着头不敢说话,苏家大哥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霍琮的手下从车上拿出一个精致的信封,径直走向正在看热闹的陈阿姨:\"陈阿姨,这是我们夫人特意嘱咐带给您的。\" 陈阿姨一愣,接过信封一看——里面竟是一张十万元的支票! \"这、这太多了!\"陈阿姨手都在发抖。 周围邻居全都围了过来,看到支票上的数字,顿时炸开了锅。 \"十万?!苏槿给的?\" \"天哪!老陈这是撞大运了!\" 手下又给在场的每户邻居都发了个红包:\"夫人说了,感谢各位街坊多年的照顾。\" 众人迫不及待地拆开红包,里面竟是厚厚一叠百元大钞,少说也有七八百。 \"我就说小槿这孩子有出息!\"王奶奶拍着大腿,\"从小我就看她聪明!\" \"可不是嘛!\"张大爷附和道,\"那丫头小时候还帮我收过衣服呢,多懂事的孩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苏槿夸上了天。有人故意冲着苏家喊道:\"有些人啊,把闺女当摇钱树,现在好了,树挪窝了!\" \"活该!听说当初为了彩礼,差点把闺女卖给那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呢!\" 苏家人躲在屋里,连灯都不敢开。 陈阿姨执意要把支票还给手下:\"这钱我不能要,小槿也不容易\" 手下笑着推回去:\"夫人特意交代,这钱是给您养老的。她还说让您别急着分给子女,等最后的时候再说。\" 陈阿姨顿时红了眼眶。她明白,苏槿这是怕她又被子女骗走积蓄。 消息传开后,陈阿姨的三个子女连夜赶了回来。 二女儿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妈,听说苏槿给了你十万?是真的吗?\" 陈阿姨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我把钱取出来了,在市中心买了套小房子,明天就搬家。\" 子女们顿时炸了锅。大儿子赶紧给母亲捶背:\"妈,您年纪大了,一个人住多不方便!要不搬来跟我住?\" 二女儿立刻挤开哥哥:\"哥你家那么小!妈,我那儿宽敞,阳阳天天念叨着想奶奶呢!\" 连平时最不待见婆婆的大儿媳,此刻也抱着孩子凑过来:\"妈,您看童童多喜欢您啊,天天吵着要奶奶!\" 陈阿姨看着眼前殷勤的子女,心里既觉得可笑又觉得悲哀。她从包里掏出几张大团结,孩子们立刻欢呼着扑上来抢。 \"奶奶最好啦!\" \"外婆我最爱你!\" 陈阿姨望着窗外的月色,轻声呢喃:\"小槿啊你这份情,阿姨记一辈子。\" 第137章 年代小可怜18 第二天霍家的车刚离开巷子口,苏家的大门就\"砰\"地一声被踹开。苏大强带着两个儿子,气势汹汹地冲向陈阿姨家。 \"老陈!你给我出来!\"苏大强拍着陈家铁门,\"那钱是我闺女的,现在还给我?\" 院子里邻居顿时都出来看热闹,见状都露出鄙夷的神色。 陈阿姨的二儿子抄起扫帚就出来了:\"姓苏的,你还要不要脸?昨天给钱的时候你咋不敢要,现在跑来撒什么野?\" 苏卫国一把推开他:\"关你屁事!那是我妹的钱,就该是我们苏家的!\"说着就要往屋里冲。 \"砰!\" 陈家大儿子直接一板凳砸在苏家老大脚前:\"再往前一步试试?\" 苏母坐在地上开始嚎哭:\"没天理啊!我闺女的钱被外人贪了,还打人啊!\" 这一哭把陈阿姨彻底惹火了。老太太拎着擀面杖冲出来,指着苏家人就骂:\"你们还有脸提小槿?当初为了300块钱彩礼,差点把她卖给那个打死过老婆的屠夫!现在看孩子出息了,又想来吸血?\" 苏家老二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推搡陈阿姨。 陈家的女婿一个箭步冲上来,抡圆了胳膊就是一拳。苏家老二当场鼻血横流。 接下来的场面简直像动作片—— 陈家三个儿子把苏家父子按在地上揍,几个女婿专门踹屁股 。 \"打得好!\"邻居们纷纷叫好。 最后苏家人是互相搀扶着逃回家的。 第二天陈阿姨已经开开心心搬进了新家,每天都有子女轮流来孝顺。老太太现在想得开,隔三差五就给邻居们带点好东西回来,还专门请了个律师立遗嘱: \"等我走了,剩下的钱都捐出去,留1万块钱给他们平分!\" 而何家这边,内斗愈演愈烈,何虹虽然手段狠辣,但面对家族内部的全面崩盘,终究独木难支。 就在她疲于应对各方势力的围攻时,一个所有人都以为不会回来的人——何延,悄无声息地踏上了妈阁的土地。 何延是何老爷子的幼子,自幼被送往海外留学,极少参与家族事务。 何虹一直以为他是个不谙世事的书呆子,却不知,他这些年在国外早已暗中布局,甚至与霍家建立了隐秘的合作关系。 何家老宅,深夜。 何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苍老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深沉地看向站在面前的年轻人:\"阿延,你终于回来了。\" 何延微微一笑,眼神冷静而锐利:\"爸,何家该换一种活法了。\" 何老爷子沉默片刻,缓缓点头:\"这些年,你大姐太贪心了……\" 三天后,何家董事会 何虹正厉声训斥几位动摇的董事,会议室的大门却突然被推开。 何延一身黑色西装,缓步走入,身后跟着何老爷子的心腹律师,以及——霍琮的特助。 \"何虹,董事会刚刚通过决议,即日起,由我接手何家所有事务。\"何延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何虹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在国外混日子的废物,也配接管何家?\" 律师面无表情地递上一份文件:\"这是何老爷子的授权书,以及霍氏集团的合作意向书。何延少爷已经获得家族70以上的支持率。\" 何虹瞳孔骤缩——霍氏集团?霍琮?! 她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被算计了。 霍琮根本不是被她逼得退让,而是早就和何延联手,就等着她自乱阵脚! 一个月后,何家易主。 何延以雷霆手段整顿何家,清理了何虹的残余势力,同时与霍氏集团正式达成深度合作。 何虹被迫离开何家,名下资产被冻结,曾经不可一世的何家大小姐,如今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港城,霍家。 苏槿翻看着财经新闻上何延的专访,轻笑一声:\"这个何延,倒是比何虹聪明多了。\" 霍琮从身后环住她,低声道:\"何家的事告一段落,现在,该处理我们的事了。\" 苏槿挑眉:\"我们的事?\" 霍琮勾唇,在她耳边轻声道:\"比如……蜜月旅行?\" 苏槿耳尖微红,却故作镇定:\"霍先生,你的合作对象刚上位,你就这么急着甩手不管?\" 霍琮低笑:\"何延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合作。也是时候让苏砚苏文他们进公司锻炼一下。\" 碧蓝的海水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金光,苏槿赤脚踩在细软的白沙上,海风轻轻拂过她的长发。 霍琮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喜欢这里吗?\" \"嗯。\"苏槿靠在他怀里,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蔚蓝,\"喜欢每天和你黏在一起。\" 霍琮抱着的手收紧,不知为何两人见到对方时都有一种就别重逢的喜悦,都格外加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霍琮道“看来我要早点将事物交接出去,好好陪你。阿砚是个有能力的,这次与何家的合作做的不错,可阿文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总想着玩。” 说起他们苏槿笑了起来。 这里是霍琮的私人岛屿,远离尘嚣,只有海浪声与彼此的呼吸。 白天,他们一起潜水,在珊瑚丛中追逐五彩的热带鱼;傍晚,霍琮亲自下厨,为苏槿烹饪刚捕捞上来的新鲜龙虾;夜里,他们相拥在沙滩边的玻璃别墅内,透过穹顶仰望璀璨星河。 然而,平静的蜜月却在第三天被打破。 清晨,几个蒙面人手持枪械刚潜到岛上,就被岛屿上的保镖抓住了。 被扰了早上温存,霍琮面色不怎么好。 \"何虹的残余势力。\"霍琮扯下其中一人的面罩,脸色阴沉,\"看来何家清理得还不够彻底。\" 当晚,霍琮联系了何延。视频那头,何延神色凝重:\"是我的疏忽,没想到她还有死忠,霍先生放心,以后绝不会再发生。\" 电话还没打完,苏槿便已经从泳池潜到霍琮身前,随后霍琮闷哼一声,手机差点掉进泳池,霍琮咬牙“就这样,你自己看着办。” 不等对面回答,霍琮便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在池边,闭眼享受了起来。 一个月后,两人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岛屿。 一想到那些工作,霍琮心中一阵烦闷,不想上班的心情达到顶点,他决定这次回去是要好好交接一下。 第138章 年代小可怜19 霍家与何家的合作会上,苏砚作为霍家接班人主持会议。他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眉眼冷峻,举手投足间尽是霍琮年轻时的锋芒。 当何延作为何家新掌权人入场时,全场瞩目。 他穿暗纹银灰西装,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含笑却深不可测,与苏砚四目相对的瞬间,何延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久闻苏少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何延伸手,声音低沉,\"名不虚传。\" 苏砚冷淡握手,却在收回手时皱眉——这人竟用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划! 苏砚心里却笑的别有深意,你终于出现了。 何延以合作之名频繁出入霍氏,每次都能精准踩在苏砚的底线上跳舞。 他总在会议最后五分钟提出颠覆性方案,逼得苏砚不得不单独留他讨论; 他甚至在慈善晚宴上,当众调侃苏砚:\"霍少这么严肃,是怕笑多了长皱纹?\" 苏砚冷脸:\"何先生,请自重。\" 何延却凑近他耳边,温热呼吸拂过:\"自重是什么?不如霍少教教我?\" 又过了几年,霍家产业全权交给苏砚处理。 这天,东南亚项目突发暴乱,苏砚被困当地。当暴徒冲进酒店时,房门突然被踹开—— 何延持枪而立,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刃:\"走!\" 逃亡路上,何延为护苏砚肩部中弹。鲜血浸透白衬衫时,他还有心情开玩笑:\"这下苏少可欠我个大人情了。\" 苏砚咬牙替他包扎:\"谁让你来的!\" \"当然是因为\"何延突然扣住他后颈,在炮火声中吻上他的唇,\"我觊觎霍家继承人很久了。\" 苏砚觉得这个看似斯文是何家家主,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不过他喜欢,不管变成什么样,只要是何延他都喜欢。 回到港城后,苏砚开始频繁“做噩梦”。何延干脆夜夜翻阳台进他卧室,美其名曰\"贴身保护\"。 苏文道“都这么久了,怎么还吊着呢?” 苏砚“你不懂,这是情趣。” 某夜雷雨交加,苏砚从梦中惊醒,发现何延正轻拍他后背:\"没事了,我在。\" 月光下,何延摘掉眼镜的眉眼格外温柔。 苏砚鬼使神差吻了上去,换来对方狂风暴雨般的回应。 次日清晨,何延把玩着苏砚的领带:\"霍少昨晚可是热情得很\" 苏砚红耳根系扣子:\"闭嘴!\" 当何家元老质疑何延与霍家走太近,让利太多时,何延却笑道:\"不若将整个何家当聘礼送给霍家如何?\" 后来,商界流传两个传说: 千万别在何延面前说苏砚半句不好,否则何氏的合作名单会立刻消失你家公司; 要是惹了苏砚,第二天何延就会带着并购方案上门\"喝茶\"。 某日清晨,何延为苏砚系领带,何延:\"今晚别锁阳台门。\" 苏砚:\"我直接给你大门钥匙。\" 随后又道“今天早点结束,小妹生日。” 事情还要从霍琮正式将霍氏产业全权交给苏砚那年说起。 那年霍琮正兴致勃勃地计划着带苏槿环游世界。苏砚也早已习惯接管家族事务,苏文则是照常没心没肺的吃喝玩乐,一切都步入正轨。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启程的前一周—— \"什么?怀孕?!\" 苏槿拿着检查报告,自己也愣住了。霍琮先是震惊,随后眼底瞬间涌上狂喜,一把将她抱起来转了个圈:\"我们有孩子了!\" 这消息可惊呆了苏砚苏文两人,按理说苏砚在这个世界,苏槿不可能怀孕,可她就是怀上了。 而霍琮苏槿两人才不知道这些,霍琮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苏槿和未出世的孩子,原先的旅行计划直接取消,整个霍家进入高度戒备状态,生怕苏槿有半点闪失。 九个月后,产房外,霍琮来回踱步,脸色紧绷,连苏砚都从未见过他这般紧张的模样。 不由心里一阵感动,觉得母亲生他时也是这么不容易。 直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医生笑着出来报喜:\"恭喜霍先生,是个健康的小公主!\" 霍琮冲进产房,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苏槿略显疲惫却温柔的笑脸,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女儿,那柔软温暖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像你。\"苏槿轻声道。 霍琮低头看着女儿小小的脸蛋,再看向苏槿,眼底满是动容:\"辛苦了。\" 苏砚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温馨的一幕,神情复杂。 苏文撞了撞他的肩膀,笑道:\"怎么,当哥哥了,不高兴?\" 苏砚沉默片刻,终于也露出一丝笑意:\"只是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变数。\" 苏文挑眉:\"不过,多了个妹妹,好像也不错?\" 霍琮给女儿起名霍昭。 霍家小公主的诞生,让整个港城豪门圈震动。霍琮一改往日冷峻形象,成了彻头彻尾的女儿奴。 苏槿则笑着调侃他:\"霍先生,你现在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当年让人闻风丧胆的霍家家主。\" 霍琮不以为意,低头亲了亲女儿的额头:\"那又如何?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虽然环球旅行的计划暂时搁置,但霍琮和苏槿的生活却因为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开启了全新的篇章。 苏砚和苏文也逐渐接受了这个意外降临的妹妹,甚至开始暗中较劲,看谁更能讨小公主欢心。 而何延某次来霍家做客时,看着婴儿床里的小家伙,忍不住对苏砚笑道:\"看来以后霍家,又要多一个难缠的大小姐了。\" 苏砚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有我在,没人敢欺负她。\" 何延低笑:\"也包括我?\" 苏砚轻哼一声,却没否认。 霍琮九十六岁那年,在一个海棠花开的清晨安详离世。 他走时,枯瘦的手指仍紧紧攥着苏槿的手。苏槿伏在床边,哭得像个孩子:\"你走了,我怎么办?\" 霍琮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指腹轻轻擦过她满是皱纹的脸颊。 他的目光依旧温柔,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在婚宴上为她穿鞋的新郎官:\"别哭。\" 房间里,已是中年的霍昭跪在床尾痛哭失声。 而站在窗边的苏文依旧保持着少年模样,只是那双看尽沧桑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他转头看向同样年迈的苏砚:\"我要走了。\" 苏砚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却露出释然的微笑:\"走,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当监护仪上的心跳归于平直,满院海棠突然簌簌飘落。 次日清晨,佣人发现苏槿静静躺在霍琮生前最爱的摇椅上,怀里抱着他们结婚时的相册,嘴角还噙着笑。而那个总是吃个不停的少年,也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139章 标准女配v病弱学霸 在神识空间内,太初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呜呜呜,主人,我们终于可以相认了!\" 恢复记忆的苏槿唇角微扬,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原来如此。\" 太初又突然低落下来:\"可惜主人又变回种子形态了。\" 苏槿注视着被金色气运环绕的种子,语气从容:\"有他在,还怕养不大么?\" 太初突然兴奋地转了个圈:\"您不知道!自从幽精陨落后,整个神识空间都乱套了。主神现在既要调养伤势,又要处理各方事务,根本无暇来找我们麻烦!\" 苏槿极其厌恶这个名字冷哼一声,衣袖轻挥:\"下个世界。\" 太初立即欢快地应道:\"遵命,主人!\" 苏槿再次睁开眼时,正对上窄小单人床四周浅粉色的床帘。 指尖传来手机的震动感,她低头望去,屏幕上正跳动着《王者荣耀》的游戏画面 ——自己操控着身着鎏金裙摆的法师角色小乔,正站在王者峡谷的河道边。 \"主人,是否接收剧情?\"太初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接收。\"苏槿指尖划过屏幕。 这是一本名为《校草大神爱上我》的校园言情小说。 故事的女主角向暖,是a大计算机系的大一新生。 她有个从中学时代就暗恋自己的青梅竹马池萧,为了追随她的脚步,池萧不仅报考了同一所大学,甚至特意选择了竞争激烈的计算机专业。 而向暖却在开学首日,对a大校草、大三电竞社社长沈卿尘一见钟情。 舞蹈系新生苏槿作为公认的校花,因计算机系女生稀缺,被分配到了向暖的宿舍。 这位电竞社男神沈卿尘确实有令人着迷的资本: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少年感与冷冽气质,尚未毕业便已在外创办了自己的游戏公司,随手开发的小程序都能登上校园论坛热搜。 毫不意外地,全校女生几乎都对他怀有好感,苏槿与向暖自然也不例外。 为了接近心上人,两个女孩先后加入了电竞社。 但向暖的游戏水平堪称\"灾难级\"——她平时只玩换装养成类手游,第一次接触oba游戏时,甚至把治疗技能交在了敌方防御塔上。 于是她每天缠着池萧陪练。 反观苏槿,却打的不错。 她符合女配所有条件,家世好,长的好又多彩多艺。 苏槿的账号会员等级已达10级,背包里收藏着全英雄全皮肤,每次开黑都大方共享皮肤,因此成了电竞社最受欢迎的队友。 她穿着定制的高定裙装坐在电竞椅上操作键盘的样子,曾被偷拍上传到校园墙,配文\"冷白皮校花的电竞少女反差感\",短短一小时就收获了两万点赞。 然而故事的走向早已注定:无论苏槿如何在电竞社展现天赋,如何用精心设计的偶遇制造机会,沈卿尘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个笨手笨脚却永远充满热情的向暖。 当向暖在池萧的帮助下终于拿到第一个五杀时,沈卿尘正站在电竞社的落地窗前,将她眼睛发亮的模样尽收眼底——而这,正是他们爱情的序章。 -- \"怎么回事?\"耳机里传来沈卿尘不耐烦的声音,他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眉头紧锁。 向暖在对床急道:\"槿槿怎么回事?因为你咱们被团灭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责备。 队友们忙打圆场:\"哎呀,谁都难免有失误的时候。\" \"就是就是,游戏而已,输了也没啥。\" 这两个都是沈卿尘的室友,虽然沈卿尘很少回寝室——可和室友关系都不错。 向暖调整了一下语气,认真地说:\"这种想法是不对的,我认为每一场我们都要认真对待才行,只要我们尽力了,就算最后输也无所谓,可是我们不能这么不认真。\" 沈卿尘听到向暖的话,嘴角微微上扬。他喜欢有原则的人,这也是他容忍向暖总是跟着他打游戏的原因——至少她态度端正。 张杰和王冕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对他们来说,游戏不过是放松娱乐,向暖的话却让整个氛围变得紧张起来。 \"放心,输不了。\"苏槿的声音平静得几乎冷漠,她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出精准的轨迹。 她轻轻勾唇,下一秒,苏槿操控的小乔悄然潜入敌方野区,隐藏在红buff旁边的草丛中。 向暖玩的辅助一直跟在打野的沈卿尘身边。 一般来说辅助应该跟着射手,射手的输出高,但是很脆,很容易被刺客死,可沈卿尘技术好,只要能赢,大家也不说什么。 \"槿槿,快回来!法师要猥琐一点,不然很容易死的。\"向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找死!”沈卿尘也不悦地皱眉。 团战即将开始,没有法师的输出,胜算会大打折扣。 张杰也劝道:\"师妹,快回来,一会就要团战了。\" 苏槿没有回应。 她的目光锁定在敌方打野身上,计算着技能冷却时间和对方可能的走位。就在敌方打野即将拿下红 buff的瞬间,小乔突然发动技能,一套连招行云流水般释放—— \"first blood!\" 敌方打野倒下,红buff转移到小乔身上。 \"师妹,干的漂亮!\"张杰兴奋地喊道。 王冕也松了口气:\"对面打野终于死了。\"作为射手,没有辅助保护的他一直被敌方刺客针对,几乎不敢出塔。 苏槿没有停留。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小乔如同幽灵般游走于战场边缘。敌方法师刚露头,就被一套技能带走。 \"double kill!\" 接下来是射手、辅助苏槿的操作精准得如同机器,每一次走位都恰到好处,每一个技能都卡在极限距离。 \"triple kill!\" \"adra kill!\" 最后是敌方坦克。小乔只剩两格血,却依然冷静地计算着伤害和防御,一个闪现接技能—— \"penta kill!\" 五杀的播报声响彻整个游戏,语音频道陷入短暂的寂静。 苏槿没有理会队友的反应,独自前往敌方高地拆塔。 她的表情平静如初,仿佛刚才的惊人操作不过是举手之劳。 \"我操,五杀!\"张杰终于回过神来,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王冕也惊叹道:\"这也太帅了!这走位,这预判\" 向暖的英雄地跟在沈卿尘英雄身后,声音有些不自然:\"槿槿,你运气真好,竟然拿了五杀。\"她握紧手机,指节泛白。 沈卿尘眯起眼睛,声音里带着少有的赞赏,评价道:\"走位不错。\" 苏槿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先下了。\"不等队友回应,她的头像就暗了下去。 而对面床上的向暖暗暗松了口气。 第140章 标准女配v病弱学霸 清晨的阳光透过半拉的窗帘斜射进宿舍,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 苏槿从床上坐起来,海藻般的卷发垂落在肩头,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我靠苏槿,你怎么这么好看?\"林晓刚从卫生间出来,抬头看见苏槿的样子,忍不住惊叹。 苏槿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白色蕾丝睡衣随着她的动作勾勒出完美的身形曲线。她微微勾起嘴角:\"天生的,没办法。\"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推开,向暖满头大汗地走进来,手里提着几袋早餐。 她刚跑完步回来,脸颊还泛着运动后的红晕。当她抬头看到站在床边的苏槿时,手中的豆浆\"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啊!对不起!\"向暖慌忙蹲下去收拾,却忍不住又抬头偷瞄苏槿。 晨光中的苏槿美得不像话,皮肤白得几乎透明,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整个人像被镀了一层柔光。 苏槿看都没看向暖一眼,径直走向卫生间。 出来后,其余三人看着苏槿桌上那价格昂贵的护肤品,苏槿像不要钱似的往身上抹,都有些咋舌。 向暖将一份早餐递给苏槿“槿槿,给你买的早餐。” 苏槿正在往脸上拍精华液,闻言转过头来,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向暖“你脑子不太好使?你明知道我不会吃,还专门给我买。” 向暖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宿舍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林晓和赵雨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平时苏槿虽然也会拒绝向暖的好意,但至少会礼貌地道谢,或者分享一些自己的高级护肤品作为回礼。今天这种直白的拒绝,还是头一次。 \"我我只是想着\"向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苏槿没再理会她,继续着自己的护肤程序,动作优雅得像在完成某种仪式。她涂抹面霜的手法娴熟,每一寸肌肤都照顾到,仿佛那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待苏槿走后,阳台上,向暖背靠着墙,手里紧握着一件刚收下来的衣服,指节泛白。她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只不过是想用点护肤品而已,自己也不是白用,也给她买了早餐。一个寝室就该一起分享才对,再说了,苏槿那么有钱,让她用一点又不会怎么样。 宿舍楼下,一辆黑色保姆车静静停靠在梧桐树旁,车窗贴着深色防窥膜,低调而奢华。苏槿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内冷气恰到好处地驱散了初夏的燥热。 \"小姐,今天有您喜欢的虾饺和燕窝粥。\"司机老陈恭敬地递上保温食盒。 苏槿接过食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食盒边缘精致的烫金花纹。 若不是苏家让原主去联姻,嫁的还是有先天心脏病,可能活不过三十岁的人,原主也不至于跑到学校宿舍来住。 原主父母关系不好,在原主小的时候就经常吵架,到如今则是各玩各的,互不打扰。 原主哥哥从小被爷爷带在身边培养,是苏氏集团板上钉钉的接班人,对她这个妹妹客气疏离得像对待商业伙伴。整个苏家,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吃完早餐,苏槿朝舞蹈教室走去。 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校园里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着,青春洋溢的笑脸随处可见。 重回到这样无忧无虑的校园生活,苏槿心情愉悦地眯起眼睛。 她忍不住想象,这一世的爱人会是什么身份?公司总裁?艺术家?或是 思绪戛然而止。人群中,一个高挑的白色身影攫住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身形略显单薄。 他戴着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如墨般深沉,皮肤白得几乎透明,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阳光穿过树叶间隙落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柔和光晕,整个人干净清冷得像一幅水墨画。 苏槿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她设想过千万好多种重逢的可能,唯独没料到会是在校园里,以同龄人的身份相遇。 似乎感应到她的注视,霍琮忽然朝对面看去,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锁定了她。 那一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传遍全身。 \"嚯,那不是新晋校花吗?\"霍琮身旁的男生钱宇吹了声口哨,\"刚转学来就被评上a大校花,果然名不虚传。\" 苏槿今天穿着白色蕾丝长裙,微卷长发披散在肩头,在阳光下整个人如同天使般纯净美好。 她本想询问太初关于爱人这一世的详细资料,才想起太初此时不在。 没关系。苏槿唇角勾起一抹明媚笑意,既然命运将他们安排在同一所大学,那就好好谈一场校园恋爱。 霍琮看着马路对面少女突如其来的笑容,那笑容如阳光穿透云层,晃得他眼前发晕。 心脏传来一阵异常的跳动,他下意识按住胸口。 \"要不要我派人查查苏校花的背景?\"钱宇凑过来,压低声音道,难得见霍琮对一个女生这么感兴趣。 霍琮的表情却突然阴沉下来:\"不用。\"说完,他朝前走去,步伐急促。 \"喂!等等我!\"钱宇连忙追上去。 苏槿愣在原地。 她本以为霍琮会,迫不及待地走向她。没想到对方竟然就这么走了?这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呵!\"苏槿气笑了,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知道爱人就在这所学校,一切都不必着急。 她望着霍琮远去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舞蹈教室内,苏槿换上练功服,对着镜子舒展身体。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如天鹅,引得周围同学频频侧目。 但她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别处——那就是爱人,她不知道是不是家庭原因,爱人为什么那么瘦?看来是该多给他补补。 \"得想办法接近他才行\"苏槿喃喃自语,镜中的少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与此同时,医学院实验楼内,霍琮站在窗前,手中握着一瓶药。 他吞下两片白色药片,闭眼等待心悸平复。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那个白衣少女阳光下灿烂的笑容。 \"查一下苏槿。\"他突然对身后的钱宇说,声音低沉,\"但要小心,别让霍家知道。\" 钱宇挑眉:\"刚才不是说不查吗?\" 霍琮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镜片后的眼睛深不可测。 那个女孩看他的眼神仿佛认识他很久很久了。而更奇怪的是,他竟然对她有种说不清的熟悉感,就像找到了遗失已久的珍宝。 第141章 标准女配v病弱学霸 第二节课的铃声刚响,舞蹈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导员领着一个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原本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同学们,这位是转学来的新同学。\"导员话音未落,舞蹈老师王教授已经眼前一亮,快步迎了上去。 \"太好了!终于有男生了!\"王教授激动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 确实,在这个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的舞蹈系,男生简直像大熊猫一样珍贵——群舞需要男生托举,双人舞需要男生搭档,而眼前这位 站在教室中央的少年身材修长,肩线流畅得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练功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张脸——五官精致得近乎锋利,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慵懒的魅惑,右眼角下还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平添几分神秘感。 \"大家好,我叫苏文。\"他微微欠身,声音清冽如山泉,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声。几个女生不自觉地整理起头发和练功服,还有人悄悄红了脸。 \"苏文同学有十年的芭蕾基础,曾获得全国青少年舞蹈大赛金奖。\"王教授如获至宝地介绍着,\"正好下周的《天鹅湖》选段还缺一个王子角色\" \"苏槿,\"王教授突然点名,\"你来做苏文同学的搭档,带他熟悉一下我们的排练进度。\" 苏槿优雅起身,走到苏文面前伸出手:\"欢迎。\"她的语气平静。 苏文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划:\"荣幸之至。\"这个动作太过暧昧,引得周围女生倒吸一口凉气。 接下来的基训课上,苏文的表现堪称完美。 每一个旋转、每一次跳跃都精准得令人惊叹,肌肉线条在动作中舒展如画。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都是太初用程序设计好的,当然完美。 更让众人惊讶的是,他与苏槿的配合仿佛心有灵犀——当王教授临时让他们试跳《天鹅湖》中的一段双人舞时,两人的默契程度就像合作多年的搭档。 \"太不可思议了!\"王教授激动地鼓掌,\"苏槿,你和苏文简直天生一对!\" 苏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下课铃响,女生们立刻围了上来。 \"苏文,要不要一起去食堂?\" \"你有微信吗?我们建个群!\" \"下周演出你会参加吗?\" 苏文游刃有余地应付着,目光却一直追随着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苏槿。就在她即将走出教室时,他突然提高声音:\"苏同学,不打算尽一下地主之谊吗?\" 苏槿回头,看见他倚在把杆上,逆光中整个人像镀了一层金边。 \"好啊。\"她突然笑了,美得惊心动魄,\"不过学弟要请客才行。\" 苏文眼睛一亮,三两步穿过人群走到她身边:\"荣幸之至。\" 两人并肩离开后,教室里炸开了锅。 \"他们看起来好配啊\" \"奇怪,苏槿平时不是这样的\" \"你们发现没有,他们都姓苏诶!\" -- 而另一边,清晨的教学楼走廊还笼罩着一层薄雾般的晨光,向暖攥着手中精心准备的三明治,在沈卿尘的教室门口来回踱步。 当那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时,向暖的心跳骤然加快。 沈卿尘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阳光透过走廊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清俊的轮廓。 \"沈学长!\"向暖小跑几步迎上去,将三明治塞进沈卿尘手里,\"这个给你。\"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说完转身就要走。 沈卿尘却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掌温暖干燥,让向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你哭了?\"沈卿尘皱眉,拇指轻轻擦过她眼下还未消散的红肿。 向暖慌乱地低下头,刘海垂下来遮住眼睛:\"没、没有的事。\"她试图抽回手,却被沈卿尘更用力地握住。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拉到走廊拐角的僻静处。沈卿尘单手撑在她耳侧的墙上,低头注视着她:\"谁欺负你了?\" 这句话像打开了某个闸门。向暖的眼泪突然决堤而出,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肩膀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学长\"她的声音支离破碎,\"你说难道穷就不配交朋友吗?为什么室友只会巴结苏槿,为什么她们要孤立我?我明明已经很努力的想和她们处好关系,可是她们却那么对我。” 沈卿尘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但抚摸她头发的手却异常温柔:\"她们怎么了?\" \"她们当着我的面嘲笑我\"向暖抽噎着,\"说我像苏槿的跟班,说我说我用她的护肤品时像乞丐在捡剩饭\" 沈卿尘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轻轻捧起向暖的脸,用拇指擦去她的泪水:\"听着,你不需要讨好任何人。真正的朋友不会让你流泪。\" 向暖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可是我一个人好孤单\" \"以后跟我一起。\"沈卿尘的声音不容置疑,\"还有张杰他们,我们工作室经常缺人手帮忙,你可以过来。\" 向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突然被点亮的星辰:\"真的吗?学长不嫌我麻烦?\" 沈卿尘轻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当然不嫌。\" \"学长你真好!\"向暖一时激动,猛地扑进沈卿尘怀里。她的脸贴在他胸前,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书墨香和阳光的味道。 沈卿尘明显僵了一下,随后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快去上课,要迟到了。\" \"啊!第一节是''灭绝师太''的课!\"向暖如梦初醒,从沈卿尘怀里弹开,慌慌张张地往楼下跑,跑了几步又回头喊道,\"学长再见!\" 沈卿尘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风风火火地消失在楼梯转角。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三明治——包装纸上还残留着些许温度,边缘有些皱,显然是被人紧张地攥了很久。 他轻轻勾起嘴角,眼神却逐渐冷了下来。掏出手机,他快速编辑了一条消息:「我们谈谈。」 阳光依旧温柔地洒在走廊上,却照不进沈卿尘眼底那片晦暗不明的情绪。 第142章 标准女配v病弱学霸 而苏槿这边在和苏文一块去吃饭时,才看到这条信息。 “谁啊,主人?\"苏文凑过来瞥了一眼,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苏槿轻嗤一声锁上屏幕:\"不用理。\"她抬头看向远处医学院的方向,\"你帮我查一下神明在哪个院系哪个班?\" 苏文露出一个\"你太小瞧我\"的表情:\"就查这些?\" 苏槿勾起嘴角“有这些就够了,我还挺喜欢上个世界那种慢慢探索的过程。” 苏文翻了个白眼,随即道“霍琮,医学院临床医学系大一三班,学号。” 苏槿顿时开始搜索医学系大一课程。 到了食堂,苏文看着食堂的饭嫌弃道:\"以后你自己吃食堂,我吃苏家厨师做的菜。\" \"随你。\"苏槿漫不经心地应着,目光在食堂内扫视,最终落在餐厅深处正在用餐的两人身上。 不远处,霍琮低声问身旁的钱宇:\"旁边那个男生是谁?不是说她在追沈卿尘?\" 钱宇同样困惑地摇头:\"这货我也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我这就让人去查。\" 此时,苏槿二人已经成了食堂里的焦点,两人出众的颜值引得众人频频侧目。他们打好饭后,径直朝霍琮那桌走去。 霍琮身体明显僵硬起来,低着头机械地往嘴里送饭。 \"同学,不好意思,没位置了,我们可以坐这里吗?\"苏槿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钱宇看向霍琮,后者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苏文识趣地坐在钱宇旁边,苏槿则自然地挨着霍琮坐下。苏文立刻埋头大快朵颐起来,对他来说,吃饭永远是头等大事。 苏槿有意无意地将腿贴近霍琮,霍琮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叫苏槿,舞蹈系的。\"苏槿主动搭话,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霍琮,\"你呢?\" 霍琮喉结滚动了一下:\"霍琮,医学系。\" \"我最喜欢医学系了!\"苏槿兴奋地说,\"以后你们上课我能去旁听吗?\" 她意图太过明显,霍琮不由苦笑。难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愿意接受?如果是她的话他似乎没那么抗拒了。 就在这时,一道冷冽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苏槿,我有话对你说。\" 霍琮抬头,认出这是校园里传闻苏槿正在追求的沈卿尘,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被打断的苏槿不悦地皱眉:\"有什么话,就在这说。\" 沈卿尘听出她语气中的不耐烦,却在看清苏槿面容时微微一怔。 他调整语气道:\"以后不要再欺负同学了。\"原本要说\"向暖\"的名字,话到嘴边却改了口。 \"沈学长专程来找我就为说这个?\"苏槿挑眉。 沈卿尘又补充道:\"下个月市里有比赛,你被选为候补。最近没课记得来社团练习。\" \"哦,我决定退出电竞社。\"苏槿干脆地说。 \"社团不是你想进就进,想退就退的。\"沈卿尘皱眉,\"别忘了社团学分是必修的。\" \"哦,那我不要了。\"苏槿满不在乎。 \"你\"沈卿尘一时语塞。 \"学长还有事吗?\"苏槿下了逐客令,\"别打扰我们吃饭。\" 沈卿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苏槿对自己变的如此冷漠。 这时沈卿尘才注意到同桌的另外三人,看到霍琮时明显愣了一下。虽然满腹疑问,但他还是转身离开了食堂。 走出食堂后,沈卿尘不屑地冷笑:\"呵,家世再好又怎样?不过是个短命鬼罢了。\" 苏槿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霍琮:\"你也听到了,社团学分是修不了了。我决定报你们医学院的选修课,能不能帮帮我?\" 霍琮轻轻点头,喉结微微滚动。苏槿顿时笑开了花,立刻将自己餐盘里的糖醋排骨和鸡腿夹到他碗里:\"这些当做谢礼!\" 她早就注意到霍琮打的都是清汤寡水的素菜,心里不由泛起一阵疼惜。难怪这么瘦削,一定是家境不好? 见霍琮迟迟不动筷,苏槿歪着头催促:\"怎么不吃?是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吗?\" 霍琮这才夹起排骨,动作有些迟疑。这一刻他终于确定,苏槿确实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一旁的钱宇刚要开口,霍琮一个眼神便制止了他。专注吃饭的苏文和正在掏手机的苏槿都没注意到这个小插曲。 \"霍琮,我们加个微信,方便以后联系。\"苏槿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她的二维码。 霍琮顺从地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心底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雀跃。 加上好友后,苏槿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霍琮:\"快吃呀,都要凉了。\" 在她的注视下,霍琮将那些油腻的肉食一口口咽了下去,连他自己都惊讶于这份顺从。 分别后,钱宇忧心忡忡:\"少爷,医生说过术后不能吃荤腥,我还是叫李医生过来看看。\" 霍琮摆摆手,脸色已经有些发白:\"我的身体没那么脆弱。记住,别让苏槿知道我的病情。\" \"可您以后还是吃家里准备的营养餐比较\" \"不必。\"霍琮打断他,径直朝校门外走去。 钱宇握着手机犹豫再三,终究没敢给霍夫人打电话。虽然他是霍家派来的人,但若真惹恼了这位少爷,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这是霍琮第一次在学校食堂用餐。刚回到公寓,他就冲进卫生间,将午饭吐了个干净。 他以前并非完全不吃肉,只是量很少。想到可能会消化不良,却没料到身体会如此排斥。 摘下眼镜,霍琮用冷水拍打着苍白的脸。镜中的男人眉眼如画,却透着病态的憔悴。他苦笑着想:真的能等到研发出救命药的那天吗? 如果不能不如放纵自己去爱一场?这样短暂的一生也算值得。 但想到苏槿明媚的笑容,他又心生退却。像他这样活在阴影里的将死之人,怎么配去触碰那束光?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霍琮从口袋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苏槿的名字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点开那条语音消息,女孩清亮的声音在安静的洗手间里格外清晰:\"霍琮,你在干嘛?\" 他下意识勾起唇角,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敲:\"在休息。\"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又震动起来。 这次苏槿的语音带着几分雀跃:\"我打算在学校旁边租套公寓,可是预算不够,要不要一起?\"尾音微微上扬,像把小钩子。 第143章 标准女配v病弱学霸5 霍琮的手猛地一颤,手机差点滑落。以苏家的财力,苏槿随便一个月的零花钱都够买下整层公寓。现在却说要和他合租这其中的意味让他胸口发烫。 他反复输入又删除,对话框里的文字改了又改,最终只回了一个简单的:\"好。\" 苏槿立刻发来一个胖乎乎的小熊表情包,圆滚滚的卡通形象冲他比着ok手势。霍琮望着屏幕,不自觉地笑出了声,连多日实验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三天后的深夜,霍琮刚做完最后一组数据记录,手机适时亮起。 苏槿的消息像是有心灵感应般跳出来:\"忙完了吗?\" 他摘下实验手套,眉眼柔和地回复:\"刚忙完。\" \"那出来,我在你们医学院门口~\" 霍琮忙朝外走去。夏日的夜风里,苏槿正踮着脚尖张望,看到他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什么时候来的?\"他轻声问,不自觉地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白大褂。 苏槿撅起嘴,故意拖长音调:\"人家都等你好久了呢。\"尾音打着转儿,像撒娇的小猫。 明知她在逗自己,霍琮还是皱眉:\"抱歉\" \"骗你的!\"苏槿突然笑开,眼睛弯成月牙,\"其实我刚到。对了,有个好消息!\" 她兴奋地拉住霍琮的袖子,\"我有个亲戚刚好有套公寓空着,知道我要找房,就让我暂住帮忙看房子。我已经收拾好了,你今晚要搬过来吗?\" 夜风吹起苏槿的发丝,她仰着脸等答案的模样让霍琮呼吸一滞。 虽然知道这套说辞漏洞百出,但胸腔里翻涌的喜悦还是压过了理智。 \"好。\"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有些哑,\"我让钱宇收拾行李。\" 钱宇正窝在公寓里打游戏,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看到霍琮发来的消息,他惊得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不顾耳机里队友的连声抱怨,直接退出游戏冲向了隔壁。 而此时,霍琮正站在他家楼下,仰头望着透出暖黄色灯光的窗户。苏槿拉着他走进电梯,手指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腕:\"我带你看看。\" 公寓是苏槿三天前刚买下的。当时她一眼就相中了这里的装修——简约的北欧风格,开放式厨房,最重要的是,整间公寓只有一个卫生间。这个发现让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推开门,暖色调的灯光洒满整个客厅。米白色的布艺沙发上摆着几个毛绒靠垫,茶几上放着新鲜的花束。落地窗边特意添置了一张书桌,上面整齐摆放着医学专业书籍。 \"喜欢吗?\"苏槿歪着头问。 霍琮的目光扫过每一个精心布置的角落,喉结微微滚动:\"很好。\"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钱宇拎着行李箱站在门口。他看了眼苏槿,欲言又止地转向霍琮:\"霍琮,你\" 接过行李箱,霍琮用眼神打断。 钱宇哽了一下,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他想提醒霍琮注意休息,记得按时吃药,可想起霍琮之前的叮嘱,又觉得这些话实在不合时宜。毕竟此时两人还没什么关系,最终他只是干巴巴地说:\"有事随时联系我。\" 苏槿笑盈盈地说:\"放心。\"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 游戏界面闪烁着炫目的技能特效,向暖操控着角色在峡谷中穿行。当沈卿尘突然提起那个名字时,她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微妙地顿了一下。 \"苏槿最近怎么样?\"沈卿尘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语气刻意保持着漫不经心。 向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槿槿啊她搬出宿舍了。\"她故意停顿两秒,\"好像是和医学院的一个男生合租了房子呢。\" 耳机里传来一声刺耳的杂音,像是有人猛地握紧了鼠标。沈卿尘操控的李白突然停在原地,被敌方集火秒杀。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 向暖装作没察觉异样,继续用天真的语气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好像已经搬过去好几天了呢。\" 沈卿尘盯着灰白的游戏画面,胸口涌上一股说不清的烦躁。 他原以为苏槿最近的冷淡是在吃醋——因为看到他和向暖走得近,才赌气说要退出电竞社。按照他的设想,晾她几天再以\"为她好\"的名义哄回来,这个骄傲的大小姐一定会感激涕零。 他向来不喜欢苏槿那种张扬的性格,相比之下,向暖这样温柔体贴的女孩才更符合他的审美。但想到苏槿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他又觉得心痒——欣赏美貌和追求真爱并不冲突不是吗? 可现在她居然这么快就和别人同居了?沈卿尘突然有种到嘴的鸭子飞了的憋闷感。 \"我看也不用给她留位置了。\"他冷笑着打破沉默,\"要退社就让她退个干净。\" 王冕和张杰隔着屏幕交换了个眼神。校花追了沈卿尘大半年,他始终若即若离,反倒是对向暖关怀备至。现在这副反应,未免太可笑。 \"这样不太好?\"向暖声音柔柔的,眼睛里却闪着胜利的光芒,\"槿槿毕竟是我们社团的\" \"没什么不好的。\"沈卿尘斩钉截铁地打断,仿佛这样就能挽回些面子。 与此同时,女生宿舍里,林晓和赵雨正疯狂敲击手机屏幕。两人的微信消息不断弹出: 【林晓】:我靠,向暖说槿槿和医学院的男生同居了!!! 【赵雨】:???哪个医学院的?该不会是 【林晓】:肯定是霍琮啊!那天食堂之后他俩就形影不离的 【赵雨】:沈卿尘脸都绿了?活该!苏槿那么好,他眼瞎看上向暖。不过霍琮长的其实也挺好的,就是瘦了点。 【林晓】:向暖还装好人呢,笑死,谁看不出她那点心思 两人的对话越来越快,手机屏幕上的粉色气泡不断刷新。 -- 而此时,霍琮躺在陌生的床上,发梢还滴着水珠。浴室里飘来若有似无的香气,他盯着天花板,心跳比平时快了几分。 仅仅一墙之隔,她就在那里。 这个认知让霍琮胸口泛起一阵温暖的酸胀。 他轻轻将手贴在冰冷的墙面上,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另一边的温度。 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近乎奢侈的幸福。 而此时的苏槿正躺在床上,意识沉入神识空间。 \"我不管!\"太初气鼓鼓道\"要么让我跟你们一起住,要么你们就快点把苏砚生出来!我才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 苏槿扶额:\"就住在隔壁而已,跟一起住有什么区别?\" 太初气呼呼地背过身去:\"哼!见色忘友!\" 苏槿无奈“一起打游戏?” 第144章 标准女配v病弱学霸6 \"上号!\"太初瞬间眉开眼笑。 与此同时,向暖刚结束一局游戏,结算界面弹出时,她突然在好友列表里捕捉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指尖悬在屏幕上,她眯起眼睛:\"槿槿也在线呢\" 队伍里几人都存着苏槿的游戏账号,纷纷点开查看。 沈卿尘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历史战绩,界面刷新后,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苏槿用的竟然是新建的小号,而且每一局都是和同一个男性id双排。 \"呵\"沈卿尘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手指不自觉地用力到发白。果然,他的选择从来都没有错。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怎么比得上向暖的单纯专一? \"暖暖。\"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居高临下的温柔,\"周六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向暖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耳麦里传来她刻意压制的雀跃声:\"有、有时间的!只要是和沈学长一起,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沈卿尘满意地勾起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之前碍于苏槿的追求,他对向暖的态度始终若即若离。但现在他盯着屏幕上那个刺眼的双排记录,突然觉得没必要再等了。 游戏界面映在他镜片上,反射出冰冷的光。他抬手推了推眼镜,仿佛这样就能将某些不愉快的画面从脑海中推出去。 “多吃点,瞧你瘦的。” 早上,苏槿让苏家的厨师熬了滋补的粥,对霍琮则是说点的外卖。 霍琮看着从隔壁过来吃着正香的苏文,陷入沉思。 苏槿称苏文是她弟弟,可霍琮却查不到他任何信息。 索幸苏槿对自己毫不掩饰的好感,苏文也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像是习以为常,霍琮便不去考虑。 \"周六市中心新开了家法式餐厅,\"苏文咬着筷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苏槿,\"听说他们家的惠灵顿牛排特别正宗,我想去尝尝。\" 苏槿正给霍琮夹菜,闻言立刻笑道:\"那正好,周六我们三个一起去。\"她转头看向霍琮。 霍琮的筷子微微一顿。周六是他这个月复查日。 他垂下眼睫,掩饰住眼底的黯然:\"抱歉,周六我有些私事要处理。\"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滞了一秒。苏槿敏锐地察觉到霍琮语气里的迟疑,但她倒没有追问——毕竟两人现在的关系还没到可以过问私事的程度。 \"好,\"苏槿轻快地应道\"我给你带甜品回来。\" 霍琮望着她的笑脸,胸口泛起一阵细密的疼痛。他多想坦白自己的病情,却又害怕看到那双明亮的眼睛蒙上阴影。 -- 水晶吊灯在法式雕花穹顶下流转着暖金色光芒,苏槿轻晃着红酒杯,殷红酒液在杯壁上挂出优雅的弧度。 她今天穿着珍珠白丝绸长裙,腰线处的立体剪裁将曼妙身段勾勒得恰到好处,天鹅颈上系着黑色缎带,与耳垂上的黑曜石耳钉相映成辉。 \"慢点吃。\"她笑着将餐刀划过自己盘中的牛排,将切好的肉块拨到苏文盘里。对面穿着潮牌体恤的男孩正埋头大快朵颐,酱汁沾在嘴角也浑然不觉。 餐厅旋转门突然传来清脆的铃响。 \"学长你看!\"向暖攥紧了帆布包带,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今天特意穿了水洗牛仔裤配学院风针织衫,此刻却觉得自己像是误入天鹅湖的丑小鸭。 沈卿尘的视线像是被磁石吸住——落地窗边的苏槿正倾身给苏文擦嘴,晨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光,发丝垂落时露出雪白的后颈。 他喉结滚动,直到看见苏文体恤上溅到的酱汁,才找回几分优越感。 \"好巧啊槿槿!\"向暖已经拉着沈卿尘走近,声音甜得发腻,\"不介意拼桌?\" 苏槿执起餐巾轻拭唇角,红唇扬起讥诮的弧度:\"向同学,法餐厅不是大排档。\"她晃了晃手机,\"需要我教你米其林餐厅的预约制度吗?\" 向暖眼眶瞬间蓄满泪水,却在瞥见沈卿尘失神的表情时僵住——他正盯着苏槿锁骨处的碎钻项链发呆。 \"两位请回。\"苏文突然抬头,沾着黑椒汁的脸庞稚气未脱,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我最讨厌吃饭时有人打扰。\" 吃饭可是他的头等大事。 沈卿尘耳根发烫,故意提高音量点单:\"法式焗蜗牛、鹅肝慕斯、松露菲力\"点完还朝苏槿那边瞥一眼。 向暖强笑着捧场,却发现他点的全是苏槿朋友圈晒过的菜品。 当侍应生端上银质冰桶时,苏槿忽然轻笑出声。 她执起醒酒器为苏文斟酒,腕间沉香手串与水晶杯相撞,发出清越的声响:\"这酒醒得刚好,某些人点的佐餐酒\"眼波流转间尽是嘲弄,\"怕是糟蹋了这瓶好酒。\" 沈卿尘握着刀叉的手骤然收紧,银器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此刻才惊觉,向暖笨拙地切割牛排的样子,竟如此令人难堪。 “快看这个!\"苏文突然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某品牌最新联名款手机的预售页面,\"参加电竞比赛才有,我们报名!\" 他话音刚落,向暖就忍不住轻笑出声,指尖绕着马尾发尾打转:\"槿槿,我记得你上个月退社了?\"她故意拖长音调,\"真可惜呢,这次比赛学长已经组好战队了,本来还想让你当替补的~\" 沈卿尘慵懒地靠进皮质座椅,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苏槿的侧脸。只要她肯服个软,他倒不介意破例带她参赛——毕竟苏槿的操作确实可以,再加上他们战队的实力 \"奖品确实难得,\"沈卿尘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全市冠军才能拿到五台定制款。\"他特意加重了\"全市冠军\"几个字。 向暖立刻配合地捧着脸:\"好羡慕啊!要是我技术再好点,就能和学长用情侣机了~\" 苏槿的刀叉突然在餐盘上磕出清脆的声响。\"二位,\"她抬眸,眼底凝着霜,\"能安静用餐吗?\" 见苏文放下餐巾,苏槿抬手示意侍者:\"麻烦把这瓶酒打包。\"她起身时裙摆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连余光都没分给邻桌半分。 沈卿尘的表情瞬间僵住。他眼睁睁看着苏槿接过烫金礼盒包装的红酒,苏文还故意冲他做了个鬼脸。直到那抹白色身影消失在旋转门后,他才发现自己的高脚杯不知何时被捏紧。 向暖怯生生地去碰他的手:\"学长\" \"闭嘴。\"沈卿尘甩开她的手,突然觉得眼前精心打扮的少女索然无味。 第145章 标准女配v病弱学霸7 霍琮推开公寓门时,客厅里正回荡着游戏音效。苏文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 \"苏槿呢?\"霍琮的目光扫过空荡的餐厅。 \"洗澡呢。\"苏文头也不抬,操纵着角色完成五杀。 霍琮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虽然知道两人没那种关系,但想到苏槿在浴室而苏文就在外面,他胸口莫名发闷。 墙上的挂钟指向九点半,他故意将钥匙放在玄关的玻璃碗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时候不早了。\"霍琮状似无意地提醒。 苏文终于从游戏里抬头,眨了眨眼:\"啊?哦,那你先睡。\"说完又埋头进游戏里。 霍琮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在沙发另一端坐下。 \"要不要一起开黑?\"苏文突然问。 \"我不玩游戏。\"霍琮声音有些硬。 浴室门锁在这时咔哒一响。苏槿擦着头发走出来,发梢滴落的水珠在真丝睡裙上晕开深色的痕迹。看到霍琮,她眼睛倏地亮了起来:\"你回来啦。\" 她自然地坐到霍琮身边,沐浴露的茉莉香混着体温扑面而来。 霍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露痕迹地往旁边挪了半寸。 \"我们一起打游戏好不好?\"苏槿凑近了些,湿发扫过霍琮的手背。 她就是想和霍琮多待一会。 \"好。\"霍琮拿出手机,指尖在应用商店的搜索栏停顿了片刻,还是点开了王者荣耀的下载按钮。 苏文在一旁直翻白眼。 游戏下载期间,苏槿几乎整个人贴在霍琮身侧指导。 刚沐浴过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真丝面料随着呼吸起伏,偶尔擦过霍琮的手臂。霍琮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边嗡嗡作响,完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你这样不行,\"苏槿突然握住他的手腕,\"不如你玩辅助专门保护我?\" 这个位置正合他心意——像骑士守护公主般站在她身前,用身躯挡下所有伤害。他很快上手了张飞这类硬辅,每次苏槿残血时精准的护盾总能换来她惊喜的欢呼。 苏槿这时想到联名款的手机,这样她就可以和霍琮用情侣款了。 \"我们组队,参加比赛怎么样?\"苏槿突然提议。 苏文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好啊,好啊,好啊!\" \"我不行。\"霍琮摇头,却见苏槿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行的。\"她笑着说,指尖的温度透过衬衫布料灼烧着他的皮肤。 当晚钱宇接到组队邀请时,差点把咖啡泼在键盘上。他火速拉来在学校认识的学弟凑数,对方进队就泼冷水:\"电竞社这次派了主力阵容,沈卿尘亲自带队,我们就是去送人头的。\" 钱宇看着队伍里清一色的青铜白银段位,深以为然。他和学弟,默契地决定carry全场。 只有霍琮专注地盯着苏槿的侧脸。她提到比赛时眼里的光彩,究竟是为了奖品,还是那个曾经让她追逐的身影? 比赛开始的提示音响起,钱宇紧张地搓了搓手指。他不由想到这位从来不玩游戏的少爷,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屏幕打游戏的样子,他真想下楼看看。 \"我去反野。\"学弟操纵着打野英雄刚要行动,下路突然爆发一血提示。 【first blood!】 苏槿的孙尚香踩着敌方辅助的尸体,从容补掉最后一个兵。 钱宇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行云流水的走a操作,翻滚射击的节奏精准得像是机器计算过的。 \"中路小心。\"钱宇突然出声。 几乎同时,地图上敌方中野辅三人包抄的瞬间,苏文的不知火舞一记闪现接扇子,完美避开控制,反手一套连招将对面法师秒杀。 学弟的韩信僵在蓝buff坑里,连惩戒都忘了按。这哪是青铜水平?国服选手都未必有这种预判意识! \"霍琮。\"苏槿突然轻唤,她的孙尚香正被敌方四人围剿。霍琮的张飞立刻闪现入场,大招怒吼震飞三人,厚重的护盾堪堪抵住致命伤害。苏槿嘴角微扬,在护盾消失的刹那净化接翻滚,爆炸输出瞬间三杀。 【triple kill!】 钱宇的上单牛魔还蹲在草丛发呆,耳机里突然传来苏槿带笑的声音:\"龙坑集合。\"他这才发现,苏槿苏文不知何时已经推掉中路二塔,正在主宰坑布置视野。 接下来的团战简直像场艺术表演。苏文的火舞总能在最刁钻的角度切入,苏槿的射手走位如同鬼魅。 而霍琮——钱宇从没见过有人能把保护型辅助玩得如此具有侵略性,每次开团都像铜墙铁壁般将苏槿护得密不透风。 当victory的图标亮起时,学弟的韩信0\/0\/15的战绩显得格外滑稽。他颤抖着点开数据面板,苏槿的输出占比竟然高达47。 \"继续?\"苏槿歪头看向霍琮,发丝垂落在他的肩膀上。霍琮耳尖泛红,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钱宇这时才注意到,苏槿的账号虽然段位不高,但英雄胜率清一色95以上。而苏文的常用英雄界面,赫然挂着三个国服标。 \"所以\"钱宇咽了咽口水,\"我们才是来当挂件的?\" 苏文大笑着极为自豪:\"现在知道谁带谁了?下一把让你见识下我的国服露娜!\" 水晶吊灯的光晕在苏槿发梢跳跃,她正笑着和苏文争论下一个英雄的出装。 霍琮望着她睫毛投下的扇形阴影,突然被一阵尖锐的疼痛刺穿胸腔——不是熟悉的心绞痛,而是某种更深切的恐惧。 他下意识按住心口,指尖触及衬衫口袋里那张折叠的化验单。李医生上周的话犹在耳边:\"霍少,如果两年内再等不到合法供体\" 东南亚。这个禁忌的词汇像毒蛇般窜入脑海。 父亲去年就提过,那边有特殊渠道能弄到完美配型的心脏。当时他摔碎了书房所有瓷器,以断绝关系相威胁才让父亲放弃。 ——那根本不是手术,是谋杀。 可此刻,当苏槿的指尖无意划过他手背,当她的发香萦绕在呼吸间,那些坚守的原则竟开始动摇。 霍琮被自己肮脏的念头惊出一身冷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霍琮?\"苏槿突然转头,\"你脸色好白。\" 他仓皇起身,碰翻了茶几上的柠檬水。玻璃杯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就像他正在崩坏的道德底线。 \"我去换件衣服。\"霍琮几乎是逃进浴室。 第146章 标准女配v病弱学霸8 镜中的男人眼眶发红,白衬衫被冷汗浸透。 他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腕间狰狞的疤痕——那是十七岁忍受不了病痛时割的。 现在,这道疤仿佛在嘲笑他:装什么清高?你终究想活。 门外传来苏槿和苏文的嬉闹声。霍琮突然狠狠捶向瓷砖,指关节渗出血丝。他怎么能?怎么敢?用别人的命换来的心脏,配拥抱那么干净的灵魂吗? 可当他擦干手回到客厅,看见苏槿为他留的那盏暖黄色壁灯时,喉间又泛起腥甜的铁锈味。原来人真的会变成自己最厌恶的模样。 -- 池萧从向暖那里听说苏槿又“欺负”她后,眼神一沉,当即转身朝舞蹈室大步走去。 舞蹈室里,几个女生正坐在地板上休息,见池萧冷着脸闯进来,纷纷抬头。 “苏槿呢?”他语气不善。 其中一个女生迟疑地指了指休息室的方向,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拦,池萧已经几步上前,猛地推开了门—— 门内,苏槿刚脱下练功服,纤细的背脊在午后阳光里泛着莹润的光,蝴蝶骨随着她抬手的动作微微舒展,腰线收束进舞裙的系带里,像一幅精心勾勒的工笔画。 听到动静,她倏然回头,黑发从肩头滑落,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池萧猛地关上门,动作仓促得差点撞到门框。 他站在原地,喉结滚动了一下,脑子里全是那一瞬间的画面——雪白的背脊,流畅的肩颈线条,还有她回头时那双带着怒意的眼睛。 “喂,你……”身后的女生们面面相觑,却见他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耳根通红,完全忘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 向暖在走廊拐角等着池萧,见他回来,立刻迎上去,脸上带着担忧又无辜的表情,声音柔柔的:“池萧,你……你没把苏槿怎么样?” 她咬了咬唇,眼神闪烁,像是很自责:“其实她没欺负我,是我自己不小心误会了……” 池萧脚步一顿,脑子里还是刚才的画面,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没有。” 向暖一愣,她本以为池萧会像以前一样,冷着脸说“她敢欺负你,我不会放过她”,或者至少会安慰她两句。可此刻,他的眼神飘忽,心不在焉,甚至都没看她一眼。 她心里顿时一阵失落,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那……那就好。” 池萧没再多说,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背影透着几分恍惚。 向暖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不甘。 -- 电竞社训练室内,沈卿尘指挥的声音传来,屏幕上的游戏画面不断闪烁。 沈卿尘操作行云流水,一个精准的预判直接带走对面核心,队友们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社长牛啊!这波操作简直教科书级别!” “冠军稳了,有沈哥在,对面根本没法玩!” 沈卿尘唇角微扬,摘下耳机,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显然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向暖适时地递上一杯冰美式,声音柔柔的:“学长,辛苦了,喝点咖啡提提神。”她站在他身侧,微微倾身,发丝垂落,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沈卿尘接过咖啡,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淡淡道:“还行,对面水平一般。” 向暖立刻接话,眼里满是崇拜:“学长太谦虚了,刚才那波操作,换别人根本打不出来呢。”她转头看向其他人,笑盈盈道,“有学长带队,我们这次市赛肯定能轻松夺冠!” 沈卿尘没说话,但眼底的骄傲更浓了几分。他随手点开战绩面板,指尖在“vp”标识上轻轻一划,神色倨傲。 其他人纷纷附和,训练室里一片恭维声。 周日,市赛现场。 商场中庭被改造成临时电竞舞台,巨大的led屏幕悬挂在上方,实时转播比赛画面。观众席早已坐满,不少人举着a大电竞社的应援牌,显然都是冲着沈卿尘的队伍来的。 钱宇一行人约在商场门口集合。池萧刚到,目光一扫,瞬间僵在原地——苏槿正倚在玻璃围栏边,低头摆弄手机,阳光透过天窗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清冷的轮廓。 “哟,来了!”钱宇热情地招手,“介绍一下,这就是咱们的‘神秘队友’池萧,池萧,这是苏槿、霍琮、苏文,都是咱们学校的。” 空气凝固了一瞬。 苏槿抬眼,池萧下意识别开视线,耳根发烫。 苏文挑眉:“你就是向暖那个‘青梅竹马’?”他故意咬重最后四个字,“不会临阵倒戈?” 池萧攥紧拳头:“……不会。” 霍琮冷眼旁观,目光在池萧和苏槿之间扫了个来回,忽然轻笑一声:“走,比赛要开始了。” —— 五楼电竞区人声鼎沸。沈卿尘正被粉丝团团围住签名,向暖乖巧地站在一旁递水。忽然,人群骚动起来。 “快看!那队人颜值逆天啊……” 沈卿尘抬头,瞳孔骤然一缩。 苏槿一改往日清冷的装扮,今天竟穿了件暗红色的高开衩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摇曳,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和修长的腿。 衣领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上面坠着一枚小巧的银色吊坠,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她化了妆,红唇如焰,眼尾微微上挑,整个人美得极具攻击性。 她身后,霍琮单手插兜,黑色衬衫袖口挽至手肘,目光冷淡地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沈卿尘身上,唇角微勾。 而苏文则冲观众席眨了眨眼,笑容明媚,瞬间引起一阵欢呼。 池萧和钱宇长相也不差。 ——他们五个站在一起,颜值逆天,气场全开,几乎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沈卿尘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槿,明艳、张扬,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 向暖站在他旁边,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今天特意精心打扮,可此刻在苏槿面前,竟显得有几分刻意和庸俗。 观众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那是谁?好漂亮!” “a大还有这种级别的美女?之前怎么没见过?” “她旁边那个男生也好帅啊……他们是一对吗?” 沈卿尘听着周围的议论,眸色渐深。他忽然意识到,苏槿今天……是故意的。 是因为他吗?想到这种可能沈卿尘心跳不由加快。 而池萧……竟然站在他们队伍里! 向暖手里的矿泉水瓶“啪”地掉在地上。她冲到池萧面前,眼眶发红:“你什么意思?故意和我作对?” 苏文嗤笑:“怎么,池萧卖给你了?” “槿槿,”向暖突然转向苏槿,声音颤抖,“你和霍同学同居,和苏同学不清不楚还不够,现在连池萧都要从我身边抢走。” 向暖故意放大声音,众人开始议论起来。 “注意措辞。”霍琮突然上前半步,阴影笼罩下来,“苏槿的事,轮不到你评价。” 沈卿尘终于走过来,安抚地搂住向暖肩膀:“苏槿,你非要这样引人注目?”他扫过苏槿的团队,讥讽道,“临时凑的杂牌军,也配和我们打?” 苏槿直接摘下耳机:“第一场,我们两组对决。”她勾起嘴角,“敢吗?” 观众哗然。沈卿尘眯起眼:“输了可连参与奖都拿不到。” 苏槿“怎么不敢?”苏槿其余人表情开始古怪起来,包括池萧,他现在才发现他之前可能脑子有点不正常,会喜欢向暖。 沈卿尘勾唇,对队友道“去和赛方说,第一场我们上。” 第147章 标准女配V病弱学霸9 比赛开始 大屏幕上,双方阵容锁定。 观众席一片嘈杂,不少人交头接耳: “对面他们队疯了?第一场就敢挑战a大电竞社?” “沈卿尘可是去年的vp,他们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估计是想博眼球,毕竟长得好看……” “这不是找死吗?沈卿尘可是国服打野!” “女的玩射手?她行不行啊?” “估计第一局就要被碾压了,真敢挑a大电竞社打……” 解说员也笑着调侃:“看来今天第一场就很有看点啊!a大电竞社的沈卿尘选手实力毋庸置疑,不知道这支临时组建的队伍能撑多久呢?” 沈卿尘戴上耳机,唇角微扬,语气轻松:“速战速决,别浪费时间。”他的队友们也都笑着应和,显然没把对面当回事。 只有钱宇和池萧知道,他们这支队伍有多可怕。 钱宇激动得手心冒汗,池萧则死死盯着屏幕,心跳加速。 开局三分钟,沈卿尘的打野刚刷完红buff,正准备去抓下路。 苏槿的射手看似在安稳补兵,实则卡了一个极限视野。 沈卿尘自信满满地绕后,准备一套技能带走她—— 结果苏槿一个闪现躲掉关键控制,反手二技能解控,平a接大招,直接反杀! 【first blood!】 全场寂静了一秒,随即爆发惊呼! “卧槽?!沈卿尘被单杀了?!” 沈卿尘脸色骤变,手指微微发僵。 耳机里传来队友不可置信的声音:“社长?!你怎么……” 他咬牙:“失误了。”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沈卿尘刚复活,准备去拿蓝buff挽回节奏。 结果—— 苏文的法师不知火舞早已蹲在草丛,一套连招直接秒了他! 【an eney has been s!】 更气人的是,苏文顺手把他的蓝buff也偷了,还在公屏发了个可爱的表情。 沈卿尘:“……” 观众席炸了:“这什么操作?!沈卿尘被当野怪刷了?!” 霍琮的硬辅张飞全程贴身保护苏槿,对面根本切不死她。 池萧的打野裴擒虎节奏完美,控龙、反野、抓人一气呵成。 苏槿的射手输出爆炸,团战根本没人能近她身。 12分钟,比赛结束。 沈卿尘队惨败,水晶爆炸的那一刻,全场鸦雀无声。 解说员刚才还在吹沈卿尘,现在直接卡壳:“这……这……” 观众席从震惊到沸腾:“这队什么来头?!太强了!” 其他参赛队伍原本还在看戏,现在全都慌了:“求别抽到他们队!” 沈卿尘盯着屏幕上的“defeat”,手指攥得发白,嗓音低哑:“……这不可能。” 他无法接受自己竟然被碾压了,而且还是被苏槿带队碾压! 向暖脸色惨白,僵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苏槿只是淡淡摘下耳机,红唇微扬,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不出意外苏槿队拿了冠军。 庆功宴定在江边的私房菜馆,玻璃窗外霓虹倒映在酒杯里。 钱宇正眉飞色舞讲着白天沈卿尘铁青的脸色,苏槿忽然拎起分酒器,清冽酒液在霍琮杯口凝成一线。 \"等等!\"钱宇伸手要拦,\"他……\" 霍琮已经仰头饮尽,喉结滚动时脖颈绷出青筋。 白酒顺着食道烧下去,他搭在膝头的手骤然攥紧桌布,指节泛白。 \"好酒。\"他冲苏槿笑了笑,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影。 苏槿晃着酒杯的手顿了顿。 她看向霍琮和钱宇,升起疑惑。 \"下周你演出,\"霍琮突然开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我能去看吗?\" 这话问得突兀,苏槿思绪便转到这件事上“只要是你,自然欢迎。” 玻璃杯突然倾倒,霍琮踉跄起身:\"我去接个电话。\" —— 洗手间最里间的门虚掩着。 霍琮单手撑墙,另一只手死死按着胃部,冷汗顺着下颌滴在瓷砖上。 他咬住袖口把呜咽堵在喉咙里,却压不住胸腔翻涌的血气。镜中映出他惨白的脸,唇角残留着没擦净的血丝。 自那晚之后,霍琮便整日泡在实验室,昼夜颠倒地研制新药。 他其实极聪明,只是从小体弱多病,没怎么正经上过学,却已经在a大实验室做了多年研究,连教授都对他的天赋惊叹不已。 直到听说苏槿选修了医学院的药剂学,他才终于从实验室走出来,陪她上课。 药剂学是门艰深的课程,外专业选修的人极少,教室里几乎全是本专业的学生。当苏槿推门而入时,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那不是舞蹈系的苏槿吗?她怎么会来上药剂学?” “真人比传闻还漂亮……” 霍琮坐在角落,修长的手指翻动着厚重的教材,神色平静,唯独在苏槿朝他走来时,指尖微微一顿。 苏槿在他身旁坐下,单手托腮,笑吟吟地看着他:“霍同学,好久不见啊。” 最近霍琮早出晚归做实验。 苏槿明显是调侃。 霍琮轻咳一声,目光仍落在书上,耳尖却微微泛红:“……嗯。” 课上,教授讲解着药物分子结构,苏槿却心不在焉。她指尖轻轻划过霍琮的手背,在他下意识缩手时,又若无其事地收回。 “这个结构好难记啊……”她凑近他,声音轻软,呼吸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耳畔,“霍同学,能教教我吗?” 霍琮喉结滚动了一下,握笔的指节微微发白:“……你先认真听课,下课教你。” 苏槿轻笑,指尖在桌下悄悄勾住他的衣角,慢悠悠地绕了一圈:“可我听不懂,怎么办?” 霍琮呼吸微滞,终于侧头看她,却撞进她含着笑意的眼眸。他心跳漏了一拍,狼狈地移开视线,却掩饰不住泛红的耳根。 ——她分明是故意的。 教室里,教授仍在滔滔不绝地讲解着药物反应,而他们这一隅,却仿佛自成一方天地,暧昧无声蔓延。 比赛结束后,a大校园论坛直接炸了。 【爆】st战队成员身份曝光!苏槿、霍琮、苏文、池萧、钱宇,这配置太逆天了! 【热】沈卿尘惨败现场视频,全程被碾压,解说员都懵了! 【讨论】霍琮和苏槿什么关系?看直播时他全程护着她,眼神绝了…… 学校里,但凡看过比赛直播的学生都在疯狂打听苏槿几人的消息,甚至有人专门跑到舞蹈系和医学院蹲点,就想一睹真容。 第148章 标准女配V病弱学霸10 而另一边—— 霍家老宅。 霍老爷子坐在红木椅上,手里捏着一份资料,眉头微挑:“阿琮这小子,倒是瞒得紧。” 资料上是苏槿的详细背景——b市苏家,舞蹈系高材生,天赋极高长相绝美。更重要的是,她和霍琮竟然在同居。 “苏家的丫头啊……”霍老爷子忽然笑了,转头对管家道,“去,给苏老爷子打个电话,就说我请他喝茶。” 管家心领神会,这是要谈婚事了。 然而,站在一旁的霍母却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攥着手帕,指节泛青。 ——她知道,霍家三代单传,到了霍琮这一代,更是因为先天体弱,医生早就断言他活不过三十岁。霍家这些年遍寻名医,甚至联系了东南亚的隐秘医疗团队,可霍琮却始终拒绝治疗。 如今,他竟和苏家那孩子走得这么近…… 这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夜里,霍母坐在床边,眼泪无声滑落:“阿琮的身体……根本经不起折腾,医生说过,他不能……” 霍父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我知道你心疼他,可霍家不能绝后。阿琮既然喜欢苏家那孩子,至少……让他开心些。” “可这是要他拿命去换!”