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美人下乡后,搞科研卷疯了》 第1话、芙蓉玉面俏佳人 “……人家钱副主任都说了,你嫁过去他肯定会把你当祖宗一样供起来,不只礼金一千,有三转一响,他以后的工资还都归你管,结了婚你也就不用下乡了。” 林月曦恹恹的靠在床上,一脸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姑娘。 又看了看周围,这是间约有二十平左右的房间,房间里四面墙壁雪白,可房间内的家具却都很仿古笨重,木质感十足的大衣柜,梳妆台等等。 挤挤挨挨着,显得房间内有些杂乱,年代感十足。 “曦曦,咱俩可是好朋友,我都是为了你好。你身体不好别人不心疼我心疼,乡下哪是你能去的地方?冷叔和张婶毕竟不是你亲生父母,难免会有顾虑不全的地方。” 王月边说边小心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女,深怕她知道自己真实的心思。 整个大院,不,应该说是整个京市都找不出一个比林月曦还漂亮的姑娘。 芙蓉面,柳叶眉,玉白无瑕加如剥了蛋壳般细嫩的肌肤,精致的五官恰到好处完美组合,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小梨涡,像一个金尊玉贵般玉雕的人儿,身上还天然的自带着股出尘气息。 倾国倾城,绝色无双,不容亵渎! 唯一可惜的是,因为早产的原因,林月曦打小就体弱多病,热不得,冷不得,急不得,气不得,一到换季就得卧床躺个半到一个月。 也因为如此,她看着非常瘦小,脆弱得像个一触就会碎的瓷娃娃一样。 可老天爷对她又似又格外的疼爱,别人长期生病,不是形容枯槁就是瘦到脱形,而她呢,明明从小到大都是病怏怏的,还好几次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却一点没影响她那张脸,就算瘦也瘦得好看绝尘,病也病得更加惹人怜惜。 王月每次见到这张脸都嫉妒着心揪着酸,要不是理智还在,她恨不过上爪子挠花这张不属于人间的脸。 即是天仙,那回你的天上去。 见她一直不说话,那本就苍白的脸色逐渐有转青的趋势,王月以为自己计划得逞,已经挑拨成功林月曦和冷首长夫妻俩的关系,脸上露出丝得意的微笑。 又很快被她掩藏,变脸大师一样换上一副关切的模样。 “曦曦你别着急,我去叫任妍。” 说着起来冲出房间,速度快得跟逃一样。 林月曦脸色难看不是因为王月那些她听不懂的话,而是脑中原身的记忆猛的灌入,她现在就跟一块高精cpu却安在一台老式旧电脑上一样,病弱的身体承受不住这十八年记忆的涌入,要不是她精神力异能也带了过来不断的在疏导,这会儿估计人已经昏了过去。 可情况也并没多好,原本已经九级的异能现在只剩下了微弱的初级,脑仁的抽痛让她不仅脸色惨白身体还微微的开始颤抖。 几秒后,还是不坚持住晕了过去。 任妍冲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吓得手忙脚乱的冲了过去把人抱起,边朝屋外喊着:“李大娘,帮我叫小王准备车。” 屋外的李大娘哎了声忙止住往屋里冲的脚步,着急忙慌转头往外跑去。 这会儿正是中午饭后,不少老大爷老大娘吃完了午饭在散步。 突然传来的喧哗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一会儿后看到冷首长的车冲出了大院,又都习以为常。 毕竟是同一大院住着,三三俩俩凑到一块,脸上多少都带着关切担忧。 “不是说医院给开了进口的好药,怎么又晕了?” “万幸冷首长疼闺女,给申请了车,这出个事儿马上就能到医院。” 有个新媳妇不知内情,“冷首长的女儿身体不好吗?” 爱凑热闹的王老太太回道:“曦曦这丫头是早产儿,从小到大吃的药比吃的饭还多,现在还要去下乡,也不知道···唉~” 新媳妇听后对冷首长家感观瞬间拔了n个高度,冷家真好,不仅愿意养个病怏怏的女孩不说,从周围人所谈论的还能听出,他们家还非常疼这个女儿。 重男轻女在现在是普遍现象,只不过乡下很多地方还有许多陋习在才显得更严重突出,其实城里也不妨多让。 若是哪家有个病怏子,还是个女孩,在乡下一般的命运都是被丢,或是丢山里或是往河里扔,而在城里,山和河可也不是没有。 这种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没人管,也管不过来,只要不报公安,都当没发生过。 医院急救室里,林月曦躺在病床上正被几个医生围着抢救,她的呼吸已经时有时无,连接心跳的仪器上好一会儿才跳动一下,提醒着医生们她还能再抢救抢救。 而实际上她还有感知在,整个身体像是被人拆开又重组一样,痛不欲生,脑袋像是有好几个电钻正在不停的钻孔。 原主的记忆,也在痛苦中渐渐在她脑中展现。 接收完原主的记忆她才猛惊醒,她不仅是穿越,还是穿书,书中的女主角就是王月——她继姐。 原主并非是冷挚和张红英的亲生女儿,而是冷挚战友的遗孤。 说起原主的身世,可怜又幸运。 亲生父亲是烈士,在她还在肚子里才七个月时已经牺牲。生母和生父感情很好,收到丈夫壮烈的消息时受到刺激,早产加难产,生下原主后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跟着丈夫去了。 之后原主被冷挚夫妇所收养。 冷挚夫妇俩共育有三个儿子,现在大儿子冷星书在科研院上班,一年不说是见面了,能通个电话都是不得了,想写信莫得地址。 二儿子冷星辰继承父愿早已参军,现在在东北军区,已经是副团级。 三儿子冷星然运气不是太好,高中毕业正好赶上下乡潮,在东北一个叫红星大队的地方当知青。 原主到冷家时,大哥20岁,都已经进了科研院,二哥15岁,也已经参军,唯一在家的冷星然9岁,正在读小学。 一个是年纪相差大,一个是冷挚夫妻教育的好,很幸运的,她并没有受到三个哥哥的排挤,相反着,三个哥哥全是宠妹狂魔。 第2话、连个名字都莫得 从小到大,原主除了身体不好外,说全家集力在精养她一个都不为过。 父母就不说了,啥好东西都是先紧着她,她爸除部队发的衣服外没买过任何衣裳,她妈的一套衣服要穿好几年,可原主在七十年代却有着独立的衣帽间; 大哥二哥也时常寄东西寄钱票回来,下乡连当知青的三哥都常有包裹。 更夸张的是,原主还是家里最有钱的一个。 冷挚给她独立开了个户头,现在上面已经有三万三千六百七十二块钱。 这里面,原主亲爹给原主留下了将近五千块。 这里面除了六百块的抚恤金外,原主亲爹林二柱从一个小兵到团长,一路都是靠着军功垒上去的,出的任务次数数不胜数,他存的钱大部分都是奖金。 加上林二柱战友们到现在还有的时不时寄钱寄票。 再加原主自己一些暂时不能公布出去的奖金。 现在可是一九七二年。 七二年的万元户啊! 还是三万多。 什么概念?! 按说原主的情况和下乡扯不上关系,不说养父是首长,养母是妇联主任,养父母还视她如珠如宝;只说她一个身体不好的烈士遗孤,本就不可能在下乡的名单里。 相反着,你要去报名,知青办那边还会尽力劝你别去。 现在正是最热烈的时候,身上贴点灰尘都恨不得全身拍一遍,再洗一洗漂一漂,就怕被人拿了借口。 烈士遗孤重病下乡后病死在乡下,这被举报一下没人能担得起。 原主也不懂爸妈为什么坚持要送她下乡,甚至都没告诉她一声已经把名给报了。 但原主懂爸妈都很爱她,更不会害她,冷挚和张红英这些年的付出她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只是懂归懂,害怕归害怕。 再加上自从冷挚夫妇俩被突然调离京城后,隔壁的王月总是寻了任妍没在时到她面前嘀咕下乡有多苦,下乡又有可怕,她也就越来越害怕。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根本撑不过下乡的路。 原主在家被冷家人护着,出门又有大院里的人宠着,没什么意外的,她的性子很单纯,至少在这大院里,属单纯那拨。 善良,懂事,内心自以为为了爸妈顾虑颇多,不懂拒绝。 王月是隔壁委员会主任王主任的孙女,虽然王主任的职位不算非常高,可在这个特殊时期,委员会是令人胆颤的存在。 原主并不喜欢王月,觉得她虚假,但顾着对方爷爷的身份,哪怕不舒服她也要强撑着接待。 王月平时倒也知趣,只要原主表现出人不舒服,她自己就会主动找理由离开。 今天却是明知原主感冒了只能卧床休息,还坚持有话要说。 原主单纯却并不傻,大环境摆在这,敏锐度要比一般人高。 她原本听着没啥,介绍对象嘛,依着她各方面的条件,虽然撑着随时会翘的身体,可近两年来想给她做媒的人不是没有,毕竟她的背后可是冷家。 只是在听到‘委员会钱副主任’这个人后,她不能镇定了,立刻想到冷挚夫妇突然的调职和他们坚持要送她下乡的事,脑子顿时灵光一闪——冷家出事了! 然后,一个着急,一口气没喘上来,便宜了从末世来的林月曦。 话虽如此,林月曦却并不觉得自己有欠了原主什么。 如果她没有巧合的穿来,按着书里写的原本轨迹,原主的确就是这么没的,在书中连个炮灰都不算,还是女主提到冷家时提了句冷家还有她这么个冷家出事时受影响最大也是最无辜的已经病逝的女儿。 在书里连个名字都莫得。 不仅是原主,整个冷家在两百多万字的书里加起来都不到两千字,就是个边缘家庭,但,又很重要,男主最终能成为首富,借的是冷家老爷子的势。 整本书写的全是重生女主的复仇和崛起路,中间穿插着无数男女主在各环境中的各种那啥那啥。 是的,这是本看了让人小脸通\/黄\/的书。 不过冷家近期的事书里倒是提了一句,说是在西北沙漠里的冷星书出事了,具体什么事没说,只说会影响到整个冷家。 冷挚从京市军区突然被调去西北军区,就与冷星书有关。 从书里这一小段话,林月曦已经能猜出冷挚他们让她下乡的部分原因。 虽然西北\/东北都有个北,可俩北不一样,东北只是冷,而西北可是四处风沙的苦寒之地,还严重缺水,健康的人都不定能坚持不住,更何况原主这病秧子。 再说了,原主的记忆中冷老爷子对她也早有安排,已经在尽全力保障她的安全。 冷老爷子有个姓陈的老友祖上是御医,陈老虽没继承衣钵但其祖上有留下几瓶珍贵的人参养荣丸,这药丸就是专门针对林月曦这类早产体弱的人,不一定能根治但百分百能调理身体。 据传陈老手中的养荣丸珍贵无比,是陈家的老祖宗专门为了皇帝制的药。 只是陈老以前一直在国外,冷老爷子的身份绝不能与他有联系,所以没法买到药丸。 陈老回国后机场都没出又立刻被以出过国为由下放,冷老爷子找了两年多,在一个月前才找到陈老被下放的地方,从对方手里拿到珍贵的药丸。 冷老爷子特意让他身边的警卫员卫叔来转告原主,她下乡的地方和那位陈老被下放的地方是同一个地方,同样也是冷星然当知青的地方,二哥冷星辰所在的部队离着红星大队只有两个小时车程。 各方各面都考虑到了,先让林月曦用药丸调理,一个月左右坐火车卧铺应该没问题,到红星农场后有两个哥哥护着,还有陈老那个继承了祖上衣钵的儿子帮着调理身体。 只是那时原主被下乡的事吓坏了,卫叔说了什么她压根没听进去,完全不知道冷老爷子他们的苦心。 而冷老爷子唯独没想到的是,剧情的威力太大,明明原主已经在吃养荣丸,且身体如愿的已经有好转,甚至早上还有力气去门口散了会儿步,却依旧在那个时间点将自己给急死了。 第3话、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脑海从浮浮沉沉终于落到了实处,林月曦也终于醒来。 睁开双眼,首先看到的是坐在病床边的年轻姑娘。 一米七左右,长得很壮实,甚至可以说是魁梧,两边手臂上的肌肉鼓涨涨的一看就是很有力量,拳头有沙锅那么大。 这么说,除了一张青秀的脸和编着的两条麻花辫能看出她是个女的外,其它地方看着她都比爷们还爷们。 上身深蓝色衬衣,下面黑色裤子,一头利落的齐耳短发,浓眉大眼,面容柔和大气。 林月曦从原主的记忆中认出这人,任妍,与原主一样,也是烈士之后,且她还是三烈士的后人。 看到任妍的第一反应:这体格在乡下完全不怕挣不到饭吃。 第二反应则是:这姑娘很有可能真的挣不到。 不过,她妈是什么打算她好像有点能猜到。 顿时感觉鼻子有些发酸。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深远计。 任妍的亲生父母都是烈士,收养她的养父后来··也成了烈士! 虽说现在到处宣扬着破除迷信,可有些东西想要改变不是那么容易。 大家明着不敢说,但私底下还是有很多人认为任妍命中带克,谁家要是收养她,谁家就会被克。 好在任妍这时已经十六岁,亲生父母和养父母都有留下钱票给她,生活上已经不再是问题,而她又长得壮实还从养父那学了点本领,安全上也问题不大。 今年任妍十九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也要下乡,还和林月曦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知道林月曦现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便主动请缨过来照顾她,只一个要求——只饱。 见她醒来,任妍惊喜的扑到床边,“曦曦,你终于醒了,可吓坏我了。” 话落边抹眼泪边跑出病房,“医生,医生,三十六床醒了,三十六床醒了。” 风风火火着完全不给林月曦反应机会。 任妍快,医生也不慢,不到一分钟林月曦的病床边围满了白大卦。 医生看过去得有十来位。 一通熟炼的检查后,对林月曦比对自家亲戚还熟悉的主治医生笑着告诉任妍,林月曦已经没事了,可以回家休养。 老爷子的药丸子还是有用的,现在林月曦的身体比晕倒前都要更好。 等医生们走后,看着一脸后怕的任妍,林月曦笑道:“妍妍,推我回家。” 任妍‘哎’了声,先锁上门后,过去习惯的先摸摸林月曦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后动作熟炼的一手托着林月曦的后背,一手拿来床边袋子里的衣服给林月曦换上。 林月曦一丝力气都没有,而且末世来的娃也没啥多余羞\/耻的心里,只略微别扭了下后就任由任妍动作。 “今天赶巧,张婶托人买的轮椅到了,这宝贝我听说私人是不能拥有的,都要特批,等下我把批文给你,你可得收好。” 都怪躲在阴暗处的那些小人,害得曦曦竟然要下乡。 林月曦知道任妍的重点不是轮椅,而是担忧她身体的话赶话说起轮椅,笑着尽量用轻快的语气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小曦曦那轻到风一吹就能散的声音,软绵绵全靠着她的力气撑着才能坐好,娇俏却苍白的小脸无精打彩恹恹的样儿,都看得任妍的心像是泡在酸菜坛里。 佯装生气的拍了下林月曦的后背,那力道轻得就像是在挠痒痒,“没事你还给我晕倒,是不是王月说了什么气到你了?我就跟你说过王月那婆娘心术不正,脸皮忒厚,每次都是赶都赶不走。” 顾着小曦曦的身体她都说轻了,王家人在她眼里人品全不咋样。 现在大院里的老一辈也不是都正直,王家在她看来,那就是一路斗人把自己斗到了现在这位置,上梁不正下梁歪,王家一个个全吃的那碗缺德饭。 根儿上就是坏的。 冷叔他们和王家当邻居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即要时刻防止隔壁来窥视和找麻烦,又要防止隔壁的小辈带坏自家的娃。 只是现在的局势就是如此,有些想法只能是在心里想想。 林月曦不知道这么一瞬间手上动作不停的任妍已经想了一堆,依旧轻软软的回【告】道【状】:“王月说她是受了委员会的钱主任之托来提亲,还说我爸妈不是我亲生的这类坏话。” 任妍可能是因为自己也被收养过的原因,最讨厌有人在她面前提亲不亲生这话题。 果然,任妍一副银牙差点咬断,只是习惯的在她面前强忍住脾气,青着脸却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道:“她一未婚的姑娘竟然帮人做媒,忒不要脸,也是轻视你,轻视了冷叔他们,轻视整个冷家,你甭理她,这事儿你爷爷他们肯定会给你出气。” 啊,气死她了,看她不早晚撕巴了王月的皮。 两人说着话,任妍动作麻利的给林月曦换好衣服,再将人抱到轮椅上坐好。 开门出去,冷挚的警卫员小罗已经等在门外。 “妹子,我去拿行礼。” 这一套流程小罗也熟,他是被首长特意留下来给任妍搭把手,等曦曦下乡后,他也要赶去西北报到。 迅速进去拎起行礼后快步跟上。 回到大院已经傍晚,一下车就有好几个老头老太过来打招呼,纷纷寻问林月曦的情况。 “小任,曦曦情况怎样?没事?” “曦曦怎么会突然晕倒了,最近不是听说越来越好了吗?” 任妍是个北方人,性子利爽,笑着一一回应。 “医生说曦曦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对,本来这次不应该有事的,曦曦最近晚上睡觉都安稳了不少,以前晚上都得醒好几次,最近只偶尔醒一两次,这不是王家那王月在曦曦面前胡说八道,把我们曦曦给气着了。” 林月曦在末世里本就不是个好人,听着任妍宣扬王月是怎么害了她,她全程配合的蔫蔫着靠在轮椅上,让周围的大爷大娘们看得越发的心疼。 以前曦曦这丫头脸上总是挂着笑,这样虚弱的模样他们可从未见过,看来这次病得非常严重。 也不怪大家误会,以前林月曦每次从医院回来车都是直接停在家门口,然后她妈张红英女士又直接将人抱进屋去休息,大院里的人压根就没见过她以往刚出院时的模样。 而每次林月曦出来散步,都是身体状况相对好的时候出来走走,那时气色自然不一样。 第4话、变成回旋镖 任妍可以肯定林月曦这次的昏迷和王月有关,老爷子送来的药丸子曦曦只吃一颗就已经效果明显,就如她刚才回答的一样,以前林月曦晚上总会因为各种原因睡不安稳,不是身上难受就是胸闷气短,一晚上都得醒来好几次。 吃了药丸子后,她连着三天只有昨天晚上咳醒过一次。 单从这点来说,任妍就能确认林月曦的身体已经在改善。 所以早上林月曦的突然昏迷让任妍很是措手不及,心里完全没有准备,只顾着急吼吼的先把人送医院。 等到林月曦从急救转到病房后,她陪在床边冷静了下来再去回想,明明小曦曦的身体已经在转好,怎么突然又更回严重了?十几个医生抢救了一个多小时才将人救回来。 小曦曦昏倒时王月在屋里,毫无疑问,肯定是王月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刺激到了小曦曦。 可惜,一个是没证据,当时屋里就只小曦曦和王月两人,就算小曦曦说是王月气到她,王月要死不承认他们也没办法,毕竟小曦曦身体弱是众所周知的事,时常昏倒在很多人看来是理所当然。 二是现在的王家正如日中天,相反着冷家要尽量低调,就算有实证都得暂时避其锋芒,没有实证的情况下贸然和王家对上,于冷家的任何一个来说都是只有弊没有利。 就更不要提她和小曦曦这俩小扒菜了。 他们现在只能忍。 被任妍抱到床上躺好,像被小婴儿一样的对待着,林月曦神色复杂,只无奈现在她跟个残废没两样,毫无反抗能力。 她也的确脑袋有些眩晕,躺了会儿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倒是没睡太久,醒来时正是大家下班时间,卫叔拎着一麻袋的东西过来。 “乖宝你性子太软绵,叔不信王家那叫什么月的姑娘第一次就敢对你胡说八道,如果不是你给了对方信号,这么明显的算计她怎么敢当着你这当事人面前说出来?” 老首长虽然已经退了但余威还在,乖宝只要自己立起来,只要老首长还在,王家就是王老头见到她都得客客气气的,哪个还敢私底下找她说亲试试! 更何况她还是··· 顿了顿,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太过生硬,恐会吓到小曦,卫叔坐得板板正正,五大三粗的魁梧汉子,却发出被夹子夹住的声音。 “首长和夫人去的是西北,西北那地方风大黄沙多,于你的身体只有害处没有任何好处,红星大队那你陈爷爷就下放在那,你陈叔叔和陈爷爷在一块,你陈叔叔中医很厉害。 老首长不是要把你和爸妈分开,而是现在这安排对你是最有利的。” “红星大队那离你二哥的驻地开车只要两小时左右就能到,到时你二哥无论休息还是放假都会去看你,也是多了一层保护。” “首长和夫人短期内不能随意走动,不过你方叔和我,我们会送你过去,老首长已经提前将票换成了卧铺,出发时你刘伯伯也会跟着一块去。” 方叔和卫叔都是老爷子的警卫员。 而刘伯伯··· 林月曦眉心微皱,“刘伯伯跟着去,那爷爷他们怎么办?” 刘怀是医生,因为出过国的原因差一点被下放,还是冷老爷子几个老一辈联名才将他保下来。 现在因为身份问题一直没个正经工作,但一直在给几位老前辈们调理身体。 卫叔眼中滑过一抹晦涩,同时还有点幸灾乐祸,这点幸灾乐祸跟着语气也散发了出来,“你刘伯伯又被人给举报无证行医,差点被下放。” 刘怀擅长中医,但他从未考过行医资格证。 用他自己的话说,我国自己的医术,用得着你洋人来证明我有没本事? 老爷子他们能保他一次自然也能保他第二次,可刘怀自己不想再无休止的被举报下去,正好听到林月曦要下乡的消息,便向老爷子那自荐当林月曦下乡路上的随行医生,他也正好跑红星大队去清静。 老爷子正愁林月曦下乡路上的安全问题,虽然弄到了药丸,可保障这玩意儿自然是越足越好;和刘怀一拍即合,都没经过冷挚那个爸,老爷子将大家的票都已经预定好了。 两个世界历史不同国情也不同,林月曦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毕竟没亲眼见到过,不是太明白现在的局势,听话的点了点头。 爷爷和爸总不会害她,她听安排就好。 小姑娘乖乖巧巧的用着一双乌黑发亮的双眼懵懂的看着自己,在她的眼中,似乎整个世界只有自己。 那感觉,当爸爸的此刻真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 卫叔现在就是那种心情。 可一想到小曦即将就要离开自己身边,今后可能再不能亲自保护她,心又立刻像被铁爪子揪住一样,有股想毁天灭地的冲动。 卫叔紧了紧手,压下心中的暴戾,依旧用那夹子音说道:“老首长和首长都不在你身边,你三哥又是个不靠谱的,以后记得凡事要多长个心眼,别轻易相信人,该拒绝就拒绝,万事都有老首长和首长在呢。” 等等,老三长啥样来着? 要不是和小曦谈到老三,他都忘了首长家还有个老三。 这么丢人的事自然不能承认,这话题掠过。 “农村人虽说都很淳朴,但也不是没有坏人在,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卫叔都愁死了,以前没发现小曦性子太软绵了不好,总觉得有老首长和首长在,还能护不住个孙女\/闺女?! 谁知世事无常,冷家这棵苍天大树,竟也说出事就出事了。 曾经被大家一块保护出来的单纯,很有可能会变成回旋镖插到小曦自己身上。 在末世生存了十几年的林月曦最懂察颜观色,看出了卫叔的担忧与懊悔,纤瘦细白的小手轻轻放到卫叔放在膝盖上的没了两根指头的大拳头上。 “卫叔,我都懂,您别忘了,我可是在大院长大的孩子,平时不说是因为有爸和妈在,很多事情其实我心里都明白。” 第5话、空间与统子 她没替原主瞎吹,原主是个心思特别通透的人,只是身体不好一直在拖累冷家她很愧疚,所以一遇到和冷家有关的事她就会情绪失控,会因为顾忌而行事受到桎梏。 就像对王月,原主只见到对方一面就看出这人心思不正、嫉妒心强,可因为王月爷爷的原因,她怕影响到冷家,原主明明不喜欢,还是忍着一次次接待王月。 卫叔没想到在他心中一向单纯的小丫头会说出这些话,怔了怔后随即便红了眼。 别看他只是个小警卫员,可他是跟着老首长二十几年的小警卫,看人看事没点本事怎么能行?! 只听一分话就能听出三分意思来,这是他们的基本功,小曦不用细说他已经明白小曦以前的顾虑。 他不是冷家人,虽然冷家优待他但毕竟他终究是外人,因此听到林月曦这话,他有种和林月曦有了共鸣的感觉。 林月曦:“……” 么情况这是? 她这个面瘫硬汉型的老叔,原来情感竟然这么丰富的吗? 好在任妍进来解救了有些无措的林月曦,“出来吃饭啦,卫叔你等会儿可千万别忘了告诉冷爷爷曦曦被欺负了。” 卫叔已经再次瘫了脸,起来让开位置,同时将刚刚坐着的椅子拿开,“放心,不会忘。” 默了默,又加了句:“你也别忘了准备好下乡的东西,重点是小曦的东西,要选精细的挑。” 本来这种事儿都是长辈来准备,可张红英前几天就跟着冷挚去了西北,只匆匆留了钱票给林月曦。 而老首长那边,现在老首长心里再想都不和林月曦见面了。 林月曦倒是还有个大伯母和三伯母能帮忙,只是大伯母早就对老首长偏心林月曦不满,最近一直在装病,三伯母又在安市。 所以准备下乡物资这事儿,现在得林月曦和任妍俩自己来负责。 任妍没好气的瞪了眼卫叔,“这还用你提醒,衣服和被子都已经托人去做了,我本来想东西精减点,不过早上冷三哥拍了电报来,他们已经在村里把房子都准备好了,咱们曦曦过去不用跟其它知青一块挤知青点,空间大还能放更多东西,我准备明天再去逛逛。” 将林月曦到餐桌旁坐下,任妍取出专为她熬的小米粥放到她面前。 看到小曦神色恹恹,苍白的脸上的细小的血管都能看到,精致无双却令人心痛。 小丫头这明显是没有胃口,卫叔心疼得差点说出我替她吃的话来。 好在话差点脱口而出那瞬间他忍住了,没让小任又有理由来凶他。 任妍在好友吃东西这方面从来不纵着好友有机会任性不吃,强硬的把调羹塞到林月曦手里,“晚上你要是吃不完这碗粥,从明天开始一天三碗中药。” 她这威胁不仅拿捏住了原主也拿捏住了林月曦,她和原主一样,都最怕味道怪异的中药,尤其是放了黄连的中药。 慢慢的一口一口咽着小米粥,忍住时不时想反胃的感觉,林月曦有那么片刻时间里对自己都感觉有些稀奇。 末世来的人竟然厌恶食物,这对于从末世出来的穿越者来说,应该属于相当炸裂的存在。 卫叔吃过饭后回老爷子那汇报,任妍也是早睡早起的人,不到九点,整个冷家小院陷入了一片安静中。 林月曦没有立刻‘醒’来,而是用精神力注意着对面屋的动静,确定任妍回了对面自己的房间后,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用意识小心的探查她的空间还在不在。 呼,万幸还在。 她在末世到来时就觉醒了空间异能,只是她的空间异能和别人的不一样,别人初级都是一个一立方米到五立方米的方格子空间,而她的空间异能一觉醒就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 别人的空间异能升级很容易,吸吸晶核轻轻松松升到五六级,可她的空间异能却不能用晶核来升级,像是修真文里的修炼一样,得靠着精神力来提升。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精神力或是精神力弱,她激活这么个特殊空间只可能激活时是多大,一辈子就只能有多大。 万幸她觉醒空间异能后不久又觉醒了精神力异能,两个异能相辅相成互相成就。 虽然她的空间升级比别人的慢,可那些人升到五级都才最大二百立方大小,而她升到二级就已经有四百多亩大十几米高。 她一直选择当独行者的原因,和空间异能的特殊也有直接关系,怀璧其罪的道理在末世里是个人都懂。 而且,一个人时零元购的那种爽,没法用语言来形容。 看到啥,只要搂得走的,都是你的。 用意识扫过她用了十几年时间才升到四级,但已经有上万亩大小的空间,确定所有的东西都还在,没有因为穿越而丢失,林月曦总算松了一口气,对下乡后的生活再没了担心。 她有满满一空间的物资在,末世那样的环境一个人都能坚持十几年,下乡当知青又怕什么?! 意识离开空间后又尝试去戳像死机了般的系统,在末世到来时,除了幸运的觉醒了异能外,她还特别幸运的被一个叫签到吃瓜的智障系统绑定。 系统绑定了她后就哭叽叽的告诉她,它不仅是绑错了人,还跑错了世界。 虽然系统很智障,脾气还不好,但也好在有它在,林月曦当了独行者十几年也没得抑郁症,好歹有了个伴,还能时不时吃个瓜。 戳了几下后,林月曦的脑中传出道熟悉的暴躁奶娃音:【我劝你善良,我告诉你,统也是有统权的,小心我自爆,好了,不要再打扰我睡觉。】 ‘你们系统还要睡觉?’ 头一次听说,骗鬼的你。 【你以为是个人都可以随便穿越的吗?是我,是我几乎耗尽了能量才把你送到这来的,现在我就是个纯得不能再纯的废统,最起码得花几十年才能恢复能量继续吃瓜,至于签到,甭想了。】 让你欺负我十几年,吓不死你。 第6话、拿张黄纸贴额头 【我警告你啊,最少四十年内你给我好好活着,否则咱俩一块玩完,再见。】 丢下这些话后,无论林月曦再怎么戳它,系统都再没了反应,只留下一个熟悉又不熟悉的怎么看怎么磕碜的签到屏幕。 熟悉的是,依旧是那旧电脑显屏模式;陌生的是,上面显示的内容变了。 地址:vi369古蓝星1972年9月 宿主:林月曦 年龄:17岁 身高:158 体重:78g 健康值:12【std:50~100】 异能:精神力【初级】 还有角落里躺着一本书。 然后,没了。 不再是曾经的签到见面,异能那儿也只显示了精神力而没有空间。 还有这vi369什么意思? 她记得前世古蓝星的前面没有数字编码,难不成这里是第369个平行世界? 还是第369个由书演变而来的世界? 算了,这种深奥的问题就不该是她这种随遇而安的人该去思考的问题。 哎呀,可惜了,要还有签到机会,今天在医院她就能挣点‘外块’。 上一世的签到经验,林月曦知道在什么地方签到就是得到签到地的‘特产’,比如在银行签到会得到小钱钱或是金条珠宝等这类财物,在医院签到则是药品或是医疗用品。 七十年代啊,就算是平行世界历史进程不同,可大致上的发展依旧是大差不差的 科技落后,医疗落后,各产业都相应的暂时要落后于国外。 尤其是对下乡来说,医疗更是重中之重,这时候的农村想治个病实在是太难太难,更不用说她现在这副身体还是个先天不足的病躯。 不行,就算空间里有囤不少药,可毕竟年代已经不同,她还是得找机会弄点这时代的药以防万一。 倦感浓烈,林月曦暂时没去动那本书,吃了颗药丸子后,没会儿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是灵魂换了人的原故,还是药丸子的作用,这一觉林月曦睡得很沉很熟,虽然晚上她的屋内依旧偶尔有咳嗽声传出,但她本人并无知觉的只感觉一觉到天亮。 醒来时大院里的众人已经该上班的上班,该买菜的也早买好了菜回来。 原主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自小不能做激烈的运动,甚至是稍稍大的动作都不敢有,渐渐的便养成了做什么都是慢动作的行为模式。 林月曦接收了这具身体后,不自觉间也接收了这套行为模式,缓慢的起床,缓慢的穿鞋,缓慢的起来,缓慢的行走,缓慢的开门出去。 全程下来都跟电影放慢了倍数一样,讲真,要不是她有颜值和天生的出尘气质撑着,换个人像她这样的行为可能谁看到都会拿张黄纸贴她额头。 可换成了她,怎么瞧都是如仙如梦,出尘绝然,一态一姿都是那般的优雅卓然。 照顾病弱的原主已经两个多月时间,任妍已经照顾出了习惯,看到慢悠悠出来的林月曦,她很自然的放下正在洗的菜,用腰裙擦了下手,过去扶着林月曦去卫生间洗漱。 林月曦的身体不能每天爬楼梯,所以一直都住在一楼。 虽病弱但也没残,原主也是个只要能做到便自己动手的人,像洗脸刷牙这些自然是不用任妍帮忙。 只是任妍因为昨天的事还是心有余悸,不放心的一直守在门边,边等边和她一块吃瓜。 “隔壁王家今天可热闹了,一大早起来就吵吵闹闹着,直到你起来前那边才安静下来。” 林月曦慢慢刷着牙没有吱声,她知道这是剧情开始了。 女主王琴是王家老三王汉中的第一个老婆拼了命为他生下的大女儿,谁知这王汉中不是个东西,早就已经出\/轨,在老婆怀孕时和隔壁村的李寡妇搞到了一起,并且也很快怀孕,在王琴半岁时,就生下了奸生子王月。 王汉中是王主任第一个老婆的儿子,一直被养在乡下,几年前才搬到了大院里,可能越是缺什么就越想要什么,搬到大院里后,王汉中一家都非常重视颜面这问题,对外宣称王琴和王月俩是双胞胎,都是现在的王汉中老婆李荷花所生。 这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所谓双胞胎那是给外人听的说词,王琴在王家一直都是一个生母早逝只能在后母手底下讨生活的可怜虫。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突显女主重生后崛起的爽点,王琴前十九年的生活是真的可怜,父亲不慈后娘恶毒,弟妹都是狼子野心的吸血鬼。 十九年的时间里,家里所有的家务都是她做,不干活不仅没饭吃还要挨打;吃的是剩菜剩饭,可这时的人三餐温饱都难,又哪来的剩菜剩饭可吃?睡的是干草铺在地上的乞丐床,明明家中有空余的房间。 今天隔壁热闹的一出,应该就是这本书的开篇——女主重生。 现在正是知青下乡潮最热烈的时候,当然,这个热烈不是指年轻人自愿下乡。 自愿下乡热闹的时候已经过去,现在大家都知道下乡的知青日子过得艰难还很难有机会回城,除了那种二愣子以外,没有年轻人还会自愿跑去下乡。 现在是过了自愿下乡时期的半逼迫时期,有着明确的硬性规定,家家户户一旦有适合下乡的年轻人,只要没工作没结婚的,不是你自愿去报名,而是知青办点名通知你去下乡。 通知三次如果还没找到办法留在城内,那就只有强迫下乡了,不过到时去哪里可就没得选了。 按说这事儿跟王家关系不大,王老头可是委员会里的主任,现在委员会那是威风八面,他们的主任要给孙女弄份工作不是件难的事。 可问题是,王家人没有一个想到王琴还没工作,或许是已经想到但没人在意。 书中写道,在上辈子,王家不仅没人管王琴,继母还拿走了王琴的知青补贴,却在王琴下乡时没给她一分钱一张票,甚至连行李都没给准备,还说王家养了她十九年,六十块钱的补贴正好还了王家对她十九年的养育之恩。 王琴最终只拿走了自己的两套薄薄的破衣服,和一床原本就是她在盖的硬邦邦的破铺盖。 王琴下乡的地方是东北黑省,嘿,巧了,和林月曦他们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第7话、伸出试探的小脚脚 那里的冬天寒风刺骨时间还长,嘎嘎冷,如果不是大队长心善,村里的人都比较淳朴,大家看着她实在可怜,你一点我一点的给她凑了过冬的物资,王琴下乡的第一年就撑不过去。 只是撑过了冬天却没躲过第二年的春天,王琴听了知青点的人的教唆,想去陷害一个回乡探亲的军官嫁过去过好日子,却‘不巧’的便宜了隔壁村的一个二流子,被欺负后碍于名声不得不嫁给那个二流子。 后来就更惨了,那二流子有暴\/力倾向,王琴每天不是被打就是在被打的路上,连生四个女儿后还差点被那二流子送去当赌资,最后绝望的跳河自尽。 她的前世,整个人生就只有餐具再加上杯具;灰白相间的照片上,完全看不到一丝的色彩。 王琴是在昨天晚上做饭时被王月推了一把头撞到墙上后重生,重生之后的她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上辈子对不起过她的人,她全是一通嘎嘎乱杀。 按书中所说,昨晚王琴已经偷走了家里的户口本,今天一早知青办才开门她就去给弟妹都报了名下乡,去的还是西北最偏僻的村子,回到家后李荷花因为她还没做早饭想打她,王琴抢过棍子反过来把李荷花揍了一顿。 任妍唏嘘说道:“王家以前也就王琴看着还没歪,可没歪的人在王家那地方活不下去,这不,疯了。” 身上背着吃瓜系统的人是什么德性还用说?! 巧在原主以前也爱听八卦只是一般不接话,任妍早已经习惯,完全不用林月曦接话自己已经继续说道:“王汉中给王月买了份供销社的工作,给王光宗买了份纺织厂的干事工作,唯独将王琴给忘了。” “昨天知青办来通知王琴下乡,知青办给的知青补贴知青办的人还没走呢,钱已经被李荷花给抢走,还是从知青办的人手里直接抢走。” “等知青办的人走后,王琴向李荷花要那钱,李荷花不仅没给,还拿棍子把王琴抽了一顿,当时王汉中和王月、王光宗这三个人就在旁边看着,没一个人上前去阻拦一下。” 林月曦洗好了脸把脏水拿掉,边淡声评价:“那王汉中真不是个东西,人渣。” 任妍怔了怔,这还是小曦曦第一次在她和她八卦时有回馈呢,一时有些新奇,也更激起了一块吃瓜的热情。 “可不人渣嘛,王月和王光宗说来隔了一层,毕竟不是同一个妈生的,那王汉中可是亲爹,他们还以为他们隐瞒得很好,大院里谁不知道他们家那些龌龊事?!” 林月曦慢慢的朝外走,脸上露出如雅典女神般矜贵的笑容,“我早上听到的叫声好像不是王琴的?我听着怎么有点像是李荷花的声音?” 她那时睡得跟只小香猪一样,当然啥都没听到,这不是吃瓜配合着才香嘛。 果然任妍小同志扑捉到了信号,扶着她边往厨房走边兴奋的说:“你耳朵真灵,可不就是李荷花的声音,王琴脑子终于开了窍了,李荷花又想打她,反过手被王琴抢去了棍子把她打了一顿,当时王月和王光宗都在,两个人想帮忙也被王琴给打了。” 这些林月曦已经知道,听着任妍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语气,她真的好想告诉她,过两天还有更热闹的,可以惊动整个大院那种。 小口小口的吃着小米粥,看了眼外面,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伸出试探的小脚脚,“妍妍,我等会儿想出去走走。” 头顶几座大山不在,她们在京市也待不了几天了,有些事再不搞起来可就没机会了。 原主单纯,可林月曦不憨,冷家出事背后的推手大致是哪几家她心里有数。 任妍洗着菜头也没抬,“这有啥不能的?现在有轮椅,我等下推你到外面转转试试,如果没问题,咱也去百货商场里走走,我听张婶说,曦曦你长这么大都没去过百货商场呢,那可热闹可漂亮了。” 张红英女士一开始买轮椅只是为了小闺女下乡方便,等决定买轮椅后她才反应过来,有这玩意在城里更方便啊,闺女以前不能去的地方,有轮椅在基本都能去了。 悔,悔得肠子都青了,早应该买的。 更气人的是,轮椅还没到,她和丈夫俩要马上离开了。 兜着几百斤不甘的心,只能一遍遍的交待任妍。 林月曦没想到还有这惊喜,她现在这副身体是真不行,说是残躯都不为过,走两步路就喘,情绪一激动就倒,真的是干啥啥不行。 抬头看到小曦曦俏丽的眉眼弯弯,任妍心里微微泛着酸,紧跟着就是担忧,忙丢下菜擦了手冲过来。 “曦曦你别激动,来,呼吸,轻轻的,慢慢的,呼,吸,呼,吸···” 一通手忙脚乱后,终于任妍还是推着林月曦出了门。 隔壁李大娘牵着小孙女出来,看到林月曦双眼就是一亮,可又瞧到推轮椅的人是谁后,原本要迈过来的脚又收了回去,连笑容都有些勉强的打招呼道。 “曦曦好点了吗?” 