霍母终于忍不住哽咽出声,“他才不到二十岁,难道我们真要眼睁睁看着他……” 霍父沉默良久,最终只低声道:“……这是他的命。” 窗外,夜风卷起落叶,沙沙作响,仿佛命运的叹息。 聚光灯骤然亮起,舞台中央,苏槿一袭水袖长裙,如墨般的长发挽起,簪着一支银丝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音乐起,她翩然转身,裙摆如莲绽开,水袖甩出流畅的弧度,似云似雾,又似一抹抓不住的流光。她的腰肢柔韧,每一个回眸、每一次抬手都精准得如同计算过千百遍,却又带着浑然天成的灵韵。 台下观众屏息凝神,不少人举着手机录像,闪光灯此起彼伏。 直播间里,弹幕疯狂刷屏: 【天啊!这是什么神仙舞姿!】 【这腰!这身段!绝了!】 【等等……这不是前几天电竞比赛那个射手小姐姐吗?!】 【卧槽!真的是她!st战队的苏槿!】 直播间瞬间炸了,观看人数飙升,弹幕铺天盖地,甚至有人开始刷礼物,评论区一片沸腾。 而台下—— 霍琮坐在角落,目光紧紧追随着舞台上的身影。 她的舞姿太美了,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美得……让他心口发疼。 灯光映在她的脸上,她的眉眼如画,唇角微扬,自信而耀眼。她是天生的舞者,是聚光灯下的星辰,是无数人追逐的光。 而他呢? 一个连明天都不确定的人,一个连健康都奢侈的人,一个……注定无法陪她走到最后的人。 霍琮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节泛白。他应该高兴的,她那么优秀,那么夺目,可胸腔里翻涌的,却是无法抑制的酸涩。 ——他配不上她。 音乐渐歇,苏槿最后一个回身,水袖垂落,如蝶栖花枝,定格在最美的瞬间。 全场寂静一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霍琮也跟着鼓掌,可他的笑容却有些勉强。 她站在光里,而他,只能站在阴影中,遥望她的璀璨。 演出结束后,苏槿刚下台,就看到霍琮正转身往外走,背影几乎要融入人群。 她快步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等我换下衣服,一起回家。” 霍琮身形微僵,却没挣脱,只是低低“嗯”了一声。 周围还没散去的观众瞬间投来探究的目光,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这男的是谁啊?苏槿居然主动拉他?” “戴个眼镜,瘦得跟竹竿似的,配得上苏槿?” “说不定家里有矿呢……” 霍琮握紧拳头,指节泛白,却始终沉默。 …… 几分钟后,苏槿换回常服,黑色修身体恤衬得她脖颈修长,脸上的妆还没卸,可却不显得突兀,在苏槿脸上甚是好看。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夏夜的微风拂过,路灯将影子拉得很长。 “我跳的好看吗?”苏槿忽然开口。 霍琮喉结微动:“……好看。” 苏槿停下脚步,转身直视他:“那你觉得,我人长得好看吗?” 霍琮怔住,镜片后的眼眸微微闪烁,却迟迟没有回答。 夜风拂过,苏槿忽然凑近一步,仰头看着他:“霍琮,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霍琮心上。 他应该拒绝的。 他必须拒绝的。 可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苏槿忽然笑了,踮起脚尖:“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霍琮还未来得及反应,唇上便传来温软的触感。 ——她吻了他。 大脑瞬间空白,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克制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扣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心跳快得发疼,胸腔里翻涌着酸涩与甜蜜,可他却觉得—— 值了。 哪怕明天就会死去,这一刻,他也甘之如饴。 门锁“咔哒”一声合上,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暖黄的光。霍琮刚放下钥匙,苏槿便贴了上来,指尖勾住他的衣领,将他抵在门上。 “吻我。”她仰头看他,红唇微启,眼里漾着诱人的水光。 霍琮呼吸一滞,喉结滚动,理智的弦几乎绷断。 他低头覆上她的唇,吻得又深又急,像是要把所有压抑的渴望都倾注在这一刻。手掌扣住她的后颈,指尖陷入她柔软的发丝,另一只手紧紧箍住她的腰,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苏槿被他吻得腿软,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他的衬衫,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分开时,两人呼吸凌乱,唇间牵出一线银丝。 她眼神迷蒙,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晚上一起……睡?” 霍琮浑身一僵,仿佛被当头浇下一盆冰水。 ——他不能。 医生警告过,他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情欲的消耗。每一次心跳过速,每一分血气翻涌,都在透支他本就所剩无几的生命。 可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在舌尖转了又转,最终变成一句沙哑的:“……实验室还有事,我晚点回来。” 说完,他几乎是仓皇地推开她,抓起外套夺门而出,连鞋都穿反了一只。 —— 苏槿独自站在客厅里,慢慢平复着呼吸。 不对劲。 霍琮的反应太奇怪了——他明明动情,却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逃开。 她走到沙发边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还残留他温度的抱枕,眼神逐渐清明。 他究竟在隐瞒什么? 第149章 标准女配v病弱学霸11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沈卿尘的脸上,论坛首页赫然是苏槿跳舞的视频——标题刺眼:【a大舞蹈系苏槿最新演出!电竞女神+古典舞仙子的双重暴击!】 视频里,她身姿翩跹,水袖如云,一颦一笑都带着摄人心魄的美。 沈卿尘的指尖悬在屏幕上,久久未动。 他忽然想起,曾经苏槿也是这样,在电竞社室外等他训练结束,眼里盛着光,笑着问他:“沈学长,我能加入电竞社吗?” 那时的他只觉得烦,敷衍地“嗯”一声,转头就去找向暖。 可现在…… 他死死盯着视频里苏槿被霍琮牵着手离开的画面,胸口像是被钝刀狠狠剜了一下。 他究竟放弃了什么? 一个耀眼如星辰的女孩,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而他却为了向暖那种肤浅的讨好,亲手推开了她。 “呵……”沈卿尘冷笑一声,关掉视频,眼神逐渐阴沉。 既然苏槿曾经喜欢过他,那就一定还能喜欢第二次。 沈卿尘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苏家派了车来接苏槿,说是参加一场重要的宴会,务必出席。苏槿心里清楚,这场宴会多半与联姻有关——她顶着苏家小姐的身份,终究无法完全脱离家族的安排。 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通明,苏槿一袭墨绿色丝绒长裙踏入会场,裙摆缀着碎钻流淌成星河,露背设计衬得蝴蝶骨如振翅欲飞。她将长发盘起,露出修长的天鹅颈,红宝石耳坠随步伐轻晃,宛若暗夜里燃烧的火种。 沈卿尘早已等在门口,见到她的瞬间,他呼吸一滞。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槿,美得极具侵略性,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好巧。\"他迎上去,目光灼灼。 苏槿示意母亲先进去,苏母迟疑地看了看沈卿尘,又看了看女儿,最终叹了口气,独自进了宴会厅。 ——苏母何尝不知道霍家那个的身体状况?若是有更好的选择…… 转身时裙摆扫过沈卿尘的鞋尖:\"沈学长,好马不吃回头草的道理,需要我教吗?\" 沈卿尘目光灼灼:“我究竟哪里比不上那个病秧子?我知道你和霍琮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家族安排,还有……气我。” 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沈家虽比不上霍家,但若我们联手,苏沈两家未必不能压过霍家。更何况,你曾经喜欢过我,不是吗?之前是我没看清自己的心,现在换我来追你,直到你点头为止。” 沈卿尘逼近一步:\"霍琮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他活不过三十岁,你当真要守寡?\" 话音未落,霍琮已从阴影中走出。他今日难得穿正装,银灰色西装勾勒出清瘦身形,苍白脸色被灯光照得近乎透明,却仍挺直脊背与沈卿尘对峙。 两人站在一起,霍琮虽高,却因久病而显得单薄,反倒是沈卿尘气势更盛。 \"霍少不是最怕人多吗?\"沈卿尘讥笑,\"当心发病。\" 霍琮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却说不出话来。 苏槿突然抬手,指尖划过沈卿尘领带:\"一个月。\"她轻笑,\"我会让沈家在b市消失。\" 沈卿尘像是听到了笑话:“槿槿,别开玩笑了。” 苏槿没再理会他,伸手牵住霍琮,转身就要进宴会厅。 然而,霍琮却猛地将她拉到了无人的楼梯间。 还没等霍琮开口,苏槿直接质问“为什么要隐瞒?” 霍琮低垂着眼睫,声音沙哑:“……对不起。” “所以,什么病?还能活多久?” “先天性心脏病……最多,十年。” 苏槿胸口剧烈起伏,眼眶发红,霍琮心里疼得几乎窒息:“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我只是……太贪心了,想多和你待一会儿。”他艰难地开口,“我们……分手。” 苏槿却突然怒了:“有病为什么不说?还吃我夹的菜,还喝酒!你知道这些对你伤害有多大吗?!” 霍琮怔住。 她一把揪住他的领带,逼他低头看她:“霍琮,你听好了——我喜欢你,不在乎你的身份,不在乎你的身体,只要是你,不管什么样子我都爱。” 她的声音微微发抖:“有病,我们就一起想办法治;如果治不了……我们更应该珍惜每一秒,而不是浪费在‘分手’这种蠢话上!” 霍琮眼眶发热,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又酸又胀。他忍不住俯身想吻她,却被苏槿偏头躲开。 “接吻会导致心跳加速,”她瞪他,“以后不允许。” 霍琮失落又无奈,却忍不住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他的光,终究照亮了他晦暗的人生。 苏槿牵着霍琮的手走进宴会厅,灯光如水般倾泻而下,映照在两人身上。 霍琮虽然身形清瘦,但因苏槿的关系,此刻脊背挺直,目光沉静,竟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丝毫看不出之前的自卑,简直判若两人。 霍老爷子一眼看到他们,顿时眉开眼笑,抬手招呼:“孩子,到这儿来!” 苏槿微微一笑,拉着霍琮走过去。霍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背,眼里满是慈爱:“好孩子,你跳的那支舞,我可都看了,真是好!” 霍母站在一旁,目光落在苏槿和霍琮交握的手上,眼眶微微发热。 她原本担心儿子会孤独一生,可现在,看着苏槿望向霍琮时毫不掩饰的关切和坚定,她终于释然——哪怕治不好,能真心相爱一场,也值了。 苏家人也被霍家格外礼遇,霍老爷子甚至亲自起身相迎,惹得在场宾客纷纷侧目。 “这苏家丫头真是好福气啊,霍老爷子多少年没对人这么热情了……” “霍家这是认准了儿媳妇啊!” 然而,也有人低声议论: “苏家这个条件这么好,怎么偏偏选了个病秧子?” “就是,以她的家世和样貌,b市多少豪门公子任她挑,何必……” 这些话语飘进苏槿耳中,她却只是唇角微扬,手指轻轻扣紧霍琮的掌心,仿佛在无声宣告—— 霍老爷子见状,更是满意,抬手示意管家端来一个锦盒,亲自打开—— 盒中是一对羊脂白玉镯,温润如凝脂,一看便是传世之宝。 “丫头,这个给你。”霍老爷子笑着将玉镯递过去,“霍家的媳妇,自然要配最好的。” 全场哗然。 苏槿没有推辞,落落大方地接过,轻声道谢。霍琮站在她身侧,眼底情绪翻涌,最终化作一抹温柔的笑意。 这一刻,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抵不过他们紧握的双手。 第150章 标准女配V病弱学霸12 苏槿彻底火了。 a大论坛上,她的名字几乎成了流量密码——舞蹈系的古典舞女神、电竞比赛的顶级射手、霍家少爷公开承认的未婚妻……每一个标签都足以让人津津乐道。 影视公司派人蹲守舞蹈教室,开出天价片酬; 电竞俱乐部的经理三顾茅庐,承诺首发位和顶薪; 直播平台更是疯狂,只要她签约,立刻给首页黄金推荐位。 然而,苏槿全部婉拒。 更令人震惊的是—— 她申请转系了。 从舞蹈系转到医学系。 消息一出,全校哗然。 “她疯了吗?放着大好前途不要,去学医?” “医学系多难啊,课程又重,她跟得上吗?” “该不会是为了霍琮?听说他身体不好……” 就连医学系的领导都惊动了。 系主任拿着她的转系申请,眉头紧锁:“苏同学,医学系不是儿戏,课程难度和舞蹈系天差地别,你确定?” 苏槿神色平静:“我确定。” 系主任推了推眼镜:“转系考试很难,尤其是非医学背景的学生,通过率不到10。” 苏槿只回了一句:“我可以。” —— 一周后,成绩公布。 苏槿的名字赫然排在转系考试第一名,甚至远超许多原本就是医学预科班的学生。 系主任看着她的试卷,震惊得说不出话。 她不是临时抱佛脚,而是真的懂。 —— 霍琮得知消息时,正在实验室调试仪器。 他愣了很久,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试管,指节泛白。 他知道,她是为了他。 可他不值得她放弃梦想。 他冲出去找她,却在医学院的图书馆门口停住脚步—— 苏槿坐在窗边,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她低头翻阅厚重的医学教材,神色专注。 那一瞬间,霍琮眼眶发热。 —— 她本可以站在聚光灯下,受万人追捧。 却选择走进实验室,陪他与死神博弈。 医学系的教授们最近很头疼。 先是舞蹈系的苏槿以近乎满分的成绩转系成功,没过多久,又来了个更离谱的——苏文。 她甚至没参加转系考试,直接拿着某顶尖研究所的推荐信空降医学系,开学第一周就解出了连博士生都挠头的分子生物学难题。 “这题有三种解法。”苏文站在讲台上,指尖敲着投影屏,“但最简路径是重组crispr-cas9的引导序列。” 台下鸦雀无声。 教授推了推眼镜:“……这是研究所尚未发表的课题。” 苏文歪头一笑:“现在发表了。” 没人知道,太初是高智能辅助程序,拥有超越当前时代的医学知识库。 -- 实验室的灯光在深夜依然明亮,苏槿纤细的身影在精密仪器间穿梭,白色实验服上沾着几处试剂留下的淡蓝色痕迹。 她的指尖在量子生物分析仪的触控屏上快速滑动,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全息投影中旋转的水分子结构图。 \"又失败了\"苏槿轻声自语,将第三十七批样本倒入废液槽。 试管中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普通的淡蓝色,与她期望中的灵光流转相去甚远。 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身后传来苏文疲惫的声音:\"没用的,即使我们也研制不出治疗先天性心脏病的药,除非手术。\" 霍琮站在角落,苍白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衣料。 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什么:\"我过几天去东南亚配型\" 实验室骤然安静。苏槿转身,目光冷得骇人:\"这种手术想都不要想。\"她一字一顿地说,\"即使你能活下来,也再没有意义。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违背自己意愿来做。\" 霍琮避开她的视线,喉结滚动:\"我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这里,三年我们可以做很多事。\" \"相信我。\"苏槿走近他,脱下手套捧住霍琮的脸,\"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的。\"她眼底有更深的誓言未说出口——即使死她也会和他一起。 霍琮怔住,眼眶渐渐泛红。 他垂下头,额头抵在苏槿肩上,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归途。 这一世的霍琮被家族保护得太好,连学业都因身体原因断断续续,而苏槿眼里沉淀着他看不懂的沧桑。他最终轻轻点头,把所有不安都埋进这个动作里。 苏槿抚过他微颤的背脊,转头继续调整仪器参数。试管架上,新一批样本在蓝光中静静等待。 三年了,那些先天不足的心肌细胞在培养皿里跳动,就像霍琮胸腔里那颗脆弱的心脏。 她咬紧牙关,指尖在控制屏上划出决绝的弧度。 实验室的最新数据再一次显示失败。霍家得到消息后,终于按捺不住了。 作为连医学院教授都要请教的天才研究团队,苏槿三人的科研水平毋庸置疑。 尤其是苏槿始终向霍家保证一定能治好霍琮,让霍家人在绝望中又看到一丝希望。这三年来,霍家不仅全力支持研究,更是不断为实验室捐赠最先进的设备。 当霍家发来家宴邀请时,苏槿立刻就明白是为了什么。但她没有拒绝,带着霍琮和苏文准时赴约。 水晶吊灯将餐厅照得通明,骨瓷餐具映着烛光。苏槿坐在霍琮身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餐巾上的金线刺绣。 \"尝尝这个雪蛤汤。\"霍母亲自为苏槿盛了一碗,翡翠镯子磕在碗沿发出清脆声响,\"你们实验室的冰箱里除了试剂就是培养基,人都瘦脱相了。\" 苏槿道谢时注意到霍母的目光在她与霍琮之间游移。主座上的霍老爷子正用银刀分割鹅肝,刀刃与餐盘碰撞的节奏像倒计时。 霍宅的餐厅里,水晶吊灯投下温暖的光晕。霍母在席间终于忍不住提起:\"小槿啊,你和琮儿的事\" 苏槿放下筷子,轻轻拍了拍霍母的手背:\"再给我一年时间。\"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如果研制不出来,我们会给霍家一个交代。\" 霍琮的餐刀在瓷盘上刮出刺耳声响。 霍琮的筷子顿在半空。他当然明白苏槿说的\"交代\"意味着什么——联姻,以及一个孩子。但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最终研究失败,他绝不会让苏槿为了责任而嫁给他,更不会让她冒险怀孕。 \"胡闹!\"霍母突然拍桌,汤勺震落在地,\"我要的是\"她声音戛然而止,在霍老爷子警告的眼神中改口,\"我是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试管婴儿\" \"妈!\"霍琮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漏出几点猩红。苏槿立即扶住他后颈,沾血的餐巾被迅速塞进自己口袋。这个动作她做过太多次,连管家递药的速度都训练成了条件反射。 霍老爷子用拐杖轻叩大理石地面,沉闷的声响镇住全场:\"小槿需要的设备,下周一送到实验室。\"他目光扫过孙子颤抖的脊背,最终落在苏槿染血的指尖上,\"霍家,相信你。\" 第151章 标准女配v病弱学霸13 s市某高档公寓内,沈卿尘接到向暖的电话,得知苏槿团队又一次研究失败的消息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三年前沈家破产,被迫举家迁往s市发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家在s市勉强站稳脚跟。见识过苏槿手段的沈卿尘再不敢造次,只求苏槿和霍家能忘了沈家,否则他们在s市也难以立足。 向暖在沈家落魄后依然不离不弃,时常关心沈卿尘,这让他深受感动。只是他不知道,向暖曾向池萧表白被拒后,又试图追求其他高富帅未果,这才接受成为他的女友。 沈卿尘一直负担向暖的生活费和学费。如今向暖考上本校研究生,两人又要异地多年,沈卿尘不仅毫无怨言,反而全力支持,这让向暖颇为感动。 然而向暖不知道的是,沈卿尘在s市从未闲着。他身边女友不断,而且都是照着苏槿那妖艳的类型找的,换得还特别勤。 霍琮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在实验室熬夜,苏槿便把人安置好,连夜来到实验室。 \"传统方法确实不行,\"苏槿从冷藏柜中取出一支装有古老中药提取物的安瓿瓶,\"但如果是量子层面的生物信息重组呢?\" 她的实验台上摆满了看似毫不相关的物品:西藏千年雪莲的萃取液、经过声波谐振处理的冰川水、纳米级黄金粒子悬浮液,还有一台正在生成特殊磁场频率的量子纠缠仪。 她要试着研制出灵泉水出来。 ——将中医千年智慧与现代量子生物学结合的疯狂尝试。 太初的核心处理器在暗处默默运转,它通过实验室的监控系统观察着这一切。 作为拥有全球医学知识库的人工智能,它计算过所有可能性——以现有技术,药物治愈先天性心脏病的概率仅为0003。但它没有打断苏槿,因为她的实验路径超出了标准医学模型。 凌晨三点,苏槿将第七十九组配方注入量子谐振舱。 她的手指因疲惫而微微发抖,却在按下启动键时稳如磐石。舱内,特殊频率的磁场开始使水分子排列成十二面体结构,中药活性成分在纳米金粒子的引导下嵌入水分子间隙。 \"记忆\"苏槿贴着观察窗呢喃,仿佛在与水对话,\"记住健康心脏的振动频率\" 突然,谐振舱内的液体迸发出柔和的碧绿色光芒,无数光点在液体中流转,如同星河倾泻。 苏槿屏住呼吸,看着光谱分析仪上的曲线突破临界值——水分子成功记录了完美心脏组织的量子信息!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1毫升样品,滴入培养着先天性心肌细胞的生物反应器。 全息显微镜下,奇迹发生了:原本排列紊乱、收缩无力的心肌细胞开始自动重组,细胞膜上的离子通道重新编程,短短十分钟内形成了健康的心肌纤维束! \"成功了\"苏槿的声音哽咽,手指轻触屏幕上跳动的细胞图像。 这些被医学判了\"死刑\"的细胞,正在灵泉水的作用下自我修复。 太初的算法瞬间分析了这一现象。按照传统医学理论,这不可能——没有任何已知物质能如此精准地修复基因层面的心脏缺陷。 但数据不会说谎:灵泉水中的量子信息确实引导细胞完成了自体修复。 接下来72小时,苏槿进行了全面验证实验。 灵泉水不仅能修复培养皿中的细胞,在动物实验中,先天心脏缺陷的小白鼠饮用一周后,超声心动图显示其心室间隔缺损完全愈合。更惊人的是,这种修复是渐进且自然的,不像手术那样粗暴干预。 \"这不是药物,而是信息载体。\"苏槿在实验日志中写道,\"水记忆了健康生命的蓝图,当它进入生物体,就像系统重置一样引导细胞回归正确状态。\" 最终测试那天,苏槿将灵泉水样本放入质谱仪。结果化学成分上它依然是h?o,但分子振动模式与任何已知水都不同。 当太初试图用现有理论解释时,它的量子计算模块得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这些水分子似乎同时存在于多个量子态。 \"我们终于成功了,你创造了医学史上的奇迹。\"太初激动道,全息投影在实验台旁闪烁。 苏槿摇摇头,将最后一滴灵泉水封入安瓿瓶:\"这不是我的创造,而是发现。大自然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只是我们没找到正确的提问方式。\" 实验室里,碧绿色的灵泉水在特制容器中流转着神秘的光晕。太初的全息投影兴奋地在仪器间穿梭,数据流在它周围疯狂闪烁。 \"我们成功了!\"太初的声音因激动而出现奶音,\"主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一小瓶灵泉水就足以让我们登上福布斯排行榜!全球医疗市场会为我们疯狂!\" 苏槿的手指轻轻抚过容器表面,倒映的绿光在她眼中跳动。 她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得近乎冷酷:\"不,这瓶灵泉水永远不会问世。\" \"什么?\"太初的投影突然凝固,数据处理出现了一秒的卡顿,\"你是在开玩笑对吗?我们花了这么长时间\" \"正因如此,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它的危险性。\"苏槿转身从保险柜取出另一组试剂,\"它能治愈世间一切病痛,就意味着能改写人类基因序列。这种力量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太初的运算核心高速运转,模拟着各种可能性:\"但外界都在期待我们的成果,霍家投入了上亿资金\" 苏槿已经开始调配新的溶液,动作精准如机械:\"所以我会给他们这个。\"她举起一支泛着淡蓝色微光的试管,\"效果只有灵泉水的百分之一,刚好足够治疗心脏病,但不会引发基因突变。\" 实验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仪器运转的嗡鸣。太初遗憾道:\"好但霍琮怎么解释?那瓶真正的灵泉水\" 苏槿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监控屏幕,那里显示着正在休息室休息的霍琮。 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她将真正的灵泉水放进口袋:\"有些奇迹,知道存在就够了。\" 第152章 标准女配v病弱学霸14 暮色中的旋转餐厅被夕阳染成金色,玻璃幕墙外整座城市都成了流动的星河。 苏槿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丝绒礼盒的边缘。 她今天难得地化了淡妆,珍珠耳坠在鬓边微微晃动,白色连衣裙的裙摆上绣着若隐若现的银杏叶暗纹。 霍琮推开餐厅门时呼吸一滞。 三年来他见过苏槿无数模样:实验室里扎着马尾辫的严肃模样,通宵后挂着黑眼圈的疲惫模样,甚至是发现关键数据时孩子般的雀跃模样。 但从未见过她这样——烛光在她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是把整个银河都装进了眼睛里。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霍琮小心地拉开椅子,西装袖口露出苍白的手腕。 侍应生体贴地为他垫好靠枕——这家餐厅是霍家产业,所有人都知道少爷的身体状况。 苏槿没有回答,只是将礼盒推到他面前“愿意嫁给我吗?” \"这是\"霍琮的指尖在即将触到瓶身时猛地缩回,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比餐巾还要苍白,\"你放弃研究了?\" 餐厅里的钢琴声恰好在这时转为低缓的小调。霍琮苦笑着合上盒盖:\"我不能接受。苏槿,你应该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被一个随时可能停止心跳的人拖累\" \"打开它。\"苏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实验室里那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她伸手按住霍琮颤抖的手指,\"这是娉礼。\" 安瓿瓶在灯光下宛如液态的翡翠。霍琮困惑地望向她,却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微光——那是每次实验突破时才有的神采。 \"喝了它,你的心脏会完全康复。\"苏槿解开项链,挂坠里藏着的微型全息投影仪在桌面上投出一组数据,\"过去三个月,我一直在用你的细胞样本做最后测试。\" 投影中,那些原本残缺的心肌细胞正在灵泉水的滋养下重新排列,渐渐形成完美的搏动节律。霍琮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丝染红了餐巾——他的身体比预期恶化得更快。 \"这娉礼怎么样?\"苏槿擦掉他唇角的血迹,动作轻柔得像对待培养皿里的珍贵样本。 钢琴声戛然而止。 整个餐厅的灯光忽然暗下,落地窗外突然升起无数盏孔明灯,霍琮这才发现,今晚餐厅里除了侍应生空无一人。 \"我\"他的声音哽在喉咙里,泪水模糊了视线。这些年来看过太多医生摇头,听过太多次\"无能为力\",他甚至已经学会用微笑面对每一次病危通知书。 苏槿将安瓿瓶轻轻抵在他唇边:\"霍琮,你愿意\" \"我愿意。\"他打断她,仰头饮下那滴翡翠色的奇迹。液体滑过喉管的瞬间,他仿佛听见体内传来冰层碎裂的声响——那是沉寂二十三年的心脏第一次完整地跳动。 窗外最后一盏孔明灯升上夜空,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我要你长命百岁,与我共度。\" 夜色沉沉,电梯“叮”的一声停在16楼。 霍琮刷开公寓门锁,玄关感应灯应声亮起,在苏槿睫毛上投下一片细碎的光影。 他反手扣上门,金属锁舌咬合的刹那,她已经攥住他的领带迫使他低头。 唇齿间还残留着红酒,混着她唇膏的玫瑰香,在呼吸交缠中发酵成更浓烈的气息。 霍琮的手掌贴着她后腰陷进羊绒毛衣里,体温透过针织孔隙灼烧皮肤。 苏槿的虎牙磕在他下唇,血腥味立刻在舌尖漫开。霍琮闷哼一声,掐着她大腿将人抱上玄关柜,大理石台面的凉意透过裙摆渗进来,而他的膝盖强势顶入腿间。她仰头时项链坠子滑进锁骨凹陷处,被他用牙齿叼起银链,金属硌着肌肤的细微痛感让苏槿喉间溢出声喘息。 月光漫过纱帘在地板上蜿蜒,霍琮的指尖抚过苏槿锁骨上那粒小小的痣时,忽然顿住。他猛地撑起身子,手掌紧紧按在胸口,瞳孔在暗影里微微震颤。 “怎么了?”苏槿立刻支起上半身,指尖下意识扣住他的手腕。 霍琮摇头,抓着她的手按向左胸。掌下传来蓬勃有力的搏动,一下又一下,震得苏槿掌心发麻。这不是记忆里该有的频率,却强劲得令人心悸。 “不疼…”他的声音沙哑得破碎,手指深深缠进她散开的长发里,“苏槿,真的不疼…” 当霍琮将人轻轻放到床上时,苏槿却抬手抵住了他的胸膛:\"你的伤才刚好,要好好调养。\"她指尖在他心口画着圈,声音柔得像羽毛拂过,\"什么时候调养好了,什么时候再做\" 霍琮猛地将脸埋进她颈窝,灼热的呼吸烫得她微微一颤。 他闷哼一声,喉结剧烈滚动着,箍在她腰间的臂膀绷出青筋,却终究没再动作,只是这样紧紧抱着她,等汹涌的情潮慢慢平息。 霍家大厅内,气氛凝重。 霍琮牵着苏槿的手走进来时,霍母手中的茶盏微微一晃,茶水险些洒出来。她强撑着笑容,声音却有些发颤:“你们……怎么突然要结婚了?” 霍父坐在一旁,眉头紧锁,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一瞬,又缓缓移开,似乎不忍多看。霍老爷子沉默地摩挲着手杖,神色复杂。 苏老爷子叹了口气,率先开口:“既然你们决定了,那就结。”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我一会儿请人算个最近的好日子。”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悲伤,所有人都以为——霍琮这是放弃治疗了,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完成婚事。 苏槿环视一圈,忽然轻轻一笑:“其实,我们还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大家想先听哪个?” 霍母眼眶微红,勉强扯了扯嘴角:“槿丫头,都这时候了,还卖什么关子……”她心里已经认定,坏消息必然是霍琮的病无药可医,而好消息……大概是他们愿意留下一个孩子。 霍父眉头皱得更紧,沉声道:“有什么话,直说。” 霍琮和苏槿对视一眼,眼底藏着笑意。霍琮从怀中取出一份报告,递了过去:“好消息是——我彻底好了。” “什么?!”霍母猛地站起身,顾不得仪态,一把夺过报告,手指微微发抖。霍父和霍老爷子也立刻围了上来,三双眼睛紧紧盯着纸上的数据,生怕看错一个字。 “这……这怎么可能?!”霍父声音发颤,抬头看向霍琮,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霍老爷子一把抓住霍琮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声音沙哑:“真的……好了?” 霍琮点头,眼底笑意更深:“真的。” 霍母的眼泪瞬间滚落,她捂住嘴,肩膀微微颤抖,半晌才哽咽着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第153章 标准女配v病弱学霸15 苏槿看着他们激动的神情,轻声道:“坏消息是——我们只研制出了一瓶药,给了霍琮。” 霍老爷子大手一挥,豪迈道:“一瓶就一瓶!能救回阿琮,花多少钱都值!” 霍父连连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对,对!药的事不重要,人好了比什么都强!” 苏槿眨了眨眼,唇角微扬:“不过……接下来,我们该谈谈研发药的事了。” 霍父一愣:“不是说只研制出一瓶?” 苏槿点头:“治病的药只有一瓶,但我们顺带研制出了一款保健药,对五脏有极好的调理作用,长期服用还能延年益寿,美容养颜。” “真的?!”霍母眼睛一亮,连眼泪都忘了擦。 霍老爷子更是激动得胡子微颤:“丫头,这话可不能乱说!” 苏槿从容一笑:“当然是真的。” 霍家人这时对苏槿的话深信不疑。毕竟,连霍琮这样的病都能痊愈,这款保健药的效果,还用怀疑吗? 霍父深吸一口气,当机立断:“走,去书房详谈!” 霍老爷子拄着手杖,步伐比平日轻快许多,霍母擦了擦眼角,脸上终于绽开真心的笑容。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书房,门一关,外头的佣人们面面相觑。 帝都最顶级的云澜轩,顶层最大的包间内,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映照着鎏金浮雕的墙面。 巨大的圆桌铺着暗红色绸缎桌布,中央摆放着昂贵的鲜花与精致的冷盘,侍者们无声穿梭,为宾客斟上珍藏多年的名酒。 霍家众人满面红光,霍老爷子一身暗纹唐装,精神矍铄,举杯笑道:“今日能和苏家结为亲家,是我们霍家的福气!” 霍父西装笔挺,笑容和煦地附和:“是啊,两个孩子情投意合,我们做长辈的,自然要成全。” 霍母穿着一身典雅旗袍,眉眼间掩不住的喜气,亲自给苏槿夹了一块鲍鱼,柔声道:“小槿啊,多吃点,你最近辛苦了。” 苏槿微微一笑,礼貌道谢。 苏父笑容满面地和霍父碰杯,心里却盘算着——只要能搭上霍家,哪怕霍琮活不长,霍家也绝不会亏待苏槿,苏家自然能跟着沾光。 苏母坐在一旁,看着女儿精致的侧脸,心里微微叹息。 她知道苏槿从小不受重视,可苏家向来重男轻女,她虽心疼女儿,却也不可能为了女儿去违逆丈夫和家族的意思。 苏槿的弟弟苏明轩,笑嘻嘻地插话:“姐,以后你可就是霍家少奶奶了,可得照顾弟弟啊!” 苏槿淡淡瞥他一眼,没接话。 霍老爷子越说越高兴,拍着桌子道:“小槿可是我们霍家的大功臣!没有她,哪有阿琮的今天!” 苏父一愣,和苏母对视一眼,心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苏槿已经怀孕了?! 苏母连忙堆起笑容,试探道:“老爷子这话说的,小槿年纪小,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以后还得您多指点。” 霍老爷子哈哈大笑:“指点什么?她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强多了!” 苏父心里狂喜,面上却故作谦虚:“老爷子过奖了,小槿能嫁进霍家,是她的福气。” 霍父拿出一份文件,推到苏父面前,笑道:“这是给小槿的聘礼清单,亲家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苏父接过一看,瞳孔猛地一缩——帝都中心地段的两套豪宅、霍氏集团5的股份、价值上亿的珠宝古董……这手笔,简直骇人听闻! 苏母也凑过来看,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苏明轩看着这些东西也忍不住激动,要是都留在苏家,那以后就都是他的了。 但苏老爷子却笑着道“小槿还不收着,这些可都是霍家给你的。” 苏家人虽然有些不甘,但苏老爷子都发话了,他们也只能笑着看苏槿收下。 霍母温声道:“婚礼我们打算办两场,结婚、回门我们霍家也全包了,中式和西式,全部按最高规格来,亲家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苏父笑得合不拢嘴:“霍家太客气了!我们没什么要求,只要两个孩子幸福就好!” 整个包间里,唯有霍琮和苏槿最是淡定。 霍琮慢条斯理地剥了一只虾,放到苏槿碗里,低声道:\"多吃点。\" 苏槿抿唇一笑,指尖在桌下轻轻划过他的大腿:\"应该是你多吃点才对。\"霍琮呼吸一滞,喉结滚动。 自从痊愈后,他们便住在一起,可苏槿软玉在侧却什么都不能做,实在难受。 他每日勤加锻炼,各种补品来者不拒,就是想给苏槿一个完美体态。 霍琮举杯向苏父敬酒:\"岳父,婚事还请您多费心。\"苏父连忙起身,满脸堆笑地应下,目光却始终没在霍琮身上多停留一秒。 宴席散后,苏父一上车就兴奋道:\"霍家这么大方,小槿肯定是怀上了!\" 苏明轩不满地嘀咕:\"那么多聘礼都给姐姐了?\" 苏老爷子瞪他一眼:\"霍家指名给小槿的,我们苏家还要脸。\" 而此时霍家的车内,霍老爷子抚须而笑:\"苏家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霍母温柔地看向前方并行的另一辆车:\"以后我们加倍疼小槿就是了。\" 夜色中,两辆豪车一前一后驶离,车灯在雨后的路面上拖出长长的光痕。 夜色渐深,苏槿和霍琮回到他们温馨的小公寓。刚进门,苏槿便要往浴室走,却被霍琮一把扣住手腕抵在墙上。 \"急什么?\"霍琮低沉的嗓音带着笑意,温热的唇已经覆了上来。苏槿被他吻得气息微乱,偏头躲开:\"我要去洗澡了。\" 霍琮的唇追着她的耳垂轻咬:\"一起?\" \"想都别想。\"苏槿笑着推开他,闪身进了浴室,顺手将门反锁。 二十分钟后,苏槿擦着头发走出来,却被眼前的景象怔住——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暖黄的落地灯,茶几上摆着醒好的红酒,电视里正播放着经典的《泰坦尼克号》。 霍琮已经换上了家居服,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朝她举杯。 \"82年的拉菲?\"苏槿挑眉,一眼认出那瓶难得的好酒。 霍琮晃了晃酒杯:\"喝点?\" 苏槿最受不了美酒诱惑,却还是警惕地瞪他:\"先说好,喝酒可以,其他的事想都别想。\" 霍琮低笑出声,起身时故意贴近她耳边:\"我去洗个澡,很快。\"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等我。\"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苏槿看着杯中摇曳的红酒,忽然觉得今晚这酒,怕是没那么简单能喝完了。 第154章 标准女配v病弱学霸16 霍琮从浴室出来时,发梢还滴着水。 他抬眼便看见苏槿已经喝了起来——她蜷缩在地毯上,宽松的t恤下摆滑到大腿根,光洁的小腿随意交叠着,脚趾无意识地蜷起又舒展。 电视荧幕的光映在她脸上,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霍琮喉结滚动,走过去将她整个捞起,抱在怀里坐回沙发。 “嗯……”苏槿轻哼一声,却顺从地在他臂弯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懒洋洋地继续啜饮红酒。 “怎么样?”霍琮低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裸露的肩头。 “还不错。”苏槿刚抿了一口,霍琮突然扣住她的下巴吻了上来。醇香的酒液在唇齿间流转,有些顺着唇角滑落,在她锁骨处留下一道暗红的痕迹。 这个吻来得突然,苏槿却很快沉溺其中。她手指无意识地揪紧霍琮的衣领,呼吸渐渐急促。 “怎么样?”分开时,霍琮抵着她的额头问,声音暗哑,显然问的不是酒。 苏槿微微喘息,眼尾泛红:“还不错。”她意有所指地舔了舔唇,回答的也不是酒。 霍琮低笑,拿过她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红酒的醇香在口腔中弥漫,他再次俯身,将这个吻加深。 苏槿被他压在沙发靠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和心跳的节奏。 红酒的甜涩在唇舌交缠间愈发浓郁,混合着沐浴后清爽的气息,让人醺然欲醉。 霍琮的手掌顺着她的腰线游移,指尖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苏槿不自觉地向他贴近。 过了许久苏槿推开,眼神满是迷离,喘息开口,声音说不出的诱人“现在还不行。” 霍琮也没有硬来,而是抱着苏槿平复。 他快难受疯了,但是再来一次他还是想这么做。 霍琮给苏槿倒了酒,两人默契地保持着距离,各自端着酒杯专注地看着电视。红酒在杯中摇曳,映着荧幕上的柔光。 当剧情进展到车内亲密戏份时,霍琮忽然滑坐到地毯上,紧挨着苏槿的腿边。 他凑近她泛红的耳垂,低哑道:\"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肌肉也练得不错\"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不信你摸摸看?\" 苏槿指尖一颤,却没有抽回手。 荧幕上男女主深情拥吻,昏黄的光线里,她能清晰感受到掌心下紧实的肌理线条。 酒精让她的理智渐渐融化,竟主动沿着他腹肌的沟壑游走起来。 \"唔\"霍琮突然闷哼一声,猛地向后仰靠,双腿不自觉地岔开。苏槿的指尖像带着电流,每寸触碰都让他浑身绷紧。 当她的手试探性地往下滑时,霍琮喉结剧烈滚动,额角沁出细汗:\"嗯\"声音哑得不成调。 苏槿呼吸陡然急促,突然跨坐到他腿上,捧着他的脸狠狠吻了上去。 霍琮扣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另一只手已经探进她的衣摆。红酒的醇香在唇齿间交融,电视机里的对白渐渐化作遥远的背景音。 苏槿的指尖在霍琮腰腹间流连,能清晰感受到他绷紧的肌肉在微微颤抖。 红酒的醇香在唇齿间弥漫,她听到霍琮的呼吸越来越重,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间。 \"满意吗?\"霍琮哑声问,喉结上下滚动。他故意挺了挺腰,让她更真切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勉强可以……\"话音未落就被霍琮扣住手腕按在沙发上。他深邃的眸子里燃着暗火,声音低得危险:\"那得再仔细检查检查\" 电视里的片尾曲轻轻响起,但没人注意。 霍琮的吻沿着她的锁骨往下,手指灵巧地解开她睡衣的纽扣。苏槿轻喘着抓住他的头发,却分不清是要推开还是拉近。 \"等、等等\"她突然想起什么,\"卧室\" 霍琮低笑,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霍琮将苏槿扔在床上,结实的胸膛在灯光下泛着蜜色光泽。他单膝跪上床垫,一把扣住她纤细的脚踝往下一拽—— \"看来要实地考察一下\"低哑的嗓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苏槿睫毛轻颤,缓缓睁眼。腰间还搭着霍琮的手臂,他呼吸均匀,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温热而安稳。 她微微动了动,身后的人立刻收紧手臂,嗓音带着晨起的低哑:\"醒了?\" 苏槿转过身,对上霍琮深邃的眸子。他眼底还带着未散的餍足,却已经染上新的热度。她伸手抚上他的脸,指尖描摹着他的轮廓,轻声道:\"嗯,醒了。\" 霍琮低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吻了吻她的鼻尖:\"昨晚的检查结果,还满意吗?\" 苏槿指尖在他胸膛上轻轻一划:\"勉强及格。\" 霍琮眸色一暗,扣住她的手腕按在枕边:\"那看来……得补考。\" 他的吻落下来,比昨夜更炽热,更不容拒绝。苏槿仰起头回应,指尖陷入他的后背,在他紧实的肌肉上留下浅浅的红痕。 晨间的缠绵比夜晚更磨人,阳光一寸寸爬上床单,将交叠的身影镀上一层暖色。霍琮的动作比昨晚更游刃有余,却也更加放肆,像是要把之前所有的克制都补回来。 结束时,苏槿浑身发软,连指尖都不想动。霍琮餍足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嗓音低哑带笑:\"这次能打几分?\" 苏槿懒懒地睨他一眼,故意道:\"……进步空间还很大。\" 霍琮挑眉,作势又要压下来,苏槿连忙笑着躲开:\"满分!满分行了!\" 他这才满意地放过她,却仍将她搂在怀里,指尖把玩着她的发丝:\"饿不饿?我去做早餐。\" 苏槿靠在他怀里,懒洋洋地\"是午餐。\",却又忽然想起什么,抬眸看他:\"别忘了苏文。\" 霍琮没好气:\"我让钱宇管他总行了。\" 阳光洒满卧室,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昨夜的红酒香。 -- 财经头条:霍氏集团跨界保健品 股价应声下跌3 帝都金融中心茶室 \"老霍这是病急乱投医啊!\"万峰地产的王董事长抖着财经日报大笑,金丝眼镜都滑到了鼻尖,\"听说他家那个病秧子少爷最近要结婚,这是急着筹医药费?\" 围坐的几位老总哄笑起来。荣昌制药的周总慢悠悠沏着茶:\"我们研发部刚拿到归元丹样品,成分表写得神乎其神——天山雪莲萃取物?深海鱼油复合因子?\"他突然拍桌大笑,\"我们的人检测说成分里95都是水。\" 第155章 标准女配v病弱学霸17 玻璃幕墙外,霍氏大厦的巨幅广告屏正循环播放着归元丹广告。 画面里百岁老人健步如飞,配合着\"归元丹——让身体回到最好的时候元丹,\"的浮夸标语,引得路过的白领纷纷驻足拍照。 热搜评论区 养生达人李哥: 这包装比我奶奶的脑白金还浮夸[笑哭]霍家少爷怕不是把续命的药方拿来卖了?霍氏保健品翻车 化学系小王: 刚做完色谱分析,主要成分是普通的水,卖3999一盒?抢钱啊![检测报告jpg] 吃瓜群众233: 最新消息!霍氏官网写着\"a大医学院苏槿独家配方\" 霍氏大厦顶层会议室 \"董事长,经销商集体要求重新定价。\"市场总监擦着汗汇报,\"连药房都说这种保健品写的疗效太厉害,不好卖\" 投影仪正播放着网络恶搞视频:有人把归元丹倒进花盆,配字\"试试能不能让多肉活一百年\",点赞量已破百万。 霍老爷子却气定神闲地转着茶杯:\"急什么?\"他忽然看向一旁的霍琮,\"阿琮,你来说。\" 霍琮随手点开一组数据:\"国家中科院投入实验效果已经出来,已经在和霍氏商谈合作。这时加大宣传力度,骂的越是凶,等国家出手时才越是震撼。\" 钱宇突然把平板转向众人——监控画面里,某生物实验室正连夜检测他们的样品,研究员盯着仪器目瞪口呆。 \"等这份检测报告泄露,\"他轻轻敲了下空格键,\"就该他们求着我们合作了。\" 会议室里骤然一静。 王董脸上的笑容僵住,手指还维持着鼓掌的姿势。他盯着霍琮红润的面色和稳健的步伐,突然意识到什么,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霍家少爷的病,可是连国外顶尖专家都宣判过死刑的。 财务总监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董事长,我岳父最近心脏不好\" \"老李你这就没意思了,\"研发部负责人直接打断,\"我糖尿病十年了,总该优先?\" 原本还在嘲笑的高层们突然争先恐后地举手,会议室瞬间变成义诊现场。 有人捂着肝区,有人捶着腰椎,市场部女总监甚至把丝巾一扯露出颈椎。 霍老爷子慢悠悠喝了口茶:\"都别着急,只要是咱们霍氏的员工都优先供应。\" 此时霍琮在投影仪上调出古医书页面,泛黄的《本草拾遗》上赫然记载着:\"归元者,夺天地造化\" \"归元\"二字取自《黄帝内经》\"归根复命\",暗合保健品\"修复本源\"的功效。 既保留古方神秘感,又规避现代医药监管风险。 突然,王董的助理慌慌张张冲进来:\"董事长!刚收到消息,中科院生物所的车到楼下了!\"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槿身后那群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身上。这些来自中科院的专家学者平均年龄都在五十岁以上,每个人左胸口袋上那枚金灿灿的徽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这这不是中科院生物所的陈院士吗?\"财务总监突然失声叫道,指着为首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研发部负责人更是直接站了起来:\"后面那位是药理学泰斗张教授!我在学术期刊上经常看到他的论文!\"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这些平日里只能在电视和学术期刊上看到的大佬,此刻竟然集体出现在霍氏集团的会议室。 王董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想要确认什么。但当他看到屏幕上刚刚推送的新闻《中科院证实霍氏归元丹核心成分获重大突破》时,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市场部那位女总监突然反应过来,脸上写满了懊悔。而其他高层则是一个个挺直了腰板,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与有荣焉的骄傲神色。 苏槿微微一笑,侧身让出位置:\"各位老师,请。\" 陈院士缓步上前,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经过我院三个月的双盲测试,归元丹的核心成分确实展现出惊人的细胞修复能力\" 这一刻,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们正在见证一个划时代产品的诞生。那些嘲笑、质疑的声音,在这一群白大褂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不久后。 国家药监局公告:霍氏\"归元丹\"正式列入医保保健目录 消息一出,全网炸了。 微博热搜瞬间爆了三项: 1 归元丹进医保(爆) 2 霍氏集团背景(沸) 3 中科院背书保健品(热) 评论区两极分化—— 健康中国v: 【权威发布】经临床试验,归元丹对术后恢复、慢性病调理确有辅助疗效,符合国家\"治未病\"工程导向。 键盘侠007: 笑死,3999的保健品进医保?建议查查霍家背后是谁[吃瓜] 肿瘤科李医生: 今早接诊的肝癌患者拿出归元丹,说是某退休领导推荐的所以现在治病靠玄学? 帝都私人会所 往日趾高气扬的董事们此刻挤在茶室,眼巴巴看着霍老爷子慢条斯理地拧开药盒。 \"老霍,上次是我不对\"王董赔着笑递上雪茄,\"您看我这三高\" \"巧了,\"霍老爷子把药水喝下,\"上周体检,我脂肪肝逆转了。\"随手甩出体检报告,惊掉一地眼镜。 突然服务员惊呼:\"周、周部长来了!\" 所有人触电般起立——只见卫健系统的周部长带着秘书径直走向霍琮:\"小霍啊,领导们讨论后,想请你参加下月''健康中国''论坛。\" 角落里,某药企董事长疯狂给妻子发微信:[立刻约霍家主母!一定要搞好关系。] 【国内舆论风暴】 国家将归元丹列入医保的消息公布后,网上掀起轩然大波。 微博热评: 正义路人甲:\"凭什么用我们的医保基金补贴天价保健品?查!必须严查!\" 养生爱好者:\"笑死,一群键盘侠连中科院报告都不信,你们比院士还懂?\" 打工仔小张:\"3999一盒?我一个月工资才多少?这玩意儿是给老百姓吃的?\" 各大论坛、短视频平台充斥着质疑声,甚至有人开始阴谋论—— \"霍家背后肯定有人!不然凭什么进医保?\" \"中科院被收买了?这玩意儿要真有用,国外怎么没动静?\" 第156章 标准女配v病弱学霸18 然而,就在国内骂声一片时,海外市场却彻底疯狂—— 某华人主播的直播片段(标题:《归元丹在国外卖疯了!》) 镜头里,主播举着手机冲进纽约曼哈顿一家高端药店,货架上赫然陈列着印有\"gui yuan dan\"的金色礼盒,标价——1299(约合人民币8999)。 主播(激动):\"家人们看到了吗?!国内卖3999,这里直接翻倍!就这还断货!\" 店员无奈摊手:\"rry, out of stock next shipnt o onths\"(抱歉,没货了,下一批要等两个月。) 直播间弹幕瞬间炸了—— \"卧槽?真的假的?\" \"国外人傻钱多?这玩意儿真有效?\" \"主播能代购吗?我给你加钱!\" 一夜之间,国内舆论开始反转。 原本骂\"智商税\"的人偷偷打听购买渠道,而之前囤货的黄牛直接涨价—— 朋友圈截图疯传: \"归元丹现货,国内专柜代购,6500一盒,不议价。\" 更离谱的是,有人发现——国外富豪圈早已秘密使用多时! 外网爆料: 某硅谷科技大佬的私人医生在采访中透露:\"我的客户们都在服用一种来自东方的''奇迹补充剂'',它对细胞修复的效果令人震惊。\" 【霍氏集团回应】 面对舆论风暴,霍琮只发了一条微博: \"归元丹国内售价2999,医保补贴仅限患者。海外市场,随他们抢。\" 配图是一张海关出口数据——\"归元丹\"已被37个国家列入高端保健品进口白名单。 最后他道“等归元丹普及后我们定将药品价格打下来,让人人都吃得起。” 网友彻底懵了: “所以……我们骂了半天,其实是我们自己的黑科技?\" “我靠,国外一直在涨,国内却降了,在正是赚钱的时候它竟然降了,这是什么良心企业。” 当网友发现归元丹不仅没涨价,反而因为医保补贴降到了2999\/盒(慢性病患者可报销50)时,全网炸了—— 热搜第一:霍氏集团 良心企业 热搜第二:归元丹国内降价国外疯抢 网友热评: 爱国青年:\"草,之前骂错了!这波是国家队下场啊!\" 医学研究生:\"查了论文,归元丹的核心成分是a大苏槿团队研究成果,专利全是中国的!\" 代购小张:\"家人们谁懂啊!昨天刚6500收的货,今天官方降价血亏!\" 各大药房门口突然排起长龙,大爷大妈们拿着医保卡翘首以盼—— 某药店现场直播: 店员满头大汗:\"别挤别挤!一人限购两盒!\" 大妈怒怼:\"我老伴糖尿病十几年了,凭什么限购?!\" 后面有人举着手机喊:\"加价500收!谁卖我!\" 之前炒到上万的\"黑市归元丹\"价格崩盘,囤货的黄牛哭晕在厕所—— 朋友圈哀嚎: \"6500进的货,2999抛了,血亏三百万!\" \"霍氏我恨你!说好的饥饿营销呢?!\" 海外社交媒体上,老外们集体破防—— reddit热帖: \"为什么中国人能买到便宜的gui yuan dan?我们却要花1299?\" 高赞回复: \"因为这是他们的‘国家队’产品,华国不像我们国家只注重利益……\" 霍琮在新闻发布会上淡定回应: \"归元丹是中国的技术,自然优先供应中国人。\" 背后大屏幕亮出一组数据: - 国内售价:2999元(医保补贴后1499元) - 国际售价:8999元(且需预约) 网友彻底沸腾—— \"这波爱国营销我服!\" \"黑转粉了,以后霍氏产品我闭眼买!\" 而此时,苏槿正慵懒地倚在霍琮私人定制的真皮沙发上,纤长的手指随意翻动着中科院寄来的烫金聘书。 她轻笑一声,将聘书往茶几上一丢,转而拾起设计师刚送来的高定婚服。 \"怎么,看不上中科院客座教授的职位?\"霍琮从身后环住她,下巴轻轻搁在她肩头。 苏槿对着落地镜比划着婚服,漫不经心道:\"前几年为了救你已经够累了。\"她突然转身,将婚纱往他身上一披,\"接下来该你养我了。\" 阳光透过纱帘,在她精致的锁骨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况且\"她凑近霍琮耳边,红唇轻启,\"为了你可是吃素好多年,你不该补偿吗?。\" 当苏家得知\"归元丹\"的研发者竟是苏槿时,整个苏家别墅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苏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的紫砂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他死死盯着新闻里中科院对苏槿的专访,那张向来威严的脸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这……这怎么可能?\" 他嗓音沙哑,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苏父脸色铁青,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真皮沙发的扶手,脑子里疯狂回放着这些年对苏槿的忽视。 当女儿来问自己选什么专业时,他随口道“选舞蹈,女孩子唱唱歌跳跳舞挺好的。” 他从不知道自己女儿是个天才。 现在,她手里握着的,是价值千亿的专利。 苏母坐在角落,手指绞紧了丝巾。她想起女儿小时候捧着不知从哪摘的草药,眼睛亮晶晶地说:\"妈妈,我以后要做出让所有人都健康的药。\"而她只是温柔地摸摸她的头,转头却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培养儿子上。 ——她曾经离家族的荣耀那么近,却被自己亲手推开了。 苏明轩更是如坐针毡,他盯着新闻里霍琮搂着苏槿的合影。 现在,他姐随便一纸配方,就能买下整个苏氏集团。 管家战战兢兢地递上今天的财经报纸,头条赫然写着:《霍氏股价暴涨200,\"归元丹\"估值破万亿》。 “我说当初霍家给娉礼给的那么大方。”苏老爷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苏父慌忙去扶,却听见老人嘶哑着嗓子说:\"去……去请小槿回家吃饭。\" 苏母嘴唇颤抖着补充:\"记得……记得做她爱吃的糖醋排骨。\" 可所有人都知道——晚了。 那个曾经被他们轻视的女孩,如今早已站在了他们仰望不到的高度。 -- 午时·霍家祖宅 九十九响礼炮震彻云霄,十里红妆从霍宅正门一路铺到苏家别院——虽然苏槿早已不住那里。金丝楠木的喜轿缠着龙凤呈祥的朱红绸缎,十六名抬轿人皆着绛色礼袍,脚步沉稳如踏云而来。 \"新娘子到——\" 第157章 年代的炮灰女配1 喜婆一声长喝,霍宅朱漆大门轰然洞开。霍琮一袭玄色婚服立于阶前,金线绣的蟠龙在阳光下流转生辉。他面容俊朗,腰背挺直如松,哪还有当年病弱公子的模样? 围观宾客炸开了锅—— \"这真是霍家那个药罐子少爷?\"王董手里的翡翠扳指差点惊掉,\"去年见他……\" \"这么说真是被苏家那丫头治好的?,\"周夫人压低声音,\"这可真是娶了个宝贝啊。\" 人群中的苏家人笑得脸都僵了。 苏父盯着喜轿上那对价值连城的和田玉坠饰——那本该是苏家的嫁妆,如今却由霍家一手包办。 苏母指甲掐进掌心,看着女儿被霍琮稳稳抱下喜轿,红衣映雪肤,凤冠坠明珠。 \"一拜天地——\" 霍琮握着苏槿的手跪得笔直,起身时甚至顺手扶了她一把。 坐在首席的霍老爷子红光满面,而隔壁苏家席位上,苏明轩正疯狂计算着:如果当初对姐姐好一点,现在这些贺礼至少能分苏家三成… \"二拜高堂——\" 苏槿跪拜时,霍母亲手给她簪上一支鸾凤和鸣的金步摇。 这举动让全场哗然——霍家百年家规,这簪向来只传给掌家媳妇。 \"夫妻对拜——\" 霍琮突然俯身,在苏槿耳边说了句什么。新娘顿时笑靥如花,盖头下的金流苏簌簌颤动。礼官喊\"送入洞房\" 喜宴瞬间沸腾!苏父看着亲家公被各路大佬围住道贺,突然发现——那个从小被他们忽视的女儿,此刻正被霍琮牢牢护在怀中,而他们苏家人,只是来走个过场而已。 喜房内,龙凤喜烛高燃,烛火在鎏金烛台上摇曳生姿,将满屋的红绸映得愈发旖旎。 霍琮反手锁了门,一把扯开紧扣的领口,喉结滚动间,眼底暗潮翻涌。 他盯着坐在床沿的苏槿——凤冠霞帔下,她雪白的颈线没入大红嫁衣,金线刺绣的牡丹在她锁骨处盛开,美得惊心动魄。 苏槿看出他想干什么,忙起身“穿这身衣服很累,等我换个衣服,洗漱完再来。” \"不用,我帮你脱,我帮你洗。\" 他嗓音低哑,一步步逼近。 霍琮单膝跪上床榻,掌心顺着她脚踝往上滑,在嫁衣下摸到那根他亲手系上的金丝带。 \"唰\"地一声,繁复的嫁衣层层散开。苏槿刚要开口,却被他以吻封缄。这个吻带着交杯酒的醇香,又凶又急,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克制尽数讨回。 \"你……\"苏槿喘息着被他压进锦被。 霍琮咬开她颈间盘扣,灼热的呼吸烫得她轻颤:\"夫人,什么都不用动。\"滚烫的掌心贴上她腰窝,\"只管享受。\" 窗外突然炸开一簇烟花,照亮了满室春色。 苏槿的凤冠不知何时坠地,珍珠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镜中她云鬓散乱,嫁衣半褪,而他精壮的背上全是指甲抓出的红痕。 \"霍太太…\"他忽然含住她耳垂轻笑,\"可还满意?\" 苏槿在迷乱中勾住霍琮脖颈,在他耳垂低喘呻吟,霍琮眼色变深,将人贴的更紧。 -- 不久后,苏槿诞下了霍砚。 时隔两年,霍昭也来到了这个世界。 年逾九旬的霍老爷子虽已高龄,却依然精神矍铄,对这两个重孙格外溺爱。 在曾祖父的纵容下,两个小家伙渐渐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 苏槿回到神识空间时,发现本体的昙花已悄然结出花苞,被一缕缕金色气运缭绕,如晨曦中的薄雾般柔和。 太初的声音雀跃响起:“快!下个世界走起!” 苏槿失笑:“你倒是比我还心急。” 太初理直气壮:“那当然!人间多有意思啊,有美食、有热闹,还能到处玩!” 苏槿唇角微扬:“好,听你的。” 太初欢呼:“出发!” 苏槿刚恢复意识,便觉浑身剧痛难忍。有人正紧紧抱着她,哭得撕心裂肺:“姐……求求你别死……你别丢下我……” 没过多久,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带着压抑的悲痛:“小蒙,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我答应过你姐,以后一定会照顾好你。” 苏小蒙猛地推开男人,拳头狠狠砸在他身上,声音里满是怨恨:“都怪你!为什么你没保护好她?为什么!” 男人没有躲闪,任由她发泄,最后一把将她按进怀里,声音沙哑:“是,都怪我……你姐最疼你,我欠她的,以后都会补偿在你身上。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 苏小蒙像是找到依靠,依赖的抱紧男人“彭浩哥,现在我就你一个亲人了,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 苏槿已经醒来,但屋内气氛太过混乱,她索性闭着眼,先接收这个世界的剧情。 —— 这是一个年代文世界,女主正是原主的妹妹苏小蒙,而男主则是原主的未婚夫王彭浩。 苏小蒙是穿书女。 她看的书名叫《重生60,长官的团宠村花》,讲述的是: 王彭浩出身b市高干家庭,自幼与青梅竹马的苏槿有婚约。然而,苏家因成分问题被抄家,父母流放西北,只留下姐妹俩托付给王家,以结婚为由勉强收留。 姐妹俩性格截然不同——姐姐苏槿温婉柔顺,王家对她还算满意,更何况苏家父母暗中给她留了一笔不菲的钱财;而妹妹苏小蒙性格泼辣直爽,对寄人篱下的生活极为不满,王家也看她不顺眼,唯独原主对这个妹妹百般疼爱。 变故发生在不久前——王家因海外关系被举报,全家面临下放。 原本,王家曾得罪过革委会的领导,而领导的女儿刘彤又痴恋王彭浩,可王彭浩却公开表态只喜欢苏槿。 刘彤恼羞成怒,暗中找人玷污了苏槿,想逼王彭浩嫌弃她。再加上她父亲有权让王鹏辉留在b市,她笃定王彭浩会为了前途抛弃苏槿,选择自己。 可没想到,王彭浩不仅不介意,反而对苏槿更加呵护,甚至宁愿全家下放也不肯向刘家低头。 刘彤气得发疯,而苏槿却承受不住这份屈辱,最终喝药自杀。 王彭浩愧疚至极,发誓要把苏小蒙当亲妹妹照顾。 然而,原着里的苏小蒙根本看不上即将下放的王家,转头嫁给了刘彤的哥哥,以此留在城里过好日子。临行前,她还向王彭浩索要了一笔“补偿费”,王彭浩也答应了。 王彭浩下乡后,遇见了重生女主——王快村村长的女儿王梓桐。 王梓桐上辈子所嫁非人,凄惨而死,重生后,她盯上了未来会平反、成为长官的王彭浩。 第158章 年代的炮灰女配2 作为村里唯一受宠的女孩,王梓桐家境优渥,不用干重活,还能上学。家里兄弟众多,唯独她一个女儿,被全家人捧在手心。 她执意要嫁给王彭浩,哪怕全家反对。婚后,王彭浩对她极好,后来平反回城,她更成了人人羡慕的“长官太太”。 而原着里的苏小蒙,作为恶毒女配,没少给男女主制造麻烦,最终下场凄惨。 但如今穿书而来的苏小蒙,看到王彭浩堪比明星的外貌和前途无量的背景,自然不肯放过这条“金大腿”。 于是,在苏槿“死后”,她跟着王彭浩去了乡下。 在朝夕相处中,两人渐生情愫,最终,王彭浩娶了这个曾经被他当作妹妹的女人…… 苏槿接收完剧情,缓缓睁开眼,视线落在病床前相拥的两人身上。 \"小蒙。\"她轻唤一声,嗓音虚弱却清晰。 太初的声音在神识中响起:\"主人,需要调整身体状态吗?\" \"不用。\"苏槿在意识中回应。 \"啊!\"苏小蒙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颤,王彭浩也猛地松开手。两人转头看向病床,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失望,随即换上惊喜的表情。 \"阿瑾!你醒了!\"王彭浩一个箭步冲到床前。 \"姐!太好了!\"苏小蒙扑到床边,眼泪说来就来,\"你吓死我们了!\" 王彭浩匆忙去叫医生。由于苏槿的事,他们暂时还留在b市医院,其他王家人已经先行下放。 医生检查后说:\"抢救及时,但内脏损伤严重,需要长期调养。\" 苏小蒙暗自盘算:虽然姐姐没死成有点可惜,但这反而给了她和王彭浩独处的机会。等苏槿住院期间,家里就剩他们二人 王彭浩站在病床另一侧,心情复杂。苏槿自杀时,他竟感到一丝解脱。毕竟她身子已经脏了。虽然这件事是因为自己,但自己是不会碰她的。 这时苏槿又活了过来,他反而希望苏槿刚刚就死掉,他也能解脱。 虽然他们没办婚礼也没有夫妻之实,可为了让苏槿姐妹留在b市,他们两个可是领过结婚证的,这就像一道枷锁将他困住。 等医生离开,苏槿暗中调整了身体状态。虽然检查报告依然显示重伤,但她已无不适。 \"这次怎么不催着出来了?\"她用意念问太初。 神识空间里,太初蔫巴巴地躺着:\"主人,我后悔了,这个年代,物资缺乏,没有那么多好吃的,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我不喜欢 。\" 苏槿唇角微扬:\"听说今天国营饭店供应红烧肉。\" \"唰!\"太初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那什么我觉得偶尔出来透透气也不错,老闷在空间里对系统健康不利。\" -- 接下来的日子,苏小蒙把纯情妹妹的角色演得淋漓尽致。 清晨天未亮时,王彭浩的房门总会准时被轻轻叩响。 苏小蒙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两条乌黑的麻花辫垂在胸前,手里捧着刚熬好的小米粥:\"彭浩哥,该、该起床了\"声音细若蚊呐,脸颊飞红。 她总是恰到好处地在递碗时让指尖轻轻擦过他的手背,又像受惊的小鹿般慌忙缩回。 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当她仰头望着王鹏辉时,湿漉漉的杏眼里盛满毫不掩饰的崇拜。 有次王彭浩修好漏水的搪瓷脸盆,她就这么盯着他看了足足三秒,突然冒出一句:\"彭浩哥真厉害,什么都会\"尾音带着甜糯的颤,像羽毛搔过心尖。 暴雨夜那晚,王彭浩在书房整理下放行李。 惊雷炸响的瞬间,抱着枕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苏小蒙赤着脚,睡裤下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踝,声音带着哭腔:\"我、我怕打雷\"没等他回答,人已经钻进书房角落的小床,把自己裹成小小的一团。 王彭浩握钢笔的手紧了紧。透过昏黄的台灯,他能看见少女蜷缩的轮廓,散开的发丝铺在枕上像泼墨。 当又一道闪电照亮房间时,他清楚地听见被窝里传来压抑的抽泣。 \"过来。\"这三个字脱口而出时,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苏小蒙却像得到赦令般飞快钻到他身旁的藤椅上,小心翼翼地只占一点点位置。 她身上飘来肥皂干净的香气,混合着年轻肌肤特有的暖意。 后半夜雨势渐歇,王彭浩发现肩头一沉。少女不知何时靠着他睡着了,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他本该推开她的,可鬼使神差地,手指却拂开了黏在她唇边的发丝。 触到那柔软肌肤的瞬间,一道电流顺着指尖窜向四肢百骸。 晨光微熹时,苏小蒙\"恰好\"醒来。发现两人依偎的姿势后,她慌乱跳起时\"不小心\"扯开了衣领第一颗盘扣,露出一截莹白的锁骨。 \"对、对不起!\"她手忙脚乱地遮掩,却在指缝间偷瞄他的反应。当看到王彭浩喉结滚动着别开脸时,她知道这条鱼已经咬钩了。 此后苏小蒙变本加厉。晾衣服时\"没站稳\"跌进他怀里,补衣服时\"不小心\"扎破手指让他含住止血,甚至会在深夜假装梦游走进他房间。 每次接触都像意外,每次意外都留下更多暧昧。王彭浩开始整夜整夜失眠,一闭眼就是那截晃眼的锁骨,或是她转身时棉布裤包裹的浑圆轮廓。 直到某个闷热的午后,苏小蒙在厨房踮脚够柜顶的保温壶。 王彭浩从身后帮她取时,少女突然转身,两人鼻尖几乎相碰。她呼出的热气拂过他凸起的喉结:\"彭浩哥\" 这句话像一桶汽油浇在王彭浩压抑多时的欲火上。他猛地将人抵在灶台边,呼吸粗重,灼热的目光几乎要将她融化。就在他即将吻下去的刹那—— \"不、不行!\"苏小蒙突然用力推开他,慌乱地整理被揉皱的衣襟,眼眶瞬间蓄满泪水,\"彭浩哥,我们不能这样\" 她踉跄着退后两步,颤抖的手指紧紧攥住饭盒带子:\"我、我得去给姐送午饭了\" 装饭盒时她故意手抖得厉害,让铁勺\"不小心\"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弯腰去捡时,她确保王彭浩能看见自己后颈细软的绒毛,以及衣领下滑出的那截雪白肩线。 \"砰!\" 第159章 年代的炮灰女配3 房门被仓皇关上的声响惊醒了王彭浩。他怔怔望着空荡荡的厨房,灶台上还留着苏小蒙方才慌乱中打翻的面粉,白蒙蒙的粉末像极了她锁骨上那层细汗。 而冲出家属楼的苏小蒙,在拐角处缓缓放慢脚步。她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掉故意蹭在眼角的泪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轻易得到的从来不会被珍惜。 她要的是王彭浩夜不能寐地想她,要他在每个清晨闻到她留下的肥皂香时喉头发紧,要他在给苏槿喂药时因为碰到妻子的手而想起她的指尖。 苏小蒙对着玻璃窗整理辫子,故意把领口扯得更松些。待会儿去医院,她可得让姐姐好好看看这副被\"欺负\"过的模样——最好能气死才好。 夏日的知了在树上声嘶力竭地叫着,柏油马路被晒出氤氲的热气。苏小蒙哼着不知什么的流行歌曲,脚步轻快地融进刺眼的阳光里,仿佛刚才那个惊慌失措的少女从未存在过。 苏小蒙推开病房门时,苏槿正靠在窗边看书,阳光透过玻璃在她苍白的脸上镀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显得格外安静美好。 \"姐,吃饭了。\"苏小蒙甜甜地唤了一声,将饭盒放在床头柜上,动作轻柔地打开盖子。 她特意把衣领往旁边扯了扯,露出方才被王彭浩按在灶台边时留下的淡淡红痕。 苏槿抬眸,目光在她凌乱的领口一扫而过,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合上书,接过筷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苏小蒙暗暗咬牙——这个贱人怎么还不死?她不是最在乎名节吗?看到自己这副模样竟然无动于衷? 但转念一想,她又忍不住勾起唇角。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这样才刺激,不是吗? \"姐,彭浩哥今天特意给你熬了骨头汤,\"她故意把\"彭浩哥\"三个字咬得又软又糯,眼睛却紧盯着苏槿的表情,\"他说你现在身子虚,得好好补补。\" 苏槿夹了一块土豆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后,才淡淡地\"嗯\"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苏小蒙心里那股火\"噌\"地烧了起来。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对了,以后我是不是该改口叫彭浩哥''姐夫''了?毕竟你们已经领证了\" 她故意拖长尾音,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锁骨,眼神却挑衅般地看着苏槿。 苏槿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她轻轻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忽然笑了:\"随你。\" 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苏小蒙脸上。 她准备好的所有挑衅、炫耀,在这一刻全都砸进了棉花里,连个响都没听见。 苏槿重新拿起书,语气温和得像在讨论天气:\"汤有点咸了,下次让你姐夫少放点盐。\" 苏小蒙瞳孔猛地一缩——她竟然用\"你姐夫\"来反击! 这一刻,苏小蒙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姐姐,似乎和小说里那个逆来顺受的苏槿不太一样了 回到家中,苏小蒙故意提高声调,冲着厨房方向喊了一声:\"姐夫,我回来了。\" 王彭浩手里的锅铲\"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转过身,眉头紧锁:\"小蒙,你\" 苏小蒙却像受惊的兔子般躲开他的视线,低着头快步走进自己房间,\"砰\"地关上门。 王彭浩站在原地苦笑。 \"姐夫\"这个称呼从苏小蒙嘴里喊出来,却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他的心。 -- 王彭浩拎着饭盒走进病房,脚步虚浮,眼神飘忽。他满脑子都是昨晚苏小蒙抱着枕头站在他门外的模样——那截雪白的肩膀,还有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饭放这儿了。\"他将饭盒往床头柜上一搁,语气冷淡。 目光扫过病床上的苏槿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怎么当初就看上她了? 王彭浩心里暗嗤。现在的苏槿面色苍白,瘦得脱了形,哪比得上小蒙青春鲜活?就连她慢条斯理喝汤的样子,都让人觉得矫情做作。 神识空间里,太初气得直跳脚:\"主人!干脆把精神力遮掩的颜值放出来,看这狗男人还敢嫌弃!\" 苏槿用勺子轻轻搅动汤水,在意识中淡淡回应:\"急什么。\" 她抬眸看了眼心不在焉的王彭浩,忽然轻咳两声:\"听说……小蒙最近常做噩梦?\" 王彭浩浑身一僵,手中的搪瓷缸\"咣当\"砸在地上。热水溅在他裤腿上,烫得他一个激灵。 \"你、你听谁胡说的!\"他手忙脚乱地擦拭,耳根却红得滴血。 苏槿垂眸掩去眼中的讥讽,语气依然温柔:\"小蒙自小怕黑,你这个做姐夫的……多照顾些也是应该的。\" 她特意在\"姐夫\"二字上咬了重音,看着王彭浩脸色由红转白,心里冷笑。 -- 哐当哐当的绿皮火车裹挟着煤烟味穿行在田野间。 苏小蒙靠窗坐着,故意让风吹乱额前碎发,时不时抬手将发丝别到耳后——这个角度她练习过很多次,能恰好露出纤细的脖颈线条。 王彭浩坐在对面,目光像被磁石吸住般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段时间苏小蒙一直躲着他,他都没机会和她碰面,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她了。 当苏小蒙\"不小心\"碰翻搪瓷杯时,他几乎是跳起来去接,温热的手掌包住她微凉的手指。 \"姐夫\"苏小蒙欲拒还迎地抽手,睫毛轻颤着在眼下投出阴影。 王彭浩这才想起坐在过道另一侧的苏槿。 他仓皇转头,却见晨光透过车窗洒在妻子侧脸上——那张原本寡淡的脸,此刻被镀上一层柔光,低垂的睫毛在鼻梁投下蝶翼般的阴影,竟有种惊心动魄的静谧美。 他心头猛地一跳。 \"要喝水吗?\"苏槿突然抬眼,琥珀色的瞳孔清透见底。 王彭浩像被烫到般移开视线:\"不不用。\"他慌乱摸出皱巴巴的烟盒,却听见苏小蒙咳嗽了两声,立刻又把烟塞回去。 哐当!火车突然颠簸。 苏小蒙借势扑进王彭浩怀里,而苏槿只是轻轻扶住座椅,连衣角都没乱一分。 车窗倒影里,她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看着对面手忙脚乱的男女,指尖在桌上敲出轻快的节奏。 第160章 年代的炮灰女配4 泥泞的乡间小路上,三人跟着引路的老乡往村里走。苏槿的布鞋沾满泥浆,却依然走得端庄,腰背挺得笔直,像一株风雪中不折的青竹。 \"王同志,这两位女同志是?\"村口围观的乡亲们好奇地打量他们。 王彭浩喉结滚动,硬着头皮道:\"这是我爱人苏槿,这是她妹妹苏小蒙。\" \"哎呦!\"大婶们顿时围上来,拉着苏槿的手啧啧称奇,\"这城里来的姑娘就是水灵,跟王同志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阳光穿透云层,正好落在苏槿脸上。 她唇角微扬,露出下乡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那张原本被精神力遮掩的容颜,此刻正一点点显露出惊心动魄的美。 肌肤如雪,眉目如画,连粗糙的蓝布衣裳都掩不住通身的气度。 苏小蒙指甲掐进掌心。她眼睁睁看着王彭浩的目光黏在苏槿身上,方才介绍时那声\"爱人\"更是像刀子捅进心里。 人群后方突然传来\"啪嗒\"一声。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扎麻花辫的姑娘呆立在晒谷场边,刚捡的柴火撒了一地——正是重生而来的王梓桐。 这不对 她死死盯着光彩照人的苏槿,冷汗浸透后背。 前世这个时候,王彭浩明明是孤身一人来的村里,那个叫苏槿的女人早该死在医院才对! 神识空间里,太初啃着糖葫芦,含糊不清道:\"主人,那个重生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啦!\" 苏槿漫不经心地拂去袖口灰尘,望向远处起伏的青山。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视线朝苏槿投来,如芒在背。 她敏锐地转头望去,却只看见空荡荡的田埂,几株野草在风中轻轻摇曳。 苏槿在神识空间问道:\"太初,查查这个村里有没有名字带''琮''的人。\" 太初的声音响起:\"主人,确实有个叫楚琮的,32岁,住在村尾靠山那间独院里。以前是特种兵,因伤退役,现在靠打猎为生。\" 苏槿眸光微闪。在这个集体劳作的年代,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却能独居山林以打猎为生——要么伤势严重,要么就是村里对他有所忌惮。 她想到神识空间里的玉瓶,里面装着从上个世界带来的灵泉水。为的就是怕爱人再有什么不测。 苏槿道“是时候出来了。” 太初在神识里打了个滚“这个年代太艰苦,尤其是农村,没吃没喝还要干活,我才不要出来受罪,等什么时候小砚砚或者昭昭出生,我再出来。” “随你。”苏槿无奈地摇头,目光却不自觉地望向村尾那片幽深的山林。 残阳如血,将黄土夯成的小院染成琥珀色。 三人站在裂着蛛网的木门前,王彭浩抢先推开吱呀作响的门板——说是两间房,实则是用草帘隔开的土坯屋,墙缝里还钻着枯黄的蒿草。 土坯房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寒酸。 \"姐住东屋,这边朝阳。\"苏小蒙把包袱甩在霉味刺鼻的草垫上,两条麻花辫随着动作甩出漂亮的弧线。 苏槿将樟木箱轻轻放在墙角,蓝布衣裳被晚风掀起一角,露出纤细的脚踝。 她忽然扶住斑驳的土墙,指尖在墙皮剥落处轻轻一按:\"我有些气闷,出去透透气。\" 王彭浩正弯腰摆弄搪瓷盆,闻言手一抖,盆底磕出清脆的响。 他喉结滚动两下,声音刻意放轻又有些迫不及待道:\"你去,这里有我和小蒙。\"他偷瞄了眼正在铺炕的苏小蒙,少女弯腰时露出的那一截雪白后颈,让他喉头发紧。 苏小蒙咬着下唇忍住笑意,她巴不得苏槿赶紧消失。 指甲却在掌心掐出月牙痕——苏槿这病秧子最近愈发不对劲。 从前蜡黄的脸蛋透出玉色,连低眉顺眼的模样都带着股勾人的劲儿。她得抓紧让王彭浩尝到甜头,省得夜长梦多。 \"那我出去走走。\"苏槿将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转身时唇角掠过一丝冷笑。木门\"吱呀\"一声关上,将满室各怀鬼胎的心思隔绝在内。 夕阳西沉时分,苏槿循着山路来到村尾那座孤零零的砖瓦房前。 这房子在遍地土坯房的村里显得格外醒目,青砖灰瓦的院墙上爬着几株野蔷薇,倒显出几分不合时宜的雅致。 \"叩叩叩——\" 敲门声在寂静的山脚格外清脆。门开得比想象中快,浓重的烟草味扑面而来。 楚琮叼着半截烟愣在门口。洗得发白的背心绷在结实的胸膛上,裤腿卷到小腿肚,露出线条分明的古铜色肌肉。他下意识把烟拿下来,喉结滚动了一下。 苏槿眼底漾开笑意。哪怕满脸胡茬也掩不住爱人熟悉的轮廓,只是右腿明显不太灵便,站姿微微倾斜。 -- 三小时前楚琮在村口见过她,只一眼,这个穿蓝布衣裳的姑娘就像道闪电劈进他混沌的人生。 她站在人群里发着光,连鬓角散落的碎发都透着说不出的好看。 直到听见\"我爱人\"三个字,他才惊觉自己攥扁了手里的铁皮烟盒。 此刻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门前,晚霞给她镀了层金边,美得让他呼吸发窒。她伸来的手白得像新雪,腕骨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同志你好,我是刚下乡来的苏槿。\"她的声音比山涧还清透,\"走到这里有些口渴,能不能讨口水喝?\" 楚琮被烫到似的碾灭烟头,掌心在裤腿上蹭了又蹭才敢握上去。 柔软的触感让他心跳如擂鼓,脉搏突突跳着传递到相贴的皮肤。直到对方轻轻抽手,他才惊觉自己握得太久。 \"你在这等一下。\"楚琮突然关门,瘸着腿冲进屋里。崭新的玻璃杯是去年用狐狸皮换的,一直舍不得用。 楚琮倒了暖壶里的水,又打开橱柜将杯里放了勺白糖,要走时怕不甜又放了两勺。 苏槿接过杯子时指尖相触,楚琮手背青筋都绷了起来。 糖水甜得发齁,她却喝得眉眼弯弯:\"谢谢,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楚琮。\"他声音哑得厉害。 \"楚琮\"她念名字时像含着蜜糖,\"好名字,我喜欢。\" 这句话炸得楚琮耳膜嗡嗡作响,但想到自己的腿还有她已经嫁人,突然抄过空杯子冷声道:\"喝完就赶紧回去!\"木门\"砰\"地关上,震落墙头几片蔷薇花瓣。 第161章 年代炮灰女配5 神识里太初好奇:\"爸爸这是演哪出?\" \"他啊\"苏槿轻舔了下嘴边残留的甜味,\"在跟自己较劲呢。\" 木门关上的瞬间,楚琮就后悔了。 他僵立在门后,耳朵紧贴着门板,听着外面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却像踩在他心尖上,每一步都让他胸口发闷。 她走了。 楚琮猛地拉开门,门外空荡荡的,只有几片蔷薇花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一片,指尖摩挲着柔软的花瓣,仿佛还能感受到她残留的温度。 楚琮正盯着手里的玻璃杯发呆。杯壁上还沾着一点水渍,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抹了一下,指尖沾上那点湿润,犹豫片刻,竟低头舔了舔。 甜的。 就像她笑起来时,眼角眉梢透出的那股甜意。 楚琮喉结滚动,突然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他真是疯了! 可下一秒,他又忍不住想起她站在门前,晚霞落在她睫毛上的模样。 暮色四合时,苏槿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眼前的景象让她眉梢微挑—— 本应空荡的土屋里点起了煤油灯,王梓桐正踮脚擦拭窗棂,两条乌黑油亮的辫子随着动作轻晃。 听见门响,三人齐刷刷回头,空气瞬间凝固。 事情要从苏槿走后说起—— 苏槿走后,苏小蒙拿着抹布就要擦墙上原本就有的主席画像:\"姐夫~我够不到墙上的画像。\"她踮脚时衣摆上撩,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腰肢。 王彭浩呼吸一滞,突然将人按在土墙上:\"小蒙\" \"姐夫!\"苏小蒙假意挣扎,膝盖却蹭过男人大腿,\"我们不能这样\"这声欲拒还迎的\"姐夫\"彻底点燃火苗,王彭浩刚要动作—— \"有人吗?\"清亮的女声在院外响起。 两人触电般分开。 王梓桐挎着竹篮站在门口,篮里装着新摘的野山枣。她目光在苏小蒙凌乱的衣领上停留半秒,笑道:\"我爹让我来帮忙收拾。\" 苏小蒙咬碎银牙——骗鬼呢!这村花分明是闻着味儿来的。 眼前姑娘杏眼桃腮,的确担得起女主名号,连蓝布衫都遮不住那股水灵劲儿。 此刻三人各怀鬼胎: - 王彭浩抡着扫帚恨不得掘地三尺,生怕王梓桐听见刚刚两人的动静 。 - 苏小蒙把炕席拍得震天响,眼睛却死盯着王梓桐擦汗时露出的纤细手腕 。 - 王梓桐每擦完一处就冲王彭浩笑,余光却瞟着苏小蒙。 \"真热闹。\"苏槿轻笑出声,指尖抚过纤尘不染的窗台。三双眼睛顿时黏在她身上—— 煤油灯下,她鬓边碎发闪着细碎金光,连指甲盖都透出珍珠般的粉。 王梓桐手里的抹布\"啪嗒\"掉进盆里,溅起的水花惊醒了众人。 \"姐\"苏小蒙突然亲热地挽住苏槿,\"王同志帮了咱们大忙呢。\"她故意把\"王同志\"咬得又甜又脆,眼睛却斜睨着王梓桐。 神识里太初笑得打跌:\"好家伙,真热闹啊!\" 苏槿望向窗外渐圆的月亮,唇角微勾。 这才有意思。 苏槿冲王梓桐浅浅一笑,眼尾漾起温柔的弧度:\"谢谢王同志帮忙,我病刚好容易乏,就先歇下了。\" 王梓桐怔怔望着眼前的女人——昏黄的煤油灯下,苏槿的肌肤莹润如玉,连唇色都透着健康的嫣红。最让她心惊的是那双眼睛,清透得仿佛能洞穿人心。 不对这完全不对 她无意识攥紧竹篮,指节发白。明明前世这时候,王彭浩的妻子早该是一具尸体,怎么现在不仅活着,还出落得这般 \"王同志?\"苏槿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王梓桐强扯出笑容:\"应该的。\"她目光扫过苏槿纤细的腰肢,突然恶意地想:再美又如何?横竖是要死的。 待苏槿进屋后,王梓桐的视线立刻钉在苏小蒙身上。这个矫揉造作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变数——前世根本没什么小姨子跟来乡下! \"时候不早,王同志该回去了?\"苏小蒙故意站在王彭浩身侧,手指\"不经意\"勾住男人衣角,\"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王梓桐看着那只碍眼的手,突然轻笑出声:\"明天队里分活,大家别迟到了。\"她特意只对王彭浩说话。 “好的,谢谢。”王彭浩现在所有心思都在苏小蒙身上,便客气道谢送客。 送走王梓桐,苏小蒙立刻一个没站稳靠向王彭浩,惊呼一声小声道:\"姐夫~\" 看着王梓桐的背影,又想到屋里的苏槿,苏小蒙知道是该确立关系的时候了。 王彭浩看向王梓桐背影的目光和苏槿现在的容貌都被苏小蒙这一靠打乱,王彭浩看着怀中的人,心思又活泛起来。 而里屋的苏槿正透过窗纸缝隙观望。 \"主人,找到爸爸是不是该趁这时候把婚离了?\"太初兴奋道。 苏槿摩挲着窗纸:\"总有人比我们急。\" 月光如水,院子里只剩苏小蒙慢悠悠地刷着碗。瓷碗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故意把动作放得很慢,手指在凉水里泡得微微发红。 突然,一双温热的大手从背后环住她的腰。苏小蒙身子一颤,假意挣了两下:\"姐夫别这样\"声音轻得像猫儿叫。 王彭浩呼吸粗重,将她转过来,却见月光下苏小蒙早已泪流满面。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沾湿了衣襟。 \"小蒙?\"王彭浩慌了神,粗糙的拇指抹去她脸上的泪,\"怎么了?\" 苏小蒙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咬着唇轻声道:\"我我知道姐夫的心意\"她手指揪住王彭浩的衣角,\"我何尝不是可是这样是不对的\" 这句话像火星溅进油锅,王彭浩一把将她搂得更紧:\"傻丫头,我和你姐领证只是为了能让你们留在城里!\"他急切地解释,\"我对她根本没有感情,现在不离婚也只是出于责任。但我们不一样,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苏小蒙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却在王彭浩看不见的角度,嘴角微微上扬。 \"你放心,\"王彭浩捧起她的脸,月光下眼神炽热,\"我会和她离婚的。就算就算我们在一起后,我也会一直照顾她。\" 说完,他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住了那两片柔软的唇。苏小蒙装作感动至极的样子,双臂环上他的脖颈,热烈回应。 一个缠绵的吻后,苏小蒙\"羞怯\"地低下头,手指却悄悄勾住了王彭浩的皮带:\"姐夫我害怕\" 王彭浩喉结滚动,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西屋。夜风吹过,院里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仿佛在叹息。 第162章 年代炮灰女配6 第二天一早,两人一块做了早饭,苏槿发现两人之间的眼神更暧昧了。 饭桌上苏槿随意道“昨天晚上怎么没瞧见你在?” 两人之间慌乱一瞬,苏小蒙道“哦,应该是我晚上闹肚子上厕所了。” 苏槿便点了头,两人顿时呼出口气。 王彭浩不经意间看到苏槿描写苏槿的绝色美貌,不由觉得心疼加速。 随后又想到苏槿被人玷污的事,随即又叹息起来,如果没发生那件事,他觉得和苏槿成为真夫妻也很不错。 傍晚的晒谷场上聚满了村民看热闹,老村长开始分配苏槿几人的的活计。 王梓桐站在她父亲身边,眼睛却不住地往王彭浩那边瞟。 \"两个在西头玉米地的活,还有一个喂猪的活。\"老村长皱眉在名册上寻找。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喂猪的活其实是他女儿王梓桐的,因为王梓桐死活要换成在地里劳作,村长没法,只能给她换了。 而王梓桐则是为了能和王彭浩多接触。 苏槿正对村长说:\"我身子好了,可以下地干活。喂猪的活就留给我妹妹。\" 苏小蒙一听急了,赶紧拉住王彭浩的袖子摇了摇。 王彭浩会意,上前一步道:\"村长,我爱人身体刚好,还是让她喂猪。小蒙年轻力壮,跟着我下地更合适。\" 老村长看着这出闹剧,咳嗽一声:\"那就这么定了。苏槿同志去养猪场,王彭浩带苏小蒙去东边玉米地。\"他顿了顿,\"王梓桐也去玉米地。\"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王梓桐得意地微微扬起下巴,挑衅地看了苏小蒙一眼。苏小蒙气得掐紧了手心,却还得强装笑脸。 苏槿站在一旁,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神识里太初已经笑翻了:\"主人,我想去玉米地,他们之间一定很热闹。\" \"让他们抢。\"苏槿看着远处山坡上的养猪场,那里隐约可见一个挺拔的身影在忙碌,\"正合我意。\" 七月的玉米地蒸腾着热浪,叶片边缘锋利如刀。王彭浩赤着上身在前头开路,白色的肌肤晒得发红,镰刀挥动间便放倒一片玉米秆。 \"姐夫~\"苏小蒙娇滴滴的呼唤从后方传来,\"我手被划破了\" 王彭浩急忙折返,只见苏小蒙举着食指,血珠在阳光下红得刺眼。他抓过手指含进嘴里,浑然不觉这动作多暧昧:\"怎么这么不小心?\" 三垄地外的王梓桐攥断了玉米穗。她故意把水壶摔得哐当响:\"王同志!喝点水!\" 王彭浩头也不回:\"放那儿。\" 苏小蒙趁机把汗湿的鬓发别到耳后,衣领不知何时扯开了一粒扣子:\"都怪我笨手笨脚\"她贴着王彭浩的胳膊蹭了蹭,突然\"哎呦\"一声歪进他怀里,\"脚崴了\" 王梓桐再也忍不住,冲过来拽苏小蒙:\"你还有没有羞耻心,这可是你姐夫。\" 玉米叶突然剧烈晃动,苏小蒙借势跌坐在地,泪眼婆娑:\"不是的,我……\" \"王梓桐同志!\"王彭浩厉声呵斥,\"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 烈日下,苏小蒙蜷缩在男人阴影里,冲王梓桐勾起一抹冷笑。 王梓桐攥紧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盯着苏小蒙眼尾那抹挑衅的笑。 王梓桐气急,老天爷让她重来一次,那自己必定就是天选之女。 之前只是觉得王彭浩是她上辈子遇到过条件最后也是最疼老婆的,所以她对王彭浩有想法,可那么非他不可。 可如今遇到苏小蒙的挑衅她忍不了,势必要得到王彭浩才行。 王梓桐声音发颤:“好,我不管。” 转身时露水打湿的裤脚黏在腿上,王梓桐数着垄沟里的土块往前走,直到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她猛地回头,正看见苏小蒙仰头给王彭浩擦汗,那截白生生的手腕绕上男人后颈。 而苏槿这边。 斑驳的木门上还沾着晨露,苏槿指尖拂过门环时,太初突然在神识里笑出声:\"爸爸居然不在家!\" \"看来要你出来干\" \"等等!\"太初突然拔高音调,\"东南方三百米!有移动热源!\" 苏槿转身的刹那,山道尽头转出个高大的身影。楚琮背着竹篓走来,露水打湿的裤腿卷到膝盖,露出肌肉虬结的小腿——右腿外侧那道蜈蚣似的疤痕在晨光下格外刺眼。 太初倒抽冷气:\"爸爸这腿\" 楚琮猛地顿住脚步。隔着薄雾,他看见苏槿站在自家门前,蓝布衫被山风掀起衣角,像只停在门环上的翠鸟。 暮色漫过山梁时,楚琮拎着狍子僵在原地。钥匙在掌心硌出红印,楚琮下意识侧过身子,把伤腿藏在阴影里。 \"楚同志。\"苏槿已经走近,目光落在他沾着泥的解放鞋上,\"村长让我喂猪,可我不认得猪草,能不能带我认认路?\" \"不用。\"他声音硬得像块铁,\"你回养猪场等着。\" 苏槿身上的竹筐却没有交给楚琮的意思,细绳在她肩上勒出浅浅的红痕:\"这些总要学的。\"她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回头笑道:\"还是说楚同志嫌我拖后腿?\" 楚琮喉结滚动,左手不自觉按住发疼的右腿。 从前在战场上挨枪子都没皱过眉的人,此刻却被山风掀起的裤脚烫得心慌——他不想让苏槿看见自己一瘸一拐的狼狈样。 太初在神识里啧啧称奇:\"爸爸这自尊心比城墙还厚。\" \"走。\"苏槿忽然弯腰摘了朵蒲公英,吹散的绒毛飘向楚琮,\"再晚该热了。\" 楚琮沉默着大步走到前面,故意将步子迈得又急又重。 受伤的腿每走一步都像针扎,但听着身后轻快的脚步声,他愣是走出军人的挺拔姿态。直到 \"呀!\" 身后传来惊呼。楚琮猛地转身,只见苏槿蹲在溪边石头上,裤脚卷到膝盖,白皙的小腿被荆棘划出几道血痕。 \"别动!\"他下意识冲过去,完全忘了掩饰瘸腿。 等把人扶稳了才惊觉自己正半跪在苏槿脚边,掌心还贴着那截滑腻的肌肤。 苏槿低头看他绷紧的后颈:\"楚琮。\" \"嗯?\" \"你走太快了。\"她指尖掠过他汗湿的鬓角,\"我跟不上。\" 楚琮触电般跳起来,耳尖红得滴血。 这次他放慢脚步,任由残腿暴露在外。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可身后如影随形的花香,让他突然觉得这瘸腿也没那么可恨了。 第163章 年代炮灰女配7 山溪在卵石间叮咚作响,苏槿蹲在楚琮身侧,指尖拂过一丛车前草:\"这个对吗?\" \"嗯。\"楚琮闷声应着,镰刀利落地割断草根。汗珠顺着喉结滚进衣领,右腿的旧伤又开始抽痛。 苏槿忽然伸手按住他握镰刀的手:\"歇会儿。\" 楚琮触电般要缩手,却被她稳稳扣住腕骨。少女的掌心温热干燥,像块暖玉熨在皮肤上。 \"这腿伤,\"她声音比山泉还清冽,\"像是炮弹炸的。\" 镰刀\"当啷\"掉在石头上。楚琮猛地抬头,正对上苏槿琥珀色的眸子——没有他熟悉的怜悯或嫌恶,只有月色般的沉静。 \"六二年,老山前线。\"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背伤员时遇着炮袭。\"山风突然变得粘稠,裹着记忆里的硝烟味扑面而来。 苏槿捡起镰刀,刀锋映出她微蹙的眉:\"弹片还在里头?\" “已经都取出来了,但是这条腿也废了。”楚琮下意识捂住右膝,每逢阴雨便噬骨地疼。 楚琮望着草编蚂蚱发怔。突然抓起镰刀唰唰割草,声音闷在胸腔里:\"那场炮袭我背出来六个兵。\"草屑纷飞中,他喉结滚动,\"第七个是指导员,找到时\" 苏槿把草蚂蚱别在他竹篓上:\"后来怎么来这了?\" \"后来\"楚琮扯了扯僵硬的右腿,\"组织让我当革委会主任。\"他自嘲地笑,\"第一个抄的就是我老师家。\" 暮色漫过山脊时,楚琮惊觉自己竟说了这么多话。更可怕的是,当苏槿的手搭上他伤腿时,他第一次没急着躲开。 \"你很伟大\"她掌心贴着他膝盖,\"这些就是最好的证明。\" 阳光将楚琮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他盯着膝盖上那只白皙的手,喉结剧烈地滚动。 山风突然变得滚烫,卷着苏槿发间的花香往他肺腑里钻。 \"这算什么证明\"他嗓音哑得厉害,手指无意识抠进泥地里,\"我终究是个废人。” 苏槿忽然掰过他紧绷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楚琮,看着我说。\" 残阳在她眸中烧成两簇火苗,楚琮被烫得浑身一颤。 他看见那双眼睛里映着狼狈的自己——胡子拉碴,裤腿沾满草屑,却也被那火光镀得宛如新生。 \"你救的是活生生的人命。\"她指尖点在他心口,\"这儿装着山河,装着忠义,怎么不算伟大?\" 太初在神识里疯狂鼓掌:\"主人威武!爸爸心跳飙到一百八了!\" 楚琮突然抓住胸前作乱的手,掌心滚烫:\"我\" 山雀扑棱棱掠过溪面,惊碎了他未出口的话。 等回神时,苏槿已经背起竹篓走向下山的路。暮色中,她忽然回头一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在我心里你是英雄。\" 我的英雄。 楚琮呆坐原地,直到烈日爬上肩头。 当晚,楚琮翻出压在箱底的军装。对着缺了半边的镜子,他洗了澡,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 太初道:\"主人,什么时候把灵泉水给爸爸喝?\" 苏槿摩挲着枕下的青瓷瓶,里面灵泉水微微荡漾:\"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快了。\" 第二日,晨雾未散时,楚琮已经等在养猪场外。 军装洗得发白却笔挺如刃,下巴泛着青茬,连瘸腿走路的姿势都比往日多了几分从容。 苏槿推开木栅栏的刹那,晨光正巧掠过他侧脸。 她眼睛倏地一亮:\"楚同志今天\"尾音带着笑,\"格外俊朗。\" 楚琮手里的竹筛\"哐当\"砸在石槽上,惊得猪崽哼唧乱窜。 他耳尖瞬间红透,弯腰去捡时军装后领翻起,露出截麦色的脖颈:\"衣服都洗了,没得换才找出这么一身。\" \"很好看。\"苏槿突然靠近,手指拂过他肩章,\"这身军装\"她呼吸扫过他喉结,\"和你最配。\" 太初在神识里笑得打滚:\"爸爸快熟透了!\" 楚琮僵在原地,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少女的指尖正搭在他领口,稍一低头就能看见她睫毛投下的蝶影。 \"领子歪了。\"苏槿突然抬手替他整理,指腹若有若无擦过喉结。楚琮咽口水的声响大得吓人,她仿若未闻,退后半步歪头端详:\"抱歉,我有强迫症。\" 光里,楚琮嘴角露出极浅的弧度,却让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瞬间柔和下来。 \"楚琮。\"苏槿抱着一捆猪草经过他身边,手背\"不经意\"蹭过他小臂,\"你挡着光了。\" 楚琮触电般跳开。他抄起竹筛开始干活。 太初看着数据面板上楚琮飙升的血压值,默默调出急救程序待命。 而另一边,烈日当空,王彭浩握着锄头的手已经磨出水泡。 他望着望不到头的玉米地,终于体会到城里干部下乡时说的\"汗滴禾下土\"是什么滋味。 \"王同志,歇会儿。\"竹筒递到眼前,王梓桐挽着裤腿站在田埂上,草帽下露出的小腿沾着泥点,\"这是我亲手泡的凉茶。\" 王彭浩刚要推辞,突然瞥见她手背上几道血痕——那是早上帮他扶犁时划的。鬼使神差地,他接过了竹筒。 \"你手上没事?\"他难得主动开口。 王梓桐把手往身后藏了藏,笑得云淡风轻:\"庄稼人哪有不带伤的。\"她蹲下身,手指灵巧地帮王彭浩调整锄头角度,\"你这样握柄,水泡能少些。\" 不远处树荫下,苏小蒙死死攥着准备送来的绿豆汤。 她眼睁睁看着王梓桐掏出块蓝格子手帕,就着凉茶浸湿了递给王彭浩擦汗。更可恨的是,那帕子角分明绣着并蒂莲! \"王同志,听说你高中时是校篮球队的?\"王梓桐突然问。 王彭浩擦汗的手一顿:\"你怎么知道?\" \"前些天去公社办事,正巧看见你档案。\"她面不改色地撒谎,实则前世见过奖状,\"你很优秀\"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苏小蒙的惊叫。王彭浩扔下锄头冲过去时,只见苏小蒙跌坐在田沟里。 \"彭浩哥!\"苏小蒙梨花带雨地伸手,\"有蛇\" 王梓桐慢悠悠跟过来,突然用锄头挑起条草绳:\"苏同志眼神真好,这''蛇''织得挺逼真。\"她特意加重\"织\"字,果然看见苏小蒙脸色煞白。 当晚记工分时,王梓桐\"顺手\"把王彭浩被扣的五个工分补到自己名下。月光下,她抱着记分册轻声道:\"苏同志到底是城里人,不习惯这些粗活。\" 王彭浩望着她逆光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村姑比城里姑娘还耐看。 第164章 年代炮灰女配8 晌午的村口大槐树下,几个纳鞋底的妇女交换着眼神。 \"瞅见没?村长家的闺女又给那城里后生送饭了。\" \"可不是,昨儿个还帮着记工分呢!\" \"啧啧,人家可是有媳妇的\" 晒场旁的保管室里,算盘珠子噼啪作响。王彭浩伏在案前,钢笔在工分簿上划出利落的数字。汗水从他额角滑落,在纸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彭浩啊,\"老会计叼着旱烟杆敲了敲桌角,\"喝口水歇会儿,让小李他们也算算。\" 王彭浩头也不抬:\"马上就好。\"笔尖在纸上划出最后一道竖线,\"三队总共二百八十六个工分。\" 屋里几个年轻人交换了个眼神。往年这时候,算账总要拖上天——既能躲开最累的秋收,工分还照拿不误。这个新来的倒好,半天功夫就把一天半的活干完了。 窗外传来清脆的铃铛声。王梓桐挎着竹篮走来,篮子上盖着的蓝布帕子被顶起诱人的弧度。 \"王同志,\"她掀开帕子,露出两张烙得金黄的白面饼,\"我爹让我来送账本。\"葱花的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屋子,\"顺手带了点吃的。\" 王彭浩余光瞥见几个年轻后生直勾勾的眼神,脊背不自觉地挺直了些。他接过饼时,王梓桐的小指在他掌心轻轻一勾——那指尖带着薄茧,刮得他心头一颤。 \"谢谢村长。\"他故意提高声调,咬下去的脆响让屋里响起好几声吞咽。 门帘突然被掀开。苏小蒙端着铝饭盒站在门口,盒里杂粮粥的热气糊住了她瞬间阴沉的脸色。 \"彭浩哥\"她声音甜得发腻,眼睛却盯着王梓桐篮子里剩下的那张饼,\"我给你熬了粥。\" 王梓桐不慌不忙从篮底又摸出个饼:\"苏同志也吃点?\"她将饼放在王彭浩钢笔旁,\"新磨的白面,加了鸡蛋。\" 老会计的烟杆在桌沿磕出闷响。他眯眼瞧着两个姑娘明枪暗箭,又看看埋头猛吃的王彭浩,突然嗤笑一声。 窗外偷看的村妇们哄笑起来。不知谁喊了句:\"王知青,白面饼就杂粮粥,别噎着!\" 王彭浩的耳朵红得滴血,却把两张饼都揽到自己面前。 他当然知道王梓桐的心思,可那又怎样?苏小蒙会为他熬粥,王梓桐能弄来稀缺的白面——横竖都是他占便宜。 晨露未曦时,楚琮已经背着竹篓从山上回来。猪圈里的黑猪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立刻哼哧哼哧涌到食槽边——那里已经堆满带着露水的鲜嫩猪草,每根都掐去了粗茎,嫩得能掐出水来。 苏槿推开养猪场的木栅栏,正看见楚琮弯腰往食槽里倒清水。军装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小臂,水珠顺着他的动作溅在草叶上,映着朝阳闪闪发亮。 \"楚同志。\"她倚在门框上轻笑,\"你这算不算抢我工作?\" 楚琮手一抖,木桶磕在食槽边上。他不敢回头,只闷声道:\"顺、顺手的事。\" 苏槿慢悠悠晃到他身边,突然伸手摘掉他肩头的一根草屑。 指尖若有若无擦过脖颈,楚琮整个人僵成了块石头。 \"今天采到什么好东西了?\"她凑近竹篓,发梢扫过楚琮青筋暴起的手背。 \"没什么,就是顺手摘了点果子。\" 苏槿捏起一颗山楂,指尖被果皮染上淡淡的红:\"好吃是好吃,就是太酸了。\" 楚琮想都没想就道:\"回去给你做成糖葫芦就不酸了。\"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耳根瞬间烧了起来——这话亲昵得像是像是 \"好啊!\"苏槿忽然凑近,\"要裹厚厚的糖衣。\"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光。 太初在神识里疯狂打滚:\"太初也要吃糖葫芦。\" 楚琮的小院里,青砖垒的灶台还带着余温。他手忙脚乱地生火架锅,军装袖口沾了柴灰也顾不上拍。 \"糖要熬到冒小泡。\"苏槿倚在门框上指挥,手里把玩着楚琮给她削的竹签,\"火太大了。\" 楚琮连忙撤柴,抬头时却见苏槿不知何时已蹲在他身旁。 她挽起的袖口露出半截白玉似的小臂,正拿着蒲扇轻轻扇火。两人的影子被火光投在土墙上,交叠得像在拥抱。 \"给我。\"楚琮嗓子发紧,去接扇子时碰到她微凉的指尖。 苏槿却突然凑近:\"你脸上沾了灰。\" 太初在神识里捂眼睛:\"没眼看没眼看!\" 糖浆在锅里咕嘟冒泡,楚琮串山楂的手有点抖。苏槿就坐在他对面的小板凳上。 晶莹的糖衣裹着红艳艳的山楂,在阳光下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楚琮将最好的一串递给苏槿,指尖因紧张而微微发抖。 \"好吃呢!\"苏槿咬破糖壳,酸甜的汁水在唇齿间迸开,眉眼弯成了月牙。 楚琮胸腔里涌起一股暖流,可下一秒却如坠冰窟——她笑得这样甜,在家时,她丈夫是不是也常让她如此? 这个念头像刀子般扎进心口。楚琮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不敢想象那个男人是如何拥抱她、亲吻她光是想到这些,他就嫉妒得发狂。 \"你也吃。\"苏槿忽然将糖葫芦递到他唇边,糖渍在她指尖泛着诱人的光泽。 楚琮像被烫到般后退两步:\"我去看看猪。\"声音冷硬得不像话。转身时残腿绊到门槛,他踉跄了一下,却固执地不肯回头。 院外的老槐树下,楚琮一拳砸在粗糙的树皮上。鲜血顺着指节滴落,他却感觉不到疼。 瘸子。 第三者。 痴心妄想。 这三个词在他脑海里疯狂盘旋。 屋内,太初捧着糖葫芦满脸困惑:\"爸爸怎么走了?脸色好可怕\" 苏槿慢条斯理地舔掉最后一粒糖渣:\"看来是时候离婚了。\" 夕阳西下,苏槿背着满筐猪草从山道走来,细碎的汗珠沾在鬓角,衬得肌肤如玉。 村口纳凉的大妈们交换个眼神,终于有个穿蓝布衫的忍不住喊住她: \"彭浩家的!\"李婶子拽住苏槿的箩筐带子,压低声音,\"你呀得多去保管室送送饭。\" 苏槿眨眨眼,沾着草屑的睫毛像蝶翼轻颤:\"王同志不是在算账吗?我去多打扰\" \"傻闺女哟!\"旁边张婆子急得直拍腿,\"那村长家的丫头,一天往保管室跑好几趟!\"她突然噤声,看着村长家的大儿媳从自己身边过去。 可村长家大儿媳却是烦透了这个小姑子,成天要自己男人帮她干活不说,还把好东西送给外人。 第165章 年代炮灰女配9 苏槿垂眸掩去眼底冷光,再抬头时眼圈微红:\"梓桐同志是去帮忙对账的?\" \"对个屁的账!\"李婶子啐了一口,\"今儿晌午我亲眼看见\"她突然卡壳,没有什么证据她也不敢乱说。 苏槿紧了紧背篓带子,声音轻得像叹息:\"彭浩他不会的。\"转身时衣摆扫过路边的野菊花,沾了一身苦涩的香。 等她走远,晒场边响起七嘴八舌的议论: \"多好的媳妇,听说身子骨不是很好\" \"我看她那个妹妹也不是啥好的。\" \"该不会是不能生?\" ……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王梓桐肩上扛着柴捆,眼角余光却不断瞥向身旁的王彭浩。 男人说笑时露出的白牙晃得她心头发紧,可这份旖旎念头很快被焦灼取代—— 苏槿怎么还不死? 前世明明这时候,那个病秧子早该躺在坟堆里了!王梓桐指甲深深掐进柴捆,枯枝扎破掌心也浑然不觉。 \"梓桐同志?\"王彭浩突然凑近,\"你脸色不太好。\" 王梓桐猛地回神,险些咬破舌尖:\"没事,就是\"她突然瞥见不远处晾衣服的苏槿。 暮色渐沉,王彭浩站在晒谷场边,目光却黏在远处打水的苏槿身上。晚风拂过她蓝布衫的衣摆,勾勒出纤细腰肢的轮廓,让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美了? 王彭浩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这些日子,夜里有苏小蒙投怀送抱,白日又有王梓桐明里暗里的撩拨,让他原本坚定的心思渐渐动摇。 他开始觉得,古时候男人三妻四妾也没什么不对——苏小蒙娇俏可人,王梓桐长相温婉在王快村更是家境优越,而苏槿 他的视线追随着苏槿的一举一动。虽然她已非完璧,但如今这般风姿,若是能做成实质夫妻 \"王同志!\"王梓桐突然拽住他的胳膊,胸脯似有若无地蹭过他的手臂,\"我爹说今晚放映队来村里放《红色娘子军》呢。\" 王彭浩这才回过神,却见苏槿正提着水桶往家走。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连发丝都镀着金边。 \"我妻子回来了,我先回去了。\"他匆匆甩开王梓桐的手,大步朝苏槿追去。 王梓桐站在原地,气得直跺脚。她盯着王彭浩殷勤地接过苏槿手中水桶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个贱人怎么还不死! \"阿槿!\"王彭浩伸手去接水桶,指尖\"不经意\"擦过苏槿的手背,\"这种粗活我来。\"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与方才判若两人。 苏槿松开手,任由他献殷勤。神识里太初笑得打跌:\"主人,渣男这是开窍了?\" \"不。\"苏槿看着王彭浩被水桶压弯的腰,眼底划过讥诮,\"是发情了。\" 王彭浩却浑然不觉,反而因她的默许心花怒放。 他偷瞄妻子被井水打湿的衣襟,突然觉得古人的三妻四妾果然有道理——苏槿这般绝色合该当正房,苏小蒙娇俏可人做妾室,王梓桐他瞥了眼远处气得发抖的身影,舔了舔嘴唇当个外室也不错。 两人走到院子里\"晚上放电影。\"他凑近苏槿耳边,呼吸喷在她颈侧,\"我陪你\" 就在这时,\"彭浩哥!\"苏小蒙突然从屋里冲出来,胸前有些湿衬衣紧贴肌肤,\"屋里的水缸空啦!\" 王彭浩忙回过神“我这就给添上。” 王彭浩走后,苏小蒙恶狠狠的盯着苏槿背影。 她怎么还不死? 王彭浩添完水回来时,苏槿已经回了屋。 今儿个家家户户都早早吃了饭,只为饭后能抢个好位置看电影。 王彭浩献殷勤地问:“阿槿,收拾好了没?” 苏槿轻声道:“我有点不舒服,你们去看。” 王彭浩有些犹豫。这年头电影稀罕得很,也就忙完秋收时,上头为了犒劳大伙,才会派放映队下乡。他心里确实想去看,可又放心不下苏槿。 就在这时,苏小蒙拽了拽他的袖子,脆生生地说:“姐姐不舒服,彭浩哥,咱们一块去!” 王彭浩迟疑片刻,最终点头应下。 晒谷场上支起的白幕布前,村民们挤挤挨挨地坐着。 王梓桐借着换座位的由头,硬是把苏小蒙挤到了最前排——那里正对着放映机,刺眼的亮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王同志,”她凑到王彭浩耳边,吐气如兰,“我爹让我拿份文件给你…\"手指暗示性地划过他大腿。 银幕上正放到洪常青就义的悲壮场面,王彭浩却只觉口干舌燥。借着剧情的掩护,两人猫腰溜向漆黑的玉米地走去。 稻草堆后,王梓桐主动勾住王彭浩的脖子。她尝起来有股雪花膏的甜腻,和城里姑娘截然不同的热情让王彭浩浑身发烫。 其实王梓桐比不过苏小蒙,更比不过苏槿。 新鲜。 他脑海里闪过这个词,手掌不自觉收紧。 楚琮蹲在草垛旁,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月光从瓦缝漏进来,正好照见下面交缠的身影。他本想见苏槿的,却鬼使神差跟踪了这个王彭浩。 苏槿知道吗 ? 这个念头让他胸口发闷。 电影结束,苏小蒙找到在后面的王彭浩“你去哪了,怎么在这看?” 王彭浩“我去上了个厕所,人太多,我就没好意思往里挤。” 苏小蒙埋怨“亏我还一直给你占着位置。” 王彭浩小声哄“我的错,别生气。” 晚上两人进了院子,看到东屋的灯已经熄灭,王彭浩便对苏小蒙开始动手动脚。 “她睡下了,去我屋。” 苏小蒙半推半就的跟王彭浩去了西屋。 王彭浩被王梓桐勾了一身火气,要找苏小蒙发泄一下。 月光被云层割裂成碎片,楚琮蹲在院外的老槐树上,指节捏得咯吱作响。 透过半开的窗缝,他看见王彭浩将苏小蒙压在西屋炕上,王彭浩急不可耐的动作像头野兽。 畜生! 楚琮的军刀在掌心转了个圈,刀刃映出他猩红的双眼。 有一瞬间,他真想翻窗而入,让这对狗男女血溅当场——那个被他 放在心尖上不敢唐突的人,竟被如此轻贱! 突然,他想到刚刚王彭浩说的话,西屋是他的屋,那苏槿为何在东屋? 楚琮浑身一震。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院子另一侧——那间漆黑的东屋。 一个荒谬的念头击中了他:他们分房而居! 楚琮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站在东屋窗下。 军刀“哐当”掉在草丛里。楚琮颤抖着伸出手,却在即将触到窗棂时蜷起手指——西屋突然传来木床剧烈的吱呀声,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调笑。 “等着。”楚琮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转身消失在夜色中。他军装后背全被冷汗浸透,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他的宝贝,活该捧在掌心里疼爱。 第166章 年代炮灰女配10 第二日,晨露未干,楚琮已经背着竹篓从山上回来。 竹篓里装着新摘的野山楂、几颗鸟蛋,还有用芭蕉叶仔细包着的野蜂蜜——都是他天不亮就上山寻来的。 \"坐着别动。\"他拦住要起身的苏槿,动作麻利地支起小炉子。 蜂蜜在陶罐里化开,甜香混着山风飘散。楚琮将烤得金黄的鸟蛋剥好,和山楂一起串在竹签上,再裹上晶莹的蜜糖。 太初在神识里咂嘴:\"爸爸这是要把你当祖宗供着啊,我也想吃。\" 苏槿接过糖葫芦,指尖\"不小心\"蹭过楚琮结茧的掌心。 她小口咬破糖衣,眯起眼笑得像只餍足的猫:\"好甜。\" 楚琮耳根发烫,转身去整理猪草。 “楚琮。”苏槿突然唤他,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可以请教一个问题吗?” 他转过身,正对上她仰起的脸庞。晨光透过她纤长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唇上还沾着方才吃冰糖葫芦时留下的晶莹糖渍。 “什么?”楚琮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苏槿忽然踮起脚尖,带着蜂蜜甜香的气息拂过他下巴:“你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吗?” “哗啦——”楚琮手里的猪草散落一地。他狼狈地后退半步,喉结剧烈滚动:“你问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好奇。”她指尖勾住他的衣领,将他拉近,“毕竟我还没和人接过吻。” 这一世。 楚琮呼吸骤然粗重。他看见她眼里跳动的光,像是山火般要将他焚烧殆尽。 理智的弦“啪”地断裂,他猛地扣住她的后脑,低头 吻了上去。 起初是小心翼翼的触碰,像蝴蝶停在花瓣上那般轻柔。 可当尝到她唇上残留的甜味时,楚琮彻底失控了。 他碾着她的唇瓣深入,舌尖扫过贝齿,带着战场冲锋般的凶狠,却又在触及她舌尖时化作春水般的缠绵。 苏槿被抵在草垛上,发间的野花簌簌掉落。楚琮的手掌垫在她脑后,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腰,吻得像是要把这些年压抑的渴望都倾注进去。 “怎么样?”分开时楚琮气息凌乱,拇指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 苏槿舔了舔唇角,踮脚又凑上去:“还不错。” 这次楚琮再没克制。他直接托着她的臀将人抱起,让她不得不环住他的脖子。 吻变得又凶又急,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苏槿尝到血的味道,不知是谁的唇被咬破了,却让这个吻更加滚烫。 远处传来收工的钟声,楚琮才如梦初醒般松开她。 两人额头相抵,喘息交织。 他看着她被吻得水光潋滟的眼睛,突然将脸埋进她颈窝:“苏槿…\"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会负责的。” 秋收后的晒谷场热闹非凡,村民们围坐成圈剥着玉米,孩子们也学着大人的模样帮着干活。 突然,场边的说笑声戛然而止——楚琮一瘸一拐地朝这边走来。 \"快,快去叫村长!\"有人压低声音催促。 村长急匆匆跑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您…怎么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语气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恭敬与畏惧。 这份异样的态度,要追溯到三年前楚琮初到王快村的那日。 那天,一辆军绿色吉普车卷着尘土驶入村口,后面还跟着两辆装满物资的卡车。 车门打开,走下来的男人剑眉星目,身姿挺拔如松,军装上的功勋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村民们看得呆了,直到他迈步时露出右腿的残疾——那条僵硬的腿在地上拖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楚琮选了最偏僻的村尾落脚。 次日,拉砖的拖拉机排成长龙开进村子,足足运了三天建材。 更让人心惊的是,县里、市里的领导接连来访,个个对这位瘸腿的年轻人客客气气。 很快,一座青砖黛瓦的三进院落拔地而起,比村长家的房气派多了。 上头专门下了文件:楚琮同志作为特殊护卫队员,负责守护这片山林,不参与集体劳动。 \"呸,一个瘸子能护卫啥?\"村里二流子王三当时就嗤之以鼻。当晚,他带着几个混混摸黑翻进楚琮的院子 那夜之后,王三几人被五花大绑地扔在村口,身上不见半点伤痕,却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天刚蒙蒙亮,县里的警车就呼啸而来,当着全村人的面把人拷走了。 \"楚同志,这这不合规矩啊!\"村长搓着手,额上冒汗,\"咱们村历来都是\" \"私了?\"楚琮擦着那把锃亮的军刺,眼皮都没抬,\"下次来偷的,我直接送县武装部。\" 这话一出,原本堵在院门口哭闹的家属们顿时噤了声。谁不知道武装部那地方,进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满的情绪在村里发酵了小半年,直到那年冬天—— 一只吊睛白额虎从深山里窜出来,接连咬死了三户人家的牲畜。那畜生饿红了眼,最后竟扑向正在溪边洗衣的妇女们。 \"砰!\" 枪声从百米外的山崖上传来。老虎脑门炸开个血洞,轰然倒地时,妇女们才看见楚琮收枪的身影——他单膝跪在崖边,枪口还冒着青烟。 后来野猪下山糟蹋庄稼,楚琮半夜蹲守,一枪毙了两头二百来斤的公猪。天一亮就敲锣喊村长带人来分肉,自己只留了条猪后腿。 而今晒谷场上的村民大气都不敢出,只有孩子们好奇地偷瞄楚琮腰间那把黑黝黝的手枪。村长点头哈腰:\"您有什么指示?\" 楚琮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人群,声音低沉有力:\"最近发现山里有野兽踪迹,大家最好不要单独上山。\" 这句话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晒谷场上顿时骚动起来。 妇女们慌忙把自家孩子拽到身边,男人们则紧张地交头接耳。村长连连点头:\"您费心了,我们一定注意。\" \"现在清点人数,\"楚琮的指节在木杖上轻叩,\"看看有没有人不在场。\" 村长立刻扯着嗓子喊:\"都看看自家人!喂猪的苏槿同志呢?\" \"在这儿呢。\"苏槿从玉米堆旁站起身,裙摆上还沾着几粒金黄的玉米粒。 太初在神识里偷笑:\"主人,爸爸刚才偷看你好几次了。\" 这时有人突然喊道:\"王梓桐和王彭浩不见了!\" 第167章 年代炮灰女配11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苏槿和苏小蒙。苏槿神色平静:\"我没注意。\" 而苏小蒙则涨红了脸,手里的玉米棒子被捏得咔咔响。 \"什么?!\"村长脸色瞬间煞白,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必须马上找人。\"村长声音不容置疑,\"二蛋、狗剩……,带上家伙跟我走。\" 被点名的几个壮汉却缩着脖子不敢应声——那可是要吃人的野兽啊! 楚琮冷笑:\"怎么,要我一个瘸子打头阵?\" 这话臊得众人脸上发烫。最后还是苏槿站出来:\"我也去。\"她拍了拍裙摆上的玉米屑,\"总得有人认路。\" 苏小蒙急忙跳起来:\"我也——\" \"你留下。\"苏槿打断她,语气温柔却不容反驳,\"这么多玉米还没剥完呢。\" 夕阳照的苏槿一身红光。 晒谷场上的妇女们交换着赞许的眼神——看看人家苏槿,既顾全大局又爱护妹妹。 殊不知苏槿只是为了看热闹。 众人举着火把沿着山路搜寻,夜风裹挟着潮湿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楚琮走在最前头,木杖点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走得极稳。 突然,不远处的灌木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伴随着女子娇媚的低吟和男子粗重的喘息。 所有人的脚步一顿。 \"啊——彭浩哥\"那甜腻的嗓音,不是王梓桐又是谁? 几个年轻后生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村长脸色铁青,一把拨开挡在前面的树枝—— 月光如水,清晰地照亮了草丛中交叠的两人。王梓桐雪白的肌肤上只挂着件桃红色内衣,王彭浩的裤子褪到膝弯,两人正忘情地纠缠在一起。 \"啊!!\"王梓桐的尖叫声划破夜空。 楚琮反应极快,一把将苏槿揽入怀中,宽厚的手掌严严实实地捂住她的眼睛。他温热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嗓音低沉:\"别看。\" 苏槿乖巧地靠在他怀里,嘴角却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神识里,太初笑得直打滚:\"主人,爸爸是真腹黑,这两个能这样那个里面没他的事。\" 村长气得浑身发抖,抄起棍子就要冲上去:\"孽障!我打死你这个轻薄我闺女的!\" 王彭浩手忙脚乱地提裤子,脸色煞白:\"不是我们\" \"彭浩哥!\"苏小蒙不知何时跟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顿时疯了似的扑上去撕打王梓桐,\"你个不要脸的贱人!\" 场面一片混乱。 楚琮护着苏槿退出人群,指尖还贴在她眼前。他低头,嗅到她发间淡淡的花香,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续写段落: 村委会的煤油灯滋滋作响,屋里屋外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王梓桐裹着件粗布衣裳缩在角落抽泣,王彭浩则脸色惨白地站在中央,额头上全是冷汗。 \"这事要是报到公安局\"楚琮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屋子瞬间安静,\"流氓罪可是要吃枪子的。\" 村长腿一软,差点跪下来:\"楚、楚同志,咱们村的事能不能\" \"我和苏槿同志是假结婚!\"王彭浩突然大喊,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我们根本没圆房!就是为了帮她们姐妹留在城里!\"他猛地拽过苏槿,\"你快说句话啊!\" 苏槿轻轻挣脱他的手,在众人注视下缓缓点头:\"确实如此。\" 王彭浩长舒一口气,急不可耐地转向王梓桐:\"我愿意娶梓桐同志!这样就不算乱搞男女关系了!\" 随后他祈求的看向苏槿“我们明天就去离婚。” 苏槿面无表情“好。” 王彭浩瞬间松了口气,感激又愧疚又有些不舍的看着苏槿。 他太后悔了,如今的苏槿可不是王梓桐和苏小蒙能比的。 屋内空气骤然凝固。王彭浩的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里——要是他和苏槿的婚姻作废,姐妹俩的户口立刻就成了问题。 \"那、那我和姐姐岂不是\"苏小蒙声音发颤,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西北劳改场的传闻在脑海中闪现,她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苏槿却异常平静。她环视一周——王彭浩满脸算计,王梓桐眼中带喜,村民们或怜悯或看戏的眼神像刀子般扎来。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始终挺拔如松的身影上。 \"楚琮同志。\"她声音很轻,却让嘈杂的屋子瞬间安静,\"你愿意娶我吗?\" 太初在神识里屏住呼吸“高啊实在是高,爸爸真是宫斗高手。” 整个村委会瞬间炸开了锅。 \"我娶!\"村东头的铁匠儿子第一个跳出来。 \"俺也愿意!\"会计家的小伙子挤到前面。 几个老太太慌忙拽住自家儿子:\"作死啊!她可是\"压低的声音里满是鄙夷,\"被人糟蹋过的\" 即使这样,满屋子年轻后生还是骚动起来。 \"我娶!\"记分员家的大小子挣脱开母亲,表情激动道\"苏槿同志我\" \"啪!\"他娘一巴掌拍在他背上:\"闭嘴!没听说她早就\"老太太压低声音,\"不干净了!\" 而没了计分员家的儿子其他人也陆续开口,为自己争取。 天仙一样的人物谁不想要。 楚琮用木凳重重敲在地上,\"咚\"的一声震得所有人噤声。他一步步走到苏槿面前。 \"我愿意。\" 三个字掷地有声。 大家突然发现,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瘸子,此刻挺拔如松的眼神竟让他们不敢直视。 第二日,公社办公室的水泥地泛着冷光,王彭浩盯着离婚申请书上的红色指印框,钢笔尖悬在半空迟迟未落。 昨夜他还庆幸逃过一劫,此刻却莫名踌躇——晨光中的苏槿穿着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领口露出的一截脖颈像新雪般晃眼。 \"快点按!\"楚琮突然叩响木杖,惊得王彭浩手一抖。 墨汁在纸上晕开个黑点,像他骤然揪紧的心。余光里王梓桐正扯着衣角站在墙角,头发枯黄得像秋草,哪有苏槿半分灵动。 \"好了。\"办事员撕下离婚证时,楚琮已经攥着结婚申请表上前。 两人肩膀相抵的瞬间,王彭浩突然发现这个瘸子竟比自己高了半头。 今天一同前来的人不少,都是来看热闹的,而这里面却不见村长的身影。 新结婚证需要合照。简陋的照相室里,苏槿替楚琮正了正衣领,他则小心翼翼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 没有拥抱亲吻,可围观的大婶们却红了脸——那年轻人盯着新娘的眼神,炽热得能把胶卷烧穿。 第168章 年代炮灰女配12 \"该、该我们了\"王梓桐拽着王彭浩的袖子。她脸上还带着昨夜被苏小蒙抓出的血痕,粉抹得活像刷墙。 王彭浩机械地跟着按手印,耳边回响着昨晚村长家的争吵—— \"分家!必须分家!\"大嫂把搪瓷盆摔得震天响,\"这种搞破鞋的小姑子要不得!\" 二嫂直接往他行李上啐了一口:\"真是晦气。\" 钢印咔嚓压下时,王梓桐喜极而泣,而王彭浩盯着结婚证却如丧考妣。 他忽然想起苏槿和他领证那日,那声谢谢和那抹浅笑——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件事最生气的实属苏小蒙。 苏小蒙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怎么也想不通,明明自己手握剧本,怎么最后落得个无处可去的下场? 她竟然输给了王梓桐。 跟着苏槿走进楚琮家的青砖小院时,她故意把包袱摔得砰砰响。 可那两人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楚琮正小心翼翼扶着苏槿跨过门槛,那珍而重之的模样,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你住西厢房。\"苏槿头也不回地指了指角落,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笑意。 还没等苏小蒙回应,主屋的门就\"砰\"地关上了。 她呆立在院子里,听见里面传来木栓落锁的声响,紧接着是窗帘被拉上的窸窣声。 \"大白天的\"苏小蒙气得踢翻廊下的水桶,\"真不要脸!\" 水花溅湿了她的布鞋,却浇不灭心头那股邪火。她盯着主屋的雕花窗棂,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先知\",竟成了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发泄完,她转身打量起这座青砖小院。作为穿书者,这土掉渣的房子在她眼里本不值一提,可比起之前王之前那个漏雨的土坯房,这里确实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厨房里飘来阵阵米香,苏小蒙掀开锅盖,发现灶上还温着一碗红枣粥——明显是给苏槿准备的。她冷哼一声,故意把勺子摔得叮当响。 橱柜里竟藏着不少好东西:半罐雪白的猪油、用油纸包着的腊肉、甚至还有一包稀罕的白糖。苏小蒙眼睛一亮,翻出个印着红双喜的玻璃杯,舀了满满两大勺糖冲水喝。 \"这里还不错\"她咂着嘴,目光落在墙角挂着的野鸡上。那鸡毛拔得干干净净,肉质鲜嫩得不像话。 锅铲在铁锅里刮出刺耳的声响。油星四溅中,她恶狠狠地想:王梓桐那个贱人,抢了我的男人还想有好日子过? 苏小蒙猛地拽出那个牛皮纸包,包裹散开的瞬间,几个红艳艳的苹果滚落出来——饱满的果皮上还挂着水珠,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喉咙不自觉地滚动。前世她最讨厌这种乏味的水果,可现在光是闻到那股清甜香气,唾液就疯狂分泌。顾不得找水清洗,她直接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狠狠咬下一大口。 脆嫩的果肉在齿间迸出汁水,甜中带酸的滋味让她眼眶发酸。这哪里是普通的苹果?分明是楚琮特意为苏槿准备的稀罕物! \"咔嚓、咔嚓\"的咀嚼声在空荡的厨房格外刺耳。 苏小蒙狼吞虎咽地啃完两个,突然听见主屋传来木床吱呀的声响。她恶意地把果核扔向声源方向。 她觉得这两人说不定早就勾搭上了。 木门落栓的声响未消,楚琮已将苏槿抵在门板上吻了下来。 他的唇滚烫而急切,带着多年压抑的渴望。 苏槿轻笑一声,突然反客为主地拽住他的衣领,踮脚加深这个吻。她的舌尖灵巧地撬开他的齿关,在楚琮震惊的目光中,将他推靠在墙上。 楚琮手指颤抖着去解她衬衫的纽扣。 “等一下。”苏槿喘息着按住他的手,从怀中取出个小瓷瓶,“新婚礼物。” 灵泉水和普通的水没什么区别,楚琮看都没看,仰头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吞咽剧烈滚动。 瓷瓶还未放下,他突然闷哼一声——一股暖流从体内炸开,右腿陈年的伤疤像被烈火灼烧。他踉跄着扶住床沿,却见苏槿已经褪下外衫,雪白的肌肤在红缎被面上格外晃眼。 “疼吗?”她跪坐在炕上捧住他的脸,“忍一忍。” 楚琮额角沁出冷汗,却惊觉那股灼热正化作澎湃的力量。 他猛地将人压进锦被,声音沙哑“吻我。” 楚琮的吻如暴风骤雨般落下,带着压抑多年的渴望与此刻体内奔涌的力量。 苏槿能清晰感受到他右腿的肌肉在自己掌心下微 微震颤。 路吻到胸口。灵泉的力量在他们相贴的肌肤间流转,那些陈年旧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当楚琮终于能稳稳站立时,窗外的日头已经西斜。他不可置信地活动着右腿苏槿懒洋洋支着下巴,红绸被堪堪遮住春光:“楚同志,现在…” 话未说完便被拦腰抱起,楚琮赤脚踩在地上,将她抵在桌前。 桌上有块小圆镜里面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他咬着她耳垂低语:“现在,该我报恩了。” 厨房的门帘被掀开,楚琮扶着苏槿走进来时,苏小蒙正撕咬着鸡腿,油渍顺着嘴角滴到前襟。灶台上杯盘狼藉——糖罐敞着口,面粉撒了半桌,原本码放整齐的碗筷被翻得东倒西歪。 \"姐,姐夫快来吃鸡。\"苏小蒙抹了把嘴,语气自然得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楚琮的目光扫过地上沾着泥土的苹果核,又落在被糟蹋的野鸡肉上。 苹果是他托人好不容易弄来的,鸡也是他天不亮就上山打的,本想给苏槿补身子。 他下颌线条绷得死紧,右手无意识摸向腰间——那里别着把军刺,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发颤。 楚琮早就对苏小蒙厌恶不已,她能不顾自己的姐姐和王彭浩勾搭到一块,他就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可这好歹是苏槿的妹妹。 苏槿要带他也不好说什么,即使苏槿要护着她,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面再想办法。 苏槿的目光扫过地上沾着泥土的苹果核,突然轻笑一声:\"穿书的感觉如何?\" \"啪嗒\"一声,鸡腿掉进了碗里。苏小蒙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颤抖着:\"你你说什么\" 苏槿缓步向前,每一步都像踩在苏小蒙心尖上,\"抢男主的感觉,刺激吗?\" 第169章 年代炮灰女配13 苏小蒙猛地站起身,凳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的瞳孔剧烈收缩,手指死死抠住桌沿:\"不可能你怎么会\" \"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苏槿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比如你根本不是原来的苏小蒙。\" 这句话像道惊雷劈在苏小蒙天灵盖上。 她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橱柜。 此时她像见了鬼似的盯着苏槿“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槿道“现在立刻马上滚出去,你和男主的事我不管,你们爱怎么争怎么争,但要是以后再让我觉得不快,我不介意让你永远消失。” 苏小蒙这时才注意到楚琮的右腿,她怕极了,忙道“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我这就走。” 说着逃似的跑了出去。 楚琮怔怔望着妻子凌厉的侧脸,突然发现她耳后还有未消的红痕——那是他情动时不小心留下的。这个认知让他浑身燥热,连怒意都化成了更汹涌的情绪。 楚琮见识过苏槿仅靠一瓶灵泉水就治好自己的腿,如今再听闻苏槿与苏小蒙的对话,倒也没那么惊讶了。 比起追根究底苏槿的来历,他更愿与她携手,安稳度过余生。 第二日,晨光漫过山脊时,楚琮已经将热腾腾的鸡蛋羹端到床头。 苏槿迷迷糊糊翻了个身,露出肩头斑驳的红痕,惹得楚琮耳尖发烫。 \"再睡会儿。\"他掖好被角,粗糙的掌心拂过她微肿的眼皮,\"猪草我割好了。\" 苏槿闭着眼笑,忽然伸手勾住楚琮的皮带:\"楚同志,你这是要把我养成废人?\" 楚琮手一抖,瓷碗差点打翻。 这女人总能用最正经的语气说最要命的话,偏他还爱惨了这副模样。 午后,楚琮在院里劈柴,衣服汗湿了贴在背上。 苏槿靠在藤椅上剥核桃,看的眼热。 突然将果仁塞进他嘴里:\"你这白天晚上不停干活,快补补。\" 果仁沾着她指尖的香,楚琮喉结滚了滚,斧头\"哐当\"砸进木桩,没说什么直接抱起苏槿朝屋里走去。 -- 西北的风裹挟着砂砾拍打在土坯房上,苏父正佝偻着腰铲煤渣,突然听见外头汽车引擎的轰鸣。 \"老苏!\"看管员破天荒用了敬称,\"有你们的包裹!\" 苏母手里的搪瓷缸\"咣当\"掉在地上。这已是闺女给自己寄的第三个包裹了——上回那件羊皮袄子,让隔壁棚的老教授羡慕得直叹气。 一位年轻军官大步走来,肩章在烈日下闪着冷光。他亲自将包裹递给苏父,还抬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苏教授您好,这是楚琮同志托我带的。\" 看管员们面面相觑。往日他们总要克扣些红糖、腊肉,可今日却只敢赔着笑帮忙搬东西——那军官腰间的手枪套可不是摆设。 \"楚琮?\"苏母颤抖着拆开包裹,崭新的棉大衣里掉出信件。 二老没管其他,忙拿出信件看了起来。 得知大女儿在乡下和人结婚后,两人很是震惊,苏槿也没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女儿写了她过的很好,那他们也就放心了。 军官临走时,特意对看管组长耳语几句。当晚,苏家破天荒分到了双份的玉米糊。 千里之外的楚琮正在擦枪,苏槿从背后环住他:\"又动用关系了?\" \"嗯。\"他转身将人搂进怀里,枪油味混着她发间的皂角香,\"当年在前线,我救过他一命\" 话未说完,唇就被妻子柔软的指尖按住。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屋内炉火正旺。 楚琮忽然起身,走到五斗柜前打开上锁的抽屉,取出一个铁皮盒子。 苏槿好奇地接过,掀开盖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厚厚一叠钞票和各类票据,粮票、布票、甚至还有两张稀罕的自行车券。 \"这是?\"苏槿抬头,正对上楚琮含笑的眼眸。 男人坐到床边将她搂进怀里,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是时候''治腿''了。\" \"楚琮同志。\"她故意板起脸,\"你这是欺骗组织。\" \"嗯。\"男人坦然承认,手指缠上她一缕发丝,\"所以需要苏槿同志监督改造。\" 窗外飘起细雪,屋内炉火噼啪作响。铁盒里的票据被倒在床上,像撒了一地星光。 村委会的水泥地蒙着层薄霜,楚琮拄着木杖走得极慢,右腿刻意在地上拖出沙沙的声响。 苏槿搀着他胳膊,手指悄悄掐他腰间软肉:\"差不多得了。\" 楚琮突然踉跄,顺势将大半重量压在她身上,\"媳妇儿扶稳了\" 太初在神识里翻白眼。 村长办公室的煤炉子正旺,王会计见两人进来,差点打翻搪瓷缸:\"楚、楚同志这是\" \"旧伤复发。\"楚琮重重咳嗽一声,从军装内袋掏出皱巴巴的证明信,\"得去省沪市军区医院治疗。\" 村长盯着信尾鲜红的公章,手抖得连印章都盖歪了。 那公章旁还有行钢笔批注——\"特级战斗英雄优先诊治\",惊得他后背沁出冷汗。 \"要开多久介绍信?\"村长赔着笑递过表格。 苏槿突然红着眼圈插话:\"医生说说可能要截肢\"她掏出绣着茉莉的手帕按了按眼角,桌底下却狠踩楚琮的脚。 楚琮痛得嘴角抽搐,面上还要装悲痛:\"先开三个月。\" 村长写完信递给楚琮后宽慰道“你们放心去治病,村里的猪我先让梓桐帮忙。” 两人搀扶着走出村委会,迎面撞上王梓桐来找她父亲。她盯着楚琮僵直的右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里涌起一阵快意。 苏槿长得再好又如何?王梓桐暗自得意,王彭浩现在是她的丈夫,而苏槿,不过嫁了个瘸子。 回程路上经过知青大院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内闪出又迅速缩了回去——是苏小蒙。 自从被赶出楚家后,她只能暂时和知青点女生一起睡大通铺。 楚琮的手稳稳扶着苏槿的腰,连眼神都未往那边偏移半分。 苏槿更是连脚步都没停顿,仿佛那些人都不过是路边的杂草,不值得多看一眼。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渐渐消失在村口的小路上。 晨雾中的村口,楚琮一身雪白衬衫映着朝阳,裤线熨得笔直,锃亮的皮鞋上沾着几滴露水。他刻意拖着右腿,却掩不住通身的矜贵气度。 \"哎呦,楚琮这一打扮\"李婶子挎着锄头瞪圆了眼。 \"比县里干部还体面!\"张老汉咂着嘴。 几个年轻媳妇偷瞄着,又红着脸别过头——那宽肩窄腰的轮廓。 第170章 年代炮灰女配14 “我看比城里来的王彭浩还要像城里人。” 大家生活在农村,都没什么文化,气质这词他们是说不出来的。 “可惜了,咋就是个瘸子。” 有人又道“看苏槿那妮子长的多俊啊,可比王梓桐好看多的多,那王彭浩是眼瞎了不成?” 就在这时,王彭浩扛着铁锹路过,猛地僵在原地。 晨光中的苏槿穿着淡蓝连衣裙,发梢别着朵野蔷薇。 最刺眼的是她望着楚琮时眼里的光,那是他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听说沪市可好,你的腿保管能治好。\"张老汉高声道。 大家也纷纷附和。 “借大家吉言。”楚琮颔首致意,接过苏槿手中的皮箱时,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勾。 王彭浩的指甲掐进木柄。若当初他不嫌那件事若他没碰王梓桐现在牵着苏槿的该是他! 他觉得楚琮的腿指定治不好。 \"楚琮,坐车好累,三个月太久了,我现在只想回家躺着\"火车上苏槿靠着楚琮肩膀嘟囔。 \"忍忍。\"他剥开颗水果糖喂进她嘴里,\"到了沪市你会满意的。\" 火车站人头攒动,楚琮护着苏槿穿过拥挤的人流。沪市的喧闹与乡下的宁静截然不同,汽笛声、叫卖声混着不知哪里的留声机歌声,吵得人耳朵嗡嗡响。 \"在那儿。\"楚琮突然指向出站口。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正高举着木牌,上面用粉笔写着楚琮的名字。 见他们走近,年轻人连忙放下牌子,伸手就要接行李:\"您就是楚琮同志?我是领导的秘书小张。\" 楚琮侧身避开他的手,自己拎着两个大包袱:\"带路就行。\" 小张讪讪地收回手,偷瞄了眼楚琮的腿——不是说这位战斗英雄因为就自己领导,腿废了吗?怎么走路比他还利索? 苏槿抿嘴忍住笑意,故意落后半步,看着楚琮挺直的背影。 他今天连装都懒得装了,裤下的右腿迈得稳健有力,哪还有半点瘸样。 吉普车缓缓驶入铁栅栏大门,苏槿望着窗外掠过的梧桐林荫道,不由坐直了身子。 一栋栋红顶白墙的欧式小别墅掩映在绿树间,每栋门前都站着穿制服的警卫。 喷泉池旁,几个干部模样的人正低声交谈,见车经过立刻噤声注目。 \"这是招待所?\"苏槿下意识攥紧楚琮的衣袖。 即使是苏槿也不由震惊不已,这个地方若是换做以后,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个年代,这里可不是普通人能来的。 小张笑着解释:\"414是内部接待处,主要服务\"他瞄了眼后视镜里的楚琮,改口道:\"服务特殊贡献的同志。\" 车停在一栋带花园的别墅前,穿藏蓝制服的服务员小跑着来开门。苏槿刚踏进玄关就怔住了—— 拼花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水晶吊灯折射着七彩光斑。茶几上摆着时令水果。 \"夫人放心住。\"小张将钥匙交给楚琮,\"三餐有专人送,每周二、五还能去小礼堂看电影。 待小张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苏槿突然一个助跑,整个人跳进楚琮怀里。 楚琮单手稳稳托住她,后背抵在雕花楼梯扶手上,震得水晶吊灯微微晃动。 \"楚琮,你可真厉害。\"她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光,手指卷着他衬衫第一颗纽扣打转。 楚琮喉结滚动。 他觉得自己救命的人情,换爱人如此开心,此刻全都值了。 他托着人往楼上走,掌心隔着连衣裙布料摩挲:\"还嫌三个月长?\" 苏槿趴在他肩上摇头,发丝扫过他冒出胡茬的下巴:\"不长,不长,一点都不长。\" 主卧的门被打开,楚琮将人放在铺着崭新绸缎被的床上,指尖划过她锁骨:\"怎么谢我?\" 苏槿勾住他脖子仰头吻上去,尝到他唇间残留的水果糖甜味。 窗外突然传来布谷鸟叫,太初在神识里尖叫着切断联系:\"少儿不宜!\" 晚上,和平饭店的水晶吊灯将包厢照得通明,周局长起身相迎时,茶杯差点碰翻—— \"老楚,你这\"他盯着苏槿,硬是把\"媳妇也太俊了\"咽回去,换成:\"同志一路辛苦。\" 周夫人暗中掐丈夫胳膊。 她怀里三岁的周延正扭成麻花,却在看到楚琮的瞬间僵住,小胖手死死揪住妈妈旗袍盘扣。 \"延延叫人呀。\"周夫人轻声哄。 小男孩突然挣下地,炮弹似的冲向苏槿:\"姐姐香!\" 满桌哄笑中,楚琮皱眉拎起小崽子后领。周延悬在半空蹬腿,竟咯咯笑起来:\"飞飞!\" 苏槿接过孩子轻拍后背,恍惚看见多年后某个相似的少年,也是这样赖在她家阿砚身边 \"十年了。\"周局长给楚琮斟满茅台,\"当年要不是你把我推出雷区\" \"吃饭。\"楚琮截住话头,夹了块松鼠桂鱼给苏槿。鱼身上浇的糖醋汁晶亮,正如她此刻含笑的眼睛。 周延趁机把油乎乎的小手按在楚琮军裤上,留下个梅花印。 全场死寂中,楚琮默默掏出苏槿绣的帕子—— \"自己擦。\" 楚琮成功吓哭周延,苏槿忙抱着安慰。 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楚琮将苏槿压在柔软的锦缎被褥间,灼热的唇舌纠缠不休。 他的手掌顺着她纤细的腰线滑下,指尖在丝绸睡裙下激起阵阵战栗。 “今天你看周延时…”楚琮喘息着在她唇间低语,“眼神不对劲。” 夜风拂过绸缎窗帘,苏槿跨坐在楚琮腿上,指尖灵巧地解开他的皮带扣。金属搭扣弹开的轻响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因为我觉得,\"她故意停顿,感受身上男人瞬间绷紧的肌肉,俯身在他喉结上咬了一下,\"我们的儿子会更可爱。\" 楚琮呼吸一滞,猛地翻身将她压进鹅绒被里。 这句话像火星落入干柴。楚琮的吻骤然变得凶狠,单手扯开自己的衬衫,纽扣崩落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现在就生。”他咬住她耳垂,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他扯开她睡裙肩带,在锁骨留下湿热的印记。 苏槿弓起身子轻笑:\"就是不知道楚同志能不能一发必中?\" \"那就多来几发\"楚琮惩罚性地在她腰窝一掐,却摸到满手湿滑——不知何时,她的睡裙已经半褪到腰间。 月光漫过交缠的身影,在墙上投出摇曳的剪影。院外的梧桐树上,布谷鸟扑棱棱飞走,惊落几片新叶。 第171章 年代炮灰女配15 晨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楚琮已经穿戴整齐,正弯腰系着皮鞋带。他看了眼怀表——八点整,和平饭店的早茶该开场了。 \"阿槿,该起了。\"他轻轻捏了捏被窝里那团隆起。 被窝里传来闷闷的哼唧声,接着伸出一截白玉似的手臂,又迅速缩回去:\"腿酸\" 楚琮喉结滚了滚,想起昨夜那两条缠在他腰间的长腿。 他单膝跪上床垫,连人带被抱起来:\"那就在家吃。\" 苏槿从被窝里钻出乱蓬蓬的脑袋,眼睛还眯着:\"要你喂。\" 于是楚琮同志,此刻正用汤匙小心搅动着白瓷碗里的酒酿圆子。 他就这么一勺勺喂着怀里人,连嘴角沾的糖桂花都舔干净。 \"楚琮。\"苏槿突然戳他胸口,\"昨天周太太送的旗袍还没试呢。\" \"下午试。\" \"现在就要。\" 于是乎,原本计划里的外滩漫步、老凤祥银楼、国际饭店蝴蝶酥全都变成了: 睡觉。 楚琮站在背后帮她拉旗袍的拉链,手掌却总\"不小心\"碰到她腰线。 招待所服务员来送午餐时,只听见屋里传来一声娇嗔:\"楚琮!我的旗袍别弄坏了——\" \"嗯。\"男人声音沙哑,\"我赔你。\" 三个月的时光像融化的黄油般滑过。 华侨商店的进口巧克力,南京路上的羊绒大衣,和平饭店舞池里无数个旋转的夜晚。 每当苏槿对着橱窗多看一眼,第二天那物件必定出现在梳妆台上。 返程前夜,楚琮站在比来时多了不少的吉普车旁,指节攥得发白:\"委屈你了。\"他望着外滩璀璨的灯火,\"没能让给你最好的生活。\" 苏槿将一颗酒心巧克力塞进他嘴里:\"楚琮同志。\"她踮脚舔掉他唇角的酒渍,\"这样的生活我的确喜欢。\" \"不过,我更爱你,只要和你在一起哪都一样。\" 楚琮眼眶发烫,却听见怀里人轻笑:\"除非\" \"嗯?\" \"除非某人不中用。\"她指尖划过他腰带,\"那我可真要闹了。\" 吉普车剧烈一晃。驾驶座的小张默默升起隔板,后视镜里最后映出的,是楚琮扯松领带咬住苏槿耳垂的剪影。 回村的牛车刚拐进晒谷场,蹲着抽旱烟的老会计就惊掉了烟杆—— 楚琮和苏槿两人正拎着比走时多出不少的行礼到了村里。 楚琮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媳妇,苏槿则是累得要死。 老会计惊讶道“楚琮同志,你的腿……” 楚琮“治好了。” 李婶子手里的簸箕\"咣当\"砸到脚面,她走向前来看楚琮的腿“俺滴乖乖,这大城市就是厉害,这都能治好。 ” 大家纷纷围上来看热闹。 有些之前嫌楚琮瘸腿没找人说媒的姑娘们后悔不已。 看苏槿这一身打扮,大家更是后悔没把自家的女儿说给楚琮。 王梓桐挤在人群里,盯着楚琮裤管下隐约隆起的肌肉线条,突然心砰砰直跳,她顿时也跟着后悔起来,这么好的男人,她怎么就没考虑? 随即想到前世楚琮并没有去治腿,后来他去了哪她就不知道了。 \"哎呀!\"苏槿\"不小心\"撞开王梓桐,从包袱里抓出把大白兔奶糖撒向孩子们,\"沾沾喜气!\" 奶糖的甜香在晒谷场上弥漫,孩子们欢呼着争抢,连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都忍不住偷偷往兜里藏了两颗。 王梓桐死死掐着掌心,指甲陷进肉里都不觉得疼——那可是大白兔!供销社里要糖票还得排长队的金贵东西,苏槿居然像撒谷子似的往外扔! \"败家娘们\"她咬牙切齿地嘀咕,眼睛却黏在楚琮身上挪不开。 男人站的笔挺,看向苏槿的眼神像掺了蜜。 她不由想起王彭浩,和家里的苏小蒙来。 凭什么? 王梓桐盯着苏槿红润的脸蛋,一个被人糟蹋过的破鞋,也配过这种日子? 她不由咬牙暗恨起来。 苏槿离村的这三个月,王快村最轰动的事莫过于苏小蒙住进了王彭浩家。 更让人跌破眼镜的是,王梓桐居然默许了这件事。 事情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苏小蒙蹲在知青点的茅房外干呕,盯着地上的呕吐物,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上心头。 当晚,她就出现在了王彭浩家门口。 \"你来干什么?\"王梓桐举着锅铲挡在门前。 苏小蒙直接扯着嗓子喊:\"彭浩哥!\"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 王彭浩这些日子过得憋屈。 自从那件事后,他在村里抬不起头,被迫娶了王梓桐,虽然王梓桐对她不错,但他仍觉得像是遭了算计。 此刻见到梨花带雨的苏小蒙,顿时想起她曾经的温柔小意。 \"彭浩哥!\"苏小蒙扑进他怀里,眼泪浸湿了他前襟,\"我我可能\" 王梓桐气得浑身发抖,上前就要撕扯:\"贱人!放开我男人!\" \"够了!\"王彭浩护住苏小蒙,\"你像个泼妇似的给谁看?\"转头柔声问怀里人,\"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苏小蒙怯生生地看了眼王梓桐:\"能能单独说吗?\" 苏小蒙做出一脸难为情模样,咬唇。 王彭浩道“我们出去说。”拉着苏小蒙就要往外走。 \"不行!\"王梓桐死死把住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王彭浩气,但也拿王梓桐没办法“小蒙发生什么事你说。” 苏小蒙心里冷笑,她就是要当着王梓桐的面说。 苏小蒙咬着唇,眼泪要掉不掉“彭浩哥,我…怀孕了,我……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来找你的,要不然我是不会来打扰你的。” 王梓桐嘲讽,可看到王彭浩的脸色,顿时有种不好的猜测“你……你们……” 空气瞬间凝固。 王梓桐的锅铲\"咣当\"掉在地上。王彭浩脸色变了几变——先是惊讶,继而闪过一丝隐秘的得意,最后变成了忧虑。 王梓桐眼前发黑,现在这贱人居然 苏小蒙抹着眼泪,\"我就是害怕\" 王彭浩的算盘打得飞快:苏小蒙怀孕的事传出去,自己肯定要挨批斗。但要是他看了眼面色铁青的王梓桐,突然有了主意。 三天后,苏小蒙搬进了王家东厢房。村里人都说王梓桐转了性,居然容得下丈夫的前小姨子。 苏槿和楚琮从供销社回来时,刚好路过王彭浩的小院。 院墙外隐约传来王家的吵嚷声——王梓桐又在骂苏小蒙偷吃鸡蛋了。 \"要管吗?\"楚琮往她嘴里塞了颗杏脯。 \"管他们做什么。\"苏槿咬住他指尖,含糊道,\"狗咬狗才好看呢。\" 神识里太初正在汇报:\"主人,王彭浩昨晚偷偷去卫生院买了打胎药\" 苏槿轻笑出声。 楚琮突然将她打横抱起:\"昨儿说好的那几套睡衣\" \"急什么?\"苏槿勾着他脖子,\"先试试那条丝绸肚兜\" 她故意拉长声调,看着楚琮耳根慢慢变红,脚步就起来。 第172章 年代炮灰女配16 清晨的呕吐声惊醒了楚琮。 他一个翻身滚下床,光着脚就往外冲,差点撞翻门口的洗脸架。 等看到苏槿扶着枣树干呕时,这个在战场上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男人,手抖得连搪瓷缸都端不稳。 “我带你去药匣子那看看。\" 苏槿抹了抹嘴角,瞥见他没穿裤子,光着脚的模样,噗嗤笑了:\"楚同志,你要当爹了。\" 楚琮手里的缸子\"咣当\"砸在地上。 下一秒,苏槿就被打横抱起,男人像捧着一碰就碎的琉璃似的,连呼吸都放轻了。 \"放我下来!\"苏槿捶他肩膀。 \"不行!\"楚琮严词拒绝,\"从今天起,你\"话没说完,自己先踩到刚打翻的水,差点滑倒。 太初在神识里笑到数据紊乱:\"爸爸比孕妇还紧张!\" 与此同时,王家传来凄厉的惨叫。 苏小蒙身下的血浸透了褥子,王梓桐举着沾血的擀面杖冷笑:\"装啊!再装啊!我看你根本就没怀孕,这是来事了?\" \"是你是你下的药\"苏小蒙疼得面目扭曲。 院墙外,王彭浩捏着空药袋的手直发抖。 他也不想的,可他实在没办法,要怪就怪王梓桐勾引自己,让他不得已只能娶她。 天还没亮,楚琮就蹲在灶台前研究好不容易淘来的那本《孕妇饮食大全》,煤油灯把他的影子投在土墙上,活像只守着蜂蜜罐的黑熊。 \"阿槿,尝尝这个。\"他端着碗醪糟蛋花进屋,特意加了双份红糖,\"书上说补气血。\" 苏槿刚睡醒,迷迷糊糊就着碗沿喝了一口,甜得眯起眼:\"楚琮同志,你这是要把我喂成小猪?\" \"嗯。\"男人认真点头,从兜里掏出个小本本,\"今天计划:早饭醪糟蛋,午饭鲫鱼豆腐汤,晚饭\" 太初在神识里吐槽:\"爸爸,这是记作战计划呢?\" 可楚琮是真当仗来打。 后山溪里的鲫鱼被他捞得见了底,连公社肉铺的老张都认识他了——这可是上面领导特意交代要给这位留肉的。 楚琮也一改往常,他生怕苏槿怀孕吃不好 ,特意动用关系。 最绝的是那碗酸辣土豆丝。 苏槿半夜突然想吃,楚琮摸黑去地窖刨土豆。结果端上桌,苏槿闻着油味又吐了。 \"没事。\"他擦着她额头的冷汗,\"想吃什么?我重做。\" 苏槿看着他被烟熏红了的眼睛,突然拽住围裙带子:\"楚琮。\" \"嗯?\" \"你比酸辣土豆丝好吃。\" 煤油灯的光晕染在苏槿微敞的衣领上,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 楚琮的喉结重重滚了滚,领口被扯松了些,露出锁骨上未愈的齿痕。 “医生说”他嗓音哑得厉害,掌心贴在她后腰却不敢用力,“医生说,孕期危险” 苏槿指尖划过他突起的喉结,感受到皮肤下岩浆般滚烫的脉搏:“可是我想”尾音消失在相贴的唇间。 楚琮猛地后仰,后脑勺“咚”地撞上柜子。苏槿被他这模样逗笑了,忽然拽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轻点就没事。” 太初紧急启动屏蔽程序。 煤油灯的光晕在蚊帐上摇曳,楚琮的手悬在苏槿睡裙系带上,指尖颤得比拆炸弹时还厉害。 他额角沁出细汗,喉结上还沾着她方才咬出的胭脂印。 \"不知道为什么\"苏槿引着他的手往下,腰肢弓成月牙“孕期里更想\" 床板突然\"吱呀\"一声,楚琮触电般缩回手,翻身就要下床:\"我去冲凉水!\"再这样下去他会疯掉。 苏槿拽住他腰带,红绸肚兜的系带不知何时松了一根:\"楚同志,你枪械分解课怎么教的?\"她舔了舔唇,\"拆解要稳,组装要准\" 楚琮后槽牙咬得咯吱响:\"我怕我控制不住,会伤着你。\"他手掌虚覆在她小腹,\"和孩子。\" 苏槿愣住,旋即笑得花枝乱颤。 她勾着男人脖颈贴耳低语:\"这就要考验战士的意志力了…\" 楚琮的呼吸骤然粗重,额角的汗珠滚落,砸在苏槿锁骨凹陷处,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色暗沉如夜。 \"我尽量\"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手指却精准地勾住那根松垮的红绸系带。 蚊帐被夜风掀起一角,月光漏进来,正好照在楚琮绷紧的下颌线上。 他表情隐忍,浑身是汗,动作轻得像在排雷,指尖掠过她腰间时,带起一阵战栗。 苏槿忽然闷哼一声,楚琮立刻僵住:\"弄疼了?\" \"没\" \"楚琮。\"苏槿突然揪住他短发,\"我爱你!\" 男人低笑,吻落在她唇角:\"乖,现在别说这些,会忍不住。\" 院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掩住了屋内时断时续的喘息。月光透过窗棂,在交叠的身影上描了层银边。 夏日的晒谷场上,苏槿摇着蒲扇坐在树荫下,孕期的身子丰腴了几分,肌肤透着珍珠般的光泽。 碎花裙下隆起的小腹非但不显笨拙,反倒添了股说不出的韵味。 男人们的目光像苍蝇似的黏过来,又碍于楚琮在一旁而不敢多看。 王彭浩站在人群边缘,喉结不住滚动——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槿,像是熟透的蜜桃,轻轻一掐就能滴出汁来。 当晚,王彭浩做了个荒唐的梦。 梦里苏槿笑着朝他伸手,可下一秒就被楚琮的军刺抵住了喉咙。 惊醒时,低头一看,羞恼之下,一个恶毒的念头冒了出来。 \"听说了吗?\"没几天,村里就传开了闲话,\"楚琮媳妇那肚子,月份对不上\" \"可不是,算算日子,怕是跟王彭浩离之前就\" 流言越传越难听,王彭浩躲在暗处得意。 他等着楚琮暴怒,等着苏槿崩溃,最好哭着来求他帮忙澄清。 可等来的却是楚琮背着苏槿,大摇大摆从晒谷场走过。 男人甚至故意停在议论声最大的地方,当众给媳妇喂了颗有些人见都没见过的紧俏货糖水荔枝:\"医生说多走走有助于生产。\" 王彭浩气得牙痒,当晚就遭了报应——不知谁在他晚上上厕所时,把他揣进粪坑。 被救上来后,他在河水里洗了一夜,虽然水是活的,但村民们一个个也嫌弃的很。 更邪门的是,第二天他去公社告状,自行车链条莫名其妙断在半路,摔得门牙都缺了半颗。 楚琮听说这事时,正在院里给苏槿洗脚。 他捏着那白玉似有些水肿的脚趾,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再有下次,就没这么容易了。\" 第173章 年代炮灰女配17 省城医院的产房外,楚琮的鞋把走廊磨出了道印子。 护士第三次来赶人:\"同志,您不能——\" 楚琮亮出证件,声音比手术刀还冷,\"就在这等着。\" 与此同时,王快村的晒谷场上炸开了锅。 \"听说楚琮包了辆救护车来接人?\"李婶子磕着瓜子,\"那阵仗,啧啧\" \"矫情!\"比苏槿早嫁到王快村一年的招娣狠狠捶打晾晒的棉被,\"我们女人哪个不是在炕上生的?\"可眼前却浮现出当年自己难产时,他家男人躲去喝酒的嘴脸。 苏小蒙则是缩在王彭浩东屋的墙角。 自从上次苏槿给她坦白过后,她现在是一见苏槿就腿软。 此刻听着众人议论,她死死捂住肚子——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男主了。 产房里,苏槿攥着楚琮的手突然发力,指甲陷进他肉里。 婴儿啼哭响彻走廊时,窗外的梧桐树突然开了花。护士抱着孩子出来:\"恭喜,是个\" 楚琮却直接冲进产房。 苏槿汗湿的发贴在苍白的脸上,见他进来,虚弱地挑眉:\"没听见护士说你吗,你这样不合规矩。\" \"嗯。\"他吻去她眼角的泪,\"我就想看看你。\" 太初在神识里疯狂记录数据:\"主人,爸爸刚才心率飙到180!\" 村里人等到第三天,才见楚琮抱着襁褓回来。 苏槿抱着孩子,楚琮抱着被裹严实的苏槿,一步一步走得极稳。 村里人见到都不由感叹,这真是疼媳妇疼到骨子里的。 而楚琮家的小院里,苏槿正靠在床头,看某位正在给孩子换尿布,她忽然有些心疼:\"你又要干活,又要管宝宝,还要照顾我,是谁也熬不住。\" 男人把水杯塞进她手里,这是专门从沪市让朋友寄来的吸管水杯,是从外贸店买来的:\"把这个喝了睡一觉,一会还要喂奶。\" 天刚蒙蒙亮,楚琮就蹲在老槐树下,捧着笔记本虚心请教村里的接生婆:\"张婶,奶水不够,该怎么办?\" 张婶惊得盆子都掉了——这可是一枪射杀老虎的狠角色,现在竟为女人喂奶这种小事虚心请教,还给她偷偷塞钱。 不到三天,全村都知道了: 楚琮把李婶家下蛋最勤快的芦花鸡借走了,但也私底下给了李婶5块钱。 楚琮还塞给王大娘1块钱\"借\"走她攒的鸡蛋。 甚至跑到二十里外的黑市,扛回来一筐据说能下奶的野生鲫鱼。 王梓桐如今大着肚子还要给王彭浩和苏小蒙做饭,气得把喂鸡的糠盆踹翻了,\"当初怎么不选楚琮?\" 最让人眼红的是那辆婴儿车。 苏槿坐月子时,常见他推着孩子在晒谷场转悠,楚砚小脸粉嘟嘟的,裹着块进口绒布,衬得其他家用破棉絮包的孩子像个小乞丐。 \"楚琮啊,\"李婶忍不住问,\"你这么宠媳妇,不怕人笑话?\" 楚琮正逗着孩子,头也不抬:\"我只觉得我做的不够好。\" 这话一阵风似的传遍全村。当晚,不知多少家的汉子被媳妇踹下炕:\"学学人家楚琮!\" 六年过去。 楚砚也到了上学的年龄。 \"我不去!\"楚砚把书包甩出三米远,小泥鳅似的往树上窜,\"我要跟爹去打山鸡!\" 楚琮抱着胳膊站在树下,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肌肉。 他挑眉看了眼苏槿,意思是:你不管,我就要上手了。 苏槿不慌不忙拎起猪食桶:\"行啊,从今天起你负责喂猪。\" 第一天,楚砚还觉得新鲜,哼着歌往槽里倒泔水。 第二天,小胳膊就酸得抬不起来,被大公猪追着满圈跑。 第三天,他瘫在猪圈边,身上沾着稻草和馊水,突然扯着嗓子喊:\"我要上学!现在!立刻!马上!\" 开学那天,楚砚背着书包跑得比兔子还快。 经过晒谷场时,王梓桐家的大儿子正蹲在地上玩泥巴,见他便嘲笑:\"读书有个屁用!\" 楚砚脚步一顿,他扭头做了个鬼脸:\"你懂啥?我爹说了,知识就是\"卡壳了,昨晚背的词儿忘了。 \"就是力量!\"楚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知跟了多久。 教室里,老师点名的声音传来。楚砚突然回头,抱住楚琮的腿蹭了蹭,然后头也不回冲了进去。 村里的小学教室空了大半,木桌椅积了厚厚一层灰。 在这个取消高考的年代,多数村民都觉得读书不如挣工分实在——毕竟一张嘴要吃饭,认再多字也变不成窝头。 王彭浩蹲在田埂上,望着远处学校的红旗发呆。 作为b市高干家庭出来的子弟,他比谁都清楚知识的重要性。可一想起那两个儿子越长越像王梓桐,心里就一阵烦闷。 \"彭浩哥~\"苏小蒙挎着竹篮走近,故意把衣领扯低些,\"我给你蒸了鸡蛋羹。\" 王彭浩瞥见她锁骨上的红痕——那是他昨晚咬的。比起家里那个只会摔盆打碗的黄脸婆,还是苏小蒙知情识趣。 \"你说\"他接过碗,突然问,\"要不要送大娃去上学?\" 苏小蒙眼珠一转:\"上学有啥用?不如早点下地帮你,彭浩哥每天下地那么辛苦,我看着都心疼。\"她巴不得那两个小崽子永远当文盲,省得将来跟她争家产。 王彭浩点头,觉得有道理。 放学后,楚砚从学校出来。阳光照在他胸前红领巾上,晃得王彭浩眼睛疼。 他突然想起多年前,苏槿也是这样明媚的少女,捧着书本从他窗前走过 想到苏槿他不由想到楚琮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有些怕他的。 77年初春,王快村。 村口的积雪刚化,泥泞的小路上还结着冰碴子。一辆沾满尘土的客车停在村口老槐树下,引来几个顽童远远张望。 楚砚正蹲在自家院门口玩弹珠,忽然听见陌生的脚步声。 抬头看见一对穿着深蓝色干部装的老人站在面前,女人梳着整齐的短发,男人拄着一根磨得发亮的枣木手杖。两人的衣服虽然洗得发白,却熨得一丝不苟。 \"你就是阿砚?\"女人突然蹲下身,声音发颤。她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看,外婆一直带着你的照片。\" 男孩愣住了。照片上是他五岁生日时,妈妈带他去县城照相馆拍的。