林月曦笑着点头,“谢谢李大娘关心,我已经好很多了。” “那就那,那就好,那个小任啊,轮椅推慢点啊,曦曦,我去买菜了。” 话落,牵着大孙女脚步快得后面像是有狼追一样。 他们这些老家伙可老稀罕曦曦这丫头了,不仅长得跟个天仙似的,让人赏··赏什么目来着?还性子好,就算是对她这乡下来的老太婆,都没有一点看不起。 可惜的是身体不好,不能常和他们唠嗑。 但任妍那丫头,虽说本身人家没什么错,可··· 他们也害怕啊! 林月曦安抚的拍了拍任妍的手背。 任妍无所谓的竖了竖肩,“这里还好了,大家不喜欢我也就是躲着,以前在村里时,大人冲我吐口水,小孩冲我扔石头,我任爸来接我时,我在医院都快死了。” 她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林月曦不通心理学,她不知道任妍是真的已经不在乎那些经历,还是只是在强装。 想想她们俩也挺逗的,各有各的不幸。 第8话、一点活力都没有 门口警卫亭旁不是太明显的地方竖立一块木板,贴着的红纸上写着大大的几个字——军人子女下乡补贴领取处。 啥? “妍妍,咱们军区对下乡知青还有补贴?” “啊?曦曦你不知道吗?有啊。别的军区有没有我不知道,咱们军区有,去年开始就有了,不过现在不能领,得咱们走的时候到警卫亭那领。” 她还以为曦曦知道这事呢。 说起这事的原因,大家都感觉唏嘘,“广省那边军区去年有个知青在乡下硬是被冻死了。事情闹得挺大,惊动到咱们这边,后来查出来是那知青的后妈把她的知青补贴都给贪了,家里还什么都没给准备。” 这件事后,他们军区就有了知青补贴,每个人五十块钱外加十斤的粮票和一张工业卷,不能家里人来代领,只能下乡知青本人在出发时路过警卫亭进去领取。 离着大院再走五分钟左右就有家供销社,还是京市的所有供销社中比较大的一个,除了百货商场外,这里的东西是最齐全的一个。 当然,人也最多。 林月曦知道自己这张脸的杀伤力有多大,出门前已经用精神力给自己做了‘伪装’。 不是藏起美貌,上辈子她只是小家碧玉,这辈子好难得能成绝世美女,谁舍得藏哦。 她只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周围的人不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她身上。 ‘失去’了吃瓜系统,她的身边又出现了任妍,一个瓜田里上窜下跳的猹,安静不到一会儿这姑娘就忍不住了。 “曦曦你知道吗,咱院里的叶家俩个兄弟都要下乡。” 叶家人口简单,孙辈只有三个,长女还已经出嫁,竟然把仅剩的俩娃都送去下乡?! 看来,叶家也出事了。 任妍压低了音量道:“叶家被举报了,绢姨说海子哥他们留在京城更不安全,所以两个都给报下乡了,也是去东北。” 林月曦默叹了声,现在哪都不安全呐。 这种事儿大家都是讳莫如深,任妍是相信林月曦的为人这才敢和她说,没有想讨论的意思,立刻转移了话题。 大约二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供销社。 一张新奇的轮椅,一个长得天仙般却是一脸病态的姑娘,立刻引来了众人的注意。 但因为林月曦做了手脚,注意是注意了,可大家也就顶多多看几眼稀奇稀奇,然后继续该干嘛干嘛。 好看气质又好的人大家自然都喜欢多看几眼,也仅限于此。 林月曦空间里的东西很多,多到几辈子都用不完,可问题是,基本都不能现在拿出来用,全是未来五六十年后的科技产物。 米面粮油这些不是没有,可同样是品质太好,自己偶尔的悄悄吃可以,如果拿出来,分分钟被人发现问题。 好在她当时路过一条复古街时把里面的东西都收了,许多仿的就是六七十年代的东西。 当时没多想,只是觉得反正她空间够大,大不了看到别的好东西时把那些再给丢了。 万幸后来没将那条街的东西丢弃。 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其它原因,她们并没有碰到奇葩的人,相反着因为林月曦坐在轮椅上,许多人还主动善意的给她们让路,甚至到柜台前还让她们先买。 家里什么都不缺,最后,也就是凑了份逛供销社的热闹后,买了些糖果和点心。 出了供销社后,任妍推着轮椅往回走。 现今外面的气氛,比记忆中冷挚和张红英告诉原主要严峻许多。 年代感十足的街道上,左右的墙上到处都粘着标语,行人都是略低着头脚步匆匆,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可一点热闹的感觉都没有,反正似是有一股压抑感沉沉的压在众人头顶。 林月曦的容颜惊人,她们这一行也非常特殊,但大部分人也只是多看几眼惊艳了下,就继续低下头匆匆离开。 压抑,沉闷,一点活力都没有。 突然,由远而近传来阵阵嘈杂的声音,那些声音中伴随着隐隐的尖叫和痛哭。 没亲生经历过的林月曦一时没反应过来,任妍却是脸色一变,左右看了看,反应极快的即迅速又稳的将轮椅推到离着不远的巷子里。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几分钟后,随着人群离他们所在的小巷子越来越近,林月曦终于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怕林月曦被人嗑着碰着,任妍将人推到了巷子中间,前后不搭。 还怕吓到和吵到林月曦,用自己去挡住了林月曦的视线,同时捂住了她的耳朵;倒不是她多事,而是原主曾经真因为周围太吵昏倒过。 过去了好一会儿,任妍这才一副严正以待模样的推着林月曦出去。 可不敢再逛了,赶紧回家。 两人没发现,有一道幽深的目光一直在跟着她们。 一座小院里,范立胜走过来奇怪的也跟着霍寒的视线探头往外看,“看什么呢你?刚才我好像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 霍寒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抬脚往里走去。 范立胜赶紧抬脚跟上,状似不满的絮絮叨叨:“嘿,长大了还是这个狗脾气,小心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哦对了,你知道吗,咱们大院里的大美女要下乡去了,我听我妈说好像冷家和你家一样,冷叔他们不放心曦曦一个人留在京城,给她办了下乡,去黑省。” “就曦曦那长相,我要是冷叔我也不放心,现在冷爷爷都还在京城呢,只是有了风声出来,姓钱的那狗哗竟然就敢对曦曦起心思,前天晚上被我们几个套了麻袋揍了一顿。” 前方高大挺直的身影突然停住,紧跟在后的范立胜没反应过来一头撞了上去。 “哎呀我天,你这背是石头做的。” 鼻子好酸,他不会流鼻血了? 霍寒转头直视着他声音清冷的问道:“姓钱,哪个?” 第9话、下乡前兮(一) 钱家那老头很会生,儿子有六个,孙子孙女足有二十几个,还年龄相差不是太多。 范立胜揉着鼻子没多心的回道:“钱二麻子呗,他家给他弄了个委员会的副主任当,自以为自己现在处处高人一等,整天用鼻孔看人。” “他还以为我们怕他,干的尽不是人事,我们是不屑得搭理他,省了脏了。” 钱二麻子真名钱长水,钱家孙辈排行第二,因为小时候得病的原因脸上坑坑哇哇,一直被人叫钱二麻子。 个臭不要脸的,已经三十七岁还离过婚的老丑搓男人,竟然也敢肖想他们心目中谁也配不上的女神。 这谁能忍? 最近钱二麻子倒了血霉了,他是走到哪哪遇袭,干啥啥不顺。 不整得他以后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他们就不配被人叫大,院,子弟。 霍寒眸色暗了暗,转身抬脚离开。 范立胜看他往门外走,脚拐个弯也赶紧跟上,“哎,我说老霍你去哪呀,不是说好今天在我姨家吃饭吗?” 他姨还想给他介绍对象呢。 & 林月曦的身体实在太差,还没回到大院,她已经疲惫的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 任妍早有准备,打开伞将林月曦的整个上半身遮住,这样即能遮住阳光又能挡风。 等到一觉起来,林月曦睁开眼看到的已经是自己的房间。 她没立刻起来,而是先查看了下自己今天的收货。 真是的,不知道小任子是她护着的吗,竟然敢去偷她。 不反搂回来她就不姓林。 小破包打开,那一大窜的东西差点没闪瞎林月曦的眼。 钱加起来有一百三十块五毛,布票、棉花票、毛巾票、肥皂票、牙膏票、牙刷票、杯子票、粮票、肉票、油票、糖票、糕点票等等等等。 钱倒是无所谓,她还算富裕。 票才是真难得。 别看她爸军,职高工资也高,可票每个月都有定数,也不会很全,就拿牙膏票来说,她爸都只有三个月才有一张,杯子票更狠,一年只两张。 现在买啥都要票,光有钱没有票,握着钱你都用不出去。 她爸妈俩又精养着她,所以每个月的票基本都是不够用,都得老爷子贴补。 然后嘛,她妈也因此和大伯母的关系很不好。 她爸离开的前一晚又跑去老爷子那搂了一口袋的票回来,也不知道大伯母有没有又骂到半夜。 扯远了,回来。 看来今天碰到的这个是偷界大能,瞧瞧这些票,还都是全国通用的。 任妍约莫着林月曦应该醒了,推门探头进来,看到她醒了,推开门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摸额头探了下体温。 “我给你炖了蛋羹,滴了点香油,可香了。” 边说边扶她起来,“我等下要去买咱下乡的东西,顺便把家里的一些东西先寄走,你要是有感觉不舒服记得叫隔壁李大娘,我已经和她说好了。” 林月曦知道她是被昨天给吓到了,不过她也没多问,她现在就是主打一个保持原主安静乖巧的人设,有啥想法等下乡后再慢慢说。 她爸妈虽然不在,可周围住的都是熟人,还都是军职高的熟人啊! 等她一碗蛋羹吃完,任妍洗了碗后拿着林月曦给的钱票匆匆离开。 大约一个小时过去,这丫就大包小包的全身上下挂满了的回来。 “厚衣服和被子那些我已经寄去冷三哥那里了,你给的那些快要到期的票,我去供销社把能买的都给买了,重的也都给寄走了。” 任妍边洗脸边和林月曦汇报,“账单放在桌上,你看下有没有不对。” 林月曦拿起桌上的笔记本扫了眼,没说‘我信你不用看’这类的话,任妍有她自己的骄傲,有她自己的坚持原则。 “下午我跟你一块去百货商场看看,京市的票尽量都给它用了。” 任妍已经撸了袖子去做饭,听到这话从厨房探出脑袋来,一脸为难道:“曦曦你还要出去吗?最近外面好像挺那什么。” “咱们往市委那边那条路走。” 任妍想了想,还是不赞成。 她知道曦曦胆子并不像外面传的那么小,一般不会被那场景全吓到! 而且现在的形势,真的就是没道理可言,她不敢拿曦曦去赌。 林月曦想了想终还是放弃了出门,的确现在她的这副身体太糟糕,大后天还要坐火车,这几天还是老实些静养。 接下来的两天,任妍就跟仓鼠一样,每天都会往邮局扛一两袋东西过去,整得邮局的工作人员都能认得她。 林月曦也没有完全闲着,把家里除了明面上的东西外,其它全藏进了空间里。 她爸妈走得匆忙,早上的通知,中午的火车,她爸妈都来不及回家收拾,只留下小罗回来整理些夫妻俩的换洗衣服和他们放在家里的钱票。 小罗回来还带回了冷挚交待的话,存折放在他们床边的床头柜夹层里,存折里的钱让小罗去取出来,再分成四份,钱都让林月曦带走,四个孩子各一份,让林月曦到了黑省后找机会再把钱给三个哥哥。 还有,除了林月曦自己要带走的东西外,家里其它东西都不要了,留给下一任住的人。 他们夫妻大方,可林月曦这个末世来的娃心眼子小。 凭什么呀? 把人给陷害走了,还想要占他们的便宜,这跟吃人,血,馒,头有什么区别? 第10话、下乡前兮(二) 任妍和林月曦一样住在一楼,除了大厅、厨房和卫生间外,其它地方任妍都不会随意进。 林月曦可以没有任何顾虑的只要任妍出门,她就慢吞吞的上楼去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收东西。 房子里的大件都是原有的,林月曦没动,除此外其它的连窗帘她都没舍得丢下。 反正最近两天任妍天天大包小包的出门,有时连她的小伙伴都叫来帮忙,她们走后有人进来发现家已经清空也不会怀疑什么。 末世当独行者十几年的经验,林月曦不会让自己留下任何的破绽。 至于唯一有可能会引起怀疑的任妍·· 你别看她块头大,还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她的性子却跟外形正好相反的很单纯,单纯就只剩一根筋,单纯到没有多余的需求,只要能让她吃饱就行。 明天就要离开,任妍从中午起就开始准备火车上的吃食。 边揉面边和林月曦吐槽:“那一个个嫉妒我就嫉妒我,做的那个嘴脸可真难看。” 林月曦躺在摇摇椅上微垂着眸休息,听到这话嘴角微微翘起。 这几天,她从任妍时不时的吐槽中已经将任妍的过去摸透,和原主所理解的那是完全相悖。 任妍确实是个烈士遗孤,家里亲戚还不少,爷奶伯叔这些都在。 原主按着自己的经历,以为任妍也和她一样父母的抚恤金在她自己手里,殊不知这世界上像冷挚夫妇这样的人只是少数中的少数。 任妍父母的抚恤金任妍都没见到过,一直都拽在她爷爷奶奶的手里。 她天生力气大,随之而来的是,她的饭量也贼拉大。 一开始,亲戚们看在抚恤金的份上还愿意养她,渐渐的嫌弃她吃得多,在她五岁时终于都‘忍无可忍’的将她赶出门。 她还算运气好,流浪时被执行任务的任团长捡到,查清她的身世后任团长收养了她。 任团长一辈子都没娶妻,很多人都说他就是因为任妍才不敢娶,因为任团长那点工资实在是再养不起别人了。 然真正的事实是,任团长因伤不能拥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他也不想带累了别人,索性一个人带着任妍过。 在任妍十六岁时,任团长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任妍又再次成为了孤儿。 原本下乡的事和她无关,可任妍现在已经十九岁,过了领补贴的年纪,而她暂时又没工作,在市内根本养不起自己。 最关键的是,任团长除了养她这个大胃王外,还得养老家的一大家子人,不仅没存下钱,还相反着在外面欠了不少债。 虽说都是战友那借的,大家也都不需要她还,可这娃实诚,一笔一笔的都记着。 任团的抚恤金她都拿去还债了,现在还欠着将近两千块,其中将近一千五都是花在任团的弟妹身上。 左思右想,这虎妞决定下乡,还特意挑了东北,据说那里山上有人参挖。 她这理由说出来后,当时连冷挚都惊呆了。 第一次听说,诚心诚意想还钱的人,竟然往一年到头挣不到五十块的乡下跑。 还挖人参,想屁吃哦。 一把子力气,还是任团长从小教到大,你去参军啊! 光长个儿不长脑。 可名已经报了,其它人就是有心也没办法改变她要下乡的事实。 林月曦轻声问:“又是王月?” 这虎妞那天的一通操作后,林月曦猜测冷老爷子应该也出了手,王月的名声最近在大院里可是臭不可闻,她没出门都有耳闻王月最近在大院的日子有多难过。 据说已经到了走在路上,只要碰到稍稍年长些的都会教训她几句。 王琴在那天打了李荷花后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她在离开前还拿走了王汉中家所有的钱票,昨天李荷花都只能去李大娘那借菜。 昨天下午,知青办的人来通知了王月姐弟俩要下乡,去的还是西北最苦的地方。 几件事情凑到了一块,王月估计是承受不住开始逮谁咬谁。 任妍帑了帑嘴,“她是真的有点疯,早上我买早餐回来碰到她,冲上来就要抢早餐,我只轻轻推了她一下,她倒地上让我赔钱,还说不给五十块和我没完,这不讹人嘛。” 林月曦嘴角抽了抽,这虎妞对她自己的力气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任妍这娃停不下来,把和好的面拿去发后又转头去剁肉馅,“还好李大娘刚好出门,她被李大娘给骂走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举着菜刀跑到摇椅边蹲下,小声道:“我听郝婶说,王月昨天晚上跑去委员会的钱副主任家里借钱,钱副主任的前妻当时也在钱副主任家,听说两人正在叠罗汉时王月冲了进去,差点被钱副主任的前妻挠成丝瓜,我早上看到她脖子上真的有好几条血道子。” 林月曦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难怪王月会发疯,家里那样的情况,她下乡的钱票来源能有机会得到大好处的只有王主任,结果又给了她一棒子。 不过,王月和钱副主任的关系···似乎不一般。 王琴这一招狠啊,昨天就听任妍这个小灵通说,李荷花和王光宗也在到处借钱借票。 王老头玩了两次‘没有共同语言’的离婚再娶,儿子生得多。 王汉中是王老头在农村娶的第一个老婆所生,一直以来都不受重视,现在俩女儿还都给王家丢了大脸,看来王老头是放弃了王汉中这一房,否则王老头只要指缝里漏一点点,他们一家都不至于这么窘迫。 隔壁在林月曦的精神力可‘视’范围内,林月曦前天晚上就用精神力探过,的的确确找不出来一块钱。 至于王老头家,还有那躲在背后阴冷家的那些人,林月曦脸上露出抹浅淡的笑容。 她现在身体不好,不急,七二年,再攒攒。 & 时间如手中细沙,你感觉它很慢,然它已经消消从指缝中流走。 似乎只是转眼间,就到了林月曦要下乡的这天。 一大早被任妍叫醒后,林月曦呆呆的坐在床上,望着窗外昏暗的天空,只感觉人恍恍惚惚的致于虚空当中。 连毛细血管都能清晰看明的小手捂着心脏位置,呐呐道:“妍妍,我这里难受。” 这里面好像有东西堵着。 第11话、火车上 任妍担忧的看着她,一向嘴皮子利索的人这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在林月曦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动作缓慢的起来换衣服。 任妍松了口气上前整理床铺,边说道:“张姨出发前交待我了,你这床被子送给隔壁的二花。” 他们住的这房子并不是属于个人,冷挚调走这房子就要还给国家,现在里面属于他们私人的东西都已经该寄走寄走,该送人送人。 唯一仅剩的,只有林月曦刚刚还在睡的被子床单这些。 至于任妍,她一个欠了两千多块外债的人,更是一点东西都舍不得浪费。 虽然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调理,林月曦的身体好了很多,那也不过是和过去的她自己相比,离健康还远着呢。 所以,除了吃喝和行途中必要的东西外,冷老爷子让他们一件行礼都不要带上火车,同行的人只有一个任务,照顾林月曦。 他们所有人的行李,全部邮寄。 林月曦没有什么胃口,吃了几口白粥后剩下的让任妍解决,对林月曦来说任务艰难的一碗粥,对任妍来说不过几口的事儿。 六点半的火车,这里去火车站正常开车要一个小时左右,她坐车车要开得更慢些,所以他们要提早点出发。 现在才四点半。 她爸托了隔壁傅参谋长的警卫员开车送她,路过军养院时接上方叔卫叔和刘伯伯。 也不知道该说此行离开太过像是被赶,还是虚弱的身体忒不顶用,林月曦坐上车没会儿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说睡也不完全,外面发生了什么她都知道,可一直混混沌沌着醒不过来。 等醒来,人已经在火车上。 任妍单纯但不影响她细心,她已经摸清林月曦的习性,看到林月曦的手微微握了下虚拳,这是醒了的信号,立刻飞扑到床边。 边朝自己那边上铺叫道:“刘伯伯快来看看,曦曦是不是醒了?” 已经五十多的刘怀直接从上铺跃了下来,林月曦隔壁铺的卫叔也脖子拉长关切的往这边看。 林月曦睁开眼迷糊了会儿才清醒,左右看了看,这里是一节八个床位的卧铺车厢,并没有住满,除了他们自己人外,还有个身材高大长相俊逸却混身都冷得掉冰渣子的军人。 此刻那军人也正朝着她这边看,幽深的目光给人种他在审视你的感觉。 两人视线对上几秒,又双双平淡的移开。 霍寒第一感觉:这姑娘果然像冷星辰说的身体很差。 第二感觉:就这身体,下乡后能坚持住几天? “咱们这是已经在火车上了?刘伯伯好,卫叔好,方叔呢?” 刘怀看她气色虽不好但这会儿还能醒着,还是松了口气,人参养荣丸不愧是古代皇帝用来养身体的好东西,平时养身,关键时能救命。 要换这丫头以前的身体,这会儿九成已经昏迷需要抢救了。 老爷子对这个孙女是真发自内心的疼爱,仅从陈老那弄到两瓶人生养荣丸,一瓶早早给了小丫头,一瓶在他走时给了他,就是为了小丫头能安全度过火车上的三天两夜。 几千块一瓶,自己一粒舍不得吃,仅有的二十四粒全都用在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女身上。 无论心里怎么想,刘怀面上都不显,笑着回道:“火车刚出发不久,老方那人事儿多,在这里待不住,说出去走走。” 林月曦无语的看着他:她还是小孩吗? 刘怀也反应过来自己又把丫头当娃娃来哄了,这不习惯了嘛。 不过他一向皮厚,完全没有一点不自在,正准备转移话题,车厢车被打开,正被他们谈论的正主走了进来。 看到林月曦已经醒来,方叔原本焦急的脸色瞬间变成笑脸,“曦曦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月曦摇了摇头,笑着回道:“没有,爷爷给的药丸子很有用,我已经好多了。” 不舒服是肯定的,哪怕是卧铺,火车的晃动、和密闭的空间、以及火车行驶的声音,都对她这副病弱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现在她不仅感觉胸闷气短,脑袋更是像有几万根针一块往里扎一样。 她的话车厢内没有一个人相信,都知道是她懂事的在安慰大家。 那脸色白得跟纸一样,怎么可能还好? 只是大家都没反驳她,卫叔等人是知道她现在还能醒着已经是万幸,霍寒是自己现在只是个外人不好说什么。 这也是林月曦在火车上唯一清醒的时刻。 在吃了点东西,又被刘怀要求着服用了颗养荣丸后,刘怀掏出银针几针就让她彻底睡了过去,一直到火车到达。 任妍抱着林月曦下车时,看着笑眯眯的刘怀目光还依旧带着丝惊恐。 卫叔说刘大夫是负责在火车上万一曦曦出事时救治曦曦,原来是这么个救治法。 中医太可怕了! 想让你睡几天就睡几天,那是不是想让你几点醒你就得几点醒? 赖床在中医面前是不可能的事,对! 像是要证实任妍的猜测,下火车前刘怀已经为林月曦施过针,掐着点般,林月曦坐到轮椅上后没会儿便醒了过来。 周围嘈嘈杂杂的都是声音,吵得她脑仁疼,物理上的脑仁疼。 任妍看到她皱眉就知道她又开始难受,刘怀已经将养荣丸放到了她这,忙拿出来倒了一颗给林月曦喂下。 刘大夫给她时只交待交给曦曦,别的道理她不懂,她只知道,刘大夫让曦曦沉睡前特意吃了这个药丸子,这肯定是好东西,现在曦曦难受,先吃一个再说。 几人都没带行礼,仅有的小包裹是任妍做的吃食,在火车上已经吃完,和全是大包小包拎着下车的一群人比,他们这几个双手的空空的人显得特别异类。 好在这时大家都在往外挤,没什么人注意他们。 任妍原本想推着林月曦出站,但看着这人挤人的场面放弃了这想法,直接将林月曦背到背上往外走。 林月曦已经被任妍或抱或背习惯,自然的搂住她的脖子稳住自己。 无意间侧过头,看到和他们同一个车厢的冷脸军人正在和卫叔走在一块,卫叔还帮他拎行礼,明显两人熟悉。 可能因为都是军人在火车上认识的,林月曦如是想着,没有太过在意的收回目光。 第12话、真是白瞎这张俊脸 有卫叔他们前后左右的开道,几人很快挤出站,林月曦也终于将快埋进任妍脖子里的脸抬起来,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这列火车虽然不是知青专列,但大部分都是从京市到黑省的知青,三天两夜全跟沙丁鱼一样的挤在密闭空间里,吃喝睡全在一块,全都跟被古怪的臭味腌制过一样。 馊不像馊,臭不像臭,腥不像腥。 那味道,甭提了。 “青山县的知青,青山县的知青过来集合。” “大方县,这边是大方县,去大方县的知青来这边集合。” “平安县,平安县的来这边。” 不远处有几十个人围集在那,他们的身后或是靠着,或是脚踩着各式不一的交通工具。 最好的是四辆拖拉机,其它大部分是牛车,最夸张的是还有五辆人力板车。 林月曦和任妍的下乡地址一样,青山县下属的红旗公社再下属的红星大队。 万幸,青山县有拖拉机。 不幸的是,现在的林月曦没法承受拖拉机在路上的颠簸。 卫叔先跑过去和站在拖拉机斗上正喊话的小老头交涉,“你好,坐车的人多吗,我们这边有病人,我们可以···” 小老头不等他说完已经激动的弯腰一把拽住卫叔的手,“是不是曦曦来了?” 看来这也是老首长提前做的安排。 卫叔立刻同样激动的反拽住小老头的手,“是,曦曦坐了太久火车身体不太舒服,我还想着拖拉机是来接知青的会不会有影响。” 小老头借着他手的力跳下车斗,神秘兮兮的将卫叔拉到一边,指了指离他们不远的暗处,压着声音道:“那边,军车,来接曦曦。” 卫叔松了一口气,有车来接就好。 他刚刚就担心曦曦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了拖拉机的颠簸。 阴影里等候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一个小战士从暗处小跑了出来。 只是,他找的不是卫叔,而是冲着后方喊:“团长,这边,这边。” 这么一来卫叔表示他有点懵啊,这到底来接谁的? 老首长没有提前安排吗? 好在小士兵不认得卫叔但记得自己今天要接的是两个人,一个是新上任的霍团长,一个是身体不好的下乡女同志。 而被任妍背上背上的林月曦,最符合‘身体不好’这四个字。 “你好,请问是林月曦同志吗?” 听到有人叫自己,林月曦抬头朝对方看去,“我就是。” 林月曦原本不舒服的将脸朝内靠在任妍肩膀上,大家全都又累又挤还得看顾包裹没时间没精力去左顾右看,所以才没因为她的长相造成轰动。 这一抬头,周围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暂停健一样。 千娇百媚、仪态万千、美艳绝世、明眸善睐、娇艳妩媚、玲珑剔透、水灵秀气、天生丽质、慧质兰心、秀外慧中、暗香盈袖、亭亭玉立、楚楚动人、秀外慧中、娥娜翩跹、俏丽多姿--这是脑袋里有点墨水的。 好,好漂亮--这是没读过什么书的。 俺的个天啊,长成这样是神仙下凡了--这是几个大妈。 直面倾城容颜暴击的小战士瞬间从头顶红到了脚脖子根,站得笔笔直像是在面对检阅一样。 “林,林,林月曦同志,俺,俺是来接你的,俺,俺,俺叫张皓。” 在部队几年早改成‘我’的自称,这下又回归‘俺’了。 军绿色,无论何时何地都会让人安心的颜色。 林月曦在末世看到谁出事都不会理会,唯独看到这些最可爱的人遇险时脚挪不动道。 眉眼微弯,“你好张皓同志,麻烦你来接我,谢谢。” “没事没事,车在那边,这位女同志你跟我来。” 张皓通红着脸局促着带着任妍往车停的方向走,压根忘了他还要接另一个人,而那人现在离着他并不远。 霍寒:“……” 刘怀没忍住喷笑,还状似安慰的拍了拍霍寒的肩,“你要习惯,曦曦无论走到哪,都能让周围的人只注意到她。” 他觉得这也是丫头的一种本事了,虽然整天病怏怏的,可她的存在感却总是非常高,走哪都耀眼,但又不显强势突兀,而是种润物细无声般的让人逐渐感觉亲切,感觉温暖。 这是种很可怕的一种能力,许多玩政,治的都想要,可小丫头却天生自带,你就说厉害不厉害。 霍寒:“……” 他是什么时候给了人这么小气的错觉? 刘怀如果知道他的疑惑,定会喷他一脸辣椒水,走哪都跟块硬邦邦的冰疙瘩一样,谁敢觉得你是个大度的人? 多看你一眼都怕会被当场打洗? 那总是犀利中带着穿透的眼神就更甭提了,瞅谁都像在瞅罪犯,被看一眼都得自省一下最近没有犯事儿。 真是白瞎这张俊脸,难怪都二十五的人了还娶不到媳妇。 “我听说你相亲把人姑娘给吓哭了,是不是真的?” 这事儿军养院里都传开了,把霍老头气得够呛。 霍寒家是典型的有后妈就有后爹,霍老头最怕的不是自己出事,而是自己出事后只剩下大孙子一个人,所以这两年一直在想给霍寒找个媳妇。 这次这姑娘是霍老头一个老战友的孙女,正巧在霍寒所在的部队文工团里,据说不仅人长得很周正人品还不错,霍老头得知后立刻打电话让吴司令安排他俩相亲。 没想到几天后得到吴司令无奈的回馈,相亲时两人坐下不到两分钟,霍寒就把人吓得哭着跑了。 霍寒冷着俊脸像是没听到一样从刘怀身边越过,腿有一米八长的兵哥稍走快点别人得跑着才能追上。 刘怀倒是没在意,这小子从小性子都这样,熟悉的人早习惯了。 把别人尽心尽力的安排上车,转过头看到自家团长是个什么感觉? 张皓是从头顶麻到脚脖子根,这一瞬间他连遗书都在心里写好了,“团,团长,我正想去找你呢。” 呵。 霍寒深深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的从车头绕过坐到副驾。 张皓想哭,团长这是生气了吗? 一上车,刘怀又掏出了他的银针,脸上还冲林月曦露出如狼外婆般的笑容。 “睡眠是对身体的一种保护,尤其是深度睡眠更是身体在自我修复。” 第13话、到达知青办 林月曦看着就在眼前的泛着寒光的银针眸光闪了闪,她不是怕,就是有点怵。 不过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这次坐火车能安全到达她知道很大原因是刘怀为她施了针。 至于刘怀是只单纯让她沉睡,还是还做了其它的保障,专业的事情她这外人看不懂,也不必懂。 轻轻点了点头,“那我睡。” 全车的人都安静了,正准备上车的张皓都保持着抬了一只脚的姿势跟突然静止一样。 给林月曦施了针让其沉沉睡去后,刘怀并没留在车上,而是下车换了卫叔上车。 现在的吉普车普遍都是五座,只能坐五个人,这可是来接霍寒的车,霍寒肯定要在车上,否则就犯纪律了,后面三坐林月曦和要时刻照顾她的任妍也是必需,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位置。 三人商量,从刘怀那确认林月曦让她进入深度睡眠一般就会问题不大后,还是决定让他们中身手最好的卫叔在车上保护。 现在想对付冷家的人,很多; 国内的有,国外的更多。 冷家最脆皮也是最宝贝的一个就是林月曦,他们一直担心有人会在林月曦下乡的路上对林月曦动手。 万幸一路除了路况不好人被颠得差点碎成八块外,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因为车上有病人,张皓将车开得很慢,和去接知青的拖拉机前后脚到达红旗公社知青办。 知青办这边知青到达要本人签字,刘怀只能又过来将林月曦弄醒。 任妍:“曦曦,咱们到红旗公社了,刘伯伯说现在太晚了,咱们晚上要在这边住一晚,明天才去各大队。” 林月曦迷糊了会儿才清醒,轻轻‘嗯’了声挪下车,下乡的流程张红英女士没离开前告诉过她,她知道现在该去签字。 张叔已经将轮椅推到了车旁等着。 为防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张皓将车停在知青办外,知青们都在知青办内,这会儿已经很晚街上也没行人,他们倒是没引来什么注意。 等任妍推着林月曦进知青办时,没任何意外的再次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是震惊于她的长相,二是震惊于她的造型。 这坐轮椅来下乡的,还是头一回见。 震惊过后,不少人开始猜测起林月曦的身份。 虽然是看着身体病弱还被家里扔下乡,像是不受待见;可看看她的穿着,再看看她坐下没有四五百块钱弄不来的轮椅,怎么都和家里不受宠扯不上关系。 林月曦的穿着在她自己看来已经很简朴,九月在黑省这已经很凉,尤其是夜晚,任妍给她在外面套了件浅黄色毛衣,那黄还是暗系的灰黄,裤子则是直桶呢绒裤,脚上穿着双圆头黑色小皮鞋,鞋面上带点毛绒装饰。 因为身体原因一直被拘在家里的人见识少,她不知道,这时候的毛线是有多难买,呢绒布更是属于奢侈品,皮鞋随便一双都得十几块钱,何况她脚上这种带了毛绒装饰显洋气的。 她这身行头,没个五十块下不来。 在这普遍工资都只三十块左右的时代,身上穿着五十块钱来下乡的人,傻子都能看出来她在家肯定是受宠的一个,背不住家世还非常好。 至于轮椅,如果是借来的,那家里得有关系,如果是买的那就更不得了了! 华巧露两眼发光的冲了过来,“同志也是知青,我是知青办的工作人员,自我介绍下,我叫华巧露,同志请问你叫什么。” 小姑娘小脸微圆,看着就给人种喜庆的感觉,脸上一无献媚二无妒色,只有单纯看到美好事物的欣赏。 虽然狂热了点,但林月曦并不反感。 她这副身体本来长得就漂亮,受人喜欢不是很正常的事?! 她自己照镜子时都经常差点被镜子里的自己给迷住,何况刚见到的别人。 “你好华巧露同志,我叫林月曦,是去红星公社下乡的知青。” “你好,我叫任妍,也是去红星公社下乡的知青。” 华巧露没忘记正事,立刻翻起手上的记录本,找到红星公社,再找到林月曦两人的名字。 “找到了,你们在这里、这里签字。” 等林月曦和任妍签好字,华巧露又从挎包里拿出两份批条给她们。 “现在来黑省这边的知青有补贴,凭这些批条你们可以先去财务领八十块的补贴,明天再去供销社领四斤棉花、一个暖水瓶、一个搪瓷杯子。” “如果你们明天没空也没关系,供销社那边的东西一个月内去领都行。” 嚯,大手笔啊! 任妍自来熟的凑近华巧露小声说道:“咱东北老乡可真好,来这当知青连暖水瓶和搪瓷杯子都有发,我就说了一定要来东北,果然没选错。” 华巧露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没好意思说如果你们上个月来还没这些。 华巧露是真的喜欢林月曦,话说这么好看的人应该没人不喜欢? 看了眼被行李堆得乱糟糟的办公楼门口,转头回来又看了眼轮椅,“你们这去领补贴可能不太方便,你们还有信得过的人在这吗?” 林知青身体一看就是非常弱那种,身边肯定离不开人。 这时方叔走了进来,任妍看到他立刻笑着悄悄塞了把大白兔奶糖到华巧露的口袋里,“谢谢华姐姐,我们帮忙的人来了。” 华巧露也看到了方叔,知道他们还有人护着便放心了,再感受到口袋被塞了东西心情更雀跃。 无奈她还有工作要忙,不能再多和漂亮妹妹多待。 走前还特意交待:“你们最好等一等你们大队的人,免得明天麻烦,你们记得有空来找我玩啊,我有空也会去找你们。” “哎,好。” 任妍把批条都交待方叔,推着林月曦离开。 “妍妍,我想透透气。” 任妍立刻将原本要推向吉普车方向的轮椅拐了个弯,“我刚看了,公社里地还挺平整的,我推你散会儿步。” 不说一直在睡的曦曦了,她也早憋闷得不行。 “曦曦你知道吗,王琴也跟咱同一列火车来到红旗公社了,我刚刚在知青办里看到她了,和一个小白脸坐在一起。” 这就惊讶啦,要是知道王琴下乡的地方也在红星大队是不是要更惊讶? 至于那个小白脸,应该是王琴的第三个男人了。 这是一本能让人通,体,发,黄,的书,林月曦看的并不多,大约看了十来万字,前面还好,写的也相对含蓄,,她后面看到女主在村里开始害无辜的人,就没兴趣再看了。 第14话、直呼好家伙 王琴重生后可不只一个男人,她觉得前世就是太在意名声,太看中名节,后来才会过得那么惨,所以这辈子跟枷锁彻底解开一样在男,女之事上毫不在意。 只要能达到目的,付出身体在她看来是无本的买卖。 就那前面的十几万字里,她已经有七个男人。 可能是真有女主光环这玩意儿存在,在现在这个夫妻在街上牵个手都能被抓的年代,她竟然一点事儿没出。 第一个是京市的一个街流子,祖传开门撬锁的本事,王琴能偷到户口本和家里的钱财靠的就是他。 第二个是京市街道办的一个工作人员,王琴靠他换了下乡地址,从西北换到了黑省民风在京都都排有名号的红星大队。 第三个是火车上认识的知青,这个亏了,王琴看他穿着打扮像是家里有身份的人,他也的确家里有点关系,可他是被家里放弃的一个,王琴什么好处都没得到。 不仅好处没得到,因为这人,王琴还惹来不少麻烦,也牵连到不少人。 第四个疑是男主,第五个是公社里一个干事,第六个是村里的一个混子。 第七个其实不应该算在王琴的男人里面,是被男人。 红星大队最出息的娃,参军几年升了副营级后回乡近亲,却被重生回来有了‘先知’的王琴给算计了。 王琴在对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假装落水,人家当兵的看到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结果却被王琴反讹诈,说没了清白,他不娶她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后来更是风言风语都传到了副营的驻地里,整得对方差点兵都当不了。 林月曦当年看到这时那叫一个好气,骂骂咧咧的足足骂了一个多小时。 神经病啊你,你还屁来个清白,前面的一二三四五六全是道具是。 她气得把那本书直接撕了个稀烂。 任妍弯了点腰神秘兮兮的说:“王琴在京市有个未婚夫呢,那边还没退亲,这边和人那么亲密,要是被赵家人知道了,郝婶可不好说话。” 本来怏怏的靠在轮椅背上的林月曦瞬间来了精神,有些困顿的双眼都显清灵了不少,“王琴有未婚夫吗?” 没听说过啊。 你在月下悠然赏景,却不自知,你早已是别人眼中的景。 有道幽深带着探究的目光从林月曦从知青办出来后,就一直定在她身上。 纤若无骨,似是只要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走。 他记得听到过老头子家里阿姨的议论,说她应就是天上的仙女,他们这人间承载不下她,所以她身体才会很差,早晚有一天还是要回到天上去的。 那时他没见过林月曦,只知道冷首长家有个身体特别差却长得貌美如仙的女孩。 他不知道一个人得美成什么样儿,才能被几乎所有人公认是个仙女,而不是狐狸精、妖精等这些贬义词。 直到那天在巷子里第一次看到他才明白,美的不仅是那张脸,还有她身上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淡然出尘的气质。 看着她,让人很难升起对她不好的想法,似乎说她句坏话都是种亵渎。 他要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能也会和那些人一样以为她是天仙下凡。 那股装不出来的气质太过特殊,绝无仅有。 他一时有些好奇,冷首长那个一开口嗓门像打雷一样的大老粗,张红英做事总是风风火火的那个爽利劲儿,他们夫妻俩是怎么教出一个这么特别的女儿? 说遗传就更不可能了,林月曦的亲生父亲林二柱比冷军长还大老粗,她亲生母亲更甭提,胆小如鼠。 恩来想去,只能用基因突变来解释了。 “王琴的亲妈怀王琴的时候,郝婶也正好怀着赵锡平,王琴亲妈和赫婶俩当闺女时是同村人,后来嫁人也是嫁的同村人,俩还是好姐妹,所以当时她们私底下给两娃定了娃娃亲,信物都有。” “后来郝婶怀着孕就去随军了,不知道王家的事情,一直到两年前赵家搬进大院,他们才知道王琴一直被王家虐\/待。郝婶想帮忙,可王琴自己立不起来,郝婶越帮王琴过得越惨,弄得郝婶都不敢再帮她了。” “不过两家的亲事,郝婶和赵家人一直都还认着,王琴这次下乡,东西全是郝婶给她准备的,赵家还给了她一百五十块钱,郝婶给了一百,赵锡平给了五十。” 任妍以前就住赵家隔壁,经常窜他们家去吃饭,所以她对内情很了解。 越是了解越是生气,磨着牙恶狠狠道:“明天邮局一开门我就给郝婶拍电报,这儿媳妇可不能要。” 听着这意思,赵家似乎并不知道王琴偷了王汉中家所有钱的事。 现在哪怕同住一大院里,也最多是隔壁知道隔壁的事,但一隔远,消息就闭塞了。尤其是近年来气氛越来越紧张,大家更是都不会到处去啐嘴,以防给自家召来麻烦。 林月曦慢悠悠的提议道:“拍电报才几个字啊,哪说得清?何况你也没实证,这种事儿没有当场抓那啥都能讲出个理由来,反而是让郝婶看到电报后白生气。” “王琴手里应该有很多钱,你不如写封信让郝婶在大院里打听打听王琴的事,人没有了,怎么的钱也得要回来。” 王汉中一家四千多块钱可都在王琴那呢,只要去问,李荷花肯定不会替王琴隐瞒。 任妍怔了好一会儿,才呐呐的不可置信道:“这不要脸的,她口袋有钱还每次到赵家都哭穷,赵锡平工作了一年多,一个月工资二十三块一直都给她十块呢。” 她突然发现,赵家挺可怜的。 这不就是曦曦跟她说过的一家子纯纯大冤种嘛。 如果是别人家,林月曦只会在旁看戏,可赵副旅长不一样,不仅以前是她爸的兵,现在还一直给她寄钱票呢。 托卫叔他们传几句话给爷爷。 突然后方传出的拖拉机启动声将她们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两人转头看去,只见卫叔大步的朝他们走来。 任妍问:“出什么事了吗?” 卫叔先是担忧的看了眼林月嘘,点了点头道:“去红星大队的知青有几个闹着不肯自己掏钱住招待所,非要让大队出,还讲出一堆破道理;大队长生气了,说要么自己掏钱住招待所,要么就连夜回村,反正只要一个多小时。” 第15话、大队长快哭了 红星大队是离红旗公社最近的一个大队,属于红旗公社最富的一个大队,但步行也要两个多小时,坐拖拉机倒是半个小时至多一个小时就能到,只是··· 林月曦借着从知青办里透出的光看了下手表,七点四十分,“还不到八点,回村不是不行,只是,天黑安全吗?” 任妍也开口:“我听说这边有野猪和狼,还有名扬全国的东北虎。” 卫叔白了这虎妞一眼,没理她,继续低头和林月曦说道:“老刘的意思是提早回村于你反而会更好,咱们有车,车开慢点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到,村里房子什么都是准备得好好的,你一到就能好好休息。” “至于行车安全问题,咱们这些当兵的半夜开车常有的事,你不用担心。而且小张已经提前熟悉过回村的路,对路况很清楚。” 主要是他刚跑去招待所看了眼,那环境差的呀,他们这个娇养长大的姑娘背不住住一晚反而会住出事来。 再说了,村里有那位在,守卫严格,更安全。 从各方面考虑来说,他们反而是赶路回村更有利。 这下没顾虑了,林月曦笑问道:“有几个知青不愿意住招待所呀?” 卫叔伸出右手比个‘4’。 林月曦和任妍俩不约而同的朝那边的拖拉机上看去,好家伙,拖拉机上总共就六个知青,其中就有四个还没进村已经和大队长闹对抗。 这些人是不想在大队里好过了吗? 五女一男,再加她们俩的话,就是七女一男,估计大队长快哭了。 背着手往这边走的大队长李大有的确快哭了,他这都什么手气哦,抽签抽到五个女娃子【林月曦和任妍俩是早已经定好的,抽签时不在里面】,还三个女娃子都是事儿哗,唯一的男娃更是不比那三个女娃事儿少。 村里知青点已经够热闹了,又来了这四个,他都不敢去想象以后村里能闹成啥样儿。 先进大队看来今年又无缘了。 “大队长有什么要交待的吗?”卫叔问。 李大有立刻收了愁苦勉强挤出个笑脸,“我来看看大侄女,大侄女还好,能坚持不?” 林月曦笑着说能坚持,精神力已经探到斜对面十米内的国营饭店。 不知什么原因,国营饭店虽然外面看已经关门,其实后厨正热闹着,而且做的饭菜于这时代来说,都是好东西。 蒸的大米饭,一大盆的红烧肉,肉包子用框装,野山菌炖老鸭汤是整桶。 吸溜,有点想吃。 末世时她要是能找到这些,她都不知道她会变成一个多么开朗快乐的女孩。 现在却是只能看不能吃。 就好气。 别被年代文给蒙了,现在资源匮乏,就算是国营饭店,也并不是经常能有肉菜,更不用说眼前这大块大块的红烧肉,整只整只的炖鸭。 看来,公社来了大人物。 林月曦看了眼国营饭店,朝卫叔递了个眼神。 卫叔秒接收信号,朝她隐晦的点了点头。 大侄女能坚持,李大有立刻准备出发,既然决定连夜回去,那就尽早。 他们这还真有狼跑下山过,还是经常。 今天要不是被那几个知青气得上了头,李大有可没那个胆带着一群城里来的娃走夜路。 林月曦也被任妍抱回了车里,刘怀跟进车,再次亮出了他的银针。 坐位安排还是老样子,刘怀和方叔去坐拖拉机,只不过卫叔消失了一段时间,出了城后才将路边的他接上。 这次拖拉机上只有六个知青和他们的行李,加上刘怀和卫叔、李大有三人,车斗上的人至少不用再站着挤一块还要时时刻刻担心被甩下去,都能找地方坐着。 “你们是红星大队的人,还是那个很漂亮的知青的亲戚呀?”胖乎乎的钱多多亮晶晶的双眼紧紧盯在刘怀脸上。 一旁的李来弟一脸没脸见人的闭上眼,一看她这样儿就知道是又犯病了,好朋友是个重度颜控她也是很无奈。 刘怀对这两个小姑娘印象还不错,一个没心眼只知道吃,一个虽有心眼但三观还算正直。 “林知青身体不好,我们不放心她自己,特意来陪她。” 这话说得特欠,问话的钱多多都迷茫的忘了刚才自己想说什么。 天下之天还真是无奇不有,下乡当知青竟然还有带家属的。 突然一道怯怯的声音响起:“你们家应该很有钱?那怎么林知青生病你们还让她下乡?” 刘怀脸上依旧挂着笑,眼神却已经冰冷,其它人都全不赞成的看着说话的姑娘。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不是这事那事? 再说了,他们就是三观再不正,也知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知道的千万别知道这道理。 更何况,有钱这话是随便能说的吗? 一个不好就会被冠上享受主义的帽子。 王盼弟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问题,红了眼急急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城里的医院会更好些。” 王盼弟看过去十五六岁左右,黑瘦黑瘦,畏畏缩缩显得特别胆小。 但其实她已经二十一岁,至于说胆小··· 反正一直注意着她的方叔,没从她问有钱没钱时眼中的贪婪和提到曦曦时的嫉恨感觉到。 刘怀无奈的抹了下脸一副愁苦的样子,“我们家丫头长得太漂亮被人嫉妒,偷偷给她报了名,这名报上去可就更改不了了,我只能将工作调到这边来陪他。” 还别说,刘怀很有当影帝的潜质,一点看不出来表演痕迹,两分不得不下乡的无奈,三分换工作的痛心,五分对林月曦的心疼。 演得方叔想给他一白眼,一旁的李大有则是怀疑自己从老爹那得来的消息是不是假的。 他老爹说是老首长对他们家放心,特意挑的他们这来给大侄女养身体啊! 不过能当上大队长的人都不傻,立刻反应过来刘大夫这是怼那黑丫头呢,同时也是借这些人堵一部分人的嘴。 第二点其实没必要,他们红星大队除了因为知青闹了不少事外,其它还是很好的,知青就是不干活也没人会说啥。 不像其它地方,举报来举报去,忒乱。 但人家家长有担心而提早预防,也理解,他也是有娃的人。 王盼弟脸色顿时一片惨白,像是被戳中了心思一样缩着躲到钱多多背后。 钱多多是个心大的,压根没察觉他们这一来二去间有什么问题,大哈哈的握起小拳头替林月曦生气。 “那人太坏了,我听说这边天气特别冷,而且特别长,一年有半年都是冬天,林知青怎么受得了?” 李大有表示,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第16话、终于到达 “我们家家户户都铺有地暖,有火炕火墙,冬天门一关,你在家里穿短袖都没问题。” 王琴一点都不想所有话题都围着林月曦,探过头问李大有:“大队长,咱们村知青点够住吗?” “暂时够住,你们运气好,咱们村的知青点是以前大地主留下的大房子,青砖大瓦房。”比大部分村里人都住得好。 一听能住青砖大瓦房,一个个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从56年知青下乡开始,到现在已经十六年的时间。 这十六年时间里自然有知青返乡或是回乡探亲,再不济也会有信件往来,于是知青在乡下所过的真实日子便被逐渐的传进了城里。 全是各种各样的苦,可以用六字金言来总结:住的差,吃的差! 所以他们一个个刚才心里都很害怕,怕住的地方不好,黑省这地界最怕的不是挨饿,而是冷啊,要是给个四处漏风的地方让他们住,他们还能活吗? 刘怀也关心自己以后住的地方,他这人身娇肉贵,吃不得一点苦。 凑近李大有的耳朵边小声问:“曦曦那院子不会太差?” 李大有本来就有心和老首长的人交好,也自来熟的同样凑刘怀耳边回答:“差不了,批了地新盖的,每个屋子都有火墙,所有火墙都连着一个大灶台或是小火炉,冬天只要柴或煤够,那一烧整个房子都缓和,你就放心。” 那就好。 柴或是煤,对他们来说,问题不太大。 刘怀满意的从口袋里掏出把糖迅速塞李大有口袋里,“给家里孩子甜甜嘴。” 一车的知青在呢,动作一大就会被发现,李大有没好推迟,领了刘怀这份好。 家里娃儿的确也好久没吃糖了,都甜甜嘴。 李大有家倒不是穷得糖都买不起,也不是舍不得,而是现在买啥都要票,很多东西不是说农村人买不起,而是他们没有票。 就算在乡下,疼孩子的人还是占多数的,省一省给孩子们买几个糖吃,这没几个人不愿意,可没有糖票啊。 资源缺乏,有时就算是有票,供销社里没货你也只能干瞪眼。 一路颠着往前,坐在尾端的人一路都跟在跳舞一样,终于在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听到大队长说出了那两无比悦耳的字。 “到了。” 吉普车也停在离着拖拉机不远的地方,刘怀跳下车立刻冲过去醒人。 看着林月曦睁开双眼,刘怀笑讪讪的呵呵道:“到了曦曦,你这下不用再受罪了,看,是不是一路睡过来情况还好。” 林月曦木着脸不声不响的看着他,这次他就是说出花来,她也不相信他。 刘怀最受不了丫头这眼神,没坚持五秒就举手投降,“丫头,你无论用什么法子,走这么远的路都坚持不住,可你又不得不来,伯伯只能两害相全取其轻。” 一路给她封闭了全身经脉,这肯定不会真是好事,但‘睡了’总比清醒着不断发病的强。 “伯伯,我全身都痛。” 眼眸微红,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看过去如即将要破碎的瓷娃娃,我见尤怜,令人心疼。 任妍忙一个公主抱起她下车,“房子在哪?” 刘怀抹了下眼睛准备去找李大有,卫叔已经问清楚回头来领任妍,“小任这边,跟我走。” 应该是因为临时决定今晚回来的原因,这时村里人都已经在睡觉,并没有人出来看热闹,村子显得很清冷,还有些萧条的感觉。 李大有将拖拉机停在知青点,他们要去的房子离着知青点不远,据李大有所说,现在里面并没住人。 走了大约两分钟就到了一座院子前,铁将军把门。 不过没关系,这里都是翻墙小能手。 霍寒手一撑大长腿一迈,等等,霍啥? 卫叔看着从里面开门出来的霍寒人有些懵,这人怎么不仅没走还跟了过来? “今天多谢霍团长帮忙,改日请霍团长吃饭。” 你可以滚了。 霍寒像是没听出别人不欢迎他,微一昂首侧身让出门,视线似是不经意般掠过不知何时已经再次昏睡过去的小姑娘。 眉心不自觉微拧。 他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只觉得心脏像被什么给拽住般异常难受。 估计是因为都是从同一大院出来的人。 看卫叔弄开了堂屋门几人都涌了进去,霍寒在门口默了片刻了关上门大步离开。 不过他不是回车上,而是大长腿迈去了知青点。 半道碰到两个摇晃着手电狂奔而来的身影。 “谁?谁在那?” “然哥,然哥你等等我,哎哟,那好像是个军人,穿着军装呢。” 冷星然是个有素质的人,再焦急也不会把手电往人脸上照,而是稍稍抬到对方的胸口位置,借余光已经能看清对方的脸。 “啊,寒哥,寒哥你怎么来了?你是送我妹来吗?我妹咋样了?她现在还好吗?” 问话不停,动作也不停,话音落,他人已经越过了停下的霍寒,转眼就消失在后面房子里。 “刘伯伯好,卫叔好,对了,你谁啊?” “我妹呢?” “我妹咋了,我妹咋晕了,刘伯伯,刘伯伯,我妹晕了,怎么办,怎么办?” 接着传出道刘怀暴躁的吼声,“闭嘴。” 大门口,面对着旁边气势逼人的兵哥正尴尬不以的方泽:“……” 他现在是不是不适合进去啊? 正纠结着,旁边的人已经把大门给关上了。 方泽:“……” 完球,没退路了。 他怎么有种他要羊入虎口的感觉? 战战兢兢的跟到堂屋,就看到自己的小伙伴似乎情况不比自己好多少,正被一个老头揪着耳朵拎在一旁低声教训。 “你妹妹受不了惊吓,不能被吵闹到,这些你心里没数吗?你一进来就吼吼啷啷个啥?” 冷星然又委屈又内疚,他太激动一时没忍住。 “刘伯伯我错了。”真的。 看着娃子诚心诚意道歉的模样,刘怀略略有些心虚。 其实冷星然的声音没多大,正常音量而以。 只是大家都多少偏心于林月曦,一和林月曦有关的事,他们不自觉的都会更侧重林月曦这头。 再仔细一看冷星然现在的样子,好家伙,他记忆中那个白白嫩嫩脸上还挂着点婴儿肥的好好一俊小伙,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么一个黑黄黑黄的糙汉子? 再瞅瞅这跟被炸过一样的头发,这跟洗衣机里刚拿出来一样的衣服,这裤腿咋还一高一低呢,鞋一公一母就算了,你还不同品种。 第17话、抢收第一天上工 “……你,就这么来见妹妹?我觉得,曦曦还好是在昏睡,没被你现在的样子吓到,否则你可能得吃十年的竹笋抄肉。” 除了比要饭的干净外,跟要饭的没两样。 冷星然:“……” 低头看了看自己,‘嗷’一声赶紧整理。 方泽也好不到哪去,他把衬衫扣子整排全都扣错了,也赶紧解开重扣。 二人正整理着,外面院门被迅速推开又迅速关上,卫叔带着一个全程弯着腰低着头,走路一瘸一拐的人走了进来。 方泽:“……” 他就说,他今晚是羊入虎口。 注意到除好兄弟外几个人都是犀利的目光看着他,尤其是那堂屋门口那个兵哥哥,眼神忒吓人。 方泽沉默的转过身面墙而站,他啥都没看见,啥也不知道,请大家都无视他。 众人收回目光,看向方叔旁边战战兢兢的人。 第一感觉是瘦,衣服穿的薄,他又微微弯着腰,后背上骨架是那般清晰明了的透过补丁加补丁的衣服,强硬的往他们眼里钻。 第二感觉是怂,他看着胆子很小很小,一丁点声音都能让他害怕的颤抖。 方泽只是转个身而传出的轻微衣服摩擦声,都能吓得他双手哆嗦。 & 这批的新知青运气不大好,来时正逢抢收,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立刻就要下地。 抢收对现在的老百姓来说比命还重要,就是公社里已经工作的人,只要是手头的事能暂时放下的,都得下地抢收先。 学校放假,老师学生通通下地抢收去。 累的时候吃吃瓜唠唠嗑是最好的放松方式,任何一个平行世界的华国人都不骗华国人。 “你说这些知青是不是傻,好好的能多休息半天他们不休息,非得连夜赶,一大早就要跟着咱一块下地,都干不了几个工分,一个个在那傻累,尽瞎胡闹。” “吴婆子你说话我咋就这么不爱听呢,人家娃子这叫思想觉悟高,什么傻不傻的。” 话虽然是实话,可新知青就在旁边,咱给人一点脸能咋地。 吴婆子翻了个大白眼,五十几岁的人弯着腰割麦子动作依旧麻利,“新知青来了,那冷知青的妹妹是不是也来了?我听说好看得不像个真人。” 路婶子用拿镰刀的手擦了把汗,“早上我听大嫂说昨晚也来了,什么叫不像真人,不过你这点说对了,我大嫂说好看得像个仙女儿似的,就是身体不好,早上她去看了眼,还昏睡着。” 吴婆子来了兴趣转头去问今天分配给她绑麦子的新知青,“小钱知青啊,你见到小冷知青了吗?有多好看?” 赶巧,分配给她和路婶子的两个新知青正是钱多多和李来娣,因为老知青里已经有一个姓钱,所以村民们将钱多多这个新知青叫小钱知青。 一提起那个美到画中只有的人,原本累得打蔫的钱多多立刻双眼唰的就亮起,“林知青啊,哎呀没法形容,好像啥好的词用来形容她都对,又好像什么词都不够。” “唉,不对啊,怎么是林知青,她不是冷知青的妹妹吗?” 路婶子没好气的白了眼插话的新媳妇,“一个随爸姓一个随妈姓呗,我们这又不是没有。” 原本热切起来的气氛好像因为那新媳妇的出声而骤冷,钱多多和李来娣都觉得有些奇怪,这人谁啊,威力这么大? 过了会儿,那新媳妇突然捂着肚子坐到地上,“哎哟,哎哟我肚子痛,婆婆啊,二板,你们的孙子和儿子要出事喽,哎哟,哎哟,好痛。” 这突然的一出把钱多多和李来娣俩都吓坏了,猛的站起身站那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个着急的喊吴婆子,一个着急的喊路婶。 吴婆子和路婶俩定力非凡,动作都一点不带停,眼神压根没往那边瞟;还跟接龙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劝她们。 “别急,没事。” “不是一次两次了,怀个孩子跟怀了个金蛋一样,就差让二板家把她供起来了。” “前面我还奇怪她今天怎么会出来,还以为她改了呢,原来是要闹这一出。” “还是改了点的,以前她自己摔倒都赖别人,刚刚好歹没赖我们。” 听到这话,钱多多和李来娣俩双双打了个寒颤,不约而同的看了眼新媳妇倒着的地方。 还好还好,他们是两人一组两人一组的各分了一块地,都隔的挺远,赖不到她们身上。 没会儿一个一米七左右的老实汉子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啥话没说冲进地里把新媳妇抱起就跑。 估计真是像吴婆子他们说的一样,大家见过这副场景的次数不少,也可能是更重视抢收,周围的人对此连打趣都不稀得打趣。 和新知青没话说,不过互相间东家长西家短的可聊的压根停不下来,叨叨着一个早上很快过去。 抢收时时间争分夺秒,大家都没回家吃饭,而是带饭到地里吃,然后稍稍休息下又继续下地收割。 知青们很自然的坐到一块,新知青们全都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全蔫了。 累,累得想哭。 不是想哭,许全美已经趴在膝盖上唔唔痛哭。 她不哭出来还好,一哭其它新知青也跟着哭,抢收的累,谁经历过谁知道。 知青们哪怕在家里是不受宠不受重视的一个,就是王琴这种,家里的活都堆一个人身上的,她都累得直不起腰来。 劳累程度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老知青都是经历过新知青这个时期的人,倒是没人嘲笑新知青,全沉默的吃着自己的饭。 黑省于部分的知青来说是好地方,一年可以休息近半年,真正累也就累那几个月,不像南方,全年无休。 而且黑省这边地广人稀、土地肥沃,只要不遇到灾年,保证个温饱绝对没问题,勤快的还能有不少富余。 况且还有着连绵不绝的山脉中,那些数不清的山货。 可以说,在黑省这儿只要肯干,不太可能有饿死的人。 可于另一部分心思不正,或是懒蛋型的知青就很惨了,轻松是轻松了,但挣的口粮压根不够自己吃。 更有那种在家里不受宠还要求他\/她们往回寄的,都难以想象他们是靠着什么来撑日子。 农忙时期就是村里都会尽量吃点好的,可这些知青们,一个巴掌大梆硬的窝头,加一饭盒米粒都能数得清的野菜粥,这就是他们的午饭。 第18话、上工吃个瓜 “牛棚那边的人还有俩窝头呢,你们今天怎么吃得这么寒碜?” 一村民听到哭声过来看看,看到知青们的午饭惊得大叫起来。 紧接着附近听到的村民都围了过来,大家看到知青的午饭脸色都有些难看。 这要传出去,那他们一大队的人脸还要不要了? 背不住会说他们暗地里克扣知青的口粮呢。 天晓得,他们是反被知青坑得有多惨! 红星大队其实不是一个村子,而是由离得近的四个村子组成,统称为红星大队。 明着是成为同一个大队了,但村民们还是习惯的将各村分开,于是默契的就有了一大队二大队这样的划分,然后又分为各个小队。 知青们不知什么原因都低着头不说话,被这么多人围着,新知青们也不敢再继续哭,场面一下有些僵住。 这时一个脸稍白一些的村民边嚼着馒头边问道:“你们是不是半个月前那次赔了粮食后就没去换啊?那不成啊,秋收咋能不吃饱?再怎么说也不能把身体耗虚脱了,那可影响一辈子。要不等下你们去村里问问,看看有没有人能挤点粮出来先借你们,等分粮了再还。” 这事儿一提起来大家都跟咽了一口米田共一样,好几个老知青甚至捂着嘴跑到一旁去干呕。 任妍不知什么时候和一群大娘大妈挤在一起,还很得大妈们的喜欢,你一筷子酸菜,她一筷子白菜,超大号饭盒上都满得冒尖。 这虎妞虎时很虎,该精明时她也精明,第一天上工,午饭她没准备得丰盛,带的是地瓜多米少的地瓜饭配酸菜,外加一个煮鸡蛋。 吃饭时看到自己这样的饭菜都已经比其它大娘大妈们要好,放兜里的煮鸡蛋没再拿出来。 这虎妞向来不挑食,吃得喷香。 她们所坐的地方离着知青们所在的地方不远,那边的事儿看得真真的。 “路婶子,那人说的半个月前是啥事儿啊?” 啊呜,大大扒一口饭。 路婶子已经吃好了饭正坐着休息,原本还有些懒洋洋的,一提起这事儿立刻来了精神。 “知青点那边有个叫苏晓红的知青,据说是从海市来的,刚到时穿的那叫一个洋气,戴着那种宽宽的还有粉丝边的帽子,衣服是那种特别好看的白色连衣裙,她人长得又挺周正,一来就把村里好几个男娃子给迷得爹娘都不认得。” “她要只是这样那也没啥,只能怪我们村的那些小子自己心里没数,可她不应该谁给她送礼她都收。” “在咱们这边村里面就是这样,年轻姑娘小伙间你收了东西就是答应处对象了,她这收七八个小伙子的东西算是怎么回事?” 孙大娘也凑了过来,“对对对,半个月前这事儿就闹开了,起因是二牛在家里说苏知青是他对象,然后三牛就跟二牛打了起来,说苏知道是他的对象,二牛做哥哥的人竟然看中了弟弟的对象,是不要脸的畜牲。” “打得那叫一个厉害,家里的桌子都掀了,锅了也砸破了个大洞。” “这兄弟俩还没打完呢,二牛他们的表哥李东过来,听到他们兄弟是为苏知青打架后也加了进去,说苏知青是他的对象,然后两家子亲戚干架。” “你说这闹不,可着他们那一家子祸祸。” 旁边又挤进来一个年轻媳妇接话:“还没完呢,他们仨打完后去村支部那解决,看热闹的人里又出来几个小伙子都说是苏知青的对象。” 孙大娘推开年轻媳妇自己上,“大队长把苏知青也叫了过去,认认到底哪个是她对象。然后苏知青说,哪个都不是,她只是把他们都当成哥哥。” 说着,孙大娘一脸鄙夷的直啧啧啧。 别看他们是村里老娘们,该懂的都懂,眼睛都精着呢,心里也都门儿清,那小丫头什么想法她们哪看不出来? 更何况知青下乡已经这么多年,啥样的没见识过啊,她们也都是长过见识的人。 不就是吊着那些傻孩子替她们干活,还送她口粮嘛,至于处对象甚至是结婚,人家压根就瞧不上他们这些乡下人。 路婶脸色不大好看:“你说咱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老祖宗留着规矩下来呢,没证据的事咱不能污蔑人家。 既然她说不是对象,大队长就让我们去搜她屋子,那些男娃子们送的不全是吃喝,还有发卡、头梳、布料这些东西。” 年轻媳妇抿了口水接上:“这些东西不是对象谁敢乱收?苏知青还赖皮说她是被逼着收下,李知青当场就冲上去挠她,结果不知怎么打着打着,苏知青和二牛俩掉进粪坑里去了。” 任妍目露疑惑的把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 路婶想起来她刚到,知青点那边的事儿全不知道,于是透剧道:“李知青和二牛谈了半年多对象了,本来约好秋收后结婚。” 不过现在嘛,发生了半个月前那事后,这婚不一定能结得成。 任妍起来去旁边河里洗饭盒,等回来大家已经三三两两直接躺在地上休息。 这一片一连过去大树一棵连着一棵,完美的天然遮阳棚,又靠近河相对凉快,是一大队这边秋收时休息的固有地方。 任妍也找了个地方躺下休息。 她对这一切都适应良好,为了还债她铁路都去铺过半年,秋收这点苦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 堪堪半小时,上工号哨又响起,大家拖着还疲软的身体拿起镰刀,继续奋斗。 & 林月曦这一昏睡就昏睡了整整两天,到第二天的晚上八点多才醒来。 这时家里的其它人累了一天已经早去休息,只有刘怀这个闲人守在旁边。 刘怀先上前做了一翻检查,然后松了口气重新坐下,“陈家医术果然不凡,听说他们有祖传的一套针法非常厉害,不知道这次有没有使用,你现在的情况比在京市还要好一些,算是因祸得福了。” 好像叫陈氏十三针,有传言在陈老先生那一代断承了,也有传言隔代传的陈文坤继承了那套针法。 昏睡后发生了什么林月曦并不知道,不过听刘伯伯的意思,应该是他们已经悄悄请了牛棚那边的人给她治疗过。 环顾了下以后可能要住几年的屋子,屋子挺大,有三十来平方,墙壁刷得雪白,身下是火炕不是床,但依旧柔软,铺了厚厚的铺盖,屋内家具齐全,炕柜、炕桌、衣柜、梳妆台等等等等,都有。 还全都是新的。 显然三哥费了番心思。 第19话、一门四军三烈士 “怎么样?房间还满意吗?哪里要改的你告诉伯伯,伯伯现在是咱家最闲的一个,。” 他虽然是挂名在军医院,不过等级还算高,属于医院里魁宝级医生,只要没严重病患,他就能很闲。 林月曦听到这话看着刘怀有些愧疚,“刘伯伯,您没必要强迫自己,您也说了,我已经好了很多。” 刘怀的父母和妻子,都是烈士,且惨烈的是,他们三个死于同一场战役,还都是送到医院后没救回来。 那时刘怀正是军医,一门四军人三烈士。 刘怀没法接受自己救得了其它战士,却偏偏救不了自己的父母和妻子。 他心里过不了那个坎。 于是,在那已经有了下放苗头的时期,他还是毅然出国,想要精进医术。 哪知道回来后等他的,是一个接一个的举报,手术室他都没机会再进。 虽说军区医院不一样,委员会不容易管到那边,可是刘怀对军医院有了心里阴影,只要在军医院,他就拿不稳手术刀。 她爸和她说过,刘怀去军医院尝试过一次,手术刀都拿不起来,更别提治病救人。 从那时起,爷爷他们再没提让刘怀去军医院的事。 一门四军三烈士,够了,不要再逼他。 刘怀笑了笑没有接她这话,拿过炕桌上的手电桶起来边朝外走边说:“这里生活上到底有些不方便,没有电也没有自来水,厕所一间在外面,一间在你隔壁,用水院里有一口井。 你先去隔壁洗漱下,我去把小米粥热下再拿进来,你将就着吃一点。” 做啥都慢了一拍的林月曦压根没机会叫他,手电光已经远离。 屋里还有台用电池的台灯,林月曦起来拿着台灯去隔壁洗漱。 这间卫生间不大,五六平左右,但里面设备齐全,洗漱台,洁白浅纹印花马桶,花洒。 唯一的缺点就是没自来水,无论是马桶还是花洒,都得人工先装水。 但只要顶部的储水箱里装好水后,这间卫生间使用起来就相当便利。 洗漱好后回到屋内,没会儿刘怀一手拿碗一手举着手电重新出现在门口。 虽然年纪相差大,不过还是要注意些,刘怀便没有关门的进去,关了手电重新放回炕桌上,端着碗准备亲自喂林月曦。 林月曦哪能要他喂呀,和性别无关,她就是难得感觉有些饿了。 小口小口的吃着小米粥,一小碗的小米粥她用了近半小时才吃完。 可这已经足够让刘怀高兴不以,以前在京市时,这么一碗丫头一个小时都不定能吃完。 他现在对陈文坤能治好丫头又多了几分信心。 & 林月曦第二天醒来时屋里一个人都没有,炕尾的炕桌上用红宝书压着张她三哥留下的纸条。 【妹: 我和卫叔他们去上工了,午饭我们都已经带着,在锅里温着两碗小米粥和已经去好油的鸡汤,你醒了记得吃,刘伯伯昨儿下半宿被车紧急接走,我托了隔壁家的大妮来照顾你,有什么事儿你让她去做。 三哥留。】 林月曦放开精神力感应了下,果然在院子里划出来的土地那‘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正拿着锄头在那卖力的锄地。 “是大妮在外面吗?” 声音依旧很轻,不过她调了些精神力将声音直接传到大妮耳边。 大妮哪知道这些呀,只知道听见漂亮姐姐醒了正在叫她,连忙丢了锄头去洗手,边朝屋里喊:“林知青,我洗个手就来。” 冷知青早上交待过,林知青爱干净,她可不能脏兮兮的进去让林知青讨厌。 早上她悄悄进屋去看了眼林知青,昨晚妈妈说林知青长得比仙女还漂亮,她还以为妈妈又在吹牛,原来这次妈妈没有骗她。 小姑娘动作迅速的洗好手擦干净,哒哒哒冲到门口却突然停下,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又整了整,这才轻轻轻轻的推开门,弯过身子探了个脑袋进去。 “林知青,我能进来了吗?” 小姑娘这可可爱爱的模样让林月曦眸中也染了笑,朝她招了招手,“进来。” 大妮是个虎娃,得到准许她立刻笑出两个大酒窝推开门跑了进去,没有一点的局促。 站在炕前,仰头望着林月曦的眼中已经被‘喜欢’两个字刷屏,“林知青是想起来吗?我可以扶你,林知青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把你摔着,我妈妈说我力气牛大牛大的。” 这孩子讲话可真逗。 孩子妈听着性子也不差。 林月曦伸手揉了揉她头发剪到耳根的小脑瓜,“姐姐能自己起来,不用你扶。” 大妮没有坚持,妈妈交待过,到顾主家一定要听顾主的话,千万不能自己替顾主做决定,否则就没工资了。 这可是一天五毛钱的工作,都快有爸爸的工资高了,她可不能弄丢了,养老钱就靠它了。 林月曦缓慢的换衣服,缓慢的起来。 全程慢动作看得一旁的大妮都替她急,可为了一天五毛,她坚强的忍着一声不吭。 然后跟着林月曦出去洗漱,跟着她去厨房,站门口等着林月曦拿出小米粥来吃。 不是她拿了工资不做事,而是在农村吃食是最重要的东西,没亲近到一定程度进别人家厨房都是非常不讨喜的行为,更别说去帮人从人家锅里拿吃食出来了。 林月曦被小姑娘脸上不断变化的小表情逗得肚子疼,这可真是个小活宝,一句话都不用说也能上演一出默剧。 强烈建议小鲜肉们都跟她学学。 “这个姐姐不能吃,你帮姐姐吃好不好?” 林月曦从口【空】袋【间】里拿出几颗奶糖,放到大妮面前的桌上。 这些奶糖是她从专门做复古的婚庆公司零元购来的,约两指大小正方形的方块状,里面混着去了皮的花生仁。 包装都被她在京市时拆了,她有看到她妈买过一次类似的奶糖,所以现在拿出来完全不担心会出问题。 大妮看了眼奶糖块,又抬头看向林月曦,明明全身都写着对奶糖块的渴望,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林姐姐,我是拿了工资来上班的,不能再吃你们家的东西,妈妈说如果我吃了你们家的东西,得从我的工资里把吃掉的钱扣掉,妈妈说我力气牛大牛大,以后肯定嫁不出去,我得早一点多挣点钱以后给自己养老。” 第20话、现实版的坑娃 林月曦:“……” 这娃的妈是认真的吗? 她这算是看到现实版的坑娃? 先吃口粥压压惊,“你妈妈还说什么了?” 小姑娘很有表演欲,望,立刻后退了两步后兴致勃勃的学起来,还学得不错,有种小孩身上套了个大人的感觉。 她很明显对自己的妈非常信任,表演中不自觉间会带出明显对妈妈的崇拜和信服。 妈妈说:弟弟有的她也要有,没有的话就是爸爸挣的太少,那爸爸可以扔掉,再去换一个新的。 妈妈说:亲的爷爷奶奶对爸爸不好,爸爸也可以对亲的爷爷奶奶不好,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爸爸对亲的爷爷奶奶不好。 妈妈说:爸爸是呆瓜,她是傻蛋,弟弟是笨蛋,全家就只剩妈妈一个人的脑子有用,所以全家人才都要听她的。 妈妈说:坏人就算是家里人也不能帮,因为帮了后会把他的坏也传染到自己身上,自己就会变成大坏蛋,要吃枪子儿。 整个吃饭过程,林月曦都在妈妈说当中度过。 从这些妈妈说中,她一度怀疑小姑娘的妈妈是不是和她一样,有些思想虽然三观有点问题,但不得不说很先进啊,完全有背于这时代的女人普遍的逆来顺受想法。 林月曦一吃完,大妮立刻拿过空碗去洗,林月曦没去阻拦,知道她这是积极的在挣未来的养老钱。 想到养老钱,等大妮放好碗出来后,她颇有些‘不怀好意’的笑着问道:“大妮没有上学吗?” 上学了你还怎么挣钱? 刚刚算清一年能攒到多少钱的大妮顿时像是被雷劈中一样,灿烂的笑容僵在脸上,人像是被按下了静止键。 林月曦差点在现实中笑喷,翘起的嘴角像ak一样怎么都压不下去。 与之相反,大妮都快哭了,“林姐姐,我下周三要去上学。” 妈妈说:她已经够傻了,如果再不上学,以后肯定会被老光棍给骗走。 二大队那边有个老光棍又脏又臭,还经常跟小孩抢东西吃,她才不要被这样的人给骗走,所以学肯定要上。 那钱就挣不到了。 今天,明天,后天···她只能挣到四块五。 四块五对大妮来说原本已经很多很多,可问题是她刚刚算了一年能挣到的钱,一天五毛,三百六十五天,一百八十二块五毛。 这么一比,四块五就很少很少了。 林月曦逗她,但可没想过真把她逗哭,把桌上的糖块塞到她口袋里,单独拿了一块塞她嘴里,又揉了揉她的小脑瓜。 “这里面装了知识后你就会挣更多更多的钱,不只一天五毛,不过今天你和姐姐说的话在外面不能和别人说,记住了吗?” “我知道的林姐姐,妈妈说在外面说错话会被关到小黑屋去。” 听到小姑娘的妈有交待,林月曦也就不再多费心去教了,想来孩子她妈敢这么教孩子应该心里有成算。 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今天醒来后是来到这世界以来最轻松的一次,一碗小米粥也不用后面半碗得强压着恶心硬咽,虽然还是有些困难,还是感觉会呕,但情况明显好了许多。 陈家医术,了不得啊! 大妮很快哄好了自己,跑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林姐姐,你手放我肩膀上,你陪你。” 林月曦这次没反对,小姑娘身高一米二左右,她手放在她肩上刚好跟扶着拐一样,也不会太累着小姑娘。 大妮年纪不大,还妈妈说挂嘴边,可心却很细,已经看出林月曦的行为很慢,走在她身边也特意慢慢着。 这孩子,有能力好好培养,将来能干大事。 观察力强,小小年纪就已稳重知趣,脑子更是不笨,和她‘妈妈说’了那么多,却没打听过一句她的事,孩童的无意打听都没有。 林月曦扶着大妮逛了下新家,一百来平的样子,户型有点类似于京市的三合院。 前面一个不小的院子,中间用青石板铺出条一米五宽的石板路,左右靠近大门那边都做了分隔,应该是准备种东西,靠近屋子这边留下了用青石板铺的二米宽的过道。 她身后是一间堂屋加左右两边各两间屋子,大院左侧一间厨房一间柴房,厨房门前不远处有一口上面搭了三角顶棚的井,大院右侧一间屋子一间杂物房。 后面还有个小后院,地已经被翻过垒成一垄一垄,不知道种了什么;一侧靠墙的地方建了间小屋子,大妮说那是厕所。 难怪昨晚刘伯伯说这边另一个厕所不方便。 大妮说他们村的房子差不多都是这样,人多多几间屋子,人少左右两侧不建,地下都铺着地暖,住人的屋子都弄火墙,所以冬天外面再冷,躲家里都不冷,这就是猫冬。 林月曦在家里走一圈累得直冒虚汗,大妮这娃明显被交待过,看到她额头冒汗,立刻跑去堂屋推了轮椅过来。 “林姐姐坐。” “好,能推姐姐到外面走走吗?” 累虽累,但精神头感觉还不错,她想去看看传说中的抢收是什么样子。 前世今生都没见过。 为了存养老钱的小姑娘无有不应。 等林月曦坐好,小姑娘就推着她往外走。 冷星然应该是提早知道她是坐轮椅下乡,地面铺的是平滑的石板路,大门口也没有装门限。 两人出了大门,大妮先停下轮椅转头去锁上大门。 “冷知青早上把钥匙放我这了,咱们出门一定要锁上,四大队那边有好几个二流子总是在抢收时跑我们这边来偷东西。” 从大妮提到四大队时厌恶的语气,基本可以看出四大队很不受一大队待见。 锁好门,大妮没立刻推着林月曦出发,而是先跑到林月曦面前十分郑重的介绍自己,“林姐姐,我叫李昐睛,林姐姐可以叫我睛睛。” 林月曦笑着摸摸她的头,小姑娘这是嫌小名土吗? 然,很快她就知道她误会了。 一分钟后,一个小姑娘背着背篓经过,她叫大妮; 三分钟后,俩女娃背着背篓经过,其中一个叫大妮; 又五分钟后,还有大妮。 懂了,在这村里喊一声大妮,可能会冲出来十几个女娃。 第21话、一大队的情况 林月曦知道自己容颜太过显眼,时刻都用精神力给自己降低了些存在感,否则一早上小晴晴也不会基本不会去在意的脸。 出门后同样也没引来小姑娘们太大的注意力,她们更多的是只远远的好奇几眼她是新知青和坐轮椅这些。 林月曦是个很合格的吃瓜听众,关键时候都会配合的应声附和,小晴晴很喜欢和她聊,一来二去,一大队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 一大队原名石头村,有大部分的家庭都是烈属,剩下的半数又有至少一半是军属,被誉为英雄村。。 抗,战时石头村里年轻人全出去了,回来却十之不剩一,曾经她在电视剧里看到老族长去接棺回村的场景,就是石头村当年的写实。 很多甚至都没接回来,因为不知道牺牲在哪。 父辈爷辈是英雄,儿辈孙辈依旧很多选择参军,据小睛睛所知的村里近年来就有十几人牺牲,其中一个是小睛睛的四叔,也是大队长的小儿子。 对一大队的人来说,他们即希望看到穿军装的人,又害怕看到穿军装的人,更害怕穿军装的人年纪大。 这时代崇拜军人,所以一大队的地位在整个红旗公社都是不一样的,再加大队自己本身抱成团,周围基本没人敢惹他们。 可,事情往往总是会有意外。 先是四大队有几个街溜子,又被叫为二愣子。 这附近祖上就没几个没去抗战过,因为这原因,不仅村民们对小辈多了容忍,就是公社领导也一样,都是英雄的后代! 再加上人家还真大事没犯,溜进别人家就只是偷个鸡踹个狗,主人的卧室从来不进,甚至有时嫌你家脏还会帮你打扫一下。 有证据了赔个钱,没证据就只能坐大门口骂一骂了。 听着小睛睛所说,林月曦觉这几个暂时不能算在老鼠屎里,很明显一大队的人虽然不喜欢他们偷鸡摸狗,但也挺纵容他们,毕竟鸡现在可是值钱玩意儿,不是还有鸡屁股银行这一说嘛。 