他记得那天妈妈特意给他换了件新褂子,照相师傅还给了他一颗水果糖。 \"姥姥!姥爷!\"苏砚突然大喊一声,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进苏母怀里。 他闻到了老人身上淡淡的樟脑丸味道,那是从箱底翻出来的冬衣特有的气息。 第174章 年代炮灰女配18 苏父的手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老人粗糙的大手轻轻抚过孩子细软的头发,在看见外孙子和女儿长的如此之像,眼眶突然红了。 院子里,苏槿正在晾晒刚洗好的被单。春寒料峭,她的手指却没有冻得通红,楚琮是不会让她着凉的,这些大的单子都是他洗完让苏槿晒。 忽然听见儿子欢快的喊声,接着是陌生又熟悉的脚步声。 \"槿丫头\" 这个称呼让苏槿浑身一颤。 被单从手中滑落,在泥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她缓缓转身,看见院门口站着两个身影——女人眼角的皱纹像干涸的河床,男人挺拔的背已经微微佝偻。 原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六岁那年发高烧,父亲冒雨背着她跑过三条街去敲诊所的门;想起母亲总把细粮省给她,自己偷偷啃窝头时说\"妈不爱吃白面\"。 \"爸妈\"两个字在唇齿间滚了又滚,终于带着温度脱口而出。苏槿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这泪水来得如此自然,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原主的情绪,还是被这跨越时空的重逢触动。 苏母踉跄着上前,一把将女儿搂在怀里。 呢子外套上还带着西北风沙的粗粝感,却让苏槿莫名安心。她感觉到母亲的手在剧烈颤抖,那双手上布满冻疮愈合后的疤痕。 \"进屋说,外头冷。\"苏槿抹了把眼泪,弯腰捡起苏父的手杖。 枣木杖身上刻着细细的刻度,那是父亲在劳改时用来测量矿井的。最上面一道新鲜的刻痕旁,写着小小的\"19772\"——正是平反通知书下达的日子。 阳光透过新糊的窗纸照进来,屋里暖融融的。 苏父打量着修缮一新的房梁,注意到主梁上钉着一块红布——那是农村保佑家宅平安的习俗。他的目光扫过墙角整齐码放的柴火,窗台上洗得发亮的玻璃瓶里插着几枝早开的野杏花,炕桌上的搪瓷缸虽然磕掉了漆,却擦得能照出人影。 \"这些年\"受苦了这几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们看的出来大女儿过的很好。 苏砚机灵地捧来热水瓶,给外公外婆倒水。 滚烫的开水冲进印着\"劳动光荣\"的搪瓷缸里,枸杞在杯中上下翻腾——那还是苏槿过年时给他们寄的。 苏母捧着杯子,忽然从行李里摸出个油纸包:\"你小时候最爱吃的蜜三刀,兰州老字号买的\"油纸展开,里面的点心已经碎了大半。老人手忙脚乱地想拼好,却把酥皮弄得更碎了。 苏槿抓起一块碎渣放进嘴里,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她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每次考了第一名,父亲都会变魔术似的从公文包里掏出这样一包点心。 \"甜,真甜\"她笑着说,随后想起了什么,对苏砚道“去把你爸叫来。” 苏砚一溜烟跑向屋后的猪圈,小布鞋踩在泥地上啪嗒作响。楚琮正弯腰搅拌猪食,军绿色的旧棉袄后背上洇出一片汗渍。 \"爸!外公外婆来了!\"男孩拽着父亲的衣角,眼睛亮晶晶的,\"外婆给我带了兰州点心!\" 楚琮手里的木勺\"咣当\"掉进饲料桶。他急忙在裤腿上擦了擦手,又觉得不妥,跑到井台边打了桶水。冰凉的水花溅在脸上,他盯着水中晃动的倒影——这个在矿井下面不改色的汉子,此刻竟紧张得喉结滚动。 院门口,楚琮的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隔着半开的门帘,他看见妻子正给岳母斟茶,袅袅热气中,老人鬓角的白发闪着细碎的光。 \"爸、妈。\"楚琮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他下意识挺直腰板,像当年在部队接受检阅。军裤膝盖处还沾着猪圈的泥点子,在干净的青砖地上格外扎眼。 苏父转过身,目光如炬。 老人视线扫过女婿粗糙的双手——指节粗大,掌心的老茧泛着黄,那是长年与矿石打交道留下的印记。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袖口也浆洗得雪白。 \"听槿丫头信里说,你之前当兵的?\"苏父突然开口,拐杖在地面上轻轻一磕。 楚琮耳根发烫:\"是的爸。\"话没说完,苏母已经起身握住他的手。 老人家的掌心温暖干燥,虎口处有道陈年的疤痕——那是当年在农场被镰刀割伤的。 \"好孩子。\"苏母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三个字让楚琮鼻子发酸。他急忙转身往厨房走:\"我去宰只鸡菜园里还有新摘的\" 灶膛里的火噼啪作响时,苏父踱到厨房门口。他看着女婿利落地给鸡抹脖子放血,滚烫的水烫毛,动作娴熟得像在部队炊事班待过。案板边的粗瓷碗里,姜丝切得细如发丝。 \"小蒙她\"苏父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也在村里?\" 菜刀在案板上顿了一秒。楚琮抬头看了眼岳父紧绷的下颌线,轻声道:\"在村西头。\"他没说在王彭浩家。 \"小砚,去宇轩家叫人过来\"苏槿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树皮,\"就说她父母来了。\" 苏父却冷哼一声叫住了楚砚“砚砚回来,不用去叫,我没有这么不孝的女儿。” 这几年一直都是苏槿和他们有书信往来,苏小蒙一次都没给他们联系过。 再者说二女儿没和大女儿住在一起就已经说明她们之间已经闹僵了,他也不想他们一来就给大女儿家找不痛快。 吃完饭后,\"我去看看她。\"苏父突然站起身,拐杖重重敲在青砖地上。 他军大衣口袋里还装着刚领到的补发工资,厚厚一叠大团结,原本打算给大女儿多点给二女儿少点。 村西头的土坯房,无声地诉说着苏槿现在过得有多滋润。 苏父刚抬手准备敲门,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推开,走出个面色蜡黄的女人。 \"你找谁?\"王梓桐上下打量着这个穿着褪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语气里带着疏离。 苏父搓了搓粗糙的手掌:\"同志你好,我是苏小蒙的父亲,来找闺女。\" 王梓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指在门框上敲了两下:\"你们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她尖着嗓子说,\"我和王彭浩结婚证都领了,孩子都会叫妈了,你这宝贝闺女还死皮赖脸地住在我家!\" 第175章 年代炮灰女配19 苏父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万万没想到,小女儿竟然还住在王家,跟有妇之夫纠缠不清。 老汉转身就要走,偏在这时,屋里传来一阵说笑声。 门缝里,苏小蒙正亲昵地挽着王彭浩的胳膊往外走。 \"苏伯父?\"王彭浩触电般甩开苏小蒙的手,结结巴巴地喊道。 苏小蒙这才注意到站在院里的老人。 她愣了两秒,突然想起这是原主的父亲——那个在原着里早就病死的苏教授。\"爸爸?\"她的声音突然发颤,方才还明媚的笑容僵在脸上。 苏父的目光像刀子般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平反文件下来了。\"老汉的声音比数九寒天的冰溜子还冷,\"你姐的户口迁不回去,但你\" 苏小蒙像受惊的兔子似的往王彭浩身后钻。\"爸!我在这儿过得好着呢!\"她突然拔高声调,染着凤仙花的指甲死死揪住王彭浩的衣摆。 苏父的背影在夕阳下越拉越长,最终消失在村口的土路上。王彭浩这才如梦初醒般转过头,眉头拧成了疙瘩:\"你怎么不跟你爸走?\" 苏小蒙的睫毛轻轻颤动,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她向前一步,纤细的手指攥住王彭浩的衣角:\"我\"声音突然哽咽,\"我舍不得你\" 这句话半真半假地卡在喉咙里。她心里明镜似的——再过三个月就要恢复高考,而王家平反的消息也快下来了。现在离开?除非她疯了。 王彭浩的喉结上下滚动。他望着眼前这个为他\"放弃回家\"的姑娘,胸腔里涌起一股热流。阳光给苏小蒙镀了层金边,让她含泪的模样显得格外动人。 \"傻瓜\"他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苏小蒙把脸埋在他胸前,藏住了眼中闪烁的精光。 两人完全将王梓桐当成了空气。 苏父带着气开院门,惊得院里的老母鸡扑棱着翅膀四散逃开。他铁青着脸把搪瓷缸砸在桌上,茶水溅湿了半张桌面。 \"你怎么不告诉我,小蒙住在王彭浩那?\"苏父的声音像闷雷滚过。 苏母正在纳鞋底的手一抖,针尖扎进指腹:\"什么?她和彭浩\"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脸色霎时变得煞白。 苏槿慢条斯理地合上手中的书,指甲在封面上轻轻叩击。 她当然知道——不仅知道,还特意安排父亲在这个时间点去\"偶遇\"。有些事,亲眼所见才能让人死心。 \"爸,您喝茶。\"她将新沏的茶推过去,氤氲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冷意。有些话不必说透,王家院墙里那声\"我在这过的好着呢 \",已经斩断了最后那点骨肉情分。 苏父盯着杯中浮沉的茶叶,突然觉得疲惫至极。他摆了摆手,像是要挥散什么不存在的烟尘:\"以后就当没这个闺女。\" 过了两日 回城的车扬起一路尘土。苏母突然抓住女儿的手:\"槿丫头,复习资料一定要看\" 苏槿应下,她当然知道苏母是什么意思。 后视镜里,村口的老槐树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树下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只有几片早凋的槐花,无声地飘落在空荡荡的晒场上。 恢复高考的消息像惊雷般炸响在王快村。 村口大喇叭循环广播着通知时,苏小蒙正躲在知青点的破箱子里翻出一摞皱巴巴的复习资料——那是她这两年来,趁着去公社卫生所拿药时,偷偷收集的旧课本。 \"这次一定要考上离开这里\"她咬着铅笔头,眼底闪着精光。 书里王彭浩是人人称羡的模范丈夫,与王梓桐恩爱有加。 平反回城时,他紧紧牵着王梓桐的手,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登上北去的列车。 而如今,有了她和苏槿的变故,一切变的面目全非。 另一边,楚琮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苏槿:\"怎么还不报名?\" 苏槿正给楚砚缝书包,闻言头也不抬:\"你就不怕我考上就不回来了?\" “我会去找你。”楚琮将全部家当全都掏出来,\"剩下这些,应该够在b市买个房子。\" 苏槿的针尖顿住。 她望着窗外追逐蝴蝶的儿子,突然想起前世——那个没有她的世界里,王彭浩带着王梓桐风风光光回城,而楚琮却不知一个人去了哪里 \"行啊。\"她咬断线头,\"那我报名参加这次高考。\" 录取通知书到村那天,苏小蒙攥着b大的牛皮纸信封,躲在草垛后笑得浑身发抖。 她太清楚历史走向了——再过三个月,王彭浩家就会平反,到时候 \"彭浩哥!\"她红着眼眶冲进王家院子,扑进正在劈柴的王彭浩怀里,\"我考上了,是b大!\" 柴刀\"咣当\"掉在地上。王彭浩看着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苏小蒙,瞬间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苏小蒙将来有大好的前途,而自己只能留在这里种地。 \"我我舍不得你\"苏小蒙把通知书按在他胸口,\"等我安顿好,就接你去b市!\"她凑近他耳畔,呵气如兰:\"我们可以假装兄妹\" 王彭浩心脏狂跳。他没想到苏小蒙会对他如此深情。 \"每周我给你写信,你等我,好不好?\"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极了许多年前王彭浩在b市公园里,看到的那对依偎的情侣。只是这次,女主角换成了苏小蒙。 不远处,苏槿正把清大录取通知书随手塞给楚琮。楚琮抱起在外面玩疯了的楚砚“去,我们迟早要离开这里。” \"嗯。\"苏槿踮脚亲了亲丈夫下巴,\"你每月带楚砚来看我。\" 楚琮突然把妻儿一起搂进怀里,力气有些大惹得苏槿轻笑出声。 临走前一晚,苏槿的手指在楚琮的胸膛上画着圈,指尖下的皮肤还带着激情过后的余温。 她的身体却像是不知餍足般,再次贴上了身旁的男人。 \"别闹了,明天你还要坐车。\"楚琮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伸手捉住苏槿作乱的手腕,却没能阻止她翻身跨坐在自己腰间。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勾勒出苏槿身体的轮廓。她俯下身,长发垂落在楚琮的脸侧,带着令他着迷的香气。 \"卧铺,正好休息。\"苏槿的唇几乎贴上楚琮的耳垂,温热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 楚琮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紧贴着自己,肌肤相亲处传来的温度让他好不容易平息的欲望再次苏醒。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找回理智:\"不行,会很累。\" 第176章 年代炮灰女配20 \"我不在乎。\"苏槿的吻落在他的喉结上,舌尖轻轻舔过那处凸起,\"我想要你,怎么都要不够。\" 她的声音里带着楚琮熟悉的倔强,但在这之下,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 楚琮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不是单纯的欲望,而是苏槿在用这种方式掩饰即将分离的不舍。 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深刻地刺入楚琮的心脏。 他不再抗拒,双手抚上苏槿的腰际,感受那熟悉的曲线。 他虽然知道政策会改,但这一两年里,要分居两地光是想象就让人窒息。 苏槿边吻边道“我后悔了,不去了。” \"看着我。\"楚琮轻声道。 苏槿抬起头,月光下她的眼睛像是盛满了碎钻,闪闪发亮。楚琮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我们迟早要离开这里。\"楚琮说,声音低沉而坚定,\"不管将来怎么样,读清大终究是你最好的选择,也是给他们二老一个交代。\" 苏槿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吻住他的唇。楚琮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这一次他不再克制,任由积压多日的不舍与担忧化作汹涌的情潮。 他们的身体像两株藤蔓般纠缠在一起,每一次触碰都像是要把对方刻进骨血。 苏槿的指甲陷入楚琮的背肌,留下几道红痕,而他则以更加激烈的动作回应。 床单早已凌乱不堪,房间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和压抑的呻吟。 在某个瞬间,楚琮低头咬住了苏槿的肩膀。不是轻咬,而是真正地留下了一个深深的齿痕。苏槿痛呼出声,将他拉得更近。 \"记住这个,\"楚琮喘息着说,\"记住今晚,记住我。\" 当一切归于平静,楚琮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触碰苏槿肩上的咬痕,那里已经泛红,明天肯定会变成淤青。 \"疼吗?\" 苏槿用手指抵住他的唇,摇了摇头:\"我喜欢。\"她蜷缩进楚琮的怀抱,脸颊贴着他的胸膛。 楚琮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 太初不由吐槽“你俩真是够了,搞得像以后见不着一样。”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1982年的春天。 苏槿站在毕业典礼的礼堂外,手指轻轻摩挲着烫金的毕业证书。远处,系主任正匆匆朝她走来,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 \"苏槿同学,你再考虑考虑!建筑设计院可是铁饭碗啊!\"系主任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 \"主任,我已经决定了。\"苏槿微笑着将证书收进包里,阳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她望向远处正在等她的黑色轿车,楚琮修长的身影倚在车边,手里拿着一份图纸对她晃了晃。 三个月后,楚琮房地产公司的第一个项目破土动工。苏槿设计的六层住宅楼效果图被刊登在《建筑学报》头版,那流畅的线条和超前的户型布局,让业内同行纷纷侧目。 与此同时,王家的四合院里正鸡飞狗跳。 \"王彭浩!你个没良心的!\"王梓桐把离婚证摔在桌上,两个孩子躲在里屋门后偷看,\"你连亲生骨肉都不要了?离婚时我根本不在场,这离婚证不做数。\" 王彭浩烦躁地扯开领口:\"你要是再闹,信不信我让你当村长的爹去坐牢?\" 婚礼办得很是风光。苏小蒙穿着从沪市捎来的婚纱,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挽着王彭浩的手臂。只是当司仪喊\"新郎给岳父岳母敬茶\"时,她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苏父苏母压根没出席。 初秋的午后,苏槿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从医院出来,阳光透过梧桐叶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她伸手挡了挡阳光,突然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 \"苏槿\"王彭浩从车里钻出来,崭新的皮靴踩在落叶上发出清脆声响。三年不见,他西装革履的模样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落魄模样,领口别着的金色党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苏槿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隆起的腹部:\"王主任,别来无恙。\" 王彭浩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从泛着珍珠光泽的脸颊到曲线优美的腰身。 “这是来产检,楚琮怎么没陪你?小蒙快要生了,孕期都是我全程陪护的。” 苏槿“我还有事,先走了。”不想和他说话。 到了医院,王彭浩脑海中一直在想苏槿那诱人模样。 晚上原本要在医院陪护的,却对苏小蒙说称自己要去应酬,便走了。 到了酒包间,选了位和苏槿有一点像的陪酒女狠狠发泄一晚。 苏小蒙生完孩子有王母和保姆照顾,王彭浩约了苏槿吃饭。 如今地位高了,就越发想得到苏槿。 苏槿原本不想理他,可他说关系到楚琮的公司,苏槿便想去看看到底想干嘛? 看到苏槿,王彭浩心都跟着狂跳。 王彭浩“快坐,这有6个多月了?要不是当年我遭了王梓桐的算计,可能我们的孩子都上初中了。” 苏槿面无表情“到底什么事?” 王彭浩也就放下伪装,直言道\"听说楚琮的公司最近在申请西城区的开发项目?\"王彭浩突然压低声音,\"今晚八点,和西饭店208房间,我们可以详细谈谈。\"他意有所指地摩挲着手中的公文包,\"你丈夫的项目,就看你今晚的表现了。\" 苏槿突然笑出声来,笑声清脆得像檐角的风铃。就在这时,阴影里传来皮鞋叩击地面的声响。 \"看来上次的教训,王主任是忘得一干二净了。\"楚琮从廊柱后转出,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个牛皮纸档案袋。 “原来是你。”王彭浩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挺直腰板:\"楚琮,你最好搞清楚现在是谁说了算!\"他拍了拍公文包,\"你们公司的审批材料可都在\" \"真巧。\"楚琮慢条斯理地打断他,从档案袋抽出一叠照片,\"我这儿也有些有趣的东西。\" 照片上,王彭浩正搂着某位领导的夫人走进宾馆。最要命的是,照片右下角清晰地印着日期——正是他声称在鹏城考察的那几天。 一个月后,市纪委的通报震惊全城。王彭浩因贪污受贿、生活作风问题被双开,涉案金额高达二十万元。 苏小蒙接到消息时,正在烫头发。电烫机的蒸汽熏得她睁不开眼,居委会大妈的声音却清晰地刺进耳膜:\"你男人被抓啦!\" 烫发夹\"啪\"地掉在地上。苏小蒙看着镜子里自己半边卷曲半边直的发型。 滚烫的蒸汽混着泪水糊了满脸,发型师惊慌失措地喊着什么,可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第177章 年代炮灰女配21 番外 1987年的什刹海泛起粼粼波光,蝉鸣声里混着卖冰棍的吆喝。 楚砚攥着接站牌在月台上来回踱步,白衬衫后背洇出浅灰色的汗渍。 远处绿皮火车喷着白雾进站时,他看见车窗里那个穿海魂衫的少年正把脸贴在玻璃上,呵出的白气在车窗晕开一片朦胧。 \"周延哥!\"楚砚踮起脚挥手,却见对方突然别开脸——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把行李架上的藤编箱取下来,箱角磕在周延肩头发出闷响。 深夜的胡同里,两个少年并排躺在葡萄架下的竹床上。 周延的随身听里流淌出罗大佑的《恋曲1980》,磁带轻微的走调声混着蛐蛐的鸣叫。 \"你们北京夏天怎么这么热。\"周延扯着领口扇风,月光透过葡萄叶在他锁骨投下斑驳的光影。 楚砚别开眼,把井水里镇过的北冰洋贴在他泛红的脸颊上:\"带你去个凉快地方。\" 后海野泳的孩子们爆发出哄笑时,周延才发现自己还攥着楚砚的手腕。 方才翻墙跳进这片隐秘水域,楚砚掌心的温度还烙在他皮肤上。 他慌忙松手,却见楚砚像尾白鱼似的扎进水里,粼粼波光中隐约可见劲瘦的腰线。 下午,琉璃厂的旧书店里,楚砚踮脚去够顶层那本《芥子园画谱》,露出一截白皙的腰。 周延突然伸手抵住书架,檀木香气笼罩下来。\"我帮你拿。\"他喉结动了动,指尖擦过楚砚的手背。 泛黄的书页扑簌簌落下陈年的灰,在阳光里跳成金色的尘。 第二天,暴雨突至,他们在钟鼓楼的飞檐下躲雨。周延的衬衫湿透了贴在身上,楚砚别过头数瓦当上的苔痕。 远处传来卖芸豆卷的梆子声,混着雨声敲在青砖上。周延突然把 walkan 的耳机塞进他右耳,罗大佑正在唱\"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 离京前夜,周延往楚砚书包里塞了本包着《数学习题集》封皮的《霍乱时期的爱情》。扉页钢笔字洇着蓝:\"致我的弗洛伦蒂诺·阿里萨\"。 楚砚在晨光熹微中追到月台,却看见周延正将行李箱塞进行李架。 火车鸣笛的刹那,周延突然从窗口抓住他手腕“我会想你的。” 秋雨落下来时,楚砚翻开那本小说。泛黄的纸页间夹着一张纸。 楚砚打开,发现里面只写了“如何雪月交光夜,更在瑶台十二层”这一句。 信纸在楚砚指间簌簌轻颤,那行字迹像是用钢笔反复描摹过,墨色在宣纸上微微晕开,力透纸背的\"瑶\"字最后一勾,像极了周延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尾音。 楚砚忽然觉得喉头发紧。 此刻盛夏的雨拍打着玻璃窗,楚砚却仿佛感受不到。 他无意识摩挲着信纸边缘。 暮色漫进窗户时,楚砚正对着信纸发呆。 那句诗在夕阳里泛着金,恍惚间竟像极了后海水面上破碎的月光。 那天周延攥着他手腕从墙头跳下,他跌进对方怀里时闻到的,就是这种混着松墨香气的汗味。 窗外最后一缕光掠过信纸,楚砚突然抓起钢笔,开始写信。 写完又慌慌张张涂掉。墨团在纸上洇开,像极了他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无处安放的心事。 1995年盛夏,蝉鸣撕扯着清华园的午后。十四岁的楚昭蹲在父母书房的窗台上,白裙子下露出膝盖上结痂的擦伤。 她正用改锥撬开父亲珍藏的檀木匣——那里装着母亲当年手绘的第一张建筑草图。 \"楚昭!\" 楚昭手一抖,改锥在匣子上划出细痕。 逆光里,楚砚倚着门框,白衬衫袖口沾着颜料。他如今已是美院最年轻的讲师,却依然管不住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 \"哥!\"楚昭蹦下来,裙摆扫落一叠图纸,\"我在找妈妈画的老宅平面图。\"她突然压低声音,\"周延哥昨天送来的蝴蝶标本我做成标本册放你书架第三层了。\" 楚砚耳根瞬间泛红。那年清华荷塘边的约定,如今已成燕园佳话。但每次楚昭提起,他仍会慌得打翻颜料盘。 暴雨突至时,楚昭正在未名湖边喂野猫。雨帘中有人撑着黑伞走来,伞沿抬起,露出楚琮深邃的眉眼。 \"爸!\"楚昭把湿漉漉的小猫塞进书包,\"我真没拆您那个箱子好就拆了一点点\" 楚琮叹气,却把伞往女儿那边倾斜。 回到家,苏槿正在灯下修改设计图。 楚昭湿漉漉地扑过去,发梢的水珠晕开了图纸上的墨线。 \"妈,我哥又偷偷去了隔壁!\" 苏槿笔尖一顿。窗外雨打芭蕉,“你个小告状精。”她突然捏住女儿鼻子,\"以后不准拿这件事威胁你哥。\" 楚昭若有所思。第二天清晨,邻居发现她蹲在四合院墙头,正往周家院子里扔系着纸条的纸飞机——那是替哥哥给周延的情书,被楚砚红着脸截获时,上面画满了歪歪扭扭的心形。 \"楚昭!\"楚砚举着晾衣杆要够她。 少女大笑着跳向另一侧屋檐,惊起满庭麻雀。晨光中,她发梢飞扬的弧度,与楚琮简直一模一样。 19年的初雪落得很早。 楚琮在协和医院的病床上醒来时,窗外的银杏叶正簌簌地往下掉金箔。 八十九年的岁月在他身上沉淀成一种透明的质地,连手背上的老年斑都像是水墨画里的皴笔。 \"看什么呢?\"苏槿端着保温杯走过来,银白的发髻簪着那支楚琮送她的木雕梅花簪。 她如今走路有些颤,却坚持不肯用拐杖。因为以往都是楚琮扶着她走。 楚琮的指尖在苏槿手被上敲着节奏,诉说他的不舍。 苏槿眼里却没有任何不舍,这让楚琮眼里露出不满来。 苏槿笑道“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楚琮望着苏槿的眼睛,那里面盛着他永远读不尽的温柔与坚定。他忽然觉得胸口那块压了多年的石头轻了几分。 是的,苏槿是不同的。 从几十年前那瓶治好他腿伤的灵药开始,从她一眼看穿苏小蒙的异常开始。 多少个深夜,他听着枕边人均匀的呼吸,话到嘴边又咽下。他不敢问,怕一问就打破了某种微妙的平衡,怕得到的答案会让他永远失去这个温暖的身躯。 苏槿的手指抚上他紧锁的眉头,指尖带着熟悉的温度。\"傻子\"她轻笑。 就这一瞬间,楚琮忽然释然了。 信她就是了,何必非要刨根问底?这世上总有些奇迹,就像他永远想不通为什么一根钢筋能弯成戒指,为什么偏偏是他遇见了她。 他捉住那只手贴在脸颊,监护仪的滴答声里,他听见自己说:\"下辈子,咱们早点遇见。\" 苏槿见他神情有些激动忙岔开话题。 \"昨天昭昭带重孙子来了,\"苏槿把吸管凑到他嘴边,\"那小混蛋拆了你书房的镇纸,跟你闺女小时候一模一样。\"保温杯里飘出陈皮香气,是楚琮这半年唯一能喝进的东西。 监护仪上的波纹渐渐平缓时,楚琮突然睁大眼睛。苏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床头柜上摆着张泛黄的照片:1982年深秋,刚成立的楚华地产门口,穿的确良衬衫的姑娘被西装革履的男人搂着腰,两人背后是栋六层小楼,楼体挂着\"封顶大吉\"的横幅。 \"老家伙\"苏槿用指腹抹去相框上的灰。她记得那天楚琮偷偷往她口袋里塞了把钥匙,是西单胡同里一间小平房的。后来那房子拆迁,他们用补偿款买了人生第一辆车。 心电监护仪发出长鸣的瞬间,窗外恰好有片银杏叶粘在玻璃上。 苏槿平静地按响呼叫铃,然后俯身吻了吻丈夫尚有余温的额头。 小护士冲进来时,看见老太太正把两人的白发各剪下一绺,系成同心结塞进老伴胸前的口袋。 三天后的葬礼上,楚砚发现母亲不见了。他在老宅书房找到苏槿时,八十四岁的老人正蜷在楚琮常坐的藤椅里,膝头摊着和父亲的照片。 她睡得很安详,左手无名指上戴着当年楚琮给买的戒指,嘴角还噙着笑。 雪又下起来时,两坛骨灰被混在一起,撒在了他们合作设计的第一个楼盘旧址——如今那里是片白桦林,最高的那棵树上刻着两个纠缠的字母:c&h。 第178章 傀儡小太后1 在神识空间里,苏槿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角落里那个被太初精心布置的小天地——一张铺着云朵般柔软被褥的小床,周围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零食袋,甚至还有个小冰箱。太初正蜷在床上,捧着手机看得津津有味,屏幕上播放着最新下载的电视剧。 察觉到苏槿的视线,太初慌忙把手机藏到身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笑道:\"这些积分你又不花,我就用了一点点\"声音越说越小,像个被抓包的孩子。 苏槿不在意地摆摆手,目光转向空间中央——她的本体昙花正在盛放,每一片花瓣都沐浴在耀眼的金色气运中,那光芒几乎要溢出整个空间。看着这浓郁的气运之力,苏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下个世界。\"她轻声说道。 太初立刻从床上蹦下来,屁颠屁颠地跑到她身边,狗腿地搓着手:\"好哒,主人!\"他眨巴着星星眼,\"祝您在下个世界和爸爸恋爱谈得愉快~\" 金光闪过,新的旅程即将开始。 苏槿睁开眼睛,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袭来。 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火烧过,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蚂蚁在爬行,带来难以忍受的燥热。 苏槿的视线终于清晰起来。 寝宫内,红烛摇曳,香炉中升起袅袅青烟,空气中弥漫着甜腻得令人头晕的香气。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张巨大的雕花红木床上,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被绳子束缚着,赤裸的上半身肌肉线条分明,在烛光下泛着蜜色的光泽。 那熟悉的气运,苏槿眼睛一眯,身上原本可以抑制住的燥热再也抑制不住。 太初吹了个口哨,“我去,刚来就这么刺激的吗?” 苏槿急切“消失,别打扰我吃肉。” 苏槿刚说完,一股更强烈的热流突然从小腹窜上来,让她不由自主地夹紧了双腿。 床上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苏槿朝自己走来,他猛地抬起头。尽管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但那锐利的目光还是如刀般刺来。 “放了我。”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虽说着,可男人已经在动用内力试图破坏身体清走体内迷药。 苏槿却根本没将男人的话放在心上,她走过去手在肌肤上摸。 李琮中了迷药,看不真切,但他不甘被人算计强迫。 就在他要伤害自己身体也要逼出迷药时,苏槿呼吸急促俯身道“帮帮我好不好,我好难受。”体内的药效也在靠近爱人的时瞬间变得更加猛烈,汗水已经浸透了里衣,黏腻地贴在身上。 这句话像打开了某个开关,李琮的呼吸骤然急促,肌肉绷紧。结实的腹肌随着呼吸剧烈起伏,汗珠顺着人鱼线滑入裤腰。 李琮显然被苏槿身上的花香和那耳边动情的请求弄的瞬间热血翻涌,一时间忘了动作。 这画面让苏槿本就燥热的身体更加难耐。 肌肤相触的瞬间,让苏槿忍不住呻吟出声。 李琮的身体瞬间僵硬,喉结滚动,苏槿抬头看他,发现面具下的眼睛已经泛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在极力忍耐。 见爱人不语,苏槿眼波流转,轻声道:\"既不言,我便当你是应了。\"话音未落,她的唇已轻轻覆上李琮的。 起初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而后渐渐加深。 苏槿能感受到对方紊乱的呼吸,以及那熟悉的温度。 她纤指微颤,解开了衣襟上的丝绦,让衣衫如花瓣般滑落。 李琮被药力所困,双手仍受束缚,却在这缱绻中情难自禁。 他喉间溢出一声低叹,似无奈又似纵容。苏槿俯身贴近时,他仰首在她颈间落下一个灼热的吻。 月色透过纱帐,为交叠的身影蒙上朦胧光晕。 苏槿忽然轻蹙眉头,指尖不自觉攥紧了榻上的锦褥。 李琮见状,声音沙哑地哄道:\"乖,先解开可好?\" 苏槿望着爱人浸着薄汗的额角,终是伸手解开了那些束缚。 李琮解开束缚的瞬间,滚烫的大手便扣住了苏槿的腰肢。 常年习武的指腹带着薄茧,在细腻肌肤上激起阵阵战栗。 苏槿仰起脖颈,在摇晃的烛光中看见男人绷紧的下颌线滴落汗珠,正巧砸在她锁骨凹陷处,烫得她浑身发抖。 李琮顿住动作,面具下传来粗重的喘息声。他俯身用唇舌安抚她,尝到胭脂混着汗水的咸涩,却比宫宴上任何美酒都令人沉醉。 门外忽有脚步声和珠帘碰撞声。 李琮肌肉骤然绷紧,抱着苏槿旋身隐入纱帐阴影。 苏槿咬住他肩膀才咽下呜咽,双腿却将人缠得更紧。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僵住了——李琮喉间溢出的闷哼带着几分狼狈。 此时李琮已经完全恢复。 “别…”苏槿突然按住他准备撤离的手,眼尾绯红浸着水光。 李琮瞳孔骤缩,扯过猩红 大氅将人裹紧,纵身跃出后窗时,夜风卷起她散开的长发缠上他腰间玉带。 等众人来到长乐宫时,里面早已没了人。 假山石洞内,苏槿的珍珠耳珰硌在青苔上发出轻响。 李琮单膝抵着石壁,突然怀中人手指抚上面具边缘。苏槿不悦道“好碍事。”银面具已坠入草丛。 李琮的吻骤然加深,扣住她后脑的手掌微微发抖,二十年克制的礼法在血脉里燃烧。 苏槿在眩晕中听见玉佩撞击声越来越急,分不清是系带松脱还是自己失控的心跳。 直至寅时的更漏声传来,李琮用大氅裹着昏睡的苏槿潜回寝宫。 月光淌过她锁骨处的红痕,像朱砂点染的山水画。他指尖悬在那道伤痕上方迟迟未落,忽听得远处禁军铁甲铿锵,最终只是将鎏金暖炉往榻边推近半尺。 苏槿是被贴身侍女轻声唤醒的。 \"太后娘娘,已是辰时了。\"青黛捧着鎏金铜盆立在帐外,声音压得极低,\"各宫娘娘们都在殿外候着,等着给您请安呢。\" 锦帐内传来窸窣响动,苏槿勉强睁开酸涩的双眼。昨夜种种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让她太阳穴突突作痛。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指尖触到眼下淡淡的青影。 第179章 傀儡小太后2 \"今日免了。\"苏槿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将锦被往上拉了拉,\"就说哀家凤体违和,让她们都回去。\" 青黛迟疑道:\"可贵妃娘娘特意\" \"没听见哀家的话么?\"苏槿语气骤然转冷,惊得青黛立即噤声。帐内传来翻身的动静,伴着一声疲惫的叹息:\"都退下。\" 辰时三刻,朝阳才刚漫过飞檐。 \"太后娘娘,陛下携皇后娘娘和太医院首在殿外求见。\"青黛隔着鲛绡帐轻声禀报,\"说是定要亲眼见到娘娘无恙才肯离去。\" 苏槿拥着锦衾翻身向内,云鬓散落在枕上泛着鸦青色的光:\"哀家晨起时说得不够明白?\" \"可陛下他\"青黛声音愈发低了。 \"让他们候着。\"苏槿将脸埋进绣着金凤的软枕里,声音闷闷的,\"等哀家睡够了再说。\" 待日影西移,苏槿感觉有些饿了,方慵懒起身。 鎏金熏笼里残香未尽,锦被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几处嫣红痕迹。 她漫不经心地抚过那些印记,唇角勾起一抹餍足的笑。 \"娘娘!\"青黛不经意抬头,正瞥见那些暧昧红痕,惊得手中玉梳当啷落地。 苏槿眸光一凛,纤指挑起侍女下颌:\"看着本宫。\" 四目相对的刹那,青黛瞳孔骤然涣散。待她重新聚焦时,已恭敬地捧来金丝凤纹朝服:\"奴婢伺候娘娘更衣。\" 正午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苏槿发间洒下细碎金芒。 她端坐在鸾镜前,任凭青黛为她绾起九凤朝阳髻。镜中人眼尾还带着春情余韵,却已戴上那副母仪天下的威严面具。 这时太初已把剧情传了过来。 -- 原主是大周的太后。 说是太后,可先帝却未宠幸她一天。 苏槿进宫时,先帝已经命不久矣。 而苏槿之所以进宫不过是她那个丞相父亲和他们那一派人想要制衡当时的太子,当今圣上周景熹而已。 周景熹的外祖父是户部尚书赵伟知,也是丞相苏博永的对头。 至今朝堂上共有三个党派,一个是丞相苏博永为首的,一个是户部尚书兼国丈的赵伟知,还有一个则是镇国将军秦姜。 两个党派都想拉拢秦姜,可秦姜骁勇善战却谁都不站,只为百姓。 眼看周景熹要上位,苏博永借不能一日无后为由,让自己年仅17的小女儿进了宫,当了皇后。 在苏槿进宫不久,先帝便驾崩,她也成了大周最年轻的太后。 因为新皇年纪小,所以让太后监国。 可笑的是新帝那时已经24岁。 而原主不过是丞相那些人的棋子罢了,她注定孤独一生。 可周景熹不甘愿做一个傀儡,他想将整个大周都掌握在他的手上。 所以设计了这么一出,想抓苏槿一个淫乱后宫。 上辈子原主确实死在了这件事上。 可杀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被抓来之人不顾迫害自身,也要逼毒。 解开的第一件事便是杀了想要轻薄他之人。 而设计她的的确是周景熹。 苏槿死后周景熹运用几年时间全权掌握朝政,其中有位出身寒门名叫张泉涣的成为周景熹谋士,成了大周最年轻的宰相。 -- \"传皇上进来。\"苏槿将最后一支累丝金凤簪插入云鬓,\"记住,你今日什么特别都没看见。\" 青黛机械地福身:\"奴婢谨记。\" 殿外秋风卷着残叶扫过玉阶,皇帝攥着龙纹玉佩的指节已然发白。 他登基三载,何曾被人这般晾在宫门外整整一个时辰? 身侧的皇后频频用绢帕按压额角,凤眸里凝着层冰,却到底没敢叩响那扇雕着九凤朝阳的朱漆宫门。 “太后召陛下与皇后入殿。” 周景熹带着怒气的大步朝殿内走去。 到了殿内。 \"皇上恕罪。\"掌事嬷嬷终于推开殿门,跪伏时满头银丝都在颤,\"太后娘娘晨起犯了头风\" 皇帝冷笑尚未出口,忽见十二幅鲛绡屏风后转出一道身影。 秋阳透过云母窗纱,将来人周身镀上朦胧光晕,竟似画卷里走出的姑射仙子。他呼吸蓦地一滞,那句酝酿许久的质问生生卡在喉间。 苏槿一袭素色宫装,衣袂翩然似流云拂月,腰间玉带轻束,更显身段纤秾合度。 她肌肤胜雪,在殿内烛火映照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仿佛冰玉雕琢而成。 眉若远山含黛,眼波流转间似有星河倾泻,琼鼻樱唇,每一处轮廓都精致得令人屏息。最摄人心魄的是她通身那股清冷矜贵的气度,宛如谪仙临世,叫人不敢亵渎。 皇上怔忡间,竟忘了方才的不耐。 他从未想过,这位因先帝遗诏而尊荣加身的小太后,竟生得如此倾城之貌。往日只道她不过是苏家送进宫中的一枚棋子,如今看来,倒是自己眼拙了。 \"哀家倒是疏忽了,\"苏槿忽然开口,嗓音清泠如碎玉投泉,\"竟让皇上与皇后久候。\"她缓步走下玉阶,裙裾纹丝不乱,发间一支累丝金凤衔珠步摇纹丝未动。 她分明比皇帝矮了半头,可那双向来温软的杏眼此刻微微下垂,倒像在俯视九五之尊。 皇后突然踉跄着上前半步,满头的点翠步摇叮当乱响:\"臣妾参见母后\"这声称呼咬得极重。 皇后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胸口翻涌着难以言喻的酸涩。她看得分明,年轻帝王眼底腾起的岂止是惊艳,分明是男人见到猎物时独有的暗火。 她素来自负美貌,可此刻在苏槿面前,自己精心描画的芙蓉妆显得艳俗,满头珠翠反倒成了累赘。 更可恨的是那人与生俱来的威仪——明明比她还小八岁,可那般睥睨众生的姿态,仿佛生来就该被万人仰望。 \"头风可好些了?\"皇帝突然伸手去扶,指尖将将触到苏槿袖口时,那袭素衣却如流云般滑开。小太后转身时九鸾绶带扫过龙纹靴面,嗓音轻得像叹息:\"劳皇上挂念,只是昨夜烦闷难以入睡。\" 她故意顿了顿,看着帝后二人瞬间惨白的脸色,\"便在园子里逛到很晚。\" 这时二人均决的苏槿昨晚没有中招,昨日他们浩浩荡荡带人来捉的时候,殿内一人都没有。 今日又如此淡定自若。 就是不知她是如何运作将他们抓来之人在宫内凭空消失的。 第180章 傀儡小太后3 日影渐移,鎏金更漏已指向午时三刻。 苏槿垂眸拨弄着青瓷盏中的茶沫,水面倒映出皇帝仍端坐在紫檀圈椅上的身影——他自清晨入殿议事后,竟再未提过离开二字。 \"陛下。\"她忽然轻叩案几,指节与玉石相击发出清越声响,\"御膳房申时该进膳了。\" 皇帝正把玩着苏槿搁在案头的和田玉镇纸,闻言指尖一顿。 这分明是逐客令,偏生她说得滴水不漏。 皇后忽然从屏风后转出,捧着盏雪梨枇杷露笑道:\"臣妾方才见母后咳嗽了两声\"她却将甜白瓷盏搁在皇帝手边,\"陛下日夜操劳,既然母后无事,那我们便不打扰母后用膳\" 苏槿唇角微弯。 周景熹面色不悦,可皇后说了他也不好再留下\"既如此\"周景熹起身,玄色袍角扫翻了那盏枇杷露。琥珀色的汁液在青金石地面上蜿蜒,像条吐信的毒蛇。 他凝视着苏槿发间那支随动作轻颤的玉簪,忽然伸手拂去她肩上并不存在的尘埃:\"明日朕带新贡的碧粳米来,与母后同尝。\" 皇后猛地攥紧帕子。碧粳米每年只产三石,连中宫都未曾分得半勺。 苏槿却已转身走向内殿,素白裙裾掠过门槛时飘起又落下,像只敛翅的鹤。 她声音从鲛绡帐后传来:\"哀家近日食欲不振,陛下不如赐给皇后。\"最后二字咬得极轻,却让皇后耳尖瞬间烧得通红——这是施舍,更是警告。 紫宸殿内,金丝楠木案几上摆着精致的御膳,可帝后二人却各怀心思,食不知味。 周景熹执起玉箸,夹了一片清蒸鲥鱼,却迟迟未送入口中。他抬眸,目光沉沉地看向赵如嫣:“皇后方才在长乐宫,越距了。” 赵如嫣指尖微顿,随即含笑为他斟了一杯酒:“陛下心疼了?” 周景熹眉头一皱,语气冷了几分:“朕只是提醒你,礼不可废。” 赵如嫣低眉顺目,可眼底却闪过一丝阴翳。她轻轻放下酒壶,声音柔婉却字字如刀:“陛下莫忘了,苏槿虽绝色,却是先帝亲封的皇后。只要她在一天,朝中苏家的势力便不会倒,您的皇权……便永远有个掣肘。” 周景熹眸色微暗,指节轻轻敲击案几,似在思索。 赵如嫣见他沉默,又缓声道:“她不过是一枚棋子,苏家送她入宫,不就是为了牵制陛下吗?如今她仗着太后的身份,连陛下都敢怠慢,若再留下去……” “够了。”周景熹忽然打断她,语气里竟带着一丝不耐,“她被送进宫时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被困在这深宫里,连自己的命运都做不了主,何必赶尽杀绝?” 赵如嫣心头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他在为苏槿开脱? 她强压下翻涌的怒意,勉强笑道:“陛下仁厚,可朝堂之上,容不得心软。” 周景熹不再言语,只冷冷饮尽杯中酒,目光却透过殿门,遥遥望向长乐宫的方向。 赵如嫣攥紧了袖中的帕子,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苏槿,必须死。 回到清宁宫,赵如嫣挥退所有宫人,独自坐在案前,执笔蘸墨,笔锋凌厉如刀: “父亲亲启:苏槿已成大患,陛下态度有异,恐生变数。需速除之。” 她将信笺封好,交给心腹嬷嬷,低声嘱咐:“务必亲手交到父亲手中,绝不可经他人之手。” 嬷嬷领命退下,赵如嫣走到窗前,望着清宁宫的方向,眸中杀意凛然。 ——既然陛下如此,那便由她来当这个恶人。 另一边,夜色沉沉,客栈二楼厢房内,烛火摇曳。 李琮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青瓷杯盏,眼底一片冷意。 “殿下,查清了。”侍卫低声禀报,“那药……是二皇子的人下的。” 李琮唇角微勾,笑意却未达眼底:“他倒是心急。” 昭国国君病重,此事秘而不宣,唯有他与母后知晓。此次他秘密随使团前来大周,名义上是“微服探查”,实则是为寻一味能续命的奇药。 可二皇子显然不这么想——他巴不得太子在外“意外身亡”,他便可顺理成章地登上太子之位。 “殿下,那药……”侍卫欲言又止。 “无妨。”李琮淡淡道,“我并未饮下。” 他早已察觉二皇子的动作,本打算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可谁知阴差阳错,他竟误饮了另一杯茶——那杯本该是周景熹派人绑来的“替罪羊”所喝的迷药。 等他醒来时,人已在长乐宫偏殿。 “殿下,属下失职!”侍卫跪地请罪,“当时只顾着追查二皇子的人,未曾注意您被……” 李琮抬手打断,眸色深沉:“长乐宫住的是谁?” “大周太后。” “太后?”李琮眉头一皱,指节微微收紧。 ——那女子那般年轻,又分明是处子之身,怎会是太后? 他回想起那夜烛光下,她动情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占有欲。 李琮指尖轻叩桌面,“去查,昨夜那人究竟是谁?” 侍卫领命退下,李琮起身走到窗前,望向皇宫的方向,眸中暗芒浮动。 长乐宫内 花香袅袅,苏槿斜倚在软榻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一串青玉珠。 宫女躬身入内,手捧描金食盒,恭敬道:“太后娘娘,这是孙贵妃亲手熬的燕窝雪梨羹,陛下特意命人送来,说是给您补身子的。” 苏槿眼睫未抬,只懒懒应了声:“放下。” 宫女小心翼翼地将食盒搁在案几上,又轻声道:“陛下说,若您喜欢,明日再让孙贵妃送些来。” 苏槿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青黛抬手掀开食盒盖子,甜香扑面而来,晶莹剔透的燕窝羹上缀着几片雪梨,瞧着倒让人食欲大动。 “倒是好东西。”她轻嗤一声,执起玉勺,慢条斯理地搅了搅。 管他周景熹是试探还是另有所图,她苏槿还不至于和一碗羹汤过不去。 长乐宫内 太初在神识空间兴奋地打滚:\"宫里的御膳最香了!我要出去!\" 苏槿指尖轻叩案几,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第二日,一位眉目如画的年轻太监便出现在太后宫中,那双含笑的桃花眼与寻常太监截然不同。 周景熹近来行为越发反常。自那日送羹汤后,他竟日日来长乐宫请安。此刻他端坐殿中,目光灼灼地盯着座位上的苏槿。 \"陛下若无要事,便回。\"苏槿头也不抬地下逐客令。 \"母后这般冷淡,叫儿臣好生伤心。\"周景熹纹丝不动,反而凑近几分,\"听闻母后新提拔了个太监总管?\" 第181章 傀儡小太后4 苏槿微顿,抬眸瞥了眼侍立在侧的苏文。青年太监面如冠玉,气度不凡,哪像伺候人的奴才? \"哀家用人,还需向陛下报备?\" 周景熹眼底阴霾一闪而过。他原以为这俊俏太监是苏槿的入幕之宾,调查后才知可能是苏家安插的谋士。 想到苏家把手伸进后宫,他不由冷笑:\"苏丞相当真好算计。\" 苏文突然躬身:\"陛下明鉴,奴才不过是个阉人。\"说着竟要解腰带自证。 \"够了!\"苏槿摔了杯盏,凤眸含霜,\"陛下是要在哀家宫里演活春宫?\" 周景熹脸色阴沉,起身拂袖而去。 走到殿门口,他脚步微顿,头也不回地冷声道:\"明日昭国使臣入宫商讨税银贡品,太后一同列席。\" 苏槿指尖轻敲案几,淡淡道:\"哀家自会前去。\" ——她心知肚明。周景熹哪里是想让她去?不过是做给苏博永看的。明日朝堂交锋,他需要这位丞相全力相助,才不得不给苏家这个面子。 待皇帝走远,苏槿瞥了眼仍跪在地上的苏文,忽然轻笑:\"还不起来?真当自己是太监了?\" 苏文——或者说太初附身的苏文——立刻笑嘻嘻地爬起来,拍了拍衣摆:\"这皇帝醋劲儿还挺大。\" 苏槿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信笺,火漆上苏家独有的青鸾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他可曾有消息了?\" 太初蹲在房梁上啃着玫瑰酥,含糊道:\"我查遍京城内所有男子,都没有找到爸爸。\" \"昭国使臣名单呢?\"苏槿突然抬眸,\"查名字里带''琮''的。\" 太初噎得直拍胸口,半晌才哭丧着脸回来:\"使团名单里没有。\" 苏槿唇角微勾\"不急,他迟早会寻来。\"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启禀太后,丞相府急信!\" 苏槿冷眼看着鎏金托盘上的密信,火漆印着苏家独门暗纹。她指尖轻点,信纸竟无风自展,浮空映出几行朱砂小字: “圣意已为赵府窥破,明日宫宴杀机四伏,望君谨言慎行,万事当心。” 太初爬到苏槿脚边看信,鼻尖几乎贴到信纸:\"老头儿这次倒是好心?\" \"好心?\"苏槿嗤笑,信纸瞬间被幽蓝火焰吞噬,\"他不过是怕苏家这枚最好的棋子折了。\" 窗外忽有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至。 \"他当然要保我性命,\"苏槿反而笑出声\"毕竟还要靠我牵制赵家。\" 第二日,金銮殿内。 苏槿一袭玄色凤纹朝服踏入殿门时,满殿珠玉华光霎时黯然。 苏槿一袭玄色凤袍逶迤而来,九凤金步摇垂落的明珠映得她肌肤如初雪凝脂,透着冷玉般的莹润光泽。 眉若远山含黛,斜飞入鬓,眼尾一抹金凤纹勾勒出凌厉弧度,偏那眸子清泠如寒潭映月,顾盼间似有霜华流转。 琼鼻如玉雕般挺秀,唇若丹朱点染,不施胭脂却自有一段艳色夺人。 当她缓步登上玉阶时,满殿珠翠华光皆成陪衬。 玄色衣袂上金线绣的凤凰随步而动,恍若下一刻就要振翅飞出。 那截露在领口的脖颈修长如天鹅,锁骨处一枚朱砂小痣,恰似雪地里落了一瓣红梅,艳得惊心动魄。 百官垂首间,只听得她发间步摇轻响如碎玉投泉。 周景熹不自觉地攥紧了龙椅扶手。 他见过苏槿慵懒倚榻的模样,见过她冷笑摔盏的怒容,却从未见过她高踞御座时的姿态——那柄缀满明珠的九凤步摇压在她鬓间,竟比他的十二旒冕更令人不敢逼视。 她额间花钿是描金的凤尾纹,衬得那张脸愈发如画如琢。 最惑人的是那通身气度——分明是极艳的容貌,却因眉宇间那股睥睨天下的傲气,让人不敢生出半分亵渎之心。就像一柄出鞘的寒玉剑,明知会割得人 手破血流,仍叫人忍不住想伸手触碰。 \"臣等参见太后娘娘——\" \"平身。\" 清泠泠的二字落下,户部侍郎踉跄起身时差点踩到自己的袍角。 周景熹忽然觉得胸口发烫,这才是配与他共掌山河的女人!什么赵如嫣孙贵妃,不过是庸脂俗粉罢了。 赵如嫣坐在侧位,看着主位上的两人,涂着蔻丹的指甲已经掐进掌心。 她终于明白父亲为何连夜传书——当苏槿盛装端坐时,连龙椅上的皇帝都成了陪衬。 这个太后必须死。 \"昭国使臣觐见——\" 唱礼声中,苏槿眸光微转,掠过使团末尾那个戴着玄铁面具的侍卫。那人身形挺拔如松,执戟的姿势带着沙场淬炼出的凌厉——是自己爱人没错了。 李琮透过面具,贪婪地注视着高座之上的身影。 三更私会时散着青丝的她像朵夜昙,此刻高座之上的苏槿却如烈日当空——让人不敢直视,又无法移开视线。尤其当她动情时的眉眼,与那身威仪形成奇妙的反差,像是冰封的湖面突然裂开一道春痕。 昭国使臣宇文拓昂首立于殿中,仅以右手抚胸微躬,连腰间玉带都不曾弯折半分。 他身后十二名昭国武士铁甲森然,将鎏金礼箱重重顿在地上,震得大周老臣们官袍轻颤。 \"这是我们昭国给大周的交换礼。\"宇文拓展开烫金国书,\"前些年大周灾祸不断,我们陛下体恤百姓,减免岁贡,如今大周国富力强,按永和二十三年旧例,大周岁贡当增三成。\" 户部尚书险些跌了牙笏。三成?那便是要将江南漕粮刮去大半! 周景熹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叩三下。太常寺卿立刻出列:\"昭国天灾频仍,我朝去岁已多赠十万石粮。今年北方旱蝗\" \"本使听闻大周太后生辰,\"宇文拓岔开话题,突然转向苏槿,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敝国太子特意备了厚礼。\" 侍从掀开红绸的刹那,殿内金兽香炉突然无风自动。 一株通体晶莹的雪玉珊瑚树缓缓升起,枝桠间流淌着淡蓝色光华。 更奇的是树梢停着对翡翠雕琢的比翼鸟,鸟喙相触处含着一颗明珠。 \"此物名唤''长相思''。\"宇文拓不情不愿地念着太子吩咐的台词,\"以北海千年寒玉为骨,南诏巫女泪为引\" 周景熹指节捏得发白,面上却不得不维持笑意。 那株\"长相思\"珊瑚上的比翼鸟刺得他眼眶生疼——昭国太子这是什么意思?公然挑衅大周皇室威严? 赵伟知退回队列时,朝周景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谈判失败。 第182章 傀儡小太后5 满朝文武皆屏息垂首,眼角余光却忍不住瞥向龙椅上的帝王。 周景熹指节捏得发白,面上虽维持着帝王威仪,可那紧绷的下颌线却泄露了他的无力——面对昭国强横的军力,即便是九五之尊也不得不低头。 殿内气氛凝滞,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龙椅之上。 周景熹喉结滚动,他何尝不知昭国近年军力强盛?那新式连弩的射程,是大周弓箭的三倍有余。若真惹恼了昭国 \"太后觉得这礼物怎么样?\"周景熹突然开口,岔开话题。 大臣也看出周景熹的无奈。 老臣们暗自叹息。 户部尚书盯着自己官袍上磨损的绣线,想起去年为凑足岁贡,连官署的炭火钱都削减了三成。 太常寺卿的玉笏微微发颤,他分明看见昭国武士腰间新配的连弩闪着寒光,那射程足以在城下直取殿上人性命。 看来今年又要紧衣缩食了。 苏槿指尖轻抚过珊瑚枝,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喜欢是喜欢,就是觉得还不够。\" 宇文拓自是知道李琮对这位的心思,便客气问“那太后觉得,怎么样才够?” \"本宫对这些金玉之物虽欣赏,却更在意百姓温饱。\"苏槿缓缓起身,玄色凤袍逶迤及地,\"若昭国真想为本宫庆生,不如将今年岁贡分发给大周百姓如何?\" 满殿哗然! 宇文拓脸色骤变。这分明是要昭国放弃岁贡!他急声道:\"太后说笑了,岁贡乃两国邦交之——\" \"使臣方才不是说,这是给本宫的''生辰礼''?\"苏槿轻笑,眸中寒光乍现,\"既是礼物,自然由本宫处置。\" 周景熹的瞳孔骤然收缩,指节在龙椅扶手上掐出深深凹痕。 他从未想过,这个被他视为深宫傀儡的小姑娘,竟敢在两国邦交的生死关头,以如此刁钻的角度撕开一道口子。 殿中老臣的呼吸都凝滞了。太常寺卿的玉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却无人敢去捡。 \"太后娘娘心系百姓,乃大周之福\"镇国将军秦姜突然出列,重重跪地叩首,官帽下的白发颤得厉害。 大臣们震惊不已,秦姜素来不喜官场党派之争,在朝上自然更是沉默寡言。 大家还是第一次看到秦姜如此激动,因知道秦姜的人品,大家都当秦姜是真的被苏槿的举动感动到了。 宇文拓的额头渗出冷汗。他偷眼看向铁面侍卫,却见那人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这竟是太子的意思? \"本使需请示\"宇文拓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昭国传令兵冲进来,跪地高呼:\"边关急报!北狄突袭昭国粮道,太子殿下亲征前有令——若大周可在半个月内集结5万石粮,岁贡可免!\" 满殿哗然中。 苏槿指尖轻点凤座扶手,眸光流转间望向周景熹:\"陛下以为如何?\" 这一问,问得满殿寂静。 周景熹胸口蓦地一热——她本可以趁势揽下这份功劳,却偏偏将决断之权交还给他。 朝臣们灼灼的目光在帝后之间来回游移,方才还剑拔弩张的金銮殿,此刻竟因苏槿一句话,将帝王的威严重新捧上云端。 \"户部听令!\"周景熹霍然起身,龙袍广袖在风中猎猎作响,\"即刻筹备五万石粮,十日之内必须运抵昭国边关!\"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苏槿映着珊瑚蓝光的侧颜,\"就从朕的私库里先拨三万石。\" 满朝文武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向来锱铢必较的皇帝,竟肯动用自己的私库? 户部尚书激动得老泪纵横,伏地高呼:\"陛下圣明!老臣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定在十日内凑齐粮草!\" \"秦将军。\"苏槿忽然唤住正要退下的镇国将军,\"烦请您亲自押送。\" 老将军深深望了苏槿一眼,突然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 这个曾对先帝都不假辞色的老将,此刻竟对年轻的太后露出钦佩之色。 \"摆宴紫宸殿,朕要亲自为昭国使臣接风!\"周景熹朗声宣布,眼角眉梢俱是掩不住的喜色。他伸手虚扶向苏槿,指尖竟有些发颤:\"儿臣送母后回宫。\" 苏槿垂眸,将纤纤素手轻轻搭在帝王掌心。 这一放,惊得周景熹心跳如擂鼓——她从未允许他这般亲近。 群臣跪送时,唯有苏博永的额头死死抵着青砖。他盯着地上交叠的龙纹靴与凤头履,喉间涌起血腥气。 若是槿儿与周景熹有情,那他送进宫里的就不是压制赵家的棋子,而是助力。 李琮铁面具下的咬肌绷得生疼。 他看见周景熹那关乎男女之间才有的欣喜神情,更刺眼的是苏槿竟未躲闪。 赵伟知落在最后,阴鸷的目光在苏槿与周景熹间来回扫视。 \"臣妾来迟了。\"赵如嫣突然插到二人之间,不劳烦陛下,我来扶母后回宫。 周景熹不悦地皱眉,却见苏槿轻笑:\"皇后有心了。\" 随后将手搭在了赵如嫣手上。 周景熹盯着赵如嫣搀扶苏槿的手,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皇后染着蔻丹的另一只手上的指甲正死死掐进自己的掌心,面上却还端着贤淑温婉的笑 \"母后小心台阶。\"赵如嫣嗓音甜得发腻。 苏槿恍若未觉,反而将手搭得更紧了些。 \"陛下。\"苏槿忽然驻足,回眸时九凤步摇荡出璀流光,\"昭国使臣远道而来,不若让孙贵妃亲自操持今晚宴席?\" 周景熹眸光骤亮。他岂会不懂这是苏槿这是也不喜赵如嫣,莫不是也不想换人扶? 当即颔首:\"孙贵妃贤德,必能彰显我大周待客之礼。\" 赵如嫣险些咬碎银牙。这分明是要夺她协理六宫之权! 瞥见苏槿领口若隐若现的朱砂痣,恨不能当场用金簪将它剜下来。 待帝后仪仗远去,赵伟知忽然拦住苏博永的去路,指尖捻着朝珠冷笑:\"苏相好手段,送进宫的不是棋子,倒是柄双刃剑。\" 苏博永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扫过远处被众星捧月的苏槿:\"赵阁老说笑了,小女不过是尽本分。\"他忽然压低声音,\"总比某些人连本分都尽不得的强。\" 赵伟知脸色骤变——这是在暗讽赵如嫣不得圣心!他阴恻恻地笑了:\"苏相可曾听过''木秀于林''的道理?\" \"赵阁老还是多操心自家。\"苏博永拂袖而去,却在转角处猛地攥紧拳头。他何尝不知槿儿已成众矢之的? 远处传来编钟鸣响,两位权臣背道而驰的身影被正盛的阳光拉长,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在宫墙上印出不死不休的轨迹。 第183章 傀儡小太后6 太初随苏槿一到长乐宫,便激动道:\"主人你怎么让那个周景熹扶你?爸爸当时眼神都能杀人了!\" 苏槿正对镜,黛青正在取下九凤步摇,闻言轻笑:\"就是要他动杀心。\"铜镜映出她眼底的冷光,\"这些还不够,我要让他今晚就急着来见我。\" 她指尖抚过腕上被赵如嫣不小心捏出的红痕,眸色渐深:\"赵家也该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了。\" -- \"啪!\" 清脆的耳光响彻内殿。赵如嫣踉跄倒地,凤冠歪斜,唇角渗出血丝。 周景熹龙袍翻涌如怒涛,\"朕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 赵如嫣看着周景熹毫不掩饰对苏槿的意图,突然仰头大笑,:\"臣妾当然知道,可不论是立法尊卑,或者是党派,你们都无法在一起。\"赵如嫣起身走到周景熹身边,\"如今只有赵家不惜余力支持陛下 若我赵家倒戈——\" 周景熹瞳孔骤缩。想他大周皇帝竟然被一个女人威胁,但他却没有办法 \"您尽可纳尽天下美人。\"赵如嫣染血的指尖划过龙纹,\"唯独她,不行。\" 赵如嫣不光是嫉妒,更是为了赵家。 殿外惊雷炸响,照出帝王眼中翻涌的杀意。 鎏金兽炉吐着龙涎香雾,丝竹声里,周景熹仰首饮尽第七杯烈酒。 琥珀光映着他眼底阴郁——赵家、苏家、朝局,还有他余光扫过凤座上那抹倩影,喉结又滚动了一下。 \"陛下。\" 一声轻唤如清泉入酒,周景熹抬眸,正对上苏槿微蹙的眉尖。 她指尖轻压在他执杯的手背,凉玉般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这是她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触碰他。 \"酒多伤身。\"她声音很轻,尾音却带着太后独有的威仪,广袖垂落时暗香浮动,那缕缠在他龙袍上的青丝,像是无声的羁绊。 一旁的苏文激动道“主人,您快看看,被您这么一弄,他们的眼神都成什么样了?尤其是爸爸,我都不敢看。” 苏槿却淡笑不语,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周景熹忽然觉得喉头发紧。 他见过她冷笑摔盏的凌厉,见过她高踞凤座的威严,却从未见过这般近乎温柔的关切。哪怕明知这或许只是做给群臣看的戏码,心脏仍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母后教训的是。\"他哑着嗓子应道。 大臣们死死盯着案几上交叠的手——太后的指尖莹白如玉,帝王的手背青筋暴起。 以往这会被誉为母慈子孝,可奈何这个太后非皇帝生母又这般年轻,绝色,这番劝阻就变了味道。 角落里的铁面侍卫\"咔嚓\"捏碎了银筷。 李琮看着苏槿袖口滑落时露出的那截皓腕,正是那夜他吻过的地方。 现在却被周景熹的袍角摩挲着 \"奴婢奉酒。\"绿衣宫女突然跪到御前苏槿身旁。 周景熹倏地清醒。这宫女他认得——去岁赵家送进宫的暗棋!他劈手夺过酒杯,若是可以他真想将这杯酒赐给赵伟知。 可他如今何尝不是和苏槿一样,成为赵家的傀儡。 “此酒朕觉得甚好。”说着端起就要喝,可在快到嘴边时,酒杯没拿稳“不小心”掉了下去。 赵伟知面如土色,赵如嫣猛地起身又强行坐下。帝后隔空对视,一个眼中淬毒,一个唇含讥诮。 \"唔\"苏槿忽然扶额,醉眼乜斜时,颊边梨涡若隐若现。九凤步摇垂珠轻晃,衬得眼尾那抹金凤纹活了过来般。满殿男子呼吸发紧,连乐师都拨错了弦。 周景熹突然想起《周史》记载:景和帝纳先帝梅妃,次年便一统江南。 当时不懂为何帝王会痴迷个寡妇,此刻却醍醐灌顶。原来有些人是淬了毒的蜜,明知会穿肠烂肚,也甘之如饴。 他指尖摩挲着苏槿碰过的杯沿,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群臣——或许他可以换条路走。 \"本宫不胜酒力,先行回宫。\" 苏槿起身时广袖拂过鎏金酒樽,在周景熹灼热的注视下微微踉跄。 皇帝刚欲搀扶,她已不着痕迹地避开:\"陛下当以国事为重,好生款待昭国使臣才是。\"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却让角落里的铁面侍卫指节发白——李琮看着周景熹痴缠的目光,玄铁面具下的咬肌绷出凌厉线条。 苏槿挥退所有宫人,任由青丝散入浴池。玫瑰瓣在雪肤上碾出艳痕,她闭目听着檐角铜铃在雨中的轻响——三长一短,是李琮来了。 长乐宫内,玫瑰水雾氤氲间,苏槿懒懒拨弄着漂浮的花瓣。 苏槿挥退所有宫人,玫瑰瓣在雪肤上碾出艳痕,她闭目听着檐角铜铃在雨中的轻响。 她特意换了半透的纱衣,头发盘起,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响铃簪。 \"哗啦!\" 屏风被玄铁护腕劈裂时,蒸腾水雾里映出男人猩红的眼。 李琮扯下面具扔进池水,鎏金兽面在苏槿腿边沉没,像头被溺毙的困兽。 \"身为大周太后。\"他掐住她后颈逼她仰头,齿尖磨过她耳垂,\"对你那儿子倒是体贴入微。怎么?等着周景熹来欣赏你这副模样?\" 苏槿佯装惊慌,匆忙扯过纱衣掩住身子:\"你你放肆!\"嗓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指尖却故意让纱衣滑落半寸。 这作态彻底激怒了李琮。他一把扣住她纤细的脚踝将人拖到浴池边缘,水花溅湿他战袍下紧绷的肌肉:\"装什么?忘了那晚怎么求着我要你?\" \"我那是中了药…嗯…\"苏槿眼尾泛红,挣扎间脚上的铃铛响起,和那尾音惹得李琮眼眸变深。 情欲混着醋意彻底焚毁理智,他掐着她下巴逼问:\"他碰到哪了?这里?还是\"大掌顺着湿透的纱衣下移,突然在触及她腰间时僵住。 苏槿趁机挣脱,抱着双肩缩在角落,湿发贴在雪肤上簌簌发抖。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与方才宴席上威仪万千的太后判若两人。 苏槿反手将银簪抵在他喉间,发丝瞬间倾泻而下,美妙至极。 若是太初还在定要赞上一句“妙。”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李琮看到发丝落下这一幕。 \"你若再乱来,就别怪我杀了你\"话音未落整个人被提起,脊背撞上白玉池壁。 “你舍得你男人死吗?”李琮咬开她颈间细带的动作又凶又狠,可抚上她腰肢的手却在发抖。 \"嗯…\"苏槿的呻吟声,让李琮力道不由加重几分。 见苏槿慢慢动情回应,手里的簪子也掉进水里,李琮莫得笑了出来。 第184章 傀儡小太后7 院外传来三更梆子声,苏槿忽然抱紧李琮腰肢:\"再闹下去,该惊动巡逻的禁军了\"话音未落唇舌已被封住。 李琮将苏槿打横抱起,湿透的纱衣黏在肌肤上,勾勒出诱人的曲线。 他大步走向床榻,动作看似粗暴,却在将她换好衣服放下时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分毫。 窗外传来更鼓声,已是四更天。李琮不得不走,却舍不得放开怀中温软。 他低头吻她,缠绵悱恻,仿佛要将所有的不舍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我得走了。\"他嗓音沙哑,拇指抚过她泛红的眼尾,\"记住,别再让周景熹碰你,否则\" \"否则怎样?\"苏槿挑衅地看他。 李琮眸色一暗,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灼热的呼吸烫得她耳尖发红:\"否则我便让你三日起不了榻。\" 苏槿挣扎着就要起身。 \"别动。\"他哑声命令,指尖拂过她泛红的脚踝,方才被他握住的地方已浮现淡淡的指痕。 他眉头紧蹙,既是懊恼又是心疼,低头在那痕迹上落下一吻,\"疼不疼?\" 苏槿别过脸不看他,羽睫轻颤,泪珠便滚了下来:\"你就会欺负我\" 李琮心尖一颤,忙将她搂进怀里,大掌轻抚她后背:\"是我不好。\"他吻去她眼角的泪,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不哭了,嗯?\" 苏槿却推他:\"你方才凶神恶煞的,现在又来哄我\"她嗓音带着哭腔,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在这深宫里如履薄冰,你还这样对我\" 李琮心都要碎了,将她搂得更紧:\"是我混账,你打我几下出出气。\" 李琮突然抓住苏槿的手腕,带着她纤白的手掌重重按在自己裸露的胸膛上。\"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寝殿内格外清晰。 \"打啊,\"他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诱哄,\"往这儿打。\" 苏槿指尖发颤,掌心下是他滚烫的肌肤。 那道横贯胸口的箭伤微微凸起,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起伏。她下意识要缩手,却被他大掌牢牢按住。 \"舍不得?\"他低笑,胸腔震动传到她掌心。 \"谁舍不得!\"苏槿洋装恼了,猛地扬手——却在落下时不由自主卸了力道。 指尖刚触及他肌肤,就听见他\"嗯\"的一声闷哼。那声音低沉性感,震得她耳尖发麻。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贴在他心口。掌下心跳又急又重,烫得她指尖发麻。 李琮突然俯身,带着薄茧的拇指抚过她泛红的指节:\"这么轻,当真舍不得我?\"呼吸喷在她耳际,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苏槿呼吸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她突然发狠,起身在他胸膛狠狠一咬。 \"嘶\"李琮倒吸一口气,却搂得更紧,伸手将头按在胸膛,\"属猫的?\" 晨光透过纱帐,照见他锁骨上那抹红痕。苏槿盯着自己留下的印记,突然口干舌燥。 \"我真该走了。\"李琮指腹摩挲苏槿微肿的唇瓣,\"乖,等我。\" 说罢,他翻身下榻,利落地穿戴整齐。临走前,他回头看了眼缩在锦被中的苏槿,心软得一塌糊涂。 \"阿槿。\"他柔声唤她,\"相信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苏槿转过身望着他消失在晨雾中的背影,唇角微勾,眼中的泪光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狡黠的笑意。 太初不得不佩服起来“主人你真是绝了,连爸爸都利用。” 晨露未曦,苏母已立在宫门外。 她身着诰命服,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通身气度雍容,却掩不住眉宇间的忧色。 \"母亲。\"苏槿端坐凤座,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今日怎么得空入宫?\" 苏母未答,目光先掠过殿内陈设——鎏金香炉、鲛绡屏风、连那案几上的青瓷瓶,皆是先帝时期的老物件。她忽然压低声音:\"槿儿,你与陛下\" \"母亲多虑了。\"苏槿轻笑,眼底却无笑意,\"不过是君臣之谊。\" \"君臣?\"苏母猛地攥紧帕子,\"那他为何连续几日来长乐宫请安?今晨更是在朝堂上,当众驳回了对你父亲的弹劾!\"她突然抓住苏槿的手,\"你可知赵家已在联络宗室,要联名上奏\" 苏槿突然抽手,茶盏\"砰\"地搁在案上:\"母亲今日来,究竟是为女儿,还是为苏家?\" 苏母脸色一白,手指微微发抖:\"槿儿,你这话是要剜为娘的心吗?\"她声音哽咽,眼中泛起泪光,\"苏家与你本就是一体,若你失了太后之位,苏家自然倾覆;可若苏家倒了,你以为你在这深宫还能独善其身?\" 苏槿垂眸,指尖轻轻划过茶盏上的纹路。 \"母亲,\"她抬眸,眼底一片平静,\"女儿自有分寸。\" 苏母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苏槿已缓缓起身,玄色凤袍逶迤垂落,那威仪之态让她一时噤声。 \"来人,\"苏槿淡淡开口,\"送苏夫人出宫。\" 宫女们立刻上前,恭敬却不容拒绝地引着苏母往外走。苏母回头,眼中满是复杂:\"槿儿,你\" \"母亲保重。\"苏槿背过身,不再看她。 -- 下了朝周景熹刚转过九曲回廊,忽见侍卫满头大汗奔来:\"陛下!昭国使臣称自己中毒了。\" \"中毒?\"他瞳孔骤缩“去看看。” 昨日刚谈好的岁贡,可别因这件事再生了变故。 周景熹龙袍翻飞地冲进使馆,却见昭国使臣宇文拓正歪在榻上啃甜瓜,旁边跪着三个战战兢兢的御医。 \"陛下!\"宇文拓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肚子里的瓜瓤晃出\"咕咚\"一声响,\"外臣怕是中了奇毒\"话没说完又\"噗\"地放了个响屁。 满殿死寂。 周景熹盯着使臣衣襟上的甜瓜籽,指节捏得咔咔作响:\"爱卿中的,莫非是冰镇甜瓜毒?\" \"啊哈哈\"宇文拓干笑着搓手,\"昭国地处北方,少见这等寒凉之物\"话音未落又捂住肚子,在帝王杀人的目光中窜向茅房。 -- 御书房内 \"哗啦——\" 砚台砸在暗卫统领额角,混着血丝的墨汁溅满奏折。周景熹声音比冰还冷:\"就为个吃坏肚子的蠢货,让朕还亲自去了一趟。\" 这怕是满朝文武都知道了。 还错过了去见苏槿的时辰。 \"属下该死!\"暗卫统领以头抢地,\"但昭国侍卫确实持刀围住了使馆\" \"滚出去。\"周景熹扯开领口盘龙扣,暴怒忽然化作烦躁。 第185章 傀儡小太后8 金銮殿前,百花争艳。 秀女们低眉顺目地立在殿中央,珠翠轻摇,香风阵阵。周景熹高坐龙椅,目光却频频瞥向左侧凤座上的苏槿——她今日着了件月白色凤袍,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清冷得似九天玄女,与满殿姹紫嫣红格格不入。 \"扬州刺史之女,年十六,擅琴棋。\" 一名粉衣少女盈盈下拜,眼角泪痣娇媚动人。周景熹指尖轻叩扶手:\"母后以为如何?\" 苏槿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陛下喜欢便好。\" 那少女当即被引到右侧——留牌子的位置。 \"兵部侍郎侄女,年十七,通诗书。\" 赵如嫣突然倾身:\"可是读过《女诫》?本宫最欣赏知礼的\" \"耳垂有缺。\"苏槿突然打断,\"不合宫规。\" 满殿哗然。那秀女惊慌捂住耳朵——那分明只是个不起眼的小痣!赵如嫣指甲掐进掌心,眼睁睁看着自家阵营的棋子被撂了牌子。 \"陇西李氏嫡女,年十五\" \"腰太粗。\" \"江南盐运使之女\" \"口脂太艳。\" 赵如嫣每想开口,苏槿便轻描淡写挑出个\"毛病\"。直到最后一位秀女—— \"昭国送来和亲郡主。\" 铁甲声哗啦作响,戴着面纱的红衣少女踏进殿来。周景熹突然坐直了身子:\"母后,这个\" \"极好。\"苏槿唇角微勾,\"郡主远道而来,当居嫔位。\" 赵如嫣猛地站起,却被帝王冷眼盯在原地。她这才惊觉,那郡主面纱外露出的眉眼竟与苏槿有三分相似! \"啪——\" 坤宁宫内,赵如嫣一把扫落案上所有茶盏,碎瓷飞溅,吓得宫女们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才侍寝便封了婕妤?\"她冷笑,指尖掐进掌心,殷红的血珠滴落在凤袍上,\"一个替身她也配。\" 她猛地转身,从暗格中取出一封密信,那是父亲赵伟知昨夜送来的。 \"既然陛下看不清局势,\"赵如嫣眼中闪过一丝狠毒,\"那本宫便让他好好看看,没了赵家,他这皇位还坐不坐得稳!\"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周景熹执笔批阅奏折,却有些心不在焉。 吴婕妤跪坐在一旁研墨,纤细的腕子上戴着一枚白玉镯——与苏槿常戴的那只极为相似。她低眉顺目,偶尔抬眸瞥向帝王,眼波流转间,竟有几分苏槿的神韵。 \"陛下,夜深了。\"吴婕妤轻声提醒,嗓音柔婉。 周景熹搁下笔,目光落在她面上,恍惚间,似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今晚你留下。\" 吴婕妤垂首,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吴婕妤踏入长乐宫内殿,周身气质陡然一变。 她利落地单膝跪地,行了个标准的昭国军礼:\"殿下命我将此物亲手交给您。\"葱白的指尖从腰间暗袋取出一封薄如蝉翼的信笺,折得极小,却被火漆封得严实——漆印上赫然烙着昭国东宫的狼头徽记。 苏槿接过,指甲轻轻挑开火漆。信纸展开的刹那,熟悉的松墨气息扑面而来,那是李琮惯用的墨,掺了北境雪松的香。 「槿儿: 有事需归昭国,你在宫内照顾好自己。吴氏可信,遇事训她。 莫要太过思念。 ——琮」 看着信件,苏槿勾唇。 看完后,槿突然开口\"秦姜也是你们的人?\"苏信纸在她指尖化作一缕青烟,飘向鎏金狻猊香炉。 吴婕妤猛地抬头,瞳孔骤缩:\"您怎么知道?\"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这是昭国安插在大周最重要的棋子,只有昭国帝后和李琮知晓,这是连昭国二皇子都未曾挖出的暗棋! 苏槿轻笑,指尖抚过案上一卷《孙子兵法》,竹简第九卷处有道浅浅的刻痕 。 \"告诉你们殿下\"她蘸着茶汤在案上写下「十五」,水痕映着窗外日光,宛如刀光,\"下月十五,清音寺,过期不候。\" 吴婕妤后背渗出冷汗。她此时不太明白为何太子临行前再三叮嘱——定要照料好这位,莫要受了欺负。 如今看来,这位根本不需要。 这位看似娇弱的小太后,怕是比昭国暗卫营最精锐的探子还要可怕。 \"臣这就去传信。\"她伏地再拜时,袖中暗器囊滑出半寸,又慌忙塞回。 苏槿恍若未见,只将一枚白玉棋子按在案上\"邺城\"的位置。棋子落下时,窗外惊起飞鸟,恍若命运振翅的声响。 次日,金銮殿内,周景熹的指节死死扣住龙椅扶手,掌心渗出的冷汗将鎏金龙纹浸得发亮。 他盯着赵伟知那张得意洋洋的老脸,喉间涌上一股血腥气——这老匹夫分明是在满朝文武面前,把他的脸面按在地上踩! \"陛下!\"赵伟知手持玉笏出列,声音洪亮得刺耳,\"江南盐运使急报,漕运河道淤塞,盐船全部搁浅!\"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群臣,\"如今京城盐价已涨至每斗三钱银子,百姓怨声载道啊!\" 殿内顿时响起几声压抑的惊呼。 周景熹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看见户部尚书郑廉正拼命擦汗,那副心虚的模样简直不打自招; 工部侍郎李茂假装翻找奏折,可颤抖的手指根本拿不稳文书; 连向来刚直的御史大夫张岩,此刻也死死盯着自己的笏板,仿佛要在上面盯出个洞来。 这群废物!周景熹在心中暴怒,指甲几乎要抠进扶手的木头里。 赵家分明是在用盐政要挟他! 他强压怒火,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朕记得,太仓存盐至少还有十万石\" \"太仓?\"赵伟知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突然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陛下还不知道吗?昨夜东郊粮仓突然失火,连带太仓也遭了殃\" 殿内赵党官员纷纷掩袖抑笑,户部侍郎甚至夸张地捶胸顿足:\"这可如何是好!百姓要吃不上盐了!\"那副做作的姿态,活像戏台上的丑角。 周景熹的龙袍下摆微微发抖。 他死死盯着御案上的奏折,墨迹在眼前晕开成一片模糊——登基三载,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孤立无援。 太仓存盐明明昨日还…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扳指,那是先帝临终所赐,此刻却像道枷锁。 \"陛下?\"赵伟知故意提高声调,\"要不老臣去求求江南那些盐商?\"这话说得恭敬,眼睛里却闪着豺狼般的精光。 工部尚书突然出列:\"臣提议开内帑救急!\"话音未落就被赵党哄笑淹没——谁不知道内库早被先帝挥霍一空? 第186章 傀儡小太后9 周景熹喉结滚动,额角渗出细汗。 漕运盐税粮仓 这三个死结同时勒紧他的咽喉,龙椅突然变得像刑架般难熬。 他不由自主望向殿门——那个总能在绝境中出现的身影,今日为何迟迟不来? \"报——!\"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冲进来:\"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带着禁军把赵大人家围了!\" 赵伟知手中的玉笏\"啪\"地落地,摔成两截。 赵伟知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他猛地转身,官袍带起一阵疾风:\"你说什么?!\" 那小太监跪伏在地,声音发颤:\"回、回大人,太后娘娘亲自带着禁军围了赵府,说是说是查抄赃银!\" 殿内哗然! 赵党官员们脸色骤变,方才还幸灾乐祸的笑容僵在脸上,活像一群被掐住脖子的鸡。 户部尚书郑廉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工部侍郎李茂手里的奏折\"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 周景熹怔住,随即眼底闪过一丝锐光——她竟敢直接对赵家下手! 但很快,他胸腔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像是冰封的血液突然沸腾。 她在帮他 赵伟知脸色铁青,猛地转身面向周景熹,声音近乎嘶吼:\"陛下!太后无诏擅动禁军,此乃谋逆大罪!请陛下即刻下旨——\" \"赵爱卿急什么?\"周景熹忽然笑了,指节轻叩龙椅扶手,声音不紧不慢,\"太后代朕执掌凤印,统辖六宫,禁军调动自然也在权限之内。\" 赵伟知瞳孔骤缩——皇帝这是公然偏袒!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整齐的铠甲碰撞声。 一队禁军押着几名赵府管事踏入金銮殿,为首的禁军统领单膝跪地:\"禀陛下!赵府地窖搜出户部失踪的税银二十万两,另有西郊赵家庄子里的地窖里搜出官盐十万石!\" 满朝哗然! 赵伟知踉跄后退,面如死灰。 怎么可能,他明明派赵家军看守,这些都是他花了大价钱严格训练过的,像宫里的禁军根本不是私家军的对手。 周景熹缓缓站起身,玄色龙袍垂落,在死寂的大殿内,他的声音清晰而冰冷:\"赵爱卿,朕倒是想问问——\" \"你口口声声说漕运淤塞、盐价飞涨,那赵府地窖里的官盐又是从哪儿来的?\" 朝堂局势瞬间逆转! 赵伟知额角青筋暴跳,袖中的手指死死掐入掌心——该死!是他太过自大妄为了,他该等几日将东西转移走后,再发难的。 若不是为了逼皇帝就范,急着将漕运和粮仓两件事同时发难,怎会来不及转移地窖里的官银! 他猛地跪地,重重叩首:\"陛下明鉴!老臣府中确有存盐,但那是为防盐荒,特意为朝廷储备的应急之物啊!\"声音悲怆,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周景熹冷笑:\"哦?那户部丢失的二十万两税银,也是赵爱卿''代为保管''?\" 赵伟知后背渗出冷汗,面上却越发义正言辞:\"老臣惶恐!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他忽然转身,阴鸷的目光扫过满朝文武,\"自陛下登基以来,老臣忠心耿耿,如今竟遭此污蔑\" 话音未落,苏博永突然出列,玉笏重重叩地:\"陛下!老臣有本要奏!\" 这一声如惊雷炸响,满朝目光瞬间聚焦。只见这位向来低调的丞相须发微颤,眼中含泪:\"赵伟知欺君罔上,罪证确凿!\" 他猛地抬头“赵伟知身为户部尚书却贪赃枉法,其心可诛!\" \"臣附议!\"刑部尚书立刻跪地,\"赵府私藏官盐数额巨大,按律当斩!\" \"微臣恳请严查!\"大理寺卿重重叩首,\"北境将士血染沙场,岂容蛀虫中饱私囊!\" 苏党官员如潮水般跪倒,声浪震得殿梁都在轻颤。赵伟知面如死灰,突然发现——那些平日收了他重金的\"中立派\",此刻竟全都站在了苏家那边! 中计了!他浑身发抖,终于明白这是个精心布置的杀局。 周景熹缓缓站起,龙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泛起冷光:\"赵伟知,你还有何话说?\" 赵伟知突然大笑三声,笑声凄厉如夜枭:\"老臣冤枉啊!