然后就是下乡知青。 没任何诋毁的意思,这是时代的问题,城里来的知青,的确刚来时男的比乡下的小伙显俊,女的比乡下的姑娘漂亮。 两边的生活差造成了这份差异,尤其是现在教育还没普及,农村绝大部分年轻人都不识字,差异就显得更大更明显。 知青们在家受宠的是吃得好穿得好,气色自然就好;不受宠的再差也不用在大太阳底下干农活,且多少都受过些教育,身上气质不一样。 尤其是第一批自愿下乡的知青,都是自愿来的高中毕业。 长得白净,衣服穿得好,形象都不错,身上带着股书卷气,这是半辈子在地里刨食的农村娃子比不了的。 所以知青们一来,不仅是吸引了村里小伙子和姑娘们的眼,大人小孩也喜欢他们。 “林姐姐你不知道,他们刚来时我们对他们可好了,他们粮食不够吃,我们大家给他们凑,冬天柴不够,我们把自己家里的抱去给他们···” 据小晴晴所说,第一批知青下来十一个人,六男五女,都是来自于海市。 一个个都穿得洋气,长得男俊女俏,就是有点娇气,但大家不嫌,人家是来帮他们的,反正没准备让他们下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城里人比他们农村人更懂种地,还特意派了人下来教他们种地,但这不重要,他们英雄村一定要起带头作用,跟着d的号召走。 然后,第二年,红星大队闹了饥荒。 这也就算了,咱以后不听他们的就好,可他们还祸害咱的娃。 男知青一个人同时处五六个村里的对象,女知青吊着好几个村里的男娃,一向和睦的村里天天因为那些知青闹腾得不停,不是这家闺女偷了钱,就是那家儿子和嫂子干架。 且随着知青越来越多,大有要把他们村给掀了的架式。 大队长狠心的处理了几个知青,该送回去的送回去,该送农场的送农场,还有俩直接被送去吃‘公家’饭,知青们这才老实下来。 所以现在村里人对知青很不待见,没一棍子打死,但也都不愿和他们多往来,总觉得都是麻烦。 林月曦看着小姑娘气鼓鼓的小脸好笑的问:“那我也是知青啊,你怎么愿意来照顾我?” “林姐姐不一样,你没住在知青点里,你和冷知青在村里建了房子,那就是我们村的人。” 是自己人了。 原来还有这说法,这就是扎根农村吗? 这时有个穿着破烂,背着个大背篓的小姑娘跑了过来。 她发现小姑娘们都有背着背篓哎。 “睛睛,今天你不用去割猪草吗?” 怯生生的瞄了眼林月曦,微黑的小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林,林知青好。” 林知青真的好漂亮啊,是她见过最漂亮的人了,比那苏知青要漂亮一百倍。 林月曦笑着点头回应,“你好。” 哎哟,小姑娘羞得直接躲到小晴晴身后,但又想多看看她,探出点小脑瓜‘悄悄’往她这边瞅。 林月曦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奶糖块递过去,“很高兴认识你,送你吃。” 哇,奶糖哎,离这么远都还能闻到香香的味道。 这奶糖块对这里的孩子吸引力是超级巨大,他们基本只能过年时吃到糖,还是带着些涩味的那种饴糖。 家里孩子多的一年到头只能吃到一两个小拇指大小的饴糖,孩子少的才能多吃几个。 就算是后来知青下乡后有知青用好处来换孩子们帮他们干活,可糖就是知青也很难弄到啊,自己都舍不得吃呢,哪能舍得拿出来分给孩子们? 小姑娘很不好意思,但还是忍不住想吃。 正纠结不安中,小晴晴帮她做主了,从林月曦手里拿过奶粮块塞到小姑娘手里。 “林姐姐可好可好了,不会生气,这个糖块特别特别的好吃,我也吃了一块,你快吃。” 语气颇带了些许的炫耀,看着装糖那口袋的目光带着馋光,没忍住咽了好几下口水。 小姑娘害羞的道谢,从口袋里拿出奶粮块托到鼻子下闻了好几下后,又宝贝一样的放回口袋里。 “你不吃吗?可好吃了。”小晴晴还出声勾,引她。 小姑娘咽了下口水,当然想吃,可还是摇了摇头,“妈妈生了妹妹没奶,我留给妈妈吃。” 说完后小姑娘似乎是怕林月曦会生气她送给她的糖她却给别人吃,她要送给朋友的礼物朋友送给了别人,她也会生气。 【论一颗奶糖得来的友谊】 第22话、这姑娘真不会过日子 语气着急的解释道:“奶奶把家里已经半个多月不下蛋的母鸡杀了给妈妈吃,奶奶说会下奶,可妈妈吃了后妹妹还是没奶吃,大伯母天天因为这只鸡骂妈妈,妈妈天天哭。” 这事儿小晴晴表示她知道,举手表示她有话说。 林月曦没有立刻寻问她,而是先笑着对小姑娘道:“这糖外面没包层,你要送给妈妈吃得立刻送回去,要不等会儿就化了。” 小姑娘一听等下就化了,急得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后又停下来转头不好意思的喊道:“林姐姐,我先回家了,谢谢林姐姐。” 林月曦依旧笑眯眯的冲她摇了摇手。 转头一看,好家伙,小晴晴的手还举着。 好笑的把她压下来,“举这么久不累啊,来,小百事通有什么要告诉姐姐的?” 小晴晴双眼骤亮,百事通哎,好威风的外号,她好喜欢。 不过小姑娘没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继续推着林月曦慢慢往前走。 边说道:“二丫大伯娘人好坏,老是欺负二丫妈妈···” 随着小晴晴巅三倒四的讲诉,林月曦摸清了事情的脉络。 二丫的父亲是个军人,二丫母亲是第一批下来的知青。 二丫母亲长得好看却性子软棉,同期女知青中有一个因嫉妒她要害她,将人给推进河里,又提前安排了隔壁大队的一个二流子去救她,想让她因为失去名声不得不嫁给那二流子。 结果却被回来探亲正巧路过的二丫爸看到给救了,同样碍于名声问题,两人结婚了。 二丫的爷奶是厚道人,二丫爸以前每月都会寄钱寄票回家,在他要结婚时,二丫爷奶觉得二丫爸有了自己的小家,以后得多顾自己小家,不用再寄钱给家里,要寄就给二丫妈寄去。 为这,二丫的大伯母很不满,二丫妈嫁进去后,二丫的大伯母总会找各种理由去欺负她,偏二丫妈又性子软总是忍着。 二丫的大伯母是个重度重男轻女患者,她自己生了仨儿子,而二丫妈生的是俩闺女,所以她觉得自己是家里的功臣,特看不起二丫妈,也使唤二丫妈使唤得理所当然。 看着面前新铺的还散着水泥气味的平坦水泥路,林月曦眸光闪了闪,一抹晦涩滑过。 现在许多大城市都还没能铺上水泥路呢,这么一个偏僻山村却铺上了。 这绝不可能是冷家的手笔,不是冷家没那能力,而是冷家现在不能高调。 悠悠望向京市方向。 看来,她真的很受重视啊! & 地头上,劳动人员正热火朝天的抢收,割麦子的人手中的镰刀都快挥成风火轮。 这时候对知青们来说是累,累得红眼病能暂时治愈,累得没功夫撕巴,累得已经忘了自己爹妈是谁。 可于社员们来说,很多都已经不知疲倦,他们看到的是丰收的喜悦,看到的是来年不挨饿的希望。 路婶擦汗无意间看到路上缓缓行驶的轮椅,“咦,林知青能出来啦?” 旁边的人听到也好奇望去,离得太远看不大清人的长相,只能看到轮椅上坐着个小小的人,大队长家的大力大妞在后面推轮椅,手里举着把蓝色的伞,大妞似乎正和林知青说着什么,头微微低下去。 李大娘啧啧了两声,“太瘦了,这瞅过去跟个小孩一样,听说已经十七岁了。” 这将来还怎么嫁人哦,哪个婆家不嫌? 不过这话李大娘再憨也没敢啷出来,人没来前大队长他们那些村干部已经整个大队一家一家警告过去,还有那些他们村得了好处的大动作··· 她是村里娘们没见识不假,但也不是个哈瓜,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人又是真正不能得罪。 钱多多迅速绑好手里的一把麦子,然后起来就往那边跑:“来娣你先顶我会儿,我去和林知青打个招呼。” 李来娣:“……” 我也在上工好不好,怎么顶? 猛的从旁边窜出来一个小胖妞,林月曦倒是没吓着,她习惯出门精神力会注意离自己范围的十米内,早发现笑得嘴都快咧开的钱多多。 就是这姑娘的造型让她有些一言难尽。 也不知从哪个大娘那借来的破大花布,左一个洞右一个洞罩在头上,让她猛不丁就想起花苦茶。 “林知青,你今天好点了吗?” 林月曦忍着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关心,我感觉好多了,这里可真是好地方。” 一背着背篓的大娘正状似无意间路过,听到这话心里那个美滋滋,吱着口微黄的大牙也凑了过来。 “林知青你这话可真中听,不过俺们这地方的确好,用你们城里人的话说,叫那什么,哦,叫山青水秀,当年整个东北闹饥荒的时候,俺们这里都没饿死过人。” “林知青你就安心在这养着,保管几年后你能胖乎乎的回去。” 胖乎乎就没必要了。 林月曦笑容不变点头,看了眼她已经满当当的背篓,“大娘真厉害,这么半天摘了这么多板栗。” 被这么漂亮的姑娘夸,大娘心里直接是美得冒泡,要不是心里还记得大队长的警告,她都差点没上手拍林月曦几下。 她就喜欢长得俊的娃。 “俺们后山有一整片的野生板栗林,当年闹灾荒的时候,那片板栗林可是救了咱全村人的命。” 大娘微凑近压了声音说:“俺这才哪到哪哦,等秋收过后你再看,那一个个都是几麻袋几麻袋的往家里拖。” 听这意思,那片野生板栗林应该不小。 林月曦眸光闪了闪,状似无意的问:“摘那么多能吃完吗?” 这要不是有颜值撑着,大娘高低得来句‘这姑娘真不会过日子’。 “哪能都自己吃,俺们每年都往公社收购站那送。” 虽然收购站收的便宜,可好歹也是一个进项,大娘咧着口牙笑得质朴。 她背的东西不轻,林月曦没多打打扰她,闲聊几句就告别了对方。 钱多多在大娘来时就已经扑腾着跑了,她就是过来在美女面前多露个脸,现在可是上工时间,被计分员抓到乱跑可是要扣工分的。 林月曦也没在意她,拍了拍小晴晴的手,“你帮我找找大队长在哪?我有事找他。” 大队长不用她找,听说她出来了,大队长自己已经找了过来。 隔老远就在那喊:“大侄女,你怎么跑地头来了,太阳这老大,别给晒晕呼了。” 第23话、挨了好几次批评 看到大侄女这会儿气色还可以,没像刚来时惨白惨白的,大队长松了口气,接着就是自豪。 看,就说他们这里人杰地灵,大侄女一来身体就好了这么多,都能出来逛逛了,他可是听说大侄女在京市时,常年都住在医院里。 大队长这些村干部虽然都有工资拿,但一个月只有十几块钱,又哪够养活一家子? 所以村里的村干部基本都要下地挣口粮,大队长这会儿镰刀就插在裤腰带上,也和其它队员一样一副上工的打扮。 林月曦知道大家重视工分重视抢收,尤其是先进大队名誉已经丢失多年的大队长,于是先问了大队长声好后,然后直奔主题:“大队长,咱们后面的山上山货很多吗?” 大队长这小老头精着呢,不像刚才那大娘没反应过来,一听就明白林月曦是什么意思,顿时一脸无奈的抹了把脸,叹了口气。 “山货多,不只有野生的板栗、松子这些,木耳、菌菇什么的也很多,要不咋说咱们这地界只要肯卖力就饿不死呢。” “可惜的是,那么多的山货,咱们要么很低的价换给公社的收购站,折腾了一两个月都攒不下几块钱,要么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烂在山上。” 说着话,大队长那小眼神时不时瞄一眼林月曦,目的性不要太明确。 林月曦好笑的顺着他的意又问道:“您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大队长这下脸是真的臭了,“听说许多大城市想吃咱们这的山货都吃不到,我们一直想以大队集体的名义办个小作坊,把山上的山货整好了卖到大城市去,可一直都拿不到批条,每次申请,都说我们这边是思想不端正。” 为这事,他都挨了好几次批评。 不端正个屁哦,他们个人的挖主义墙角,明明是用集体的名义,有挣到钱也是归集体所有,办集体的事儿。 可就是不批呢,倒是批评一点不少。 一大队因为走出去的兵哥多,几十年下来,可以说是五湖四海都有他们村出去的人迈过的脚印,也传回了许多外面的信息和思想,一定程度上改变和拓宽了村里人固有的想法。 就拿办作坊这事儿来说,几年前二丫爸和大队长提出过可以以集体的名义将山货卖到各大城市去,挣到的钱用来发展他们村,建个学校啦,牵个电啦,修个路啦等等,再差村里人一年多分个十块八块的日子也都能好过些。 大队长几天商议后觉得可行,这事儿如果办成,是件大好事,村民们再也不用担心会挨饿了! 从那时起,这想法便在大队长他们心里扎了根,这几年一直为此努力着。 尤其是知青们把红星大队的名声给败了后,一直蝉联先进大队的红星大队已经快有十年没得过先进大队,大队长对办厂的想法是越发强烈。 可也正是因为想法过于强烈,受到打击时显得特别严重。 要不是怕刺激到大队长,林月曦差点笑出声来。 没这种想法还好,大家都浑浑噩噩的过;已经有了这种想法却一直实现不了,这才最折磨人。 相当于每一年一到这季节,就约等于是眼睁睁的看着钱和票飞走。 跟纸片人觉醒了后,经过了无数努力,却依旧无力改变任何事一样样。 那叫一个闹心。 她也知道大队长是希望她帮忙,人情社会嘛,有些事底下的人跑断腿办不下来,但上面的人一句话就搞定了。 林月曦没有说答应帮忙,也没说不管,只笑道:“我一个闲人就不打扰大队长挣工分了。” 这话,在大队长听来就是拒绝的意思,倒也没多失望,他被批评了多年的人知道这事儿不好办。 相反的还松了口气,刚刚话赶话的他把想建厂的事儿秃噜出来了,要是大侄女真管了这事儿,他回去还不得被家里老头子给打断腿?! 老头子可是严令他不准将村里的事儿拿来烦大侄女。 “哎,你赶紧回,改明儿舒坦点了到叔家来吃饭,让你婶你给炖大笨鸡吃。” “好咧,队长叔去忙,别影响了你挣工分。” 小晴晴懂事的推着林月曦往回走。 大队长不可能在这看着他们走后再去忙,他还要忙着挣工分呢,然,转个头差点被一张满是血的大饼脸给吓死。 “嚯~,这是怎么回事?你拿脸跟地比谁更硬实了?” 二板死死的捂着嘴摇头,不捂不行啊,不捂他能痛得立刻叫出来,吓到不远处的林知青怎么办? 不仅要扣公分,过年还不给分肉,他全家人都得一块来打洗他。 旁边的三板压着声音告状,“大有叔,我二哥这是被我二嫂打的,二嫂骗我们她怀孕了,昨天闹腾着叫肚子疼,今天我娘就没让她下地,早上她搂了家里的粮食准备送去娘家,给村里孩子看到,我二哥去追,二嫂拿石头砸了我二哥。” 这是个懂告状的,言简意赅。 看着二板满头满脸血呼拉呲的大队长表示眼疼,“其它等下再说,先把人送卫生所去血先止一下啊,你头不晕吗?” “晕。” 是真晕,前后左右地都在晃。 三板听到二哥说晕赶紧蹲下直接把人背起来,边往卫生所跑边朝后面喊:“大有叔,我娘他们把我二嫂抓回来了,我娘说让我二哥离婚,让您做个见证。” 喊人还没忘记压着声,那副猥,琐的模样看得大队长眼角直抽抽。 紧接着就是一个头两个大,抢收呢,见啥证啊见。 一转头,又看到把伞杵在自己面前。 低头朝轮椅上的人看去,只见对方眼中亮着他婆娘要看热闹时一模一样的光。 只觉喉咙口一堵。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林知青。 “林知青啊,这热闹一点不好看,会很吵,甚至会打起来,咱们这里的婆娘间打架都特凶,还会撕衣服咧,背不住还会血呼啦呲的,那场面很恐怖,一点都不好看。” 老首长说你一点都受不了吵,声音大了还会晕倒。 你说你没来前我挨家挨户的都警告过了,现在你却自己跑去看热闹,吵架的时候谁还记得警告啊,到时吼一声你晕了,那我就死定了。 我家老头子是真能打断我的腿,算叔求你,别让叔老了只能瘫床上。 林月曦想了想,自己现在的身体的确不适合,还真有可能看个热闹晕在那。 不行,丢不起那个人。 第24话、二板家的一二三事(一) 林月曦选择了回去,但派了吃瓜小能手去打探第一手资料。 为此,她贡献出了一口袋的瓜子和一口袋的花生。 二个小时过去,林月曦已经睡过一觉,地头的村民也已经吃过午饭休息后再次回了地头,小百事通才含着酸枣干提着个篮子回来。 “林姐姐,我妈妈给你煮了鸡汤面,可香了,还有弟弟早上刚摘的桃子,我特意挑了甜的过来。” 边说边把篮子里的东西往堂屋桌上拿,一大海碗油旺旺的鸡汤面,里面面少肉多,两个大鸡腿最是醒目,桃子个头不大,都是冒了小红尖的。 这娃的妈怎么把鸡给杀了? 不过在知道小睛睛是大队长的孙女后,她已经明白为什么她哥的家是建在这娃隔壁了。 大队长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二儿子是从堂哥那过继的,早年参军,后来因伤转业,现在在县里的钢铁厂当安保主任。 小睛睛的爸就是这个二儿子,他也是大队长几个还在世的孩子中最出息的一个。 冷老爷子和大队长的爸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虽然一个官越做越大,一个伤了腿回了老家,但两人之间的联系一直没断过,互相都经常给对方寄东西,她家都时常出现大队长他们家寄去的山货。 冷老爷子把她安排在这的意思也非常明显,不仅是大队长一家会多照顾她,这里还是英雄村,风气较好。 许多外面乱七八糟的东西,暂时还没怎么影响到村子里,还有很大可能以后也影响不进来。 而大队长一家也的确如冷老爷子的愿,他们家最有本事的就是小睛睛的爸,于是把她就近的放着。 两家虽然没碰面过,但交情已经几十年,林月曦也就没推托这小睛睛带来的东西,否则人家该以为她瞧不了上他们家了。 两家的地位差距过大,这中间的度有时怎么把握就得小心着些。 不过,“小睛睛,鸡汤面和桃子姐姐都收下啦,回家后帮姐姐谢谢你妈妈。只是姐姐的身体现在还不能吃这些,姐姐先让哥哥代替姐姐吃好不好?” “哈?鸡腿都不能吃吗?”小睛睛有些为林姐姐难过,鸡腿可好吃可好吃了,林姐姐怎么就吃不了呢? 林月曦缓慢过去坐下,“姐姐肠胃不好,一点点硬的东西暂时都不能吃。” 所以她总是三餐小米粥,偶尔蒸个蛋羹。 有次她妈看她精神头不错,试着炖了碗肉沫蛋羹,她也觉得吃着应该没问题,结果好家伙的,吐得胃差点没跟着一块出来。 她很瘦,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胃太脆弱。 “好的,那我去拿粥进来给林姐姐吃。” 小睛睛表示理解,妈妈有叮嘱过她,林姐姐身体特别不好,能吃什么得听林姐姐自己的,不能她觉得好就给林姐姐吃。 自从早上林月曦没拦着她进厨房洗碗后,在小晴晴的理解里,她已经是得了进厨房许可证。 当然,吃食还是不能随意碰,但她在林姐姐家做事情时可以不用再避着厨房了。 又把鸡汤面和桃子放回篮子里,去厨房换了小米粥端进来。 “林姐姐慢慢吃,你吃着,我跟你说孙大娘家的事。” “好。” 真好,这还有下饭瓜吃。 不只,还有像模像样的演出呢,小姑娘一会儿是孙大娘,一会儿是李三柱,一会儿又是李二板。 李三柱和孙大娘有三子一女,大板二板三板,老闺女四妮。 大板娶了同村人,有两个儿子;三板娶了个知青,有一儿一女,老闺女四妮前年也嫁到了会社,去年生了个大胖闺女。 唯有二板,因为性子相对的木讷些,长得平凡了些,去年底才经人介绍娶了隔壁大队的媳妇。 这时的人大部分都是盲婚哑嫁,全凭的是媒婆的那张嘴,二板也是。 哪知这媳妇是个扶娘家魔,二板家出了八十八块的彩礼,她结婚时只穿着一身破衣服啥都没带不说,只老实两天时间后就开始往娘家搂东西,今天几个蛋,明天几斤米,后天扯块布给娘家侄子做衣服。 现在家家户户都困难,城里人能吃饱的都没几个,谁家受得了这样的媳妇?! 可二板娶个媳妇不容易,二板自己也稀罕,不能说散就散。 于是,一家子都把家里的东西看得紧紧的,尤其是粮食这类更是锁得严实,不让二板媳妇有机会再拿东西回娘家。 两个月前二板媳妇说她被查出来怀孕了,二板都已经三十二岁,可算是能当爹了,不仅二板高兴,他们一家子都替他高兴,媳妇作点就作点,不就扶娘家魔嘛,看住了就好,也许生了娃后懂得疼自己娃呢。 可谁知二板媳妇怀了孕后作得更厉害,今天要吃这个明天要吃那个,不给就闹腾,哎哟哎哟叫肚子疼,或是躺床上一天不出来吃饭说要饿死肚子里的娃。 可你要给了她她要的东西,她自个不吃不用的收着,然后转头就往娘家送。 孙大娘发了狠,行,你要啥我给啥,但你得当着我的面吃下去,你不吃我让两个儿媳压着硬喂。 在家里弄不到,于是二板媳妇就去外面讹。 对,讹! “我妈妈在地里呢,离她好远,她倒下去说是我妈妈把她撞倒的,我妈妈还赔了六个鸡蛋。” 小睛睛可委屈了,六个鸡蛋啊,够她和弟弟吃三天白水煮鸡蛋。 林月曦往她嘴里塞了块奶糖块做为安慰。 昨天二板媳妇在地里又啷着肚子痛,孙大娘实在受不了了,今天没让她上工,哪曾想二板媳妇胆子不小,直接砸了家里装粮食柜子的锁,在地里绑个麦子肚子疼的人,背着一百多斤的粮食走山路还能虎虎生风。 二板媳妇的娘家从后山走更近,后山那正好有几个小姑娘在扯猪草,看到她背着一大包的东西又双叒叕往娘家去了,赶紧跑去通知孙大娘他们。 二板上工的地方离着后山最近,最快一个追上。 “二板叔说··” 小睛睛摆了摆架式,微弯了些腰,搓着手,脸上露出个憨憨的笑容。 “俺追到她后,想把粮食袋先拿下来放好,俺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娃,天天喊疼,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疼,反正一百多斤背着肯定对怀孩子的人不好。” “没想到俺转个头刚蹲下,她就给俺来了一石头,她是真想俺死啊,大有叔你瞅瞅,脑门正中间,她也就是力气小,大点俺已经没了。” 然后小睛睛又换成了孙大娘,拖了长椅过去坐下,双脚盘起个典型的东北搭,右手拍着腿表情很气愤。 第25话、二板家的一二三事(二) “他叔,这儿媳妇俺们家是真要不起了,以前什么东西都往娘家可劲儿扒拉俺就不说了,因为她,俺们家的脸在村里都丢尽了俺也不说了,她这次是想要俺们家二板的命。” “二板就是一辈子打光棍,他长得孬可人不孬,他自己能养得起自己,老了虽会受点罪,怎么的也总好过这么年轻就丢了命。再说了,他还有侄子侄女呢,怎么的也能给他这个伯叔整口吃的,顺便拿块破席子卷巴卷巴给埋喽。” 又站起来双手背到身后,一副老干部的架式,“可弟妹啊,二板媳妇肚子里还揣着娃呢。” 又盘腿坐下,眼角挑了挑,本来圆溜溜的双眼,愣是能看出几分刻薄来,“真的假的还不确定呢,就算是真的俺们家也不要了,可不敢要昵,才两个月呢,折腾得俺们全家都去了半条命,这要是生下来,俺不得给他\/她赔命。” 看来这家人的确是被二板媳妇折腾得够够的。 这时候的人孩子最重要,能说出孩子都不要的话,显然已经被逼到了一定程度。 二大队有一个都当场抓了那啥,还因为肚里有货愣是没离婚凑合过呢。 这时大门被推开,刘怀背着药箱走了进来。 看到家里多了个陌生人他神情也没变化,依旧笑呵呵的问道:“曦曦起来啦,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早上还出去逛了逛。” “那挺好,这是谁家的娃啊,长得这么可爱。” 小睛睛大大方的站直介绍自己,“伯伯好,我是隔壁李爱民家的娃,我叫李昐睛。” 这孩子可真逗,大大方方一点不怕生,不要说农村,城里这样的孩子都不多。 刘怀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几个大白兔奶糖,“这是奖励睛睛照顾曦曦的奖品,晴晴,伯伯要给姐姐做治疗了,晴晴过两天再来找姐姐玩好不好?” 很高兴有奶糖吃的小睛睛,突然就不是那么开心了,本来还可以挣四块五,这个伯伯一回来,她只能挣五毛! 不过小姑娘也没闹脾气,还很有礼貌的跟刘怀道了谢后才离开。 林月曦朝刘怀挑了挑眉,刘怀没有出声,只是朝她的屋子看了眼。 林月曦秒懂,缓慢的起来回屋。 果然,屋里已经站了好几个收敛了气息的军人,其中一个手里拎着个银色的密码箱,密码箱还用特制的手铐跟他的手腕锁在一起。 几人无声朝她敬了个礼,另一位军人拿出手铐钥匙把手铐打开之后,所有军人都转过身去,包括拎着密码箱的那位也转过头闭上了眼,然后唯一一个不是军人的中年男人过去将密码箱拎到炕桌上放好,解开了密码。 这般严密的防护,原身已经经历过无数次,林月曦前世也没少经历。 这就要说说原身的特殊了,真以为公车是随便能家用的?真以为生个病几十个医生来救治是冲着冷挚的面子?真以为这个特殊的时期里,她一个军长家的养女生病能随随便便就住专属单间病房? 就算冷家有这些本事,可谁敢在现在这特殊时期如此张扬? 她身上所被给予的特殊待遇,如果不是有她的身体差为最好的掩护,谁不会去怀疑她是不是个有什么特殊身份? 而事实就是,她的确有。 原主是个计算天才,小小年纪就展现了她心算要超强于计算机的能力,而且不仅过目不忘,还有着非常强的学习能力。 小孩子不懂掩藏,住在军区,爸是军,长,爷爷那时还是总司,令员,周围都是级别高的军官,她的特殊怎么可能隐瞒得住?! 这是个没有成长起来的超级天才,国家需要她,如果不是她身体太差一切都得顺着她的意,那是绝对会被带走大力培养的。 可就算是身体差得经常要翘,学习只能在家里,但原身随着年龄的长大,依旧展现出了她的非凡。 她从十四岁开始便帮各科研所计算数据,从而学了各方面的科研知识,别人精一项就不得了,她是武,器、电子等等各方面都能参与进去。 只说心算超越于计算机这点,所有科研所都想抢她,更何况她还有着那么强的学习能力。 更何况她总能提出自己的独特见解,有时就那么瞬间,推动了研究进程。 你就说这本书的作者三观有多不正,这样的天才,如果成长起来,你说她未来能引领科技都不是没有可能,可自小身体差就算了,还十七岁就被写死了,在书里还连个名字都没有。 只用‘冷家养女’四个字,概括了她虽只短短十七年,却已经建功无数的辉煌一生! 林月曦自己,前世末世没来前,她在研究所工作,专精于武,器研究,专业上正巧对口。 她的心算能力也不错,但远不如原主,也没过目不忘的能力,知识全靠硬啃;而现在这些原主都传给她了,她可是占了大便宜。 中年男人老严小声道:“非常抱歉林同志,我们都知道您现在的情况不是太好,可这份资料非常急,已经卡住将近半年了,等不起了。技术再不突破,我们将会非常被动。” 林月曦缓慢走过去,坐到炕上手轻轻放到密码箱上,没立刻去打开,而是轻声问道:“给我多少时间?” 老严抿了抿唇,看着小姑娘几乎毫无血色的脸,一时间后面的话有些堵在喉咙口。 但·· 咬了咬牙,终还是出声道:“最迟一个月。” 对,因为原身自小到大在计算上从无出错也从未受阻的表现,上头没人觉得数据在她这会算不出来,所以但凡送到她这的资料,没有成功不成功的说法,只有时间限制。 林月曦没有回答,打开了密码箱。 满满一密码箱的资料,只看一眼她就知道这是份战,机的资料。 “嗯,我知道了。” 得到这回复,所有人都明显的松了口气。 然后又给她敬了个礼后,一个一个从窗户跳出去,连老严都身手灵活的跃出,并且小心的关上窗。 林月曦知道他们不是离开,只是要回避这些机密资料,人肯定就隐藏在房子的周围。 一个月,时间很赶,林月曦没敢浪费时间,拿出资料开始翻阅。 & “听说了吗,林知青又病了。” “林知青不是一直病着吗?” “哎呀不是,林知青又晕倒了,我听说就那天出来转了转,她回去就晕倒了。” “你说啥,林知青吐血晕倒了?” “都吐血了,这么严重?” “可不,都请了好几个县医院的医生来,有人看到那些医生走的时候是摇着头走的。” 一传十,十传百,传着传着,林知青已经快不行了,现在只吊着口气。 第26话、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路桂花脸色发白的冲进家,“爹,爹啊,不好了,我听说林知青要不行了。” 正坐在树下纳凉的李老爹一听这话脸立刻板了下去,“你胡咧咧啥呢,林知青好着呢。” 这要不是大儿媳妇,他高低一烟斗过去。 路桂花‘哈~’了一声,拍着胸口奇怪道:“那咋外面都那么传?吓死我了。哎哟完蛋,我东西还放在半道呢。” 风风火火的又要往外跑。 这时李大有拎着个大包袱进了院,“你不用再去了,我给拎回来了。” 这婆娘可真是虎,你着急也别丢下东西跑啊,还好村里人都不错给送了回来。 路桂花压根不知道自己男人心里对她的吐槽,过去拎过包袱拿到堂屋放桌上拆开。 李大有过去瞅了眼,“嚯~,你回娘家抢劫去啦?” 他婆娘娘家向来不把闺女当人,一个个闺女在家时受罪不说,嫁了人后还得一直要闺女贴补娘家,否则就上婆家去闹。 婆家如果不硬气,就像他婆娘大姐的婆家,自己家娃全瘦得跟猴儿一样,年年的粮还都‘借’给娘家一半去。 好在他婆娘比其它几个姐妹都厉害,没嫁人前就敢拿着刀和家里对干,嫁到他们家后,每年都是等抢收后再走娘家,拎上一斤肉再做点馒头,面上是漂漂亮亮,谁都不能说她不孝,可回来时总是搂一大包。 不亏,反挣。 路桂花高兴的把一个小布袋举到他面前,“这里是小米,你等下给林知青那边送去。” 路大有接过来问了句:“哪来的小米?” 她娘家那边应该不种小米啊。 “这可和我娘家没关系,我托富贵给我弄来的,大妮不是说林知青得养胃嘛,我就想着小米熬粥最养胃了,我去娘家的路上碰到富贵,想起了这茬,托他给我弄点。” 陈富贵是陈支书的小儿子,在公社当干事,粮所那边有熟人,她这不是想着满试下,如果碰巧能弄到呢。 没想到富贵那小子不仅给她弄来了三斤,还悄悄告诉她等附近的大队都交粮后还能弄到点。 路桂花也把这点小声的告诉了李大有。 李大有听着也高兴。 老首长对他们家有大恩啊,老二参军和后来的转业,老三现在能当公安,都是老首长从中帮了忙,老首长就只托了他们照顾林知青,他们怎么对林知青好那都是不为过的。 可偏偏无从下手。 林知青身体差,什么都不能吃,至于说不上工这点,压根就不用他这大队长通融,人家有代替干活的人在,两个送她来的军人里,那个老卫留下来一直到抢收结束才离开,每天满工分,工分算在林知青头上。 之后她出糖请村里娃娃们帮她打猪草。 看,完全没他们家什么事儿。 这哪成呢? 心里只觉亏得慌,不做点啥总觉得不得劲。 “还是媳妇你想得周到,我只想到交粮后去别的大队找找。” 路桂花送了他一个白眼,“哦对了,外面咋那样传?走半道我听到那些话可把我吓惨了。不过林知青的确很久没出来过了,有二十来天了。” 李大有也白眼她,“昨晚我不是跟你说了林知青好好的,是因为外面晒谷子灰多,林知青这才不出来的。” “那咋还有说医生来了,还好几个,还是摇着头走的。” 李大有怔了怔,“没啊,我没听说啊,这肯定是话赶话乱传了,我得去说说。” 他倒要看看哪个瘪犊子敢咒他们曦曦? 急匆匆出去几步又退回来把手里的小米放在桌上,“这个你给林知青那边送去,我这没那么快回来。” “哎,你去。” 林月曦这时情况并不如李大有夫妇俩想象的好,陈文坤刚给她施针止了鼻血,现在罩着氧气罩看过去是在休息,其实脑子里依旧在计算公式。 上头早有安排,陈文坤在上工时,众目睽睽之下滚下山坡,‘残’了,然后半夜被悄悄的送到了林月曦家里。 这里不是京市,不像以前原主在每次工作时身边不仅守着医生还有准备齐全的医疗设备在,所以陈文坤这个华医界的泰山北斗至关重要,一定要守在旁边。 陈文坤除了衣服穿得干净整洁了外,依旧还是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但涉及到他的专业领域,他的责任心不允许他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糟\/蹋自己。 “你自己的身体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想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可你知不知道你再这样下去就是在损耗自己的寿命,你还年轻,把身体养好再去做,你是不是能做得更多?” 林月曦睁开双眼,虚弱的笑了笑,“我要做的这件事,关乎很多人的命。” 两个世界的历史进程差别不大。 现在国内第二代计算机还没出来,也难怪原主这么受重视,她的计算能力的的确确于国内的科技发展来说,太过重要。 现在我国面临一个很大的危机,老的最新型六代战机出来了,并且卖了六架给隔壁的老y。 老y这半年来频频向我国边境挑衅,对方有着那些战机在,加上老的不断施压,我方现在处于被动局面。 而另一边,我国的战机技术在几年前就已经被卡了脖子,不仅不给技术,也不卖给你了。 华国人有骨气,不卖我们就自己造。 但,技术是个大难题。 华国是东方巨龙太多太多年,好不容易倒下了,无数的国家都不想让祂再有起来的机会。 林月曦不懂政治,不明白我国自主研究出战斗机于现今的局势有什么帮助,不过从老严他们的态度中她能看出一定是有帮助的,而且助力可能还不小。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第27话、始终没忘记 她虽身于另一个世界的末世十几年,可她始终没忘记自己是个龙-国-人,她的祖先是黄皮肤! 穿到这平行世界,原主也从来没忘记什么是爱国! 陈文坤沉默了片刻,脸上闪过一丝挣扎,过了会儿声音如蚊般的说道:“人参养荣丸我手里还有一瓶,藏在牛棚右边靠里的墙角那第二块砖头里面,你让人去取一下。” 和这小姑娘一比,他很惭愧。 她这么小的年纪,人还时刻在生死线上挣扎,却依旧一心为国。 可他呢? 面对着虚弱无比但眼中闪着耀眼光芒的女孩,陈文坤有种无颜面对的感觉,转头略有些踉跄的快步离开。 林月曦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这也是个时代造成的可怜人。 陈文坤在书里的待遇比原身强了不止一点半点,虽是边缘人物,但至少他有着明确的介绍。 陈文坤医术精湛,他不仅华医厉害,西医也厉害,曾经在京市市医院里任院长,兼华医科主任。 可他的出国经历和所谓的‘封【华】建【医】糟泊’,反而成了别人对付他的借口,唯一的徒弟和三个儿子都因为怕受牵连,大儿子和徒弟更是直接逃走,妻子也跟他离了婚。 在路上,陈文坤更是一直都受着残酷的折磨,到红星大队时,他几乎已经看不出样。 虽然红星大队的人不会去苛责人,可照顾什么的那没人敢。 在书里,陈文坤死于女主下乡的第二年初春,也就是明年初春,死因只写了是‘猝死’二字。 但书是书,现实是现实。 有精神异能的林月曦早发现陈文坤的身边是有人保护,她猜测陈文坤应该是上头的一种保护,只是中间出了意外,造成现在的局面。 上面一直没有放弃他,一直有派着人保护他,且还不只一个,很显而易见能看出他的重要性,所以‘猝死’这个死因,就有待商榷了。 红星大队可真是个特别的地方,里的人特别,知青特别,村民同样特别。 刘怀走进屋,就看到陈文坤怔怔呆呆的坐在炕上,“你怎么了?” 跟掉了魂一样。 两人现在住同一屋,都是治疗林月曦的医生,住一块方便探讨。 看着他盘不起来的那只腿,刘怀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你甭瞒我,就凭你的医术,你不可能治不了这条腿。” 陈文坤麻木着脸看向他,呐呐回道:“治了早晚还得断,不治了。” 刘怀一时间心里酸涩得厉害,“……不会的。” 至于为什么不会,不用多说他俩都明白。 陈文坤的医术几近于能生死人肉白骨了,像他这样的人,有人希望他长命百岁,也有人不希望他活着,所以就算他被安排在这偏远的地方,依旧还是有人手伸太长的来对他下手。 陈文坤已经来到红星大队五年了,这五年来他经历的危险不是一次两次,身边有人出来护他,陈文坤当事人不可能不知道,应该也就不难猜出是哪方的人在保护他。 不过刘怀也理解陈文坤的不信任,他曾经受过的罪实在是太重太大,换个人都坚持不下来。 众判亲离,身上的伤残反而是最轻的伤害。 陈文坤死寂的双眼木沉沉的看了刘怀会儿后,又收回目光低下头,整个人身上显得一点生气都没有,似乎连阳光都被隔绝一样。 刘怀有点待不下去,他只觉得此刻空气都透着股压抑,他无论说什么这会儿都是在说风凉话,没有感同身受过,他没那资格去劝人家该如何如何。 寻了个理由,溜了溜了,他还是做饭去,吃饱了心情应该会好点···。 & 路桂花今天没送成功小玉,半道被知青点的热闹‘劫’了过去。 知青点不仅把路桂花‘劫’走,还把正洗菜的任妍也给勾走了。 “吴大娘,这里面发生什么了,这么热闹。” 吴大娘看到自己的小瓜友来了,笑出了牙花子和她分享:“四大队那边的二狗家找上来了,二狗娘说苏晓红骗了二狗一百多块钱还有一张自行车票。” 一边兴奋的说,一边吴大娘还给任妍开道,硬是凭着她并不雄伟的身躯带着任妍挤到吃瓜第一线。 巧了,另一边是任妍的另一位吃瓜搭子路大婶。 任妍掏出昨天炒的南瓜子一人一把,三人嗑着南瓜子看得津津有味。 知青院里其它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丢人都躲了起来还是都不在,露面的只有男知青的负责人李宾、和女知青的负责于梦梦、以及倒霉的和苏晓红住同一大屋的四个女知青,娄月芳、杨秋菊、钱多多和李来娣。 二狗娘自己瘦瘦小小一个,俩儿媳却都是膀大腰圆,往她身后一杵,那就跟她身后站了俩大金钢一样。 现在的场面是,知青点那边李宾和于梦梦俩站前面,钱多多几个在这俩身后,当事人苏晓红,却躲在屋里哭··应该是哭,有哭声传出。 二狗娘带着两大金钢和知青们成对持状态,双方正在进行友好的交流。 “大娘我不是没事找事找你们麻烦,是你们那苏知青太过分,她前脚跟我们家二狗约好结婚,说好了彩礼一百二,再加一辆自行车。” 门口的人都倒抽了口气,这也太贵了。 好些也想给家里儿孙娶个知青的阿婆和大娘都打了退堂鼓。 虽说现在结婚流行三大件,自行车、手表、缝纫机,可那些是城里才有啊,他们乡下一年到头能存几个钱哦,哪买得起,更弄不到票,有块红布做身喜服就顶好看了。 一百块的彩礼更是甭想,哪家一家子一年能存个四五十块那都是富户了。 一般都是十块,三十三,六十六这样,还有地方十斤杂粮人就能直接领走。 “她前天说抢收结束了她去县里买车,二狗在上班没空陪她去,她说她自己行,二狗就把买自行车的钱和票给她了。” “他们本来约好了昨天去扯证,她前天晚上没有回来,二狗昨天跑去县里找她,然后,你们知道二狗看到什么吗?” 二狗娘气得脸都红了,后面的两个嫂子已经在摩拳擦掌。 第28话、总是感觉抬不起头 直面二狗娘的李宾和于梦梦俩都有些发怵,白着脸都没敢接话,他们有种自己只要开口就会挨揍的感觉。 二狗娘也不用他们接话,转身面对着外面的村民大声说道:“二狗在车站找到了苏晓红,她当时和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站在一块,二狗一开始以为那男人是她亲戚,是来给她送亲的,没想那男人一看到二狗就跑了,跑的时候还喊了句‘孩子跟我没关系’。” “这事说不清楚这婚肯定不能结,昨天下午我让我家大狗去打听,苏晓红他们是压根就没把我们家二狗当人看啊,在公社里做事都不一点不带遮掩的,那男人在钢铁厂上班,家在公社,离过婚,家里有两个儿子,公社里很多人都认识他们,都以为他们在处对象。” “大家评评理,她这是不是在耍我们家玩?” “我家二狗是傻,咱们红星大队谁不知道她苏晓红是什么人,偏他瞎了眼非得跟她结婚。” “这也是给我家二狗买个教训了,我们也不说啥了,自己非要吞狗屎,再臭也得给我咽下去。” “现在婚是结不成了,人家决定要去当后妈了,可那钱和自行车票是我们家给二狗娶媳妇用的,我就只是想来要回买自行车的钱和自行车票,这没问题?” 二狗娘全程压着火气,没一来就上手和人撕巴,来前她可是特意去四大队一个高中生那用两个鸡蛋讨教来了这些‘有理有据’。 一大队的人,二狗娘不想得罪,准确的说是,二三四队的人都不想得罪,因为得罪了跟得罪了狼一样,还不是一匹。 只有跟一大队的人讲理,理在自己这边才能讨回公道。 村民们都没人回应她,苏知青甭管咋样,知青点也在一大队里,丢脸丢的还是一大队的脸,平时再怎么讨厌,这会儿面对着四大队的人,肯定还是偏向知青这边的,至少不能你说什么是什么。 如果事实真是二狗娘说的这样,那不仅是知青的脸丢尽,一大队也得不了好。 于梦梦站那直面着众人或直白或隐晦嫌弃的目光,只觉得脸皮都被人给扒拉了,气得转身冲进了旁边的屋里。 “苏晓红,你别只会在那哭哭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她说的那样?” 苏晓红的确长得漂亮,鹅蛋脸,一双水湾湾的大眼睛,挺翘的鼻梁,小巧的嘴,娇俏中略显一丝妩媚,但又不显妖,尤其现在这未语先落泪,一副有为难的欲言又止,看得人忍不住就心生怜惜。 可问题是,现在都火烧眉毛了,敌军已经兵临城下了,你还搁这欲语还休呢。 于梦梦才不管她,上手把人拽出了屋,“别遇到事就躲,是你的错就认,不是也和人家说清楚。” 别总是拖累他们知青,饿着肚子抢收的日子,他们已经受得够够的。 特嘛的,因为她一个,整个知青点的女知青名声都坏了。 男知青这些年名声倒是渐渐回来了,可女知青这边因为那一两颗老鼠屎名声是越来越臭。 她们在村里总是感觉抬不起头。 要不是一大队的风气好,她都不敢想女知青们会碰到什么可怕的事。 红星大队有自己组建的民兵队伍,每天都有人巡逻,除了抢收期间外,白天都有,主要防止拐子。 虽然大家不喜欢知青,但晚上的时候,巡逻队都会往知青点附近多转转,就是担心里面的小姑娘们的安全。 有些地方的女知青一旦名声被坏,立刻就有什么二流子啦老光棍啦凑上去,逼得她们不得不随便找个人嫁了,甚至逼死人的事都有。 一大队这边就没有这现象,流言都很少,不是烈属就是军属,大家思想觉悟一定要高,否则出门会被所有人鄙视,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一大队的人。 最重要的是,分猪肉之类的这些好处,表现不好的人没你家的份。 所以在红星大队这边,知青们只要自己不作死,人身安全方面基本不会有问题。 一大队不允许村民用名声来胁迫知青,其它队的人要欺负知青,一大队的人还会去阻拦;而用这招的人,嘿,你说巧不巧,都是知青。 二狗娘看到苏晓红立马窜了过去一把拽住苏晓红的手臂,“苏知青,我不管你和那人什么关系,也不管你肚子有没有他的娃,你现在都要和别人结婚了,我只要我们家的钱和自行车票,那不是我们家送你的,是我们家准备给二狗当彩礼,这事我到哪说我们家都占着理,你把钱和票还给我们,这事就过去了,要不然我就去举报你搞破鞋。” 搞破鞋轻则去农场,重的吃枪子儿的都有。 苏晓红敢在一大队里乱来,就是因为一大队的村民都太好说话,给她种一大队的人都好欺负的感觉。 可二狗娘不是一大队的人,这话立马就把苏晓红给吓住了,没敢再哭哭啼啼的想蒙混过关,“我,我去拿来给你。” 看来小娘皮还没把自行车票给用了,不过只要钱票没到手,二狗娘都不放心,拽着苏晓红一块进屋。 最终这事儿以苏晓红还了钱票,二狗娘带着俩金钢儿媳耀武扬威的离开为结局。 不说知青点里面的人心里有多呕,看热闹的村民看着心里都不得劲。 这等于是一大队被四大队给扇了一耳光啊。 开局轰轰烈烈,结束得淬不及防,还给大家都喂了口翔。 这下大家对知青的印象更差了! 过了两天,更令人无语的来了。 苏晓红要结婚了,一个三十几岁一米六多满脸是坑的男人,骑着辆半新不旧绑着红花的自行车来接亲。 不用找,没别人,就他一个人,骑着一辆自行车,车上啥都没有。 知青点的人现在只想苏晓红快点离开,这两天村民们虽然没有说他们什么,可避他们如蛇蝎那态度是个人都憋屈。 管你怎么个接亲法,只要你愿意离开知青点,你爬出去他们都不在意,只会欢送。 今天林月曦难得走出屋到院中散步,任妍成了小任子,边微弯着腰伸手托扶着她一边和她说着知青点的热闹。 “苏晓红这人也真是够蠢的,她男人又老又丑,还什么彩礼都没有,将来有得她苦的。二狗虽然也不咋样,可好歹长得也算板正,彩礼也漂亮,还在家具厂当工人。” “不过两人半斤八两,苏晓红走的时候就拎了个不大的包袱,看那大小,里面也就几件薄衣服。” 第29话、有人 “还有更奇葩的呢,苏晓红酒都没办,走之前她还问知青点的人要红包,还说以前知青点的人出嫁,大家红包最少都有二毛,她出嫁就也按这个标准来。” “杨秋菊差点和她打起来,骂她不要脸搞破鞋,整个知青点都被她连累了,要不是一大队的人仗义,她现在早就去劳改了,问她怎么还好意思还要讨红包。” “杨秋菊也向她要帐,她骗了村里小伙很多吃喝,在秋收前半个月大家闹到了大队长那,大队长让她把别人送的东西都还回去,要不就把她退回知青办去。” “她下乡四年骗了不少东西,单单一个鸡蛋,加起来都得好几百个了,她压根还不起,就求知青点的人借她。” 也不知是该说人善被人欺,还是该说知青点的人一个个脑子都不太行,他们竟然被她求得真借了,甚至好几个知青口袋都空了。 不过那时苏晓红是保证着能在抢收前把粮还给大家,还写了保证书。 然后嘛,只能说知青点的人都多少有些倒霉在身上,他们把保证书弄丢了。 结果嘛,苏晓红至今没还过一粒粮,走前还反过来要红包。 一旁也在听的刘怀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这世界的人还真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哈。 “后来还是李宾和于梦梦出来劝大家,一毛两毛换来大家以后的安宁,值得,他们知青点因为苏晓红丢的脸已经够多了,赶紧让人走。” “那夫妻俩真是绝配,整个知青点都不待见他们,可不给红包他们就是不走。后来大家都包了红包后,这才把人给送走。” 说到这,任妍觉得自己今天的热闹看得很亏,“我今天就不该过去,我都忘了我也是知青,她还帮我记着呢,向我要红包时我都傻眼了。” 刘怀笑得肩膀直抽抽,林月曦的嘴角也压不住。 任妍对什么都大方,就是千万别动她的钱,谁动跟谁急,要她红包跟要她命没大差别。 林月曦是有军衔在身上的,中校;任妍现在做为照顾她的人之一,已经被上面放到了预备安保人员里面,也是有一份工资拿,不多,一个月八块五毛。 只是任妍自己本人不知道,她以为钱和票是冷家给的,一直不愿意要。 林月曦现在的身份要保密,而任妍还没通过组织的考验,暂时不能告诉她真相,所以任妍的那份工资,林月曦暂时只能先让刘怀去帮她存起来。 夜里,又是同样的几个军人和老严一块出现在屋里。 林月曦先拍了拍已经锁上的密码箱,又敲了敲旁边另一个黑色的同款密码箱,然后把一张纸条递给老严。 “这边是我自己设计的一款战斗机。” “我没办法自己去建造和实验,资料都在这里面,如果有人感兴趣,可以试试看能不能造出来,这是密码。” 默了默,她又补上一句:“如果没人重视这份资料,麻烦下次来帮我带回来。” 问题解决就已经足够令人振奋,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谁会不重视啊,小姑娘还年纪小小时提的点子就已经能让教授们茅舍顿开,更何况是现在! 老严激动着心颤抖着手接过纸条,没有打开纸条,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个密封袋将纸条装进去,另一个军人过来,在密封袋的封口处盖上红印泥章——(密)。 信又转交到另一位军人手中,军人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拿着个一指厚的铁皮盒子,将密封袋放进铁皮盒子后,那铁皮盒子的锁扣是用手铐直接锁住,手铐的另一边锁在军人的手上。 众人再次无声的朝林月曦行礼,迅速离开。 约二十分钟后,先传来道轻轻的敲门声,再又传来冷星然特意压小的声音:“妹儿,睡了吗?” “还没呢哥,进来。” 冷星然小心的推门进来,环顾了眼四周,笑问道:“明天我和张泽他们约好上山去采山货,任妍说她也想去,明天正好周末,要不要叫盼睛那丫头过来陪你?” 林月曦这二十几天在做什么冷星然并不知道,但一块长大的兄妹,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妹妹是个天才,还做着许多不能让人知道的工作,好些都涉及机密。 像他们这样家庭的人,最知道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并且及时的做好配合。 就像刚刚屋里有其它人时,他就一直都守在门口。 林月曦笑着回道:“可以,一天五毛,她应该也会乐意。” 提到这冷星然也笑了,推开门走进来坐到炕沿和她说道:“上回她只能挣五毛,难过得回家后就哭了一场,去学校后没忍住把那五毛给用了,回家又哭了一场。” 小姑娘今天一回来就坐门口巴巴的看着他们家,显然是想把那五毛挣回来。 突然林月曦的笑容凝住,转头目光悠冷的看向了窗户。 有人! 冷星然耳力也不弱,听到了后院外有脚步声,缓慢站了起来,朝林月曦做了个静声的动作,从角落打开一半的窗户翻了出去。 过了会儿,后面响了道闷呼声后又安静了下来。 接着对面刘怀的屋子传出推门声,刘怀跑了出去,几分钟后,两人架着一个双手被破布绑住嘴也同样用破抹布堵住的男人进来。 刘怀最近挺‘闲’,经常在大队各处晃悠,大队里的人已经全都认识,堂屋里的烛光照到男人的脸,他一眼就认出了是谁。 扯出对方嘴里的破布,“四大队的马明,跑我们这来干嘛,还在我们后院转圈,说,什么目的?” 一大队特殊在都是军属,与之相比,四大队也另类的有些特殊,它特殊在姓氏很杂,是战乱后‘闯东关’而来汇聚成的村子,相对的也不好管理,二流子什么的比其它队都多。 这个马明就是其中一伙二流子群中的一员,这些人可不只是偷,鸡,摸,狗,,劫,道,抢,劫的事儿他们也做,只是跑得快一直没被人抓住,也没个证据,所以这些人还能在外面蹦跶。 “我,我就是路过。” 刘怀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脸都给打歪了。 “路过你个头,我们这你往哪路过?无论你是去知青点还是去李爱民家,都用不着从我们这后门走,还路过,你咋不说你走错路了呢,说实话,否则我让你连去派出所都没机会。” 第30话、不像是单纯冲着钱 马明没想到自己只是来踩个点就会被逮住,这大叔讲的一点没错,这房子虽不算偏但沿靠山边,前门来往人多正常,后门再后面可就是没有向上路的大山了,谁家正经人会从后门路过?! “叔,大哥,饶过俺这次,别送俺见公安,也别不送俺去见公安,俺才二十岁呢,他们说你家有钱,俺真没想干嘛,俺就只是来看看,真没想干嘛啊。” 这大叔的眼神真可怕,连去派出所都没机会,这大叔可是医生,他不会··· 这事儿不经想,越想越感觉可怕,越想越觉得今晚会吾命休矣。 “他们,哪个他哪个们?” 马明噎住,这让他怎么回答,说他们家有钱的人多了去了,再说了,都不用别人说好不好,单就冲眼前这青砖大瓦房,谁不知道这家有钱啊? 等等, 等等等等, 以前大家也都知道这家有钱,可因为有大队长他们的时时警告,大家都从来没有起过打这家主意的心思,因为都猜测这家有背影,且背影还不小,没敢起心思。 他们是混子不假,可也正因为他们是混子,一个比一个更惜命。 是什么时候对这家有想法来着? “知青,对,对对,有个叫王琴的女知青,她跟我们老大说林知青很有钱,她说林知青不仅漂亮得像仙女一样,身上最少有四五千块钱,还每个月都有三四十块的补贴领。” “她还跟我们老大说,林知青身体很不好,受到惊吓就会发病,救得不及时人就没了。” 这话听着,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单纯冲着钱来! 冷星然脸瞬间冷了下来,身上暴发出悍然的气势。 刘怀同样神色冰冷,转头问冷星然:“那个王琴是什么人?” “大院里隔壁王家的孙女,王汉中的大女儿。” 王家? 曦曦什么时候和王家结仇了? 不对,不能这样想,王家就没一个是正常人,十之八九是那王琴有毛病。 刘怀又问马明:“你们老大是什么人?王琴和你们老大说那些时还有什么人听到?” “我们老大叫赵忆书,我知道的王琴说时只有老大和我在,至于我不在的时候,那我就不知道了。” 刚才在后门外被踹了一脚的腰感觉断了一样,马明知道自己今天是彻底栽了,为免再受皮肉之苦,他主打一个坦白从宽。 刘怀和冷星然对视了眼,都感觉有些震惊。 赵忆书? 是那个见谁都是一副吓破了胆子的赵忆书? 屋内也在听的林月曦挑了挑眉,疑似男主已经和女主碰上面啦。 赵忆书是海市人,爷爷是大资本家,父母出国至今没有回来,家中资产丰厚,据传祖上还留下了宝藏。 多种元素凑一块,在这个特殊时期,也是足够倒霉的。 红星大队这儿不只一个地方,一二三四队都有个,赵忆书和他爷爷到四大队那边的牛棚。 四大队的队长宁远是个进激分子,人你说不上来是坏还是好;属于上头说啥就信啥,还特别容易热血上头那类人。 上头说这些人都是坏种,都是吸血蝗虫,都是败类,他就坚定认为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 并且坚定的要好好劳改他们。 于是,四大队那边的人,每天都要一写一份检讨,生病了没人管,天冷了无人问。 赵忆书的爷爷,只下来不到一个月,人就没了。 她看到十几万字时没写过赵忆书到底恨不恨四大队的人,但四大队已经死了几个间接造成赵爷爷死亡的人。 赵忆书表面上唯唯诺诺一副怯怯的样子,实际上公社里有俩黑市他是其中一个的头头。 王琴当初偷走了李荷花藏的钱却没有偷到票,所以到了这边后,她手里虽然有几千块钱,但从正规渠道却买不到东西。 于是只能去黑市。 一个大手大脚长得还不错的女孩,很自然引起了赵忆书这个老大的注意,也不知是不是为了那啥而那啥,明明是这特殊的年代,俩却只见第一次面就谈着谈着就滚到了一起。 书上因为‘林月曦’早翘了,这里早已没了她的戏份,也不知这次为什么把她给扯了进来。 林月曦不知道,王琴是在害怕。 上辈子林月曦早病死了,王琴是在死前从曾经一块下乡的人那知道,原来曾经同一个大院住的那个整天病怏怏的林月曦那么厉害,据说死的时候还盖着国旗。 都已经死了几十年了,大家提到天才两个字时,还会提到她,教科书上都专门有她一篇。 王琴那时也是感觉可惜的,也有还想着,如果林月曦要是一直活着,那国家是不是就更强大了? 可等重生之后,林月曦真的没在原来该死的时间死亡时,王琴不再是庆幸这人活着,而是害怕,怕她和自己一样,怕是因为自己的重生而改变了她的命运。 怕林月曦会越来越优秀,越来越强大,而自己却如此卑劣,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都能出卖。 她不知道用自己来换好处是羞,耻的吗? 知道,只是这条路更好走而以。 越是觉得自己脏,越看洁白如仙的林月曦就越感觉自卑,也越希望能像镜子般将自己照得无比丑陋的林月曦早早消失。 她没法去想象林月曦一直活着的话,将来会是多么的荣耀一身,更不能忍受这点。 明明她才是得天恩宠的天选之女,凭什么将来享受无上荣耀的却是别人? 林月曦按原本命运本来就应该死了不是吗,她现在也只是让林月曦走她该走的路而以。 这些林月曦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对王琴,林月曦更多的是一种在看小丑的态度,随时都能按洗她,但只要对方没惹她就不会动她,然后在旁边看着她蹦跶。 现在看来,重生也不会重新长个脑子出来,王琴上辈子想依靠男人却活得失败,有了重来的这辈子,她不是想着强大自身,而是依旧选择了依靠男人,差别仅只是数字上的一和无数。 有着马明的有问必答配合,刘怀很快问到赵忆书的不少事,可惜的是都不重要,很明显马明在赵忆书那并不是啥要紧人物,可能和他这一被抓就坦白的性子有关。 刘怀单手拎起马明出门,过了会儿只他一个人回来,至于马明,没人问他人去了哪里。 第31话、是件最值得吹牛的事 不平静又平静的一晚过去,第二天一早,家里的人刚去上工,才十二岁就要挣养老钱的小晴晴准时来报到。 小姑娘现在跟林月曦已经很熟悉了,至少在小姑娘自己的认知里,她和林知青是好朋友。 好朋友就要分享,来时是揣着两个鼓涨涨的兜兜进来,先跑去厨房拿了个小号漏篮,把兜兜里的东西一把一把往漏篮里放。 “林姐姐,这是我昨天摘的,我妈妈抄的栗子;姐姐现在不能吃先放着,等以后能吃了再拿出来吃。” 李盼睛很高兴,她刚刚看到林姐姐今天吃的是肉沫蛋羹,这是不是说林姐姐已经好多了?! 肉沫蛋羹也是陈文坤和刘怀的一次尝试,万幸林月曦吃了半碗都没有呕肚的反应。 吃了半碗林月曦就放下了勺子,要换是自己家里的弟弟,李盼睛这时一巴掌就呼过去了,可这人换成林月曦,她只是把半碗蛋羹又温到窝里。 “林姐姐是家里散步,还是出去走走?” 林月曦看了看天,今天阳光明媚,应该是村民们大部分都已经上山去采山货的原因,外面很安静,只是偶尔有风吹过树叶传来的沙沙声,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悠然。 “出去走走,要谢谢小睛睛又要继续推姐姐啦。” 李盼睛乐颠颠的立刻跑去推轮椅,这对她来可不是麻烦,而是件最值得吹牛的事。 在学校她和同学们说她给林知青推过轮椅,那一个个可羡慕嫉妒了,比她考第一名时大家看她的眼神还热切。 果然采山货期间村里没什么人,只偶尔有些家里传出婴儿的哭声。 路过知青点,大将军锁门。 大约十分钟后,才终于看到个前方路口拐出来一个扛着大麻袋路过的活人。 女人二十来岁的模样,脸上青青紫紫着还有几道抓痕,长相普通的脸上一脸怨毒之色,嘴巴蠕动似乎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旁边有户人家大门开着,李盼睛小朋友反应迅速的将林月曦推进大门内,又反手快速将大门关上。 林月曦:“……” 昨天崴了脚今天上不了山的吴大娘听到外面有声音拐着脚出来,轮椅的标志太明确,一瞅就知道是谁,咧开嘴就想叫人,又看到大妮指头放唇边做了个静声的动作。 这信号她熟啊,一瘸一拐却一点不影响她的速度,几步过去就扒到墙上探头往外看去。 李盼睛也想扒墙头,但她时刻记着自己的任务,于是耳朵贴着大门,一双眼睛盯着林月曦。 吃瓜和照顾人两不勿。 没吃瓜经验的林月曦被这俩整得都有点懵,不过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她不瞅瞅似乎说不过去,显得忒不合群。 于是精神力放出去放了点在那女人身上。 这女人可真会骂,以祖宗十八代为中心,以器\/官为半径,嘴都不带停歇的。 她骂谁啊,这是有多大的仇? 重点一句不提,林月曦没兴趣的收回精神力。 过了会儿,外面的女人逐渐走远,吴大娘也从墙上下来,满脸都是吃到瓜后续的兴奋。 “二柱还真把人给赶走啦。” 李盼睛也是一脸兴味的连连点头,“我昨天放学时看到二柱叔他们回来,听说是去公社办了离婚了。” 这事儿吴大娘表示她知道,本来有点不好意思在漂亮的林知青面前说这些,显得自己太八卦,不是正经人。 然一低头,却看到林知青漂亮的小脸上,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亮着和她吃瓜时一样的光。 哎哟,原来是同道中人啊。 她更喜欢了! 没敢请人进屋,她刚刚在整理家里昨天从山上弄来的野粟子这些,里面太埋汰。 于是从旁边拿了条小凳子到轮椅旁坐下。 “林知青没怎么出来,可能不知道这事,你听我跟你说啊。” 林月曦很配合的点点头,还掏出把原味的瓜子递了过去。 吴大娘更高兴了,东北人爽利,再加上瓜子他们村有种,不算啥稀罕东西,她也就没客气,接过一边说一边嗑的喷香。 “刚才外面过去的那个是李三柱家二板的媳妇,哦不对,现在不能叫媳妇,是前妻了。” 吴大娘说完林月曦已经知道的那前面时,一把瓜子正好嗑完,林月曦又继续抓了一把给她续上。 这是鼓励呀,吴大娘更来劲了,跟说书一样语气都抑扬顿挫的。 “一开始孙婆子说让二板离婚只是想吓唬吓唬马大丫,毕竟马大丫一直啷着怀孕了,虽然高医生说马大丫没在他那检查过,马大丫后来又改了口说她是去公社做的检查,可这事儿没亲自确定下总是不放心。” 一大队这边有卫生所,一大队运气比较好,卫生所里负责的高医生不是怂货,人家可是从县里调派下来的正经驻村医生,医术相当不错,小病基本能治,大病也都能看出个大概。 所以马大丫说她在卫生所做过检查,孙大娘一家一开始都没怀疑她会说假话,很自然就信了她怀孕这事儿。 因为高医生在村民的心中,看个有没怀孕绝对不可能会看错。 “要说也是马大丫自己作的,抢收的第一天她在地头啷肚子痛,因为她太能折腾,平时孙大娘他们对她时不时的借肚子闹腾都不在意,但那天不是抢收嘛。” 马大丫当时和孙大娘一家人隔着都有一定距离,属于吼一声能听到但互相看不见对方那种,所以孙大娘一家都不知道马大丫是自己倒下来,还以为真给累着了。 “孙大娘让大板去找高医生,不巧,高医生家里孩子生病不在,卫生所里只有高医生的助手小林在。” “大板话赶话的就秃噜出马大丫找过高医生检查这事,说是高医生确定了马大丫已经怀孕。” “小林一听这不对啊,他天天都在卫生所,高医生出诊他也都是跟着的,没见过马大丫找过高医生啊?” “大板回去把话学给孙大娘听,孙大娘又去问马大丫,马大丫这时改口,说她没说找高医生查的,她是在公社医院做的院查。” “孙大娘一家都觉得不对,一个人听错还有可能,这咋个全家都听错了?” “可这事,又觉得不太可能骗人,除非马大丫是不想和二柱过了。” 结果第二天就发生了马大丫砸锁偷粮,二柱去拦还被马大丫用石头给砸了这操心事。 第32话、令人炸裂的三观 “夫妻打架的咱这边没少见,可这一上手就往死里整的,咱还真没见过。这就是不想过了嘛,要不怎么自己的男人会拿那么大的石头去砸,还砸的头。” 林月曦很想回复她,好在是自己男人,现在的律\/法还不完善,算在家事里,否则一个陌生人你拿石头往人脑门上砸,最少都得被定性为一个鲨人未遂的罪。 又递了俩果糖过去,吴大娘嗑瓜子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一把瓜子她卡巴卡巴不到一分钟就嗑完了,还是含着果糖你。 但果糖吴大娘没舍得自己吃,珍惜的收进口袋里,从自己兜里掏出把南瓜子继续嗑着。 林月曦眸光闪了闪,有丢丢的懊恼,忘了这时代糖的珍贵,她瓜子其实还有很多的,可这时要再拿出来就显得不礼貌了。 不过吴大娘并没多想,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林知青的口袋就那么点大,瓜子肯定已经被她贪嘴的都嗑完了。 等过阵子林知青身体好吃能吃大鱼大肉了,她一定炖只老母鸡给林知青送去。 “孙婆子原本是想亲自带马大丫去高医生那查查,要是真怀孕了,那就不离,至少等孩子生下来再说,要是没怀,看二柱自己的意思,能过家里帮着调,教,,不能过那就离,实在不成就分家。” 吴大娘和孙大娘俩没结婚前是同村人,嫁的也是同村人,俩性子又比较合,从小到现在关系都处得比较好,孙大娘家的事,许多别人不知道的吴大娘都知情。 不过吴大娘这人爱吃瓜但不碎嘴,不会到处去乱说,不知道为什么在林知青面前就啥都往外秃噜。 她这时还没发现这个问题,依旧在滔滔不绝。 “马大丫不肯去,开始闹腾,把家里锅都砸了个洞,先是说孙大娘要害她的孩子,又说大板媳妇和三板媳妇见不得她好想害她,还啷啷着二板看中了三板媳妇。” 反正就是嘴里没个干净话。 也是个本事人,全家她都骂了个遍。 大板媳妇是本村人,当姑娘时差不多年龄的男娃全被她收拾过;三板媳妇是知青不假,可人家性子爽利干活也麻利,脾气更是不比大柱媳妇软。 俩都不是能吃亏的主儿,以前是冲着二板人好一直忍着,忍得已经够多了,现在竟然冤枉到她们头上来,还是这种要命的冤枉,不挠死你都对不起自己。 后面的吴大娘顾着林月曦是小姑娘没好意思说,马大丫被大板媳妇和三板媳妇一通挠后,说出了自己假怀孕的事。 这不炸裂,真正炸裂的是,她对二板说,她嫁给二板一年多了还没怀孕,肯定是二板不行,她可以回去找她表哥借种,到时孩子一样叫二板爹,二板能白捡个孩子。 马大丫觉得二板是挣了,觉得李三柱他们一家是不识好歹。 二板原本还不太乐意离婚,毕竟他已经三十几了,娶个媳妇不容易,真要离了,很大可能这辈子都没再有媳妇孩子热炕头的机会。 在听到马大丫的这些话后,二板要离婚的心成了全家最坚定的一个,再不离,他可就要绿云罩顶了。 林月曦和李盼睛这一大一小俩吃了个完整的瓜,心满意足的离开。 吴大娘觉得自己跟林知青一块吃过瓜,已经是忘年姐们的关系,心里同样美滋滋。 李盼睛谨记林月曦身体不好这点,没敢推着林月曦绕村行,只是推着她主干道走了趟便回头。 有着李大有用工分和年底分肉为警告在先,路上就是偶尔碰到几个小孩,也都只是乖巧的打了个招呼就跑,绝不打扰到生病的林知青。 不过在回头时,巧合的正好碰到上山回来收获颇丰的知青们。 “林知青。” 这是本来脸就被晒得发红,看到林月曦后兴奋得已经成猴屁股的钱多多。 “林知青出来散步啊。” 这是笑容总是腼腆的李盼娣。 “林知青你好。” 这是有些局促的知青点的老大哥李宾。 “林知青你好。” 这是笑容阳光双眼中满是欣赏的罗辉。 还有一个稳重一个跳脱的宋听风宁听雨兄弟俩,一个看着傻白甜一个看着清冷的沈佳佳和沈萌萌堂姐妹俩。 一个个虽然疲惫,但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地上十几个鼓囔囔的麻袋,就是他们今天上山的成果。 说真的,从这几个人的身上,林月曦没看出知青会被村民们讨厌的那些气质,反而是朴实、坚韧、大方这些要体现得更明显。 第一感观都不错,于是林月曦也不吝啬自己的友好,笑着朝他们辉了辉手,“你们好。” 其它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只有迷妹钱多多兴奋得差点尖叫,没忍住脱口而出邀请:“林知青,改天有空来知青点找我们玩啊。” 众知青都诧异的用着‘你好胆’的眼神看着钱多多。 不知道为什么,林知青明明看起来不仅和善还温柔,可她身上就是给人一种神圣不可冒犯的感觉。 也就钱多多马大哈的似乎一点感觉不到这点,在林月曦笑着回应了‘好’后,立刻着急的拽着李宾去开锁。 “李宾哥你快点,咱们得先把山货藏起来。” 力气大得将近一米八的李宾差点没被她拽一个踉跄。 不过对林月曦答应会进知青点坐坐这点,大家都很高兴,一是这么漂亮的美女谁不想多看几眼,二则是因为林月曦的背景。 林月曦虽然是刚下乡不久,和这些知青都没接触过,可冷星然已经下乡两年多了。 倒也不是冷星然大嘴巴的到处吹自己的身份,而是很巧合当时和冷星然一块下乡到红星大队的知青里有一个和冷星然不对付的同学刘杰。 刘杰喜欢一个女同学,可那女同学喜欢的是冷星然,于是刘杰一直看冷星然不顺眼,有事没事就要在冷星然面前找找存在感。 两人一块下乡到同一地方后,那女同学都已经为了留在城里都已经和人结婚了,刘杰还依旧没改这点,没机会也要找机会找冷星然的麻烦。 刘杰知道冷星然的背影,倒也没敢对冷星然做什么恶劣的事,只是单纯嘴欠的他觉得怎么能让冷星然不痛快就怎么怼。 什么爸是首长,妈是主任,大哥有出息,二哥是营长,妹妹是全家的宝,从小到大请的都是京都有名的名师到家里去铺导,就你一个被丢到了乡下。 什么家里个个都有能力,随随便便都能把你弄回城,偏偏没一个人管你,连你最宝贝的妹妹也不为你说话。 等等等等。 刘杰倒是也没真有多坏,这些话都是私底下只两人的时候去怼冷星然,可事总有意外嘛,有一次被正在上厕所的罗辉给听到。 第33话、俺跟你说啊 我天,原来咱们这小小的知青点里有个京市首长的儿子。 能被称为首长,那至少得是副旅级。 这是惊天大瓜啊! 太震撼了! 罗辉心里憋得难受,没忍住告诉了好友宋听风,然后宋听风告诉了弟弟宋听雨,宋听雨又告诉了对象沈佳佳,沈佳佳告诉了堂妹沈萌萌,沈萌萌告诉了好姐妹于梦梦,于梦梦告诉了对象李宾,瓜终结于李宾同志。 之后,因为心中有着个共同的秘密,也是这几个人性格相投,几人在新知青没来前已经是个知青点里又独立出来的小团体,新知青来了后又加入了钱多多和李来娣这俩。 众人进了知青点院子,左侧一个房间门突然打开,于梦梦像古代妇人坐月子一样额头包着块毛巾走了出来。 一众人等:“……” 感觉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怪。 “林知青?” 于梦梦瞬间感觉自己不仅头不晕腿不软,还混身都有劲儿了。 定睛确认门口真的是林知青后,于梦梦边扒拉着头上的毛巾边跑向林月曦,路过李宾时还顺手将湿毛巾塞他手里。 李宾赶紧拽住她,实在是担心对象太过激动会不会磕到林知青,不说其它,就冲林知青是他们所有知青中年龄最小一个这点,他们这些大哥大姐也得多照顾她,伤到那就更不成了,大家一块完球。 意味深长的提醒道:“我们只是提早了点回来,你还病着呢。” 于梦梦连忙将毛巾又重新绑了回去,一改刚刚的神采奕奕,一副柔弱得已经不能自理的模样,歪歪扭扭的又回了刚才出来的屋子。 那模样,不能说像看起来有病,只能说是过分的矫揉造作。 看得众人都是嘴角直抽抽,拿目光调侃李宾。 有这么个对象,你辛苦了。 李宾无视众人在他眼中纯纯是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不好意思的对林月曦道:“抱歉,原本是应该请你来知青点玩,只是等下可能这里会有场混战,林知青身体不好,要不让钱多多先送你回来,这两天我们请你吃饭。” 林月曦:“???好,改天有机会再约。离着不远,不用小钱知青送,有小睛睛在呢。” 这些人好像在玩什么很新奇的东西。 不过人家都这么说了,林月曦自然不会厚着脸皮继续留在这。 从这些人的反应来看,等下知青点肯定有大热闹看,她家离这边直径没超过十米,完全能‘看’到。 小睛睛挺了挺她并不伟岸的小胸脯,傲娇的哼了一声赶紧推着林月曦离开。 这一个个都想抢她的工作,没门儿! 回到家后,这时刘怀已经回来,林月曦便付了今天的工资后让小睛睛先回去,她自己则是让刘怀帮着把摇骑摆到靠近知青点那边的廊道上。 躺下来刚闭上眼睛,知青点那边另一群人回来了。 与李宾他们不同的是,他们虽然也都有收获,但收获并不如李宾他们的多,且李宾他们除了衣服有些脏外并不乱,而后来这些人全都有种衣裳不整的感觉,其中有两个男知青一个衣服少了半拉袖子,一个裤腿那破了大洞。 两拨人结怨看来不浅,都不带先吵个架意思意思,孙子兵法是一样没用上,一碰面那叫一个‘仇人相见’,立刻互相都朝对冲了过去。 男知青对男知青,女知青对女知青,没会儿地上就滚了好几坨人。 难怪李宾他们叫她离开,这场面她还真不适合待着。 离得近,知青点的声音闹腾得也不小,在井边洗菜的刘怀被惊打扰到,放下手里的活擦干净手解下腰围出去查【吃】看【瓜】情况。 村里大部分的人都上山采山货去了,今天还有点特殊,今天是由村委组织的全员采山货,有狩猎队领队,不只是在外围活动,而是会往深山里去,娘儿们摘野果采山货,爷儿们打猎加保护。 都是带着午饭,除非打到大家伙,否则没到傍晚不会回来。 所以留守村里的人并不多,不是爬不了山的老爷们老娘们,就是一群小孩。 可就算这样,农村人农闲也并不是真闲下来,山脚有野菜,河里有鱼,芦苇荡里找一找,背不住运气好还能找到野鸭子蛋。 这些地方老头老太、小孩子们都能去。 所以再所以,知青点今天的热闹没引来几个人看。 林月曦从三三两两的吃瓜群众中,看到了一瘸一拐却依旧坚强奔跑在吃瓜第一线的吴大娘。 吴大娘用手肘怼怼旁边的老太太,“这啥情况,怎么于梦梦几个会和人打起来?” 林月曦在心里给吴大娘点了个赞,知青点那些人一碰面就打,打的过程中除了对骂外没吵吵出任何有价值的话,不知前因,这瓜吃得忒不得劲。 吴大娘问对人了,朱老婆子家就在知青点隔壁,还真知道一点事情。 她说:“今天他们为啥打架俺不知道,不过他们两边一直不合俺知道一点。” 吴大娘没好气的啐了她一口,“这要你说,俺也知道他们不合。” 朱老婆子一听自己的瓜不被重视不乐意了,“你知道的才哪到哪,俺就住他们隔壁,晓得比你们多。” 凑热闹的几个老太太已经都围在了一块,陈书记老娘花老婆子推了推朱老婆子,“你甭理小吴,跟俺说说,俺刚回来,还真不知道知青点什么时候分成了这边儿那边儿。” 吃瓜时有人捧场那是件快乐的事儿,朱老婆子白了吴老婆子一眼,挪到花老婆子身边去,“哎哟花姐,你这都多年没出来了,来,俺跟你说啊,这事得从几年前说起了···” 随着从这群老太太们那吃到的瓜,林月曦算是了解了些知青点在他们这些新知青没来前的情况。 整个红旗公社都是从63年开始有知青下乡,红星大队那时做为红旗公社的招牌大队,要起带头作用,从第一批知青下乡开始就开始接收知青。 也就是,村里有知青来是从63年开始。 第一批来的知青共十一人,然后嘛,其中有九个把大家折腾得够呛,大队长更是从以前的去开会都昂首挺胸,变成了现在他一听开会就头大。 一张绣了金边的老脸,愣是被这些不是自己村的娃子们给撕了个稀烂。 从63年开始每一年都有知青来,闹腾出来的事越来越多,后来更是把先进大队给闹没了。 在67年时,大队长他们估计是已经忍无可忍,脸既然已经丢了,索性丢个大的,一年时间里他们共送走了11个知青。 第34话、初步了解老知青们 知青们这才安静下来,至少村里看着表面是安静了。 闹腾的事不是没再有,而是他们也怕,一般都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闹,没再敢像以前一样去拿村民的无知当筏子。 与前面的那些事相比,大队长他们表示,这样子的还是能忍一忍。 不忍咋办,你是能让知青别来还是咋的? 好在知青们并不都是瓜娃子,还是有好的。 有许多瞅着没回城希望的娶了村里姑娘,或是嫁到村里,离开了知青点融入了村里,过起了自己的踏实日子。 有的日子过得虽然不咋地,但人家踏踏实实,村民们都有眼看着。 男知青这边来的时间最长的是知青点负责人李宾,已经下乡8年;女知青这边来的时间最长的是于梦梦,已经下乡7年。 大队长他们不是正好赶走了一批嘛,那次大队长是狠下了心,知青点里剩下的十一个知青都是经过不短时间观察觉得品性不错的知青。 这十一人也的确如大队长他们所愿的一直以来都事儿不多,基本不用村里去操心。 十一人一直都是合伙吃饭,女同志负责做饭,男同志负责挑水和上山捡柴。 一年下来都挺平静,中间也有人娶了妻也有人嫁出去,依旧没影响十一人的关系,有来有往着,在村里都能算佳话了。 然后嘛,新知青来了。 那批来的新知青比较多,共有十人,还事儿多,一来就挑事儿那种,有娇气嫌这嫌那的,有偷粮食的,还有个爱闻女生臭鞋的变,态。 人一多一块吃饭本来就不方便,这些事儿再一来,新老知青间的矛盾越来越大。 在又双叒一次轮到新知青做饭大家起来却没饭吃时,矛盾暴发了,知青点集体干架后散伙。 然后问题又来了,知青点那时的灶就一个,分开吃就得排时间做饭。 还有水的问题,柴的问题。 新知青有几个不讲究,别人挑的水他们用了也不还上,别人的柴拿了连吱一声都没。 一边不想当冤大头,一边想尽占便宜。 概括起来就是:大矛盾没有,小矛盾不断。 其中有一个叫孙华的男知青,公社委员会副主任是他堂叔,他也是那个众人都怀疑但一直没证据的偷大家粮食的人。 一大队这边以前的地主是个大地主,住的地方很大,不仅主人家住着三进大院子,下人房也有好几排。 斗地主时将地主的那三进大院子给扒了,但是下人房都留了下来,现在知青们住的就是那些。 李大有有头脑,大通铺那俩大屋子做为知青宿舍,村里提供的那种;但你要想住得好些独立些,要想单独住小间,这个得租。 小间每个房间都不大,六七平这样,屋里只有一个两米二米五的炕,所以每间屋子最多只能住两个知青,否则转身都难。 小屋子是联排房那样,屋与屋之间其中一面隔着堵火墙。 李宾和孙华租住在隔壁,他们两屋之间没隔着火墙。 李宾自从那批知青来了后屋里经常丢东西,不是今天丢点干粮,就是明天干货少了一半。 可屋子门一直锁着,他手里的钥匙没丢过,锁也没被人动过,东西怎么就平白无故的没了? 总不能有阿飘? 他一开始没注意到,直到有次不小心挪动了摆在墙角的柜子,发现那里竟然被人给掏了一个大洞。 好家伙,原来他屋里的东西是这么没的。 这算是证据确着了,李宾一激动,上报大队长。 可孙华和孙华同屋的男知青死不承认他们偷了李宾的东西,没当场抓住,就凭着墙上一个小孩才能穿过去的洞,还真不能确定李宾的东西就是孙华他们偷的。 抓贼要拿脏,李宾被偷走的东西都是吃的,上哪拿去?! 李宾这时也知道自己太冲动了,应该当场把人抓住再找大队长,当时的情况要报公安不是不行,可李宾一个外来的知青肯定有顾虑,公安一来村子的名声就不好,那不就得罪了大队长他们。 最主要的还是,孙华上头有人。 于是,这事儿就以把墙重新堵上为结局,算是不了了知。 只是李宾和孙华的仇算是结下了。 本来两方就矛盾不断,现在两方的领头人又结了仇,这下可不就互相更看对方不顺眼?! 从那时起孙华就一直在找李宾的麻烦,对方有个委员会副主任的堂叔,李宾他们只能忍。 而孙华因为有个委员会副主任的堂叔在,身边的狗腿子越来越多,不只是有知青,还有四大队的混子和隔壁大队里的街溜子老光棍等。 也就是红星大队有大队长和支书这些老革命在镇着,孙华他们没敢在大队里做什么,只要李宾他们待在大队里就基本安全。 现在知青点不只分成了两拨,总的来说是三拨,往细了说得有六七拨。 一拨是孙华和他的狗腿子,一拨是李宾他们这九个,剩下的十一人是不掺和他们这两拨人自己两人一组或是几人一组的过自己的日子。 “就秋收的第一天晚上,他们已经打了一架,好像起因是因为小刘知青。” “那天罗知青下工早,上山去打了只兔子回来,他们做了碗兔肉闷土豆,小刘知青在他们吃饭的时候,把他们的桌子给掀了。” 说到兔肉闷土豆,朱老婆子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听着的人也一样,都似乎感觉闻到了兔肉的香味。 肉啊,多稀罕的东西,他们村在附近已经算是富的村子了,大家一年到头也没能吃上几次肉。 