\"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刀般刺向身后一名瑟瑟发抖的户部郎中,\"刘大人!这些事不都是你经手的吗?!\" 那刘姓官员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陛下!\"赵伟知重重叩首,额头砸在金砖上发出闷响,\"老臣御下不严,竟让这蛀虫借老臣之名行贪腐之事!老臣愿以死谢罪!\" 好一招弃车保帅! 周景熹眯起眼睛,看着那刘姓官员瘫软在地,抖如筛糠:\"是是下官所为与赵大人无关\" 满朝哗然!谁都看得出这是替罪羊,可偏偏——死无对证! 就在此时,殿外珠玉轻响。 苏槿一袭月白凤袍姗姗来迟,发间只簪一支素银步摇,却衬得肤若凝脂。她缓步走到御阶前,将一本账册递给周景熹:\"陛下,赵府还搜出这个。\" 周景熹翻开账册,瞳孔骤缩——上面详细记录了赵家这些年来贿赂朝臣的每一笔银子,连时间地点都清清楚楚! 这是要斩尽杀绝啊! 他抬头看向苏槿,只见她唇角微勾,眼底却一片冰寒。这一刻,周景熹忽然觉得胸口滚烫——这才是配与朕并肩而立的女人! -- \"娘娘!不好了!\"宫女跌跌撞撞冲进来,\"老爷老爷被革职查办了!\" 赵如嫣手中的金簪\"当啷\"落地。她精心打扮了整整两个时辰,就等着周景熹来求她向赵家说情 \"不可能!\"她猛地站起,凤冠珠翠乱颤,\"父亲明明说过万无一失\" 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赵如嫣惊喜抬头—— 来的却是孙贵妃。 \"皇后娘娘。\"孙贵妃微微一笑,将一本名册放在案上,\"这是赵家涉案人员的名单哦,您堂兄赵子谦也在其中呢。\" 赵如嫣浑身发抖,突然抓起茶盏砸向孙贵妃:\"贱人!你不得好死!\" 孙贵妃轻松侧身避开,瓷盏在身后摔得粉碎。她俯身在赵如嫣耳边轻声道:\"忘了告诉您,太后刚才吩咐皇后德行有亏,让我来暂为执掌凤印。\" 看着赵如嫣瞬间惨白的脸,孙贵妃优雅转身,裙摆扫过地上的碎瓷,如同扫过一堆垃圾。 第187章 傀儡小太后10 周景熹随苏槿踏入内殿,宫门在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他目光扫过殿内陈设——鲛绡帐、金猊炉、案几上摊开的兵书,处处透着主人的心思。 \"今日之事,多谢母后。\"他刻意咬重了称呼,眼底却闪着探究的光,\"只是不知这是母后的意思,还是苏丞相的意思?\" 苏槿执壶的手微微一顿,茶汤在杯中荡起涟漪:\"陛下觉得,哀家是苏家的提线木偶?\"她抬眸,眼中水光潋滟却暗藏锋芒,\"父亲送我入宫那日,我便明白——在这深宫之中,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周景熹心头一震。 \"陛下可知\"她忽然倾身,沉水香萦绕而来,\"先帝临终前,曾命我饮下一杯毒酒?就因苏家势大,他怕外戚干政。\" 同病相怜!周景熹呼吸急促起来。他想起自己登基那夜,赵家逼他立下的毒誓 \"若陛下不嫌\"苏槿指尖划过他紧绷的手背,\"哀家愿做您手中最利的剑。\" 周景熹反手就要握住苏槿的手,刚要开口—— \"太后娘娘!孙贵妃来与您商讨凤印之事。\"苏文清脆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 帝王愠怒地甩袖起身,却在门口被苏槿叫住:\"陛下,赵家不会坐以待毙。\" \"跳梁小丑罢了。\"周景熹不以为意,\"朕倒要看看,没了爪牙的老虎还能如何?\" 他踏出殿门时,没看见苏槿瞬间冷下的眼眸。 蠢货。 不久后,茶楼酒肆间,说书人拍响惊堂木:\"要说这宫闱秘事啊,最精彩的莫过于——\"压低嗓子,\"那位年轻太后与当今天子,夜半在长乐宫\" \"嘘!不要命啦?\"旁人急忙制止,眼睛却闪着兴奋的光。 短短几日,流言如野火燎原: 有宫人赌咒发誓,曾见帝王深夜出入长乐宫 太医院记录显示,太后每月都取避子汤 甚至有人翻出先帝晚年两人就已经…… 御书房内,周景熹将密报狠狠拍在案几上,墨汁溅满奏折。他盯着上面记录的市井流言,指节捏得发白——谁?!谁在推波助澜? 他确实对苏槿存了心思,但从未越界。如今流言四起,不仅会坏了苏槿名声,更会打乱他的计划——苏家还在,朝局未稳,此时若强取,必遭反噬! \"给朕查!\"他一把掐住暗卫统领的喉咙,\"三日之内,朕要看到散播流言之人的脑袋!\" 长乐宫里\"真是气死,周景熹算什么东西,也配和主人传绯闻\"苏文在桌前吃着御膳房刚做出的糕点,吐槽着。 苏槿却轻笑出声,指尖抚过茶盏边缘:\"难听?本宫倒觉得,他们编得还不够精彩。\" 她望向窗外飘落的梨花,眸光幽深——这流言来得正是时候。赵家狗急跳墙,誉王蠢蠢欲动 鱼儿,该咬钩了。 苏槿冲黛青道“备茶,有人很快要做不住了。” 苏博永第一次失了从容,官袍下摆沾满泥水都未察觉:\"槿儿,这次太冒险了!赵家掌控兵部多年,若真联合宗室逼宫\" \"父亲喝茶。\"苏槿抬手示意黛青续杯,青瓷盏中云雾缭绕,\"您当年送女儿入宫时,可没这般瞻前顾后。\" 苏博永手一抖,茶水泼湿了衣袖。他看着眼前这个气度沉静的少女,突然觉得陌生——这还是那个被他当做棋子送进宫的女儿吗? \"丞相放心。\"苏槿轻轻放下茶盏,脆响如刀出鞘,\"您现在可以回去挑选人手,来填补赵家空出来的位置了。\" 原来他一直没真正了解过这个女儿,听着她疏离的话,苏博永有一瞬感觉到难受,更多的却是安心。 -- 而远在昭国皇宫的李琮展开吴婕妤密信。 夜风轻拂,烛火摇曳。 李琮斜倚在龙纹软榻上,墨发未束,只随意披了件玄色单衣,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一道尚未痊愈的伤——那是他为寻药引,独闯北境雪山留下的。 李琮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信纸边缘,突然溢出一声低笑。 烛火在他深邃的眉眼间跳动,映照出眼底难得一见的愉悦。 \"有意思\"他喃喃自语。 他原以为养了只金丝雀,没想到竟是只小狐狸。 在长乐宫那副温顺模样——低垂的睫毛,轻抿的唇角,连告别的语调都带着恰到好处的柔弱。现在看来,全是演给他看的! 昭帝喝完药他打量着儿子难得松懈的模样,忽然挑眉:\"方才在看什么?笑得那般\"斟酌了下用词,\"春心荡漾。\" 李琮指尖一弹,密信轻飘飘落到昭帝膝上:\"被您未来儿媳当猴耍。\" \"好个厉害的丫头!\"昭帝拍案大笑,震得案上棋局乱颤,\"难怪你连岁贡都不要了,原是拿去哄媳妇!\" 李琮把玩着鎏金酒樽,眼底漾着醉人的柔光:\"她若想要,儿臣把昭国国库钥匙给她都行。\" \"混账话!\"昭帝笑骂,却转头对屏风后道,\"婉婉听见没?你儿子要当昏君了!\" 珠帘轻响,雍容华贵的昭国皇后款步而出,手中还捧着个紫檀匣子:\"本宫倒觉得挺好。\"她将匣子塞给李琮,\"拿着,传家玉佩,赶紧给我把人娶回来!\" 李琮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匣中温润的白玉,玉佩上精雕的并蒂莲在烛光下流转着莹润的光泽——这是昭国太子妃世代相传的信物。 \"不急,\"他合上匣子,抬眸望向昭帝,\"等父皇病愈,儿臣再动身不迟。\" \"朕这里用不着你!\"昭帝冷哼一声,随手将半块虎符抛给他。 \"你母后说得对,赶紧把儿媳妇给朕带回来才是正经。\" 说着瞪了李琮一眼,\"省得你整日往大周跑,朝中那些老东西天天上折子说你不务正业。也不必留那些糟心玩意在宫里。\" 屏风后传来昭后的轻笑声:\"陛下这是急着抱孙子呢。\" 昭帝闻言,冷峻的面容柔和了几分,伸手握住昭后的手:\"朕是怕这小子再拖下去,好姑娘都被人抢走了。\" 李琮唇角微扬,将虎符收入袖中:\"父皇放心,您儿媳妇跑不了。\"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锋芒,\"至于那几位''皇弟''\" \"让他们继续斗着便是。\"昭帝摆摆手,神色淡然,\"你不在朝中,他们反倒更卖力地表现,省了朕不少心思。\" 昭后轻叹一声:\"只是委屈了你,要在外人面前装作与你父皇不和\" 昭帝和昭后感情极好,昭后生下李琮后便伤了身子,无法再有子嗣。 李琮成年后又扬言自己不会娶妻,昭帝为堵悠悠众口不得从宗室里收养了几位做皇子,为的就是给李琮选几个优秀的子嗣。 \"无妨。\"李琮系上墨色外袍,\"他们在明,儿臣在暗。\"他看向昭帝,目光坚定,\"父皇只需安心养病,待时机成熟\" \"一网打尽。\"昭帝接过话,父子二人相视一笑。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宫墙上,映出几道暗卫悄然离去的身影。 第188章 傀儡小太后11 -- 大周誉王府。 \"王爷请看。\"赵伟知展开一幅春宫图,画中男子龙袍半解,女子云鬓散乱——虽无面容,但女子腕间的九凤镯赫然是太后规制! 誉王手中佛珠\"咔\"地断裂:\"这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而如今该囚禁在宫内的赵如嫣却在这里开口道\"诛九族?\" 赵如嫣冷笑,\"若宗亲议会认定皇帝失德,该诛的是谁的九族?\" 她推过兵部调兵文书,\"禁军副统领是家父门生,只要王爷带头\" 窗外惊雷炸响,照见誉王眼中暴涨的野心。 兵部侍郎崔猛割破手掌,将血滴入酒坛:\"诸位,赵相承诺——事成后,封官进爵!\" \"三日后卯时。\"崔猛狞笑,\"以朱雀大街灯笼为号!\" \"轰——\" 夜里宫门被巨木撞开的声响震彻云霄,火把的光亮将夜幕撕开一道道猩红的口子。 誉王一身戎装策马而入,身后是黑压压的赵家私兵于兵部在离京城不远定州的军队,铁甲碰撞声如雷轰鸣。 \"陛下与太后秽乱宫闱,失德于天!\"誉王高举染血的宝剑,声音在宫墙上回荡,\"本王今日便要清君侧!\" 周景熹手中的朱笔\"啪嗒\"掉在奏折上,墨汁晕开一片狰狞的黑色。他猛地站起,却又腿软地跌回龙椅:\"不不可能赵尚书是朕的亲舅舅\" 苏槿冷眼看着这个方才还在兴致勃勃讨论围猎的帝王,此刻竟抖如筛糠。 她慢条斯理地合上手中书卷:\"陛下,叛军已过玄武门了。\" \"对对!\"周景熹突然抓住苏槿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中迸出最后一丝希冀的光,\"你快去与他们解释,我们是清白的\" 苏槿冷冷抽回手,玄色凤袍袖口在烛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此时出去,陛下是让本宫送死吗?\"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还是说,陛下觉得本宫该替您挡这一刀?\" 周景熹喉结滚动,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砰——\" 殿门被暴力破开,沉重的楠木门板砸在地上发出巨响。赵伟知带着一身血腥气踏入,身后跟着二十余名手持利刃的私兵。他手中的长剑还在滴血,在地面上拖出一道暗红的痕迹。 \"舅舅!\"周景熹从龙椅上滑落,竟真的膝行着爬到赵伟知脚边,颤抖的手抓住对方的衣摆,\"朕朕可以退位,只求留朕一命\"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龙冠歪斜,哪里还有半分帝王威仪。 赵伟知冷笑一声,抬脚狠狠踹在周景熹心口:\"晚了。\"他靴底碾过明黄色的龙袍,在上面留下一个肮脏的鞋印,\"从你纵容这妖妇查抄赵府那日起,就该想到今日。\" \"赵大人此言差矣。\"苏槿突然轻笑出声,纤细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抚过案上的鎏金烛台。烛火在她深不见底的眼眸中跳动,映照出几分妖异的光彩,\"逼宫弑君,可是要遗臭万年的。\" 誉王闻言,手中长剑直指苏槿咽喉:\"妖妇还敢狡辩!来人,把她——\" \"报——!\" 一名赵家侍卫满脸是血地冲了进来:\"大人!宫内突然出现一支玄甲军,弟兄们弟兄们抵挡不住了!\" 赵伟知脸色瞬间惨白。他带来的私兵为了掩人耳目,都只穿着普通布衣,而窗外闪过的寒光显示对方不仅全副武装,还配备了精良的弓弩。 \"不可能!\"誉王剑尖微颤,额角渗出冷汗,\"玄甲军明明已经调往北境\" \"先杀皇帝!\"赵伟知突然暴喝,眼中闪过狠厉之色,\"挟持太后!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瘫软在地的周景熹闻言,竟又爬向赵伟知:\"舅舅!挟持朕,杀了她朕好歹是皇帝,他们不敢\" \"闭嘴!\"赵伟知一脚将他踢开,满脸厌恶,\"你现在还有什么用?\" 寒光闪过,一柄长剑贯穿了周景熹的胸膛。这位年轻的帝王瞪大眼睛倒下,鲜血在精雕细琢的龙纹地砖上蜿蜒成河。他到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落得这般下场。 \"拿下苏槿!\"赵伟知厉声喝道。 然而他话音未落,站在苏槿身侧的吴婕妤突然暴起。 她袖中滑出一柄泛着蓝光的短剑,身形如鬼魅般闪到赵伟知身前。 与此同时,殿内那些看似柔弱的宫女太监纷纷撕去伪装,从腰间、袖中抽出兵刃。 短短几个呼吸间,赵伟知带来的二十余名精锐死士已经全部倒地。 鲜血溅在御书房的屏风上,将那幅山水画染成了猩红色。 秦姜满身是血地踏入殿内,铁甲上还挂着碎肉。他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启禀太后,叛军已伏诛。\" 苏槿这才缓缓起身,苏文立即狗腿上前搀扶。 她看着面如死灰的赵伟知和瘫软在地的誉王,轻声道:\"传本宫懿旨,户部尚书赵伟知、誉王周明烨及其党羽,谋逆弑君,罪证确凿,夷三族。其余从犯,流放西南。\" 赵伟知突然大笑,笑声凄厉如夜枭:\"好一个苏家!连秦姜都是你们的人我早该想到\"他死死盯着苏槿,\"你父亲装了一辈子的忠臣,原来\" 秦姜多言,剑光闪过,秦姜收刀入鞘,赵伟知的人头滚落在地,脸上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就在皇宫内刀光剑影之际,京城西门处,一队不起眼的商队正缓缓驶出城门。 苏博永掀开车帘,回望皇城方向升起的滚滚浓烟,指节捏得发白。 他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带着家眷悄然离府,此刻马车里只装着最值钱的细软和几封密信。 \"老爷,小小姐她……\"老管家低声问道。 \"闭嘴!\"苏博永厉声喝止,随即压低声音,\"我早就提醒过她。\"他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和气恼“可她太过冒进,今日之祸是她自找的。\" 马车内,苏夫人紧紧搂着幼子,泪水无声滑落。 \"去昭国。\"苏博永下定决心。 这时有人骑马赶了过来。 \"老爷!\"苏府的探子踉跄着冲到马车前,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宫里传来消息——皇上被赵伟知亲手斩杀!\" 苏博永闭了闭眼,指节捏得发白。这个结局他早已料到——那个懦弱的傀儡皇帝,注定活不过这场宫变。 第189章 傀儡小太后12 \"太后如何了?\"苏母突然掀开车帘,声音发颤。她鬓发散乱,哪还有半分诰命夫人的体面。 探子急道:\"赵伟知、誉王等谋逆之人尽数伏诛!如今太后娘娘坐镇金銮殿,正命人寻找丞相\"他咽了咽口水,\"宣丞相即刻入宫议事。\" \"什么?!\"苏博永猛地站起身,额头撞在车顶也浑然不觉。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声音都变了调:\"速速调头!直接去宫门!\" 马车在官道上急转,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刺耳的声响。苏博永死死攥着车窗,指甲抠进木框—— 怎么可能… 那个被他当做棋子送进宫的小女儿… 竟然成了最后的赢家? 苏母在一旁默默垂泪,手中紧握着一枚平安符——那是苏槿及笄那年,提她亲自去护国寺求来的。 宫门近在眼前,玄甲军森冷的刀戟泛着寒光。 马车在宫门前急停,苏博永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下车驾。抬头望去,九重宫阙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金光,而宫门处,一队玄甲军正静候他的到来。 \"丞相大人。\"为首的将领抱拳,声音不卑不亢,\"太后娘娘已在金銮殿等候多时。\" 苏博永整了整衣冠,强自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他回头看了眼马车内的夫人,苏母眼中含泪,却对他轻轻点头。 踏入宫门的刹那,苏博永的脚步微微一顿,瞳孔骤然紧缩——地上未干的血迹蜿蜒如蛇,一直延伸到远处的白玉阶。那是昨夜宫变的痕迹。 满身是血的秦姜身穿盔甲按剑立于丹墀之下,更令人心惊的是,殿中站着的朝臣竟不足平日三成,且多是些年轻面孔,那些熟悉的老臣不是横尸当场,便是踪迹全无。 宗室竟被清洗得如此干净?! 金銮殿上 苏槿一袭素白凤袍,端坐在龙椅之侧。她未戴珠翠,只在发间别了一支白玉簪,清冷如霜。见苏博永入殿,她缓缓抬眸,眼底无悲无喜。 \"丞相。\"她轻唤,声音平静得可怕。 苏博永跪地行礼,额头触地:\"老臣参见太后娘娘。\" \"起来。\"苏槿指尖轻点案几,\"昨夜宫变,陛下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她顿了顿,\"丞相以为,该立何人为新帝?\" 苏博永猛地抬头,正对上女儿深不见底的眼眸。他突然明白了—— 这盘棋,从未脱离过她的掌控。 苏槿缓缓起身,素白的凤袍下摆扫过龙椅扶手上未干的血迹,她指尖轻点。 \"诸位。” 苏槿声音清冷,却在寂静的大殿中如惊雷炸响,\"大周立国二百载,历经十二帝。而今\" 她站起身,吹落在一旁的发丝,在晨光中泛起墨玉般的光泽。 \"该换新天了。\" 殿中众臣哗然!有人瘫软跪地,有人惊恐后退,更有几个老臣欲要开口,但玄甲军森冷的刀锋,立刻让他们恢复了\"镇定\"。 苏博永浑身发抖,不知是恐惧还是激动。 大周这是要姓苏了。 苏博永跪了下来“请陛下登基!” 秦姜与苏文同时单膝跪地,铁甲铿锵:\"请陛下登基!\" 殿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玄甲军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浪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也震碎了最后几个忠臣的脊梁。 他们当然知道此时若反对会是什么下场,纷纷跪下行礼。 旭日初升,金光破云。 九重宫门次第而开,白玉阶上红毯铺就,玄甲军持戟而立,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苏槿一袭玄金帝王冕服,缓步踏上御阶。 十二道玉旒垂落,遮不住她倾世容颜。 墨发高束,九凤金冠振翅欲飞,凤眸含威,朱唇点绛。 腰间玉带轻束,勾勒出纤秾合度的身姿,广袖垂落间,暗绣的龙纹若隐若现。 她每走一步,殿内便静一分。 待她立于龙椅之前,转身的刹那—— \"轰!\" 朝阳恰穿透云层,金光自她身后倾泻而下,玄色冕服上暗绣的金龙仿佛活了过来,在她周身游走。 那张绝美的容颜在玉旒后若隐若现,凤眸微垂,俯视众生的姿态,宛如神女临凡。 原本被玄甲军逼迫才被迫承认的朝臣们,此刻竟不由自主地深深俯首—— 这哪里是凡人?分明是天命所归! 苏博永老泪纵横,伏地的身躯微微发抖。 \"众卿平身。\"苏槿开口,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既承天命,当泽被苍生。\" 她袖袍一挥:\"即日起,减免天下赋税三成,各州府开仓赈济。\" \"命工部重修官道,贯通南北。\" \"宣今科进士明日入宫,朕要亲试才学,量才授官!\" 殿中顿时一片哗然! 那些寒门学子终于等到出头之日,几个年轻臣子甚至激动得哭出声来。 一旁的苏文在神识里对苏槿道“这回倒是方便了,毕竟你之前做过皇帝,直接照搬。” 让原本严肃的苏槿微微勾唇“如今大周,皇室朝臣只为争夺权利,每日明争暗斗,百姓怨声载道,生活困难,既然这样,那我就给百姓一个国富民强,安居乐业的国家。” 玉手轻抬,传国玉玺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改国号为''瑞'',取祥瑞降世之意。\" 秦姜突然出列,铁甲铿锵跪地:\"陛下圣明!瑞国当兴!\"声如洪钟,震得梁尘簌簌而落。 众臣惊愕——这平日沉默寡言的镇国将军,拍起马屁来竟如此娴熟?! 更令人震惊的是,昨日刚揭了面具的吴婕妤手捧鎏金国书出列:\"昭国太子遣使来贺——\" 她每念一项,殿内吸气声便重一分: \"邺城三十六州\" \"战马十万匹\" \"东海明珠十斛\" 最后一项更是惊得老臣们险些跌倒:\"昭国东宫虎符半枚!\" 苏槿指尖轻抚案上玉玺,在满朝骇然中忽地轻笑:\"昭国太子有心了。\" 她抬眸望向殿外朝阳,玄金冕服上的凤纹似要破空而去—— 这天下,终将如她所愿。 夜里烛火轻晃,纱帐微动。 李琮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殿内,玄色夜行衣还带着初秋的凉意。 他一把扯下面具,扣住苏槿的后脑便吻了上去,气息灼热如火:“我送了这么大一份礼,陛下该如何谢我?” 苏槿勾住他的脖颈,指尖划过他紧绷的脊背:“别说话…”她咬住他的下唇,另一只手已经探入他的衣襟,顺着腹肌线条向下,“朕…想你想得紧…” 李琮眸色骤深,呼吸粗重地掐住她的腰:“只是想?” “这里更想…”苏槿牵着他的手。 “唔…”李琮喉结滚动,一把将她抱起,大步走向龙榻,“臣…这就好好伺候陛下。” 红烛高烧,一室春光。 第190章 傀儡小太后13 晨光透过纱帐,在龙榻上投下斑驳光影。 李琮修长的手指缠绕着苏槿的一缕青丝,眸色晦暗如深潭。 昨夜缠绵的温度犹在指尖,可心头却涌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郁结。 \"这种步步为营的计谋\"他低语,指腹摩挲她后颈处自己留下的红痕,\"阿槿玩得当真厉害。\" 声音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就是不知我这颗棋子,阿槿用得可还顺手?\" 苏槿困倦地蹙眉,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迷迷糊糊地翻过身,一把抱住李琮精瘦的腰身,脸颊在他胸膛蹭了蹭:\"折腾到三更天现在真的好困\" 软糯的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再过半个时辰还要上朝让我睡会儿\" 李琮心头蓦地一软。 怀中人发丝凌乱,雪白的肩头还留着他失控时的齿痕,此刻蜷在他怀里的模样,哪有半分朝堂上杀伐果决的女帝影子? 他轻叹一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扯过锦被仔细裹住她裸露的脊背:\"睡。\" 指尖却不自觉地抚上她微蹙的眉心,仿佛要抹去所有烦忧。 晨光微熹·寝殿 苏槿指尖轻抚李琮的睡颜,玄金龙纹的袖口扫过他微蹙的眉峰。 \"别走,\"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嗓音还带着晨起的慵懒,\"等我下朝回来。\" 李琮半梦半醒间扣住她的手腕,他含糊地应了声。 金銮殿内 \"前往西部的商队,即日启程,切记寻找良种才是首要目的!\" “臣遵旨!”新任兵部侍郎随即领命。 玉旒轻晃,苏槿的声音响彻大殿。 待苏槿分布下去任务后,便宣退朝。 大臣们偷瞄了眼殿角铜漏——才半个时辰!往日这些政务至少要议到晌午。 苏槿推开寝殿门时,榻上早已无人。 锦被间只余一枚狼首玉佩,底下压着张字条: 邺城有变,一月即归。 苏槿有些不舍,却又想到这样也好,正好趁这个时间治理瑞国,也好好管理管理百姓。 又过半月,暮春的京城,柳絮纷飞。 苏槿一袭素白长衫,腰间束着青玉带,作寻常富家小姐打扮。她执一柄象牙骨扇,半遮容颜,却遮不住通身矜贵气度。 \"姑娘可是迷路了?\" 一道温润嗓音从身侧传来。苏槿侧目,见是位锦衣玉冠的公子,手持折扇,眉眼含笑,正是当朝礼部尚书之子——林晏。 苏槿扇面轻摇,唇角微勾:\"公子这般搭讪,未免俗套。\" 林晏一怔,耳尖微红。 他身后几位世家子弟见状,纷纷上前,这个吟诗,那个献画,还有个\"不小心\"掉了块和田玉佩在她脚边。 神识里,苏文狂笑:\"这么多美男,故意与你偶遇,这样未免太绝情了点。 苏槿正要开口,忽觉袖中一轻——苏文这厮竟溜了! 吴悦(原吴婕妤)皱眉,苏槿身边的苏文竟比她家主子还受宠,吴悦对苏文很是戒备。 转过街角,一方雅致棋社映入眼帘。门匾上书\"忘忧\"二字,内里却人声鼎沸。 \"张公子又赢了!\" \"连棋圣都败在他手下!\" 苏槿挑眉,缓步入内。 只见堂中央,一位素衣公子正与白发老者对弈。 那公子约莫二十出头,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衫,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黑子,眉目如画却透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啪!\" 最后一子落下,满堂哗然。老者抚掌大笑:\"后生可畏!老朽输得心服口服!\" 那青衫公子抬眸,恰与苏槿四目相对。 \"在下张泉涣,\"他声音清朗如泉,\"姑娘可愿赐教一局?\" 刚坐下喝茶的吴悦瞬间警惕起来,看到起身的吴悦苏槿挑眉。 苏槿施施然入座,执白。 她落子如飞,看似毫无章法:一会儿将白子堵死自家气眼,一会儿又莫名其妙弃了大片疆域。围观者纷纷摇头,连老者都面露惋惜。 唯有张泉涣额角渐渐沁出冷汗。 这哪是胡乱下?分明是…杀招! 最后一子落下,满堂寂静。 白子竟以看似散乱的布局,反将黑子困死! \"姑娘棋艺高超,\"张泉涣苦笑,\"在下甘拜下风。\" 众人哗然!几个年轻公子酸溜溜道:\"张兄莫不是见色起意,故意相让?\" 张泉涣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竟渗出血丝。 \"张公子这病\"她故意拉长音调。 \"旧疾罢了。\"张泉涣抹去血迹,忽然压低声音,\"不如在下请姑娘喝杯茶?\" 苏槿扇子\"啪\"地合拢,在吴悦惊讶的眼神里应了下来“好。” \"吱呀——\" 包厢门关上的刹那,张泉涣撩袍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草民参见陛下。\" 苏槿慢条斯理地抚平衣袖,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三下:\"设这么大一个局\"她忽然抬眸,凤眼中寒光乍现,\"你的目的是什么?\" 张泉涣脊背一僵,没想到苏槿一点没有惊讶,竟被一眼看穿。 \"草民\"他喉结滚动,眼中适时泛起热泪,\"惟愿谋一官职,造福百姓!\" \"呵。\" 苏槿忽然笑出声,玉指捻起一枚残棋把玩,前世张泉涣为了帮周景熹争夺权利,可是屠了一整个村的人。 这是看出她颁发的政策都在为民生,所以投其所好罢了。 \"好一个忧国忧民。\"她将黑子\"啪\"地按在东南位置,\"既如此,朕封你为祁县县令——\" \"那里刚遭水患,正需爱民如子的好官。\" 张泉涣瞳孔骤缩。 祁县?! 那是出了名的穷山恶水! 他伪装出的激动表情险些崩裂——这与他预想的全然不同。 以他的相貌才情,原该… 为了今日,他特意三日未刮胡茬,让那张俊美的脸庞更添几分落魄之气; 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宽肩窄腰;就连方才咳出的\"鲜血\",都是精心设计好的。 女帝不是最欣赏寒门才子吗? 不是刚提拔了三个貌美的年轻进士入翰林吗? 他连后路都想好了——若女帝要他入宫,便假意推拒一番,再半推半就 可如今? \"怎么?\"苏槿忽然倾身,九凤金钗垂下的流苏扫过他脸颊,\"不愿?\" \"臣\"他喉结滚动,声音刻意放得低哑磁性,\"定不负陛下所托。\" 抬头时,凤眼微红,恰让窗外透入的一缕天光映在泪痣上——这是他最得意的表情,曾让无数贵女心碎。 苏槿忽然用扇子挑起他下巴。 \"这张脸倒是生的好\"她轻笑,上一世周景熹那么看中,有没有这个原因呢? 第191章 傀儡小太后14 待苏槿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梯尽头,张泉涣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扯开衣领,露出精心锻炼的锁骨线条。 \"哈!\"他对着铜镜抚过自己俊美的脸庞,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女帝这是对自己有些兴趣的\" 指尖划过方才被苏槿扇子碰过的下巴,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抹冰凉触感。 他越想越兴奋,在雅间里来回踱步: \"先派我去祁县历练,再找借口召我回京\" \"说不定还会假装偶遇,微服私访\" \"到时候我半推半就\" 想到妙处,他忍不住笑出声,随手将桌上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啧,女帝虽非完璧 但那张脸,那身段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一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这是王员外家千金昨日才送的定情信物。 \"得赶紧断了。\"他随手将帕子扔进炭盆,看火焰吞噬丝绢,\"区区商贾之女,怎配与未来君后之位相比?\" 炭盆爆出个火星,映亮他野心勃勃的眉眼。 暮色渐沉,青石板路上倒映着斑驳灯影。吴悦跟在苏槿身后半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那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苏槿余光瞥见,唇角微扬:\"怎么?觉的此人不妥?\" 吴悦猛地回神,慌忙道:\"臣不敢!只是\"她咬了咬唇。 她总不能问女帝是否对张泉涣有没有意思?看来要赶快告知主子。 苏槿轻笑,随手接过路边孩童递来要卖的花灯。 暖黄的光映在她如玉的面庞上,明明灭灭。 回到宫里。 \"咔嚓——\" 苏文咬碎糖葫芦,瞪圆了眼睛:\"主人你疯啦?!那家伙前世可是连婴儿都\" \"所以才要物尽其用。\"苏槿朱笔划过祁县赈灾奏折,\"你看——\" 她指尖轻点,奏折上赫然是张泉涣三日前递给工部侍郎的治水策: 「引漳河水入旧河道,可解祁县百年水患」 \"这方案连工部老尚书都叹服。\"苏槿冷笑,\"恶犬拴好铁链,也能看家护院。\" 苏文突然凑近:\"那要是链子断了呢?\"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映亮苏槿眼底寒芒: \"那就剁了吃肉。\" 又过了半个月。 晨钟暮鼓中,苏槿一袭素色龙袍立于佛前,手持三炷清香。殿外跪满了虔诚的百姓,他们额头贴着青砖,口中念着\"吾皇万岁\"。 ——自她登基以来,减赋税、兴水利、开女学,昔日荒芜的田野已见青青麦苗,街边女子作坊的织机声日夜不绝。 虽涉及不到整个瑞国,但京城附近效果显着。 老妇人捧着新领的冬衣泪流满面:\"我家丫头在绣坊做工,竟能养活全家了\" 夜凉如水,苏槿独坐御花园石亭,一壶梨花白见了底。 \"半月了\"她指尖摩挲着狼首玉佩,眸中映着满天星辰。 若三日后还不归——朕就亲自去寻他。 忽然,一片梧桐叶飘落玉杯。 \"陛下这酒\" 熟悉的松木香从身后笼罩而来,铁面具贴上她微烫的脸颊: \"分我一半可好?\" 苏槿听到那熟悉的嗓音,浑身一颤,蓦然转身,整个人撞进李琮怀里。 她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身,指尖甚至隔着玄甲掐入他背肌,仿佛要确认这不是梦境。 李琮被她这般热烈的反应惊住,铁面具下的眉眼舒展开来,胸腔震动出低沉的笑。 不管此时苏槿是否真心,不管之前有多气恼,此时全部的不重要了。 苏槿仰头便要吻他。 李琮偏头避开,喉结滚动,“我父皇一生唯我母后一人,我亦如此。”指尖摩挲她腰间玉带,“你若再对旁人” “若我果真对张”苏槿故意逗他,红唇擦过他喉结。 话音未落,天旋地转! 李琮一把将她抵在凉亭朱柱上,他撕掉面具,狠狠咬住那作乱的唇瓣,直到血腥气在唇齿间漫开。 苏槿吃痛闷哼,却被他掐着腰提得更近。 “我会杀了他。”李琮喘息着松开,指腹抹过她唇上血珠,眼底翻涌的暗色吓人。 忽又懊恼,“对不起,我” 苏槿突然踮脚勾住他脖颈,发间龙钗“当啷”坠地。她疯了一般吻他,贝齿啃咬他下唇,舌尖扫过他上颚,逼得这个沙场悍将浑身发颤。 “不用道歉”她喘息着含住他耳垂,满意地感受到掌下肌肉瞬间绷紧,“我喜欢你这样”指尖划过他胸前,“喜欢你失控,喜欢你的占有欲,喜欢你这样的惩罚,这会让我很兴奋。” 李琮呼吸骤乱,一把将她抱起放在石桌上。玉壶酒杯被扫落在地,碎瓷声里他扯开她龙纹腰封:“再说一遍。” “我要你”苏槿勾着李琮的脖颈仰倒在桌上,洒落的酒水染脏了素白中衣,“就在这里” 许久过后,李琮将玄色外袍一展,将苏槿整个裹住。 夜风掠过他赤裸的上身,月光在结实的肌理上镀了层银边,更添几分野性。 \"陛下这院子\"他横抱着苏槿穿过空无一人的回廊,低笑出声,\"连只值夜的猫都没有?\" 苏槿指尖描摹着他锁骨上的旧疤,理直气壮:\"说好的一月之期,你迟了这么久。\"她突然咬他喉结,\"我想你想得紧,自然要清场等你。\" 李琮闷哼一声,踹开寝殿门:\"看来我又中了陛下的套。\" 雕花木门在身后合拢,他将放到床上,人鼻尖相触: \"但我\" \"甘之如饴。\" 晨光透过纱帐,苏槿支着下巴,凝视李琮疲惫的睡颜。 他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下颌还带着未刮的胡茬,连那道总是嚣张扬起的剑眉都难得温顺地舒展着。 有些心疼——昨夜太不知节制了 她轻手轻脚想起身,却被铁箍般的手臂捞回榻上。 \"乖,再睡会儿。\"她吻了吻他干燥的唇角,\"我去吩咐人熬参汤\" 李琮闭着眼,搂着苏槿却没有放手的意思,握着苏槿的手,朝下探去,声音沙哑道“它已经醒了,快将它哄睡。” 又是一番折腾,两人醒来已是下午。 日影西斜,精致的膳桌上摆着几样清淡小菜。李琮披着松松垮垮的寝衣,慢条斯理地舀着碗里的莲子羹,目光却始终黏在苏槿身上。 \"看什么?\"苏槿夹了块清蒸鲈鱼到他碗里,\"多吃些,补气血。\" 李琮突然倾身,舌尖卷走她唇边一粒饭粒:\"陛下比鲈鱼滋补。\" 苏槿耳根一热,搁下筷子:\"朕还有些事。\" 第192章 傀儡小太后15 半个时辰后,苏槿匆匆折返,手中多了个紫檀木匣。 见李琮仍倚在榻上看兵书,她松了口气:\"带你去个地方。\" 后山温泉雾气缭绕。 蒸腾的热气中,苏槿明明裹着严实的素白浴袍,却比任何赤裸都更令人心颤。 湿透的绸料紧贴肌肤,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水珠顺着她修长的颈项滑落,在锁骨窝里积成小小的水洼。发梢滴落的水打湿胸前衣料,透出一点若隐若现的樱色。 李琮喉结滚动。 \"看什么?\"苏槿掬起一捧水泼他,\"好好泡一泡,晚上好好休息。\" 水花溅在他胸膛,顺着肌理流下。李琮突然抓住她脚踝,将人拖到身前: \"陛下可知\" \"这样裹着浴巾\" \"比不穿更诱人?\" \"胡闹!\"苏槿拍开他不安分的手,挣脱开。 忽然李琮从后环住她的腰:\"陛下特意支开下人\"他咬她耳垂,\"不是为了这个,那为何意?\" 说着又要扯开苏槿包裹这的浴巾,苏槿挣扎\"养精蓄锐,注意节制,你自己数数昨晚到现在都做多少次了?\" 李琮却抱起苏槿腰肢,朝他身下压“陛下这是怕我不行?” \"我是怕你,精力不济,旧伤复发!\"苏槿挣扎间浴巾散落大半,雪背抵上池边青石,凉得她轻颤。 李琮低笑,带着薄茧的掌心抚过她腰间敏感处:\"那陛下亲自检查…\"他引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腹肌上,\"看我是否精力不济?\" 指尖下的肌肤滚烫,那道箭伤结痂处微微凸起。苏槿正要细看,突然被顶得一晃 —— \"李琮!\"她惊呼着攀住他肩膀,\"你…嗯…\" 水波剧烈荡漾,蒸腾的雾气模糊了两人交叠的身影。李琮咬住她耳珠含糊道: \"这才是…最好的疗伤…\" 暮色四合,星河初现。 李琮抱着苏槿踏入园中就餐,脚步猛地顿住—— 满园琉璃灯盏悬于花树之间,暖黄的光芒映照着蜿蜒的锦缎小路,两侧摆满了绽放的牡丹与海棠。 凉亭四周垂落着轻纱,随风轻舞,亭中央的石桌上,一对龙凤喜烛静静燃烧,旁边放着两杯合卺酒。 \"这是\"李琮喉结滚动,低头看向怀中的苏槿。 苏槿挣扎着落地,赤足踩在铺满花瓣的小径上,牵起他的手:\"跟我来。\" 凉亭内,她转身面对李琮,眸中映着光: \"我知你心中仍有疑虑。\"苏槿指尖轻抚他眉间褶皱,月光在玄色袍上流淌,\"是,我确在很早之前便谋划以你为棋,助我登上皇位。——但如果可以我只想什么都不做,等着你将我娶走,悠闲做昭国的太子妃。” 她望向远处万家灯火,声音轻得像叹息:\"可江山动荡,黎民辗转于皇权之争的水火。但凡有人可担此大任,我都不会自己接手。\" 夜风卷起她未束的发丝,露出眼底破碎的光:\"我深知你有平定乱世之能,若以铁血手段攻打大周,或许能更快还天下太平。但我不愿再生战乱——\"她指尖轻点他心口\"因为最终受苦的,永远是百姓。\" 她捧起李琮的脸,一字一句: \"所以这盘天下棋局,我执子无悔。你是我最重要的那枚棋,也是最不会变的那颗。\" \"昨夜你说,若我对旁人青眼,你便会杀了他——\" 她忽然笑开,\"真巧,我也是。\"苏槿注视着李琮,四目相对,苏槿认真道\"因为我也爱惨了你。\" 李琮的瞳孔微微震颤,月光下能清晰看见他泛红的眼尾。 这个在沙场上所向披靡的昭国太子,此刻竟连呼吸都在发颤。 苏槿忽然退后一步,指尖轻点石阶:\"跪下。\" 他毫不犹豫单膝触地,玄色衣袍在青石板上铺开,像臣服的猛兽。 \"求婚。\"她轻抬下颌,眸中映着星河。 李琮喉结滚动,执起她的右手。 他掌心因常年握剑生的薄茧摩挲着她腕间凤纹,低头时一滴热泪砸在她指尖:\"苏槿\" 沙哑的嗓音裹着万般珍重:\"许我余生可好?\" 苏槿笑了。 那笑容让满园灯火黯然失色,仿佛千年冰封的湖面忽然荡开涟漪,又似暮春时节万千海棠同时绽放。她俯身捧起他的脸,在额间落下轻吻: \"准了。\" -- 祁县衙门前,百姓们跪了一地,几个白发老者捧着\"爱民如子\"的牌匾,颤巍巍地献给张泉涣。 \"县老爷菩萨转世啊!\" \"若不是大人,我全家早饿死了!\" 张泉涣面带慈悲地扶起老者,玄色官袍下摆沾了泥土也浑不在意。 衙门前人头攒动,卖油郎王老汉扑通跪倒,托着油纸包的手直颤:\"大人!这是小老儿自家榨的花生油,您尝尝鲜\" 张泉涣俯身扶人,官袍袖口蹭上泥印:\"本官心领了,这油拿回去给孙儿补身子。\" 见王老汉执意要送,张泉涣转头却对衙役朗声道,\"取两吊钱来——本官最爱他家的油香!\" 百姓顿时泪如雨下,谁也没见那油纸包被他转身塞给随从时,指尖捏着帕角隔开触碰。 夜里后衙书房烛火通明,张泉涣泡在浴桶里狠狠搓洗双臂,直至皮肤发红。 师爷捧着账簿低语:\"今日又有三家商行来送年礼,按您的吩咐,当众退了回去。\" \"做得干净些。\"他闭目仰头,任由婢女用艾草水冲洗长发。 水面倒映出他讥诮的唇角——正好让他们瞧瞧什么叫\"铁面无私\"。 半月后,知州亲信快马送来密函:「泉涣兄治水之功已上达天庭,定能吏当拔」 张泉涣当众将信函供在县衙正堂,自己却跪地叩首:\"下官惶恐!此乃知州大人运筹之功!\" 烛火摇曳,张泉涣将治水功绩全数写在给知州的文书里。师爷不解:\"大人为何\" \"你懂什么?\"他冷笑,\"女帝最厌恶争功之人。\" 笔锋一转,又添几句\"全赖知州大人指点\"。墨迹未干,他已想象到苏槿看到奏折时微挑的眉梢—— 她定会看穿我的用意。 -- 而远在京城的苏槿指尖轻点奏折,忽然笑了:\"果然治理的很好。\" 朱笔一挥,将他调往更偏远的林州。 \"主人?\"苏文不解。 \"饿狼总要喂点肉,\"她将奏折扔进匣子,\"才肯继续拉磨。\" -- 过了几日,他独自展开密报——女帝朱批的拓本上,\"林州知府\"四字力透纸背。 \"呵\"指尖抚过猩红御印,他忽然将拓本按在心口,\"苏槿,你果然懂我。\" 离任那日,百姓沿街哭送。 张泉涣的马车朴素得露出木纹,唯有车辙深陷泥土。 \"大人连被褥都捐给慈幼局了!\" \"青天大老爷啊!\" 第193章 傀儡小太后16 林记绸缎庄的后院里,晨光刚爬上青砖墙头,林萱的算盘声已经响了半个时辰。 \"萱儿,东街王掌柜的账目可核对了?\"林老爷咳嗽着从里屋出来,手里还攥着半块冷掉的炊饼。 \"爹,您怎么又吃冷食!\"林萱赶忙起身,将热茶塞进父亲手里,\"账目都清了,上月盈利比前年同期多了三成。\" 她没提的是——昨夜三叔公又带着族老们来闹,非要过继堂叔家那个连账本都看不明白的傻儿子。 \"闺女啊\"林老爷摩挲着女儿手上的茧子,\"若是你娘还在\" 话音未落,前院突然传来吵嚷声。林萱攥紧账本出去,正看见三叔公领着几个族亲闯进来。 \"女子终究要嫁人!\"三叔公的拐杖砸在绸缎上,\"祖产岂能便宜外姓!\" 林萱深吸一口气,指尖掐进掌心,面上却浮起温婉笑意:\"三叔公晨安。正巧新到了杭绸,给您裁件夏衫可好?\" 她转身时裙角扫过柜台,露出底下暗格里的地契匣子——昨夜她已悄悄将房契过了明路。 \"少打马虎眼!\"堂叔家那个痴肥的儿子突然扑向柜台,撞翻了青瓷算盘,\"我们林家\" \"啪!\" 一记耳光响彻厅堂。林老爷颤抖的手悬在半空,咳得弯下腰去:\"我还没死呢!\" 林萱扶住父亲,她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烫金帖子:\"昨日知府大人下了拜帖,要我和父亲到府一叙,这边就不留几位了。\" 三叔公的老脸顿时僵住——那帖子右下角,赫然盖着知府的朱红大印。 -- 腊月初八,林萱抱着新进的蜀锦去知府后宅。 \"令仪!你看这缠枝纹\"她兴冲冲推开门,却见好友崔令仪正伏案疾书,案头堆着《九章算术》《水经注》等男子才读的典籍。 \"萱妹来得正好。\"崔令仪拽过她的手,指着墙上新贴的皇榜抄本,\"我要应考!\" 林萱指尖一颤。那皇榜上明晃晃写着:\"今岁恩科,男女同榜\"。 \"可可女子\" \"可什么?\"崔令仪冷笑,\"那位不也是女子?\"她指了指皇宫方向,\"昨儿我爹说,陛下要办女子织造局,正缺懂行的女官,我不能总拿父亲的印给你下拜帖,这不是长久之计。\" 林萱突然想起库房里那匹被族老撕毁的苏绣——若是女子真能当官 春闱这日,林萱天不亮就等在贡院外。 \"吃些点心。\"她将食盒塞给崔令仪,\"我特意加了桂花蜜。\" 崔令仪今日着了男装,发髻却固执地留了一缕垂在胸前:\"萱妹,整个江州就我一人应考,若我不中\" \"怎么会,崔姐姐是我见过最博学的。\"林萱笑着将绣帕系在她腕上,\"你就尽情发挥,让世人看看我们女人究竟比男人差在哪里!\" 贡院钟响时,林萱看见东花厅前就站着崔令仪一位女子,参加考试的男子纷纷朝她投来鄙夷的目光。 她突然鼻尖发酸。 -- 又过了半个月 苏槿指尖掠过殿试卷,在\"崔令仪\"三字上顿了顿。 \"陛下!\"礼部侍郎噗通跪地,\"女子入仕有违祖制啊!\" 玉玺重重砸在案上。 \"爱卿是在说\"苏槿缓步下阶,玄色龙袍扫过老者颤抖的脊背,\"朕也不该坐这龙椅?\" 她忽然抽出一卷《女诫》掷在地上:\"先帝时修订的礼制,第七页第三条写着什么?\" 老侍郎冷汗涔涔——那上面分明写着:\"女子无才便是德\"。 \"来人。\"苏槿冷笑,\"把礼部这些年修订的《女则》《女训》全烧了。\" 朱笔一点,崔令仪的名字被圈在探花之位。 -- 崔令仪穿着探花官服回来那日,带了一道密旨。 \"陛下要见你。\"她将地契塞给林萱,\"十二州女子织造局,缺个提督,我向陛下推荐了你 。\" 林萱摸着官凭上烫金的凤印,突然想起那个打算招赘婿的雨夜——原来女子的人生,还可以这样辽阔。 -- 烛火在祖宗牌位前剧烈摇晃,三叔公枯瘦的手死死按在族谱上,青筋暴起如蚯蚓:\"宗翰!今日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必须把嗣子的事定下!\" 林老爷林宗翰佝偻着背,几乎被几个族亲按跪在蒲团上。冷硬的青砖硌得他膝盖生疼,面前摊开的族谱像张吃人的嘴。 \"三叔\"他声音发颤,\"萱儿把铺子管得很好\" \"糊涂!\"三叔公的拐杖狠狠戳在他肩头,\"女子终究是外人!难道你要让林家百年基业改姓?\" 祠堂门轰然被撞开! 林萱举着火把立在风口,火焰被疾风吹得猎猎作响,映亮她手中紧攥的黄绢皇榜。玄色披风裹着单薄的身躯,眼底却燃着骇人的光。 \"三叔公看好了!\"她踏着满地纸钱走来,火把几乎燎到族老的胡须,\"崔姐姐高中探花!陛下亲赐官服玉带——\" \"探探花?\"三叔公的老眼瞪得滚圆,\"崔家那个老姑娘?\" \"是女官崔大人!\"林萱一把扶起父亲,火光照亮父亲衣襟上被拐杖戳破的洞。 堂叔不甘到手的家产就这样没了,急道“女子当官又如何,又不是你做了官。” 林萱冷笑一声“不巧,崔大人向皇上推荐我做织造司提督。” 皇榜\"啪\"地甩在供桌上,盖住了\"林氏宗谱\"四个字。 朱砂御印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陛下亲口说,从今往后,女子也能光宗耀祖!\" 一直哆嗦的林宗翰突然挺直了脊梁。 这个弯了二十年的男人,此刻像棵被雷劈过的老松,抖落满身尘埃。他抓起供桌上沾着香灰的族谱,枯手爆发出惊人的力气: \"我闺女!\" \"十五岁接手绸缎庄,让林家产业翻了三倍!\" \"去年水灾,是她开仓舍粥救活半城人!\" 族谱被他狠狠砸在牌位前,纸页纷飞如雪: \"列祖列宗在上——\" \"这般能耐的子孙,凭什么不能当家?!\" 三叔公的拐杖当啷落地。 第194章 傀儡小太后17 苏槿近来总觉得身子乏得很,每日晨起比往常迟了许多,案前的点心也常常原封不动地撤下去。这日她正倚在软榻上小憩,忽然被一阵甜腻的梅子香唤醒。 \"主人尝尝这个?\"苏文捧着青瓷小碟跪在榻前,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彩。 话未说完,苏槿突然捂住嘴干呕起来。苏文慌忙递上帕子,却在瞥见主人苍白的脸色时突然惊喜道:\"主人你有喜了!\" 殿外忽起一阵穿堂风,吹得珠帘哗啦作响。 苏槿抚着平坦的小腹露出笑来。 瑞国女帝养面首原不是什么秘闻,自她登基后,将那位接进昭阳殿,朝野上下早已知晓。 就连茶馆也是各种说法都有。 暮色中的茶馆飘出阵阵茶香,说书人惊堂木一拍,满座茶客都伸长了脖子。 \"要说咱们陛下那位昭阳殿里的啊\"蓄着山羊胡的老者故意拖长声调,引得临窗的绣娘连针线都停了,\"有说是前朝流落的琴仙,夜夜弹奏的《凤求凰》能引来百鸟朝贺\" \"胡扯!\"邻桌的镖师把佩刀往桌上一搁,\"我二舅在宫中当差,分明是昭国的一个侍卫,长相俊美孔武有力……\" 跑堂的小厮麻利地给各桌添上蜜饯,插嘴道:\"昨儿西市才传开新说法,道是昭国那位\"话未说完就被掌柜拎着耳朵拽走,茶客们发出心照不宣的哄笑。 二楼雅间里,微服出巡的刑部尚书默默放下帘子。自从三年前女帝带着那个戴银面具的年轻人参加完祭天大典,这样的市井闲谈就成了瑞国独有的风景。 他转头对随从叹道:\"当年御史台联名上书劝谏,结果陛下第二日就给那几位贬了职。\" -- 此刻千里之外的昭国皇宫,李琮正将几份奏折重重摔在案上。 沾着血渍的密报里,二皇子党羽的名单还在不断延长。几位皇子的罪证也已集齐,今日收网收的很成功。 昭帝年纪大,病又刚好,李琮不想父皇操劳,索性自己处理这些事情。 忽有贴身侍卫疾步进来,附耳低语几句。 \"当真?\"年轻的太子猛地起身,玄色蟒纹袍扫翻了砚台也浑然不觉。 他大步流星往外走,对着追来的老太监扔下一句:\"告诉父皇,他儿媳妇有喜了。剩下那些由他收尾,孤要去准备聘礼。\" 宫门外响起急促的马蹄声时,老太监匆匆赶来:\"陛下说让太子照顾好他儿媳,朝堂的事不必挂心\" -- 晨光初照,金銮殿内暗流涌动。 \"陛下。\"礼部尚书手持玉笏出列,声音洪亮,\"国不可一日无储君,臣等恳请陛下早日择定君后,以安社稷。\" 话音未落,数名大臣纷纷出列附议,奏折如雪片般递上。 \"臣推举镇北侯世子,文韬武略,堪为良配。\" \"江南谢氏嫡子才貌双全,可入宫候选。\" 秦姜站在武将队列中,指节捏得咔咔作响,眼中杀意凛然。 苏槿高坐龙椅,指尖轻点扶手,目光扫过沉默的苏博永。 这位昔日的权相低眉顺目,仿佛对满朝议论充耳不闻。 自女帝登基以来,他已学会审时度势——这个女儿早已不是他能掌控的棋子,能让苏家屹立朝堂已是大幸。 \"诸卿倒是热心。\"苏槿忽然轻笑,玄色龙袍上的金凤纹随着她的动作流光溢彩,\"不过\" 她缓缓起身,九凤步摇垂下的玉珠轻晃:\"朕以定下婚约,下月初六成婚,就不劳诸位操心。\" --- 御街巡礼 午时三刻,三十六名红衣侍女手持宫灯开道。当九凤銮驾出现在长街尽头时,整条朱雀大街突然安静了一瞬——他们的女帝今日竟未戴冠冕,只用一支木槿银簪松松挽着发,玄色婚服上金线绣的凤凰在阳光下振翅欲飞。 \"陛下!\"卖豆腐的孙婆婆突然冲出人群,枯瘦的手高举着一双虎头鞋,\"老婆子没什么好东西\" 侍卫刚要阻拦,苏槿已示意停驾。她俯身接过虎头鞋时,袖中落出半块咬过的梅子糕——正是去年寒冬,她扮作商妇替孙婆婆讨回铺面时,老人硬塞给她的那块。 人群顿时爆发出欢呼。不知谁先起的头,百姓们纷纷将准备好的吉祥物件往銮驾上抛:老农捧出的新麦穗、绣娘们连夜赶制的百子帐、甚至有几个孩童扔上了心爱的拨浪鼓。 跟在凤驾后的李琮勒住缰绳,银面具下的唇角微扬。他看见有个跛脚少年正拼命往前挤,手里攥着本《水经注》——正是三年前苏槿微服私访时,亲自为这个治河民夫之子讲解过的书。 --- 宫墙内外 礼部尚书张泉涣站在观礼台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精心准备的《贺表》还揣在袖中,上面\"愿陛下择贤立后\"的字迹已被汗水晕开。忽然听见身后两位刺史低声交谈: \"听说君后今晨亲自去了南郊粥棚?\" \"何止!昨日还帮老农修好了水车,那手艺\" 张泉涣猛地转头,正看见銮驾中的苏槿拈起一朵抛来的木槿花,顺手别在了身旁君后的衣襟上。那个始终戴着银面具的男人低头时,露出一截后颈——那里有道极淡的疤痕,形状像极了昭国皇室暗卫的标记。 --- 夜宴暗潮 华灯初上时,苏槿倚在合欢殿的软枕上,任李琮替她揉着发酸的腰。案几堆满百姓送的贺礼,最上面是孙婆婆那对虎头鞋。 \"陛下今日倒是亲民。\"李琮指尖划过她腕间红绳,那是白日里一个稚子硬要给她系上的\"平安结\"。 苏槿笑着踢他:\"比不得太子殿下,修水车时露的那手木工活\"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 李琮头也不回地甩出银簪,伴着一声闷哼,有重物从檐角滚落。侍卫很快来报:\"是张大人府上的\" \"第三拨了。\"苏槿慵懒地展开张泉涣白日递上的《贺表》,\"朕倒要看看,他何时才明白——\"她突然被李琮打横抱起,剩下的半句话散落在红绡帐里:\"百姓要的从来不是完美无缺的圣人而是看得见烟火气的活菩萨。\" 第195章 傀儡小太后18 瑞京的桃花一夜之间全开了。 朱雀大街上,孩童们举着糖人追逐绣满金凤的喜绸,茶楼老板搬出珍藏的雨前龙井招待路人。 \"陛下当年替我家平反冤案,\"卖豆腐的老妪颤巍巍往宫门方向作揖,\"老婆子要供三天长生牌位!\" 瑞京的每一条街巷都浸在喜庆的红色里。 朱雀大街上,卖糖人的老赵头特意用红纸包了所有糖人,笑呵呵地分给跑闹的孩童:\"陛下三年前替老汉主持公道,这些糖人算什么!\" 临街茶楼二层,说书人老周拍响惊堂木:\"要说咱们陛下选中的这位君后啊\"他故意压低声音,引得满堂茶客都往前倾身,\"那可是个传奇人物,他武艺超群,多次救陛下于水火,两人之间更是\" \"这不是跟昭国\"年轻书生刚要惊呼,就被同桌老者捂住嘴。众人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三年来,谁不知道昭阳殿里住着位戴银面具的昭国贵人?只是陛下不说,百姓们便也乐得编出各种传奇故事。 目前担任礼部侍郎张泉涣站在人群中,玉冠下的面容几乎扭曲。 他看见那个昭国来的\"侍卫\"骑马经过,银面具在阳光下晃得刺眼——三年来他苦心经营\"贤臣\"形象,甚至不惜亲手焚毁揭露水患贪腐的账本,就为博女帝青眼。 \"不过是仗着床笫功夫\"他捏碎袖中准备多时的治国策,纸屑混着聘礼队伍洒落的金箔,被欢庆的人潮踩进泥土。 金銮殿前,百丈红绸铺就的御道两旁,文武百官分列而立。当那袭玄色婚服的身影出现在丹墀之下时,满朝朱紫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李琮昂首阔步走来,未戴面具的面容在晨光中一览无余。 剑眉之下,一双凤眼如寒星般锐利,高挺的鼻梁投下浅浅阴影,衬得下颌线条愈发凌厉。 他身量极高,宽肩窄腰的轮廓在礼服下若隐若现,行走时玄铁蹀躞带上的玉佩纹丝不动,显是下盘极稳的练家子。 \"这气度\"兵部尚书倒吸一口凉气。 苏槿一袭凤袍立于高阶之上,见李琮拾级而上,竟不自觉地向前迎了半步。 二人并肩而立时,一个雍容华贵,一个英武不凡,连朝阳都要为之逊色三分。 \"臣,参见陛下。\" 李琮单膝跪地行礼,低沉嗓音震得近处几位老臣耳膜发颤。 他抬头时,大周使臣手中的礼单突然落地:\"这这…君后怎么和昭国太子有些……\"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昭国太子何等尊贵定不会嫁给他们陛下。 只见女帝亲自俯身搀扶,指尖在手上上轻轻一抚,眼中笑意比满殿的红烛还要明亮。 张泉涣站在礼官队列中,死死攥紧了手中的玉笏。 他终于明白为何三年来,无论自己如何苦心经营,女帝的目光永远只追随那个\"侍卫\" ——这般人物,纵使没有昭国太子的身份,也注定要站在九重之上。 殿内,鎏金烛台上的红烛已燃过半截。 李琮将最后一件外袍挂在屏风上,转身见苏槿正斜倚在床头,凤冠早已卸下,青丝如瀑散落在鸳鸯锦被上。 \"喝的可难受?\"苏槿蹙眉,指尖点上他泛红的眼尾。 李琮握住那只手,顺势单膝跪在脚踏上为她揉捏脚踝:\"没事。\" 苏槿白了眼李琮“朕是皇上,谁敢劝朕喝酒?你倒好,来着不拒,一喝便是两杯。” 他声音比平日更哑,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摩挲她凸起的踝骨,\"你们瑞国的梨花白,比不得军中的烧刀子,放心,喝不醉的。\" 烛火忽然爆了个灯花。 “嗯”苏槿舒服的轻哼一声。 抽回脚,赤足踩在他紧绷的大腿上:\"喝多了总归不好。\"足尖顺着肌肉纹理一路往上,在触及某处时明显感到他浑身一颤。 李琮猛地攥住她脚腕,眼底泛起血丝:\"不行\" \"太医说过了头三个月需谨慎,今天刚好三月尾。\"苏槿忽然倾身,发梢扫过他滚动的喉结,\"可没说不让碰。\"她故意将\"碰\"字咬得又轻又软,像片羽毛挠在人心尖上。 床帐突然剧烈晃动。 等苏槿回过神,已被严严实实裹进锦被,李琮隔着被子将她箍在怀里,呼吸粗重得吓人:\"别闹。\"他惩罚般咬了下她耳垂,\"我怕控制不好力道,伤了你。\" 苏槿却转过身将被子掀开,指尖刚触到李琮的寝衣系带,就听见他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那具精壮的身躯瞬间绷得如拉满的弓弦,肌理分明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在烛光下泛着细密的汗珠。 \"别\"李琮一把扣住她不安分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却在触及她肌肤时骤然放轻。 他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欲色,声音却哑得不成调:\"阿槿\" 苏槿轻笑,灵巧的手指挣开桎梏,顺着肌理分明的腹肌一路往下。 李琮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古铜色的肌肤上暴起青筋,像头濒临失控的困兽。 他一把扯过鸳鸯枕按在自己腰间,锦缎面料的暗纹都被攥得变了形。 \"满意了?\"李琮咬牙切齿地瞪她,眼尾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苏槿却突然掀开锦被钻进去,温热的吐息隔着衣料烫在他紧绷的小腹上。 \"嗯!\"李琮声音都变了调,一把将人从被窝里捞出来。 天旋地转间,苏槿已被他反压在身下,双手被铁钳般的大掌扣在头顶。 他发狠地吻下来,唇齿间带着梨花白的醇香,却在触及她唇瓣时骤然放轻,最终只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你真是要了我的命\" 烛芯爆响的瞬间,李琮抓着她的手按向自己。 苏槿的指尖陷入滚烫的肌理,惊觉他后背早已汗湿一片。 他埋首在她颈窝喘息,灼热的吐息烫得她耳尖发麻:\"帮我\" 待到云收雨歇,李琮正用浸了热水的帕子为她擦拭手指,忽然听见怀中人委屈道:\"可我还难受\"她湿漉漉的眸子在烛光下闪着狡黠的光,指尖有意无意划过他胸口红痕,\"孕期貌似比平常还想\" 话未说完,整个人突然被翻了个面。 李琮从背后拥住她,滚烫的唇舌含住她耳垂,大手却温柔地覆上她尚且平坦的小腹:\"放心。” 他低笑着咬她颈后细嫩的肌肤,\"这次换我来帮你…\" 窗外春雨忽至,淅淅沥沥地浇透了合欢树下的青石板。 值夜的宫女红着脸数到第七次灯花爆响时,终于抱着绣墩躲去了更远的廊下。 第196章 傀儡小太后19 产房内的血腥气还未散尽,李琮满是心疼的给苏槿擦拭身下。 许久过后,李琮将襁褓抱给苏槿看。 婴孩响亮的啼哭声里,她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小脸,随后冲苏文道:\"李砚\",砚者,磨墨挥毫,定鼎山河。\" 她抬眼看向李琮,\"你觉得呢?\" “好名字。”李琮丝毫不在意这些,他现在只想让苏槿多休息。 苏槿轻声对苏文道“即日起,册为太子。\" 苏文激动的笑了出来,小砚砚出生了,他很快就可以去昭国品尝好吃哒。 随即跑去给外面侯着的大臣们道“陛下起名李砚,即日起,封为太子。” \"陛下!\"老丞相的玉笏啪地砸在地上,\"这不合祖制!且太子名讳\" 苏文看着纷纷下跪神情激动的众人,不耐的撇了撇嘴“吵什么?不知道皇上还在休息?既然陛下成功诞下龙子,你们也都该干嘛干嘛。” 说完便冲禁军副统领使了个眼色,大摇大摆的回了殿内。 禁军们将一众朝臣纷纷“扶”出了宫。 这让张泉涣更加嫉妒。 若他是君后,那以后整个瑞国便是他们张家的。 李砚半岁时,李琮回了昭国。 不久昭国便传来昭国太子继位的消息。 又过了两个月,张泉涣夜里特意熏了苏槿最爱的沉水香。 他捧着精心伪造的边关军报踏入御书房时,正看见女帝对着北方发呆,案头墨砚里还沉着未化的冰碴——那是昭国特有的寒玉墨。 \"陛下\"他故意让衣领滑下半寸,露出刻意练出的锁骨线条,\"臣有要事禀报。\" 苏槿突然轻笑出声。她抚摸着砚台边缘:\"真是可惜。\" 张泉涣还未来得及反应,脖颈突然一凉。 吴悦的剑锋不知何时已抵在他喉头,而女帝正用狼毫笔,慢条斯理地蘸着砚中墨。 \"以你的聪明才智,若不打什么歪心思,封你做下一任宰相都是有可能的。\"苏槿在诏书上重重划下一笔,\"可惜,你走错了路。这样心思缜密,却心思阴狠的人,不管你有多大能力我都不会再留你这个祸患在身边。” 吴悦的手已按在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苏槿凝视着跪伏在地的张泉涣,目光扫过他刻意熏染的衣香——那与她宫内的龙涎香竟有七分相似。 案头的密折还摊开着,上面详细记载着此人这半年来往太子乳母房中安插眼线的证据。 \"拖下去,杀了。\"苏槿轻描淡写地挥手,仿佛在吩咐处置一件旧物。 \"陛下!臣——\"张泉涣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吴悦的动作快如闪电。她一个箭步上前,带着铁护手的手掌死死捂住张泉涣的嘴。\"遵旨。\"她冷声应道,另一只手已扣住他的咽喉。 张泉涣剧烈挣扎着,昂贵的锦袍在地上磨出刺耳的声响。 他瞪大的眼睛里映出苏槿淡漠的侧脸——女帝正专注地批阅奏折,朱笔在宣纸上划出刺目的红痕,连头都未抬一下。 殿门重重合上时,苏槿才搁下笔。 她望向窗外盛放的木槿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头的砚台,有些可惜,此人确实是个人才。 -- 黎明时分,朱雀大街的薄雾还未散尽。 百姓们踮脚张望,只见女帝的九凤銮驾竟破例出了皇城,缓缓停在城门处。苏槿一袭天水碧常服,发间只簪了支木槿银钗,倒像是寻常人家的媳妇等候公婆。 \"来了。\"秦姜突然低声道。官道尽头缓缓驶来辆青篷马车,车辕上挂着串昭国特有的风铃,在晨风中叮咚作响。 车帘掀起时,苏槿已亲自上前搀扶。 下车的妇人约莫五十出头,眉目间与李琮有七分相似,手腕上戴着对质朴的银镯——若是有昭国老臣在此,定会认出这是当年太后入宫前,在民间亲手打制的嫁妆。 \"母亲路上辛苦。\"苏槿行礼时,袖中落出个绣着螭纹的香囊。老妇人眼前一亮,这正是她去年托商队带给儿媳的寿礼。 春日的御花园里,李砚正趴在锦毯上,小手努力去够前方晃动的拨浪鼓。 阳光透过梨树枝桠,在他绣着螭纹的肚兜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砚儿,到祖母这儿来。\"太后轻摇着手中的银铃,铃铛发出与寻常不同的清越声响——那是昭国皇室特制的引凤铃。 小太子立刻抬起头,黑葡萄似的眼睛亮了起来,嘴里\"啊啊\"地叫着,胖乎乎的小胳膊一撑,竟颤巍巍地爬了两步。 皇太帝手中的茶盏\"哐当\"落在石桌上。 他顾不得溅湿的衣袍,一个箭步冲到锦毯前:\"才十个月就会爬了?琮儿当年可是\"话到一半突然噤声,对上苏槿似笑非笑的眼神。 \"父皇别急。\"苏槿弯腰替李砚擦去口水,\"您孙子还会说话呢。\"她轻轻拍了拍手,小太子立刻咧开嘴,露出两颗小乳牙:\"娘娘\" 太后手中的银铃突然落地。她颤抖着将孙儿搂进怀里,锦缎衣袖上精致的云纹被小家伙抓得皱皱巴巴。 皇太帝直接从李太后手里接过李砚,感觉怎么抱都抱不够。 御花园的梨树下,皇太帝正趴在地上当大马,一岁大的李砚咯咯笑着揪他花白的胡子。 太后在一旁绣着虎头鞋,时不时用银铃逗弄孙儿。 \"哎哟,小祖宗轻点!\"皇太帝痛呼出声,却舍不得把孙儿的小手拿开。 他眼角瞥见苏槿走来,连忙要起身行礼,却被李砚一屁股坐在背上。 \"父亲不必多礼。\"苏槿笑着递上冰镇酸梅汤,\"砚儿这是喜欢您呢。\"她伸手想抱过孩子,小太子却扭着身子往祖父怀里钻,嘴里还嘟囔着\"爷\" 皇太帝突然红了眼眶。他想起李琮幼时,自己总是在御书房批奏折到深夜,等回寝殿时儿子早已睡熟。 如今孙儿软乎乎的小身子贴在胸前,那股奶香味让他心头酸胀得厉害。 \"早知如此\"皇太帝轻抚着李砚熟睡的小脸,对正在批奏折的苏槿叹道,\"朕就该早点退位。\" 第197章 傀儡小太后20 暮色笼罩着昭国皇宫,李琮独自站在御书房的窗前,手中握着一封刚送到的家书。 信纸上还沾着淡淡的木槿花香,是苏槿惯用的熏香。他指尖轻轻抚过纸上李砚的小手印,嘴角不自觉扬起,却又在听到更鼓声时化为一声轻叹。 \"哎!\"苏文一身锦绣王爷常服却穿得歪歪扭扭,活像只斗败的公鸡。 他瘫坐在黄花梨圈椅上,抓起块芙蓉糕咬了一口,又嫌弃地扔回盘中:\"真后悔跟你来昭国,我好想阿槿和小砚砚。\" 李琮冷冷扫他一眼:\"当初是谁抱着朕的腿,哭喊着要来,朕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却不满起来,这样不知好歹,明日起不给肉吃了。\" 苏文突然蹦起来,腰间玉佩叮当作响:\"你敢!\"他眼珠一转,露出狡黠的笑,\"要不我给阿槿写信,说说那位总往御书房送点心的柳小姐\" \"你敢!\"李琮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跳起三寸高。 窗外侍卫们立刻绷直了身子——自从陛下从瑞国回来,已经很久没发过这么大脾气了。 苏文却不怕死地凑近:\"还有昨儿个跳舞的西域美人,那腰肢软的\" \"来人!\"李琮突然高声唤道,\"去蜀盛斋把新出的鲜花饼全买了!\"他咬牙切齿地补充,\"再敢多嘴,朕就让膳房顿顿给你做苦瓜宴!\" 当十盒描金漆盒摆满桌案时,苏文立刻扑上去大快朵颐。 他腮帮子塞得鼓鼓的,还不忘含糊道:\"接下来看你表现,要是表现不好……\"苏文笑的阴险“嘿嘿。” 李琮冷哼一声,展开家书又读了一遍。忽然发现信纸背面有行小字:\"砚儿昨夜梦中唤''爹爹'',我已教他认你的画像。\"凌厉的笔锋顿时软了下来。 \"喂。\"苏文突然递来块鲜花饼,\"阿槿特意嘱咐我看着你按时用膳。\"他难得正经道,\"她说你胃不好\" 夜风穿堂而过,带着昭国特有的铁锈味。李琮望着案头并排放着的两国玉玺,突然觉得这深秋也没那么冷了。一旁的人也没那么聒噪了。 昭国金銮殿的蟠龙柱上,新描的金漆还泛着光泽。 御史大夫柳青阳捋着胡须,眼角余光扫过龙椅旁空置的凤座——那位置空了三年,自陛下从瑞国回来后就再不许人提起。 \"听说陛下在瑞国娶的那位生了个儿子?\"未上朝时,兵部侍郎凑到柳青阳耳边低语,\"生了儿子又如何,陛下可是连接回宫都不曾,可见只不过是一时兴起。\" 李琮在瑞国娶妻生子在昭国不是秘密,但大家都不将母子二人放在心上。 柳青阳笑而不语。 他女儿今年刚及笄,琴棋书画样样拔尖。 陛下既能在瑞国破例,为何不能在昭国再纳几位妃嫔?他摸了摸袖中精心准备的《选秀章程》,上面还熏了女儿最爱的沉水香。 没过一会到了上朝时辰,众臣忙站到自己位置,整个朝堂安静下来。 昭国金銮殿上,李琮正冷着脸听户部侍郎冗长的奏报。 忽然殿侧小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贴身太监福安弓着腰快步上前,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当真?\"李琮猛地站起身,玄色龙袍带翻了御案上的茶盏。满朝文武惊愕的目光中,他们的陛下竟三步并作两步冲下丹墀,连冠冕歪了都顾不上扶正。 \"退朝!\" 余音还在殿梁间回荡,人影已消失在殿外。 老丞相眯着眼看向殿外——秋日的阳光里,隐约可见御道尽头停着辆熟悉的青鸾车驾,帘角绣着瑞国皇室独有的木槿纹样。 御花园的银杏树下,苏槿正弯腰替李砚整理衣襟。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松木香,整个人突然腾空而起。 \"李琮!\"她惊呼着捶打丈夫的肩膀,却在被转第三圈时忍不住笑出声。金线绣的裙摆在空中绽开,惊飞了满树的雀鸟。 李砚仰着小脸看得入迷,突然拍起肉乎乎的手掌:\"好……好……\" 年轻的帝王立刻放下妻子,小心翼翼地把儿子举过头顶。小家伙起初笑得见牙不见眼,转了几圈后却突然扁嘴,扭着身子朝苏槿伸出胳膊:\"娘亲怕\" 暮色渐浓时,李砚终于在父亲怀里睡熟。 李琮低头凝视儿子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眉眼,喉结动了动:\"他比信上说的又重了些。\" 直到更漏敲过三更,李琮才轻轻放下熟睡的儿子。 转身便见苏槿斜倚在屏风旁,中衣领口松垮地露出半截锁骨——上面还留着他方才情急时咬出的红痕。 \"看够了吗?\"她故意晃了晃手中的明黄绢帛。 “不够,怎么看都看不够。”李琮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苏槿的惊呼被他吞进口中。 芙蓉帐落下时,鎏金帐钩撞出清脆的声响,惊得值夜的宫娥红着脸退到廊下。 \"等等\"苏槿喘息着抓住他探入衣襟的手,\"明日还要早朝\" 李琮咬着她耳垂闷笑:\"明日休朝。\" 第三日的晨钟响彻宫阙时,文武百官惊愕地发现他们的陛下竟带着个婴孩上朝。那孩子坐在龙椅旁的软垫上,正抓着传国玉玺当玩具。 \"即日起,册封李砚为昭国太子。\" 圣旨宣读完毕,满殿哗然。 最前排的柳尚书突然心中一紧,自家女儿就因想让其入宫,结果今年已经20岁,就是嫁也不好挑出来。 而那位小太子此刻正摇摇晃晃站起来,精准地扑向了他腰间玉佩——与他父皇当年抓周时如出一辙。 苏槿坐在珠帘后轻笑,指尖摩挲着今早刚收到的瑞国寄来的书信。 李父的批注龙飞凤舞:\"瑞国安好,勿挂心,瑞国有我和你母亲坐镇,尽可多住些时日。\" 第198章 傀儡小太后21 李砚 御花园的秋千架上,苏文一边往嘴里塞桂花糕,一边含糊不清地告状:\"阿槿你不知道,那些昭国大臣天天往御书房塞美人图!上个月还有个柳小姐假装跌倒\" \"苏文!\"李琮疾步而来,玄色龙袍下摆还沾着墨汁——显然是扔下奏折匆忙赶来的。 他一把将正在玩泥巴的李砚捞进怀里,小太子立刻糊了他一脸泥手印:\"爹爹香香!\" 苏槿噗嗤笑出声,指尖轻轻擦过丈夫紧绷的下颌线:\"陛下好艳福。\" \"朕\"李琮刚要解释,突然感觉衣襟被拽了拽。 低头见李砚仰着小脸,黑葡萄似的眼睛里蓄满泪水:\"砚砚也要艳福\" 苏槿要启程回瑞国时,突然感觉身体不舒服。 太医令跪在殿中瑟瑟发抖。他刚诊出苏槿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而陛下此刻的眼神,活像要把他钉在墙上当靶子。 \"不行!\"李琮握着苏槿的手都在发颤,\"从这里到瑞京要几百里,我不放心\"话到一半突然哽住——苏槿正引着他的手覆在小腹上。 窗外传来李砚咯咯的笑声,小家伙不知何时爬上了龙案,正拿着两国玉玺\"砰砰\"对敲。 忽然身子一轻,被双有力的臂膀高高举起。 他扭头看见父亲棱角分明的下颌,立刻伸出小胖手去摸那新冒出的胡茬。 \"痒!\"小太子咯咯笑着缩手,却又忍不住凑上去蹭了蹭。 李砚像只小树熊般挂在李琮脖子上,奶声奶气地嘟囔:\"爹爹不走\"晶莹的泪珠滚落在玄色龙纹衣领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砚儿乖\"李琮声音哑得不成调,大掌轻拍着儿子单薄的背脊。 忽然抬头与苏槿四目相对,眼底翻涌着滔天巨浪:\"他刚跟我亲近,还是不要分开的好。\" 苏槿笑道“好。” 三日后,两道震惊天下的诏书同时从昭瑞两国发出: \"朕以菲薄,获承天序今传位于太子李砚\" 幽州新城墙上,李琮为苏槿系紧狐裘。 远处工匠们正在修建的新皇宫已见雏形,其格局既非昭国的肃穆,也非瑞国的华美,而是取两国之长。 \"陛下看!\"工部尚书激动地指着图纸,\"按您吩咐,御花园引的是渭水活泉,与瑞京昭阳殿后的温泉一脉同源\" 苏槿突然轻咳,李琮立刻将人揽入怀中。 三岁的李砚正被太上皇抱着认舆图,小手指着中央位置脆生生道:“祖父这是我们的新家。\" 当真相大白于天下时,整个昭瑞国都沸腾了。 茶馆酒肆间,说书人惊堂木拍得震天响: \"诸位可知,去年两国会谈,咱们两位陛下在阵前对视那一眼——\"山羊胡老头故意拖长声调,\"哪里是仇敌相见?分明是牛郎会织女!\" 市井百姓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些年两国边境突然多出的互市、莫名减免的赋税,乃至那些同时出现在两国的水利工程,都是帝后二人早有的谋划。 \"难怪啊!\"老农蹲在田埂上嗒旱烟,\"去年大旱,昭国来的水车正好接上瑞国修的运河。\"他眯眼望着沃野千里的稻田,\"这两口子啧啧\" 小贩们突然发现,原先要交两份的市税如今只剩一份; 边境的学子们惊喜地看到,两国书院开始通用同一套科考书目; 就连最偏远的山村,都陆续建起了标有木槿螭纹标记的医馆。 \"听说这是皇后娘娘的主意。\"新开的茶楼里,商旅们交换着见闻,\"陛下当年在瑞国做君后时,就跟着娘娘学了不少惠民之策。\" -- 太极殿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玉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砚端坐在龙椅上,指尖轻敲着扶手,听着朝臣们冗长的奏报。 不过弱冠之年的帝王,眉宇间已有了李琮的凌厉与苏槿的沉静。 \"徐州水患的赈灾银两,户部可有明细?\"他忽然开口,声音不疾不徐。 户部尚书慌忙出列,却见年轻的皇帝已经走下丹墀:\"这笔账目,朕命人核对过。\" 他抽出一卷竹简,\"第三页的粮价,与市价差了三分。\" 满朝哗然。老丞相眯起眼——这分明是当年苏槿查账的做派。 而陛下翻阅奏折时,指节敲击案几的节奏,又与李琮如出一辙。 -- \"苏文舅舅,朕真不能陪你出宫,还有好多折子没批呢。要是让父亲知道\" 苏文正在帮李砚解下九龙玉佩,\"他们带着昭昭正在江南游玩呢,放心,不会知道的。\" 李砚皱眉利落地换上素色锦袍,腰间只悬了枚普通的青玉坠子。 \"再说\"苏文狡黠一笑,\"你不是最擅长打掩护吗?\" 李砚无奈,只好跟着一同出宫。 朱雀大街上,李砚新奇地摸着粗瓷碗沿。 原来三文钱一碗的豆花,比御膳房的琼浆玉液更烫嘴;巷口的说书人讲的野史,比太傅教的《帝王策》更有趣。 \"小公子是第一次来西市?\"卖糖人的老汉笑眯眯道,\"尝尝这个,当年太后最爱\" 李砚怔住。随即笑了出来,母亲才不喜吃这些,但他没去反驳,拿钱买了两个想着苏文舅舅应该爱吃。 上元节的彩灯还未点亮,李砚已被汹涌的人潮挤得偏离了主街。 他扶了扶歪斜的玉冠,忽然被一阵喧闹声吸引——鎏金匾额上\"聚财坊\"三个大字在暮色中格外扎眼。 \"小公子试试手气?\"尖嘴猴腮的小厮拽住他衣袖,\"新到的南洋骰子\" 李砚好奇地摸了摸腰间荷包。父皇总说民间赌术害人,可眼前这雕花骨牌看起来倒是精致。 他随手指了张赌桌:\"这个怎么玩?\" …… 骰盅揭开时,四周响起一片抽气声。 \"又、又是六点!\"庄家额头沁出冷汗。这锦衣少年不过玩了五把,面前的银票已堆成小山。 李砚捏着赢来的筹码轻笑。 这些算术把戏,比起父皇教的《九章算术》简单多了。 他正想再押一注,忽觉有道锐利的目光从二楼射来。 抬头望去,却看不见人影。 雕花栏杆后站着个疤脸男子,玄色劲装下肌肉虬结,——正是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赌坊老板姜延。 \"小公子好手气。\"蓄着虬髯的胡商突然凑近,羊奶酒的气味熏得李砚皱眉,\"可有兴趣玩把大的?\" 李砚前几日才颁布了外商新规,正巧与胡人攀谈一二了解情况“怎么玩?” 第199章 傀儡小太后22 李砚 姜延看着胡商给了小厮银票,小厮将一杯加了东西的水递给李砚。 姜延身边的手下问“要管吗?” 姜延摆手。 \"唔\"一股异样如潮水般袭来。 李砚踉跄着扶住桌沿,那胡商的手已蛇一般缠上他腰际。 \"我带公子去歇息\" \"不必。\"低沉的男声如惊雷炸响。李砚忽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打横抱起。模糊的视线里,是姜延绷紧的下颌线。 \"姜爷!\"胡商慌了神,\"这不合规矩\" \"规矩?\"姜延冷笑着一脚踹翻赌桌,\"在老子地盘动朝廷的人——\"他扯开李砚衣领,露出内襟上小小的螭纹绣样,\"活腻了?\" 雅间的沉水香让李砚清醒了些。他挣扎着坐直,正对上姜延复杂的眼神。 冰凉的帕子贴上脖颈时,李砚发出一声难耐的喘息。 水珠顺着锁骨滑进衣襟,姜延的指节在擦过他喉结时明显顿了顿。 “春花楼的姑娘…\"姜延嗓音沙哑得厉害,粗粝的掌心却贴着少年腰线缓缓下移,“还是…\" “闭嘴!”李砚突然攥住他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那双总是清明的凤眼里泛着水光,眼尾烧得通红,“你明明…哈啊…\"未尽的话语化作一声惊喘——姜延的拇指正碾过他腰间敏感处。 欲海沉浮 铜盆被踢翻的声响惊动了门外守卫。 “爷?” “滚远点!”姜延的厉喝混着衣料撕裂声。 他单手就将李砚两只手腕扣在头顶,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束腰,“最后一次机会…\"俯身时伤疤狰狞的脸颊擦过少年颤抖的唇,“叫停。” 李砚仰头咬上他凸起的喉结,换来一声失控的低吼。 檀木案几被撞得吱呀作响,那支御赐的木槿玉簪早不知滚落何处。 晨光熹微 五更鼓敲醒幽州城时,李砚正蜷在狐裘里数姜延胸前的伤疤。 “留下来。”姜延突然开口,指间还缠着少年一缕乌发。 李砚支起身,锦被滑落至腰际。 他在姜延灼热的注视僵硬的系衣带:“昨夜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带我回…府定会重金答谢。” 俯身时姜延的银链从他领口滑出——挂着枚小巧的螭纹印章,“算我欠你的,以后有事便去文王府训我。” 姜延盯着匆忙穿衣的李砚,这少年一看便是富家子弟,竟连衣服都穿不好。 姜延突然将人拽回榻上,李砚忙挣扎“放开我。” 姜延面无表情看着他“我只是想将衣服帮你穿戴好。” 姜延给李砚认真仔细的穿着衣服“放心,我不需要答谢也不需王府的人情,今日从这里出去你我便再无关系。” 随后在李砚耳边道“好了。” 李砚浑身一僵,逃似的离开。 姜延看着李砚的背影,自嘲一笑。 \"爷,整个京城都查遍了,\"手下低声汇报,\"没有哪家权贵公子符合特征\" 姜延站在赌坊的二楼雅间,独眼凝视着皇宫的方向。 窗外暮色渐沉,将皇城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清晰。 他摩挲着手中那枚做工精致的玉佩——这是那夜少年匆忙离去时落下的。 姜延突然嗤笑一声,手指轻轻抚过玉佩上那几不可见的刻痕。 在昏暗的灯光下,那隐约可见的\"砚\"字终于显露出来。 \"不必查了,\"他转身将玉佩收入怀中,\"我已知晓他是谁。\" 金銮殿上,礼部尚书正捧着选秀章程滔滔不绝。 李砚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几边缘。 昨夜梦里的热度似乎又漫上耳尖。 离上元节已有半年有余,却总会梦到那人。 \"陛下?\"老丞相轻声提醒。 李砚猛然回神,目光扫过满朝文武。 李砚觉得是时候有个女人了。 \"选秀一事\"少年帝王喉结微动,\"全权交由王爱卿负责。” \"臣,领旨。\" 幽州城的朱雀大街上,各家绸缎庄的云锦都被抢购一空。礼部门前排起长队,都是来递秀女名帖的官员家仆。 \"听说了吗?柳尚书家的小姐光首饰就准备了十八箱!\" \"那算什么?赵将军的闺女可是专门从南疆请了师傅教舞\" 姜延站在聚财坊门口的檐下,独眼扫过街上的热闹景象。掌心里那枚螭纹玉佩被捂得发烫。 \"主子不去看看?\"手下凑过来挤眉弄眼,\"听说这次秀女个个\" \"闭嘴。\"姜延突然捏碎手中的茶盏。瓷片扎进掌心,混着血滴在青石板上开出一朵暗红的花。 储秀宫里,李砚烦躁地扯开衣领。 已经看了三十多位贵女,不是矫揉造作地吟诗,就是战战兢兢地发抖。 \"下一位,礼部柳大人之女\" 珠帘掀起的瞬间,李砚恍惚看见个熟悉的身影——那女子眼角有颗泪痣,竟与姜延伤疤的位置分毫不差。他猛地站起身,又颓然坐下。 \"陛下?\"老太监小心翼翼地问。 少年帝王突然将茶盏砸在地上:\"全都下去!\"碎瓷飞溅中,他想起那夜姜延为他系衣带时,指尖擦过锁骨的温度。 \"什么?一个都没选?\"柳尚书惊得差点摔了手里的茶盏。 -- 暗卫的密报被李砚捏得皱皱巴巴。烛火下,那几行字格外刺目。 李砚猛地起身,案几上的茶盏被衣袖带翻,滚烫的茶水浸湿了密报,墨迹晕染开来,像极了那夜姜延胸口被他抓出的红痕。 \"备马。\"他冷声吩咐,眼底翻涌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妒火。 厢房里酒气熏天,姜延懒散地倚在软榻上,手中的酒壶已空了大半。 宛鸢跪坐在一旁,纤纤玉指拨弄琴弦,眸光却始终落在姜延身上。 没人知晓其实春花楼的东家也是姜延。 \"东家,您醉了……\"她柔声劝道,伸手想去拿他手中的酒壶。 姜延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她动弹不得。他抬眸,醉眼朦胧中,宛鸢的脸竟与记忆中那人的模样重叠了一瞬。 \"中意我?\"他低笑,嗓音沙哑,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巴。 宛鸢心跳如鼓,脸颊绯红:\"东家……\" 姜延盯着她羞怯的模样,忽然想起那夜李砚在他怀里颤抖的样子。他眸色一暗,俯身吻了下去—— 第200章 傀儡小太后23 李砚 \"砰——\" 春花楼的大门被侍卫一脚踹开,惊得满堂宾客鸦雀无声。老鸨扭着腰肢刚要迎上去,却在看清来人腰间那枚螭纹玉佩时膝盖一软。 \"姜延在哪?\"李砚的声音比三九天的冰棱还冷。 \"在、在天字一号房\"老鸨话音未落,少年帝王已经大步流星冲上楼梯,玄色衣摆扫过描金扶手。 雕花门板被踹开的巨响里,姜延慵懒抬眼。 他怀中搂着的清倌人宛鸢唇上胭脂晕开,正惊慌失措地从他膝头滑落。 \"啊\"宛鸢的惊呼卡在喉咙里。 李砚站在原地,指节捏得发白。 姜延衣襟大敞的模样,与记忆中为他系衣带时的克制判若两人。最刺目的是他唇上那抹嫣红——来自另一个人的口脂。 \"打扰了。\"少年帝王突然轻笑,转身时,将银链从脖颈上拽下,摔在门框上。 李砚转身走出三步,胸口翻涌的怒火烧得他指尖发颤。 方才那一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姜延搂着那清倌人,唇齿交缠的模样刺得他眼眶生疼。 他猛地顿住脚步,攥紧的拳头骨节发白。 下一刻,他骤然转身,一脚踹开半掩的包厢门。 -- 而另一边,姜延原先正欲松开宛鸢。 这吻索然无味,比起梦中那人,简直如同嚼蜡。他刚要推开怀中人,却听门板轰然倒地。 抬眼间,李砚就站在门口,眼底翻涌着他从未见过的风暴。 姜延怔在原地,看着李砚失望的眼神,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攥紧。 他猛地站起身,却在追到门口时,与去而复返的李砚撞了个满怀。 \"混账东西!\"李砚一拳砸在他嘴角,力道大得让姜延踉跄着后退两步。 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姜延却低笑出声。 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眼眶泛红的李砚。 李砚呼吸一滞,随即冷声下令:\"都出去,关门。\" 房门关上的瞬间,李砚又是一拳挥来。 这次姜延没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后背撞上案几,茶具哗啦碎了一地。 姜延也倒在了地上。 \"混账东西。\"李砚揪住他的衣领,声音嘶哑。 凉透的茶水混着血丝从姜延嘴角溢出,顺着脖颈滑入衣领。李砚跨坐在他腰间,指尖发狠地揉搓那人被擦破的唇瓣,仿佛要碾碎方才目睹的亲吻痕迹。 \"混账东西\"少年帝王声音打着颤,泪珠砸在姜延敞开的胸膛上,烫得他浑身一抖。 姜延突然闷笑出声,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李砚湿漉漉的眼睫:“陛下只会骂这一句,不若我教你?\" 李砚猛地扯开他衣襟,在裸露的肩头狠狠咬下。 犬齿刺破皮肤的瞬间,姜延喉间溢出声愉悦的喘息,按住他后脑的手青筋暴起。 \"用力\"沙哑的催促混着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姜延仰头露出更多脖颈,像献祭的狼王。 李砚松口时,那处已经泛着紫红的牙印。 李砚吐出嘴里的血沫,指尖扯开玉带钩的声响在寂静的包厢里格外清晰。 锦袍散开时,姜延瞳孔骤缩——他竟然在脱衣。 \"你可知我有多想你?\"李砚俯身时,发梢扫过姜延紧绷的腹肌。 身下突然被什么硬物硌到,李砚闷哼一声,染血的唇扯出讥诮的弧度:\"真是下贱。\"最后两个字碾碎在突然落下的吻里,铁锈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 姜延突然掐着李砚的腰翻身,欲将人压在身下,可看到满地碎瓷,他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他眼里翻涌着骇人的欲色,喉结滚动时伤疤狰狞:\"陛下可知自己在干什么?\" 李砚眼尾泛红,却仰头咬住姜延喉结:\"你。\" 一个字烫得姜延浑身发抖。 他扯开帝王最后的中衣, \"草民僭越了。\" 昭瑞国皇帝要娶帝后的消息传出,整个朝堂都乱了。 \"陛下三思啊!\"礼部尚书跪伏在地,额头几乎贴到冰冷的金砖上,\"这这有违祖制啊!\" 李砚端坐在龙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神色平静得可怕。 朝堂上跪了一地的大臣,有的甚至老泪纵横,仿佛他宣布的不是婚讯,而是亡国的诏书。 \"朕意已决。\"李砚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三月后大婚,诸位爱卿若有闲暇,不妨来喝杯喜酒。