不过都没嫉妒李知青他们有肉吃,他们东北人性子敞亮,有本事的活该吃肉,没本事的滚边儿去。 而且今天自家都有爷们上山,晚上怎么的家里也能吃上点肉。 要是运气好,背不住今晚还能吃顿杀猪菜呢。 不行,不能想了,哈啦子得滩一地。 花老婆子看着朱老婆子那馋样感觉好笑,虽然她也馋,“那小刘知青是有病。” 好好的一碗兔肉,这不糟践东西嘛。 完球,村里又来了个作精,大儿子又得有得头疼了。 朱老婆子示意众人围过来,小声说道:“都是那孙知青搞的鬼,许知青家里有钱,爹娘都是工人,好像他下乡家里给了不少钱,而且俺听说他本来不用下乡的,是被小刘知青给害得才不得不下乡。” 第35话、主要还是吓的 “许知青很不待见小刘知青,小刘知青上了一天工一回来就去找许知青,可许知青连门都不给她开,小刘知青委屈的直哭,然后孙知青跟她说她用的方法不对,说男人不喜欢主动粘上去的女人,她得换个法子才能吸引许知青的注意。” 吴大娘震惊的看着她,“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 连场景和人家说了什么都知道得这么详细,不会是去趴过人家炕底? 朱老婆子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他们俩就杵在俺家墙角说话,俺正拉屎呢,你说俺听的清不清楚?” 众瓜友:“……” 咦惹~ 那俩是都有病,躲到茅房外面说话,是那地方特别香还是咋的。 那边知青的架已经打到了白热化,一个个都早没了知识份子的模样,女知青全部头发乱糟糟,有的脸上还有挠痕,男知青更狠,鼻青脸肿的都有。 许全美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拿到了块砖头,还不是红砖,是半块比红砖硬实好几倍的上面粘着不少土的青砖。 几位老婆子和大娘们吃着瓜子也没忘关注知青们的战况,打架她们不拦着,也不敢去拦,更拦不住,都一群老胳膊老腿的,别反被抡一下自个先起不来;可也要盯着他们别把事闹大,事关着自己村的颜面问题呢。 吴大娘看到许全美手里的砖,吓得声音都喊劈叉了:“小许知青你拿砖头干嘛?给俺放下。” 有道身影比吴大娘反应还快,吴大娘刚喊,许全美手里的砖头已经落到了刘怀手中。 他原本是一点都没想管这事,只是隔远远的看戏,看到这姓许的知青去拿了块砖头还一脸阴狠的看着另一个女知青,这才会出手。 再不管,可真要出人命了,那姑娘的眼神不对,失智了。 看到终于有男人出现,众老婆子和大娘们都松了口气,知青点里的知青们也因为吴大娘的喊声和刘怀的突然出现都停了手。 刘怀,知青点的人都认识,小林知青的家属,据说在县医院工作,还是那种不用天天去上班的工作,知青点和林知青他们家离得近,有见到过四轮的车来接刘怀。 就冲那些来接刘医生的车,傻子都能猜到,要么刘医生的医术特别厉害,要么就是刘医生的背影非常强。 最重要的一点,他肯定认识很多厉害的人。 连有着委员会副主任这个堂叔的孙华,都没敢有得罪刘医生的心思,老老实实的缩到一个男知青身后,连脚都不敢露出来。 打架那还可以算在年轻人的冲动里面,可面对着明知不能得罪的人还发疯的话,那就是蠢了。 刘怀一句话没说,将砖头随手丢到角落,拍着手上的泥,抬脚离开。 似乎他仅仅只是来走个过场,顺手丢了块砖头。 但他一走,这场架也似乎没法再继续打下去,互相都恨恨的瞪了眼对方后,然后各回各屋。 老婆子和大娘们没戏看了也边闲聊边各回各家,不过这次的话题中心人物成了刘怀。 “早知道刘医生在家,俺们该早点去叫他,没想到刘医生这么厉害,俺看到了,离着有十几米呢,他冲过去就那么一晃眼。” “你可拉倒,刘医生是干大事的人,哪里会管村里这些狗屁倒灶的闲事,肯定是那些知青吵到了小林知青,刘医生这才会过来看看。” “倒也是,人家去给人治病都有四个轮子接送呢。” 众人逐渐走出了十米范围,林月曦正准备收回精神力,却看到另一边她三哥几人的身影。 看来大队长没有乱说,山上的确是有很多的山货,知青点的人收获已经不少,她三哥几人的更多,才短短半天时间。 张泽挑着俩个比他身高稍矮些的大麻袋,冷星然、任妍和许志川各扛着个同样大小的大麻袋。 进屋后,四人匆匆将麻袋放下,喝了碗刘怀泡的糖水又匆匆离开。 “山上还有几麻袋,我们得赶紧去扛回来,省得被人看到就不知道成了谁的。” 刘怀也没闲着,阻止想帮忙的林月曦,将麻袋里的东西倒到石板地上。 “嚯~,这一麻袋板栗得有百来斤了。这几个孩子办事都挺实在,这都是特意挑过的,颗颗饱满。” 五大麻袋里全是去了尖刺外壳的板栗,全倒出来后,两米五宽的石板回廊上摊开足有近六米。 刘怀感叹道:“难怪大队长他们想把山货往外卖,就小然子他们半天都能在山上弄到这么多,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只会弄到更多,这还仅仅只是板栗。” 后山那些连绵的山上可不只仅有板栗这一山货,菌类能食用的就有一二十种,比如榛蘑、元蘑、冬蘑、香菇、花菇等;坚果类有榛子、松籽、山核桃等;药村类有:人参、灵芝、天麻等。 还没说山上的野物呢,现在可没有野生动物保护法,那些全是肉。 林月曦眸光微闪,笑道:“那就要麻烦刘伯伯给吕叔打个电话。” 因为严叔的事更紧急,她一时把大队长跟她说过山货的事儿给忘了。 这事儿,还真不难办,动用老爷子那是大才小用,她亲爹一个战友吕俊鸿现在在京市供销社当副主任,专门负责采购这一块。 别看刘怀是个医生,这货脑子可是精明着很,一下就明白了林月曦的意思。 笑得意味深长道:“正好明天我要去医院报个到,顺便给你的那些叔叔们都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省得他们边工作还边要担心你。” 林月曦也还以他一个小狐狸的笑容,“麻烦刘伯伯啦。” 刘怀翻了个白眼:他一直以为小姑娘是白面馒头,没想到是芝麻汤圆。 冷星然几人动作很快,不到半小时四人又弄了五大麻袋板栗回来,只是这次挑的人换成了张泽,其它四人扛麻袋。 放下麻袋后,张泽累得直接瘫在了地上:“东西多是多,可它么的累也是真累,比抢收都累。” 主要还是吓的。 现在啥都是集\/体的,虽然这边对这方面管得不严苛,可也仅限于少量,多了还是要归于集\/体,他们这几麻袋几麻袋的明显不在少量的范围内。 打个比方,打只野鸡野兔之类,你自个拿回家吃,村民们就不会说什么,但如果打了只野猪,那就不行了,你要敢私藏,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薅社会主义猪毛。 像板栗这些山货也一样,只摘个几斤十几斤的大家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可你如果一麻袋一麻袋的往自家扛,同样是捡社会主义板栗。 刘怀去门口查看了一番回来。 “没事,没人发现。” 第36话、越惨越搞笑的两人 四人都已经瘫在地上的人松了口气,然后看着满当当的收获露出憨子般的笑容。 “今年可算不会挨饿了。” “可不,不仅不会再挨饿,咱还能往家里寄点。” “哎哟,可千万甭提往家寄的话,我不爱听。”说这话的人是张泽。 林月曦正在堂屋泡蜂蜜水,听到这话疑惑看去:这是有大瓜啊! 正进堂屋的冷星然看到自家妹妹那闪着金光的眼睛,立刻就知道她这又是闻到瓜香了,赶紧递给她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 冷星然:等他们走了我再告诉你。 林月曦:好的好的。 冷星然无奈的一口气端了四个搪瓷杯子出去:谁能想到他嫡仙一样的妹妹,竟然是个狂热的吃瓜份子。 任妍边扒拉着板栗边问:“你们往年吃不饱吗?” 说得这么惨,整得她有点怕怕。 张泽和许志川对视了眼,皆露出苦笑。 张泽:“我们仨都是前年来这插队,来时已经是冬天,大家都在猫冬,我们仨三个月的口粮都是向大队借的。” 大队借粮食肯定不会借出来很多,也就只保障个不饿死,那时已经过了上山采山货的时期,甚至大雪峰山连进城买粮都是件非常困难的事。 他们还是在村民们那换了点粮食和山货,这才让他们三个人撑过了那个冬天。 “去年倒是上了一年的工,可我俩不是干活的料,年底算工分,七抹八扣着,我俩加起来只领到还不到两百斤粮。” 林月曦:厉害! 任妍:白瞎了那两副大块头。 张泽和许志川两人都属于那种看着就健壮能干活的人,两人都是在现在最受欢迎的国字脸,只是一个稍微方一点,一个没那么方。 反正是怎么看都怎么不像是会挣不到自己的口粮。 许是看出了在场两位女生对他们的嫌弃,张泽和许志川都有些不自在,但··要让他们说出真正的原因,打死他们都不愿意,那更丢人。 既然已经说到驼了,冷星然也就不替他们隐瞒了,‘嗤’的笑出了声:“什么不是干活的料,他们俩蠢蛋被人给坑了,白瞎脑袋一个长得比一个大。” 两位女士两双星星眼顿时集中向冷星然。 快说快说! 张泽和许志川两人想拦但又不敢,然哥的拳头那是真瓷实,下手也是真不客气,虽然都没用在他们身上,可他们还是怕。 “老许爷爷和刘冰燕爷爷以前在他们小时候说过定娃娃亲这样的话,许老爷子和许家人都没当真,只当是一句玩笑话,可刘家人认真了,刘冰燕更是从小就把老许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他们仨是同学,虽然生活的环境不同,可‘臭味相投’着,三个人从初中起就一直是好朋友,互相间连对方苦茶子有几个破洞都知道。 “老许的妈···” 冷星然一言难尽的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她一心想让老许娶刘冰燕,以前有许老爷子压着她不敢怎样,可在我们下乡前那阵子许老爷子病了,她立刻一手安排了刘冰燕和老许一块下乡。” 林月曦和任妍脸上都露出了和冷星然同款表情:这他么的是有啥病! 传说中的坑娃莫过于此了! “刘冰燕总是用她是老许他\/妈安排下乡这点来说事,一年基本不下地,下地也是做个样子,挣不来工分,还经常被倒扣;没钱没票没粮了,她就找老许要,不满足她她就给孙阿姨写信,然后孙阿姨又写信教训老许。” 刘冰燕花钱大手大脚,典型的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心疼,连大白兔奶糖都能半斤半斤的随手送人。 不说是农村了,就是在京市,也没人敢这么造啊! 张泽也不满的补充道:“明明是刘冰燕在下乡名单里,老许在京市有工作呢。” 可这事,因为许母的那一番操作,让许志川很难办,而且许刘两家还是姻亲关系,许母和刘母俩是堂姐妹,据说刘母小时候还救过许母的命。 于是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许志川自己挨饿,刘冰燕却在乡下过着大小姐般的日子。 冷星然同样没放过张泽,“老许这个已经很坑,阿泽那更坑。他是粮食被偷,都说了粮食得藏好,他没听,就大赤赤的放在厨房,一晚上过去,人家还算是好心了,给他留了一百斤地瓜。” 他不挨饿谁挨饿? 张泽气弱的小声反驳:“我当时不是太累了嘛。” 就想着躺会儿起来再收拾,哪知道躺下后一觉到天明,然后,粮没了。 林月曦嘴角弯得像ak一样怎么压都压不住,任妍更是笑得捂着肚子蹲那好半响缓不过劲来。 这俩明明很惨,可怎么就是这么好笑呢?! 许志川和张泽俩都默默的缩了缩身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丢人,实在是丢人! 直等到任妍缓过劲来停了笑,林月曦看在许志川是她三哥好友的份上提醒问道:“许大哥的父亲知道这些事吗?” 耳朵根都泛着红的许志川睁着对狗狗眼,懵圈的摇了摇头:“这事儿和我爸有什么关系?” 他爸是京大副校长,一心都扑在教书育人上,誓要为培养国家人才奋斗一生! 更何况现在他爸那类人自己都得警言慎行着,他又怎么能拿这些琐碎的事去烦他爸?! 在场众人听到这答案都是:“……!!!” 你丫是不是有毛病? 张泽气得一个大兜哔罩在许志川头上:“我一直以为你爸也是个拎不清的,原来他一直不知情。你怎么管到你\/妈头上去,只可能是你\/妈欠的债你来还,就像现在这样。” “你要想脱困,这事儿得让你爸知道,让你爸去管着你\/妈,顺便再管管刘家,你爸好歹是京大副校长,这点能力不可能没有。” 这点都没想到,你就真活该被俩女人差点逼到绝境。 冷星然也点头:“除非你一直想当冤大头,在下乡的日子里都饿着自己养肥别人。” 任妍也附和道:“就是就是,除非你已经决定和她结婚,否则哪有人一直养着另外一个人的道理,又不是你让你\/妈让她下乡,她没钱用没粮吃让她找你\/妈去,你不给她难不成她还会上手抢? 她要真敢上手抢那就更好了,抓她送农场去。” 这次除林月曦以外的人一言难尽全冲着任妍去了:这姑娘的三观很有问题啊! 不过,怎么听着感觉这么爽呢? 难不成他们的三观也都有问题? 没看许志川这个当事人已经一脸的沉思,似乎在思考任妍意见的可行性。 第37话、并且大为震撼 林月曦翻了个白眼自己转着轮椅准备回屋,这些人的性子都太墨迹,她听着憋气。 要换她是许志川,刘冰燕压根没机会叫嚣就已经被她拍地下去了,哪还有机会跟着一块来的抢她的钱粮票?! 冷星然听到声音转头看到这一幕,赶紧起来拍了拍裤子后去推轮椅:“妹儿,你想回房吱一声我来,要累着你可咋整?” “嗯嗯。” 林月曦的确有些累了,都没听清他说什么,敷衍的点了点头松了手头靠到冷星然身上。 见状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等冷星然安顿好林月曦再出来,张泽和许志川俩爬起来准备回去。 张泽局促了几秒后搓着手带了些讨好语气的说话:“然哥,刚刚我和川哥商量了下,以后我们俩的粮食和山货能不能都放在你家地窖里,我们不白放,我们出租金,钱票和东西都行,或者山货给你一成当租金。” 冷星然:“成,至于租金,这事儿等我妹醒了我问问。” 都几年的兄弟了,这点小事算个啥?! 何况当初建地窖的时候他本来就往大了建,知青点人太多什么东西都不好藏,他修房子时本来就有借地儿给他们存过冬物资的打算。 不过他也不会主动推开报酬,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呢,否则交情只会越来越淡。 而且他这俩兄弟都是自尊心较重的人,你啥都不收他们反而心里压力更大。 “你们也别回去了,晚上在这吃饭,刘伯伯买了猪肉回来,再让任妍给你们弄白面馒头吃,咱整顿饱的。” 这么好的伙食,他们可没那脸留下占便宜。 可不等两人来得及推却,刘怀从厨房探出脑袋说道:“你们最好暂时先避着知青点一些,下午那边干了一架,打得挺凶的,一个姓许的女知青都准备拿砖头拍人,要不是我拦了下,今天没准得见血。” 姓许? 知青点里有俩姓许的知青,一男一女,男的就是许志川,女的则是新来的许全美。 三人对视了眼都是一脸懵逼,互相摇了摇头,表示不熟。 这事儿和他们应该没关系。 刘怀:“许知青在拿砖头要砸人前,她旁边一个姓刘的女知青一直在跟她说一些极具有引导性的话。” 那些话太那啥,茶味甚浓不说,还污,刘怀没兴趣重播。 仨都有种不好的预感,再次互相默契的对视了眼:不会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刘? 刘怀幽幽的又来了句:“那刘姓女知青名叫刘冰燕,小许知青想砸的人是李来娣。” 冷星然和张泽的视线不约而同都看向许志川:兄弟,你摊上大事了你! 许志川吓得目眦欲裂,脸寸寸雪白了下去,转头就朝着知青点狂奔。 他这反应,刘怀:“……我刚听你们叨叨了半天,还以为他很讨厌那女孩呢,没想到竟然这么上心。” 既然上心,那还折腾个锤子,直接顺应母亲的意思娶了不就好了? 难不成现在的年轻人喜欢这种折腾来折腾去的调调? 这不有病嘛! 他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撼。 冷星然和张泽:许志川上心的不是刘冰燕,而是您说的另一个姑娘啊喂! 可这事儿许志川自己都没察觉,李来娣也没看出对许志川有意,他们也就不好说些什么。 在乡下这两年里他们别的感触可能不够深,可对女子名声很重要这块那感触可以说是颇深啊。 许多女孩子都是碍于名声不得不嫁给一个烂人,隔壁大队还有俩女知青因为流言非语跳了河。 于是两人都缄默的没去反驳刘怀的话,反正刘怀就算误会了也不会乱传。 两人赶紧也出门去追许志川。 兄弟嘴皮子笨,可千万别吃亏喽。 一个多小时后,许志川的脸都被人挠成了丝瓜,却挂着一脸憨批笑容的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一点损伤都没,各自都提着两个粮袋进来的冷星然和张泽。 任妍听到声音从走到厨房门口,腰上围着围腰,右手大菜刀,左手大白菜:“你们这是怎么了?” 怎么看怎么像是被人给赶出来,还受刺激傻了一个。 冷星然和张泽俩都懒得理杵院子里的许志川,拎着粮袋把粮食放进厨房。 冷星然:“闹掰了,他们俩被赶了出来,没地儿去,以后跟咱一块凑个伙。” “哈~?” 果然是被赶了! 张泽路过任妍时冲她竖了竖肩,“在那边,我们仨勉强算是日子过得不错的,以前他们主要目标是然哥,然哥家里经常会给他寄物又寄钱票,他也大方,偶尔会切点肉回来打牙祭。” “然哥搬出来后,他们能占的便宜自然就少了,我和川哥只要去会社或是县里,甭管家里有没寄东西来,只要回来后没拿东西出来给大家吃,一个个就来阴阳怪气我们,说得我们好像都有罪一样。” “然哥搬出来的这两个月,我们在知青点里就像度过了两年一样。” 失了智的许智川这时魂已经回来,走过来给了张泽一个脑瓜嘣,“你说的这都不是重点,他们是冲着肉去的。” 三个大男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半天听的人还是只能听个一知半解,也是服了。 直到吃过晚饭,大家坐院子里边喝茶边纳凉,几人把一二三四揉巴碎了摊开在那聊了半天,他们这才明白到底是个怎么个回事。 冷星然:“我们仨来的时候,知青点里的小房间只剩下两间,大通铺倒是还有位置,可有单独的小屋子我们肯定选择住小屋子。” 许志川:“就在我们商量着怎么住时,孙志发说他把屋子让出来,他去住大通铺。他跟我们说他家庭情况不好,小屋要收房租他住不起了,正好我们需要,所以就让了出来。” “一开始我们以为他是个好的,还千恩万谢着,我们还拿了礼去谢他,我拿是半斤腊肉,老许拿的半斤鸡蛋糕,小泽也送了半斤的白糖。他也会经常送我们酸菜腌萝卜这些。” 冷星然咬了口苹果嚼巴嚼巴吞下,说道:“慢慢的,他算是知青点里的人中和我们仨走得比较近的一个,我们家里有寄东西来,咱也是知道礼尚往来这道理的人,会拿一些送给其它知青吃,一般都是托他带过去。” 他们仨因为伙食好,各方面的考虑后,没和其它人合伙吃饭。 第38话、林月曦训哥 林月曦和任妍俩同时鄙夷的看了眼张、许二人,瞅这俩话说的,听到别人耳中完全俩意思,离事实真相那叫一个远。 两人都没a到两位女士的意思,这会儿都双眼懵圈的看着冷星然。 “我们啥时候和孙志发好过?” 那不都是他自个赖过来的? 众人皆无语。 所以,这就是仨憨憨凑到了一块对! 任妍卡巴完一个苹果,边洗手边实在看不下去的开始戳他们肺管子。 “知青点里其实没几个人说你们坏话,也就兰晓梦那几颗酸菜在闻到从咱们这飘过去的肉香味时会说几句你们小气的话,平时一个个哪有时间叨叨太多,活着都难。” 甩了甩手再次嫌弃的撇了那仨一眼,要不是他们中一个是曦曦的三哥,另两个是曦曦三哥的朋友,她都不稀得浪费口水,蠢死他们得了。 “你们给孙志发的东西他压根从头到尾都没给过知青点的任何人,都说那是你们送他的。他还经常和人吹牛说是你们的好朋友,每次向人借钱借物时都会特意提提你们仨,还经常收村里小姑娘送的东西。” 她看向冷星然他们仨的目光突然幸灾乐祸,这让冷星然几人背脊发凉,有股莫名的危机感。 果然,“那些小姑娘们可都是喜欢你们仨哦,她们给孙志发的东西也都是送给你们的,孙志发嘴上说帮着转送,其实他都自己收了。” 这下不只是冷星然几人怒了,林月曦和刘怀俩的脸也沉了下去。 这种事儿,可是可大可小,一个不注意,这仨傻子得完球。 刘叔这下是完全看明白了,但他不准备说什么,抬眸看了眼虽生气但气息平稳的小曦曦,只是低头喝了口茶,眼中含着笑的静静听着。 小曦曦看来是已经有了解决办法,果然不愧是老爷子最喜欢的一个孙子辈。 林月曦脑瓜子一个转悠的确想到了解决办法,可她并不准备下乡后当一个老妈子专为一群傻子擦屁屁,更见不得自己三哥这么蠢,严重的拉低他们家的整体智商。 喝了口水后,语气软棉缓慢,内容却犀利且一点没给面子的训道:“三哥,你是以为孙志发和你在京市认识的那些人一样?” “你更忽视了你们间的差距,这差距不是指家世,而是时间。” “他们比你们来的早,他们已经下乡一年、两年、甚至是几年,不再是过去那些去哪都光鲜靓丽的城里孩子,而是已经和村里人差不多,米要算着吃,菜要数着煮,会为了一勺油和人打架,会脱口而出曾经他们看不起的乡下人骂人的话。” “虽然说大家同样都是知青,可很可悲的事实就是,新知青刚到时天然着和老知青就站在对立面,因为光鲜靓丽的新知青们像一面反光镜一样,像是在无声的告诉老知青们,他们下乡之后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的罪,如果你们再表现出你们条件好,心思要是狭隘些的,甚至只一眼就会恨上你们。” “而你们仨,很不巧,各方面都容易遭人嫉妒。” “他们会觉得凭什么,凭什么他们下乡就是受苦受罪,家人不再过问,甚至有些还要反过来贴补家人;而你们却穿得好吃得好还不用担心以后没钱花没粮吃。对于你们的善心,他们也不会觉得是善,只觉得要么是傻,要么就是羞\/辱。” 冷星然脸都听得扭曲了,“妹儿,我没有想这么多。” 现在再去回想,刚来时还真好几个老知青看他们仨的眼神怪怪的,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林月曦翻了个白眼送他,“我记得爸妈有特意提醒过你,不主动暴露家庭情况,不露富,与人往来不看言语看行动,有事办明白,有话说清楚。” 可你瞅瞅你们仨这办的事儿。 话,话没说清; 事,事没办明; 外面愣是在自个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还多了个代理人,这代理人还不干人事儿。 送给所有知青的东西,能让人带吗? 这事儿本身做得就不妥帖,也不尊重人。 冷星然张了张嘴想辩驳,但林月曦没给他机会,慢悠悠的继续开口:“刚到就被人掀了老底,这事儿不怪三哥,可这时三哥你就该防范围到你们身边的人。” “孙志发这种还不算大事,人家至少到现在为止都不过就是占个便宜,只要能把事说开,不会对你们造成太大的影响;要是他抱着其它目的的,你们仨准得完蛋。” 她算是看明白了,哪怕已经下乡两年,这三个依旧骨子里还是公子哥,都是一样的自以为是,依旧还是用着在京市的那套行事准则。 再不敲敲,这仨得上天! 什么时候被人给算计死都不知道。 张泽听得心里拔凉拔凉的,别人要是这么说,他们只会听听就过,甚至还会觉得这人有被家妄想症,可说这些话的人是然哥的妹妹,是他们小团体里一直不为外人所知的‘军师’,他不信谁的话也不可能不信她的话呀。 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妹啊,你是不是夸张了点,恶心的人是有那么几个,可这世上总归还是好人多。” ……的?! 虽然他们仨在孙志发这人上挺不靠谱,三个人对孙志发是三个理解,可他们也不至于到看所有人眼光都不行的份上? 这晚上还得回知青点睡觉呢,他都被小妹说得不敢出门了,感觉整个知青点没一个好人。 林月曦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处在他们这位置,还能说出‘这天下还是好人多’这种话的人,她是不是该送面‘世界第一单纯’的锦旗夸他一下?! 张泽和许志川虽然不住大院,可他们的家世并不比冷家差太多,张泽的父亲是正旅级转业后的京市第一机械厂厂长,许志川的爷爷和冷老爷子身份差不多。 冷、许、张三家同在东风里,两年前西风压过了东风,东风这边的许多人都匆忙将适龄儿女匆匆送下乡,以免被西风那边拿了错处,其中包括了冷、许、张这三家。 冷星然本不用下乡,他们家几兄妹一个进了科研所,一个参军,她又是烈士遗孤不在下乡之列里,家里就剩冷星然一个儿子在京,哪怕没工作闲着,这在这边世界的下乡政,策里也是允许不用下乡的。 但她爸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冷星然下乡了。 一是省得被人拿了理由来打击冷家,二是为防止冷星然到时会被强制下乡的安排到不好的地方。 当然,更多的是担心没脑子的闹出祸来。 第39话、别小气任何所谓小事 张泽情况和冷星然差不多,他大哥二哥一个进了机械厂一个也是参军,同样的张家也是以防万一将他跟冷星然一块给送乡下来了,正好让他们俩人可以互相照顾。 许志川虽然不一样,他是家里老大,且已经有了工作,底下的弟妹都没到下乡的年纪,下乡压根和他没关系;可他虽然看着是被不靠谱的母亲所害,他的下乡同样也是许家所默许的避险措施。 这才是他们仨不是和其它知青一块来,而是大冬天大家都已经猫冬时才来的原因,因为都是紧急情况下匆匆下乡。 所以这仨能被人这么轻易的算计,林月曦和刘怀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冷星然和张泽就不说了,他们俩,说起来不好听也不好看,但事实就是,他们都不是家里的重点培养对象,属于只要不惹事不给家族拖后腿就行的那一拨。 换句残忍的话来说,就是他们俩在冷、张两家中,必要情况下是可以被明面上所放弃的。 而许志川不同,他除了是许父的长子外还是许家长孙,不仅被许父当成接班人来培养,许老爷子对他也是寄予了厚望。 就这? 别小看了刘冰燕的存在,也别小看了孙志发代收礼物这事。 没处理好,这俩都能把许志川拖入万丈深渊爬不出来。 在现在这个敏\/感时期,男女关系混乱这一条严重点能直接一个花生米。 至于严不严重这个度,县官不如现管,其中可操作空间大着呢。 林月曦将目光投向了在场唯一她觉得思维有机会能共鸣得上的人,她怎么觉得,好像这些事儿都是专门针对许志川来的? 刘怀似乎看懂了林月曦眼中的复杂,冲她眨了眨眼,你说巧不巧,他也有这中猜测。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现在怎么看怎么感觉不太聪明的许志川。 好在许志川没真辜负了他爷和他爸的期望,脑子终于转过了弯来,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一会儿后,他像是猛的惊醒了过来一样的站了起来,看向林月曦的目光带了丝无助,“小妹,这是冲我来的。” 他用的是肯定句。 无助是真,求助也是真。 说来好笑,他们这些年纪比林月曦大了几岁,甚至有的都超过了十岁的人,如果有林月曦在场的情况下,遇到事的第一反应本能的都是找她。 这里就不得不说说原主和冷星然以及他的朋友们的‘孽缘’。 冷星然小时候是标准的许多人印象中的那种大院子弟,爱玩,讲义气,遇事喊兄弟,善惹事,等等等等。 属于大家眼中的熊孩子。 砸玻璃啥的事没少干,打群架也常有,读书时是老师眼中的‘毒瘤’,总之就是贼遭人不待见。 在冷家收养林月曦前,对于冷挚夫妇俩来说,老大生来就懂事乖巧,小二虽然性子冷可也让大人贼省心,自然的淘气的老三他们多费点精神也就不吝啬。 可收养了林月曦后,几乎只能住在医院里的林月曦占去了夫妇俩几乎全部的精力,于是,这个淘气的老三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 每次冷星然在外闹了祸,被人告状告到家里,冷挚就会抽出皮带把他逮住揍一顿,然后冷星然老实一段时间后,他又继续闹祸,接着继续挨揍。 林月曦早慧,虽然小时候不知道自己是被冷家收养的孩子,可到四五岁时她就明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爸爸妈妈对几个哥哥都不怎么注意了,尤其是对三哥,无论三哥有没犯错都是先一通训再说。 于是,小姑娘脑袋瓜子溜溜转后,经常开始给三哥出主意,帮他避过爸爸的皮带,帮他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坑大院里的‘敌人’。 慢慢的,冷星然有个什么‘活动’都会先跑她那讨个主意,小林月曦也一直没让他失望,甚至‘两军’对战都有二三四套备选计划,一直让冷星然的小团体立于不败之地。 横扫机械厂家属院,脚踢大院,还能每次挨骂的都不是他们,可把他们给牛掰坏了。 小军师之名,就是这么来的。 冷星然和张泽这俩二哈对视了眼,眼中除了单纯与诧异之外,就只剩下清澈的愚蠢。 简直没眼看。 “李宾你个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从知青院那边传来道撕心裂肺的吼声,打断了在场所有人的思绪。 任妍一个猛子窜起来就朝外跑,边跑边嘀咕:“这怎么又闹腾了?你们刚才不是刚撕巴了一场?” 难怪大队长一提到知青就是一副想跑的模样,这谁遭得住哦。 张泽也一刻没停的跟着出去,“我们刚才还好,只有志川去拿粮的时候被刘知青挠了几下,现在那边闹腾估计是因为早上山上的事。” 林月曦朝门外探了探脖子,她也想去现场吃瓜的说。 冷星然冷漠脸:不,你一点都不想! 任妍他们跑到知青点时,知青点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一个个都穿着旧衣服,大差不差都是刚从山里回来。 两人挤了半天,头发和衣服都挤乱了,还是看他们都是知青大家伙给他们让了路,这才能挤到知青点门口角落。 风大娘眼明手快拽住任妍不让她进去,“你这虎妞子,这会儿进去凑什么热闹,跟大娘一块在外面瞅瞅就好,要是攀你身上去,扯都扯不下来。” 任妍是个听劝的娃,顺势站在风大娘身边,张泽也和风大娘身后的风大娘男人站到一块。 知青点里人不少,从这往里瞅只能看到人挤人,现场是啥也看不到,“风大娘,这里面啥情况啊?听着打得挺厉害。” 风大娘过来人势态的摆了摆手,“那不能,大队长和老支书他们都在,要是真严重,早就让人去叫高医生了。” 没叫医生,说明干的架不严重,伤都没怎么伤着。 “记得那两头野猪不?” 任妍点头:那必须记得啊! 事情的起因很复杂,要好几个瓜凑到一块。 有李宾他们和孙华那边不合的原因,有冷星然他们日子过得太好刺激了孙华他们的原因,也有单纯的只是想吃肉想占点便宜这原因。 冷星然他们仨经常会上山去打些野味悄悄的打牙祭,三人也没有太蠢,那时住在知青点里,吃独食吃多了会遭人妒忌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所以每次有弄到野味,小的就山上烤了吃完再回来,大些的话会分一点给老知青们也开开荤。 第40话、他是犯了天条吗 虽然东西一经孙志发的手后什么都变了质,孙志发都是说是冷星然他们单独送给他吃,不过孙志发比冷星然他们仨圆滑,好歹他不是吃独食,只是又以他自己的名义和老知青们一块吃。 拿别人的东西挣自己的名,老知青们也占了好处,他们反正是双赢了;就那仨傻子一点好处没得,出了肉还名声越来越差。 老知青们对冷星然他们仨的态度他们仨不是感觉不出来,就很白眼狼的那种,至少有一半的人吃了他们给的肉还对他们不满。 谁乐意热脸贴冷屁股? 更何况这仨出身都不错,都有着公子哥的脾气。 冷星然房子盖好搬出知青点后,三人再没拿野味到知青点,他们有地方光明正大的开小灶了。 给你们吃还一副我们对不起你们的样儿,咱又不欠你们。 也不用怕有人去告,村里本身就允许在山里打到小东西可以自己拿回家吃。 这么一来,孙华那边的人不乐意了,冷星然没搬出去前,知青点好歹隔三差五的就能吃上一回肉,虽然分到每个人嘴里顶多一小块,但就算只是喝个汤,那也有肉味啊。 这时候资源紧张,肉可是稀罕物,就是城里人一个月都只能吃那么一两回肉,乡下一年也就年末能尝到肉味。 知青们下乡久了和村里人也没啥两样了,自然肉对他们来说同样吸引力巨大。 更气的是,李宾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村里会打猎的老根叔学会了设陷阱的本事,不是天天都有收获,但隔三差五的也能吃上回兔子或是野鸡,有一次还运气大暴发的捉到只小野猪,他们换给了村里换了二十几块钱(上交一半,一半按市价算钱)。 也不知道孙华他们怎么想的,估计是觉得冷星然和李宾都能弄到猎物,那他们也行,他们人还更多。 今天不是正好大队长带着一块上山打猎和采山货,李宾他们就准备借机好好能吃顿肉(参加打猎的人能分到更多肉),再发笔小财。 他们在半道借机和村民们分开,然后胆大包大的跑野猪窝准备把那里的二十几只野猪都引到村民那边去。 只能说是万幸,他们没能真的把二十几只都引走,只引走了两只大公猪。 可两只大公猪也不是普通村民能对付得了的啊! 要不是老根叔几个老猎户有经验,今天这事儿善了不了。 不过这时大家还不知道两只野猪是孙华那些人故意引下山,只以为是他们采山货里运气不好的正巧被野猪碰到。 “那个新来的姓许的知青真不是个东西,俺跟俺三弟妹都亲眼看到了,她拽了小钱知青一把不说,还把小钱知青往野猪那边推,当时那眼神狠的,就像小钱知青是她仇人一样。 要不是老根叔反应快,小钱知青不定还能站着。” 要是没有老根叔及时一脚把小钱知青踢开,那么老大老粗的獠牙,可是冲着小钱知青的肚子去的。 后面一脸老实相的风大娘男人李大海跟了一句:“俺也看到了。” 任妍和张泽对视了眼,双双都感觉到后怕。 许全美看来真是颗毒瘤,她想对其它人下狠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回都是冲着命去。 不说他们俩怕,大队长和老支书俩也怕。 老支书今天没上山,他还只是听大队长跟他说了这事,已经毛孔悚然。 乡下地方一言不合就干架的很多很多,尤其是他们东北这嘎啦,真就是‘你瞅啥?’‘瞅你咋地’后就能打起来。 但他们打归打,其中的度都是掐得好好的,爷们打架一般只是痛却不伤人,娘们打架也就是扯扯头发掐掐软肉。 打完一架这事儿就过去了,明天又能坐在一块喝酒胡吹。 哪有许全美这种一出手就是要命的?! 大队长则是亲眼所见,现在都不能直视许全美。 怎么看着挺俊的一个妞子,心竟然这么狠毒呢? 实在是想不通。 他年纪大了体力不如年轻人,跟着一块上山也就是站个阵,不会往深里去,就在外围等着,也是省得给进深山的年轻人添麻烦。 知青们体力不行也没经验,一般也都是在外围活动,采采山货,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捉到兔子竹鼠之类。 他一直对李宾的印象不错,要不也不会选他当知青点的负责人。 当时他正和李宾几人在板栗林那边捡板栗边聊天。 突然的孙华那些知青尖叫着跑来,后面追着两只都有俩个又大又长的大獠牙的大野猪,每只看起来都有三四百斤。 他赶紧吼着让大家先上树。 谁知道小钱知青是个不会爬树的,又运气不好的离孙华他们近;不只是风大娘和大队长几个,当时是很多人都看到,许全美在跑过钱多多身边时,拽住钱多多的衣服把她往后推。 万幸老根叔几个也因年纪原因没进深山,听到声音赶了过来,及时的从獠牙下救下了钱多多,并且将两只野猪杀死。 虽然还没进深山就收获了两只三四百斤重的野猪,可大家伙都高兴不起来,一是今年野猪下山的时间比往年更早,二嘛,就是许全美的行为让大家对她都有了恐惧。 尤其是下山后,大家又听到她拿了块砖头准备去砸李来娣!!! 村里放着这么一个一言不合就要人命的知青,谁心里不怵? 此时孙华被两个壮汉一左一右的架住,还用一块破布堵了嘴,只能无能狂吠的抬腿乱踢的同时,用着愤恨的目光仇视的瞪着李宾。 李宾此刻正背对着他,完全一点不受影响;理了理思绪,和大队长几人说起今天的事。 两只野猪的事之后,村民们继续采山货,他们怕钱多多被吓到准备送她回知青点。 像今天这种几乎全员进山的时期,巡逻队也都上山打猎去了,村里并不安全,李宾他们便所有人一块的送钱多多下山。 半道上碰到孙华几人,双方本来就不合,又因为刚刚发生的许全美和钱多多的事,于是一见面就掐了起来。 “钱多多要许全美道歉,许全美不仅没有一点歉意还反骂钱多多怎么没被猪顶死,李来娣冲过去和许全美打了起来,然后……,我们也加了进去。” 说到这,李宾头已经快低到了腰那。 他们知青,又给大队丢人了! 大队长和老支书几人都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些人要是自己家的娃,他们早抽出棍子来揍了,没一个能让人省心。 全都是瘪犊子玩意。 此时大队长心里只有两个疑问: 他是犯了天条吗? 这个大队长他是非当不可吗? 第41话、知青点闹事(一) 李宾已经自觉没脸说不下去,老支书扫视了眼,点出明明应该是今天受到最大刺激,却瞅着比谁都正常的钱多多,让她来说。 钱多多是真虎,没心没肺的,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站出来就是一通巴啦巴啦。 开口就是控诉:“许全美不当人,刚来时就想抢我们的东西。” 许全美瞪圆着眼想反驳,被眼明手快的妇女主任桃花婶一把捂住嘴,压着声警告道:“先听小钱知青说,等下再给你机会辩驳。” 两个大娘默契的挡到她们前面,正好挡住许全美瞪钱多多的视线。 几次对别人下手都是下死手的知青,这么多年她们也是头一次见,这种人的话谁敢信,索性甭说了。 钱多多没注意到这边,继续说着:“我带了两盒雪花膏,整理床铺时顺手把雪花膏放在炕桌上,她随手拿去一盒,说忘记带了,去公社时买一盒再还我。” “她当我傻呀,她要是能舍得买雪花膏,怎么可能会忘了带?我当然不愿意了,叫她还我,然后她就生气的把雪花膏往我头上砸,当时就肿了一个包。” 这时起,钱多多和许全美俩人就结了仇,只是同住一个知青点里,又是同一批来的知青,钱多多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知青和村民关系不好,他们新知青和老知青间也一时融不到一块,新知青自己要是再闹起来,那他们的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从那之后她老是找我麻烦就不提了,今天在山上,我当时脚被树腾给卡住动不了,我是亲眼看到许全美特意拐了个弯把野猪往我这边引,路过我时她还把我往野猪那边推,要不是老根叔救我,我现在身上肯定已经好几个窟窿。” “本来我们想着这事儿等回村里后大队长你们给我做主,下山的半路上碰到他们,我们都已经不理他们了,他们还犯贱的凑过来挑衅,许全美说野猪咋没把我顶死,孙华说我这么胖是浪费社会主义的粮食。” 说到这钱多多已经气急,双眼发红忍着泪脸都涨得通红,“大队长,老支书,你们说我哪招他们惹他们了?就这么见不得我活着,我也没吃他们家一粒大米啊,不就是我的东西没给他们用,家里寄的吃的没分给他们,就为这,他们就要我的命。” 小姑娘没有歇斯底里,而是一副憋屈隐忍的模样,不仅是原本只是来吃瓜的村民,就是几个村干部都有些替她委屈,还有些愧疚。 村里人对小钱知青印象都不错,看到谁都是乐呵呵的,没见她跟谁急过脸,就是村里脾气最差的老根头,她都能跟人家聊几句。 这么一个背井离乡却依旧乐观的积极生活的小姑娘,却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被同知青点的人欺负得差点连命都没了。 立刻有村民举起手仗义执言,“大队长,老支书,俺做证小钱知青说的是真话,俺有次下工回家的路上看到小许知青向小钱知青要东西,他们城里人说话俺学不来,反正俺听着的意思就是:小钱知青家里给小钱知青寄了腊肉,还有糖和白面,小许知青说知青们抢收没肉吃让小钱知青把腊肉拿出来,小钱知青不愿意,然后小许知青就语气很不好的让小钱知青等着。” “东西不分出来就要害人命,这比地主老财还狠。” 大队长瞪了眼说话的婆娘一眼,个憨的,这种话能随便说吗? 被大队长瞪了一眼,大妈也立刻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赶紧捂了自己的嘴往后退去。 老支书也听到了这句,但他没什么反应,虽说这话现在说着很危险,可凭心而论,人家说的挺对,可不就是像地主老财嘛。 这已经跟明抢没啥两样了。 现在许全美的事情已经很明确,先有在山上想谋杀钱多多,后有拿板砖想袭击李来娣,都有人证。 大队长不准备再浪费时间多问,大家伙都累着呢,大手一挥:“大牛骑车去公社报公安。” 趁着天还没黑赶紧把这祸害送走。 对于大队长的这个决定,除了许全美外,没有一个人出来反对。 从几年前开始,他们大队就已经不再是遇事只会为遮丑的内部解决,而是小事内部解决,大事就找公安。 反正有那些不断到来的知青在,大队甭想再拿先进大队,那还遮丑个球。 许全美一听报安全人已经吓得软倒在地,这时的人对公安有着发自骨子里的恐惧,都不需要桃花婶再捂嘴她已经发不出声来。 她没想到大队长他们完全不惧大队的名声会坏,说找公安就找公安,邻居同样下乡的大姐写信回去不是说乡下人最怕找公安吗? 还说知青要是受了委屈想报公安,全村的人都会出来拦。 她\/妈也是说下乡后可以利用这点让村里人惧怕,这样就不敢随意欺负她。 她是看到红星大队的人虽然不待见知青但不会欺负知青,这才敢这么大胆。 都是一群乡下没见识的软包子,真有个什么事,她喊喊口号再假装要报公安,就不信镇不住这些土包子。 哪知道真镇不住,土包子自己报公安了。 大队长他们不知道许全美的想法,也没兴趣知道,都懒得多看她一眼,朝桃花婶摆了摆手,示意先把人关起来,在公安到之前别再惹事。 桃花婶秒懂,叫来两壮大婶一块,把看着已经吓傻的许全美先押到她自己的房间去。 这边大队长他们继续处理另一件事,就在刚刚,孙华和李宾两刚刚干了一架,打得挺狠,李宾青了一只眼,嘴角发肿流血,孙华被李宾踹到男人那不可描述的地方。 林月曦他们听见的那声吼叫,就是孙华被踹后的吼声。 显然被踹的并不严重,懂的都懂,要真严重,声儿都发不出来,更何况是吼了。 可现在再看,那孙华脸皮子厚的哦,完全不在意周围吃瓜的有许多妇女、小媳妇和未出嫁的姑娘,躺地上捂着档那是豪无顾忌。 大队长几人和许多爷们都向他投去鄙夷的眼神,大家都是爷们,谁不懂哦。 况且他们早些进来的人可是亲眼看到,这姓孙的孙子要不是被罗辉几个拦着,那脚都踢到李宾了。 看到他们进来就倒地上装受伤,什么人啊都,比二大队那边的孙寡妇还不要脸。 第42话、知青点热闹(二) 老支书狠铁不成钢的瞄了李宾一眼,这娃子还是太年轻,嘴上没毛办事不劳,总是给人拿了错处去。 大队长头大的闭了闭眼,“你们俩又是怎么回事,一个一个说,李宾你先来。” 大队长的语气虽然严厉,但内里的偏袒李宾不傻能听得出来,让他想到了自己那个无论啥时总是站在他一边的小叔,瞬间那叫一个委屈,双眼发红都泛着泪。 哽咽着说道:“大队长,梦梦是我对象,这是咱们整个大队都知道的事。” 大队长和老支书都不约而同点头,李宾和于梦梦俩做事敞亮,两人确认了对象关系后,买了一大袋的水里糖在一大队里挨家挨户的去发,将他们的对象关系在大队里做了个光明正大的宣布。 为此,大队还热闹了一阵子,说啥的都有,好在主要是好的方面,没给他们这些村干部丢人。 他们起了个好头,后来村里再有谈对象,虽然不是都那么大方的买糖去发,但都会说出来让关系光明正大化,而不是像以前许多都悄摸摸的,定亲甚至是要结婚了再说,也就让许多心怀不轨的人多了机会。 现在村里年轻人要是谈对象,只要有一方不愿意把关系对外说,另一个立马就会怀疑。 换句话说,再有那种想一个人吊几个人的想法的人,至少在一大队是没什么希望能成功。 这也是大队长和老支书他们对李宾和于梦梦他们印象好的原因之一,因为他们无意间的举动,可以说挽救了不少村里的年轻一辈。 “孙华明知道梦梦已经有了对象,还三天两头去缠她,前几天他还把梦梦吓得发了好几天的烧。” 听到的众人都是倒抽一口寒气,这不就是耍流氓嘛。 也难怪李知青会和孙知青拼命,要换他们,他们也得拼命,否则都不配当爷们。 听到这话,李宾虽然没说明白,大队长他们差不多还是能明白他们刚才为什么会打架了,指定是孙华又拿于梦梦对李宾嘴欠了什么,李宾就是再老实,碰到这种事儿也忍不住。 相比于跟混子一样的孙华,大队长他们自然更想念踏实勤劳,看着就是一心只想过好自己生活的李宾这些人。 厌恶的看着还在装痛不欲生的孙华,“孙华,你有什么话要说?” 孙华知道大队长不喜欢自己,不,准确的说是红星大队的村干部都不喜欢他。 也是特么的都是有病,红星大队的村干部不是想着巴关系往上爬,都是坚持他们所谓的原则,对他这个有着委员会关系的人不仅不巴结还反而恨不得赶走。 有着堂哥的关系在,再不喜欢他又怎样,他们除了看他不顺眼外,不仅不能对他怎样还只能让着他。 讨厌他又干不掉他,那感觉贼爽。 想到这,孙华也不装了,爬起来拍了拍裤子抖着腿,周围鄙视的目光他只当是荣耀。 “李宾说的那些话我可不认,那天我不过是想上厕所,正好在门口碰到于知青,是于知青自己不经吓。” “刚刚我也没说啥,就说了句于知青的样子看着像是在坐月子,我没有侮,辱的意思,我在家里时看到我大嫂坐月子就是这样,我看到于知青就顺嘴说了,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就不是,你们反驳我就好了,二话不说上来就给我一脚想让我断子绝孙是什么意思?” 他这话说得李宾几人都气得恨不得再冲上去给他几拳,可事关于梦梦的名声,几人又不能把孙华刚才说的话重复出来,甭提多憋屈了。 吃的盐比这些知青们吃的米还多的大队长和老支书哪还看不出来,孙华这是想毁了于梦梦的名声。 至于李宾他们为什么不争辩这点,没听于梦梦出厕所时被堵了嘛,孙华要是说他当时看到了什么,为了于梦梦的名声,李宾他们哪能把那些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反过来还要怕孙华不管不顾的乱说。 这事儿,还真不好解决。 大队长本来就严肃的脸越发的冷沉,目光含着警告的盯着孙华,“那你想怎么样?” 孙华本来还想借机再抹黑于梦梦和刺激下李宾,可在大队长森冷的目光下立马打消了这些心思,明显大队长耐心已经快没了,虽然大队长不会明着对他怎样,可他也怕他们对他使暗手。 “算了,都是知青,我也不为难他,让他赔我二十块,我去医院做个检查。” 先要点钱,至于于梦梦,他有的是办法。 吴大娘惊呼出声,“啥检查要二十块?俺说孙知青啊,你也说了都是知青,可别过分了,打量着谁不知道谁呢,俺们是不稀得说,你真以为俺们看不出来事情的真相?” 孙华一点不惧,挑了挑眉道:“那吴大娘你说,事情真相是什么?” 他知道知青点的事瞒不住周围的住户,可就算是知道真相又怎样? 说出来丢脸的也不是他,而是给脸不要脸的于梦梦。 大不了李宾不要她他娶呗。 不过那娘们竟然那么看不起他,等他得到手后,将来有机会回城他肯定是不会带她走,她不配和他回去一块享福。 吴大娘真是被噎住了,这还知青呢,比二大队的麻赖子还要不要脸。 吴大娘还真是知情人,知青点隔壁的朱老婆子扒墙头看了今天知青点全程的热闹,刚才悄悄的将事情原委都告诉了吴大娘。 李宾他们今天弄到了只野兔,做了一大盆兔肉闷板栗,正吃着呢,孙华跑过去拿锅勺舀走一大勺。 李宾几人当然不乐意了,孙华又不是和他们一块合伙吃饭,便何况他们还刚打过一架。 于是两边争吵了起来,然后孙华就说他吃的是于梦梦的那份。 这更不得了了,你孙华凭啥吃于梦梦的份,于梦梦可是李宾的对象。 结果孙华说他那天晚上都把于梦梦给看光了,于梦梦已经脏了,除了嫁给他还能嫁给谁? 不嫁也行啊,那李宾就是捡他不要的。 这话换哪个对象能忍? 乡下地方对姑娘的名声看得很重,就算一大队已经算是思想比较开放了,依旧还是没改变这点。 于梦梦是个好姑娘,吴大娘可不希望她被孙华这畜牲的几句话给毁了。 这有了顾虑,吴大娘也只能憋着气的说不出啥话来。 可把她给气得够呛。 晚上叫她家三壮给这小子套麻袋,明的不行咱还不能来暗的?你可是在咱的地界,整不死你个瘪犊子。 第43话、白挨了顿揍 孙华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喜提麻袋套餐,看连村里骂架无败绩的吴大娘都被他‘打’输了,自得的冲一脸憋屈的李宾挑了挑眉。 你个穷小子有什么资格跟我斗?! 其实孙华要说多喜欢于梦梦,还真没有,于梦梦长得虽然不错但性子太过钢强,而孙华并不喜欢她这类型,他喜欢的是小鸟依人那类。 他注意于梦梦是从知道于梦梦是李宾的对象开始,一个父母都不要的穷小子,凭什么谈了对象后能笑得那么开心? 就不信对象被抢走后,他李宾还能笑得出来。 哪知道于梦梦给脸不要脸,面对李宾时笑得像个荡\/妇,面对他时就是一副寡妇脸。 越这样他越要得到她,折磨她,让她为曾经的看不起付出代价。 他又不要于梦梦的心,也没想过真和她踏实过日子,怎么得到的过程并不重要,名声反正和男人无关。 要不是担心太过了会让大队长他们豁出去也要赶走他,他就算没早得到于梦梦,也早败了于梦梦的名声。 就算他堂哥是会社委员会当主任,可知青要是被大队遣退,这是知青办的事,他堂哥也不好插手;而知青一旦被强硬遣退,再送去的都是最差最苦的地方。 李宾拳头紧握,额头的青筋都暴了出来,要不是罗辉架住他的手不让他再冲动,他已经冲过去和孙华拼命。 罗辉几人心里也恼恨着,可这事儿是真的难办,这会儿他们如果再冲出去和孙华打,理就不在他们这边。 要是把事儿摊开有理有据的去打,于梦梦的名声也毁了。 谁也没想到孙华一个大男人竟然能这么无赖,拿一个姑娘的名声来当筹码,简直不配为人,和四大队那边人嫌狗厌的二赖子没什么两样。 大队长虽然不知内情,但孙华这人自从到了这里后干的事儿没一件让他能看得上眼,这会儿小人得志的嘴脸又太过显眼,他很自然的更偏向李宾一方。 “二十块的确太多了,看你也没什么事,要说到伤,李宾看着伤得比你还重,但李宾先动的手,说到理他也不全占理,这样,让他赔你两块钱再加六个鸡蛋。” 看到这,林月曦收回了‘视线’,她已经能猜到结局了。 果然,过了会儿任妍和张泽俩回来告知他们,虽然中间又扯了好一会儿的皮,最终的处理结果还是大队长所说的结果。 李宾白挨了顿揍不说,还赔了两块钱外加六个鸡蛋。 “后来李宾被大队长叫过去说了好一会儿话,李宾去的时候情绪还很愤怒,看着就像要去跟人拼命一样,不知道大队长他们和李宾说了什么,李宾回来时看着还好,乖乖的赔了钱和鸡蛋,还主动和孙华道了个歉。” 当时可把孙华给得意坏了,一边当场就把那六个鸡蛋放到锅里去煮,一边还在嘲笑李宾不是个男人。 那模样,看得任妍都感觉手痒,可当事人李宾愣是忍了下来。 这就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吃晚饭时,刘怀突然开口道:“小许,小张,最近一段时间你们先住在这边。” 林月曦了然的只挑了挑眉,吃蛋羹的动作一点都不带一丝停顿。 冷星然怔了怔,紧接着忙连连点头,劝那俩已经呆住二货,“听刘伯伯的,最近知青点指定不太平,你们这俩香饽饽可别着了他们的道。” 两人还是不太明白,今天的事儿无论如何也扯不到他们身上? 张泽把嘴里的米饭吞下,双眼闪着蠢光的问道:“许全美不是被抓走了吗?” 他能想到算计到他们身上的事,也就是许全美不想被赶走会想些不正当的法子扒上他们,可这许全美不是已经被大队长给逮走了嘛。 这次就连任妍看他的目光都像是在看个傻子,“李宾不是个真傻子,人家当知青点负责人几年了,就现在知青点都二十几个人呢,以前更多,都来自五湖四海,啥样的人没有? 虽说村里来了知青后很乱,可咱们听到的是不是都是大事,知青点里的小事村里可没什么人传。 这说明啥? 说明李宾管理的好,也就是一些大事兜不住了才惊动大队。 要不然李宾也不可能会让大队里的几个村干部都站在他这边。 以前是孙华在公社有关系他一直忍着,可···” 靠近了张泽一些用气音道:“委员会里的人哪里有真干净的?李宾和孙华之间从来不是他们间的矛盾,李宾要真正对付的人一直是孙华那个当委员会主任的堂哥。” 地主也是有好有坏的,李地主就是个好地主,不仅几辈人都没欺压过村民们,在抗战时要不是有李地主一家护着,一大队整个村都被屠了。 天大的恩情啊,一大队的人可全记得。 但无奈现今时势就是如此,又加上当时事发突然,他们没能保住李地主一家,后来李柄手里有了权\/势,他们更没法为李地主一家报仇。 不,应该说是连想报仇这话都不敢说,表现出不满都不行。 可这是扎在一大队所有人心中的一根永远拔不掉的刺,只是大家不是拖着一大村子的人就是有一大家子,心中都有顾虑,豁不起。 所以,李宾··· 张泽和许志川俩平时不怎么听八卦,并不知道这些,但任妍的话并不难理解,两人一听立刻明白她所隐藏的意思。 李宾傍晚的反常,应该是有了真正能对付孙华的办法之前的隐忍,知青点那等孙华一倒,跟着孙华的那些人也就散了。 以前有孙华在前面顶着,孙华这人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好虚荣的对身边的人都挺大方,好几个女知青和他看着都有些暧\/昧。 咱往好的说,如果那些女知青和孙华仅只是暧\/昧,能和孙华混在一起的也不大可能是真感情,无非就是为了日子过得能好些,或是寻机会回城,这靠山一倒,她们指定要将目光转向其它人,而现在知青点条件最好的男知青就是张泽和许志川俩。 咱往坏的去说,如果那些女知青和孙华之间的关系已经超过了正常交界线,孙华一出事,那些女知青势必要赶紧找一个冤大头,好嘛,张泽和许志川俩依旧是首选人选。 在京市里这类的事两人没亲眼见过但也听过不少,更奇葩的算计都有,两人都是吓得慑慑发抖,赶紧扒一口饭压压惊。 搬,吃完晚饭就搬。 第44话、吴大娘带瓜前来 第二天计划不变,依旧是上山采山货,这时代的人没人会嫌家里能吃的东西多,只会怕存粮不够挨饿。 苦点累点有什么,只有收获到家里的满当当的物资,才是活下去的希望。 小睛睛很能干,运气还挺好,每年到这季节她每每上山收获都不错,有时甚至能守株待兔,每天挣的可不只五毛。 林月曦知道这点后,让冷星然去通知小睛睛近期不用来了,本来请人来照顾就容易被说道,要是碰到心有不轨的人,给你安个资本享乐主义来,虽说他们不惧但也麻烦。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的空间里有在末世收来的医疗设备,其中就有几台她从某国某研究所零元购来的医疗仓,以及与之配套的药液和营养液这类。 医疗仓可是末世暴发前刚研发出来的宝贝,据说她这样先天不足也能通过医疗仓来调理。 家里一直都有人在她都没机会进空间去仔细查看,个个都是观察力和敏锐力十足的人,哪怕她独自在房间里也没敢进空间。 她已经够特殊,如果再被发现了空间的存在,呵呵,这辈子都甭想自由。 借此机会,她正好把人都赶走,进空间去看看那个‘据说’是不是真的,这副残躯她真的是受够了。 无奈计划赶不上变化,冷星然和任妍几人走后没多久,刘怀也悠哒哒的出门溜街去了,林月曦正在吃着早饭呢,吴大娘一瘸一拐的拎着一个菜篮子上门来了。 “林知青,林知青在吗?” 一向无论去谁家都是直接推门就进去的吴大娘,今天头一次客客气气的在门口叫人。 林月曦记忆力,一听声音便听出了是谁,想客气下但身体不争气,只能出声道:“在呢,门没锁,我走路太慢,吴大娘您自己进来。” 吴大娘这下没再客气的推门进去,边笑呵呵的大声道:“你可别出来,俺自个进来就成。” 三步两步来到堂屋,把篮子放到桌上坐下,“俺听桂花说林知青要换鸡蛋,俺家正好攒了些,都新鲜着,就给你提过来了。” 一篮子看着大概有三十个左右,也不知道吴大娘一家攒了多久。 人家好意亲自送来,鸡蛋还给擦洗得干干净净,还是桂花婶给介绍的,林月曦没有推掉的道理,“吴大娘是想直接换钱,还是换些其它东西?不过换东西我可能不一定都有。” 吴大娘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俺想换点布票和棉花票,俺家老闺女年底要出门,俺想给她陪嫁两床八斤的棉被,俺大孙子年初刚结婚,家里攒的面票和棉花票那时都用了,攒了一年,俺现在手里布票只有二尺,棉花票都没有。” 可愁死她了都。 她老闺女是老来女,自然的偏疼了些,处的还是个当兵的城里人,嫁妆上她就更是一点不想让老闺女受了委屈。 她从老闺女出生起就已经开始给老闺女攒嫁妆,原本是足够漂亮,可哪知道大儿媳妇会做出偷婆婆钱票这样的事来? 疼老闺女,但大儿子也不能不管,总不能真撕巴开把大儿子家给拆了? 林月曦并不知道吴大娘家的事,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个外人本就不需要去知道别人家的事。 布票棉花票这些她都有,应该说她手里啥票都有,但现在这时期最忌讳的就是一个‘富’字,哪怕你已经看着富也不能再表现出来手里啥都不缺,否则等待你的将不是别人的羡慕和自己舒坦的日子,而是委员会来抄家。 面露为难的默了片刻,在吴大娘紧张得手心都是汗时,林月曦才开口道:“布票我倒是还有六尺,棉花票在知道下乡地方是东北后,都给用了。” 吴大娘有些失望,不过也有些庆幸,能换到六尺布票已经很好了,棉花票她再寻摸寻摸,实在不成,让老四冒险去黑市看看能不能弄到棉花。 林月曦去屋里取了钱票出来和她交换了后,吴大娘没有立刻离开,吃瓜大军中的领军人物,上门咋可能会不带着瓜来? 嗑着林月曦拿出来的瓜子和花生,喝着糖水,吴大娘兴致勃勃的说起了今天村里发生的一件大事。 孙华不仅昨晚被人套了麻袋,还被人给扒得只剩了条苦茶子吊在村口的大榕树那。 “本来这事儿,找不着打孙华的人,孙华被打时没认出来人,他说只知道打他的不只一个人,后来晕过去了,醒来时已经被吊在树上。” “孙华啷着是知青点的做的,说什么昨天他得罪的人就知青点的人,反正那意思傻子都听明白,他说的是李宾他们几个。” “大队长被他烦得不行,就把知青点的人都叫去问话,李宾他们说昨晚没出过门,知青点那边门还是从里面锁着,去叫人的大牛也能证明他叫人时门是从里面锁着,知青点的其它人也没听到昨晚有什么动静。” “这一头没证据的偏要扯,一头就是不承认,反正说不清。” 吴大娘突然一拍大腿,脸上都兴奋得露出了红晕,“二大队的孙寡妇不知道被谁给叫过来,冲上去哭着喊着向大队长他们要给孙华讨公道。” 这一个知青,一个寡妇,那叫一个刺激。 当时大队长的脸那是肉眼可见的黑了。 孙寡妇就姓孙,她是家中独女,当年并不是出嫁而是招婿。 不说乡下了,就城里都差不多是这样,上门的女婿一般条件都不咋样。 不是家里太穷,就是这男娃子自身有啥毛病,或是那种后爹后娘这样的家庭被嫌弃的。 孙寡妇的老公那是集一切不咋样于一身,家里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身为长子的他约等于是吃百家饭长大,他身体还不好,一直被村民们接济着只能住在牛棚里。 两人成亲后没多久孙寡妇的男人就没了,之后孙寡妇没再找,但,有关她的花边新闻这几年就一直都没停过。 不过孙寡妇的名声在寡妇界还算是不错,她长得不错人也勤快,家庭条件也还可以,住的可是六间的大房子,不是那种自个养不起自个乱来的人。 许多人都劝她再找一个,还年轻呢。 可谁也没想到她竟然和知青扯到一块,还是孙华这种烂人。 第45话、孙寡妇 “然后村口的狗蛋突然跑来,说昨晚他看到了孙华去找孙寡妇,还看到二大队的方东林打孙华。” 怕林月曦听不明白,吴大娘还特贴心的介绍了下方东林是什么人。 方有富不是红星大队唯一的木匠,但却是手艺最好的木匠,大家有需要一般都是找他们家做,除非他来不及做而家里又赶着要,这才会去找别家做。 所以方有富一家的日子在整个红星大队里都属于比较不错的那一拨。 方东林是方有富的小儿子,学了方有富的一身本事,娶了二大队队长周书的小闺女,五年来两人共育有两子一女。 “大家都知道方东林很照顾孙寡妇,孙寡妇在方东林小的时候救过他好几次。” “啊?”林月曦投去求知的目光。 跟林知青一块吃瓜可太得劲了,吴大娘乐呵呵的喝了口水继续道:“方有富的婆娘脑子有点问题,以前还挺好,在怀方东林时回娘家的路上嗑到了头,虽然人后来是救回来了,可救回来后有的时候会发疯。” 有点像间歇性的神经病,发病时周围人都不认得,还会碰到啥拿啥的见谁都是又骂又打;好在她发病都在家里,在外都挺正常一个人。 “生下方东林之后,她很奇怪的怎么看这小儿子怎么不顺眼,小的时候一口奶没给喂,听说好几次要不是方有富回去的及时,她都把孩子给掐死了。” “你说就这种情况,那方东林小时候的日子能好过嘛。” “方有富家和孙寡妇家就在隔壁,孙寡妇看方东林可怜,小时候经常给他些吃的,方东林有次掉河里也是孙寡妇救上来的,还有次方东林在山上摔断了腿也是孙寡妇给背下山。” 这么一说,都不知道几次的救命之恩了,方东林为孙寡妇出头的确是说得过去。 可说得过去是一回事,你也要看是啥时候把这事儿摆出来说不是。 孙寡妇这会儿正和孙华扯不清呢,狗蛋这么一啷,好家伙,原来是孙华和孙寡妇间事,现在又扯进来一个说不太清关系的男的,这可于孙寡妇不利,于方东林同样不利。 看热闹的周文思(方东林媳妇)不乐意了,袖子一撸,上前对着孙华就是一通掰扯,把孙华的脸都给打肿了。 “铁蛋娘读过书,那嘴皮子厉害的,俺学不来,反正听了她的话后,俺们就觉得孙华不是个东西,孙寡妇很可怜,方东林是看到孙华要欺负孙寡妇他才去打孙华。” “说来铁蛋娘也不容易。” “方东林他有点本事,自个做木匠活一个月能挣个二三十块,不比城里有工作的人差,偶尔得空了上山也经常能打到些小猎物,给家里添碗肉菜。” “按说嫁给这样的人,日子过得差不了,可方东林那小子拎不清啊。” “他没娶铁蛋娘前,经常会给孙寡妇买块布买瓶嘎啦油啥的,打到猎物也都端一碗给孙家送去。” “等他结婚后,俺们没有亲眼看到,不过听二大队那边的人说,他还是这样,家里有啥好的都要给孙家送一份,据说有一次他进城买了五个大肉包子,给孙家送去三个,自己家只留了两个,仨孩子都不够一人分一个呢,他还孝敬了父母一个。” 吴大娘啧啧了几声,“这换俺是铁蛋娘,俺也不乐意,到底哪边是他家,哪个是他婆娘?” 林月曦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方东林这态度,如果不是真有什么,那的确是拎不清,纯是在欺负周文思了。 吴大娘说了句公道话:“孙寡妇哪需要方东林的那些东西,她自个能干着呢,父母也没老得动不了,一家子一年的公分比方家十几口人挣的公分还多;孙寡妇还有手做衣服的本事,偶尔会接帮人做衣服的活计,每月拿的没方东林多,可绝对也是够他们一家三口嚼用的。” “可就因为方东林老往她那送东西,整得二大队那边好些人老说孙寡妇是靠着方东林活着,还有些嘴臭的愣说是孙寡妇扒拉着方东林不放。” “铁蛋娘本来就是个性子拔尖要强的人,看方东林一直顾外头不顾家里,肯定是不乐意的。咱讲句实在话,她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从来没去找孙寡妇闹过,孙寡妇要是受了欺负,她还会上去帮忙。” 从吴大娘的话中可以看出,至少吴大娘口中的周文思,不是个不讲理的人,相反着是在农村还是个特别难得的理性的人。 吴大娘突然兴奋的一拍大腿,“孙华那怂货,被铁蛋娘打了几耳光后,竟然啥都召了,他原来是想去孙寡妇家偷钱。” “他不是被李宾给打了嘛,他想找他堂哥来对付李宾,就想给他堂哥送点礼,可他手里没钱。听说孙寡妇刚帮有钢家做了新被子新衣服,猜着她手里有钱,就是没钱也有东西。” 嗯。 嗯~? “啥?” 这什么开展? 不是孙寡妇自个都变相的承认了和孙华有私情了? “唉~”吴大娘叹了口气。“当女人苦啊,当寡妇更不容易。” “孙华那些人好吃懒做,他们不敢在咱们这边乱来,就欺负其它大队的人。 孙寡妇家里人少又都要下地挣工分,一个女人顶着门户也容易被看轻。” “晚上还好,两老都在家,左右邻居人口也都多,嗷一嗓子能一下冲出来十几个大小伙子。” “白天就不一样了,大家都要上工,孙寡妇一家更是一家三口都不在家。” “孙华那些人应该是早摸清了他们家的情况,三天两头的摸到孙寡妇家里,今天撬厨房的锁偷粮偷油,明天摸走鸡蛋甚至连鸡都给揣走。” “要不是有次孙寡妇闹肚子半路回了趟家,他们还不知道家里的东西都是被谁给偷的。” 那天孙华正好带着几个隔壁大队的混子准备把孙寡妇家的鸡给偷去炖了,双方在孙寡妇家门口碰上,孙寡妇碰到他们时,孙华正在和其它人吹牛他在孙寡妇家拿了多少东西。 孙寡妇那个气啊,当场就啷了起来,那时虽然已经是上工的时候,但大家伙都还正往地里去的路上,孙寡妇一喊,离得近的人便赶了过来。 然后问题来了,孙华他们这时还没进孙寡妇家,孙寡妇说她亲耳听到孙华说她家里的东西是他偷的,孙华也不承认了,二大队长周书又是个惯爱和稀泥的人。 这事儿最后连上报给大队长这边都没上报,只提醒孙家把东西藏好,甚至周队长还隐隐有嫌弃孙家事儿多的意思,事情反正最后是不了了知。 从此后,孙家依旧经常丢东西,甚至有时嚣张到卧室的锁都被撬了,衣服都被扔得到处都是。 这日子谁他么过得不憋气? 第46话、昨晚可热闹了 “孙寡妇说,她知道周队长因为孙华背后有个委员会主任的堂哥,所以不敢得罪孙华,可日子再这样下去他们一家早晚也会被孙华他们被逼死,她反正不想活了,死前拉个垫背的。” 孙寡妇为了能把孙华拉成垫背,大字不识一个的女人,跑县里去了好几趟,特意去了解什么罪能让人判得最重。 了解后,她寻摸来寻摸去,发现能让她有操作空间的,罪名最重的就是流氓罪,严重的能吃枪子儿。 至于名声,她都不想活的人,还在乎什么名声? 狗蛋喊的前面的话,也是孙寡妇出了两个白面馒头让狗蛋特意那么喊的,只是孙寡妇自己也没预估到,狗蛋还看到了方东林去套了孙华麻代,小孩子心里没个数的也一块给喊出来了。 说起来昨晚可热闹了。 有两拨人要去套孙华的麻袋。 一拨是昨天白天被孙华给堵了话,现在正坐在林月曦面前的吴大娘——家里的一二三四壮四个儿子。 另一拨就是方东林夫妇俩,是的,夫妇俩,不是方东林自个一个,周文思也在。 林月曦是‘亲眼’见证了两拨人的骚操作。 两拨人一拨本村人,比较早一点潜伏在知青点外头;一拨二大队的,以前属于隔壁村,和一大队有一定距离,来的晚一些。 大约晚上十一点左右,两拨人在知青点外无意间碰上头,双方都没经验,双方都没有遮掩自己,还手里都不是拿着麻袋就是拿着棍子,可谓是虽还没做案但已经证据确着。 两边都怕得不行,林月曦‘看’到当时两边那反应差点没被笑死,全互相捂着嘴满满的惊恐,跟地下一党接头一样用手来对话,还互相都看不懂对方的手语,你猜我猜了好一会儿后,可算是都失望的豁出去蹲下来小声对话。 一对话,好家伙,目标一致。 那就合作。 双方商量半天,最终决定,让一二三四壮进知青点去把孙华弄出来,身高最高也是最灵活的二壮负责套麻袋,大壮和三壮负责二壮套住后压制住孙华,力气最大的四壮孙华背出来,方东来负责万一失手要及时敲晕孙华,力气最小的周文思负责最后的揍人。 几人刚商量好,知青点传出脚步声,几人忙脸都吓白的匆匆躲起来。 几人刚躲好,孙华猫着腰悄摸出来。 这不送上门嘛,还省了他们冒险进知青点去套人了。 孙华猫着腰前面走,几人猫着腰后面跟。 林月曦还感叹没机会再继续‘看’,没想到这些人挺善良,知道她想看戏,没离开她能‘看’的范围就开始动手。 林月曦他们家的右侧是块空地,现在被划为了林月曦他们的自留地,只是最近大家都忙,还空着没种东西。 自留地和林月曦家的中间有两棵并排的需要两人才能环抱住的大榕树,走过两棵大榕树就是一个拐弯,拐过弯后便是一条直道直通后山。 几人刚弯过拐,二壮眼明手快上前一下就将孙华套进麻袋。 几人合作的将人给放倒,然后方东林和周文思夫妇俩齐上手,那个一通的揍啊。 孙华叫了吗? 叫了,叫得还挺惨。 林月曦他们家并不算太偏,周围住户除知青点外还有好几户呢,再往内过去些可就是村内人的集中居住地了。 就依着孙华那惨叫,毫不夸张的说,住在村头的大队长和老支书家十之八九都能听到。 可神奇的是,除了周围的住户家里灯亮了会儿就暗了外,只有几个人在路口探头探脑后消失不见了。 这在村里是件特别神奇的事,可记入村史册。 等很久后林月曦才知道,大壮他们揍人是有上报过的,这也是他们敢还没出村就开揍的原因。 至于把人扒得几近于溜光的挂村头大树上的主意,估计谁都没想到竟然是周文思出的。 吴大娘不知道昨晚的事林月曦早已全都知道,还一副局外人般的继续说着:“孙寡妇也是傻,估计她也是没法子了,就算按她想的把她和孙华给扯到一块,那也不一定是流氓罪啊,再说了,孙华在委员会里可是有人,到时别孙华没事她给进去了。” 想想就后怕,要不是大队长他们觉得事情不对,把看热闹的人赶走,又安排了桃花去劝孙寡妇,这事儿背不住就得孙寡妇一个人吃亏。 “林知青你不知道,当时孙寡妇那个倔的,俺看得都火大。” 孙华欺负孙寡妇一家的事一大队也知道,孙寡妇说和谁有关系大家可能都信,说是和孙华,那没人信。 所以大家伙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劝她,有啥委屈你说出来啊,周队长不管,你告诉大队长和老支书他们啊,咱红星大队真正的村干部只有大队长和老支书他们啊,周队长那不过就是个名儿,拿的和大家一样也只是公分。 可孙寡妇那个倔牛,谁劝都是她和孙华早在一块了;再劝就是她和孙华是搞破鞋,她愿意自首。 可把大家伙给气的,你愿意个头啊你愿意。 大队长和老支书已经看出,孙寡妇这是准备要和孙华鱼死网破。 就是,孙寡妇还是太傻,鱼死网破的前提是实力相当啊,为什么他们都厌恶孙华都一直都拿他没法子,还不是因为孙华的背后有个在县里当委员会主任的堂哥,你孙寡妇有什么? 委员会那要是有道理可讲,李地主一家怎么会没了?! 好在最后孙寡妇被张桃花给劝住了,“孙寡妇想得还挺美,她想去公安局自首,然后告孙华强一奸。” 林月曦都被她的脑回路给惊得怔了怔,先不说会不会出现官一官一相一护这种事,单说要在公安那儿告人强一奸就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儿,得有证据啊。 可不像委员会那,许多事儿都能随口一说人家就抓人。 而且公安要审你还一点都不难,一辈子在农村土生土长的人,啥见识都没,人公安那儿审讯手段可是层出不穷,分分钟连你两岁时吃了啥都能审出来。 在公安那儿,你要是诬告,可是反过来有罪的。 这不闹嘛。 不过很快林月曦就理解了孙寡妇的想法。 她其实已经很棒了。 还是那个原因,见识得太少了,她能想到避开委员会去找公安这点,就已经非常难得。 第47话、怀疑就是为了省工资 “后来呢?” “孙华本来就被打得挺惨,又被吊了一个晚上,已经在发烧了,后来又被铁蛋娘给撕巴了一顿,然后就晕了过去,大队长让人给送去了卫生所。” “孙寡妇那儿被桃花劝了后她自个也回去了,二大队的队长估计得换人,俺走的时候听到老支书说周队长越来越糊涂了,大队长说年底让二大队的人投票重新选个。” 红星大队里一二三四队除了一大队是直接由村干部管理外,二三四队都另选有队长,但这个队长并不是村干部,并没有正儿八经的工资拿,就跟一大队里的各个小队长一样,是由村里人选出来。 想到这,吴大娘老脸一板气鼓鼓的,“以前喃,红星大队就只有俺们一大队一个地方,二三四大队都不归在里面,然后他们眼红咱们得了辆拖拉机,就到公社那赖着愣是给并成了一个大队。” 原来,最初开始由村转为大队管理时,这边也是一个村一个大队。 一大队因为是英雄村,本身一直以来又都表现得很好,一直都是毫无悬念的先进大队。 一开始还好,虽然先进大队有好处,但公社穷啊,不仅是他们公社穷,县里市里都穷,所以先进大队得到的好处也就只是锦旗啦、搪瓷缸子啦,等等这些虽会让人羡慕但还不至于让人嫉妒恨的小东西。 58年时,县里弄来三台全新的拖拉机,县里分给了红旗公社一台,蝉联近十年先进大队的红星大队无意外的得到了拥有这台拖拉机的机会。 李大有是到处借钱,连冷老爷子那都去借了,可算是抢到了台珍贵的铁疙瘩。 这下不得了了,哪个大队会不眼红?! 凑巧着,当时二大队那边的大队长犯了事被抓,顺着大队长一排查,整个大队的村干部都问题。 当时那公社社长是个不靠谱的,再加上二大队的人闹了出集体求情,他们不是替犯事的村干部求情,是求着并入红星大队。 社长也不知是顶不住压力,还是本来就有那想法,竟然真就让李大有他们代管二大队那边的事,说是反正离得这么近,跟在同一个村没大差别,你们暂时先管着。 然后嘛,就没然后了,没过半年二大队就直接被编入了红星大队。 关键是二大队的人自个也乐意,成了红星大队的人,那他们就也是先进大队里的一份子了,拖拉机也有他们一份呢。 至于说一块还拖拉机的钱这点,两个大队加起来人有一千多,分摊到个人两三年就还完了。 接着三四大队也以不一样但类似的理由给编入红星大队,同样也没得到什么反抗,大家都觉得好处比坏处更多,尤其是人一多,这还拖拉机的钱分摊到个人就更少了。 苦就苦了李大有他们这几个村干部了,拿着一份工资,做的可不仅是四分的活计,得乘一乘。 李大有他们严重怀疑公社上面就是为了省三份村干部的工资,纯把他们当牛使了。 一大队和二三大伍的位置呈三角,一大队在中,二大队偏北,三大队靠右,距离上差不多都步行十分分钟都能到,的确不算是远;可四大队就不一样了,中间隔了个三大队,步行得半个多小时,这中间还得穿过一座大山。 一个是人太多,一个是距离得远有时管不到,于是就有了二大队长和三四大队长他们的存在,二三四大队长没有工资,也不是由公社所承认的干部,不过他们拿的是每天满工分,年底还能分到票【李大有不要脸的向公社要的】。 “以前是他们占俺们便宜硬扒拉上来的,先进大队没了后,他们又怪俺们没守住先进大队。” 林月曦默默又给吴大娘倒了杯糖水,甜甜嘴,消消火。 这怎么说呢,反正在她看来公社在这事儿上多少是的确有些不靠谱了。 又说了会儿话,吴大娘便离开了,她得赶回去做午饭。 采山货时和上工时不一样,上山的人基本都是带去装东西的物什装满了就先拿回来,回来的时间没有固定,回来基本也饿了,家里留守的人都是早早就准备好饭菜备着,或是早早蒸些馍烙些饼。 上山的人啥时候回来啥时候吃,然后继续上山,顺便给还在山上的家人带一口。 这是家里有留守的,还能吃口热乎的,许多都是早上早早起来做好带去,然后就在山里吃着梆硬的已经凉透的干粮。 林月曦也不想自己太废,适当的活动对她也有好处。 慢慢走去厨房,拿了个干净的大盆,倒上白面,加入酵母,再用兑了糖的温开水和上,等软硬适中和好面后,再盖上干净的毛巾放到一旁静候发酵。 就做这么点小事,她已经全身冒虚汗。 这副身子还是太虚太弱,这遇到危险都属于只能站着挨打。 要不是精神力异能还在,她真没自信能在这世界活下去。 随便擦拭了下,换了身干净衣服,林月曦无奈的只能用精神力先关好大门后,回房休息。 等她醒来,冷星然几人已经全回来了,他们还已经都做好了饭,连她睡前和的面也变成了大白馒头摆到了桌上。 林月曦本以为大家会对她和面的行为进行谴责,虽说那是大家的好意,但如果真的发生,她觉得她应该并不会开心。 可能她的性子天生就比较孤,她更会觉得那是一种束缚。 好在大家都没提这事儿,只是看到她出来后纷纷热情的叫她上桌吃饭。 任妍端来她的专属蛋羹,“曦曦,今天我们挣大发了,张泽和许志川俩挖到了俩小人参,刘伯伯说有三十年左右呢。” 刘怀边吸溜着菌菇蛋汤边笑道:“他们俩傻人有傻福,那块地方好些人走过,谁都没看到那两棵人参,张泽滑了一跤竟滑出两棵人惨出来。” 运气这玩意儿还真说不准。 不过最终这俩人参还是落入了刘怀手中,呃,其实是借刘怀的手交到的陈文坤手上,拿来做养荣丸。 这时大家才知道,同样叫人参养荣丸,但它们的品质是有差别的,端看用来制药的药材年份几何,以及制药之人的技艺。 就拿林月曦吃过的来说,她以前吃的那几瓶都是陈家老祖宗留下的珍品,品质最差的一瓶随便一颗都能吊命,其中人参年份最少五百年起,陈文坤最后给她的一瓶更是珍品中的珍品,是陈家的传家宝,用的是千年人参制作。 林月曦知道这点后大气都不敢喘,她觉得自己已经是连呼吸都带着钱味,这恩情欠大发了。 今后陈家的事就是她林月曦的事,否则她都没脸再继续喘气。 第48章 话、在憋啥子大第招 采山货大潮热热闹闹了半个多月,山上的东西也不是无限的,经不起两三千人一块的这么造太久,采山货大潮逐渐冷却,然后捡柴大潮开始。 黑省这边冷,冬天最冷的时候气温能达到零下三四十度,不烧炕是真活不下去【听闻隔壁的花岗岭大队曾经就有知青冻死的事发生】,这里对柴火的需求自然也就非常大,毕竟要不停的烧几个月呢。 而且等大雪封山封路后大家都只能窝在家里猫冬,到那时不要说上山捡柴火了,出门都费劲。柴火必需在大雪封山前就给准备好,否则这个冬天将会非常难熬过。 虽说煤更耐烧,可买煤你得先有煤票,而且对一家子加起来一年都未必能攒个两百块的乡下来说,山上的柴和要花钱去买的煤,他们无意外选的只会是柴火。 不就需要费力气去捡去背回来嘛,农村人最不缺的就是把子力气。 吴大娘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哎,曦丫头啊,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孙华竟然这么长时间都不找事。” 