\" 说罢,他起身离去,玄色龙袍在身后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消息像野火般蔓延。有人连夜写了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往江南,请太上皇李琮和太后苏槿回宫劝阻。 谁知一个月后,两人是回来了,却是带着贺礼回来参加婚礼的。 \"听说脸上有道疤,凶神恶煞的,干的还是那种勾当,陛下怎会\" \"嘘!你不要命了!\" 宫墙内的窃窃私语飘进姜延耳中,他下意识摸了摸左颊那道从眉骨延伸到颧骨的疤痕。 这是没饭吃当打手时留下的。 \"想什么呢?\"温暖的手掌覆上他的手背,姜延抬头,对上李砚含笑的眼眸。 年轻的皇帝今日未着龙袍,一袭月白色常服,衬得整个人如朗月清风。 \"没什么。\"姜延收回手,\"不若今日我还是不\" \"姜延\"李砚皱眉,\"今晚还想打地铺不成?\" 姜延耳根发热。 晚上李砚要带他见父母,他怎能不怕,毕竟对方是九五之尊,而他只是个粗鄙武夫。 \"今日家宴,你放心便好。\"李砚牵起他的手,\"还有苏昭那丫头,吵着要见未来''嫂嫂''。\" 姜延浑身一僵,手心沁出冷汗。 这哪是家宴,分明是鸿门宴。 他几乎能想象太上皇会如何震怒——自己不仅是个男子,还比李砚大了8岁,脸上带着疤,怎么看都配不上风华绝代的年轻帝王。 \"别怕。\"李砚似乎看穿他的心思,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有我在。\" 长乐宫内灯火通明。姜延跟在李砚身后,感觉自己像个即将受审的犯人。殿内传来少女清脆的笑声,接着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蹦跳着迎出来。 \"哥哥!\"少女扑进李砚怀里,然后好奇地打量着姜延,突然失望地撇嘴,\"没有哥哥和爹爹还有苏文舅舅好看。\" 殿内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姜延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道疤在灯光下似乎更加狰狞了。 第201章 傀儡小太后24 \"昭儿,不得无礼。\"一位气质温婉的美妇人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少女的头,然后对姜延微笑,\"小延别介意,这孩子被惯坏了。我是阿砚的母亲,苏槿。\" 姜延慌忙行礼,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扶住。抬头对上一双与李砚极为相似的眼睛,只是更加沉稳沧桑。 \"不必多礼。\"李琮笑道,\"早听闻姜掌柜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姜延怔住了。这与他预想的完全不同——没有怒斥,没有鄙夷,甚至没有一丝勉强。 太上皇和太后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普通的儿媳? 宴席间,姜延如坐针毡。 精致的菜肴在他嘴里味同嚼蜡,耳边是苏昭叽叽喳喳的声音和李琮询问他事的温和话语。 最让他不安的是,没有人提起这场婚事有多么惊世骇俗,仿佛他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被明媒正娶入宫为后。 \"似乎有心事?\"苏槿为他添了杯酒,轻声问道。 姜延握紧酒杯,终于忍不住问出口:\"您二位不反对吗?\" 殿内突然安静下来。李琮放下筷子\"爱情这种东西无关性别身份年龄,它本就珍贵。\" 李琮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你可知当初我还是太子时,便认为此生不会爱上任何人,直到阿砚他母亲的出现。你们能遇到并且打破世俗相爱那便是缘分,我们不会阻止。\" 苏文咽下嘴里的东西,插嘴道:\"对对对,你们原本就是一对。\" 姜延眼眶发热。他从未想过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二十八年的人生里,他习惯了刀光剑影,习惯了在战场上以命相搏,却从未习惯被人如此温柔以待。 殿内再次充满笑声。 姜延低下头,一滴泪砸在手背上。他忽然明白,自己担心的世俗眼光,在李砚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有这样的家人,这个看似温润如玉的帝王,骨子里有着比任何人都要倔强的决心。 -- 昭瑞历六十八年冬,九十六岁的李琮倚在太极殿的软榻上,望着窗外纷扬的雪。 他的手指已布满皱纹,却仍固执地摩挲着榻边那方旧砚——砚底刻着\"山河同寿\"的字样,是苏槿六十年前亲手刻下的。 \"下雪了。\"苏槿将狐裘披在他肩头,银发间的木槿簪依旧熠熠生辉。 她指向远处灯火通明的街市,\"你瞧,朱雀大街的夜市还亮着。\" 李琮浑浊的眸光微动。 那里曾有他扮作商贾与苏槿同游的茶楼,有李砚第一次偷溜出宫撞见姜延的赌坊,如今成了万国来朝的商埠。 晨光穿透云层时,宫墙外传来孩童的唱诵: \"渭水清清木槿开,昭瑞百年盛世来\" 李琮在歌声中缓缓合眼。 他最后的视线里,是苏槿俯身为他整理衣襟的模样,与瑞国初见时一般无二。 更漏停摆的刹那,整座皇城的钟鼓齐鸣。 宫门外跪满了自发吊唁的百姓——有当年受过水患救济的老农,有因两国通婚政策结合的异族夫妇,还有医学院救治的孩童。 -- 昭瑞历七十年春,新帝李砚携姜延巡视渭水。 当年荒芜的战场如今稻浪千顷,河堤上矗立的石碑刻着\"昭瑞始合于此\"六个大字。 \"父皇母后若在,定会高兴。\"李砚摩挲着石碑轻笑,\"他总说治水比打仗难\" 姜延突然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左颊伤疤上。 那道曾被苏昭嫌弃的狰狞痕迹,如今被金线刺成螭纹——正是李琮当年佩剑的图样。 \"你做的很好,他们知道的。\"姜延独眼映着粼粼波光。 -- 太极殿的晨光照在首位女相朱红官服上。苏昭捧着《均田策》侃侃而谈,腰间玉佩与当年苏槿的一模一样。 \"臣提议在边境设互市监。\"她转身时,额角新月疤若隐若现——那是二十二岁追剿马匪时留下的。 李砚望着妹妹出神。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年轻的母亲站在丹墀上,而父皇眼底满是骄傲。 -- 苏槿的神识空间内,那株沉寂千年的昙花忽然绽放出柔和的光芒。 她缓步走近,指尖轻触花根处新生的金色花芽,周身流转的气运如星河垂落,将稚嫩的花芽温柔包裹。 \"主人!\"太初化作银发少年模样,雀跃地绕着光茧转圈,\"是小砚砚的本体成形了!\"忽然停下脚步,歪着头疑惑道:\"奇怪,怎么不见昭昭的花芽?\" 苏槿抬眸望向虚空深处,唇角漾起温柔的笑意:\"或许\"她眼中倒映着某个遥远的身影,\"在她父亲那里。\" 太初开心地拍手:\"太好了!这样主人以后就不用再承受生育之苦,小砚砚可以自己穿越各个世界了。\" 苏槿凝视着那朵小小的花芽,轻声道:\"现在还太脆弱\"她周身开始流转出耀眼的金光,源源不断地注入花芽之中,\"让他独自穿越太过危险。\" 随着最后一丝气运之力融入花芽,苏槿身形微晃,扶住花茎才勉强站稳。原本萦绕在她身侧的神光尽数消散,连发丝都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主人!\"太初惊慌地调出系统面板,声音带着哭腔,\"您怎么把全部气运都给了小砚砚\" 苏槿望向虚空某处,目光温柔而坚定:\"无妨有他在,我不会有事\" 她转而凝视着那朵被金光滋养的花芽,轻拭唇角:\"待他花开之时\"顿了顿,眼中闪过狡黠,\"就用你攒着买皮肤的积分,给阿砚准备\" \"明白!\"太初抽噎着掏出记账本,\"一定准备最顶级的穿越系统!要带自动防御和美食模块的!\"突然想起什么,迟疑道:\"可是昭昭的\" 苏槿轻笑出声,眼中满是温柔:\"她有她父亲,我们不用担心。\" 而在混沌未开的创世神域中,玄衣男子沉睡的眉宇间凝结着一滴神露。那露珠里蜷缩着个银光流转的小花苞,正是尚未成型的昭昭。 \"小祖宗又抢神力了?\"守护神兽睚眦趴在一旁,看着创世神额前又黯淡了一分的金纹。 自从小花苞出现,主人沉睡万年的神格都在本能地分润力量。 花苞突然\"咕咚\"吞掉整片星云,银光暴涨间隐约显出女婴轮廓。 她蹬腿的动作震碎了三重结界,溢出的能量把睚眦的鬃毛都染成了彩虹色。 第202章 女配是真恶毒1 再次醒来时,刺眼的手机补光灯直射在脸上,苏槿下意识抬手遮挡,指缝间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和无数闪烁的镜头。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喉咙发紧,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 \"说啊,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低沉阴冷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你是怎么联合周家陷害我小叔的。\" 苏槿转头,对上一双淬了冰的眼睛。 男人约莫二十岁,穿着宽松牛仔裤和皮衣,左手捏着一沓文件在她眼前晃了晃:\"两千万的借条,够你在监狱里蹲到人老珠黄。\" 围观的学生中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苏槿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我需要去洗手间。\"她声音受原主的影响有些发颤,\"一分钟就好。\" 男人身后两个彪形大汉立即上前,却被男子抬手拦住。 他俯身凑近苏槿耳边,温热呼吸喷在她颈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苏小姐。\"说完直起身,对人群做了个夸张的\"请\"的手势:\"大家稍等,我们的女主角需要补妆。\" 哄笑声中,苏槿跌跌撞撞冲进最近的洗手间。 反锁上门后,她双腿一软跪坐在冰凉的地砖上。 镜子里的女孩妆容晕染,嘴角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她不知何时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冰凉的自来水拍在脸上时,记忆如决堤洪水般涌来—— 她看到原主第一次在导师办公室见到霍琮的情景。那位年轻的教授站在窗边,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他转头微笑时眼眸让她想起家乡春天解冻的溪流。 他递给她一本专业书,指尖没有一丝逾矩的触碰。 她看到自己在周家别墅的露台上,男友周晟将一杯红酒递到她手中:\"只要拍几张照片,沪市的公寓就是你的。他霍家欠我们周家的,该还了。\" 她看到酒店房间里,霍琮推门而入时眼中的担忧瞬间转为了然,却依然在记者冲进来时将她护在身后:\"是我约她来的,与苏同学无关。\" 最后,她看到网络上的滔天骂声,和周晟发来的分手短信:\"游戏结束,你演得太真,我都快信了。\" \"呕——\"苏槿突然弯腰干呕,胃里翻江倒海。 镜子里的女孩泪流满面,口红晕开到嘴角,像抹未干的血迹。 苏槿从小就是村里最漂亮的女娃。 她生在水乡,长在稻田间,却有着城里姑娘都比不上的水灵模样。村里人都说,苏家祖坟冒了青烟,才生出这么个天仙似的闺女。 十八岁那年,苏槿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上了沪市s大学。 村长亲自送来五千元奖金,在村口放了一挂鞭炮。 临行前,母亲把攒了半辈子的存折塞进她手里,父亲蹲在门槛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最后只说了一句:\"别给老苏家丢人。\" 初到沪市,苏槿像是闯进水晶宫的灰姑娘。 高楼大厦晃得她眼晕,地铁里的人群挤得她喘不过气。 更让她无所适从的是同学们谈论的名牌包包、限量球鞋,还有那些她连名字都叫不出的西餐厅。 开学的第二周,校园论坛就有人偷拍了她在图书馆看书的侧脸。 帖子标题是《物理系新晋女神》,底下跟了三百多条回复。 苏槿红着脸把手机塞进书包,继续在食堂勤工俭学——她要省下每一分钱给家里还债。 命运的转折发生在深秋的一个雨天。 苏槿在奶茶店打工时,遇见了来避雨的周晟。 那个穿着纪梵希衬衫的男生,随手就买下了店里最贵的饮品送给所有顾客。\"我叫周晟。\" 他们的恋爱像场地下交易。 周晟从不带她参加朋友聚会,约会永远在私人会所。 但苏槿不在乎,她太需要有人带她逃离那个逼仄的出租屋了。 直到某个雪夜,周晟在温泉别墅里抚摸着她的长发说:\"帮我个忙,沪市的房子随你挑。\" \"什么忙?\"苏槿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接近霍琮。\"周晟的指尖划过她锁骨,\"让他身败名裂。\" 霍琮教授是s大的传奇。 三十四岁就获得杰青称号,主持过国家级重点项目。 更难得的是他身上没有学究气,站在讲台上时,连最调皮的学生都会安静下来。校园传闻说他是霍家独子,将来要进部委的。 第一次在办公室独处时,苏槿紧张得打翻了茶杯。 霍琮却只是笑笑,递来一包纸巾:\"苏同学,你的开题报告写得很好。\"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睫毛下投出细碎的影子。 事情顺利得不可思议。 当苏槿结结巴巴提出交往时,霍琮竟然答应了。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是霍琮三十四年人生中,第一个女朋友。 他们的\"恋爱\"纯洁得像个笑话。 霍琮会记得她生理期,托助教送来红糖姜茶;发现她总吃食堂最便宜的套餐后,每月固定往她卡里打两千元\"课题补助\";甚至熬夜帮她修改论文,却连她的手都没牵过。 周晟越来越不耐烦。 某个雨夜,他把苏槿按在公寓落地窗前:\"下周必须约他去酒店,否则一切作废。\"玻璃映出两人扭曲的倒影,窗外是灯火通明的沪市夜景。 酒店闹剧上演得荒唐又顺利。 霍琮接到\"求救电话\"十分钟就赶到了,看见完好无损的苏槿时,他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却依然在记者冲进来时将她护在身后。 还将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第二天,辞职信就摆在了校长桌上,并恳求校方让苏同学顺利毕业。 苏槿按着周晟的要求在网上主动痛诉霍琮,还将两人聊天记录发了出来证明两人在一起过。 网络舆论却出乎意料地反转了。 有人晒出霍琮给山区儿童捐款的证书,有人贴出他带领团队研发的专利技术。 最致命的是那些聊天记录——教授字字真诚的关心,衬得苏槿像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周晟倒是守信,过户了静安区一套公寓,又转了五百万。但他再也没接过苏槿电话,只在分手短信里写:\"戏演完了。\" 第203章 女配是真恶毒2 苏槿以为这就是结局。 直到她在新公寓里遇见霍远——霍琮的侄子,一个世界有名的赛车手。 这个笑起来像狐狸的年轻人带她出入高级场所,教她品鉴红酒,最后在澳门赌场的包厢里,让她输光了全部身家。 \"两千万,\"霍远把借条拍在赌桌上,\"或者当众承认与周家的勾当。\"他抚摸着苏槿苍白的脸,\"选一个,我的灰姑娘。\" 当直播镜头对准苏槿时,她突然想起离村那天,父亲蹲在门槛上说的最后一句话。原来她终究还是,给老苏家丢人了。 -- 洗手间的镜面突然泛起涟漪,苏槿盯着自己晕染的眼妆,指尖触碰镜面时,一缕粉白花瓣从镜中飘落。 苏槿开口道“之前脱落的那片花瓣是不是在原主体内?” 太初在她神识中惊呼:\"在,主人,你怎么知道的?\" 镜中人勾起染血的唇角:\"能让霍琮一见钟情的只有我。\"她抹去嘴角血渍,露出个妖异的笑,\"他喜欢的不过是花瓣附着的光晕,却又本能抗拒触碰赝品。\" 门外传来不耐烦的拍门声,霍远的声音浸着毒汁:\"苏小姐要躲到什么时候?\"他的跟班们发出下流的哄笑。 苏槿推开洗手间的门走出来时,整个广场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她明明还是那身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嘴角还带着被霍远手下粗暴对待时留下的淤青,眼妆晕染成一片灰黑色,可此刻站在阳光下的她,却美得令人心惊。 原本就精致的五官像是突然被注入了灵魂,眼波流转间有种惊心动魄的破碎感。凌乱的发丝垂在颊边,衬得肌肤如雪,那点淤青反而成了最诱人的点缀。 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她的眼睛——原主的眼神总是带着算计和贪婪,而此刻苏槿的眼里盛满了破碎的星光,像是把整个银河的悲伤都装了进去。 她轻轻咬了下红肿的唇,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在场好几个男生不自觉地向前迈了半步。 霍远眯起眼睛,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他很快回过神,声音却比刚才哑了几分:\"苏小姐,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好。\"苏槿轻声应道,走向架好的直播设备。 她走路的姿态变了,不再是原主那种刻意的摇曳生姿,而是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像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 当她的脸出现在直播画面中时,弹幕突然出现了两秒诡异的空白。随后屏幕瞬间被刷爆: [卧槽!这是刚才那个狼狈的女人?] [三分钟我要这个女人的全部资料!] [妈妈我恋爱了!] [这颜值是真实存在的吗?] [她眼睛里有星星啊救命!] [嘴角的伤好让人心疼] [霍教授栽在这种美人手里不冤] 苏槿微微垂下睫毛,在镜头前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大家好,我是苏槿。\"她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在这里我要向大家道歉,更想借这次直播向霍先生道歉。\" 她对着摄像头深深鞠躬,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 这个角度让她的脆弱感更加明显,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对不起,是我因为利益冲昏头脑,是我的贪婪迫使我设计陷害了霍先生,真的对不起。\" 她抬起头时,眼眶已经红了,泪水在眼中要落不落,像沾了晨露的花瓣。 弹幕又开始疯狂滚动: [天啊她哭起来更好看了!] [这演技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等等她好像真的很愧疚?] [没人觉得她是被逼的吗] 苏槿继续道:\"自始至终都是我主动勾引的霍先生,包括那次开房,也是我以受到危险为由,让他涉险。记者也是提前找好,为的就是让霍琮身败名裂。\" 说到最后,一颗晶莹的泪珠终于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悬停了一秒,然后\"啪\"地砸在直播设备上。这个画面被无数网友截图,后来成了着名的\"苏槿的赎罪之泪\"。 就在弹幕疯狂追问幕后主使时,苏槿突然身体一晃,眼神涣散,整个人软绵绵地向后倒去。 霍远一个箭步上前接住她,皱眉发现她脸色惨白,额头滚烫。 \"直播结束。\"霍远冷声宣布,一把将苏槿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迈巴赫。 这个公主抱的姿势让苏槿的脸恰好埋在他肩窝处,从某些角度看去,竟像极了一对闹别扭的情侣。 弹幕再次爆炸: [等等这什么情况?] [霍少居然抱她了?!] [我错过了什么剧情?] [这发展不对劲啊!] 霍远的手下慌忙关掉直播,但已经来不及了。 苏槿直播道歉和霍远公主抱两个话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热搜榜 仁和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隐约的血腥气。 太初划着手机屏幕,眉头越皱越紧:\"主人,刚刚为什么不把周家说出来,现在网上都在骂你学术妲己,拜金女,看来这次连美貌都救不了你了。\" 苏槿靠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让他们骂。\"她轻笑,\"有时候不说反而更能激发网友们的好奇心。\" \"什么意思,太初不懂。\"这时太初突然瞪大眼睛,\"等等,热搜第一变成了周氏集团资金异常!\" 苏槿接过手机。 匿名爆料贴详细列出了周晟近三个月向海外账户的转账记录,其中一笔正好是五百万。评论区已经炸开: 【时间线吻合!钱是霍教授辞职后第二天转的】 【所以是周家买通苏槿陷害霍教授?】 【不管是不是周家,她苏槿都脱不了关系。】 医院走廊的灯光在霍远脸上投下锋利的阴影。 他单手插兜站在苏槿面前,另一只手转动着那张两千万的欠条:\"舆论猜是周家指使又如何?白纸黑字的赌债可消不掉。\"他俯身靠近,声音压得极低,\"就算你刚才供出周家,这笔账我也照样会追到底。\" 太初在神识空间里气得跳脚,苏槿却只是轻轻道:\"好。\" \"主人!\"太初急得在神识里大喊,\"你现在就是个穷学生,哪来两千万?\" 苏槿唇角微扬:\"自然是找孩子他爸。\" 第205章 女配是真恶毒4 太初凑过来指着新闻里的公司logo:\"霍氏智创?这名字起得真够直男\"突然瞪大眼睛,\"主人你该不会想——\" 苏槿已经点开招聘网站。霍氏智创的校招页面还挂着\"急聘芯片测试员\"的公告,要求栏明晃晃写着:\"s大电子系优先\"。 \"我辅修过电子工程。\"她飞快地填写简历,在\"获奖经历\"一栏停顿片刻,还是加上了那行被学校撤销的\"霍琮奖学金\"。 鼠标悬停在\"提交\"按钮上,随后点了下去。 第二日,霍氏智创,总部大楼。 苏槿站在电梯里,指尖轻轻敲击着简历边缘。 她今天特意换了一身职业装,黑西装、白衬衫,头发扎成干练的马尾,甚至还戴了一副平光眼镜——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那个“声名狼藉”的苏槿。 可惜,现实并不如她所愿。 刚踏进公司大厅,前台的接待员就猛地抬头,眼神从疑惑变成震惊,再到毫不掩饰的厌恶。 “苏槿?”其中一个女孩压低声音,但语气里的讥讽清晰可闻,“她怎么敢来这儿?” “听说今天有校招面试,她该不会……” “疯了?霍总怎么可能让她进公司?” “她也真是不要脸了。” 窃窃私语像无形的针,扎在苏槿的背上。 她面无表情地走向面试等候区,仿佛听不见那些议论。 太初在神识空间叹气:“主人,情况比想象中糟糕啊。” 苏槿垂眸,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翻出昨晚查到的资料——霍氏智创最近在研发新一代ai芯片,与原主的专业相关。 “只要见到霍琮,就有办法。” 与此同时,总裁办公室。 霍远推门而入时,霍琮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听到动静,他头也不回:“进来不敲门?” 霍远嗤笑一声,直接往沙发上一坐:“朱珂刚打电话骂了我一顿,说我小叔把她姐当垃圾一样丢在半路。” 霍琮终于转过身,眼神冷淡:“所以?” “所以?”霍远挑眉,“朱妍好歹是朱家大小姐,你就算不喜欢,也不至于这么不给面子?” 霍琮合上文件,语气平静:“我的事,不需要你过问。” 霍远气急,却拿霍琮没一点办法。 霍远和朱珂是这个世界的男女主。 霍远朱珂和周晟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霍远喜欢朱珂,而朱珂之前和周晟在一起。 因为苏槿的事,朱珂在和周晟闹分手。 霍远自然对朱珂很上心。 带霍远走后,霍琮拨通了助理电话“以后不管是谁,都不要随意放进来。” 面试等候区。 霍远看到苏槿,皱眉走了过去。 霍远倚在门框上,唇角挂着讥讽的笑:“哟,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苏小姐吗?” 苏槿眼神微冷:“霍少爷有事?” 霍远慢悠悠地走向苏槿,他上下打量着她,嗤笑道:“怎么,勾引我小叔不成,现在改走职场路线了?” 苏槿面无表情:“我是来面试的。” “面试?”霍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那么多公司不找,偏要找智创,怎么后悔了?想重新找我小叔?” 太初“小子,你真像了。” 他走近一步,压低声音,语气恶劣:“苏槿,你是不是忘了,你欠我的两千万还没还?” 苏槿抬眸,直视他的眼睛:“所以呢?霍少爷打算在这里讨债?” 霍远冷笑:“不,我只是来告诉你——”他伸手,一把抽走她手里的简历,当着她的面撕成两半,“滚出去。” 纸屑飘落在地,苏槿的指尖微微收紧,但她的表情依旧平静。 太初在神识空间咬牙切齿:“主人,我们……” 苏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冷意。 “听说他和女主都是赛车手?” 太初点头“对,你问这个干什么?” 她没回答,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大楼外,寒风凛冽。 苏槿站在路边,看着霍氏智创的logo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太初叹气:“连见爸爸一面都难,看来这世界要跟着主人吃苦了。” 苏槿却忽然笑了“不急,总会见到的。” 太初白眼“还不急呢,再过10来天我们就要露宿街头了。” 苏槿道“放心,明天请你吃大餐。” 苏槿拿出手机将电话拨了出去。 沪市,某高档西餐厅。 水晶吊灯的光落在苏槿的脸上,衬得她肌肤如雪。她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对面的王浩眼睛都看直了。 “苏小姐比传闻中漂亮多了。”王浩咧嘴一笑,语气轻佻,“早知道你这么主动,我早就约你了。” 苏槿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被笑意掩盖:“王少说笑了,我只是对赛车感兴趣。” 王浩家里是沪市最大赛车俱乐部的股东,平日里玩车玩女人,名声比苏槿好不到哪去。但此刻,他显然很享受美人的“青睐”。 太初在神识空间咬牙切齿:“主人,这家伙的眼神真让人恶心!” 苏槿不动声色地抿了口红酒,心里淡淡道:“忍忍。” 吃完饭,两人来到郊区,极速赛车俱乐部。 夜幕降临,俱乐部的灯光将赛道照得如同白昼。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王浩得意洋洋地介绍: “怎么样?这儿可是沪市最顶级的赛车场,我爸投了三个亿!” 苏槿目光扫过赛道,轻声问:“听说霍远是这里的队长?” 王浩一愣,随即嗤笑:“怎么?” 苏槿故作惊讶:“只是问问。” 王浩眯了眯眼,突然凑近她耳边,语气暧昧:“怎么,苏小姐不会因为霍远才约我出来的?” 苏槿侧头避开他的呼吸,淡淡道:“我只是对赛车比较感兴趣。” 王浩哼笑一声,突然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苏槿,别装了,谁不知道你什么德行?霍远你就别想了,人家可是因为青梅竹马才来的这里,要不然早出国了。” 太初瞬间炸毛:“主人!这混蛋——” 苏槿眼神一冷,但还没等她动作,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慵懒又带着讥讽的女声: “王浩,又换女伴了?小心得病。” 两人同时回头—— 少女倚在一辆改装过的哑光黑跑车旁,一身黑色赛车服,高马尾利落地扎起,耳骨上钉着几枚银色耳钉,指尖转着车钥匙,眼神轻蔑地扫过来。她嘴角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整个人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酷劲儿。 看到苏槿,少女先是一愣,随后嗤笑一声,毫不掩饰地鄙夷道:“王浩,这种女人你都敢要?” 王浩脸色微变,但很快堆起笑脸,语气甚至带了几分讨好:“珂姐今天不忙了?” 第206章 女配是真恶毒5 朱珂——周晟之前的女朋友,也是霍远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她家境优渥,性格张扬,赛车技术虽比不上霍远那几个顶尖的,但在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 “今天b市车队过来,待会儿有场比赛。”朱珂漫不经心地回答,目光却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苏槿,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王浩干笑两声,没敢接话。 朱珂嗤笑一声,正要再嘲讽两句,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远哥来了!” 人群自动分开,霍远单手插兜走了过来,黑色皮衣衬得他身形修长,眉眼间带着一贯的散漫和倨傲。 他原本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却在看到王浩身旁的苏槿时,脚步一顿,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哟,稀客啊。”霍远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慢悠悠地走近,“苏小姐这是……又找到新目标了?” 朱珂见状,立刻走到霍远身旁,随意地揽上他的脖颈:“一会就要比赛了,你怎么还在这?。” 霍远没接话,目光依旧钉在苏槿身上,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苏槿抬眸,平静地和他对视,唇角甚至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霍少爷,我们又见面了。” 霍远眯了眯眼,还没开口,朱珂已经冷笑出声:“苏槿,识相的话,赶紧滚。” 此时王浩有些不悦,都说打狗也要看主人,这好歹是自己带过来的女伴,这也太不将他这个俱乐部的太子爷放在眼里了。 王浩见状,赶紧打圆场:“珂姐,远哥,苏小姐就是来看看赛车……” “赛车?”霍远嗤笑一声,“她也配?”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太初在神识空间气得跳脚:“主人!这群人——” 苏槿却依旧淡定,甚至微微歪头,语气无辜:“赛车而已,难道还需要什么资格?” 霍远眼神一冷,正要说话,不远处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几位真是巧。” 周晟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带着一贯的玩世不恭。他单手插兜走近,目光在苏槿身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今天的她比记忆中更加明艳动人。 朱珂见状立即挽住霍远的胳膊,故意贴近:\"远哥,一会要加油哦!\" 周晟眯起眼睛,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随即嗤笑一声:\"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霍远懒散地勾起嘴角,手臂搭上朱珂的肩膀:\"怎么,嫉妒了?\" 周晟脸色微沉,但很快又恢复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转向苏槿:\"苏小姐,好久不见。\" 苏槿抬眸,唇角微扬:\"周少还记得我。\" 周晟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能让霍琮付出真心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 霍远猛地攥紧拳头:\"周晟,你他妈找打是?\" 苏槿的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 朱珂冷笑插话:\"周少不是也和苏小姐''谈过''?\" 霍远立即配合地露出讥讽的笑容。 王浩额头渗出冷汗,正想打圆场,周晟却突然直视霍远:\"霍少爷不是自诩赛车技术一流吗?敢不敢比一场?\" 全场骤然安静。 霍远先是一愣,随即嗤笑出声:\"你?跟我比?\" \"当然不是我,\"周晟慢条斯理地说,\"是我请来的职业赛车手。\" 霍远不屑地挑眉:\"行啊,等我比完这场。输的人\"他故意拖长音调,\"喊爸爸。\" 周晟尚未回应,苏槿突然开口:\"带我一个,赌注再加50万。\" 朱珂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苏槿,你穷疯了?你会开吗?\" 周晟饶有兴趣地打量她:\"苏小姐,赌资你有吗?输了可不能赖账啊。\" 苏槿神色自若:\"敢接吗?\" 霍远突然放声大笑:\"有意思!\"他转向周晟,\"那就这么定了。我,你请的车手,还有\"他轻蔑地扫了苏槿一眼,\"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苏小姐。\" 王浩此时却不是那么急了,随意劝阻道:\"苏槿,这太危险了\" 苏槿那里还有钱,50万玩苏槿几个月,这买卖不亏。 周晟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露出玩味的笑容:\"好,我接了。\" 就在这时,广播响起:\"请参赛选手霍远、李明哲、佐藤健一立即前往发车区。\" 霍远转身前最后看了苏槿一眼:\"希望你的车技比你的嘴硬。\"说完便搂着朱珂往pit房走去。 太初在神识空间急得跳脚:\"主人!你什么时候会开赛车了?\" 苏槿望着霍远远去的背影,轻声回应:\"不会,但感觉应该不难,不是还有你在。\" 太初“……” 看台上,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苏槿坐在王浩身旁,目光紧紧锁定赛道。 太初在神识空间快速分析着赛道数据:“主人,这条赛道有五个关键弯道,霍远在s弯的入弯速度比其他车手快10,出弯时几乎不减速。” 苏槿眯起眼睛,看着那辆银蓝色跑车如幽灵般在赛道上穿梭。霍远的技术确实顶尖——他在直道末端才刹车,入弯角度精准到毫米,出弯时油门直接踩到底,车身几乎贴着护栏划过,却连一丝刮蹭都没有。 “他的走线太完美了……”王浩忍不住感叹,“根本没人能赢他。” 赛程过半,霍远已经甩开第二名整整三秒。 最后一圈,他甚至在终点前的连续弯道玩了个漂亮的漂移,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尖啸,最终以绝对优势冲过终点线。 全场沸腾。 朱珂第一个冲过去,直接跳到了霍远身上,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兴奋地大喊:“远哥太帅了!” 霍远笑着接住她,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向看台——苏槿正静静地看着他们,脸上看不出情绪。 周晟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 太初啧了一声:“主人,周晟看起来很不爽啊。” 苏槿轻笑:“他当然不爽。” 王浩凑过来,小声问:“苏小姐,你真要和他们比?霍远的技术你也看到了……” 苏槿站起身,理了理衣角,淡淡道:“走,该准备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被众人簇拥的霍远,转身离开看台。 而此时,赛车场的包厢里,程昱放下望远镜,快速在手机上敲下一行字:「我靠霍琮,你那个前女友现在和王浩搞在一起了。」 消息发出去后,手机很快震动,霍琮的回复简短冷淡:「她的事,不必跟我说。」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霍氏大厦顶层。 霍琮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窗外暮色渐沉,玻璃映出他微蹙的眉头。 那么完美的皮囊,偏偏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第207章 女配是真恶毒6 王浩亲自为苏槿拉开那辆定制版法拉利sf90的车门,暗红色的流线型车身在聚光灯下泛着金属光泽。 苏槿手里拿着头盔,赛车服贴身的设计勾勒出完美的腰臀比,修长的双腿迈入驾驶座的姿态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这车改装过ecu,百公里加速25秒。\"王浩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发紧,\"你小心点开。\" 看台上爆发出一阵口哨声。直播镜头扫过时,弹幕瞬间爆炸: 【这美女谁啊?!身材太顶了!】 【卧槽那不是苏槿吗?】 【勾引霍教授的那个?她还会赛车?!】 周晟靠在围栏边,手中的香槟忘了喝。霍远则面无表情地调整手套,但余光已经第三次瞥向发车区。 朱珂狠狠掐灭烟头:\"装模作样!\"她转向霍远,\"远哥,一会让她看看什么叫专业赛车手。\" 程昱冲出包厢时,差点撞翻侍应生手中的香槟托盘。他顾不得道歉,举起手机对准赛道方向,迅速拍下苏槿身穿赛车服的画面,给霍琮发了过去。 「不是我找事,而是苏槿这样子像是要参加赛车比赛,这我可真想给你说一声,要不然憋的难受。」 而此时,苏槿正坐在驾驶座上,太初的智脑系统已经入侵了赛道的监控系统,实时投影出霍远车内的操作画面。 “将路线存入智脑,设定好极限漂移点。”苏槿冷静道。 太初兴奋地回应:“好的主人!已锁定最极限入弯角度。” 另一边,霍琮刚结束一场跨国会议,西装外套还搭在臂弯,手机震动时他本不想理会,可程昱的备注让他指尖一顿。 点开消息,照片里的苏槿一身红黑相间的赛车服,长发高束,正俯身检查轮胎,侧脸线条利落而专注。 霍琮呼吸一滞。 还是一样的面孔,但却好像完全不一样。 霍琮摸向自己胸口,这还是第一次,心不自觉跳动了起来。 看了看时间,他下意识点开极速俱乐部的直播链接。 比赛开始—— 三辆赛车同时冲出起跑线,引擎的咆哮震耳欲聋。 苏槿的车没有丝毫起步延迟,竟与霍远和周晟请来的职业车手齐头并进! 第一个弯道逼近! 霍远和职业车手同时降档减速,准备以最稳妥的漂移过弯。 可苏槿的车却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反而油门踩得更深,车速直逼极限! “她疯了吗?!”霍远瞳孔骤缩,这种速度入弯,根本不可能控制住车身! 周晟站在看台上,原本轻蔑的眼神瞬间凝固,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围栏。“这女人……找死?” 朱珂原本还紧张地盯着赛道,见状直接嗤笑出声:“呵,我还以为她有多大本事,原来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王浩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煞白。“完了完了……这要是出事,我爸非杀了我不可!”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开: 【卧槽!这速度入弯??】 【苏槿是不是根本不会开车啊?!】 【完了完了,要出人命了!】 【快报警啊!】 霍琮坐在办公室里,手机屏幕上的直播画面让他呼吸几乎停滞。 苏槿的车没有丝毫减速,直冲弯道! 他猛地站起身,西装外套滑落在地也浑然不觉,手指死死攥紧手机,指节泛白。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血液几乎凝固。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苏槿必死无疑时—— “主人,已到极限!” 太初的声音在苏槿脑海中响起。 苏槿眼神一凛,方向盘猛地一打,同时手刹拉起! “吱——!”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划破赛场,车身几乎横着滑出,车轮在赛道边缘擦出刺目的火花!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她……她竟然没撞?!” 苏槿的车在千钧一发之际,以近乎不可能的角度完成了一次极限漂移,车身擦着护栏滑过,随后稳稳地重回赛道! “这……怎么可能?!”霍远瞳孔骤缩,这种级别的漂移技术,连职业车手都未必能做到! 周晟的脸色彻底变了,他死死盯着赛道上那辆红色法拉利。 作为资深赛车爱好者,他一眼就看出苏槿根本没有任何专业技巧——她纯粹是在玩命。 \"这女人\"周晟的喉结滚动,手中的香槟杯不知何时已经捏出了裂痕,“之前真是小看她了。” 赛道上,苏槿的每一次过弯都让观众倒吸冷气。 她的车几乎贴着护栏滑行,轮胎与金属护栏摩擦迸溅出刺目的火花。 有几次车身已经明显失控,却在最后关头奇迹般地扳回方向。 \"她这是找死吗?!\"朱珂尖叫道,指甲深深掐进手臂。 霍远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前面那辆红色跑车上,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这种开法根本不是比赛,而是在赌命。 直播间的弹幕疯狂滚动: 【我的天!这太吓人了!】 【她每次过弯我都以为要出事!】 【这根本不是赛车,是自杀式驾驶啊!】 王浩已经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完了完了这要是出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苏槿迟早要翻车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红色法拉利竟然赢了。 这种极速过弯,大家还从未见过。 \"不可能!\"霍远猛地踩下油门,但为时已晚。 苏槿到达终点时,霍远还在距离终点50米的地方。这个差距在职业赛场上都极为罕见,更何况对手是亚洲排名前三的霍远。 \"轰——!\" 另外两辆车几乎同时冲过终点线,但大屏幕上的计时器清晰显示:苏槿的车号已经获胜,霍远比周晟请的人快了03秒。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当苏槿的车率先冲过终点线时,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亢奋中。 肾上腺素在血管里奔涌,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引擎的轰鸣,那种濒临极限又绝处逢生的快感让她浑身战栗。 \"我赢了!\"她猛地推开车门,双腿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发抖,却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观众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掌声。有人吹起口哨,有人高喊着\" floral spirit\"——这个她临时起的车手代号。 第208章 女配是真恶毒7 直播间更是彻底疯狂,弹幕如雪花般飞过: 【卧槽!这绝对是史上最刺激的比赛!】 【她真的不会赛车?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女人太可怕了!】 霍远阴沉着脸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知不知道这样开车有多危险?这次只能算你运气好。\" 苏槿抬头看着他,因为兴奋而泛红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就不劳霍少费心了。\" 灯光照在她的睫毛上,映出一圈细碎的金光。霍远突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这时王浩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身后跟着面色各异的周晟和朱珂。 \"车车不重要!\"王浩擦了把冷汗,\"你没事就好!那改装费算我的!\" 周晟走上前,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恭喜苏小姐了,周某愿赌服输,50万会打到你的卡上。\" 霍远冷冷插话:\"这是三人的赌局,不用你一个人掏。\" 苏槿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记得赌约里还有一条。\" 周晟和霍远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朱珂尖声插话:\"苏槿,别给脸不要脸!今天能赢全凭运气罢了!\" \"既然几位不认账,\"苏槿耸耸肩,语气轻快,\"那我又能说什么呢?\" 霍远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说:\"这样,我们一人给你50万,算是赌约。\" \"可以。\"苏槿爽快地掏出手机,找出银行卡号,\"现在就转,最近确实挺缺钱的。\" 朱珂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当手机接连响起两起账提短信时,苏槿的笑容更加明媚了。 相对于让这几个心高气傲的大少爷当众下跪,实实在在的100万显然更让她满意。 \"谢谢几位老板~\"她俏皮地晃了晃手机,转身就要离开。 直到苏槿打车走远,王浩才反应过来,苏槿是他带来的女伴。 太初在神识空间兴奋地转圈:\"主人!我们发财了!\" 苏槿嘴角却勾起一抹真实的笑容——今天真是来对了,这种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快感,竟然让她久违地感受到了骨子里特有的疯狂。 “请你吃夜宵。” 黑色迈巴赫缓缓驶入极速俱乐部时,赛道上的喧嚣已经散去。 霍琮降下车窗,夜风裹挟着橡胶灼烧的气味扑面而来。 \"霍总,我去问问。\"助理快步走向服务台,不一会儿就折返回来,\"苏小姐已经走了,听说是打车离开的。\" 霍琮指尖在膝盖上轻叩两下:\"回去。\" 回程的车上,手机屏幕始终亮着。助理透过后视镜,看见老板修长的手指反复摩挲着那张照片——苏槿俯身检查轮胎时,赛车服勾勒出的锋利轮廓。 御景湾的顶层公寓亮起灯。霍琮解开领带扔在沙发上,鬼使神差地搜索苏槿道歉那段视频。 画面上,狼狈的苏槿站在镜头前,被逼着承认莫须有的罪名。 当她从厕所回来时,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霍琮的呼吸随着她每个字逐渐加重,当视频里苏槿突然倒下时,他猛地站起身,膝盖撞翻了茶几。 \"砰!\" 水晶烟灰缸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碎片四溅。霍琮却浑然不觉,死死盯着定格的画面——苏槿苍白的脸,被汗水浸湿的睫毛。 霍琮的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屏幕的冷光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最终,他只是在黑名单里将那个熟悉的号码拖了出来。系统提示\"已移除黑名单\"的瞬间,三条未接来电弹出。 霍琮想回过去,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行,已经被刷过一次。 霍琮起身走进浴室。 片刻后浴室的水声突然变得刺耳。 他拨通助理电话时,发梢的水珠滴在屏幕上。 \"查苏槿最近的行程。\"他声音里的湿气比浴室还重,\"现在。\" 水雾弥漫的镜面上,霍琮看见自己眼底的血丝。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也会失控。 助理的回电来得很快:\"苏小姐被学术委员会卡着毕业,因为找不到导师签字。上个月汇给云南老家八万块,前天被学校清退宿舍时\"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声,\"只带走了您批注过的那本《微观经济学》。\" 霍琮的浴袍带子突然勒得喘不过气。 “昨天苏小姐去过智创应聘,被霍少赶了出来。今天账户收到100万,备注是''赛车赌约''。\" 霍琮扯开领口,\"通知人事部,她的简历\"玻璃杯突然炸裂在脚边,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直接送我办公室。\" 第二日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时,苏槿正倚在酒店套房的真皮沙发上接电话。 \"苏小姐,恭喜您通过霍氏智创的面试,请明天上午九点携带证件到人事部报到。\" 电话那头的女声甜美专业,苏槿红唇微勾:\"好。\" 挂断电话,她赤脚踩在羊毛地毯上,走向客厅。 太初四仰八叉地躺在游戏机前,怀里还抱着一包没吃完的薯片——这家伙昨晚溜出神识空间,用客房服务点了三人份的宵夜,打游戏通宵到现在。 \"醒醒。\"苏槿拎起它的后领,\"逛街去。\" 三小时后,国金中心的导购们记住了这位一掷千金的客人。 \"这件,这件,还有橱窗里那套。\"苏槿指尖划过一排高定成衣,转头对目瞪口呆的太初说,\"去试试那件斗篷。\" 当太初穿着缩小版的burberry格纹斗篷在镜子前转圈时,苏槿正在刷卡买单。 午餐在米其林三星解决,太初对着分子料理大快朵颐。 下午的美容院里,发型师小心翼翼地打理着苏槿及腰的长发:\"小姐发质真好,要染什么颜色?\" \"最贵的。\"苏槿闭着眼,感受着精油渗入发丝。太初在旁边沙发上啃着美容院提供的马卡龙,含糊不清地问:\"主人,您不会今天又要去赚钱?\" \"不去\"苏槿从镜子里瞥它一眼,\"从今往后有人养我们,我们只管享受。\" 但太初已经舒服的睡了过去。 夜幕降临时,她们拎着大包小包回到酒店。 太初瘫在沙发上清点战利品。 太初掰着手指算:\"酒店押金,衣服鞋,午餐,美容护理\"它突然哀嚎,\"一天花掉七十七万!主人你疯啦?\" \"放心。\"苏槿将长发拨到一侧,露出白皙的后颈,\"明天开始,有人会给我们送更多的钱。\" 第209章 女配是真恶毒8 清晨八点五十分,霍氏智创大厦一楼大厅突然陷入诡异的安静。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清脆声响中,苏槿迈着优雅的步伐踏入旋转门。 剪裁完美的ax ara驼色西装裙勾勒出惊人的腰臀比,christian loubout的尖头细跟鞋将小腿线条拉得愈发修长。 她随手将波浪般的栗色长发拨到肩后,露出耳垂上那对不算很贵但足够闪的耳钉。 \"早上好。\"她对呆若木鸡的前台微微一笑,\"我是来入职的。\" 整个大厅的男员工集体忘记了呼吸,女员工手中的咖啡杯差点打翻。 电梯间瞬间挤满了假装路过的职员,所有人都在偷瞄这个美得惊人的新同事。 \"这不是那个害霍总辞职的\" “前天她就来面试过,结果被霍远给赶了出去,今天怎么直接入职了?” “这还用说,霍总对她指定……” “我有点理解霍总了,这么个绝色换谁不得陷进去?” 窃窃私语在苏槿经过时戛然而止。人事部主管张雯看着眼前这张脸,手中的入职表格差点捏皱——三天前拒收的简历,今早突然被程特助亲自下令录用。 \"苏苏小姐,\"张雯推了推眼镜,\"您的工牌。\" 苏槿接过烫金门禁卡时,玻璃门映出霍琮助理匆匆赶来的身影。 这位向来稳重的特助竟有些气息不稳:\"霍总让我带您上去。\" 这样一来,这算是当众承认苏槿的特殊。 专属电梯里,助理目不斜视地盯着楼层数字,却能从金属壁面上看见苏槿整理衣领的动作。 当电梯停在顶层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苏小姐\" \"怎么?\"苏槿红唇微扬。 助理的耳根突然红了。 他当然不能说,今早霍总破天荒地换了三次领带。 总裁办公区的玻璃门自动开启时,所有秘书台的人都站了起来。 苏槿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径直走向最里间那扇黑胡桃木门。 \"霍总在等您。\"助理的声音有些发紧。 苏槿抬手轻叩门扉的瞬间,整层楼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推开厚重的黑胡桃木门,苏槿的目光瞬间被办公桌后的男人攫住。 霍琮今天穿了件深灰色三件套西装,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万宝龙钢笔,金属镜框后的双眸如深潭般幽邃。 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影,连喉结的弧度都透着禁欲的性感。 苏槿心跳漏了一拍,红唇不自觉扬起更深的弧度:\"霍总。\" 霍琮的视线自她进门起就再未移开。 眼前的女人与记忆中判若两人 ——及腰的波浪卷发泛着蜜糖般的光泽,修身西装裙下若隐若现的曲线,还有那双踩着细高跟的腿他喉结微动,钢笔在文件上洇出一团墨迹。 \"工作内容王助理已经跟你交代了?\"他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度。 苏槿却径直走到办公桌前,纤纤玉指轻抚过光可鉴人的桌面:\"霍总的秘书团队这么完善,招我来应该不止是为了端茶送水?\" 她俯身的动作让领口露出一片雪白,霍琮猛地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你最近给我打过电话,又来智创面试\"镜片后的眸光暗沉,\"我以为你需要这份工作,或者\" \"想要接近您?\"苏槿接过话头,双手撑在桌面上倾身向前,\"霍总猜得真准。\" 两人距离骤然缩短,霍琮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花香。他呼吸一滞:\"目的?\" 苏槿红唇几乎贴到他耳畔:\"当然是\"吐息如羽毛般扫过耳廓,\"求包养。\" 钢笔\"啪\"地滚落在地。霍琮下颌线绷得死紧,嗓音沙哑得不像话:\"下去工作。\" \"好的霍总。\"苏槿利落直起身,踩着高跟鞋走向门口,腰肢摆动的弧度像精心计算过般勾人。 就在她握住门把的瞬间,身后传来霍琮低沉的声音:\"晚上八点,jean es,一起吃饭。\" 苏槿背对着他勾起唇角,推门而出。 玻璃门外,整个秘书处的人都看到新来的绝色秘书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而总裁办公室里,霍琮松了松突然发紧的领带,脑海中全是她靠近时,自己血液里炸开的躁动。 而此时朱家别墅里。 朱父将青瓷茶杯重重搁在黄花梨茶几上,杯底与木质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周家的股票今天又跌停了。\"朱父盯着大女儿,\"妍妍,霍琮那边到底有没有进展?\" 朱妍捏着茶匙的手指一紧,勺柄在杯沿磕出清脆的声响:\"他拿临港的地皮威胁我,您觉得还能有什么进展?\" 她今天穿了身香奈儿套装,连发怒时背脊都挺得笔直。 朱父的视线转向蜷在沙发里的小女儿。 朱珂正戴着耳机打游戏,短发乱糟糟地翘着,破洞牛仔裤下的膝盖随着游戏节奏一晃一晃。 \"珂珂!\"朱父一把扯下她的耳机,\"你能不能学学你姐姐?霍远那边——\" \"爸——\"朱珂拖长音调,顺手把游戏暂停,\"感情一旦掺杂利益就变了味道。\" \"你还和周家那小子在一起?\" 朱珂突然坐直身子,眉梢染上几分凌厉:\"我和周晟早分了。\" 她指尖划过锁骨上未消的吻痕,\"以后别跟我提他。\" 朱母端着果盘推门而入,恰到好处地缓和气氛:\"好了好了,妍妍不是说了要多去拜访霍老夫人吗?\"她将剥好的荔枝放进丈夫茶盏,\"咱们妍妍可是沪市名媛圈的标杆。\" 朱妍垂眸整理袖口,藏起眼底的不甘。 她今早才听说,霍琮安排那个声名狼藉的苏槿在智创当秘书。 \"妈,\"朱珂突然跳起来抓走果盘里最大的芒果,\"您别操心,我和霍远可是铁哥们\"她咬了口芒果,汁水顺着指尖滴落,\"这次公司的问题,霍远保准给我们家解决。\" 朱父看着小女儿没正形的样子直皱眉,却不得不承认——霍远确实对自己的女儿用情至深。 茶室窗外,暴雨突然倾盆而下。朱妍望着被雨水模糊的玻璃,心想这场豪赌里,或许该换个筹码了。 第210章 女配是真恶毒9 晚上7点45分,霍氏大厦顶层只剩下总裁办公室和秘书休息室还亮着灯。 霍琮推开办公室门时,看到苏槿正慵懒地靠在休息室的真皮沙发上刷手机。 她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丝质白衬衫,领口的两颗纽扣松开,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将她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怎么没走?\"霍琮站在门口,声音低沉。 苏槿头也不抬,手指继续滑动着屏幕:\"霍总晚上不是要请吃饭?\"她轻笑一声,\"干嘛要多此一举呢。\" 终于抬眼看他,红唇微勾,\"怎么,怕别人看到我们共进晚餐?\" 霍琮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向电梯:\"走。\" 地下车库安静得能听见脚步声的回音。霍琮为苏槿打开副驾的门,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在密闭车厢里更加明显——危险又迷人。 \"你喜欢赛车?\"霍琮启动车子时突然问道。刚才路过休息室时,他瞥见她手机上是赛车比赛的视频。 苏槿正在补口红,闻言从化妆镜里看了他一眼:\"喜欢。\"说完便收起口红,低头继续刷手机,没有再交谈的意思。 车内陷入沉默,只有导航系统偶尔发出提示音。 霍琮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目光不时瞥向副驾——苏槿的侧脸在街灯明灭中忽明忽暗,像一幅流动的油画。 jean es餐厅坐落在外滩一栋历史建筑内,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梦境。 侍者引领他们到靠窗的位置,黄浦江的夜景尽收眼底。周围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桌上摆着玫瑰和香槟。 \"两位需要什么酒水?\"侍者恭敬地递上酒单。 霍琮刚要点餐,苏槿已经开口:\"1945年的罗曼尼·康帝。\"她指尖轻点酒单上最贵的那一行,抬眼看向霍琮,\"霍总不介意?\" 侍者惊讶地看向霍琮——这瓶酒的价格抵得上普通人一年的工资。 霍琮面色不变,只是微微颔首:\"再加一份白松露。\" 前菜上来时,侍者小心翼翼地为他们斟上那瓶天价红酒。 深红色的液体在水晶杯中流转,映着烛光,像极了苏槿的唇色。 \"敬霍总。\"苏槿举起酒杯,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霍琮与她碰杯,玻璃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注视着苏槿仰头饮酒时脖颈的曲线,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我们谈一谈。\"他放下酒杯,终于问出这个盘旋在心头一整天的问题。 苏槿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牛排,刀叉与瓷盘碰撞的声音格外清晰:\"谈什么?\"她抬眸,眼神直白而热烈,\"谈今晚如何上床吗?\" 霍琮手中的餐刀一顿。 烛光下,他看见苏槿的舌尖轻轻舔过唇角沾到的红酒,像只餍足的猫。 苏槿的高跟鞋尖轻轻蹭过霍琮的西装裤腿,像羽毛扫过皮肤,带着若有似无的痒。 她的动作很慢,鞋跟沿着他的小腿线条缓缓上移,最终停在膝盖内侧,若有似无地打着圈。 霍琮的呼吸骤然一滞,握餐刀的手指关节泛白。 烛光在他镜片上投下摇曳的光影,却遮不住眼底翻涌的暗色。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哑了几分。 苏槿红唇微勾,突然伸手牵起他的左手。 她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游走,从生命线划到感情线,最后在腕骨处的脉搏上停留——那里的跳动已经失了节奏。 \"那可多了。\"她倾身向前,领口若隐若现的春光与红酒同色,\"你的身体\"指尖滑过他无名指的指根,\"你的钱\"指甲在腕表表带上轻轻一刮,\"包括你的心。\" 霍琮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能清晰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像一团火,烧得他胸口发烫。 镜片后的眼神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那种赤裸裸的欲望再也藏不住。 \"你知道自己在玩火吗?\"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指痕。 苏槿不躲不闪,反而借力又往前倾了几分。 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红酒的醇香与她的香味混成一种令人眩晕的气息。 \"霍教授这是怕了?\"她轻笑,舌尖扫过下唇,\"还是\"目光意有所指地往下瞥了一眼,\"在期待什么?\" 霍琮突然松开她,抬手摘掉眼镜。 没了镜片的阻隔,他那双染满情欲的眼睛直直望进她眼底:\"吃完饭,去我公寓。\"不是询问,是陈述。 苏槿慢条斯理地收回手,重新拿起刀叉:\"好啊。\"她切下一小块牛排送入口中,红唇轻抿,\"不过\"突然用鞋尖在他大腿内侧重重一蹭,\"我要开瓶更贵的酒。\" 霍琮喉结滚动,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动作是为了掩饰已经失控的表情。 苏槿离席后,霍琮招手示意侍者结账。水晶杯底还残留着几滴红酒,在烛光下像凝固的血珠。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陌生号码的信息跳了出来: 【霍总您好,我是朱妍】 霍琮的指尖在屏幕上停顿,镜片反射的冷光遮住了他骤变的脸色。信息里的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眼底——两千万赌债、无家可归、为了钱拿命赛车 \"呵\"他突然低笑一声,指腹摩挲着手机边缘。 原来如此。那些撩拨,那些暧昧,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狩猎。 可奇怪的是,他竟不觉得愤怒,只有一种钝钝的疼从胸腔蔓延开来。 ——她本不必这样委屈自己。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霍琮自己都怔住了。 他垂眸看着账单上那瓶天价红酒的数字,突然庆幸自己足够富有。 心里却翻涌着更危险的念头——如果她想要的是钱,那他偏要给她更多。多到她再也离不开。 \"久等啦~\"苏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补了口红,眼尾还沾着未干的水汽,\"走?\" 霍琮收起手机,起身时顺手拎起她的西装外套。 在为她披上的瞬间,他闻到她发间若有似无的花香,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后颈时,感受到血管的跳动。 \"冷。\"他简短地解释,手指却在衣领处多停留了一秒。 地下车库安静得能听见高跟鞋的回音。 第211章 女配是真恶毒10 霍琮按下车钥匙,宾利的车灯闪烁两下。他拉开副驾门时,突然开口:\"去铂悦公馆。\"那是他鲜少带人去的私人别墅,\"我收藏了几瓶不错的酒。\" 苏槿挑眉,红唇弯成诱人的弧度:\"霍总这是要灌醉我?\" 霍琮没有回答,只是俯身替她系安全带。 这个动作让他们呼吸交错,他看见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也看见她骤然绷紧的腰线。 霍琮俯身的动作突然僵住。 苏槿的双臂如藤蔓般缠上他的脖颈,带着香气的呼吸喷洒在他唇边。 她的睫毛近在咫尺,轻轻颤动时扫过他的镜框,像蝴蝶振翅。 苏槿的意图明显,霍琮的手还撑在座椅两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能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能听见她喉咙里溢出的那声轻笑。 \"两千万。\"他突然说,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够吗?\" 苏槿突然松开手的瞬间,霍琮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竟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你都知道了?\"她微微偏头,红唇在车内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水润的光泽。 霍琮沉默地坐回驾驶座,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又松开。车子重新启动时,他才听到苏槿带着笑意的声音: \"当然不够,这只是还你侄子给我设的局。\"她纤细的手指划过真皮座椅,\"以后的衣食住行,哪个不要钱?\"突然倾身靠近他耳畔,\"说好的包养,霍教授不会后悔了?\" 温热的气息烫得霍琮差点踩错油门。 铂悦公馆的庭院里,喷泉的水声掩盖了两人交错的脚步声。 霍琮刚关上门就递来一张黑卡:\"你要多少都可以。\"他的目光扫过挑高的客厅,\"这套房子也给你。\" 苏槿轻笑一声,踩着高跟鞋走向酒柜。 她挑选红酒的动作娴熟优雅,开瓶时手腕转动的弧度让霍琮想起她打方向盘的样子。 猩红的液体在水晶杯里旋转,她将其中一杯递给霍琮: \"霍教授还真是大方。\"指尖故意蹭过他的掌心,\"可是这些还不够。\" 一步步将霍琮逼坐到沙发上。 霍琮刚接过酒杯,苏槿已经跨坐到他腿上。 职业短裙裙摆蹭过西裤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要霍教授,现在就要。\" 说完仰头饮尽杯中酒,然后扣住霍琮的后脑吻了上去。 红酒从两人交缠的唇齿间溢出,顺着下巴滴落在衬衫和裙子上,晕开一片暧昧的深色。 霍琮的眼镜歪在一边,镜片上溅了几滴酒液。他猛地翻身将人压在沙发上,膝盖顶开她的腿:\"你确定?\" 苏槿用腿勾住他的腰,手指解开他第一颗纽扣:\"怕了?\"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霍琮最后的理智。他扯下领带,咬着她耳垂低语:\"待会别哭。\" 智创集团的电梯间炸开了锅。 \"九点二十了!霍总居然才到,这可是头一次啊。\" \"王特助说今天晨会取消的时候,我差点以为听错了!\" 几个女员工挤在茶水间,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人事部刚发的通知:【苏槿今日请假】。 总裁办的lisa突然压低声音:\"你们看到没?霍总脖子上\"她做了个暧昧的手势,\"就在喉结那块。\" 市场部的小张倒吸一口凉气:\"苏槿来公司上班,第二天一个迟到一个请假\"突然瞪大眼睛,\"该不会?\" \"咳咳!\"王助理的咳嗽声从门口传来,众人顿时作鸟兽散。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抽搐的眼角——今早去铂悦公馆送文件时,玄关处那双被扯坏丝带的高跟鞋和满地衣物,已经说明了一切。 全公司八卦群瞬间爆炸: 【实锤了!霍总和苏槿像是重归就好!】 【苏槿不愧是妲己,咱们霍总恐怕是栽进去了。】 【听说昨晚两人一起走的。】 视频通话接通的瞬间,霍琮的呼吸一滞。 手机屏幕里,苏槿慵懒地趴在枕头上,丝被只堪堪遮到胸际。 晨光透过纱帘在她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他昨夜留下的吻痕如同雪地红梅般刺目。 她支着下巴,发丝垂落在锁骨凹陷处,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怎么了?\"霍琮松了松领带,声音比晨会时哑了三分。 苏槿指尖划过屏幕,仿佛在描摹他的轮廓:\"想你了。\"尾音带着刚醒的软糯,与昨晚判若两人。 \"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他喉结滚动,\"可以洗漱收拾了。\" 当霍琮拎着食盒推开公寓门时,苏槿正从旋转楼梯走下来。 他的白衬衫罩在她身上刚好遮住腿根,下摆随着步伐晃动的阴影引人遐想。 最要命的是那双脚——套在他43码的拖鞋里,显得格外小巧。 \"你——\"霍琮刚要开口,苏槿已经晃着过长的袖子抱怨:\"昨晚我的衣服都撕坏了。\"她扯了扯领口,露出更多暧昧痕迹。 霍琮将食盒放在岛台上:\"我让人\" \"不用。\"苏槿赤脚踩上他的皮鞋尖,\"一会让我弟苏文送过来。\"她仰头时睫毛扫过他下巴,\"他以后和我们一起住。\" \"随便。\"霍琮语气骤冷,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车钥匙——他讨厌任何入侵私人领地的生物。 苏槿突然轻笑出声,直接跨坐到他腿上:\"不喜欢就说不喜欢。\"她指尖戳着他紧绷的嘴角,\"其实我也觉得不方便\"红唇贴近耳廓,吐息温热,\"他一来,客厅、厨房、阳台好多地方都不能\" 霍琮掌住她腰肢猛地往下一按。 \"嗯\"苏槿闷哼着咬住他喉结,\"霍总一会恐怕要换裤子了。\" “霍总,饭还吃不吃了?”当苏槿的牙齿隔着衬衫咬住某处时,霍琮终于把人扛上肩头:\"一会再说。\" 霍远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时,霍琮刚签完最后一份文件。 “抱歉霍总,霍少他非要硬闯,我们拦不住。” 霍琮摆手“以后在遇到这种情况直接叫保安。” \"小叔…\"霍远扯松领带,眼底压着怒火。 霍琮头也不抬:\"以后有什么事,手机上说就好。\" 霍远“你自己看看手机上我给你发了多少消息,打电话还关机。” 霍琮一怔,似乎想到什么,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 第212章 女配是真恶毒11 霍远正要发作,目光突然钉在霍琮颈侧——那道被衬衫领子半遮半掩的红痕在灯光下格外刺目。 他冷笑一声:\"小叔这是放纵了?\"手指重重敲在办公桌上,\"今日朱妍姐还哄得奶奶高兴得很,大伯母连传家玉镯都拿出来了。\" 钢笔尖在文件上洇出一团墨迹。霍琮缓缓抬头,镜片后的眼神冷得像冰:\"你找我什么事?\" 空气瞬间凝滞。霍远扯了把椅子反着坐下,手臂搭在椅背:\"朱家因为之前与周家合作,现在资金链快断了。\" 他盯着霍琮的表情,\"他们的智能家居系统刚好能补全朱氏的短板。\" 霍琮突然轻笑一声,摘掉眼镜揉了揉眉心。 这个动作让他颈间的吻痕完全暴露,霍远的眼神瞬间阴沉。 \"所以,\"霍琮慢条斯理地擦着镜片,\"你是来当说客的?\" \"互惠互利而已。\"霍远从手机调出一份报表推过去,\"朱家愿意让出核心技术专利。\" 霍琮笑道“朱氏的专利,你以为智创用的上?”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报表上,霍琮的指尖纸上顿了顿,他突然想起那两千万。 霍远“看在我的面子上,小叔你就答应了,这可关系到你侄子的终身大事啊。” \"商业场上,只看利益。\"霍琮合上文件。 霍远露出胜券在握的笑:\"那联姻呢。朱妍姐确实\" \"驳回。\"霍琮按下内线电话,\"王助理,送客。\" \"你!\"霍远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要怎样才肯合作?\"他拳头攥得发白,\"我都答应朱珂了!\" 霍琮突然笑了:\"两千万。\" \"什么?\" \"你设局让苏槿欠的赌债。\"霍琮慢条斯理地擦着镜片,\"有了这笔账,你的面子便一文不值。\" 霍远瞳孔骤缩:\"就为了那个女人?\" “霍少,您还是……”霍远猛地拍开王助理伸来的手,眼中怒火几乎化为实质。 \"我看你真是疯了。\"他盯着霍琮颈间刺目的吻痕,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为了个女人连家族脸面都不要了。\" 霍远刚离开不久,霍琮的手机屏幕便亮了起来。 【xx银行】您尾号8888的账户转账20,000,00000元,余额 紧接着又弹出几条消费提醒: 【xx商场】消费金额168,88800元 【xx汽车】订金1500,00000元 霍琮唇角微扬,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将手机调成静音反扣在桌面上。 钢笔在文件上划出流畅的签名,镜片后的眼神意味深长。 \"霍总,这是苏小姐的消费明细。\"王助理将平板轻轻放在桌上,\"需要限制额度吗?\" \"不必。\"霍琮头也不抬,\"把黑卡每日的消费上限提到五千万。\" 王助理欲言又止,最终恭敬地退出办公室。走廊上,他看了眼平板上还在实时更新的消费记录——短短半小时,那张卡已经刷掉了近两千万。 而此时的总裁办公室里,霍琮正摩挲着手机壳上的一道细微划痕。那是昨晚苏槿的指甲不小心留下的。 k市某山村,正午的太阳炙烤着田地。 苏父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眯着眼看了看屏幕,随即对不远处的苏母喊道:“老婆子,小槿又给转钱了!” 苏母直起腰,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露出欣慰的笑:“这丫头,自己在外头不容易,还总惦记着家里。” 就在这时,苏宇骑着电动车急匆匆地赶来,车还没停稳就跳了下来:“爸妈,你们快回去看看!来了一群人,说是要在咱家那块自留地上建房子,还拉了一车家电过来!” 苏父苏母一听,也顾不上苏槿转账的事,连忙跟着苏宇往家赶。 苏家的情况,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艰难。 当年为了供苏槿读书,苏父苏母几乎掏空了家底,连苏宇也早早辍学,在附近工地打工,赚的钱全贴补给了妹妹。 如今苏宇已经30岁,却因为家里条件差,一直没能娶上媳妇。 村里这一代男多女少,姑娘们都想嫁到县城去,条件好的连二婚都看不上苏宇。 尽管苏宇长得端正,人也勤快,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这也没少受村里人嘲笑。 苏父苏母和苏宇刚到家门口,就看见一辆锃亮的黑色商务车停在院前,车身在阳光下泛着低调奢华的光泽。几个村里没外出打工的年轻人正围着车子指指点点,其中一个举着手机惊呼: “卧槽!这车网上报价两百多万!” 车门缓缓打开,一个白净俊秀的少年从车上跳了下来。 他穿着时髦的潮牌套装,鼻梁上架着副墨镜,手腕上还戴着一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运动手表。 少年一下车,就笑眯眯地朝苏父苏母鞠了一躬: “伯父伯母好!大哥好!我是苏秘书的助理,我叫苏文!” 此时太初心想,真应该叫主人看看,我的演技有多好 苏父苏母愣在原地,苏宇也一脸茫然:“苏秘书?” 少年——也就是太初假扮的“苏文”推了推墨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对!苏槿小姐现在可是霍氏智创总裁的首席秘书!刚被公司奖励了一大笔奖金,特意派我来给家里翻修房子,这些家电也都是她让我送来的!” 说着,他指挥工人把一车高档家电往屋里搬,又拿出几部崭新的智创最新款手机,分别递给苏父苏母和苏宇,还特意留了一部: “这部是给村长家的,苏秘书说,感谢村里一直以来的照顾。” 围观的村民瞪大眼睛,有人小声嘀咕: “这手机我前几天在城里智创专卖店见过,一部要八千多呢!” 苏父苏母又惊又喜,苏母眼眶都红了:“小槿这孩子……自己在外头不容易,还惦记着家里。” 苏父搓了搓粗糙的手掌,想给女儿打个电话,又怕打扰她工作,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出息了啊……” ——而就在几个月前,村里还传着各种难听的话。 有人说苏槿是“学术妲己”,有人说她“勾引教授被开除”,甚至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她在外面“给人当小三”。 这些流言让苏家人在村里抬不起头,连苏宇去相亲都被女方家里嫌弃“妹妹名声不好”。 可现在,看着这一车高档家电、崭新的手机,还有那辆价值两百多万的商务车,村里人的态度瞬间变了。 “老苏家闺女是真出息了啊!” “我就说嘛,读书才有出路!” “回去得让我家娃好好学,将来也进大公司!” 太初(苏文)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深藏功与名。 第213章 女配是真恶毒12 霍母张慧敏挂断电话时,指尖在手机边缘留下一道浅痕。 朱妍红着眼眶为她添茶:\"慧姨,我是真怕阿琮哥再被算计\" \"好了。\"张慧敏抬手打断,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轻拍朱妍手背,\"妍妍先回去休息,这事慧姨会处理好。\"她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等朱妍的身影消失在雕花大门外,张慧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鳄鱼皮手包重重磕在大理石茶几上:\"赵管家,查查大少爷昨晚在哪过夜。\" 管家垂首应下时,张慧敏望向壁炉上方的全家福——照片里六个月的霍琮被抱在她怀中,而她的丈夫霍家长子站在身侧。 霍母张慧敏不是霍琮生母,而是霍老太太老来得子。 奈何霍老爷子在霍琮6个月大的时候去世。 霍老太太伤心过度,生了病,根本没精力照看霍琮。 再念上霍家老大夫妻多年一直未能有孕,便将霍琮给了霍家老大夫妻抚养。 所以虽不是生母,但张慧敏早已将霍琮当亲儿子看待。 \"夫人,到了。\"司机轻声提醒。 思绪被打断,张慧敏下了车。 阳光漫过雕花铜门时,门铃应声而响。 绣着缠枝莲纹的裙摆扫过波斯地毯,她抬手旋开门把,门外的霍母骤然僵住——这是真美。 \"苏小姐,我们谈谈。\"霍母攥紧鳄鱼皮手包,刻意冷硬的声线里藏着几分仓促。 -- 楼下,青砖黛瓦的茶馆内,檀香袅袅。 竹影扫过雕花木窗,苏槿将茶筅在青瓷碗中划出细密涟漪。 银壶里的沸水悬成银练注入茶盏,袅袅白雾氤氲间,她腕间翡翠镯子轻碰案几,发出清泠声响。 霍母攥着手包的指节渐渐松开,目光被那抹游刃有余的姿态牢牢攫住 ——这女子斟茶时腕如柔柳,点茶时指若兰花,举手投足间竟比自己更像浸淫世家礼仪多年的贵妇人。 苏槿将茶盏推过乌木茶盘,茶汤映着她模样,\"伯母常年劳心,心火易旺,饮下这盏,陈化十年的老料,最宜平肝火、清郁结。\" 古琴声淌过梁间时,霍母恍惚回到父亲的书房。 记忆里的茶烟与眼前重叠,她下意识抿了口茶汤,陈香在舌尖化开的瞬间,竟真的放松了许多,感觉享受极了。 她父亲最喜茶,自己也对茶略有了解,可苏槿泡的茶确实不同。 \"您这次来,是想让我离开霍琮?\"苏槿忽然开口,指尖轻抚过茶盏的冰裂纹。 霍母猛地回神,挺直脊背,她竟然忘了来这的目的:\"你们不合适。\" \"霍琮的性子,伯母比我更清楚。\"苏槿又添了半盏茶,琥珀色的茶汤在杯中晃出涟漪,\"学业、 事业包括感情,他什么时候遵从过家里人的意见。\" 她忽然轻笑,眼尾的朱砂痣随笑意轻颤,\"您是体面人,我也不想惹您不快,若您执意要阻拦,我也可以离开。” 话音顿住,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他日霍琮要是因为此事与您生分,更或者他终身未未娶……\" 霍母捏着茶盏的手骤然收紧,瓷面沁出的水珠沾湿了真丝袖口。 眼前女子说这话时云淡风轻,却字字如重锤砸在心口——自己这个儿子,若不是认准了眼前人,又怎会打破三十多年不恋爱的规矩? 况且自己原本就不是他的生母。 \"伯母不妨仔细瞧瞧。\"苏槿起身时裙摆绽开如莲,月光透过窗棂为她镀上银边,\"论才情,论学识,包括样貌,我哪一点不比霍家相中的朱家女差。\" 霍母盯着茶汤里沉浮的茶叶,喉间的刺化作酸涩。是啊,眼前人除了出身,哪样都是朱妍不能比的。 看苏槿十分自信的向她展示自己,张慧敏突然觉得苏槿有些可爱,嘴角不由上扬。 随即又想到什么,皱眉道“苏小姐之前还联合周家算计过阿琮,至今网上都还查得到。” 苏槿却不紧不慢坐下身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人都是会变的,至少现如今您儿子很喜欢,您担心他的婚姻之事也不是想让他过的幸福吗?\" 张慧敏不由思索起来,看着苏槿那长相和气度,她都不由想到以后带这个儿媳妇出去,那些夫人太太们该有多羡慕。 这时她才惊觉自己从头到尾都被苏槿牵着鼻子走,一点点被她说服。 张慧敏不由笑了起来“怪不得你们俩能在一起,你简直跟阿琮一样。” 苏槿此时也露出笑容,看来这事说通了,她就喜欢和有教养的人相处。 就在这时,茶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霍琮西装外套还搭在臂弯,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呼吸明显有些不稳。 他目光扫过茶桌,在看到苏槿安然无恙时,紧绷的下颌线才略微放松。 苏槿瞥了眼腕表——上午十点整。这个时间本该在工作的男人出现在这里,这其中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她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妈。\"霍琮大步走来,直接牵起苏槿的手,\"我的感情事,希望你们别插手。\" 张慧敏还没来得及开口,儿子已经拉着人转身就走。 她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霍琮指节都泛了白,像是生怕一松手人就会消失似的。 走到门口时,苏槿突然回头,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那狡黠的神态让张慧敏蓦地想起三十年前,她第一次带丈夫偷喝老夫人珍藏的普洱时,也是这般又怂又得意的模样。 \"这孩子\"她摇头轻笑。 张慧敏端起已经微凉的茶抿了一口。奇怪,明明是同一种茶,这会儿喝起来竟比刚才更回甘了些。 -- 另一边。 \"你答应过的!\"朱珂直接把手包砸在霍远胸口,限量版的香奈儿滚落在地,\"现在朱家资金链断了,你满意了?\" 霍远示意助理先走,拽着她进了俱乐部办公室。 玻璃门合上的瞬间,朱珂的指甲已经掐进他手臂:\"周晟都知道给我家介绍客户,你呢?除了会说漂亮话还会什么?\" \"我他妈为了你家的事,连小叔都得罪了!\"霍远甩开她。 第214章 女配是真恶毒13 朱珂冷笑:\"那合作呢?\"她踢翻垃圾桶,\"霍远,你连周晟一半的本事都没有!\" 霍远突然安静了。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袖扣,眼神冷得吓人:\"行啊。\"转身拉开抽屉甩出车钥匙,\"去找你的周晟,小爷不伺候了。\" 朱珂愣在原地。她看着霍远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那辆她最喜欢的玛莎拉蒂钥匙静静躺在地上。往常这种时候,他早该低声下气来哄她了。 \"霍远!\"她追出去时声音已经发颤,\"你给我站住!\" 电梯门缓缓关闭,霍远在缝隙里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目光陌生得让她心慌。 朱珂推开家门时,水晶吊灯下朱妍正把茶杯重重搁在茶几上。 \"那个张慧敏真是个废物!\"朱妍扯松颈间的丝巾,上面还别着霍老夫人送她的翡翠胸针,\"今天我去霍家,她居然说霍琮的事她管不了!\" 朱父从财经杂志里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霍老夫人呢?\" \"老太太倒是喜欢我。\"朱妍抚了抚新做的头发,\"今儿还让我陪她抄佛经来着。\"她故意晃了晃手腕,露出霍老夫人刚给的沉香手串。 朱珂默默踢掉鞋。 往常这种时候父母早该问她约会如何,可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姐姐身上。 \"张慧敏终究是个养母。\"朱父合上杂志,封面上正好是霍琮的专访,\"下周三霍老夫人大寿\"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朱妍,\"你这几天多去陪她,寿宴当天让老太太亲自开口。\" 朱母连忙补充:\"霍琮不会在生母寿辰上驳她面子。\"说着把朱妍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动作温柔得刺眼。 朱珂突然想起小时候发烧到39度,父母却在陪姐姐参加钢琴比赛。她盯着自己刚做的美甲——为了配霍远的玛莎拉蒂特意选的烈焰红,现在看起来像个笑话。 \"对了珂珂,\"朱父突然转向她,\"你和霍远\" \"分了。\"朱珂抓起车钥匙往楼上走。 \"什么?!\"朱父猛地站起来,\"是不是你太任性了?你马上给他道歉!\" \"爸!\"朱妍突然提高声音,\"我刚收到消息,周家那个智能家居专利\"她压低嗓音,\"实际控制人变成霍琮了。\" 朱珂在楼梯拐角僵住。 她看着父母瞬间围到姐姐身边,三人头碰头地研究手机上的文件,突然觉得那辆玛莎拉蒂的钥匙硌得掌心发疼。 -- 转眼来到寿宴当天。 霍家老宅张灯结彩,红木雕花大门前停满了限量版豪车。 霍老夫人一身绛紫色旗袍端坐在主位,手腕上那对传承百年的翡翠镯子在灯光下泛着幽光。 朱妍穿着素雅的月白色礼服站在她身侧,正弯腰为她布菜,俨然一副准孙媳的模样。 \"老夫人好福气啊。\"宾客们恭维着。 宴会厅突然一阵骚动。 周晟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出现在门口,手里捧着个黄花梨木匣子。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周家产业被霍琮吞并大半,谁都没想到他敢来。 \"周家小子?\"霍老夫人眯起眼。 周晟恭敬地奉上木匣:\"家父特意让我送来贺礼。\" 老夫人笑意不达眼底“你有心了。”随后示意下人收下。 霍远站在香槟塔旁,余光瞥见朱珂走进宴会厅时,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酒杯。 这是他们吵架后的第一次见面,朱珂穿着一身艳丽的红裙,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下的青黑。 两人视线相撞的瞬间,宴会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霍琮携着苏槿款款而入,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苏槿竟也穿着一袭月白色旗袍,与朱妍的礼服同色系,却是截然不同的韵味。 真丝面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开衩处若隐若现的雪白长腿踩着银色高跟鞋,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 她乌发挽起,只簪了一支翡翠发钗,衬得脖颈修长如天鹅。 而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她通身那股从容优雅的气度,仿佛天生就该站在霍琮身边。 霍琮一身墨蓝色西装,宽肩窄腰,金丝眼镜下的眸光深邃。 他微微低头“你是故意的?” “怎么,霍总心疼了?我就是要让肖想你的人看看,那什么跟我比。”听苏槿说话时,霍琮唇角不经露出一抹温柔笑意,让在场名媛们心碎了一地。 \"这……也太配了!\" “难怪即使被算计也放不下,这简直就是人间尤物。\" \"那朱家那位……\" 窃窃私语声中,朱妍死死攥着餐巾。 她的月白色礼服在苏槿的对比下显得廉价又俗气,精心打理的发型此刻看起来僵硬做作。 最让她难堪的是,张慧敏竟亲自起身,拉着苏槿的手坐到了主桌。 霍老夫人握着鎏金拐杖的手微微收紧,浑浊的双眼在苏槿身上停留了片刻。 眼前这个女孩确实美得惊人——不是那种艳俗的漂亮,而是从骨子里透出的优雅从容,连站姿都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标准。 朱妍见状,立刻委屈地咬了咬下唇,手指轻轻拽了拽老夫人的衣袖。 \"这位就是苏秘?\"老夫人拍了拍朱妍的手背,声音不轻不重正好让全场听见,\"今日家宴,阿琮已经有女伴了,苏秘书要是没事就先回去。\" 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宾客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有人偷偷举起手机拍摄这戏剧性的一幕。 霍琮面色一沉,长臂一伸将苏槿揽到身侧:\"奶奶,她不是以秘书身份来的。\"他修长的手指与苏槿十指相扣,\"是我女朋友。\" \"胡闹!\"老夫人拐杖重重杵地,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苏槿纤细的腰肢和过分精致的脸蛋,心里已经给这个\"狐狸精\"定了罪。 宴会厅里突然安静下来,苏槿举起那部拆封的手机,声音清脆:\"这是送给霍老夫人的礼物。\"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霍老夫人眉心微蹙,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给我个手机做什么?\" \"您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苏槿笑意盈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第215章 女配是真恶毒14 老夫人冷哼一声,接过手机随意点开。 下一秒,她的呼吸骤然停滞——屏幕上,粉雕玉琢的婴儿正对着她甜甜笑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粉嫩的脸颊像熟透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掐一掐。 这是她见过最可爱的孩子。 \"这是智创科技最新研发的ai合成技术,\"苏槿适时开口,\"经过海量数据验证,匹配准确率高达95。 这张照片,是用我和霍琮的面部数据合成的——也就是说,\"她顿了顿,眼波流转,\"如果我们结婚,孩子大概就会长成这样。\" 霍老夫人的手微微颤抖,忙不迭让人取来老花镜。 她凑近屏幕,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浑浊的眼中泛起惊喜的光芒。 片刻后,她突然握住朱妍的手,笑得合不拢嘴:\"朱小姐,麻烦你往旁边挪挪,我可要跟我未来孙媳妇好好聊聊!\" 朱妍僵在原地,精心化的妆容都快挂不住了。 宴会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向苏槿投去惊叹又羡慕的目光。 苏槿乖巧地应了声:\"好的奶奶。\"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眼里满是志在必得的光芒。 月光如水,洒在霍家老宅的后花园里。 朱珂站在一株盛放的山茶花旁,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花瓣,鲜红的花汁染红了她的指尖。 \"上次的事\"霍远突然开口,声音比夜风还轻,\"是我答应你的事没做到,抱歉。\" 朱珂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她没想到这个骄傲的大少爷会先低头,准备好的道歉词突然卡在喉咙里。 \"哼,算你识相。\"她别过脸去,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又迅速压平,\"要是再有下次\" \"不会有下次了。\"霍远突然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这个本来打算在你生日送的。\" 盒子里是一对红宝石耳坠,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朱珂认得这个款式——上个月她在杂志上多看了两眼,没想到 \"谁、谁要你的东西!\"她嘴硬道,手却诚实地接过盒子。宝石的凉意透过指尖,让她想起上次吵架时霍远眼里的寒意。 霍远突然笑了,伸手擦掉她指尖的花汁:\"都染红了,还嘴硬。\" \"要你管!\"朱珂甩开他的手,却没能甩开嘴角的笑意。 远处宴会厅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渐渐重叠在一起。 而就在此时,周晟和苏槿两人也来到了院子里。 庭院的夜灯在苏槿身后晕开暖黄光晕,将她的影子斜斜投在青砖地上。 周晟望着她颈间晃动的钻石项链,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找我干什么?\"苏槿转着手机,漫不经心地问。晚风掀起她耳后的碎发,露出耳垂上同款的璀璨耳钉。 周晟上前半步,压低声音:\"之前是我小看了你。\"他摩挲着西装袖口的袖扣,\"我们再合作一次怎么样?条件任你开。\" 苏槿挑眉轻笑,腕间的珍珠手链随着动作轻响:\"哦?你想怎么合作?\" \"智创最新研发的5g芯片技术。\"周晟目光灼灼,\"你要是能帮我拿到,给你5个亿。\" 月光掠过苏槿眼底的冷芒,她指尖轻点下巴:\"10个。\"尾音拖得极长,像根细细的丝线缠住人的心。 周晟瞳孔微缩,咬牙切齿道:\"好,我答应你。\" 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这项技术若被周氏抢先发布,带来的收益何止这些? 但此刻苏槿倚在雕花廊柱上,笑得比天上明月还要耀眼,晃得他移不开眼。 苏槿转身时高跟鞋踩碎满地月光,\"三天后我将东西给你。记住,想拿到芯片,先证明你的诚意。\" 目送她消失在月洞门后,周晟望着苏槿的背影出神。 他打开手机,屏幕幽光照亮他阴鸷的脸:\"霍琮,这次我不仅要你的技术,还要你的女人\" 待周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霍远和朱珂才从假山后转出。 月光下,朱珂的红裙与霍远的西装几乎融为一体,两人快步穿过花园小径,直奔霍琮所在的书房。 \"哥,你看这个。\"霍远将手机推到霍琮面前,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周晟与苏槿刚刚的谈话,录的一清二楚。 霍琮的目光在视频上停留了片刻,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女人就是个祸害!\"霍远一拳砸在书桌上,\"趁早把她赶出公司!\" 朱珂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赶走太便宜她了。\"她凑近霍琮,\"这项技术是国家重点项目,如果能抓她个现行\" 话未说完,霍琮突然抬眼。那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朱珂下意识后退两步,高跟鞋撞在茶几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对!就这么办!\"霍远浑然不觉,还在兴奋地附和,\"让她进去蹲几年\" \"这件事。\"霍琮突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出压迫性的阴影,\"不需要你们插手。\" 说完霍琮走了出去。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霍琮身上带着淡淡的威士忌香气。 苏槿正倚在床头看书,见他进来,眉头微蹙:\"你喝酒了?\" \"一点。\"霍琮松了松领带,嗓音比平时低沉。 月光透过纱帘,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苏槿刚放下书,就被他压在床头。 这个吻带着酒精的灼热和莫名的焦躁,她仰头回应时,尝到他唇间苦涩的酒味。 \"唔\"她在换气的间隙捧住他的脸,\"你不对劲。\" 霍琮的指尖抚过她锁骨上的红痕——那是他昨晚留下的。 他突然将人整个抱到腿上,额头抵着她的:\"我们结婚。\" 苏槿睫毛轻颤。 \"辞掉工作,我养你,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他的唇贴在她耳畔,呼吸灼热,\"包括智创。\" 房间一时寂静,只有两人的心跳声交错。 苏槿突然轻笑,指尖描摹他的眉骨:\"好啊。\"她吻了吻他紧绷的下颌,\"但再等等,我还有件事没做完。\" 霍琮手臂猛地收紧,又一轮更凶的吻落下来。 他不敢问是什么事,他怕一旦坦白,苏槿会无所顾忌的离开他,就像上次那样。 苏槿察觉到他异常的情绪,温柔地回吻安抚。 当她的手指插入他发间时,霍琮突然将她压进床褥,埋首在她颈间深吸了一口气——花香着雪松的香气,让他想起第一次在办公室见到她时,那缕掠过鼻尖的风。 第215章 女配是真恶毒14 老夫人冷哼一声,接过手机随意点开。 下一秒,她的呼吸骤然停滞——屏幕上,粉雕玉琢的婴儿正对着她甜甜笑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粉嫩的脸颊像熟透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掐一掐。 这是她见过最可爱的孩子。 \"这是智创科技最新研发的ai合成技术,\"苏槿适时开口,\"经过海量数据验证,匹配准确率高达95。 这张照片,是用我和霍琮的面部数据合成的——也就是说,\"她顿了顿,眼波流转,\"如果我们结婚,孩子大概就会长成这样。\" 霍老夫人的手微微颤抖,忙不迭让人取来老花镜。 她凑近屏幕,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浑浊的眼中泛起惊喜的光芒。 片刻后,她突然握住朱妍的手,笑得合不拢嘴:\"朱小姐,麻烦你往旁边挪挪,我可要跟我未来孙媳妇好好聊聊!\" 朱妍僵在原地,精心化的妆容都快挂不住了。 宴会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向苏槿投去惊叹又羡慕的目光。 苏槿乖巧地应了声:\"好的奶奶。\"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眼里满是志在必得的光芒。 月光如水,洒在霍家老宅的后花园里。 朱珂站在一株盛放的山茶花旁,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花瓣,鲜红的花汁染红了她的指尖。 \"上次的事\"霍远突然开口,声音比夜风还轻,\"是我答应你的事没做到,抱歉。\" 朱珂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她没想到这个骄傲的大少爷会先低头,准备好的道歉词突然卡在喉咙里。 \"哼,算你识相。\"她别过脸去,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又迅速压平,\"要是再有下次\" \"不会有下次了。\"霍远突然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这个本来打算在你生日送的。\" 盒子里是一对红宝石耳坠,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朱珂认得这个款式——上个月她在杂志上多看了两眼,没想到 \"谁、谁要你的东西!\"她嘴硬道,手却诚实地接过盒子。宝石的凉意透过指尖,让她想起上次吵架时霍远眼里的寒意。 霍远突然笑了,伸手擦掉她指尖的花汁:\"都染红了,还嘴硬。\" \"要你管!\"朱珂甩开他的手,却没能甩开嘴角的笑意。 远处宴会厅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渐渐重叠在一起。 而就在此时,周晟和苏槿两人也来到了院子里。 庭院的夜灯在苏槿身后晕开暖黄光晕,将她的影子斜斜投在青砖地上。 周晟望着她颈间晃动的钻石项链,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找我干什么?\"苏槿转着手机,漫不经心地问。晚风掀起她耳后的碎发,露出耳垂上同款的璀璨耳钉。 周晟上前半步,压低声音:\"之前是我小看了你。\"他摩挲着西装袖口的袖扣,\"我们再合作一次怎么样?条件任你开。\" 苏槿挑眉轻笑,腕间的珍珠手链随着动作轻响:\"哦?你想怎么合作?\" \"智创最新研发的5g芯片技术。\"周晟目光灼灼,\"你要是能帮我拿到,给你5个亿。\" 月光掠过苏槿眼底的冷芒,她指尖轻点下巴:\"10个。\"尾音拖得极长,像根细细的丝线缠住人的心。 周晟瞳孔微缩,咬牙切齿道:\"好,我答应你。\" 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这项技术若被周氏抢先发布,带来的收益何止这些? 但此刻苏槿倚在雕花廊柱上,笑得比天上明月还要耀眼,晃得他移不开眼。 苏槿转身时高跟鞋踩碎满地月光,\"三天后我将东西给你。记住,想拿到芯片,先证明你的诚意。\" 目送她消失在月洞门后,周晟望着苏槿的背影出神。 他打开手机,屏幕幽光照亮他阴鸷的脸:\"霍琮,这次我不仅要你的技术,还要你的女人\" 待周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霍远和朱珂才从假山后转出。 月光下,朱珂的红裙与霍远的西装几乎融为一体,两人快步穿过花园小径,直奔霍琮所在的书房。 \"哥,你看这个。\"霍远将手机推到霍琮面前,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周晟与苏槿刚刚的谈话,录的一清二楚。 霍琮的目光在视频上停留了片刻,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女人就是个祸害!\"霍远一拳砸在书桌上,\"趁早把她赶出公司!\" 朱珂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赶走太便宜她了。\"她凑近霍琮,\"这项技术是国家重点项目,如果能抓她个现行\" 话未说完,霍琮突然抬眼。那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朱珂下意识后退两步,高跟鞋撞在茶几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对!就这么办!\"霍远浑然不觉,还在兴奋地附和,\"让她进去蹲几年\" \"这件事。\"霍琮突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出压迫性的阴影,\"不需要你们插手。\" 说完霍琮走了出去。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霍琮身上带着淡淡的威士忌香气。 苏槿正倚在床头看书,见他进来,眉头微蹙:\"你喝酒了?\" \"一点。\"霍琮松了松领带,嗓音比平时低沉。 月光透过纱帘,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苏槿刚放下书,就被他压在床头。 这个吻带着酒精的灼热和莫名的焦躁,她仰头回应时,尝到他唇间苦涩的酒味。 \"唔\"她在换气的间隙捧住他的脸,\"你不对劲。\" 霍琮的指尖抚过她锁骨上的红痕——那是他昨晚留下的。 他突然将人整个抱到腿上,额头抵着她的:\"我们结婚。\" 苏槿睫毛轻颤。 \"辞掉工作,我养你,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他的唇贴在她耳畔,呼吸灼热,\"包括智创。\" 房间一时寂静,只有两人的心跳声交错。 苏槿突然轻笑,指尖描摹他的眉骨:\"好啊。\"她吻了吻他紧绷的下颌,\"但再等等,我还有件事没做完。\" 霍琮手臂猛地收紧,又一轮更凶的吻落下来。 他不敢问是什么事,他怕一旦坦白,苏槿会无所顾忌的离开他,就像上次那样。 苏槿察觉到他异常的情绪,温柔地回吻安抚。 当她的手指插入他发间时,霍琮突然将她压进床褥,埋首在她颈间深吸了一口气——花香着雪松的香气,让他想起第一次在办公室见到她时,那缕掠过鼻尖的风。 第216章 女配是个恶毒15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苏槿的手机屏幕亮起——【xx银行】您尾号6666的账户收到转账100,000,00000元,备注:合作愉快。 她红唇微勾,迅速删除了短信。 \"看什么呢?这么高兴。\"霍琮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头,镜片反射着手机屏幕的冷光。 \"没什么~\"苏槿反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早餐想吃什么?\" 餐桌上,霍琮握着咖啡杯的手指节发白,却还是温柔地为她抹好吐司上的果酱。 去公司的路上,他状似无意地问:\"晚上有个应酬,要不要一起?\" \"今晚我得加班呢。\"苏槿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袋,\"这些报表明天要用。\" 午夜,智创大厦顶层。 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斜切而入,在霍琮办公室的胡桃木桌面上织就银灰色网格。 苏槿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加密文件在她身后的投影幕布上流淌成幽蓝星河。 她忽然低笑出声,屏幕冷光映得眼底泛起森然涟漪——那些被篡改的核心数据,足够让周氏吞下的\"胜利果实\"变成随时引爆的炸弹。 监控室里,霍琮捏着酒杯的指节骤然发白。 冰棱撞击杯壁的脆响混着苏槿压抑的笑声,在隔音良好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他咬紧牙冠,喉间溢出一声闷哼,琥珀色酒液在杯中晃出危险的弧度。 \"快,报警!\"霍远几乎贴到显示屏上,额角青筋暴起,\"她正在销毁智创三年的研发心血!\" 回应他的是硬盘格式化的提示音。 霍琮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连点,监控画面如雪花般碎裂消失。 霍远震惊道“你为什么把证据销毁,你疯了。” 朱珂抓着手机跳起来,屏幕上本该存着苏槿作案过程的相册赫然空无一物:\"我的视频呢?!\" 霍远猛地转身,喉结剧烈滚动:\"小叔,是不是你干的?\" 霍琮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冰凉的玻璃杯重重砸在监视器上,监视器瞬间碎开。 他扯松领带,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中阔步走向办公室,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像是某种危险巨兽逼近的前奏。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明暗交错的格纹,苏槿将加密u盘收入手包,刚转身就听见门锁转动的轻响。 霍琮倚在门框上,银灰色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深邃的眸中翻涌着暗潮。 \"你不是说,今晚有事?\"苏槿指尖微顿,后腰抵上冰凉的桌沿。 男人沉默着扯下领带,深灰色西装外套重重砸在波斯地毯上,扬起细微的尘埃。 他步步逼近,酒气混着雪松香水的气息将她笼罩:\"为什么?\" \"什么?\"苏槿被他逼回到椅子上,仰头迎上他灼热的目光,心跳莫名加快。 霍琮突然单膝跪地,骨节分明的手扣住她的手腕,指腹擦过她腕间还未消退的勒痕:\"你竟如此恨我?\" 琥珀色的眸中泛起水光,映得眼尾的泪痣都在发颤,\"我说过,你如果想要,莫说10亿,整个智创我都可以给你。为什么偏要跟他合作?\" 苏槿指尖轻颤,随即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天他反常的酗酒、阴晴不定的情绪,都是因为这个。 她突然笑了,指尖抚上他湿润的脸颊:\"所以呢?你要怎么处置我?\" \"你想怎样都可以。\"霍琮将脸埋进她颈窝,滚烫的呼吸喷在皮肤上,\"求你别离开我,没有你我活不成的。\" 苏槿心口猛地一缩,主动倾身吻住他颤抖的唇。 男人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十指深深陷入她的发间,辗转厮磨间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 \"霍琮,相信我。\"苏槿喘息着抵上他的额头,指尖划过他泛红的眼角,\"我不会伤害你的,因为我爱你。\" 男人瞳孔剧烈震颤,沙哑的\"好\"字还未出口,又被新一轮的吻吞没。 当他抱起她走向休息室时,苏槿突然咬住他的耳垂轻笑:\"明天,我辞职。我们还没有在办公室\" 话音未落,霍琮的眼神瞬间变得晦暗。 皮带扣解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霍琮将她放倒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文件散落一地。月光透过落地窗,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墙上,像一幅禁忌的剪影。 -- 一周后,周氏集团突然召开全球发布会,高调宣布成功自主研发5g芯片技术,性能远超国际水平。 消息一出,全网沸腾。 周氏5g芯片突破 瞬间冲上热搜第一,评论区一片欢呼: 【周氏牛x!这才是真正的国货之光!】 【之前谁说周家要完的?这技术直接碾压智创!】 【周晟少爷太帅了!年轻有为!】 财经媒体争相报道,国际科技巨头纷纷发来合作邀约,连官方媒体都转载了周氏的喜讯。 周氏股票一路飙升,市值直接翻了三倍,风头彻底盖过了智创。 -- 而此时,苏槿靠在霍琮怀里,刷着手机上的新闻,红唇勾起一抹冷笑:“周晟果然不认账,只转了两个亿过来。” 霍琮镜片后的眸光森寒,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腰:“没事,我会让他们死得更难看。” 他忘不了视频里周晟看苏槿的眼神——那种赤裸裸的觊觎。 苏槿仰头看他,指尖点了点他的下巴:“生气了?” 霍琮低头咬住她的手指,嗓音低沉:“你说呢?” -- 另一边,朱家别墅。 朱珂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屏幕上的新闻赫然是【周氏5g芯片碾压智创,霍氏股价暴跌】。 “霍远,我们分手。”她冷冷道。 霍远愣住:“为什么?” 朱珂冷笑:“因为你小叔!” “如果不是他非要护着苏槿,周家怎么会拿到5g技术?如果不是他优柔寡断,智创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她越说越激动,“你们霍家,已经没救了!” 霍远攥紧拳头,最终转身离开。 朱珂看着他的背影,攥紧了手中的邀请函——周晟刚刚派人送来的,周氏庆功宴的请柬。 -- 而此时的周氏集团。 周晟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灯火,嘴角挂着志得意满的笑。 “霍琮,你没想到?”他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你会被同一个女人算计两次。”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眼底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第216章 女配是个恶毒15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苏槿的手机屏幕亮起——【xx银行】您尾号6666的账户收到转账100,000,00000元,备注:合作愉快。 她红唇微勾,迅速删除了短信。 \"看什么呢?这么高兴。\"霍琮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头,镜片反射着手机屏幕的冷光。 \"没什么~\"苏槿反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早餐想吃什么?\" 餐桌上,霍琮握着咖啡杯的手指节发白,却还是温柔地为她抹好吐司上的果酱。 去公司的路上,他状似无意地问:\"晚上有个应酬,要不要一起?\" \"今晚我得加班呢。\"苏槿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袋,\"这些报表明天要用。\" 午夜,智创大厦顶层。 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斜切而入,在霍琮办公室的胡桃木桌面上织就银灰色网格。 苏槿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加密文件在她身后的投影幕布上流淌成幽蓝星河。 她忽然低笑出声,屏幕冷光映得眼底泛起森然涟漪——那些被篡改的核心数据,足够让周氏吞下的\"胜利果实\"变成随时引爆的炸弹。 监控室里,霍琮捏着酒杯的指节骤然发白。 冰棱撞击杯壁的脆响混着苏槿压抑的笑声,在隔音良好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他咬紧牙冠,喉间溢出一声闷哼,琥珀色酒液在杯中晃出危险的弧度。 \"快,报警!\"霍远几乎贴到显示屏上,额角青筋暴起,\"她正在销毁智创三年的研发心血!\" 回应他的是硬盘格式化的提示音。 霍琮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连点,监控画面如雪花般碎裂消失。 霍远震惊道“你为什么把证据销毁,你疯了。” 朱珂抓着手机跳起来,屏幕上本该存着苏槿作案过程的相册赫然空无一物:\"我的视频呢?!\" 霍远猛地转身,喉结剧烈滚动:\"小叔,是不是你干的?\" 霍琮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冰凉的玻璃杯重重砸在监视器上,监视器瞬间碎开。 他扯松领带,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中阔步走向办公室,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像是某种危险巨兽逼近的前奏。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明暗交错的格纹,苏槿将加密u盘收入手包,刚转身就听见门锁转动的轻响。 霍琮倚在门框上,银灰色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深邃的眸中翻涌着暗潮。 \"你不是说,今晚有事?\"苏槿指尖微顿,后腰抵上冰凉的桌沿。 男人沉默着扯下领带,深灰色西装外套重重砸在波斯地毯上,扬起细微的尘埃。 他步步逼近,酒气混着雪松香水的气息将她笼罩:\"为什么?\" \"什么?\"苏槿被他逼回到椅子上,仰头迎上他灼热的目光,心跳莫名加快。 霍琮突然单膝跪地,骨节分明的手扣住她的手腕,指腹擦过她腕间还未消退的勒痕:\"你竟如此恨我?\" 琥珀色的眸中泛起水光,映得眼尾的泪痣都在发颤,\"我说过,你如果想要,莫说10亿,整个智创我都可以给你。为什么偏要跟他合作?\" 苏槿指尖轻颤,随即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天他反常的酗酒、阴晴不定的情绪,都是因为这个。 她突然笑了,指尖抚上他湿润的脸颊:\"所以呢?你要怎么处置我?\" \"你想怎样都可以。\"霍琮将脸埋进她颈窝,滚烫的呼吸喷在皮肤上,\"求你别离开我,没有你我活不成的。\" 苏槿心口猛地一缩,主动倾身吻住他颤抖的唇。 男人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十指深深陷入她的发间,辗转厮磨间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 \"霍琮,相信我。\"苏槿喘息着抵上他的额头,指尖划过他泛红的眼角,\"我不会伤害你的,因为我爱你。\" 男人瞳孔剧烈震颤,沙哑的\"好\"字还未出口,又被新一轮的吻吞没。 当他抱起她走向休息室时,苏槿突然咬住他的耳垂轻笑:\"明天,我辞职。我们还没有在办公室\" 话音未落,霍琮的眼神瞬间变得晦暗。 皮带扣解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霍琮将她放倒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文件散落一地。月光透过落地窗,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墙上,像一幅禁忌的剪影。 -- 一周后,周氏集团突然召开全球发布会,高调宣布成功自主研发5g芯片技术,性能远超国际水平。 消息一出,全网沸腾。 周氏5g芯片突破 瞬间冲上热搜第一,评论区一片欢呼: 【周氏牛x!这才是真正的国货之光!】 【之前谁说周家要完的?这技术直接碾压智创!】 【周晟少爷太帅了!年轻有为!】 财经媒体争相报道,国际科技巨头纷纷发来合作邀约,连官方媒体都转载了周氏的喜讯。 周氏股票一路飙升,市值直接翻了三倍,风头彻底盖过了智创。 -- 而此时,苏槿靠在霍琮怀里,刷着手机上的新闻,红唇勾起一抹冷笑:“周晟果然不认账,只转了两个亿过来。” 霍琮镜片后的眸光森寒,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腰:“没事,我会让他们死得更难看。” 他忘不了视频里周晟看苏槿的眼神——那种赤裸裸的觊觎。 苏槿仰头看他,指尖点了点他的下巴:“生气了?” 霍琮低头咬住她的手指,嗓音低沉:“你说呢?” -- 另一边,朱家别墅。 朱珂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屏幕上的新闻赫然是【周氏5g芯片碾压智创,霍氏股价暴跌】。 “霍远,我们分手。”她冷冷道。 霍远愣住:“为什么?” 朱珂冷笑:“因为你小叔!” “如果不是他非要护着苏槿,周家怎么会拿到5g技术?如果不是他优柔寡断,智创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她越说越激动,“你们霍家,已经没救了!” 霍远攥紧拳头,最终转身离开。 朱珂看着他的背影,攥紧了手中的邀请函——周晟刚刚派人送来的,周氏庆功宴的请柬。 -- 而此时的周氏集团。 周晟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灯火,嘴角挂着志得意满的笑。 “霍琮,你没想到?”他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你会被同一个女人算计两次。”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眼底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第217章 女配是真恶毒16 周氏集团的庆功宴在金茂宴会厅举行,水晶吊灯将整个会场映照得璀璨夺目。 宾客们举杯相庆,觥筹交错间,周晟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央,意气风发。 当霍琮携苏槿入场时,会场瞬间安静了一瞬。 \"有必要来吗?\"霍琮低声问,指尖轻轻摩挲着苏槿的腰。 苏槿红唇微扬:\"这种打脸,多有意思。\" 她今日穿了一袭墨绿色丝绒长裙,衬得肌肤如雪,颈间那枚翡翠吊坠在灯光下泛着幽光——正是霍老夫人给的那枚。 霍琮无奈地摇头,却还是纵容地陪她走向人群。 -- 另一边,朱珂正端着香槟走向周晟。 她今日特意穿了件露背礼服,妆容精致,笑容甜美:\"阿晟,恭喜你。\" 周晟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淡:\"现在把那个没脑子的霍远哄住才是正事,别把希望放我这了。\"他晃了晃酒杯,\"我对你没兴趣。\" 朱珂笑容僵在脸上:\"周晟!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她压低声音,\"我和霍远只是最好的哥们!\" 周晟嗤笑一声,目光却已越过她,直直落在刚入场的苏槿身上。他随手将酒杯塞给侍者,大步朝那对璧人走去。 朱珂站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霍总,稀客啊。\"周晟笑容满面地迎上前,目光却黏在苏槿身上,\"苏小姐今天真美。\" 霍琮不动声色地将苏槿往身后挡了挡:\"周少客气了。\" 周晟故作遗憾地摇头:\"可惜啊,这么重要的技术突破,竟然是周氏先做出来了。\" 他凑近霍琮,压低声音,\"霍教授还不知道?你的女朋友背叛了你两次,是不是霍教授哪方面不行啊?\" 霍琮唇角微勾,镜片后的眸光幽深难测,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晟。 周晟皱了皱眉,心底莫名升起一丝不安,但转念想到自家研究员对芯片的再三确认,又放下心来——霍琮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宴会厅内,宾客们纷纷举杯恭维周家: “周氏这次真是为国争光啊!” “这技术一出来,智创的市场份额怕是要被抢光了!” “周少年轻有为,未来可期啊!” 朱父朱母更是满脸堆笑,拉着朱珂站在周家夫妇身边,俨然一副亲家做派。 “阿晟和珂珂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我们两家合作也是水到渠成。”朱母笑得合不拢嘴。 就在这时,霍远大步走了进来,目光直直锁定朱珂,冷声道:“跟我走。” 朱珂却站在原地没动,反而往周晟身边靠了靠。 周晟见状,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霍少,怎么,输不起?” 朱父也适时开口:“小远啊,珂珂和你一直都是朋友,她和阿晟才是一对。” 周晟却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目光转向不远处的苏槿,意味深长道,“现在……我有了更感兴趣的人。” 周围宾客顿时小声议论起来,有人掩唇偷笑,看向霍远的眼神充满嘲讽。 霍远脸色铁青,目光冰冷地扫向霍琮和苏槿——如果不是他删了监控证据,周晟现在早就该进监狱了! 然而,霍琮和苏槿却像没事人一样,正举杯轻碰,低声交谈,甚至苏槿还轻笑着往霍琮怀里靠了靠,姿态亲昵。 霍远攥紧拳头,转身大步离开。 水晶吊灯在宴会厅投下冷冽的光晕,当周晟踏着红毯走向演讲台时,全场宾客的低语声如同潮水般退去。 这位沪市副市长的独子身姿挺拔,定制西装上的暗纹随着步伐若隐若现,鎏金袖扣在聚光灯下折射出令人目眩的光芒。 \"感谢各位莅临周氏科技发布会\"周晟的声音通过环绕音响扩散开来,忽然,衣袋里的手机震动如惊蛰的雷。 他刚要触碰接听键,宴会厅穹顶的巨型led屏突然闪烁雪花,紧接着,一段刺目的英文合同在银屏上展开 ——周氏集团与国某军工企业的芯片技术转让协议,条款细节清晰得令人窒息。 骚动像病毒般迅速蔓延。 还未等周晟开口解释,技术部主管跌跌撞撞冲上舞台,手持的平板上跳出最新检测报告:周氏引以为傲的5g芯片存在重大安全漏洞,足以导致国防通讯系统瘫痪。 香槟塔轰然倒塌的脆响中,尖叫声与桌椅翻倒声交织成一片混沌。 人群后方,西装革履的周副市长踉跄两步,扶着雕花栏杆的手指节泛白。 当看到屏幕上儿子与国代表握手的高清照片时,这位素来威严的官员双眼一翻,重重栽倒在波斯地毯上。 几位随行领导的脸色瞬间沉入寒冰,他们互相对视一眼,转身大步离去,黑色皮鞋叩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如同命运的丧钟。 警笛声由远及近的间隙,宴会厅炸开沸反盈天的议论。 \"早说周家不干净!\"某上市公司总裁突然扯了扯价值不菲的领带。 \"去年他们竞标项目就有猫腻!\"珠光宝气的贵妇们争先恐后后退,仿佛周家人身上带着瘟疫 :\"听说周太太天天出入私人会所,全是见不得光的交易!\"当执法人员将戴着手铐的周家人押解出门时,人群中甚至爆发出零星的叫好声。 朱父的领带被扯歪了也没察觉,正抓着警员解释:\"我们只是普通合作关系\"话音未落,朱珂腕上就多了副手铐。 警员道“但凡与周氏合作的都要带走调查,如果与这件事无关,我们自会放人。” 警车红蓝灯光交错间,宾客们交头接耳的声音愈发刺耳:\"查的好!” \"可怜我那笔投资,这下全打了水漂\"夜色渐深,这场曾被视作科技界盛事的宴会,最终以警笛声与唾弃声落幕,只留下满地狼藉的高脚杯,映照着豪门覆灭的血色残阳。 嘈杂的宴会厅内,霍琮长臂一伸,骨节分明的手稳稳落在苏槿腰侧,低磁嗓音混着硝烟味:“好戏收场了,该走了。” 第217章 女配是真恶毒16 周氏集团的庆功宴在金茂宴会厅举行,水晶吊灯将整个会场映照得璀璨夺目。 宾客们举杯相庆,觥筹交错间,周晟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央,意气风发。 当霍琮携苏槿入场时,会场瞬间安静了一瞬。 \"有必要来吗?\"霍琮低声问,指尖轻轻摩挲着苏槿的腰。 苏槿红唇微扬:\"这种打脸,多有意思。\" 她今日穿了一袭墨绿色丝绒长裙,衬得肌肤如雪,颈间那枚翡翠吊坠在灯光下泛着幽光——正是霍老夫人给的那枚。 霍琮无奈地摇头,却还是纵容地陪她走向人群。 -- 另一边,朱珂正端着香槟走向周晟。 她今日特意穿了件露背礼服,妆容精致,笑容甜美:\"阿晟,恭喜你。\" 周晟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淡:\"现在把那个没脑子的霍远哄住才是正事,别把希望放我这了。\"他晃了晃酒杯,\"我对你没兴趣。\" 朱珂笑容僵在脸上:\"周晟!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她压低声音,\"我和霍远只是最好的哥们!\" 周晟嗤笑一声,目光却已越过她,直直落在刚入场的苏槿身上。他随手将酒杯塞给侍者,大步朝那对璧人走去。 朱珂站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霍总,稀客啊。\"周晟笑容满面地迎上前,目光却黏在苏槿身上,\"苏小姐今天真美。\" 霍琮不动声色地将苏槿往身后挡了挡:\"周少客气了。\" 周晟故作遗憾地摇头:\"可惜啊,这么重要的技术突破,竟然是周氏先做出来了。\" 他凑近霍琮,压低声音,\"霍教授还不知道?你的女朋友背叛了你两次,是不是霍教授哪方面不行啊?\" 霍琮唇角微勾,镜片后的眸光幽深难测,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晟。 周晟皱了皱眉,心底莫名升起一丝不安,但转念想到自家研究员对芯片的再三确认,又放下心来——霍琮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宴会厅内,宾客们纷纷举杯恭维周家: “周氏这次真是为国争光啊!” “这技术一出来,智创的市场份额怕是要被抢光了!” “周少年轻有为,未来可期啊!” 朱父朱母更是满脸堆笑,拉着朱珂站在周家夫妇身边,俨然一副亲家做派。 “阿晟和珂珂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我们两家合作也是水到渠成。”朱母笑得合不拢嘴。 就在这时,霍远大步走了进来,目光直直锁定朱珂,冷声道:“跟我走。” 朱珂却站在原地没动,反而往周晟身边靠了靠。 周晟见状,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霍少,怎么,输不起?” 朱父也适时开口:“小远啊,珂珂和你一直都是朋友,她和阿晟才是一对。” 周晟却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目光转向不远处的苏槿,意味深长道,“现在……我有了更感兴趣的人。” 周围宾客顿时小声议论起来,有人掩唇偷笑,看向霍远的眼神充满嘲讽。 霍远脸色铁青,目光冰冷地扫向霍琮和苏槿——如果不是他删了监控证据,周晟现在早就该进监狱了! 然而,霍琮和苏槿却像没事人一样,正举杯轻碰,低声交谈,甚至苏槿还轻笑着往霍琮怀里靠了靠,姿态亲昵。 霍远攥紧拳头,转身大步离开。 水晶吊灯在宴会厅投下冷冽的光晕,当周晟踏着红毯走向演讲台时,全场宾客的低语声如同潮水般退去。 这位沪市副市长的独子身姿挺拔,定制西装上的暗纹随着步伐若隐若现,鎏金袖扣在聚光灯下折射出令人目眩的光芒。 \"感谢各位莅临周氏科技发布会\"周晟的声音通过环绕音响扩散开来,忽然,衣袋里的手机震动如惊蛰的雷。 他刚要触碰接听键,宴会厅穹顶的巨型led屏突然闪烁雪花,紧接着,一段刺目的英文合同在银屏上展开 ——周氏集团与国某军工企业的芯片技术转让协议,条款细节清晰得令人窒息。 骚动像病毒般迅速蔓延。 还未等周晟开口解释,技术部主管跌跌撞撞冲上舞台,手持的平板上跳出最新检测报告:周氏引以为傲的5g芯片存在重大安全漏洞,足以导致国防通讯系统瘫痪。 香槟塔轰然倒塌的脆响中,尖叫声与桌椅翻倒声交织成一片混沌。 人群后方,西装革履的周副市长踉跄两步,扶着雕花栏杆的手指节泛白。 当看到屏幕上儿子与国代表握手的高清照片时,这位素来威严的官员双眼一翻,重重栽倒在波斯地毯上。 几位随行领导的脸色瞬间沉入寒冰,他们互相对视一眼,转身大步离去,黑色皮鞋叩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如同命运的丧钟。 警笛声由远及近的间隙,宴会厅炸开沸反盈天的议论。 \"早说周家不干净!\"某上市公司总裁突然扯了扯价值不菲的领带。 \"去年他们竞标项目就有猫腻!\"珠光宝气的贵妇们争先恐后后退,仿佛周家人身上带着瘟疫 :\"听说周太太天天出入私人会所,全是见不得光的交易!\"当执法人员将戴着手铐的周家人押解出门时,人群中甚至爆发出零星的叫好声。 朱父的领带被扯歪了也没察觉,正抓着警员解释:\"我们只是普通合作关系\"话音未落,朱珂腕上就多了副手铐。 警员道“但凡与周氏合作的都要带走调查,如果与这件事无关,我们自会放人。” 警车红蓝灯光交错间,宾客们交头接耳的声音愈发刺耳:\"查的好!” \"可怜我那笔投资,这下全打了水漂\"夜色渐深,这场曾被视作科技界盛事的宴会,最终以警笛声与唾弃声落幕,只留下满地狼藉的高脚杯,映照着豪门覆灭的血色残阳。 嘈杂的宴会厅内,霍琮长臂一伸,骨节分明的手稳稳落在苏槿腰侧,低磁嗓音混着硝烟味:“好戏收场了,该走了。” 第218章 女配是真恶毒17 苏槿仰头望他,眼尾还带着几分恶作剧的狡黠,指尖轻轻勾住霍琮的手,两人相携穿过人群。 宾客们或惊或怒的目光黏在他们背影上,可这对男女步伐从容,像是刚看完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把满场狼藉甩在身后,消失在宴会厅旋转门外。 次日清晨,智创集团5g芯片发布会的消息,像惊雷砸进还在热议周家丑闻的舆论场。 网友们盯着热搜词条,看着“智创5g”几个字,半天回不过神 ——前脚刚被周家的龌龊操作震碎三观,后脚就撞见新芯片横空出世,满屏弹幕凝滞成一片诡异的沉默,不知该骂周家更狠,还是该为国产芯片的新希望欢呼,更怕芯片与周家一样出现问题。 发布会现场,智创的芯片技术展示,直接让全球科技圈炸锅。 海外企业代表挤破头想谈合作,视频连线里,各国商人眼睛发亮,恨不能当场签协议。 网上更是吵翻了天,“智创要成全球首富”的论调疯传,有人算着技术专利能赚的钱,惊得合不拢嘴,仿佛看见金山银山堆在智创门口。 可没人料到,发布会后第三天,智创官宣:把5g芯片核心技术无偿献给国家。 消息一出,全网直接“宕机”。 那些前一刻还在算霍家能赚多少的网友,瞬间被打脸,评论区清一色的“是我格局小了” “霍家格局封神”。 热搜词条疯狂滚动,从“智创首富猜想”变成“霍家家国大义”, 连向来苛刻的科技博主都哽咽着剪辑视频,说这才是中国企业该有的脊梁,把周家的蝇营狗苟衬得愈发不堪。 朱家虽然侥幸未被牵连进周家的案子,但公司资金链濒临断裂,股价暴跌,银行催债电话一个接一个。 朱父坐在书房,脸色阴沉:“珂珂,现在只有霍远能救我们了。” 朱珂咬唇:“可是上次……” “上次是上次!”朱父猛地拍桌,“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 极速赛车俱乐部,队长办公室。 霍远冷着脸处理文件,自从庆功宴那晚后,他就再没理过朱珂。 门被推开,朱珂走了进来。 “出去。”霍远头也不抬。 朱珂没动,反而反手锁了门。 “霍远……”她声音微颤,“我错了。” 霍远冷笑:“朱大小姐怎么会错?” 朱珂眼眶发红,突然抬手解开了衣扣。 “你干什么?!”霍远猛地站起身。 外套滑落,接着是裙子。朱珂站在他面前,只穿着单薄的内衣,肩膀微微发抖。 霍远呼吸一滞,抓起西装外套大步走过去,粗鲁地裹住她:“你疯了?!” 朱珂却趁机抱住他的腰,眼泪浸湿他的衬衫:“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不要我……” 霍远浑身僵硬,最终狠狠将人按进怀里:“朱珂,你他妈就是吃定我了是不是?” 朱珂仰头吻他,霍远再也忍不住,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办公室的百叶窗没拉严,夕阳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墙上,久久未分。 极速赛车俱乐部门口,霍琮的车缓缓停下。 苏槿踩着细高跟迈出车门时,正好撞见霍远搂着朱珂从楼上下来。 \"小叔?\"霍远皱眉,\"你们来这干什么?\" 王老板带着王浩小跑着迎上来,腰弯得极低:\"霍总,苏小姐,所有手续都办妥了。\" 他递上烫金文件夹,\"这是俱乐部的转让协议。\" 王浩在旁边点头哈腰:\"苏小姐看上哪辆车随便开,我都给您保养好了\" \"你买下了俱乐部?\"霍远不可置信地看向霍琮,\"就为了她玩赛车?\"他指着那些限量版超跑,\"这些钱够朱家周转了!\" 朱珂盯着苏槿腕间的百达翡丽,那是上周拍卖会的压轴款。她轻嗤一声,不明白这种女人霍琮怎么就这么喜欢。 霍琮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擦拭:\"我的钱,想怎么花需要向你报备?\" \"小叔!\"霍远拽住他胳膊,\"我要娶珂珂,以后就是一家人\" \"所以?\"霍琮冷眼扫过他的手。 \"帮朱家渡过难关!\" \"不帮。\"霍琮甩开他,揽过苏槿的腰,“我帮你找了最好的教练。” 霍远气得浑身发抖,拽起朱珂就往停车场走:\"我们走。\" 苏槿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突然轻笑:\"好歹是你侄子,真这么绝情。\" 霍琮低头咬她耳朵:\"等他们什么时候学会尊重你再说。” 霍远拉着朱珂冲进霍家老宅时,霍老夫人、张慧敏和霍远母亲正围坐在客厅,茶几上摊开着几本婚礼策划册和礼服样图。 \"奶奶!妈!大伯母!\"霍远声音里压着怒意,\"我要娶朱珂!\" 众人这才抬头,目光齐刷刷落在两人身上。 霍远母亲眉头一皱,视线扫过朱珂那身露腰短t和破洞牛仔裤,再想到她之前和周晟不清不楚的关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胡闹!\"她冷声道,\"你看看她这样子,哪点配进霍家的门?\" 霍远气急:\"妈!\" 朱珂咬唇,指甲掐进掌心,若是之前她早转身就走,可现在她却不敢反驳。 霍远又转向霍老夫人,愤愤道:\"小叔明明有钱帮朱家,却宁愿给苏槿买赛车俱乐部也不肯出手!\" 霍老夫人慢悠悠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智创是阿琮自己做起来的,霍家没出一分钱,他不愿意帮,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霍远愣住:\"奶奶!\" 张慧敏叹了口气,委婉道:\"不如……你们去求求苏槿?阿琮最听她的话。\" \"什么?!\"霍远和朱珂同时怒目而视。 让他们去求那个他们最看不起的女人? 霍远气得转身就走,朱珂连忙跟上。 霍老夫人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孩子,还是太年轻。\" 张慧敏轻声道:\"妈,您真不打算管?\" 霍老夫人哼笑一声,\"管什么?\"她眯着眼笑,\"我等着抱曾孙呢。\" -- 高级餐厅的包厢内,水晶吊灯折射出冷冽的光。 苏槿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牛排,抬眸看向对面强颜欢笑的两人:“今天请我吃饭,是什么事?” 霍远扯出一个僵硬的笑:“给你赔罪。” 他心底暗恨,怎么也想不通——苏槿这样一个出身低微、心机深沉的女人,凭什么能让霍家上下都对她另眼相看? 霍老夫人护着她,张慧敏喜欢她,就连一向严厉的大伯父都默许了她和霍琮的关系。 第218章 女配是真恶毒17 苏槿仰头望他,眼尾还带着几分恶作剧的狡黠,指尖轻轻勾住霍琮的手,两人相携穿过人群。 宾客们或惊或怒的目光黏在他们背影上,可这对男女步伐从容,像是刚看完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把满场狼藉甩在身后,消失在宴会厅旋转门外。 次日清晨,智创集团5g芯片发布会的消息,像惊雷砸进还在热议周家丑闻的舆论场。 网友们盯着热搜词条,看着“智创5g”几个字,半天回不过神 ——前脚刚被周家的龌龊操作震碎三观,后脚就撞见新芯片横空出世,满屏弹幕凝滞成一片诡异的沉默,不知该骂周家更狠,还是该为国产芯片的新希望欢呼,更怕芯片与周家一样出现问题。 发布会现场,智创的芯片技术展示,直接让全球科技圈炸锅。 海外企业代表挤破头想谈合作,视频连线里,各国商人眼睛发亮,恨不能当场签协议。 网上更是吵翻了天,“智创要成全球首富”的论调疯传,有人算着技术专利能赚的钱,惊得合不拢嘴,仿佛看见金山银山堆在智创门口。 可没人料到,发布会后第三天,智创官宣:把5g芯片核心技术无偿献给国家。 消息一出,全网直接“宕机”。 那些前一刻还在算霍家能赚多少的网友,瞬间被打脸,评论区清一色的“是我格局小了” “霍家格局封神”。 热搜词条疯狂滚动,从“智创首富猜想”变成“霍家家国大义”, 连向来苛刻的科技博主都哽咽着剪辑视频,说这才是中国企业该有的脊梁,把周家的蝇营狗苟衬得愈发不堪。 朱家虽然侥幸未被牵连进周家的案子,但公司资金链濒临断裂,股价暴跌,银行催债电话一个接一个。 朱父坐在书房,脸色阴沉:“珂珂,现在只有霍远能救我们了。” 朱珂咬唇:“可是上次……” “上次是上次!”朱父猛地拍桌,“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 极速赛车俱乐部,队长办公室。 霍远冷着脸处理文件,自从庆功宴那晚后,他就再没理过朱珂。 门被推开,朱珂走了进来。 “出去。”霍远头也不抬。 朱珂没动,反而反手锁了门。 “霍远……”她声音微颤,“我错了。” 霍远冷笑:“朱大小姐怎么会错?” 朱珂眼眶发红,突然抬手解开了衣扣。 “你干什么?!”霍远猛地站起身。 外套滑落,接着是裙子。朱珂站在他面前,只穿着单薄的内衣,肩膀微微发抖。 霍远呼吸一滞,抓起西装外套大步走过去,粗鲁地裹住她:“你疯了?!” 朱珂却趁机抱住他的腰,眼泪浸湿他的衬衫:“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不要我……” 霍远浑身僵硬,最终狠狠将人按进怀里:“朱珂,你他妈就是吃定我了是不是?” 朱珂仰头吻他,霍远再也忍不住,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办公室的百叶窗没拉严,夕阳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墙上,久久未分。 极速赛车俱乐部门口,霍琮的车缓缓停下。 苏槿踩着细高跟迈出车门时,正好撞见霍远搂着朱珂从楼上下来。 \"小叔?\"霍远皱眉,\"你们来这干什么?\" 王老板带着王浩小跑着迎上来,腰弯得极低:\"霍总,苏小姐,所有手续都办妥了。\" 他递上烫金文件夹,\"这是俱乐部的转让协议。\" 王浩在旁边点头哈腰:\"苏小姐看上哪辆车随便开,我都给您保养好了\" \"你买下了俱乐部?\"霍远不可置信地看向霍琮,\"就为了她玩赛车?\"他指着那些限量版超跑,\"这些钱够朱家周转了!\" 朱珂盯着苏槿腕间的百达翡丽,那是上周拍卖会的压轴款。她轻嗤一声,不明白这种女人霍琮怎么就这么喜欢。 霍琮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擦拭:\"我的钱,想怎么花需要向你报备?\" \"小叔!\"霍远拽住他胳膊,\"我要娶珂珂,以后就是一家人\" \"所以?\"霍琮冷眼扫过他的手。 \"帮朱家渡过难关!\" \"不帮。\"霍琮甩开他,揽过苏槿的腰,“我帮你找了最好的教练。” 霍远气得浑身发抖,拽起朱珂就往停车场走:\"我们走。\" 苏槿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突然轻笑:\"好歹是你侄子,真这么绝情。\" 霍琮低头咬她耳朵:\"等他们什么时候学会尊重你再说。” 霍远拉着朱珂冲进霍家老宅时,霍老夫人、张慧敏和霍远母亲正围坐在客厅,茶几上摊开着几本婚礼策划册和礼服样图。 \"奶奶!妈!大伯母!\"霍远声音里压着怒意,\"我要娶朱珂!\" 众人这才抬头,目光齐刷刷落在两人身上。 霍远母亲眉头一皱,视线扫过朱珂那身露腰短t和破洞牛仔裤,再想到她之前和周晟不清不楚的关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胡闹!\"她冷声道,\"你看看她这样子,哪点配进霍家的门?\" 霍远气急:\"妈!\" 朱珂咬唇,指甲掐进掌心,若是之前她早转身就走,可现在她却不敢反驳。 霍远又转向霍老夫人,愤愤道:\"小叔明明有钱帮朱家,却宁愿给苏槿买赛车俱乐部也不肯出手!\" 霍老夫人慢悠悠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智创是阿琮自己做起来的,霍家没出一分钱,他不愿意帮,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霍远愣住:\"奶奶!\" 张慧敏叹了口气,委婉道:\"不如……你们去求求苏槿?阿琮最听她的话。\" \"什么?!\"霍远和朱珂同时怒目而视。 让他们去求那个他们最看不起的女人? 霍远气得转身就走,朱珂连忙跟上。 霍老夫人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孩子,还是太年轻。\" 张慧敏轻声道:\"妈,您真不打算管?\" 霍老夫人哼笑一声,\"管什么?\"她眯着眼笑,\"我等着抱曾孙呢。\" -- 高级餐厅的包厢内,水晶吊灯折射出冷冽的光。 苏槿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牛排,抬眸看向对面强颜欢笑的两人:“今天请我吃饭,是什么事?” 霍远扯出一个僵硬的笑:“给你赔罪。” 他心底暗恨,怎么也想不通——苏槿这样一个出身低微、心机深沉的女人,凭什么能让霍家上下都对她另眼相看? 霍老夫人护着她,张慧敏喜欢她,就连一向严厉的大伯父都默许了她和霍琮的关系。 第219章 女配是真恶毒18 朱珂指甲掐进掌心,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之前是我们不对……” 苏槿放下刀叉,红唇微勾:“那就认个错。” 朱珂脸色一僵,差点拍桌而起,却被霍远一把按住。 “之前是我不对。”霍远咬牙,“不该算计你,也不该说那些难听的话。” 苏槿满意地点点头,继续优雅地用餐。 包厢内陷入沉默,只有餐具碰撞的轻响。 过了许久,霍远终于忍不住开口:“歉我们也道了,你什么时候让小叔和朱家谈合作?” 苏槿抬眸,似笑非笑:“什么合作?” 朱珂猛地站起身:“你耍我们?!” 霍远脸色阴沉:“这对智创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非要闹得这么僵?以后大家怎么相处?” 苏槿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看来这顿饭不是真心请我吃的。”她拎起包,眸光冷淡,“至于以后的关系……我无所谓。” 说完,她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无声却决绝。 霍远一拳砸在桌上,震得酒杯倾倒。 朱珂气得发抖:“她算什么东西!真以为攀上霍琮就能为所欲为?!” 霍远盯着苏槿离去的方向,眼神阴鸷。 朱家破产的消息登上财经头条那天,朱珂死死攥着霍远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 \"远哥,我现在只有你了……\"她红着眼眶,声音哽咽。 霍远看着她这副模样,终究心软,将她搂进怀里:\"放心,有我在。\" -- \"什么?你们要和阿琮他们同一天办婚礼?\"霍老夫人皱眉,不悦问道。 苏槿挑眉,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行啊,我没意见。” 反正不管怎样,她都是最耀眼的那个。 霍琮却冷着脸直接拒绝:\"不行。\" 他揽过苏槿的腰,目光锐利地看向霍远:\"我的婚礼,不允许任何人添堵。\" 霍远气得脸色铁青:\"你这是故意针对我们?\" 霍琮冷笑:\"你觉得是就是。\" 苏槿靠在霍琮肩上,懒洋洋地补刀:\"要不你们换个日子?毕竟破产家族急着冲喜的心情,我能理解~\" 朱珂再也忍不住,尖声道:\"苏槿!你别太过分!\" 霍老夫人重重放下茶盏:\"够了!\" 她看向霍远,语气不容置疑:\"你们的婚礼,延后。\" 霍远还想争辩,却被母亲一个眼神制止。 朱珂浑身发抖,眼泪夺眶而出——曾经高高在上的朱家大小姐,如今竟沦落到连婚礼都要看人脸色! -- 车子驶离高速公路,拐进蜿蜒的乡间小路。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稻田,金黄的麦浪随风起伏,远处零星散落着几户农舍。 在一片低矮的平房中,一栋欧式三层别墅格外醒目——白色罗马柱,拱形落地窗,甚至还有个小型喷泉花园,活脱脱一座迷你城堡。 \"……这是你家?\"霍琮难得露出诧异的表情。 苏槿轻笑:\"苏文那小子盖的。\" 车子驶近,院门自动打开。 另一个院子里,一个戴着墨镜的少年正躺在遮阳伞下的躺椅上,手边的小几摆满进口水果和精致茶点,活像在马尔代夫度假。 听到引擎声,少年猛地坐起身,墨镜滑到鼻尖:\"主……姐!\" 霍琮眯起眼——这就是苏槿常提起的\"弟弟\"? 少年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五官精致得不似真人,举手投足间透着股与乡下格格不入的贵气。更诡异的是,霍琮明明第一次见他,却莫名觉得熟悉。 太初蹦到苏槿面前,委屈巴巴地诉苦:\"这里的蚊子比病毒还凶!我每天要喷三遍驱虫水!王婶总想给我介绍对象!村口二狗子天天来蹭wifi……\" 苏槿笑着揉乱他的头发:\"辛苦了。\" 霍琮站在一旁,目光深沉。 他早就察觉到了——现在的苏槿和记忆中判若两人。曾经的她眼神闪躲,现在的她眸若星辰;曾经的她唯唯诺诺,现在的她气场全开。 而眼前这个\"弟弟\",更是完美得不似凡人。 但有什么关系呢? 霍琮上前一步,将苏槿搂进怀里。 只要她在身边,是人是鬼他都认了。 很快,这份探究很快被更大的喧嚣打断。 苏槿回村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风,迅速掠过稻田,传遍了左邻右舍。 原本在自家门口择菜、闲聊的村民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地围拢过来。 “哎哟!看看这是谁回来了?槿丫头!真是槿丫头!” “天老爷!这闺女咋越长越俊了?比电视里那些明星还亮堂!” “旁边那个高个子是谁?槿丫头的对象?我的乖乖,这气派……” 人群迅速聚集在苏家别墅气派的大门外,隔着雕花铁艺围栏向内张望。 女人们啧啧赞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和羡慕;男人们则带着点拘谨和好奇,打量着霍琮那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着和周身迫人的气场。 苏槿大大方方地挽住霍琮的胳膊,走到院门口,隔着栏杆笑着跟熟悉的乡亲们打招呼。 她的声音清亮,笑容明媚,那份自信和从容是过去那个怯懦的苏槿身上绝不可能有的。村民们更是议论纷纷。 “槿丫头真出息了!” “旁边那位是你对象?长得可真精神!一看就是城里的大老板!” 苏槿闻言,侧头看了霍琮一眼,霍琮也正垂眸看她,深邃的眼底映着她的身影。 她坦然一笑,声音清晰地传开:“对,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对象,霍琮。我们这次回来,就是商量结婚的事。” 这话一出,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结婚?!哎哟喂,大喜事啊!” “恭喜恭喜!槿丫头有福气啊,找这么好一对象!” “瞧瞧这小伙子,一表人才,跟槿丫头真是郎才女貌!” “苏家这是双喜临门啊!明天小宇定亲,槿丫头也要办喜事!” 王婶挤在最前面,笑得合不拢嘴,嗓门最大:“我就说槿丫头是个有福相的!看看,看看!这对象找的,比画报上的模特还好看! 小霍是?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槿丫头好眼光!苏家祖坟真是冒青烟了! 先是小文出息了,盖了这大房子,现在小宇成了香饽饽,明天就要去定亲了,槿丫头又带回来这么个金龟婿!啧啧啧,了不得啊!” 众人七嘴八舌,祝福声、赞叹声、羡慕声此起彼伏,都想凑近了跟苏槿和霍琮说上两句,沾沾喜气。 有夸霍琮气度不凡的,有夸苏槿漂亮能干的,有打听他们在城里做什么的,更有热心的婶子已经开始问婚期打算定在什么时候、要不要在村里也办一场热闹热闹。 霍琮被这淳朴又热烈的热情包围着,面上维持着得体的淡笑,偶尔简短回应一两句“谢谢”。 他高大的身形自然而然地护在苏槿身侧,替她挡开了过分热情的推挤,那无声的保护姿态和他周身清冷矜贵的气质形成微妙的反差。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或真诚或好奇的脸,最终落在身边笑意盈盈、从容应对的苏槿身上。 看着她游刃有余地与乡亲们寒暄,大方地承认他们的关系,那份鲜活和自信让他原本对这些过于热情而笑意不达眼底的村民们那一丝厌烦也消除了。 人群外围,戴着墨镜的太初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都什么眼光,本宝宝可比他帅多了。” 他声音虽小,却清晰地飘进了霍琮的耳朵。 霍琮眉头几不可察地微挑了一下,目光掠过太初那完美得不似真人的侧脸,心中那点熟悉感再次翻涌。 就在这时,人群里不知谁又喊了一句:“哎呀,明天苏家要去隔壁村定亲,小宇可是咱们十里八村最抢手的小伙子了!苏家嫂子他们一早就被司机送去县里买新衣服置办东西了,说要给亲家体体面面的!槿丫头你们回来得正好,明天一起热闹去啊!” 苏槿笑着应承。 乡间的喧嚣还在继续,围绕着这对光彩夺目的“准新人”,也围绕着即将到来的另一桩喜事——苏宇的定亲。 苏家,这个曾经普通的农家,如今俨然成了这方土地上最耀眼的存在。 第219章 女配是真恶毒18 朱珂指甲掐进掌心,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之前是我们不对……” 苏槿放下刀叉,红唇微勾:“那就认个错。” 朱珂脸色一僵,差点拍桌而起,却被霍远一把按住。 “之前是我不对。”霍远咬牙,“不该算计你,也不该说那些难听的话。” 苏槿满意地点点头,继续优雅地用餐。 包厢内陷入沉默,只有餐具碰撞的轻响。 过了许久,霍远终于忍不住开口:“歉我们也道了,你什么时候让小叔和朱家谈合作?” 苏槿抬眸,似笑非笑:“什么合作?” 朱珂猛地站起身:“你耍我们?!” 霍远脸色阴沉:“这对智创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非要闹得这么僵?以后大家怎么相处?” 苏槿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看来这顿饭不是真心请我吃的。”她拎起包,眸光冷淡,“至于以后的关系……我无所谓。” 说完,她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无声却决绝。 霍远一拳砸在桌上,震得酒杯倾倒。 朱珂气得发抖:“她算什么东西!真以为攀上霍琮就能为所欲为?!” 霍远盯着苏槿离去的方向,眼神阴鸷。 朱家破产的消息登上财经头条那天,朱珂死死攥着霍远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 \"远哥,我现在只有你了……\"她红着眼眶,声音哽咽。 霍远看着她这副模样,终究心软,将她搂进怀里:\"放心,有我在。\" -- \"什么?你们要和阿琮他们同一天办婚礼?\"霍老夫人皱眉,不悦问道。 苏槿挑眉,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行啊,我没意见。” 反正不管怎样,她都是最耀眼的那个。 霍琮却冷着脸直接拒绝:\"不行。\" 他揽过苏槿的腰,目光锐利地看向霍远:\"我的婚礼,不允许任何人添堵。\" 霍远气得脸色铁青:\"你这是故意针对我们?\" 霍琮冷笑:\"你觉得是就是。\" 苏槿靠在霍琮肩上,懒洋洋地补刀:\"要不你们换个日子?毕竟破产家族急着冲喜的心情,我能理解~\" 朱珂再也忍不住,尖声道:\"苏槿!你别太过分!\" 霍老夫人重重放下茶盏:\"够了!\" 她看向霍远,语气不容置疑:\"你们的婚礼,延后。\" 霍远还想争辩,却被母亲一个眼神制止。 朱珂浑身发抖,眼泪夺眶而出——曾经高高在上的朱家大小姐,如今竟沦落到连婚礼都要看人脸色! -- 车子驶离高速公路,拐进蜿蜒的乡间小路。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稻田,金黄的麦浪随风起伏,远处零星散落着几户农舍。 在一片低矮的平房中,一栋欧式三层别墅格外醒目——白色罗马柱,拱形落地窗,甚至还有个小型喷泉花园,活脱脱一座迷你城堡。 \"……这是你家?\"霍琮难得露出诧异的表情。 苏槿轻笑:\"苏文那小子盖的。\" 车子驶近,院门自动打开。 另一个院子里,一个戴着墨镜的少年正躺在遮阳伞下的躺椅上,手边的小几摆满进口水果和精致茶点,活像在马尔代夫度假。 听到引擎声,少年猛地坐起身,墨镜滑到鼻尖:\"主……姐!\" 霍琮眯起眼——这就是苏槿常提起的\"弟弟\"? 少年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五官精致得不似真人,举手投足间透着股与乡下格格不入的贵气。更诡异的是,霍琮明明第一次见他,却莫名觉得熟悉。 太初蹦到苏槿面前,委屈巴巴地诉苦:\"这里的蚊子比病毒还凶!我每天要喷三遍驱虫水!王婶总想给我介绍对象!村口二狗子天天来蹭wifi……\" 苏槿笑着揉乱他的头发:\"辛苦了。\" 霍琮站在一旁,目光深沉。 他早就察觉到了——现在的苏槿和记忆中判若两人。曾经的她眼神闪躲,现在的她眸若星辰;曾经的她唯唯诺诺,现在的她气场全开。 而眼前这个\"弟弟\",更是完美得不似凡人。 但有什么关系呢? 霍琮上前一步,将苏槿搂进怀里。 只要她在身边,是人是鬼他都认了。 很快,这份探究很快被更大的喧嚣打断。 苏槿回村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风,迅速掠过稻田,传遍了左邻右舍。 原本在自家门口择菜、闲聊的村民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地围拢过来。 “哎哟!看看这是谁回来了?槿丫头!真是槿丫头!” “天老爷!这闺女咋越长越俊了?比电视里那些明星还亮堂!” “旁边那个高个子是谁?槿丫头的对象?我的乖乖,这气派……” 人群迅速聚集在苏家别墅气派的大门外,隔着雕花铁艺围栏向内张望。 女人们啧啧赞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和羡慕;男人们则带着点拘谨和好奇,打量着霍琮那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着和周身迫人的气场。 苏槿大大方方地挽住霍琮的胳膊,走到院门口,隔着栏杆笑着跟熟悉的乡亲们打招呼。 她的声音清亮,笑容明媚,那份自信和从容是过去那个怯懦的苏槿身上绝不可能有的。村民们更是议论纷纷。 “槿丫头真出息了!” “旁边那位是你对象?长得可真精神!一看就是城里的大老板!” 苏槿闻言,侧头看了霍琮一眼,霍琮也正垂眸看她,深邃的眼底映着她的身影。 她坦然一笑,声音清晰地传开:“对,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对象,霍琮。我们这次回来,就是商量结婚的事。” 这话一出,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结婚?!哎哟喂,大喜事啊!” “恭喜恭喜!槿丫头有福气啊,找这么好一对象!” “瞧瞧这小伙子,一表人才,跟槿丫头真是郎才女貌!” “苏家这是双喜临门啊!明天小宇定亲,槿丫头也要办喜事!” 王婶挤在最前面,笑得合不拢嘴,嗓门最大:“我就说槿丫头是个有福相的!看看,看看!这对象找的,比画报上的模特还好看! 小霍是?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槿丫头好眼光!苏家祖坟真是冒青烟了! 先是小文出息了,盖了这大房子,现在小宇成了香饽饽,明天就要去定亲了,槿丫头又带回来这么个金龟婿!啧啧啧,了不得啊!” 众人七嘴八舌,祝福声、赞叹声、羡慕声此起彼伏,都想凑近了跟苏槿和霍琮说上两句,沾沾喜气。 有夸霍琮气度不凡的,有夸苏槿漂亮能干的,有打听他们在城里做什么的,更有热心的婶子已经开始问婚期打算定在什么时候、要不要在村里也办一场热闹热闹。 霍琮被这淳朴又热烈的热情包围着,面上维持着得体的淡笑,偶尔简短回应一两句“谢谢”。 他高大的身形自然而然地护在苏槿身侧,替她挡开了过分热情的推挤,那无声的保护姿态和他周身清冷矜贵的气质形成微妙的反差。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或真诚或好奇的脸,最终落在身边笑意盈盈、从容应对的苏槿身上。 看着她游刃有余地与乡亲们寒暄,大方地承认他们的关系,那份鲜活和自信让他原本对这些过于热情而笑意不达眼底的村民们那一丝厌烦也消除了。 人群外围,戴着墨镜的太初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都什么眼光,本宝宝可比他帅多了。” 他声音虽小,却清晰地飘进了霍琮的耳朵。 霍琮眉头几不可察地微挑了一下,目光掠过太初那完美得不似真人的侧脸,心中那点熟悉感再次翻涌。 就在这时,人群里不知谁又喊了一句:“哎呀,明天苏家要去隔壁村定亲,小宇可是咱们十里八村最抢手的小伙子了!苏家嫂子他们一早就被司机送去县里买新衣服置办东西了,说要给亲家体体面面的!槿丫头你们回来得正好,明天一起热闹去啊!” 苏槿笑着应承。 乡间的喧嚣还在继续,围绕着这对光彩夺目的“准新人”,也围绕着即将到来的另一桩喜事——苏宇的定亲。 苏家,这个曾经普通的农家,如今俨然成了这方土地上最耀眼的存在。 第220章 女配是真恶毒19 夕阳西沉时,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驶入苏家院子。 车门打开,苏父苏母和苏宇提着大包小包走下车,脸上还带着县城采购归来的兴奋。 苏母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喷泉旁的女儿,手里的大红色喜糖袋子\"啪\"地掉在地上。 \"槿丫头!\"苏母声音发颤,眼眶瞬间红了。 苏槿快步上前,被母亲粗糙的手紧紧攥住手腕。 苏父站在一旁搓着手,黝黑的脸上皱纹里夹着笑意,却不敢像妻子那样上前,只一个劲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苏宇的目光则直勾勾盯着霍琮。 这个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男人穿着剪裁精良的衬衫,袖口泛着冷光的铂金袖扣让他下意识把新买的运动鞋往后退了半步。 \"爸,妈,这是霍琮。\"苏槿拉过霍琮的手。 霍琮微微欠身,这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男人此刻却异常恭顺:\"伯父伯母好。\" 苏母在衣服上擦了三次手才敢碰霍琮递来的礼物盒。 当看清盒子上烫金的黄金某个品牌的字样时,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这、这太贵重了\" 而太初却直接接过放到苏母手上“给你,你就拿着。”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沉默。 王助理恭敬地打开随身携带的黑色公文包,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一张银行卡。 \"这是聘礼。\"霍琮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苏父苏母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按照当地习俗,定亲除了十万彩礼,还要准备六样礼:烟酒糖茶肉点心,寓意六六大顺;再加上三金首饰,龙凤喜饼,这才算体面。可眼前这张薄薄的卡片,怎么看都显得太过简单。 苏父沉默地点燃一支烟,青白的烟雾模糊了他紧锁的眉头。 苏宇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只有苏母强撑着笑脸打圆场:\"好、好,只要你们过得好就行\" 霍琮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眉头微蹙。 王助理见状连忙上前解释:\"这张卡里是1111万,取''万里挑一''的好彩头。若是还有什么习俗需要准备,您尽管吩咐。\" \"啪嗒\"一声,苏父手中的烟掉在了茶几上。 苏宇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苏母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那张卡:\"多、多少?\" 其实按照霍琮的本意,远不止这个数。 但苏槿坚持认为这个数字已经足够震撼,再多恐怕真要吓坏父母了。 \"这这太多了!\"苏母慌乱地想把卡推回去,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苏文一把按住。 \"妈,您就收着。\"苏文轻松地把卡塞回母亲手中,\"这点钱对他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角落那个陪嫁箱上。 褪色的红木箱里整整齐齐地码着新做的被褥、绣花枕套,还有一对鎏金的镯子——这已经是老两口能拿出的最好的了。 苏母局促地搓着围裙,声音发颤:\"槿丫头,家里就给你准备了这些\" 为了供女儿读书,他们几乎掏空了家底,连大儿子的婚事都耽误了。如今女儿出息了,他们私心想着多给苏宇留些。 \"妈。\"苏槿温暖的手覆在母亲粗糙的手背上,\"这些都不重要。\" 苏父深深吸完最后一口烟,在烟灰缸里按灭:\"彩礼我们一分不要,全部当嫁妆陪回去。\" 苏母欲言又止。 她不是贪图钱财,只是想着若能留下十万,既能给苏宇办个体面的婚礼,也能让家里宽裕些。 苏父转头看向霍琮,浑浊的眼睛里透着坚定,\"我们苏家虽然不富裕,但槿丫头也是我们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希望你\" \"您放心。\"霍琮的声音沉稳有力,目光灼灼地与老人对视。 谁也没想到,最先哭出来的竟是苏文。他红着眼眶,像个孩子似的用袖子抹眼泪。 \"你们知道吗?\"苏槿轻声道,\"他给我的生活费,每天限额是五千万。\"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苏宇张大了嘴,苏母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连向来沉稳的苏父都倒抽一口冷气。 \"所以这些真的不算什么。\"苏槿环视着至亲们,\"你们为我付出的,远比这些金钱珍贵得多。\" --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纳凉的妇女嗑着瓜子,眼睛却不住地往苏家别墅方向瞟。 \"听说了吗?\"张婶压低声音,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苏家丫头带回来的那个城里人,就给了一张卡,连个首饰盒子都没见着!\" 李嫂立刻接茬:\"我闺女在县里金店上班,说这两天根本没人去订三金!\"她特意加重了\"三金\"两个字,引得周围人一阵唏嘘。 王婶吐掉瓜子皮,神秘兮兮地凑近:\"我家那口子去送菜时亲眼看见的,苏家老两口脸都绿了!要我说啊——\"她拖长了音调,\"这城里人就是瞧不起咱们乡下人!\" 树荫下顿时炸开了锅。 有人摇头惋惜,更多人却是掩不住的兴奋——原来风光无限的苏家,也有吃瘪的时候! \"你们别瞎说。\"孙寡妇挎着菜篮子经过,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苏家的事,外人知道什么?\" 女人们顿时噤声,待她走远才爆发出刺耳的笑声。 \"哎哟喂,这是替想好的说话呢!\"张婶阴阳怪气地学着孙寡妇的样子,\"可惜啊,人家苏宇明天就要去刘家定亲喽!\" 李嫂尖着嗓子接话:\"真当自己能攀上高枝儿?苏家现在发达了,也就看不上她了,更何况谁愿意给别人养儿子。\" 笑声在夏日的热浪里翻滚,比树上的知了还聒噪。没人注意到,孙寡妇的菜篮子里,装着要送给苏母治腰疼的草药。 第220章 女配是真恶毒19 夕阳西沉时,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驶入苏家院子。 车门打开,苏父苏母和苏宇提着大包小包走下车,脸上还带着县城采购归来的兴奋。 苏母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喷泉旁的女儿,手里的大红色喜糖袋子\"啪\"地掉在地上。 \"槿丫头!\"苏母声音发颤,眼眶瞬间红了。 苏槿快步上前,被母亲粗糙的手紧紧攥住手腕。 苏父站在一旁搓着手,黝黑的脸上皱纹里夹着笑意,却不敢像妻子那样上前,只一个劲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苏宇的目光则直勾勾盯着霍琮。 这个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男人穿着剪裁精良的衬衫,袖口泛着冷光的铂金袖扣让他下意识把新买的运动鞋往后退了半步。 \"爸,妈,这是霍琮。\"苏槿拉过霍琮的手。 霍琮微微欠身,这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男人此刻却异常恭顺:\"伯父伯母好。\" 苏母在衣服上擦了三次手才敢碰霍琮递来的礼物盒。 当看清盒子上烫金的黄金某个品牌的字样时,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这、这太贵重了\" 而太初却直接接过放到苏母手上“给你,你就拿着。”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沉默。 王助理恭敬地打开随身携带的黑色公文包,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一张银行卡。 \"这是聘礼。\"霍琮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苏父苏母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按照当地习俗,定亲除了十万彩礼,还要准备六样礼:烟酒糖茶肉点心,寓意六六大顺;再加上三金首饰,龙凤喜饼,这才算体面。可眼前这张薄薄的卡片,怎么看都显得太过简单。 苏父沉默地点燃一支烟,青白的烟雾模糊了他紧锁的眉头。 苏宇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只有苏母强撑着笑脸打圆场:\"好、好,只要你们过得好就行\" 霍琮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眉头微蹙。 王助理见状连忙上前解释:\"这张卡里是1111万,取''万里挑一''的好彩头。若是还有什么习俗需要准备,您尽管吩咐。\" \"啪嗒\"一声,苏父手中的烟掉在了茶几上。 苏宇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苏母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那张卡:\"多、多少?\" 其实按照霍琮的本意,远不止这个数。 但苏槿坚持认为这个数字已经足够震撼,再多恐怕真要吓坏父母了。 \"这这太多了!\"苏母慌乱地想把卡推回去,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苏文一把按住。 \"妈,您就收着。\"苏文轻松地把卡塞回母亲手中,\"这点钱对他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角落那个陪嫁箱上。 褪色的红木箱里整整齐齐地码着新做的被褥、绣花枕套,还有一对鎏金的镯子——这已经是老两口能拿出的最好的了。 苏母局促地搓着围裙,声音发颤:\"槿丫头,家里就给你准备了这些\" 为了供女儿读书,他们几乎掏空了家底,连大儿子的婚事都耽误了。如今女儿出息了,他们私心想着多给苏宇留些。 \"妈。\"苏槿温暖的手覆在母亲粗糙的手背上,\"这些都不重要。\" 苏父深深吸完最后一口烟,在烟灰缸里按灭:\"彩礼我们一分不要,全部当嫁妆陪回去。\" 苏母欲言又止。 她不是贪图钱财,只是想着若能留下十万,既能给苏宇办个体面的婚礼,也能让家里宽裕些。 苏父转头看向霍琮,浑浊的眼睛里透着坚定,\"我们苏家虽然不富裕,但槿丫头也是我们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希望你\" \"您放心。\"霍琮的声音沉稳有力,目光灼灼地与老人对视。 谁也没想到,最先哭出来的竟是苏文。他红着眼眶,像个孩子似的用袖子抹眼泪。 \"你们知道吗?\"苏槿轻声道,\"他给我的生活费,每天限额是五千万。\"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苏宇张大了嘴,苏母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连向来沉稳的苏父都倒抽一口冷气。 \"所以这些真的不算什么。\"苏槿环视着至亲们,\"你们为我付出的,远比这些金钱珍贵得多。\" --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纳凉的妇女嗑着瓜子,眼睛却不住地往苏家别墅方向瞟。 \"听说了吗?\"张婶压低声音,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苏家丫头带回来的那个城里人,就给了一张卡,连个首饰盒子都没见着!\" 李嫂立刻接茬:\"我闺女在县里金店上班,说这两天根本没人去订三金!\"她特意加重了\"三金\"两个字,引得周围人一阵唏嘘。 王婶吐掉瓜子皮,神秘兮兮地凑近:\"我家那口子去送菜时亲眼看见的,苏家老两口脸都绿了!要我说啊——\"她拖长了音调,\"这城里人就是瞧不起咱们乡下人!\" 树荫下顿时炸开了锅。 有人摇头惋惜,更多人却是掩不住的兴奋——原来风光无限的苏家,也有吃瘪的时候! \"你们别瞎说。\"孙寡妇挎着菜篮子经过,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苏家的事,外人知道什么?\" 女人们顿时噤声,待她走远才爆发出刺耳的笑声。 \"哎哟喂,这是替想好的说话呢!\"张婶阴阳怪气地学着孙寡妇的样子,\"可惜啊,人家苏宇明天就要去刘家定亲喽!\" 李嫂尖着嗓子接话:\"真当自己能攀上高枝儿?苏家现在发达了,也就看不上她了,更何况谁愿意给别人养儿子。\" 笑声在夏日的热浪里翻滚,比树上的知了还聒噪。没人注意到,孙寡妇的菜篮子里,装着要送给苏母治腰疼的草药。 第221章 女配是真恶毒20 暮色像打翻的墨汁,渐渐浸透了整个村庄。苏宇踩着露水来到孙家小院时,月亮刚爬上老榆树的枝头。 孙寡妇正在晾晒草药,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听到脚步声,她头也不回:\"药在石桌上,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各\" \"庆姐。\" 这声呼唤让孙庆的手顿在半空。她转身时,鬓边的碎发被夜风轻轻拂动,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裳上还沾着草药渣子。 \"给婶子摘的。\"她把粗布包裹的药包往前递了递,眼睛却盯着地上两人的影子,\"川断和骨碎补,要文火\" 苏宇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年轻小伙子的掌心滚烫,烫得孙寡妇心头一跳。 她这才发现,当年跟在她身后捡麦穗的毛头小子,如今手指关节已经粗粝得硌人。 \"明天就要定亲了。\"孙庆猛地抽回手,声音比晒干的草药还脆生,\"你这是干啥?\" 月光下苏宇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我你知道的,我不想的。\"他攥着药包的手指节发白,\"家里催得紧,你只要愿意,我\" \"我不愿意。\"孙庆打断得又快又急,像在害怕自己会后悔,\"我只把你当弟弟看。\" 这句话像把钝刀子,在两人之间划拉出一道看不见的血痕。 孙庆低头整理晒药的竹匾,指甲缝里还嵌着采药时沾的泥。她闻得到苏宇身上新衣裳的棉布味——那是为明天定亲特意置办的。 \"以后别说这些话了。\"她转身往屋里走,背影单薄得像张剪纸,\"代我问婶子安。\" 苏宇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最终只抓住一缕带着药香的风。 月光把他的影子钉在原地,而孙庆的窗户已经亮起了昏黄的灯。 灯影里,她正把什么东西塞进炕头的木匣子——那里面装着三年前苏宇送她的,一支已经干透的野蔷薇。 而此时,苏文斜倚在霍琮房门口,月光将他的影子拉成一道锐利的直线。 \"姐夫,\"他故意拖长了音调,\"你知道我们这儿定亲的规矩吗?\" 苏文凑近\"只要给我张和姐姐一样的副卡,明天我保证让你\" 霍琮正在解袖扣的手顿了顿。 铂金扣针折射的光恰好刺进苏文眼里,让他下意识眯起眼。 \"王助理已经去准备了。\"霍琮关上门的咔嗒声像句点,\"所以,晚安。\" 霍琮有种感觉,只要给了他这张卡,他就可以每天刷爆。 走廊感应灯渐次熄灭。 苏文站在黑暗里,气的直跺脚。 第二日,晨光微熹,一辆锃亮的宾利添越停在苏家别墅门前。 司机老张看着后备箱里还在扑腾的活鸡活鸭,以及半边刚宰杀完的土猪,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些乡下土仪正把他精心保养的真皮内饰蹭得满是血水和羽毛。 \"霍总,\"老张忍不住用真丝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要不我再去开辆货车来装这些?这车\" 霍琮没有答话,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苏宇身上。 苏文正在给苏宇穿崭新的定制西装,而苏砚整个人像棵被霜打过的茄子“还是换之前的衣服自在。” 苏文却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就这么穿,你才能心想事成。” \"真要用这车去?\"霍琮低声问身旁的苏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铂金袖扣,\"我倒不是心疼车,只是怕刘家\" \"就是要这样。\"苏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顺手帮霍琮整了整领带,\"你看我哥那副样子,像是要去定亲的吗?\" 她压低声音,\"刘家要是看到这阵仗还能按原本的来,那才叫有意思。\" 车队出发时,村里不少人都出来看热闹。 霍琮坐在后座,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村庄,突然觉得这场面莫名熟悉——就像他当年在华尔街,故意用百元美钞点雪茄来测试那些所谓合作伙伴的嘴脸。 \"去年刘家退过三次亲。\"苏槿突然开口,指尖轻轻敲击着放在膝上的龙凤镯礼盒,\"你说他们为什么偏偏看上我哥?\" -- 刘家堂屋里,龙凤喜烛才燃到三分之一。 \"再加三十万。\"刘父突然敲了敲礼单,震得茶盏里的水纹一圈圈荡开。 \"我闺女是正经本科生。\"他斜眼瞥过苏宇粗糙的指节,\"总不能比村东头老王家嫁初中毕业的闺女还便宜。\" 刘家弟弟正摆弄着苏家送来的最新款iphone,突然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姐夫,这内存才256g?我们系主任都用1t的!\" 他踢了踢装三金的锦盒,\"还有这镯子,不够粗,我还想要个九号电动,我们班同学都骑那个。\" \"小宇!\"刘母假意呵斥,手上却把礼盒往怀里拢了拢,\"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家燕妮在大学可是学生会干部\"她意有所指地瞄向门外那辆沾着鸡粪的宾利。 霍琮注意到,刘燕妮始终低头刷着手机。 她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在某个微信对话框停留许久,锁屏照片是两个穿学士服的年轻人头挨着头。 \"共同语言很重要。\"刘燕妮突然抬头,目光掠过苏宇因为劳作晒的黝黑的脸,\"比如我最近在读博尔赫斯\" \"读个屁!\"苏宇猛地拍案而起,震翻了茶盏。 褐色的茶水在礼单上洇开,像幅丑陋的地图。\"你们家当我是冤大头?\"他一把扯松领带,露出脖颈处晒出的泾渭分明的黑白线。 刘父脸色顿时铁青:\"怎么说话的!当初可是你们苏家——\" \"这亲事不谈了。\"苏宇转身就往外走,撞翻了堆成山的礼品盒。 那对纯金龙凤镯当啷一声砸在地上,镯身凹下去一道难看的折痕。 刘家弟弟突然冲上来拽住苏宇的后领:\"想走?先把车钥匙留下!\"他另一只手已经摸向苏宇口袋,\"不是说要给我姐买辆吗?\" \"滚开!\"苏文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根不知从哪找来的铁锹。 他身后,霍琮正慢条斯理地摘下手表递给王助理。 刘母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干嚎:\"丧良心啊!我闺女黄花大闺女\" 她的哭喊突然卡在喉咙里——此时的苏槿已经开始命人往车上装东西。 车队调头时,刘燕妮突然追出来。 她手里攥着个褪色的电影票根——那是相亲时苏宇带她看的电影。 却最终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宾利车尾甩出的泥点子溅在她雪白的连衣裙上。 第221章 女配是真恶毒20 暮色像打翻的墨汁,渐渐浸透了整个村庄。苏宇踩着露水来到孙家小院时,月亮刚爬上老榆树的枝头。 孙寡妇正在晾晒草药,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听到脚步声,她头也不回:\"药在石桌上,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各\" \"庆姐。\" 这声呼唤让孙庆的手顿在半空。她转身时,鬓边的碎发被夜风轻轻拂动,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裳上还沾着草药渣子。 \"给婶子摘的。\"她把粗布包裹的药包往前递了递,眼睛却盯着地上两人的影子,\"川断和骨碎补,要文火\" 苏宇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年轻小伙子的掌心滚烫,烫得孙寡妇心头一跳。 她这才发现,当年跟在她身后捡麦穗的毛头小子,如今手指关节已经粗粝得硌人。 \"明天就要定亲了。\"孙庆猛地抽回手,声音比晒干的草药还脆生,\"你这是干啥?\" 月光下苏宇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我你知道的,我不想的。\"他攥着药包的手指节发白,\"家里催得紧,你只要愿意,我\" \"我不愿意。\"孙庆打断得又快又急,像在害怕自己会后悔,\"我只把你当弟弟看。\" 这句话像把钝刀子,在两人之间划拉出一道看不见的血痕。 孙庆低头整理晒药的竹匾,指甲缝里还嵌着采药时沾的泥。她闻得到苏宇身上新衣裳的棉布味——那是为明天定亲特意置办的。 \"以后别说这些话了。\"她转身往屋里走,背影单薄得像张剪纸,\"代我问婶子安。\" 苏宇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最终只抓住一缕带着药香的风。 月光把他的影子钉在原地,而孙庆的窗户已经亮起了昏黄的灯。 灯影里,她正把什么东西塞进炕头的木匣子——那里面装着三年前苏宇送她的,一支已经干透的野蔷薇。 而此时,苏文斜倚在霍琮房门口,月光将他的影子拉成一道锐利的直线。 \"姐夫,\"他故意拖长了音调,\"你知道我们这儿定亲的规矩吗?\" 苏文凑近\"只要给我张和姐姐一样的副卡,明天我保证让你\" 霍琮正在解袖扣的手顿了顿。 铂金扣针折射的光恰好刺进苏文眼里,让他下意识眯起眼。 \"王助理已经去准备了。\"霍琮关上门的咔嗒声像句点,\"所以,晚安。\" 霍琮有种感觉,只要给了他这张卡,他就可以每天刷爆。 走廊感应灯渐次熄灭。 苏文站在黑暗里,气的直跺脚。 第二日,晨光微熹,一辆锃亮的宾利添越停在苏家别墅门前。 司机老张看着后备箱里还在扑腾的活鸡活鸭,以及半边刚宰杀完的土猪,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些乡下土仪正把他精心保养的真皮内饰蹭得满是血水和羽毛。 \"霍总,\"老张忍不住用真丝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要不我再去开辆货车来装这些?这车\" 霍琮没有答话,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苏宇身上。 苏文正在给苏宇穿崭新的定制西装,而苏砚整个人像棵被霜打过的茄子“还是换之前的衣服自在。” 苏文却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就这么穿,你才能心想事成。” \"真要用这车去?\"霍琮低声问身旁的苏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铂金袖扣,\"我倒不是心疼车,只是怕刘家\" \"就是要这样。\"苏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顺手帮霍琮整了整领带,\"你看我哥那副样子,像是要去定亲的吗?\" 她压低声音,\"刘家要是看到这阵仗还能按原本的来,那才叫有意思。\" 车队出发时,村里不少人都出来看热闹。 霍琮坐在后座,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村庄,突然觉得这场面莫名熟悉——就像他当年在华尔街,故意用百元美钞点雪茄来测试那些所谓合作伙伴的嘴脸。 \"去年刘家退过三次亲。\"苏槿突然开口,指尖轻轻敲击着放在膝上的龙凤镯礼盒,\"你说他们为什么偏偏看上我哥?\" -- 刘家堂屋里,龙凤喜烛才燃到三分之一。 \"再加三十万。\"刘父突然敲了敲礼单,震得茶盏里的水纹一圈圈荡开。 \"我闺女是正经本科生。\"他斜眼瞥过苏宇粗糙的指节,\"总不能比村东头老王家嫁初中毕业的闺女还便宜。\" 刘家弟弟正摆弄着苏家送来的最新款iphone,突然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姐夫,这内存才256g?我们系主任都用1t的!\" 他踢了踢装三金的锦盒,\"还有这镯子,不够粗,我还想要个九号电动,我们班同学都骑那个。\" \"小宇!\"刘母假意呵斥,手上却把礼盒往怀里拢了拢,\"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家燕妮在大学可是学生会干部\"她意有所指地瞄向门外那辆沾着鸡粪的宾利。 霍琮注意到,刘燕妮始终低头刷着手机。 她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在某个微信对话框停留许久,锁屏照片是两个穿学士服的年轻人头挨着头。 \"共同语言很重要。\"刘燕妮突然抬头,目光掠过苏宇因为劳作晒的黝黑的脸,\"比如我最近在读博尔赫斯\" \"读个屁!\"苏宇猛地拍案而起,震翻了茶盏。 褐色的茶水在礼单上洇开,像幅丑陋的地图。\"你们家当我是冤大头?\"他一把扯松领带,露出脖颈处晒出的泾渭分明的黑白线。 刘父脸色顿时铁青:\"怎么说话的!当初可是你们苏家——\" \"这亲事不谈了。\"苏宇转身就往外走,撞翻了堆成山的礼品盒。 那对纯金龙凤镯当啷一声砸在地上,镯身凹下去一道难看的折痕。 刘家弟弟突然冲上来拽住苏宇的后领:\"想走?先把车钥匙留下!\"他另一只手已经摸向苏宇口袋,\"不是说要给我姐买辆吗?\" \"滚开!\"苏文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根不知从哪找来的铁锹。 他身后,霍琮正慢条斯理地摘下手表递给王助理。 刘母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干嚎:\"丧良心啊!我闺女黄花大闺女\" 她的哭喊突然卡在喉咙里——此时的苏槿已经开始命人往车上装东西。 车队调头时,刘燕妮突然追出来。 她手里攥着个褪色的电影票根——那是相亲时苏宇带她看的电影。 却最终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宾利车尾甩出的泥点子溅在她雪白的连衣裙上。 第222章 女配是真恶毒21 堂屋里,苏母手里的相亲照片散落一地。 最上面那张是个圆脸姑娘,穿着影楼风的粉色礼服。 \"你姨他们村有个姑娘,在县医院当护士\"苏母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看见儿子眼里腾起的火光。 苏宇把搪瓷缸重重搁在八仙桌上,茶水溅在那些照片上:\"妈,我有喜欢的人。\" 空气突然凝固。苏父的烟杆停在半空,连太初都从游戏里抬起头。 \"她\"苏母的裙带子绞成了麻花,\"娶了她,村里人的唾沫星子能淹了咱们家祖坟!\" 窗外的知了突然集体噤声。苏宇拳头攥得咯咯响,晒得黝黑的脖颈上青筋暴起:\"我一定要娶她。\" \"你\"苏父刚开口,突然瞥见霍琮,嗓门立刻低了下去,\"孙家那条件\" \"够了。\"苏槿突然把茶杯往桌上一磕。 青瓷底碰撞玻璃的声音,像柄小刀划开凝滞的空气。\"我看对于苏宇能不能幸福,你们更在乎的是自己的面子。\"她指尖点着那些湿漉漉的相亲照,\"还有你们自以为的使命。\" 苏文噗嗤笑出声,游戏机里传来\"ko\"的音效。 苏文懒洋洋地从手机屏幕上抬眼:\"苏宇喜欢谁,连我这个没在村里带多久的都知道。\"随后叹气“真是可怜啊,好好的一对真爱,硬生生被父母长辈拆散。” 这时院门突然被撞开。 孙庆跌跌撞撞进来,发髻有些散乱。 她看见满屋子人,膝盖一软差点跪下,从口袋里拿出一本存折。 \"叔,婶子!\"她嗓子哑得厉害,\"这是我这几年攒的\"存折最上面那本摊开着,密密麻麻的小额存款记录,\"我我能供我儿子上大学,不用苏宇他\" 苏母突然嚎啕大哭。 她抓起那些存折往孙庆怀里塞,“你快拿回去,我你不怕笑话,我们家……” 苏宇这时则是一把将孙庆拦住身后“孙庆,我娶定了。” 这时苏父沉着脸道“那就娶。”随后看向孙庆“庆丫头你放心,该什么礼数,我们家不会少,既然我儿子执意要娶,那么你儿子也该我们家来养。” 说完看也没看霍琮一眼,低头走了出去。 “叔…”孙庆感动的跪下磕头。 霍琮转身走向庭院。 月光下,他看见苏槿正用指尖轻抚一朵牡丹。花苞在她触碰的瞬间突然绽放,香气浓得几乎具象化。 \"你早就知道。\"这不是疑问句。 霍琮注视着花瓣上流转的微光。 苏槿笑道“不只知道,昨晚我还专门找过她。” 霍琮了然。 老槐树的影子斜斜切过石桌,霍琮拎着酒走进后院时,苏父正蹲在菜畦边猛抽烟。 烟锅里的火光一明一灭,映着老人眼角未干的泪痕。 \"爸。\"霍琮轻唤一声,惊飞了檐下打盹的麻雀。这个称呼让苏父的烟杆明显抖了一下。 石桌上很快摆开粗瓷碗,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荡漾。 苏父拘谨地搓着膝盖:\"让你看笑话了\" 霍琮却双手捧碗起身,酒面晃出细碎银光:\"我敬您。\"他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溢出几滴酒液,\"为您的开明和担当。\" 老农民粗糙的手与商界新贵修长的手指在坛口短暂相触,酒香混着夜风里的稻花香弥漫开来。 \"当年\"苏父的方言混着酒气,\"为了让槿丫头上学,她哥哥直接辍学打工。\"他指节敲着斑驳的树皮,\"我只是想弥补我的偏心。\" \"孙庆那丫头\"苏父突然转了话头,\"为了生计背着儿子上山采药。\"他比划着悬崖的高度,\"有年冬天为给儿子凑学费,差点摔死在老鹰崖。\" 酒坛渐渐见底时,霍琮道“您很伟大,是一个好长辈好父亲,我将来也要向您学习。” 苏父突然流下泪来。 月光移过中天,两个男人的影子渐渐歪斜。 -- 村里闲汉们嗑着瓜子蹲在墙根下的第5天,苏家门前突然来了十几辆锃亮的黑色豪车。 车队像条沉默的黑龙,碾碎了所有流言蜚语。 \"听说那后生给的彩礼是这个数\"王婶神秘兮兮地比划着手指,却被引擎轰鸣声打断。 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们正从后备箱抬出缠着红绸的箱笼,一水儿的紫檀木雕花箱体,阳光下泛着幽暗的光。 霍琮穿着暗纹西装站在院门口,亲手接过最重的那只箱子。 当箱盖掀开的刹那,围观人群发出整齐的抽气声——整箱的黄金。 \"那是龙凤镯?\"李嫂踮着脚惊呼。 只见红丝绒托盘中,一对足金镯子粗得像小号手环,龙凤的眼睛竟是用红宝石镶的。 更惊人的是旁边那套翡翠头面,通透的碧色几乎要滴出水来。 正当众人看得眼热时,村口突然传来骚动。 三辆加长林肯缓缓驶来,打头那辆车门打开,伸出一只戴着老坑玻璃种镯子的手。 霍老夫人拄着沉香木拐杖下车时,整个村子鸦雀无声。 \"亲家母。\"老太太一开口,身后管家立刻捧上鎏金礼盒,\"这是我们霍家的聘礼。 那一箱箱东西,看的村民心惊肉跳。 当苏槿穿着苏绣嫁衣出现在院门时。霍老夫人亲手为她戴上条项链——主石是颗鸽血红宝石,四周缀着的钻石在阳光下炸开彩虹般的光斑。 可惜村里人没人懂行。 流水席从村头摆到村尾,他们只在电视上看过的好酒像矿泉水似的任人取用。 当初笑话苏家的那些人,此刻都挤在登记处抢着写礼单——菜实在是太好了,光是不停挥洒的红包和喜糖她们都赚了。 -- 香槟的金色泡沫在领奖台上肆意飞溅,苏槿高举着那座沉甸甸的奖杯,赛车服上还带着轮胎摩擦的焦糊味。 这是她职业生涯的巅峰时刻——世界冠军的桂冠终于戴在了这位东方美人头上。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赛后采访中,记者举着话筒追问。 苏槿摘下头盔,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她狡黠一笑:\"先把我这些年错过的假期都补回来。\" 这一补就是三年。 三年里,她和霍琮开着改装过的越野车穿越撒哈拉,在迪拜的沙漠里飙车到日出,甚至偷偷报名参加了南极冰原拉力赛。 直到某天清晨,她在摩纳哥的游艇上醒来,看着地中海金色的阳光洒在霍琮熟睡的侧脸上,突然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玩够了?\"霍琮闭着眼睛问道,仿佛早就知道她的决定。 苏槿把玩着挂在脖子上的冠军奖牌,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是该给这个家添个捣蛋鬼了。\" 第222章 女配是真恶毒21 堂屋里,苏母手里的相亲照片散落一地。 最上面那张是个圆脸姑娘,穿着影楼风的粉色礼服。 \"你姨他们村有个姑娘,在县医院当护士\"苏母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看见儿子眼里腾起的火光。 苏宇把搪瓷缸重重搁在八仙桌上,茶水溅在那些照片上:\"妈,我有喜欢的人。\" 空气突然凝固。苏父的烟杆停在半空,连太初都从游戏里抬起头。 \"她\"苏母的裙带子绞成了麻花,\"娶了她,村里人的唾沫星子能淹了咱们家祖坟!\" 窗外的知了突然集体噤声。苏宇拳头攥得咯咯响,晒得黝黑的脖颈上青筋暴起:\"我一定要娶她。\" \"你\"苏父刚开口,突然瞥见霍琮,嗓门立刻低了下去,\"孙家那条件\" \"够了。\"苏槿突然把茶杯往桌上一磕。 青瓷底碰撞玻璃的声音,像柄小刀划开凝滞的空气。\"我看对于苏宇能不能幸福,你们更在乎的是自己的面子。\"她指尖点着那些湿漉漉的相亲照,\"还有你们自以为的使命。\" 苏文噗嗤笑出声,游戏机里传来\"ko\"的音效。 苏文懒洋洋地从手机屏幕上抬眼:\"苏宇喜欢谁,连我这个没在村里带多久的都知道。\"随后叹气“真是可怜啊,好好的一对真爱,硬生生被父母长辈拆散。” 这时院门突然被撞开。 孙庆跌跌撞撞进来,发髻有些散乱。 她看见满屋子人,膝盖一软差点跪下,从口袋里拿出一本存折。 \"叔,婶子!\"她嗓子哑得厉害,\"这是我这几年攒的\"存折最上面那本摊开着,密密麻麻的小额存款记录,\"我我能供我儿子上大学,不用苏宇他\" 苏母突然嚎啕大哭。 她抓起那些存折往孙庆怀里塞,“你快拿回去,我你不怕笑话,我们家……” 苏宇这时则是一把将孙庆拦住身后“孙庆,我娶定了。” 这时苏父沉着脸道“那就娶。”随后看向孙庆“庆丫头你放心,该什么礼数,我们家不会少,既然我儿子执意要娶,那么你儿子也该我们家来养。” 说完看也没看霍琮一眼,低头走了出去。 “叔…”孙庆感动的跪下磕头。 霍琮转身走向庭院。 月光下,他看见苏槿正用指尖轻抚一朵牡丹。花苞在她触碰的瞬间突然绽放,香气浓得几乎具象化。 \"你早就知道。\"这不是疑问句。 霍琮注视着花瓣上流转的微光。 苏槿笑道“不只知道,昨晚我还专门找过她。” 霍琮了然。 老槐树的影子斜斜切过石桌,霍琮拎着酒走进后院时,苏父正蹲在菜畦边猛抽烟。 烟锅里的火光一明一灭,映着老人眼角未干的泪痕。 \"爸。\"霍琮轻唤一声,惊飞了檐下打盹的麻雀。这个称呼让苏父的烟杆明显抖了一下。 石桌上很快摆开粗瓷碗,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荡漾。 苏父拘谨地搓着膝盖:\"让你看笑话了\" 霍琮却双手捧碗起身,酒面晃出细碎银光:\"我敬您。\"他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溢出几滴酒液,\"为您的开明和担当。\" 老农民粗糙的手与商界新贵修长的手指在坛口短暂相触,酒香混着夜风里的稻花香弥漫开来。 \"当年\"苏父的方言混着酒气,\"为了让槿丫头上学,她哥哥直接辍学打工。\"他指节敲着斑驳的树皮,\"我只是想弥补我的偏心。\" \"孙庆那丫头\"苏父突然转了话头,\"为了生计背着儿子上山采药。\"他比划着悬崖的高度,\"有年冬天为给儿子凑学费,差点摔死在老鹰崖。\" 酒坛渐渐见底时,霍琮道“您很伟大,是一个好长辈好父亲,我将来也要向您学习。” 苏父突然流下泪来。 月光移过中天,两个男人的影子渐渐歪斜。 -- 村里闲汉们嗑着瓜子蹲在墙根下的第5天,苏家门前突然来了十几辆锃亮的黑色豪车。 车队像条沉默的黑龙,碾碎了所有流言蜚语。 \"听说那后生给的彩礼是这个数\"王婶神秘兮兮地比划着手指,却被引擎轰鸣声打断。 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们正从后备箱抬出缠着红绸的箱笼,一水儿的紫檀木雕花箱体,阳光下泛着幽暗的光。 霍琮穿着暗纹西装站在院门口,亲手接过最重的那只箱子。 当箱盖掀开的刹那,围观人群发出整齐的抽气声——整箱的黄金。 \"那是龙凤镯?\"李嫂踮着脚惊呼。 只见红丝绒托盘中,一对足金镯子粗得像小号手环,龙凤的眼睛竟是用红宝石镶的。 更惊人的是旁边那套翡翠头面,通透的碧色几乎要滴出水来。 正当众人看得眼热时,村口突然传来骚动。 三辆加长林肯缓缓驶来,打头那辆车门打开,伸出一只戴着老坑玻璃种镯子的手。 霍老夫人拄着沉香木拐杖下车时,整个村子鸦雀无声。 \"亲家母。\"老太太一开口,身后管家立刻捧上鎏金礼盒,\"这是我们霍家的聘礼。 那一箱箱东西,看的村民心惊肉跳。 当苏槿穿着苏绣嫁衣出现在院门时。霍老夫人亲手为她戴上条项链——主石是颗鸽血红宝石,四周缀着的钻石在阳光下炸开彩虹般的光斑。 可惜村里人没人懂行。 流水席从村头摆到村尾,他们只在电视上看过的好酒像矿泉水似的任人取用。 当初笑话苏家的那些人,此刻都挤在登记处抢着写礼单——菜实在是太好了,光是不停挥洒的红包和喜糖她们都赚了。 -- 香槟的金色泡沫在领奖台上肆意飞溅,苏槿高举着那座沉甸甸的奖杯,赛车服上还带着轮胎摩擦的焦糊味。 这是她职业生涯的巅峰时刻——世界冠军的桂冠终于戴在了这位东方美人头上。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赛后采访中,记者举着话筒追问。 苏槿摘下头盔,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她狡黠一笑:\"先把我这些年错过的假期都补回来。\" 这一补就是三年。 三年里,她和霍琮开着改装过的越野车穿越撒哈拉,在迪拜的沙漠里飙车到日出,甚至偷偷报名参加了南极冰原拉力赛。 直到某天清晨,她在摩纳哥的游艇上醒来,看着地中海金色的阳光洒在霍琮熟睡的侧脸上,突然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玩够了?\"霍琮闭着眼睛问道,仿佛早就知道她的决定。 苏槿把玩着挂在脖子上的冠军奖牌,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是该给这个家添个捣蛋鬼了。\" 第223章 大反派的母亲1 -- 老宅西侧的儿童房里,三岁的霍明正把积木砸得震天响。 朱珂靠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真丝窗帘——这是她嫁入霍家第三年,每月领着和婚前一样的生活费,像只被圈养的金丝雀。 \"你就不能管管孩子?\"霍远烦躁地摔上账本。这个曾经的纨绔少爷,如今连零花钱都要看管家脸色。 朱珂冷笑:\"管?你怎么不管?\"她故意提高音量,让路过的佣人都听见,“你如今连赛车都……\" 争吵声被楼下的骚动打断。 苏槿穿着宽松的孕妇裙走进大厅,霍老夫人亲自端着燕窝迎上去,埋怨道“要我说就住家里,我们也好照应。” 朱珂盯着苏槿的腹部,指甲在窗棂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明明,\"她突然蹲下身,往儿子手里塞了颗巧克力,\"去跟婶婶问好。\" 宴会厅水晶灯璀璨夺目。当霍明举着玩具车冲向苏槿,却被苏槿轻松躲过,霍明却摔的哭了起来。 虽然朱珂极力解释,不是她唆使的,可霍老夫人却心下了然。 \"孩子留下。\"老夫人声音像结了冰,\"你们今晚就搬出去。\" 暴雨夜,朱珂的行李箱被扔在铁门外。她突然发疯似的抓住铁栏杆:\"苏槿!你不得好——\" 诅咒戛然而止。霍琮站在落地窗前,目光冰冷的看向她。 有几个月过去,产房里,霍砚的第一声啼哭格外响亮。 守在门外的霍琮突然抬头——他分明听见了清越的剑鸣。 病床上的苏槿露出释然的微笑,窗外的优昙花在月下悄然绽放。 -- 神识空间里流转着星河般的光晕,苏槿的元神缓缓苏醒。 在她面前,一朵晶莹的混沌昙花正在绽放,心处蜷缩着个金光流转的婴孩身形。 \"主人!\"太初化作原形,急得在本体前打转,\"爸爸将气运都渡给了你们,那昭昭…\" 苏槿指尖轻抚花瓣,唇角泛起温柔笑意:\"放心,她在那里只会发育的更好。\" -- 苏槿再睁开眼时,刺鼻的烟味混杂着廉价香水的味道直冲鼻腔,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耳边嗡嗡作响,是包厢外大厅里嘈杂的划拳声和杯盘碰撞声。空调冷气开得很足,却驱散不了空气中厚重的油腻感。 \"小槿啊,你发什么呆呢?\"一个尖锐的女声将她拉回现实,\"我看小吴人挺好,是个老实的,以后你们娘俩指定过得错不了。\" 苏槿眨了眨眼,视线逐渐聚焦。 面前圆桌对面坐着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约莫三十出头,个子不高,正局促地搓着手。 他穿着熨得过分平整的白衬衫,领口扣到最上面一颗,显得格外拘谨。见她看过来,男人立刻挤出一个笑容,露出略微发黄的牙齿。 苏槿的目光却越过他,落在圆桌另一侧的小男孩身上。 那孩子约莫两三岁,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t恤,正茫然地环顾四周。当他们的视线相遇时,小男孩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妈妈!\"他脆生生地喊道,声音里满是惊喜和依赖。 这一声呼唤像电流般击中苏槿的心脏。 不需要任何解释,她立刻认出了这是她的阿砚。 \"阿砚!\"苏槿几乎是本能地张开双臂,将孩子抱进怀里。 她的阿砚竟然能独自跟过来了。 苏槿对神识空间道“马上制造出一个系统跟着他,阿砚这样太过危险。” 太初正色道“好的,主人。” \"这、这孩子\"坐在阿砚旁边的胖妇女——显然是媒人张婶“别捣乱,你妈这正有事呢,来让奶奶抱抱。” “不用了。”苏槿避开妇人的手,紧紧抱住阿砚,感受到他小小身体传来的温度和微微颤抖。 男孩将脸埋在她颈窝,呼吸渐渐平稳,似乎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主人,千万不要同意这门亲事。\"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机械音,\"扫描显示目标人物吴建国危险系数87,有严重控制倾向。\" 苏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还用说? 对面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让她后背发凉——表面谦卑,眼底却藏着令人不适的贪婪。 更何况,又不是爱人,怎么可能考虑什么相亲? \"抱歉,我们不合适。\"苏槿直截了当地说,一只手轻拍着阿砚的背。 吴建国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求助地看向张婶,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布边缘。 \"小槿啊!\"张婶的音调拔高了八度,脸上的横肉随着说话一颤一颤, \"你这是什么话?人家小吴正经事业单位,有房有车,要不是前些年忙着照顾生病的老娘,哪会拖到现在?像你这样的条件——\"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阿砚,意思已经很明显。 苏槿感到怀里的阿砚瑟缩了一下。 她眼神一冷,把儿子搂得更紧。 妇人一副为了她好的模样\"不是婶子说你,你一个人拉扯孩子也不容易,小吴这孩子是我看着长的,孝顺,顾家,婶子也是为你们娘俩找想啊。\" 吴建国的表情已经从尴尬转为委屈。 他推了推眼镜,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苏小姐,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可以改\" \"我们不合适。\"苏槿站起身,把睡着的阿砚稳稳抱在怀里,\"砚砚困了,我们就先回去了。饭钱我会付。\" \"不用不用!\"吴建国慌忙站起来,差点带倒椅子,\"我来就好,我来\"他伸手想帮忙抱孩子,却在苏槿警惕的后退中僵在半空。 张婶脸色彻底沉下来。 苏槿没再理会,径直走向包厢门口。 经过收银台时,她还是坚持扫码付了自己和阿砚的那份钱。 推开饭店厚重的玻璃门,盛夏的热浪扑面而来,与室内的冷气形成鲜明对比。 \"苏小姐!等等!\"吴建国追了出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我、我送你们回去?我车就停那边\" \"不必了。\"苏槿拦下一辆刚好经过的出租车,动作利落地拉开车门。 在钻进车内的瞬间,她余光瞥见吴建国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殷勤迅速转为阴鸷,眼神像毒蛇般黏在她背上。 出租车驶离的瞬间,苏槿长舒一口气,低头查看怀里的阿砚。 男孩睡得正香,睫毛在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她轻轻拂去他额前的碎发,心中涌起无限柔情。 第223章 大反派的母亲1 -- 老宅西侧的儿童房里,三岁的霍明正把积木砸得震天响。 朱珂靠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真丝窗帘——这是她嫁入霍家第三年,每月领着和婚前一样的生活费,像只被圈养的金丝雀。 \"你就不能管管孩子?\"霍远烦躁地摔上账本。这个曾经的纨绔少爷,如今连零花钱都要看管家脸色。 朱珂冷笑:\"管?你怎么不管?\"她故意提高音量,让路过的佣人都听见,“你如今连赛车都……\" 争吵声被楼下的骚动打断。 苏槿穿着宽松的孕妇裙走进大厅,霍老夫人亲自端着燕窝迎上去,埋怨道“要我说就住家里,我们也好照应。” 朱珂盯着苏槿的腹部,指甲在窗棂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明明,\"她突然蹲下身,往儿子手里塞了颗巧克力,\"去跟婶婶问好。\" 宴会厅水晶灯璀璨夺目。当霍明举着玩具车冲向苏槿,却被苏槿轻松躲过,霍明却摔的哭了起来。 虽然朱珂极力解释,不是她唆使的,可霍老夫人却心下了然。 \"孩子留下。\"老夫人声音像结了冰,\"你们今晚就搬出去。\" 暴雨夜,朱珂的行李箱被扔在铁门外。她突然发疯似的抓住铁栏杆:\"苏槿!你不得好——\" 诅咒戛然而止。霍琮站在落地窗前,目光冰冷的看向她。 有几个月过去,产房里,霍砚的第一声啼哭格外响亮。 守在门外的霍琮突然抬头——他分明听见了清越的剑鸣。 病床上的苏槿露出释然的微笑,窗外的优昙花在月下悄然绽放。 -- 神识空间里流转着星河般的光晕,苏槿的元神缓缓苏醒。 在她面前,一朵晶莹的混沌昙花正在绽放,心处蜷缩着个金光流转的婴孩身形。 \"主人!\"太初化作原形,急得在本体前打转,\"爸爸将气运都渡给了你们,那昭昭…\" 苏槿指尖轻抚花瓣,唇角泛起温柔笑意:\"放心,她在那里只会发育的更好。\" -- 苏槿再睁开眼时,刺鼻的烟味混杂着廉价香水的味道直冲鼻腔,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耳边嗡嗡作响,是包厢外大厅里嘈杂的划拳声和杯盘碰撞声。空调冷气开得很足,却驱散不了空气中厚重的油腻感。 \"小槿啊,你发什么呆呢?\"一个尖锐的女声将她拉回现实,\"我看小吴人挺好,是个老实的,以后你们娘俩指定过得错不了。\" 苏槿眨了眨眼,视线逐渐聚焦。 面前圆桌对面坐着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约莫三十出头,个子不高,正局促地搓着手。 他穿着熨得过分平整的白衬衫,领口扣到最上面一颗,显得格外拘谨。见她看过来,男人立刻挤出一个笑容,露出略微发黄的牙齿。 苏槿的目光却越过他,落在圆桌另一侧的小男孩身上。 那孩子约莫两三岁,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t恤,正茫然地环顾四周。当他们的视线相遇时,小男孩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妈妈!\"他脆生生地喊道,声音里满是惊喜和依赖。 这一声呼唤像电流般击中苏槿的心脏。 不需要任何解释,她立刻认出了这是她的阿砚。 \"阿砚!\"苏槿几乎是本能地张开双臂,将孩子抱进怀里。 她的阿砚竟然能独自跟过来了。 苏槿对神识空间道“马上制造出一个系统跟着他,阿砚这样太过危险。” 太初正色道“好的,主人。” \"这、这孩子\"坐在阿砚旁边的胖妇女——显然是媒人张婶“别捣乱,你妈这正有事呢,来让奶奶抱抱。” “不用了。”苏槿避开妇人的手,紧紧抱住阿砚,感受到他小小身体传来的温度和微微颤抖。 男孩将脸埋在她颈窝,呼吸渐渐平稳,似乎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主人,千万不要同意这门亲事。\"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机械音,\"扫描显示目标人物吴建国危险系数87,有严重控制倾向。\" 苏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还用说? 对面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让她后背发凉——表面谦卑,眼底却藏着令人不适的贪婪。 更何况,又不是爱人,怎么可能考虑什么相亲? \"抱歉,我们不合适。\"苏槿直截了当地说,一只手轻拍着阿砚的背。 吴建国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求助地看向张婶,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布边缘。 \"小槿啊!\"张婶的音调拔高了八度,脸上的横肉随着说话一颤一颤, \"你这是什么话?人家小吴正经事业单位,有房有车,要不是前些年忙着照顾生病的老娘,哪会拖到现在?像你这样的条件——\"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阿砚,意思已经很明显。 苏槿感到怀里的阿砚瑟缩了一下。 她眼神一冷,把儿子搂得更紧。 妇人一副为了她好的模样\"不是婶子说你,你一个人拉扯孩子也不容易,小吴这孩子是我看着长的,孝顺,顾家,婶子也是为你们娘俩找想啊。\" 吴建国的表情已经从尴尬转为委屈。 他推了推眼镜,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苏小姐,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可以改\" \"我们不合适。\"苏槿站起身,把睡着的阿砚稳稳抱在怀里,\"砚砚困了,我们就先回去了。饭钱我会付。\" \"不用不用!\"吴建国慌忙站起来,差点带倒椅子,\"我来就好,我来\"他伸手想帮忙抱孩子,却在苏槿警惕的后退中僵在半空。 张婶脸色彻底沉下来。 苏槿没再理会,径直走向包厢门口。 经过收银台时,她还是坚持扫码付了自己和阿砚的那份钱。 推开饭店厚重的玻璃门,盛夏的热浪扑面而来,与室内的冷气形成鲜明对比。 \"苏小姐!等等!\"吴建国追了出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我、我送你们回去?我车就停那边\" \"不必了。\"苏槿拦下一辆刚好经过的出租车,动作利落地拉开车门。 在钻进车内的瞬间,她余光瞥见吴建国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殷勤迅速转为阴鸷,眼神像毒蛇般黏在她背上。 出租车驶离的瞬间,苏槿长舒一口气,低头查看怀里的阿砚。 男孩睡得正香,睫毛在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她轻轻拂去他额前的碎发,心中涌起无限柔情。 第224章 大反派的母亲2 \"师傅,先往前开,一会我给您地址。\" \"好嘞。\"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顿时觉得刚刚那个男的简直就是癞蛤蟆吃天鹅肉。 出租车在坑洼的路面上颠簸前行,窗外是典型的县城景象——低矮的楼房、杂乱的电线、街边叫卖的小贩。 苏槿一边轻抚阿砚的背,一边整理思绪。 \"太初,\"她在心中呼唤系统,\"传输剧情。\" 苏槿原本是县城中学的一名语文教师,离异后独自抚养四岁的儿子苏砚 ——这个在未来会成为令整个社会闻风丧胆的天才黑客的孩子。 他们住在城东的老旧小区里,与邻居家活泼开朗的女孩武晓晓比邻而居,两个孩子常常一起玩耍。 命运的转折发生在那个初夏的教育局研讨会上。 县一高的物理教师吴建国隔着会议室的人群,一眼就相中了温婉秀丽的苏槿。 这个在同事眼中老实本分的男人,很快托了与苏槿相熟的张婶说媒。 彼时的苏槿刚经历婚姻失败,看着年幼的苏砚,确实渴望一个完整的家。 吴建国表现出来的体贴让她动容:工资卡主动上交,每天变着花样做饭,甚至包揽了接送苏砚去幼儿园的活。 \"苏老师真是好福气。\"同事们常常这样羡慕地说。连小区里的大妈们也都交口称赞:\"这年头,肯对孩子这么好的后爹可不多见。\" 没有人知道,在那些看似温馨的\"父子独处时间\"里,吴建国书房紧锁的门后发生了什么。 四岁的苏砚曾经怯生生地拉着母亲的衣角:\"妈妈,吴叔叔摸我这里不舒服\"但沉浸在再婚幸福中的苏槿只是笑着揉揉他的头:\"砚砚要学着接受新爸爸呀。\" 她记得那天自己特意出门,把空间留给\"需要培养感情的父子俩\"。 门关上的瞬间,她听见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却只当是孩子在闹脾气。 这些黑暗的秘密随着苏砚渐渐沉默的性格一起生长。 那个曾经会甜甜地喊\"晓晓姐姐\"的男孩,变得越来越阴郁。 只有对着电脑时,他眼中才会闪现出惊人的神采——那是被压抑的天才在寻找出口。 多年后,当苏砚开发的恶意软件席卷全国时,没有人理解这个天才为何堕落。 只有隔壁已经长大的武晓晓记得,那个雨夜,七岁的苏砚蜷缩在她家沙发角落,浑身发抖地说:\"晓晓姐,我好怕回家\" 而此刻,在阳光明媚的午后,苏槿正幸福地依偎在\"模范丈夫\"肩头,全然不知自己正在亲手将儿子推入怎样的深渊。 苏槿坐在出租车后座,脑海中如潮水般涌来的记忆让她浑身发抖。 那些不属于她却又真实得可怕的画面——四岁的苏砚蜷缩在黑暗的衣柜里,吴建国带着酒气的狞笑,孩子手腕上深深浅浅的掐痕 \"呕——\"她猛地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 怀里的阿砚不安地动了动,小手无意识地抓紧她的衣领。 \"主人,请冷静。\"太初安慰道,\"那些都是上一世的剧情,不是现在您怀里的小砚砚。\" 苏槿低头看着阿砚熟睡的脸庞,月光透过车窗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这张与剧情中苏砚一模一样的脸,让她心脏像被钝刀反复切割。 指节发出咔一声响,苏槿眼底漫上血色。不管是不是她的阿砚,她都想杀了这个畜生。 \"师傅,\"她突然开口,\"去阳光花园北门。\" 楼道里的感应灯泛着昏黄的光,苏槿抱着熟睡的苏砚刚走到三楼拐角,就听见上方传来钥匙碰撞的清脆声响。 抬头望去,一身藏蓝色警服的武凯正站在402室门前,肩章上的银色徽记在灯光下微微发亮。 \"苏老师。\"武凯微微颔首,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她怀里睡着的孩子。 这位民警晒得有些黑,但挺拔的身姿依然透着职业特有的利落,不难看出英俊外表。 苏槿点头示意。 她转身时发丝掠过唇角,楼道里残留的夕阳余晖恰好映在侧脸上。 武凯明显怔了一瞬——平日里总扎着低马尾的苏老师,今天散落的黑发衬得肌肤如雪,眼尾还带着未消的红晕,像是哭过又像是怒极。 钥匙刚插进锁孔,突然听见身后迟疑的声音:\"听说您今天去相亲了?\" 原本只想打个招呼就回家的武凯,却不知怎的,有了攀谈之意。 之前原主是考虑过武凯这个单身父亲的,但是找人去说时,武凯只称自己不考虑成家,所以婉拒了。 这次说话确实让苏槿有些意外。 \"不合适。\"苏槿简短回答,怀里的苏砚无意识地往她颈窝蹭了蹭。 她托着孩子后脑勺的手紧了紧。 武凯注意到她指节发白,部队里的观察力让他本能地上前半步:\"需要帮\" \"不必。\"苏槿已经旋开门锁,防盗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在门缝即将合拢的瞬间,武凯看见她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像两片颤抖的黑蝶。 对门的关门声迟迟未响。 苏槿透过猫眼看去,武凯仍站在原地,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警号牌。 \"爸爸!\"稚嫩的童声突然打破寂静。 扎着羊角辫的武晓晓从门缝探出头,好奇地望向对门:\"你回来怎么不进屋?\" 武凯揉揉女儿头发,最后看了眼紧闭的401室大门。 清晨七点,苏槿站在苏砚的幼儿园门口,望着彩漆剥落的铁门出神。 院子里滑梯的塑料边角已经开裂,露出里面发黄的填充物。 她想起剧情里苏砚曾在这里被关过小黑屋——只因为午睡时尿了裤子。 “看来还是要赚钱,去大城市。”苏槿道。 身后抱着苏砚的苏文激动道“好啊好啊,这样我就可以尽情去享受生活了。” 这座小县城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和孩子困在逼仄的天地里。 她不是嫌弃这里的朴素,而是太清楚——在那些灯火通明的大城市,昂贵的学费本身就是一道天然屏障, 精英学校的监控摄像头比这里的园长办公室还要多,每一位教师都经得起最严苛的背景调查。 第224章 大反派的母亲2 \"师傅,先往前开,一会我给您地址。\" \"好嘞。\"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顿时觉得刚刚那个男的简直就是癞蛤蟆吃天鹅肉。 出租车在坑洼的路面上颠簸前行,窗外是典型的县城景象——低矮的楼房、杂乱的电线、街边叫卖的小贩。 苏槿一边轻抚阿砚的背,一边整理思绪。 \"太初,\"她在心中呼唤系统,\"传输剧情。\" 苏槿原本是县城中学的一名语文教师,离异后独自抚养四岁的儿子苏砚 ——这个在未来会成为令整个社会闻风丧胆的天才黑客的孩子。 他们住在城东的老旧小区里,与邻居家活泼开朗的女孩武晓晓比邻而居,两个孩子常常一起玩耍。 命运的转折发生在那个初夏的教育局研讨会上。 县一高的物理教师吴建国隔着会议室的人群,一眼就相中了温婉秀丽的苏槿。 这个在同事眼中老实本分的男人,很快托了与苏槿相熟的张婶说媒。 彼时的苏槿刚经历婚姻失败,看着年幼的苏砚,确实渴望一个完整的家。 吴建国表现出来的体贴让她动容:工资卡主动上交,每天变着花样做饭,甚至包揽了接送苏砚去幼儿园的活。 \"苏老师真是好福气。\"同事们常常这样羡慕地说。连小区里的大妈们也都交口称赞:\"这年头,肯对孩子这么好的后爹可不多见。\" 没有人知道,在那些看似温馨的\"父子独处时间\"里,吴建国书房紧锁的门后发生了什么。 四岁的苏砚曾经怯生生地拉着母亲的衣角:\"妈妈,吴叔叔摸我这里不舒服\"但沉浸在再婚幸福中的苏槿只是笑着揉揉他的头:\"砚砚要学着接受新爸爸呀。\" 她记得那天自己特意出门,把空间留给\"需要培养感情的父子俩\"。 门关上的瞬间,她听见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却只当是孩子在闹脾气。 这些黑暗的秘密随着苏砚渐渐沉默的性格一起生长。 那个曾经会甜甜地喊\"晓晓姐姐\"的男孩,变得越来越阴郁。 只有对着电脑时,他眼中才会闪现出惊人的神采——那是被压抑的天才在寻找出口。 多年后,当苏砚开发的恶意软件席卷全国时,没有人理解这个天才为何堕落。 只有隔壁已经长大的武晓晓记得,那个雨夜,七岁的苏砚蜷缩在她家沙发角落,浑身发抖地说:\"晓晓姐,我好怕回家\" 而此刻,在阳光明媚的午后,苏槿正幸福地依偎在\"模范丈夫\"肩头,全然不知自己正在亲手将儿子推入怎样的深渊。 苏槿坐在出租车后座,脑海中如潮水般涌来的记忆让她浑身发抖。 那些不属于她却又真实得可怕的画面——四岁的苏砚蜷缩在黑暗的衣柜里,吴建国带着酒气的狞笑,孩子手腕上深深浅浅的掐痕 \"呕——\"她猛地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 怀里的阿砚不安地动了动,小手无意识地抓紧她的衣领。 \"主人,请冷静。\"太初安慰道,\"那些都是上一世的剧情,不是现在您怀里的小砚砚。\" 苏槿低头看着阿砚熟睡的脸庞,月光透过车窗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这张与剧情中苏砚一模一样的脸,让她心脏像被钝刀反复切割。 指节发出咔一声响,苏槿眼底漫上血色。不管是不是她的阿砚,她都想杀了这个畜生。 \"师傅,\"她突然开口,\"去阳光花园北门。\" 楼道里的感应灯泛着昏黄的光,苏槿抱着熟睡的苏砚刚走到三楼拐角,就听见上方传来钥匙碰撞的清脆声响。 抬头望去,一身藏蓝色警服的武凯正站在402室门前,肩章上的银色徽记在灯光下微微发亮。 \"苏老师。\"武凯微微颔首,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她怀里睡着的孩子。 这位民警晒得有些黑,但挺拔的身姿依然透着职业特有的利落,不难看出英俊外表。 苏槿点头示意。 她转身时发丝掠过唇角,楼道里残留的夕阳余晖恰好映在侧脸上。 武凯明显怔了一瞬——平日里总扎着低马尾的苏老师,今天散落的黑发衬得肌肤如雪,眼尾还带着未消的红晕,像是哭过又像是怒极。 钥匙刚插进锁孔,突然听见身后迟疑的声音:\"听说您今天去相亲了?\" 原本只想打个招呼就回家的武凯,却不知怎的,有了攀谈之意。 之前原主是考虑过武凯这个单身父亲的,但是找人去说时,武凯只称自己不考虑成家,所以婉拒了。 这次说话确实让苏槿有些意外。 \"不合适。\"苏槿简短回答,怀里的苏砚无意识地往她颈窝蹭了蹭。 她托着孩子后脑勺的手紧了紧。 武凯注意到她指节发白,部队里的观察力让他本能地上前半步:\"需要帮\" \"不必。\"苏槿已经旋开门锁,防盗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在门缝即将合拢的瞬间,武凯看见她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像两片颤抖的黑蝶。 对门的关门声迟迟未响。 苏槿透过猫眼看去,武凯仍站在原地,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警号牌。 \"爸爸!\"稚嫩的童声突然打破寂静。 扎着羊角辫的武晓晓从门缝探出头,好奇地望向对门:\"你回来怎么不进屋?\" 武凯揉揉女儿头发,最后看了眼紧闭的401室大门。 清晨七点,苏槿站在苏砚的幼儿园门口,望着彩漆剥落的铁门出神。 院子里滑梯的塑料边角已经开裂,露出里面发黄的填充物。 她想起剧情里苏砚曾在这里被关过小黑屋——只因为午睡时尿了裤子。 “看来还是要赚钱,去大城市。”苏槿道。 身后抱着苏砚的苏文激动道“好啊好啊,这样我就可以尽情去享受生活了。” 这座小县城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和孩子困在逼仄的天地里。 她不是嫌弃这里的朴素,而是太清楚——在那些灯火通明的大城市,昂贵的学费本身就是一道天然屏障, 精英学校的监控摄像头比这里的园长办公室还要多,每一位教师都经得起最严苛的背景调查。 第225章 大反派的母亲3 那里的幼儿园,光是安保系统就抵得上县城教师半年的工资。 名牌大学毕业的老师们,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体面的克制,绝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纵容某些肮脏的手伸向孩子。 苏槿闭了闭眼,想起剧情中苏砚被按在昏暗储物间的画面——在繁华的都市学区,这样的暴行至少要面对二十个律师团的集体诉讼。 她需要的不是虚荣,而是一个能让苏砚安全长大的地方。 那里的规则明码标价,却也明明白白;那里的势利眼写在脸上,却不会藏在伪善的笑容背后。 “所以这段时间,你来当阿砚的保姆,照顾他衣食住行。” “放心,主人,保证完成任务。” 园长办公室里的霉味混着廉价香薰,让人呼吸发紧。 吴园长正往茶杯里添第三勺白糖,听到退学申请时,勺子\"当啷\"一声磕在杯沿。 \"退学可以,但学费不退。\"她抹掉溅到招生简章上的茶渍,那上面印着她和教育局某个领导的合影,\"毕竟床位是预留的。\" 苏槿的视线扫过墙上歪斜的\"先进单位\"锦旗,注意到旗杆下方有根细长的教鞭。 她不动声色地把苏砚往身后带了带,男孩的小手立刻攥紧她的衣角。 \"好。\"苏槿不欲纠缠,却听见钢笔被重重拍在桌上的声响。 \"装什么清高!\"吴园长突然拔高音调,脖颈上的金项链跟着颤动,\"我弟弟堂堂在编教师,配不上你一个合同工?\"她斜眼瞥向安静玩手指的苏砚,\"带着拖油瓶还挑三拣四\" 苏槿瞳孔骤缩。 身后的苏文忍不住骂道“我靠,你个老妖婆……” \"吴院长。\"冷冽的男声从门口切入,打断了苏文的输出。 逆光中,武凯的警徽在制服肩章上泛着寒光,\"需要我联系教育局稽查科,查查你们乱收费的问题么?\" 吴园长的表情像被冻住一般。 \"武警官说笑了。\"她强挤出笑容,却在看到武凯掏出的执法记录仪时变了脸色,\"我这就办理退费手续。\" 钢笔在退费单上划出颤抖的痕迹。 \"还有晓晓的转园手续。\"武凯补充道。 当转账提示音响起时,吴园长突然压低声音:\"不过一个民警。\" 苏槿挑眉,却在门口听见武凯意味深长的回应:“我确实只是个民警。\" 幼儿园锈迹斑斑的铁门前,苏槿微微欠身:\"今天多谢武警官。\"晨风拂过她垂落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金芒。 武凯抬手正了正警帽,帽檐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一道阴影:\"举手之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幼儿园斑驳的围墙,\"吴园长说的那些话需要我帮忙打个招呼吗?\" \"不必了。\"苏槿将苏砚从苏文手里抱过来,\"我本来也打算辞职。\" 武凯闻言挑了挑眉,这个动作让他眉骨上的旧伤疤微微牵动。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是军用的防震款式:\"今天本来我是来给晓晓请假,要出个任务,得把孩子送爷爷奶奶家待段时间。\" 语气突然转沉,\"谁知道园长竟是这种人,我不放心让晓晓继续在这里上学。\" 苏槿眸光微动。 能在基层警局接到需要临时安置家属的任务,要么是跨省追捕,要么是她止住思绪,目光掠过武凯腰间若隐若现的配枪套 ——那里的磨损痕迹明显是长期佩戴某种特殊装备留下的。 \"注意安全。\"她最终只是轻声说道,没有追问那个显而易见的秘密。 怀里的苏砚突然朝武凯伸出小手,这个从不亲近陌生人的举动让两个大人都怔了怔。 武凯冷峻的眉眼柔和下来,他用食指轻轻碰了碰孩子的手心:\"等我回来,带你和晓晓去新开的海洋馆。\" 这句话说得太自然,仿佛他们早就是会相约出游的一家人。 阳光穿过梧桐叶的间隙,在他们之间洒下晃动的光斑。 苏槿望着武凯远去的背影,注意到他走路时习惯性观察每一个监控死角——这绝不是普通民警会有的职业本能。 三天后,一段视频在网络上疯狂传播。 视频里,昏暗的幼儿园活动室,几个幼小的孩子瑟瑟发抖地缩在墙角。 戴着黑框眼镜的女教师正用教鞭狠狠抽打一个哭泣的小男孩,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 而更令人发指的是,另一个画面中,吴园长正笑眯眯地收下家长送来的红包,转身就把孩子推进了禁闭室。 网络炸了。 阳光幼儿园虐童的话题以惊人的速度冲上热搜第一。 愤怒的网友人肉出吴园长的住址,有人在她家门口倒满臭鸡蛋; 曾经在这里就读的孩子家长举着横幅围堵在幼儿园门口,要求给个说法;更有情绪激动的路人直接砸碎了幼儿园的玻璃窗。 教育局连夜成立调查组,但没等他们出手,更劲爆的第二波视频又来了。 这次是吴园长和她那位\"在教育局有人\"的那位——吴建国老师的秘密通话录音。 录音里,两人俩毫不避讳地讨论着如何掩盖虐童事件,如何打点关系,甚至如何\"处理\"那些不听话的孩子和家长。 舆论彻底沸腾。 曾经在吴园长面前卑躬屈膝的家长们,如今红着眼睛要讨回公道。 当初收了红包的监管人员,现在急着撇清关系。而那个总是趾高气扬的吴园长,此刻像过街老鼠一样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连窗帘都不敢拉开。 阳光幼儿园的大门被贴上了封条,曾经热闹的教室如今只剩下散落的玩具和歪倒的小椅子。 而那个总爱用教鞭打孩子的王老师,据说在试图逃离县城时,被人认出来,当场挨了一顿揍,现在正躺在医院里呻吟。 苏槿关掉了手机推送。 她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繁华都市的灯火。 怀里的小苏砚正开心地玩着新买的积木,完全不知道那个曾经带给他噩梦的地方,已经在一场舆论风暴中土崩瓦解。 第225章 大反派的母亲3 那里的幼儿园,光是安保系统就抵得上县城教师半年的工资。 名牌大学毕业的老师们,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体面的克制,绝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纵容某些肮脏的手伸向孩子。 苏槿闭了闭眼,想起剧情中苏砚被按在昏暗储物间的画面——在繁华的都市学区,这样的暴行至少要面对二十个律师团的集体诉讼。 她需要的不是虚荣,而是一个能让苏砚安全长大的地方。 那里的规则明码标价,却也明明白白;那里的势利眼写在脸上,却不会藏在伪善的笑容背后。 “所以这段时间,你来当阿砚的保姆,照顾他衣食住行。” “放心,主人,保证完成任务。” 园长办公室里的霉味混着廉价香薰,让人呼吸发紧。 吴园长正往茶杯里添第三勺白糖,听到退学申请时,勺子\"当啷\"一声磕在杯沿。 \"退学可以,但学费不退。\"她抹掉溅到招生简章上的茶渍,那上面印着她和教育局某个领导的合影,\"毕竟床位是预留的。\" 苏槿的视线扫过墙上歪斜的\"先进单位\"锦旗,注意到旗杆下方有根细长的教鞭。 她不动声色地把苏砚往身后带了带,男孩的小手立刻攥紧她的衣角。 \"好。\"苏槿不欲纠缠,却听见钢笔被重重拍在桌上的声响。 \"装什么清高!\"吴园长突然拔高音调,脖颈上的金项链跟着颤动,\"我弟弟堂堂在编教师,配不上你一个合同工?\"她斜眼瞥向安静玩手指的苏砚,\"带着拖油瓶还挑三拣四\" 苏槿瞳孔骤缩。 身后的苏文忍不住骂道“我靠,你个老妖婆……” \"吴院长。\"冷冽的男声从门口切入,打断了苏文的输出。 逆光中,武凯的警徽在制服肩章上泛着寒光,\"需要我联系教育局稽查科,查查你们乱收费的问题么?\" 吴园长的表情像被冻住一般。 \"武警官说笑了。\"她强挤出笑容,却在看到武凯掏出的执法记录仪时变了脸色,\"我这就办理退费手续。\" 钢笔在退费单上划出颤抖的痕迹。 \"还有晓晓的转园手续。\"武凯补充道。 当转账提示音响起时,吴园长突然压低声音:\"不过一个民警。\" 苏槿挑眉,却在门口听见武凯意味深长的回应:“我确实只是个民警。\" 幼儿园锈迹斑斑的铁门前,苏槿微微欠身:\"今天多谢武警官。\"晨风拂过她垂落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金芒。 武凯抬手正了正警帽,帽檐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一道阴影:\"举手之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幼儿园斑驳的围墙,\"吴园长说的那些话需要我帮忙打个招呼吗?\" \"不必了。\"苏槿将苏砚从苏文手里抱过来,\"我本来也打算辞职。\" 武凯闻言挑了挑眉,这个动作让他眉骨上的旧伤疤微微牵动。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是军用的防震款式:\"今天本来我是来给晓晓请假,要出个任务,得把孩子送爷爷奶奶家待段时间。\" 语气突然转沉,\"谁知道园长竟是这种人,我不放心让晓晓继续在这里上学。\" 苏槿眸光微动。 能在基层警局接到需要临时安置家属的任务,要么是跨省追捕,要么是她止住思绪,目光掠过武凯腰间若隐若现的配枪套 ——那里的磨损痕迹明显是长期佩戴某种特殊装备留下的。 \"注意安全。\"她最终只是轻声说道,没有追问那个显而易见的秘密。 怀里的苏砚突然朝武凯伸出小手,这个从不亲近陌生人的举动让两个大人都怔了怔。 武凯冷峻的眉眼柔和下来,他用食指轻轻碰了碰孩子的手心:\"等我回来,带你和晓晓去新开的海洋馆。\" 这句话说得太自然,仿佛他们早就是会相约出游的一家人。 阳光穿过梧桐叶的间隙,在他们之间洒下晃动的光斑。 苏槿望着武凯远去的背影,注意到他走路时习惯性观察每一个监控死角——这绝不是普通民警会有的职业本能。 三天后,一段视频在网络上疯狂传播。 视频里,昏暗的幼儿园活动室,几个幼小的孩子瑟瑟发抖地缩在墙角。 戴着黑框眼镜的女教师正用教鞭狠狠抽打一个哭泣的小男孩,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 而更令人发指的是,另一个画面中,吴园长正笑眯眯地收下家长送来的红包,转身就把孩子推进了禁闭室。 网络炸了。 阳光幼儿园虐童的话题以惊人的速度冲上热搜第一。 愤怒的网友人肉出吴园长的住址,有人在她家门口倒满臭鸡蛋; 曾经在这里就读的孩子家长举着横幅围堵在幼儿园门口,要求给个说法;更有情绪激动的路人直接砸碎了幼儿园的玻璃窗。 教育局连夜成立调查组,但没等他们出手,更劲爆的第二波视频又来了。 这次是吴园长和她那位\"在教育局有人\"的那位——吴建国老师的秘密通话录音。 录音里,两人俩毫不避讳地讨论着如何掩盖虐童事件,如何打点关系,甚至如何\"处理\"那些不听话的孩子和家长。 舆论彻底沸腾。 曾经在吴园长面前卑躬屈膝的家长们,如今红着眼睛要讨回公道。 当初收了红包的监管人员,现在急着撇清关系。而那个总是趾高气扬的吴园长,此刻像过街老鼠一样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连窗帘都不敢拉开。 阳光幼儿园的大门被贴上了封条,曾经热闹的教室如今只剩下散落的玩具和歪倒的小椅子。 而那个总爱用教鞭打孩子的王老师,据说在试图逃离县城时,被人认出来,当场挨了一顿揍,现在正躺在医院里呻吟。 苏槿关掉了手机推送。 她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繁华都市的灯火。 怀里的小苏砚正开心地玩着新买的积木,完全不知道那个曾经带给他噩梦的地方,已经在一场舆论风暴中土崩瓦解。 第226章 大反派的母亲4 \"主人,你说吴建国有那种癖好,园里监控怎么没有他?\"太初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苏槿轻蔑地笑了笑:\"胆小如鼠的人,就连恶心都是畏畏缩缩的。吴建国就是这样,骨子里透着怯懦。他只敢对家里的人下手,去幼儿园他没那个胆。\" 夜风拂过她的长发,带走最后一丝阴霾。 “那怎么办,这种败类在世上终究是个祸害?”太初焦急道。 苏槿站在窗前,夜色将她的身影勾勒出一道清冷的轮廓。 玻璃上倒映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指尖无意识地在窗面上轻叩。 苏槿的指尖突然停在半空,窗面上倒映的眸子闪过一丝寒芒:\"先盯着。\"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室温仿佛骤降几度,\"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赚钱。\" 太初看向苏槿,面露难色“可是原主账户里还不到10万。” 苏槿一愣,显然没想到“没关系,现将钱投进股票,维持平常开销,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主人打算从哪个领域入手?\"太初调出全息投影,无数产业数据在空气中流转,\"您和爸爸前几世的商业案例我都已归档完毕。\" 苏槿的指尖在地图某个区域画了个圈,唇角勾起一抹似曾相识的弧度:\"在没遇见他前,当个财富自由的投资人也不错。 太初的数据流突然加速,投影瞬间切换成复杂的k线图:\"好的,主人,希望您尽快实现,带领我们过上好日子\" 这时小苏砚开始揉眼,显然是困了。 苏槿的眼神瞬间柔和,没再与太初再去讨论,抱着小苏砚去了房间。 夏日午后,苏槿正忙着给小苏砚和太初准备午餐时,学校突然打来电话。 电话那头说她的个人物品还留在办公室,需要尽快取走,好给新来的老师腾出位置。 挂断电话后,苏槿将做好的饭菜仔细摆上餐桌,又叮嘱了太初几句才出门。 屋外骄阳似火,才走到小区门口,她的后背就已经被汗水浸透。 站在路边等出租车时,苏槿望着远处蒸腾的热浪,心里盘算着:是该找个保姆了,其他事情太初都能做,可做饭只能自己来,看来赚钱的事真是刻不容缓。 当一辆出租车终于缓缓驶来时,她又想到:或许还该请个司机,或者干脆买辆车。 这个念头在闷热的车厢里愈发清晰起来。 苏槿收拾好东西走出校门时,天色已近黄昏。 忽然,不远处的巷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 她循声望去,只见几个染着夸张发色、穿着铆钉皮衣的\"精神小伙\"正围着一个穿校服的男生推推搡搡。 男生被逼到墙角,为首的混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听说你很牛逼啊?有种今晚再来啊?\" \"胖哥,今晚我真有事\"男生的声音明显发颤。 \"赢了老子的钱就想跑?\"混混猛地推了他一把,\"昨晚那两万,吐不出来就别想好过!\" 男生强撑着气势:\"是你们非要单约的,王哥可是抽了10的\" \"少他妈拿王哥压我!\"混混一拳砸在男生脸上,\"今晚你要是不来,这事没完!\" \"赵铭。\" 清冷的女声突然从巷口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身材纤细的女人逆光而立。 苏槿认出了这个学生——原主班上有名的刺头,逃课打架的常客。 胖哥几人先是被她的容貌惊艳了一瞬,随即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赵铭,这谁啊?\" 赵铭也愣住了。 他没想到这个平时温温柔柔、从不多管闲事的班主任,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他的班主任。\"苏槿缓步走近,\"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胖哥等人交换了个眼神。 虽然对老师这个身份有些忌惮,但看对方只是个弱女子,很快又嚣张起来:\"你学生昨晚赌车赢了我们两万,今天哥几个想请他''再玩玩儿''。\" 苏槿转向赵铭:\"你想去吗?\" 赵铭攥紧拳头。 昨晚能赢纯属侥幸,今晚要是去了,怕是连本带利都要吐出来。 他咬牙道:\"我…不想去。\" \"他说他不想去。\"苏槿平静地看向混混们。 \"不去也行啊,\"胖哥阴笑着凑近,\"那我们就天天来找赵同学''谈心''。\" 他猥琐的目光在苏槿身上游移,\"或者老师替他去?\" 几个混混哄笑起来。赵铭气得眼眶发红,正要发作,却听见苏槿淡淡地说: \"好啊。\" 笑声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胖哥怀疑自己听错了。 \"今晚,我跟你们赌。\" 苏槿的语气就像在说\"今晚我值班\"一样平常。 混混们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夸张的笑声。赵铭急得拉住她的衣袖:\"苏老师!\" 胖哥舔了舔嘴唇,目光贪婪地在苏槿身上打转:\"老师,说话可得算话啊。\" \"放心。\" 看着几个混混吹着口哨离去的背影,赵铭急得直跺脚:\"老师你疯了吗?他们\" 苏槿弯腰捡起放在校门口的袋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先跟我走。\" 赵铭怎么也没想到,苏槿竟带着他径直去了超市。他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稀里糊涂地跟着苏槿走进了一栋居民楼。 \"妈妈!\"刚推开门,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就扑了过来,一头扎进苏槿怀里。 沙发上瘫着的少年有气无力地抬起头:\"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快饿死了\"话说到一半,苏文突然注意到站在门口的赵铭,顿时坐直了身子。 小苏砚从妈妈怀里探出头,眨巴着大眼睛打量着这个脸上挂彩的陌生哥哥。赵铭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小家伙天真烂漫的模样又让他忍不住想笑。 \"进来,不用换鞋。\"苏槿说着,拎过赵铭手里的购物袋,\"我先去做饭,你陪他们玩会儿。\" 赵铭愣在原地,心里突然涌上一阵失落。原来苏老师根本没把他的事放在心上,刚才答应赌车的事,不过是为了打发那些混混的权宜之计 第226章 大反派的母亲4 \"主人,你说吴建国有那种癖好,园里监控怎么没有他?\"太初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苏槿轻蔑地笑了笑:\"胆小如鼠的人,就连恶心都是畏畏缩缩的。吴建国就是这样,骨子里透着怯懦。他只敢对家里的人下手,去幼儿园他没那个胆。\" 夜风拂过她的长发,带走最后一丝阴霾。 “那怎么办,这种败类在世上终究是个祸害?”太初焦急道。 苏槿站在窗前,夜色将她的身影勾勒出一道清冷的轮廓。 玻璃上倒映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指尖无意识地在窗面上轻叩。 苏槿的指尖突然停在半空,窗面上倒映的眸子闪过一丝寒芒:\"先盯着。\"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室温仿佛骤降几度,\"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赚钱。\" 太初看向苏槿,面露难色“可是原主账户里还不到10万。” 苏槿一愣,显然没想到“没关系,现将钱投进股票,维持平常开销,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主人打算从哪个领域入手?\"太初调出全息投影,无数产业数据在空气中流转,\"您和爸爸前几世的商业案例我都已归档完毕。\" 苏槿的指尖在地图某个区域画了个圈,唇角勾起一抹似曾相识的弧度:\"在没遇见他前,当个财富自由的投资人也不错。 太初的数据流突然加速,投影瞬间切换成复杂的k线图:\"好的,主人,希望您尽快实现,带领我们过上好日子\" 这时小苏砚开始揉眼,显然是困了。 苏槿的眼神瞬间柔和,没再与太初再去讨论,抱着小苏砚去了房间。 夏日午后,苏槿正忙着给小苏砚和太初准备午餐时,学校突然打来电话。 电话那头说她的个人物品还留在办公室,需要尽快取走,好给新来的老师腾出位置。 挂断电话后,苏槿将做好的饭菜仔细摆上餐桌,又叮嘱了太初几句才出门。 屋外骄阳似火,才走到小区门口,她的后背就已经被汗水浸透。 站在路边等出租车时,苏槿望着远处蒸腾的热浪,心里盘算着:是该找个保姆了,其他事情太初都能做,可做饭只能自己来,看来赚钱的事真是刻不容缓。 当一辆出租车终于缓缓驶来时,她又想到:或许还该请个司机,或者干脆买辆车。 这个念头在闷热的车厢里愈发清晰起来。 苏槿收拾好东西走出校门时,天色已近黄昏。 忽然,不远处的巷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 她循声望去,只见几个染着夸张发色、穿着铆钉皮衣的\"精神小伙\"正围着一个穿校服的男生推推搡搡。 男生被逼到墙角,为首的混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听说你很牛逼啊?有种今晚再来啊?\" \"胖哥,今晚我真有事\"男生的声音明显发颤。 \"赢了老子的钱就想跑?\"混混猛地推了他一把,\"昨晚那两万,吐不出来就别想好过!\" 男生强撑着气势:\"是你们非要单约的,王哥可是抽了10的\" \"少他妈拿王哥压我!\"混混一拳砸在男生脸上,\"今晚你要是不来,这事没完!\" \"赵铭。\" 清冷的女声突然从巷口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身材纤细的女人逆光而立。 苏槿认出了这个学生——原主班上有名的刺头,逃课打架的常客。 胖哥几人先是被她的容貌惊艳了一瞬,随即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赵铭,这谁啊?\" 赵铭也愣住了。 他没想到这个平时温温柔柔、从不多管闲事的班主任,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他的班主任。\"苏槿缓步走近,\"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胖哥等人交换了个眼神。 虽然对老师这个身份有些忌惮,但看对方只是个弱女子,很快又嚣张起来:\"你学生昨晚赌车赢了我们两万,今天哥几个想请他''再玩玩儿''。\" 苏槿转向赵铭:\"你想去吗?\" 赵铭攥紧拳头。 昨晚能赢纯属侥幸,今晚要是去了,怕是连本带利都要吐出来。 他咬牙道:\"我…不想去。\" \"他说他不想去。\"苏槿平静地看向混混们。 \"不去也行啊,\"胖哥阴笑着凑近,\"那我们就天天来找赵同学''谈心''。\" 他猥琐的目光在苏槿身上游移,\"或者老师替他去?\" 几个混混哄笑起来。赵铭气得眼眶发红,正要发作,却听见苏槿淡淡地说: \"好啊。\" 笑声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胖哥怀疑自己听错了。 \"今晚,我跟你们赌。\" 苏槿的语气就像在说\"今晚我值班\"一样平常。 混混们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夸张的笑声。赵铭急得拉住她的衣袖:\"苏老师!\" 胖哥舔了舔嘴唇,目光贪婪地在苏槿身上打转:\"老师,说话可得算话啊。\" \"放心。\" 看着几个混混吹着口哨离去的背影,赵铭急得直跺脚:\"老师你疯了吗?他们\" 苏槿弯腰捡起放在校门口的袋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先跟我走。\" 赵铭怎么也没想到,苏槿竟带着他径直去了超市。他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稀里糊涂地跟着苏槿走进了一栋居民楼。 \"妈妈!\"刚推开门,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就扑了过来,一头扎进苏槿怀里。 沙发上瘫着的少年有气无力地抬起头:\"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快饿死了\"话说到一半,苏文突然注意到站在门口的赵铭,顿时坐直了身子。 小苏砚从妈妈怀里探出头,眨巴着大眼睛打量着这个脸上挂彩的陌生哥哥。赵铭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小家伙天真烂漫的模样又让他忍不住想笑。 \"进来,不用换鞋。\"苏槿说着,拎过赵铭手里的购物袋,\"我先去做饭,你陪他们玩会儿。\" 赵铭愣在原地,心里突然涌上一阵失落。原来苏老师根本没把他的事放在心上,刚才答应赌车的事,不过是为了打发那些混混的权宜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