吴大娘自从上回来家窜过门后,就成了家里的常客。 她这人还闲不住,稍稍熟悉些后,家里的事便看到啥就捡着啥来做,收拾厨房、打扫院子、整理柴火、挑捡山货,等等等等,眼里哪哪都是活。 林月曦哪好意思让上门做客的人还要帮着干活,可她做啥都是慢动作,完全拦不住。 于是就贡献出来不少好吃的,有买来的也有任妍他们自己做的,对林月曦来说都是普通东西,可对吴大娘来说那都是稀罕玩意。 这下换吴大娘不好意思了。 她一半是自个乐意,林知青长个好看不说还不会瞧不起她们这些啐嘴的乡下婆娘,而且说话温软软的听着让人心里特别舒坦,经常还能不经意间就点拔到她,她可乐意和林知青在一块了,感觉,感觉就那什么,哦,就那些知青说的,灵魂都升华了。 一半也算是受人之托,大队长特意跟她男人说,让她白天得空林知青家附近转转,她一开始没明白啥意思,还是她家憨男人跟她说,大队长是担心村里大家都上山了不安全,她正好腿受伤上不了山,这是托她多照顾一下。 这不正和她心意嘛。 老二媳妇怀了孕也上不了山,家里的事儿正好都交给她,她有空,可有空了,非常有空! 她是诚心过来陪林知青的,可真是一点没想到占便宜的意思。 但林知青就是有那本事,让她迷糊着就已经占了便宜。 于是,吴大娘更勤快了。 多帮点忙,她才会觉得那些进了她嘴的好东西不是被糟一蹋了。 在家已经是一言堂指挥全家的人,到林月曦这她眼里是哪哪都是活,要是被她俩儿媳看到,不知道心里会有啥想法。 这不,吴大娘一来就拎着水桶给院子里的地浇水去了。 林月曦来到回廊躺椅坐下,对吴大娘说的孙华这事儿也有点好奇,“他上次挨了揍后都没动静吗?” 是被打怕了? 还是隐忍而后发? 或是在憋啥子大招? 虽说整个知青点都在她能‘看’到的范围内,可她又不是偷一窥一狂,怎么可能时刻把‘视线’放在那边。 再说了,这事儿和她又没关系,也惹不到她,她还没那么闲的浪费精神力到孙华身上。 “可不是嘛,上次又是被打又是被吊树上,俺们都以为他醒了后会去找他堂哥,结果他醒了后哪里都没去,也不找李宾知青的麻烦,还老老实实的跟着知青们一块上山。” 吴大娘转过来跟接头一样小声道:“俺们可不信孙华真能老实,村里娃娃们都盯着他呢,他愣是啥动静没有,整得俺这心里没着没落的。” 套孙华麻袋的可是她四个儿子,虽然四个怂蛋玩意都跟她保证孙华肯定没看到他们,可事儿都有个万一,这万一要是看到了呢? 老大老二还好,老三可是兵蛋子,刚升到排长,可千万别影响到他。 你说你有个啥动静她也好防患啊,这一动不动的可太折磨人了。 林月曦这下更好奇了,孙华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连村里人都这么厌恶他。 她从刘怀那知道,吴大娘的三儿子吴三壮可是在西南那边当兵,据说半个月前回来探亲时穿的军装是带着四个兜。 现在的军装没法直接看出军衔,只能从军装上有几个兜来判断是普通士兵还是军官,战士穿的军装只有胸前的两个兜,军官穿的军装则在上衣下摆处多了两个挖兜,一共是四个兜。 吴三壮回来时穿的那身军装有四个兜。 这时候的农村人要想换门庭非常非常难,城里人能吃供应粮还每月都有票据可领,一直是农村人所向往,所以但凡要是哪家出个工人,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儿,祖坟冒了青烟了,甚至全村人都觉得自豪。 可工作哪是那么容易找的? 之所以有知青下乡,还不就是工作岗位不够嘛。 都一群年纪不大一挑就容易上头的小年轻,城里这种闲人太多了上头怕这些人聚集起来会闹事,还是扔乡下去让他们先吃吃苦泄泄没必要的精力。 这条路对农村人来说基本是堵死的,于是只能选第二条路——当兵。 一人当兵全家光荣! 而且军人有津贴,如果出任务还有奖金,提了干的话还有希望能带家属随军。 所以,对于农村来说,家里只要有一人当兵,就是家里多了个吃公家饭的城里人,而且这个城里人不仅让他们走出去背能挺得笔直,还能贴补家用,更是有无限可能的未来。 很自然的,哪家要是有个当兵的娃子,那这个娃子就会是全家的保护对象,当然,脑子有毛病那种除外。 更更何况是吴三壮这种已经有四个兜的! 按说套麻袋这种容易给吴三壮留下污点的事儿李三毛家不会让他去碰,可那晚他偏偏就在。 除非,吴大娘一家和孙华本身就有私仇。 果然,浇好了水的吴大娘有些憋不住话了,放好水桶后拿了把圆凳坐到躺椅旁。 愁着脸特显心虚的小声道:“曦丫头,俺也不瞒你了,孙华那晚是被俺家的几个儿子给打的。” 林月曦似是完全不知情一样面露惊讶,也小声的好奇道:“这是怎么回事,是孙华和大娘有什么过节吗?” 瞅瞅这话多耐听,是孙华和她有过节,不是他们家上凑着去惹事。 第49话、吴大娘的恨(一) 吴大娘不仅松了口气,心里还多了丝慰藉。 这事儿在村里都许多人觉得是他们家不对,哪怕大家平等的厌恶着孙华,还是依旧大部分的人都认为他们家和孙华的事情是他们家不占理。 她这心里啊,憋屈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俺有个闺女,也不全是俺闺女,是俺大伯过继过来的闺女,不过后来又被他们要给回去了。” 事儿要想明了,得说到上一辈去了。 李三毛的父母一共生了三个儿子四个女儿,可最终只立住了大毛二毛三毛这仨男娃。李三毛的上头有两个哥,大哥当年参军走了后就没了消息,父母又相隔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相继去逝,家里最终只留下了十五岁的二毛和才堪堪八岁的三毛。 自个都没长大的李二毛只能费劲巴拉的拉扯着弟弟,一直到都快三十了,他是先给弟弟娶了媳妇安了心后,这才经人介绍娶了逃难到四大队的一个带着个娃的寡妇,现在大家称其杨大娘。 吴大娘和李三毛俩一共孕育有四子,大壮、二壮、三壮、四壮,分别是27岁,25岁,20岁和最小的13岁。 人就是这样,啥稀缺就稀罕啥,夫妻俩秃噜出来一个是儿子,再秃噜出来一个还是儿子,一连生了四个全是带把的,这就让他们不怎么在意儿子,反而是稀罕有个闺女。 与之相反着,李二毛和杨大娘俩一连生了六个都是女娃,女儿都是赔钱货。 李二毛对李三毛的恩那算海了去了,这辈子都还不完;好在李三毛也不是忘恩的人,一直以来都是真把李二毛当爹一样孝敬,家里有个啥好东西绝对不会忘记那边。 这不,在吴大娘生下四壮时,比吴大娘早一个又生了个闺女的李二毛,以杨大娘没奶为由把小闺女抱到他们要他们帮着奶,说是帮着奶,但娃一直放他们家从没接回去过,其实就是让帮着养。 李二毛对李三毛的恩情同时也是对李三毛一家的枷锁,农村这地方又重名声,可不能背个忘恩负义的名儿,否则几个孩子将来都不会得了好。 他们夫妻俩没有二话就把孩子接下了。 不过主要也是他们稀罕闺女,家里条件还算凑合,能养得起。 这一养啊,就是九年。 李三毛一家都默认了这个女娃已经是过继给了他们家,他们觉得兄弟嘛,没必要理得太清楚,小妮一直以来都是叫他们爹娘叫那边大伯大伯母,户口也是上在他们这边,这如果都不是给他们了那怎么才算过继? 哪知道在小妮九岁时,杨大娘突然上门来要闺女,还拿了二十块钱,说是付给吴大娘一家说是养了小妮九年的费用。 吴大娘抹着泪哽咽着说:“这哪是钱的问题,俺们把小妮当亲闺女来疼,小妮也一直当俺们是她的亲爹娘亲哥哥,大嫂那人混不吝和她说不清,可俺们当初和大哥是说好的,小妮上了俺们家的户口那就是俺和俺男人的亲闺女,他们不能来认。” “俺们去找大哥,大哥就会蹲那抽烟袋子,俺们找的次数多了,他就让俺们可怜可怜他,说他有个家不容易啥的,反正意思就是俺们要是不把小妮还他们,那就是俺们想拆散他们家。 俺男人命是大伯哥给的,俺们,俺们不能逼他啊。” 天大的恩情压在头上,夫妻俩没法,再不舍也只能把小妮送回去,唯一坚持住的就是户口不让牵走,他们怕杨大娘会拿捏小妮的婚事。 想着反正两家离得近,他们能盯着,有个啥他们能及时赶过去,等小妮年龄到了就给她寻个好人家,彻底脱离杨大娘,让小妮以后都甭回来了,这才是让小妮真正的解脱麻烦。 “只是俺们都没想不到的是,就三年,就只三年啊,小妮那孩子竟然···” 小姑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一时没想开,竟然趁着别人没注意到时,用剪刀抹了手腕子。 满炕的血啊,小姑娘躺在血泼中像朵已经凋零的花。 才十二岁的小姑娘,就这么离开了这个世界。 哪怕这事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吴大娘依旧感觉心被揪得生疼生疼,像时刻有人拿了把刀在里面生挖着。 “大哥他们说小妮是勾一搭学校老师被人发现了想不开,小妮是俺们养大的,她是什么人俺比谁都清楚,她不可能会做这种事。” 林月曦是迟来的所以并不知情,那时李小妮和学校老师的事儿还闹得挺大,之所以现在没了声音,是因为当事两个都死了。 一个在家里自杀,一个被批一斗时不堪受辱撞了墙。 李三毛一家都不信李小妮是传言中的那种人,但他们那时说的话没有人信,大家甚至反过来嘲笑他们,李三毛一家那阵子在村里也是属于出门就要遭白眼的被所有人埋汰。 就算这样,李三毛一家子都没放弃要给李小妮讨回公道,他们去求了大队长和老支书,大队长和老支书俩也是看着李小妮长大的人,再加上他们经历多,自认还是有点看人的本事,李小妮那丫头可一向纯净得很,不像是那种才十二岁就乱来,还找个比她大了二十来岁的男人乱来的人。 有了大队长和老支书帮忙后,差不多半年左右,他们七拐八弯的总算找到了事情的真相——一切的一切,都是孙华干的。 更准确的说,是孙华和李柄一块害死了李小妮。 另一当事人文老师,妻子是红色资本家出身,长得非常漂亮人还特别温柔,一瞧就是那种温婉的高门贵女,一般人都只会觉得不敢高攀。 可李柄见过她后,就偏要攀一攀。 为了美一色是其一,其二是为了文夫人祖上的钱财,李柄不信文夫人的父母真把所有财产都捐了,肯定还留有不少给文夫人。 可文老师把文夫人保护得很好,文老师虽自己老师的这一身份有些敏感,可文家在福兴县属于地方旺族,文家的其它人在福兴县都混得挺好,县里有人,公社有人,公安系统里有人,委员会里也有人。 李柄觉得,他要想得到文夫人就得先除去文老师,要除去文老师,那必须得一击必中,还得严重到文家所有人都不敢出来捞他。 于是,一个针对文老师的计划在几年前开始,准确的时间就是李小妮被亲爹娘硬接回去时开始。 第50话、吴大娘的恨(二) “李二毛杨大丫那俩畜一牲,就算没养过小妮一天,可小妮怎么说也是他们亲生的啊。” 老支书的儿子陈友福,通过一个给黑市老大当小弟的朋友那打听到,是孙华给李柄出的主意: 说老师这一身份本来就敏一感, 如果文老师再犯了流一氓一罪, 耍一流一氓的对象还是个年纪小的小女娃, 那就算文家再怎么能在福兴县吃得开,文老师也吃定了花生米。 到时,文夫人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还不是任李柄随意拿捏? 更可气的是,孙华有次喝多了和知青点的一个男知青吹牛,透露出来,他之所以给李柄出这主意,只是因为李小妮无意间碰到他偷桃花家的鸡蛋,他觉得李小妮碍眼。 孙华给了杨大丫一百块钱,让杨大丫把李小妮接回去,之所以多这一个似乎没必要的步骤,是因为李三毛一家在李小妮读书时从来没让李小妮独自上学放学,要么四个哥接送,要么李三毛或是吴大娘去接送,那是真宝贝的不行,没有下手的机会。 仅传言是害不到文老师的,只有真实的被当场抓了那啥才行。 这瓜吃得林月曦心里堵得慌,更堵心的是,她心里明白,这类的事在这时代有很多很多。 吴大娘哭了一场人也冷静了下来,接过林月曦递过来的毛巾擦干净脸,没好意思把毛巾再还回去,红着脸道:“曦丫头你也忒大方了,这还是新毛巾呢,给俺这老婆子擦脸太糟践了。” 供销社里一条毛巾要五毛钱,还要一张毛巾票,那毛巾还不咋的软,哪像手里这条,棉棉的,软呼呼的,这没个一块肯定买不到。 她拿回家洗了还曦丫头,都感觉还是占了大便宜。 林月曦不在意的笑了笑,把桌上的果盘推到吴大娘面前,“这些都是任妍昨天在山上摘的,大娘尝尝,解解渴。” 没去提毛巾,因为这个怎么说怎么都不合适,要么显炫富,要么显资本主义,总之没好处就是。 果盘里是两个野梨子和十几颗红枣,的确都是山里的东西,不过吴大娘这会儿也没啥胃口。 憋屈了一年多啊,这哭出来心里倒是舒坦了些,可这恨啊,仇没报是永远消不了的。 更堵心的是:明知杨大丫也是害死李小妮的人之一,可李二毛不怪她,甚至和她站在同一边,而李小妮又是李二毛和杨大丫的亲女儿·· 要说来吴大娘一家是真的难,李二毛一家对他们家的恩情死死的压着他们,想替李小妮讨公道,李二毛他们连立场都没法能摆正。 所以吴大娘当初因为李小妮去找杨大丫干架,村里的很大一部分人都是站在杨大丫一边,因为她是亲娘。 李小妮那时名声已经坏了,她的自杀大家不觉得她是被冤死而是羞愧自杀,她的死,在有些人眼中甚至觉得就应该,活着才是败坏村里的名声,会连累村里的其它姑娘。 吴大娘养了李小妮九年,在杨大丫的有意引导下,好多人觉得是吴大娘一家太宠李小妮,把人宠歪了。 你说吴大娘一家这心里能不憋屈吗? 后来虽说事实查清了,但这事实它不能拿出来说啊,他们怎么敢和公社委员会的主任去斗?! 老百姓看到那些人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和他们有怨有仇的人多了去了,可哪个敢冲上去和他们干? 说都不敢说啊,时势如此。 刘怀回来时吴大娘已经离开,他是昨天一早被军车给接走的,这货离开了京城还是没脱离被举报的命运。 等他洗漱好,林月曦递给他一个雪梨,“刘伯伯,咋样?” 刘怀接过梨大大的咔擦一口,无语道:“再怎么说也得给吴首长点面子。” 面前着林·好奇·月·宝宝·曦,刘怀也不等她来问了,迅速的将事从头到尾告诉她。 昨天一早天还没亮,一辆军车突然停到他们家门口,一个参谋长一个评委进来,三个人到刘怀的房间里小声的嘀嘀咕咕了会儿,他们便带着刘怀走了。 冷星然几人都以为是军区医院那边有需要刘怀出手的重症病人,都没当回事。 只有林月曦‘听’到,姓赵的参谋长跟刘怀说,军区督检委那边收到封举报信。 瞬间林月曦就淡定了,走走,不会有事儿。 “我一开始以为是医院里有人看我不顺眼。” 他不用按时上班却拿的是主任级的工资,一个月一百二十五块还有票据若干,有人眼红看不顺眼很正常。 “去了后我才知道,原来不是医院的人,而是一个我都不认识的军属,七团一个姓尤的副团长的老子娘。” 啥? 这弯转得林月曦差点没闪着腰,“军属干啥举报你,你和他们扯不上啥利益关系?和她儿子也扯不上啊。” 对啊,一开始刘怀也懵呢。 “那老太太不经吓,周政委夸大的吓唬了她一下她全召了,说来我是纯无妄之灾,你敢想,她只是因为一罐麦乳精就来举报我。” 几天前刘怀去领工资,医院的周院长知道林月曦的情况,拿了两罐麦乳精让刘怀帮着转交。 刘怀当天便拎着两罐麦乳精回来了。 出军区大门时他碰到过一群正回去的军属,也没多想,让了下路走了。 哪知道尤副团的老子娘在那时就记恨上了刘怀,原因嘛,反正正常人是难以理解的。 “尤副团的媳妇怀孕了,这次怀相不好,得卧床养着;尤副团和他媳妇都重男轻女,他们已经生了三个女儿,现在肚子里这么大家都说肚儿圆圆是个男孩,夫妻俩都宝贝得不行。” “尤副团叫了家里的老子娘来照顾媳妇,说是孕妇要补充营养,拿了钱票让他老子娘买两罐麦乳精给他媳妇喝。” 可尤副团的老子娘偏心,喜欢家里的老大和老大媳妇,不喜欢尤副团和他的媳妇,赶巧尤副团又出了任务,她便没下了钱和票转头就寄给了家里。 这不听说尤副团要回来了嘛,她怕尤副团知道这事后会将她赶回去,可钱和票都已经寄回去了,买是买不到了,于是就想着在家属院里弄个空罐子摆个样子。 赶巧着看到刘怀拎了两罐麦乳精,老太太惯会占便宜又自矛是副团长娘的爱端架子,也不晓得她哪常来的一套套,不直接和刘怀说话,而是和旁边的军嫂诉苦,估计是觉得刘怀听到会主动把麦乳精送她。 然,刘怀啥都没注意,迈着大步呲溜就走了,一秒都不带停顿的。 第51话、无辜的刘怀 那老太太心眼本来就不大,回去又被听了媳妇诉苦正心疼的尤副团长训了一顿,老太太便怨恨起了换个正常人来怎么也扯不上关系的刘怀。 老太太的老家是个举报风气特别重的地方,不过事情到这老太太还真没想过举报刘怀。 一是部队的风气不同,什么是军人,那是可以在危难时刻背靠背以命相托的兄弟,举报这套于他们的中心思想正正的相悖,不说战士们厌恶,上头领导也是讨厌的紧,没有明着严令杜绝,可大家都不是傻子。 二是老太太还要从尤副团手里擞钱养大儿子一家,尤副团虽然孝顺但不愚孝,老太太惹了他他是真能下狠心赶走,她怕。 最重要的是,老太太自信能拿捏住尤副团的媳妇毛大花,尤副团不是上班就是要出任务,平时在家时间少之又少,拿捏了花大毛,那家可不就是老太太在当。 尤副团夫妻俩都重男轻女,老太太只会更甚。 以前毛大花没去随军,毛大花前面的三个女儿都是在老家生的,一直被老太太说嘴,骂她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说她绝了尤副团的后,还经常以休了她为威胁。 毛大花本来就是重男轻女的人,再被老太太这么一来,她更加觉得自己有罪,没给自个男人留后,更没底气,也怕老太太真的休了她。 所以她一直活得就跟那农村童养媳一样,干最多的活,吃最少的饭,还是全家的出气桶,受了委屈也不敢告诉老公。 可现在不一样了,这不这胎怀得大家都说会是男娃嘛,毛大花逐渐觉得自己有底气了,支棱起来了。 怕还是怕老太太,所以在老太太面前一点没敢反抗,可她有底气敢跟尤副团告状了。 尤副团本来就不愚孝,一听到媳妇说他拼命挣来的钱、托战友买的好东西,怀了孕的媳妇却一分没享受到、一口没吃到,全被老子娘给寄回老家去了。 那火气是噌噌的,亲自上手整理了老太太的东西拽着她就要赶她走。 老太太被他吓得够呛,连连保证以后不会再那样,她一定一心一意照顾好毛大花。 花大花这时已经怀孕八个多月,眼见就要生,的确身边需要人,尤副团威胁了老太太一通后倒是没再坚持要她赶走。 而老太太也的确被吓到了,没敢再继续往老家巴扒东西,而且尤副团把所有钱票都交给有主意的大女儿管着,老太太也巴扒不到。 刘怀啃完梨子洗了手过来坐下,颇有些一言难尽的继续说:“前阵子那老太太老家的大孙子闹出了事,把一个知青给欺负了,那知青是个硬茬子,非要去告他强一奸,村干部出面谈了很久才谈妥,今年他们村回城的名额给那知青,老太太家再赔那女知青五百块钱。” 老太太的一家基本都是靠着尤副团在养着,他们自个哪来的五百块? 于是就求到了老太太那。 可老太太的管家权被收走了,她一分钱碰不到,手里就以前当家时攒下的不到十块。 老太太正着急想办法呢,家里又拍了份电报来,说是大孙子已经被抓走了。 这时强一奸罪可是无意外的要吃花生米的,老太太最疼这个大孙子,一下天塌了。 然后老太太脑回路神奇的把所有的恨都放在了刘怀身上,她觉得如果不是刘怀不给她麦乳精,毛大花有麦乳精喝就不会怪她,也就没有后面掌家权被收走的事,那她手里就还能拽着尤副团给的几百块钱,她大孙子也就不会吃花生米。 虽然林月曦怎么也看不出这里面有啥关联,可老太太脑回路神奇的就是这么恨刘怀,要他给她大孙子赔命的那种的恨。 于是,一封没有任何证据,里面错别字多得一众领导叫了一个排的人认了半天才猜出个大概意思的举报信,出现了。 听到这,林月曦都已经不知道该不该震惊一下,她发现下乡之后吃到的好些瓜用正常脑子都··· 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所以,领导们请你去,真正目的还是想杜绝这种风气。” 刘怀点了点头,“尤大勇被降职了,从团级被降为了营级不说,还被调为了文职,今后想要上升可就不容易了。” “而且尤大勇的年纪摆在那,如果没降职还不用转业,现在成了营级干部,转业也就这一两年的事。” 老太太凭一已之力,彻彻底底的断了尤大勇的前程。 出个任务对身边所有战友都得提心吊胆,这不闹嘛,大家一块集体遣散算了。 吃了刘怀带回来的瓜,林月曦投桃报李的也跟刘怀说了吴大娘家的瓜。 刘怀听完后眼睛一亮:“赶巧了不是,我回来路过公社时,看到李柄被抓了,听说是市里派了人下来抓的,罪名可不老少,一个花生米少不了。” “说来听听。” “好咧,首先先声名哈,事情不知道是真是假,我是跟着看热闹听周围的人说的。” 林月曦弯着眼点头,瓜嘛,有真有假,咱就吃个乐子。 “我路过时李柄已经被市里委员会的人给押住了,他当时就穿了条苦茶子,哦,对了,他不是在自己家被抓, 林月曦:刺激! “我听周围人说,李柄和那小寡妇的事周围的人全知道,李柄也没特意瞒着,他就和娶了大小老婆一样,今儿歇家里,明儿歇小寡妇家,进出从来不避人。” 林月曦:“这李柄老婆就不管?” 刘怀瘪了瘪嘴以示对李柄的鄙视:“听说李柄的老婆娘家不咋地,当初嫁给李柄和把她卖给李柄没两样,她在李柄那受了委屈娘家不会有人替她出头,相反的还只会劝她听话,要老实。” 刘怀特意用着冷沉的声音继续说:“李柄把他老婆的双腿都给打断了,他老婆生的两儿一女除了女儿留在家里外,两个儿子都被他给送到特别偏远的地方下乡,周围的人说那两儿子走的时候啥行李都没有,穿着一身破烂秃着手走的。” 听明白没? 谈对象一定要先看清对方是人是鬼,否则不仅自己受苦,孩子也跟着遭罪! 李月曦压根就没谈对象这跟筋,完全没收到刘怀的良苦用心,哦豁了一声骂了句:“人渣。” 第52话、草木皆兵 刘怀欣慰的笑着直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你脑子里那感情的窍可千万别开。 随着林月曦的身体逐渐有好转的起色,刘怀这些真正关心她的人对她的未来,尤其是她未来感情这一块,那是操碎了心。 林月曦的特殊,是太过特殊的特殊,而且在高层并没有被怎么隐藏,虽然已经尽量的想让她不太显眼,但也只能藏住她一些参与过的机一密的研究,她某方面的特殊在大家都没防备时早已经暴一露。 以前是身体太差,声音大些都能把人惊得发病,有些想法的人只能将想法压在心里,可如果她身体好了··· 人都是有私心的,知情的人哪个会不想把像她这样的人才给巴扒到自家的锅里,她一个人就能将整个家族带得飞起。 倒是不怕他们行强硬手段,林月曦的头上明着是只有冷家,可众人不知,谁敢强迫她?! 谁有那本事? 他们怕的啊,就是小姑娘年纪到了,那些人会让自家的年轻一辈小伙子来勾一搭小姑娘。 凤凰要飞哪一家他们不管,也管不着,是随她自己的意愿,他们只会给小姑娘把关;不过如果凤凰要是只顾谈恋爱的话,那于国一家可是天大的损失! 当然,他们不可能去阻止小姑娘追求幸福,但总得是小姑娘自己看中的人,而不是被算计。 刘怀之所以现在就有这些担忧,是他去军医院时,发现军医院那新来了两个各方面条件都比较优秀的年轻医生,打听后发现那俩都是京市大家族出来的人,一个军,一个政。 好家伙,不是他对自家小姑娘盲目自信,就是院长都觉得他们恶意不明没敢重用呢。 两人都是两家年轻一辈最杰出的一个,依他们家的条件,在京市市医院里混个主任当绝对没问题,那俩原也的确是京市市医院里的两科主任,却一块的申请转为军医,然后一块的来到东北当一个普通医生。 这合理吗? 咱不否认这俩可能觉悟高,可一个能理解,一块来的两人都一样的情况,这就很难让人不怀疑了。 除了这俩外,还有霍寒那小子,每次他去医院竟然每次和他都能碰上,这也太巧了。 以前他常去霍老家里,咋都碰不到那小子。 刘怀不否认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但就是控制不住,随着小姑身体的好转,他现在是看哪个小伙子都不顺眼。 心里嘀咕着,一点不影响刘怀继续和林月曦一块吃瓜,“李柄把女儿留下,是因为他老婆摊在床上家里需要人照顾。” 刘怀边说边时刻关注着林月曦的情况,就担心她气着;好在林月曦虽然会吐槽一两句,情绪还算稳定。 没办法,前世今生加起来她吃的瓜啥奇葩的都有,李柄家的这种,在她前世见过的不要太多。 “那个小寡妇是李柄的弟妹,亲弟的媳妇。” 林月曦:“……” “李柄的弟弟李琨跟着李柄一块也会委员会做事,他们尽干的是得罪人的事,四年前李琨在家里被人给抹了脖子,那时李琨才刚结婚不一个月。” 据看热闹的人所说,那李琨也不是个好东西,李柄如果是厉鬼,那李琨就是怅鬼,不仅是怅鬼,还是李柄行恶的尖刀。 那小寡妇是李琨的第三个老婆,前面俩都被他打死了,周围的住户经常听到李琨打老婆和他老婆的惨叫声。 小寡妇倒是没被打过,主要是长得好看,而且得来不容易,是李琨打死了她老公后抢来的。 李琨死后,李柄便经常出入小寡妇的家,大家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都不敢说而以。 刘怀凑近了些压的声朝林月曦眨了眨眼:“他们在那小寡妇的家里挖出来不少东西,我看到院子里光是大箱子就是有二十来个,我还看到电台。” 林月曦:嘶~ 电台! 这性质可就不同了,敌一特啊我天!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挺正常,这时候的委员会里,敌一特不要太多。 也正因此,原本对的政一策,实施下来后就出现了问题,迫害了许多的人才。 刘怀冲着可算是面露惊诧的林月曦凝重着脸点了点头,“上面应该是早就怀疑李柄了。” 这问题太敏感,两人对视了眼不约而同的止步,刘怀起身进屋去换了身衣服后转战厨房,林月曦也起来到院中散步。 原本这事儿林月曦和刘怀俩都以为他们吃到的瓜也就到此为止,没想到两天后还有后续。 & 今天是三十号,每月的这一天村里拖拉机会去县里,一个月也只有这一天可以直接坐拖拉机去县里。 红星大队人多,总共有近五百户人,这时候的农村讲个父母在不分家,每一户基本都是包括了几代人,少些的至少有几人,多的二三十个都有,总共加起来有将近四千人。 整个红旗公社里人口最多的大队。 就一辆拖拉机,挤巴挤巴斗里也只能挤个二三十人,所以这天要想坐拖拉机进城,得很早就去村口排队。 林月曦是赶不上这份热闹了,任妍几人借着刘怀的东风,有时能蹭到来接刘怀的车去市里,所以他们也不准备去挤这份热闹。 今天一家子也都没上山,算是放自己一天的假,正好把一些需要晾晒的山货都拿出来晒晒。 冷星然几人这些日子整天都在山上窜,弄回来不少的东西,都放在他们家,只近两天的收货就已经把整个院子都铺满。 张泽边满脸都是笑容的巴扒着蘑菇,“咱这运气可真是好,我跟你们说啊,昨天我们前脚刚走,后腿万其芳他们就到了蘑菇地那,咱要是慢一步,毛都捡不到。” 他们其实早发现那一块蘑菇地,只是刚发现时蘑菇都很小,那位置也偏,他们就做了些遮掩后等着蘑菇大些再去采。 万幸早一步啊,慢一点可就啥都不剩了。 任妍突然道:“万其芳?我听说她在和桃花婶的小儿子谈对象。” 许志川‘切’了一声,“没有的事,我看八成是万其芳自己传的,李满志有对象,是三大队王队长的女儿,两家都准备定亲了。” “他们俩都在机械厂上班,俩都有工资拿,我听李满志说单位这次分房他也有机会,估计万其芳就是冲着这去的。” 第53话、知青点里的一条毒蛇 妇女主任桃花婶的小儿子李满志同志,是大队里顶有出息的一个,靠着自己的本事考进市里的机械厂,还是技术工岗位,才二十一岁,现在已经是十四级技工,工资一个月有42块5毛。 这可是大学生实习技工的级别,而李满志同志,他的学历只有初中毕业。 更出息的是,他师傅是能进研究所的工程师,厂里最牛掰的技术人才。 不要说小伙子长得还挺白俊,就这条件,哪怕长得磕碜,在城里也都是大姑娘们首选的结婚对象,在乡下更是金龟婿。 村里姑娘们眼热着,知青们也稀罕得紧。 这不,知青点里好几个女知青对李满志都有想法,只是万其芳的胆子比其它人更大而以。 进墨者黑,以前矜贵公子般【实则社恐】的许志川,只短短一个多月的熏陶,现在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吃瓜群众。 “知青点里的王来弟你们有印象?” 除了张泽点了点头外,其它三人都是摇头。 “你们没印象也正常,王来弟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我要不是有次去茅房正好听到她和万其芳说话,我也一直没注意到她。” 从王来弟这名字,就能看出她出身的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日子八成过得不好。 事实也是如此,王来弟黑瘦黑瘦的,下乡后家里从来没给她寄东西,相反着她每分到粮食至少都会寄一半回去。 平时总是畏畏缩缩着,无论什么样的场合,她都是一个人躲在最角落,跟半隐身了一样,很容易就让人忽视掉她。 可谁也没想到,这么个没存在感的人,竟然会是知青点里的一条毒蛇。 “我听到王来弟跟王其芳说,她看到老支书家的陈红秀坐着李满志的自行车回来。” 当时许志川并没多想,他那时也压根不知道万其芳对李满志有意思,万其芳和王来弟住同一屋,两人关系要更亲近些也很正常,女孩子间的私房话嘛,他一个大男生听听也就过了。 可第二天,上山的路上他竟听到村里有人传万其芳和李满志在搞对象。 许志川和李满志是朋友,两人因为技术问题认识,同样因为技术问题相熟,所以许志川知道李满志有对象,村里的传言只是谣传。 许志川再去回想头天晚上万其芳和王来弟的对话,原先不觉得有问题的话语,现在再一细品,那问题大了去了。 “李满志的确载了陈红秀,可她没跟万其芳说陈红秀只是个十岁的小丫头,如果万其芳没对李满志有意思那没啥,可如果她早知道万其芳对李满志有想法,她这话可就很有问题了。” 万其芳没啥脑子,嘴巴留不住话,她到知青点没几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家里的情况。 王来弟和万其芳可是住一个屋,两人经常同进同出,说王来弟不知道万其芳看中了李满志,这说不过去。 反过来,万其芳刚下乡才一个多月,陈红秀这一个多月又都在市里的姑姑家玩,说万其芳不知道陈红秀的情况才更合理。 “我就去查了查,看看谣言的源头是不是知青点传出去的。” 一是因为李满志是他朋友,二嘛,是出于私心。 李满志在村里的地位和地里刨食的小伙子们不一样,算是年轻一辈的标杆人物,金贵着呢,在大队长和老支书他们眼中都是宝贝疙瘩。 现在村里人和知青的关系已经非常僵,如果有知青想用谣言来逼迫李满志的事被证实,只会让知青在村里的处境更加糟糕。 他也是知青中的一员!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这事是不是仅仅只是普通的桃色谣言。 “王来弟下乡后这些年做的事可不少,但她聪明,每次她都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卫知青那事,我们当时都以为是陈木生救了卫知青后挟恩图报,原来我们都误会了陈木生,都是王来弟设计的,原本她计划是把卫知青嫁给麻赖子,麻赖子关键时候掉了链子,卫知青这才躲过一劫。” 可虽说是躲过了一劫,结果却也并不算好。 卫知青名叫卫苗苗,今年二十五岁,已经下乡五年。 她长得不算特别漂亮,属于清秀耐看型,为人勤快性格也温柔,像个知心大姐一样;在她嫁人前,她是知青点女知青的负责人。 不知道卫苗苗怎么得罪了王来弟,王来弟用两块钱去收一买了二大队的麻赖子,透露了卫苗苗的行踪,让麻赖子去毁掉卫苗苗的名声。 麻赖子是个已经四十出头的老光棍,他倒不是那种懒人,可因为小时候生病的原因一脸的麻子,脸上坑坑洼洼的实在太磕碜人,所以一直娶不到媳妇,人家寡妇都不愿意跟他。 现在有人给他钱还能让他白挣一个城里的媳妇,他自然是乐意。 于是一天卫苗苗上山捡柴时,麻赖子埋伏在她必经的路上。 然后嘛,那丫还不如范进,人家中了举才疯,他是把人刚扑倒就激动得晕了过去。 王来弟可是留了后手,卫苗苗的后面紧跟着抓那啥的人,麻赖子虽晕了但扒在卫苗苗的身上,听着声儿人可就要到眼前了,要真被人给看到,哪怕麻赖子晕着,卫苗苗也说不清楚。 这时陈家刚退伍回来不久的陈木生突然出现,把麻赖子藏到了大树后面。 但他也仅能做到如此了。 陈木生是因伤才退伍,他不仅腿伤得很重,被判定治不了已经属于伤残级别,左手还已经被截肢。 瘸着腿靠着一边手把麻赖子一个大男人藏起来就已经够费劲,被王来弟叫来抓那啥的人又已经离的很近,于是,就被大家看到卫苗苗和陈木生两个衣裳都有些不整的在一块的场景。 不过因着陈木生是退伍军人的身份,村里人倒是没有说他俩不好的闲话。 也没人说他俩是搞对象啥的,因为陈木生的情况太过特殊,特殊倒村里没一个姑娘愿意嫁他,就更甭说城里姑娘了。 陈木生除了自己已经伤残外,他上无父母,兄弟姐妹都因为他伤残退伍的原因已经和他分了家,还是个鳏夫,前妻难产给他留下了个四岁的女儿。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你说就他这条件,嫁过去不就是妥妥的吃苦?! 卫苗苗的父母可是双职工呢,父母也没有放弃她的意思,时常会有包裹和钱票寄来。 所以那时谁也没想过他俩会走到一块。 可卫苗苗还是嫁给了陈木生。 你说就这情况,谁看了谁不觉得是陈木生威胁了卫苗苗? 甚至知青点还有人猜测,陈木生那天在山上肯定是欺负了卫苗苗,觉得他对不起曾经身上的那一套绿。 第54话、怎么防备都不为过 当时同样不知情的许志川他们,也和大家一样觉得陈木生是个败类,只是那时他们刚下乡不久,又男女有别,没理由更不能去插手卫苗苗的事。 在现在这个夫妻在外面都不敢走得太近的年代,男知青要是敢去给女知青出气,除了以整个知青点的名义外,都不是帮而是害。 风气如此,不是个人能去改变得了的。 而红星大队的知青点,内部一直就没团结过。 张泽挠了挠下巴一脸疑惑,“我老早就觉得陈木生应该不是那种人,不说他以前是经受过组一织一考一验的人,他的伤还是救队友才受的伤;就看卫知青嫁人后的情况,也不像是被欺负了呀。” 冷星然也赞同的点头,把口中的红枣嚼巴吞了后也跟着说道:“虽然卫知青看着好像日子过得比以前拮据了,可她气色一直都不错,只是她在小学当老师,和我们少来往,我们才很少注意到。” 红星大队有小学,也是整个会社唯二的小学,学校里除了校长是公社调配下来的外,老师们都是红星大队和周围大队里的人。 老师人选按文化程度来说那肯定是知青要更适合,但从村民们跟知青的关系多少能猜出来,不提被影响得丢了先进大队的红星大队,其它大队里知青在村民的眼中也都只是外人,队里咋可能把老师这份工分高又轻松的工作给一个外人?! 除了娶了村里姑娘或是嫁到村里的知青,单身知青连考试资格都没有。 卫苗苗嫁给陈木生后,这就是自己人了,正巧学校里一个老师要去随军,队里照顾陈木生家,便将这个老师名额给了卫苗苗。 学校和知青点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陈木生的家也在西边,卫苗苗这不就和知青点接触得少了嘛,也就偶尔去公社坐牛车啥的就碰到。 可那时都是人挤着挤人,哪会去多注意气色好不好什么的。 许志川在卫苗苗结婚后就没见过卫苗苗,只听村里人说过她日子过得不咋的,要照顾残废的男人,还要照顾孩子,当着老师还要下地啥的,所以才会一直觉得她嫁人后过得并不好。 这就很容易会黑化,再加上他有查到些和卫苗苗有关的事,便怀疑起了她。 现在听到兄弟都说她嫁人后过得不错,他顿时对自己查到的消息有点不自信了。 “如果卫苗苗过得不错,我可能得到了错误消息。是这样,李满志和万其芳在谈对象的谣言我不是查到是万其芳自己让人传的嘛,万其芳会这么做是被王来弟引导,我还查到王来弟和委员会的李柄有往来,李柄给王来弟好几次钱票,还给她买过的确良衣服和小皮鞋。” “万其芳最近和卫苗苗走得比较近,我还以为是卫苗苗在报复呢。” 除张泽外,众人都听出他的真正意思,他是在怀疑卫苗苗和委员会有关系。 任妍:“不太可能,卫苗苗和陈木生在陈木生退伍前的最后一次回来探亲时,两人已经确定了对象关系,卫苗苗是自愿嫁给陈木生,她家现在气氛也挺好,虽然陈木生是残疾,可对卫苗苗宝贝着呢,他们又不缺钱,小蒜苗也很懂事,卫苗苗根本没有报复的理由。” 陈木生的人品基本可以确定能信得过,能哪怕前路无光的情况下也对他不离不弃的卫苗苗,应该也是能信得过的人。 她接触过几次卫苗苗,不是个有什么心眼的人。 众人不置可否,对于林月曦的重要性来说,她周围的人怎么防备都不为过,只要有一点点可疑,他们都是查了再查。 不过听到任妍的话后,都露出想吃瓜的神色,原来卫苗苗和陈木生之间还有隐情啊! 任妍没让大家失望,“卫苗苗有低血糖,她刚下乡时适应不了农活,晕倒在地里头,当时是探亲回来的陈木生背她回的知青点。” “那时知青点里比较乱,啥样的人都有,就有人不着调的传出他们俩的闲谈,然后陈木生跑去跟卫苗苗说他会负责,还想马上打结婚报告。” “当时两人没成,不过从那时起,两人一直都保持着通信往来,在陈木生最后一次回来探亲时他们俩确定了恋爱关系。” 陈木生那次回来只待了一天就要赶回去出任务,出的任务还是危险级别比较高的,当时陈木生考虑过自己回不来的这可能,所以和卫苗苗约定好,他们的关系先不公开,等他回来。 陈木生是想着,他万一牺牲的话,不会影响到卫苗苗的名声。 “等陈木生再回来,却是被人抬着回来,陈家那些人连家门都不让他进,把他和小蒜苗一块都赶到了老宅去,当天晚上几个兄弟就堵在老宅里闹着分家,只分了五十斤粗粮给他们父女俩。” 陈家的新房子可是陈木生寄回来津贴盖的,在陈木生受着重伤时,却把陈木生父女俩给赶了出去。 虽然在陈木生结婚后陈氏的老族长出面帮他们把房子拿了回来,可这事儿,光是听着都让人心里不爽。 卫苗苗当时原是想去照顾陈木生,但陈木生不允许,还对卫苗苗态度很恶劣,骂的话非常难听,甚至带着侮一辱。 听到这,可能姑娘们不太理解,冷然星几人都很明白陈木生的苦心,他这是觉得自己残了,还带了个女儿,不想拖累卫苗苗啊! 刘怀都感叹了句:“这卫知青,是个好姑娘。” 卫苗苗在这种情况还愿意嫁给陈木生,陈木生的祖坟已经不仅仅只是冒青烟了。 既然李满志的事和卫苗苗无关,那关键问题还是在知青点里。 张泽脑瓜子一转悠,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问许志川:“会不会王来弟也相中了李满志?” 李满志可是个香饽饽,王来弟对他有想法不是不可能。 至于为什么自己有想法却让李满志和别人传出谣言这点,他暂时想不出原因。 林月曦和刘怀不约而同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眼张泽。 许志川说的那些,重点是查谣言的来源吗? 不,重点是:一,李满志是机械厂的技术工,他师傅是能进研究所的工程师;二,谣言不能出自知青点,就算出自知青点,也必须在被村里人发现前,他们先逮住这个人。 众人没理脑子时不时会跟不上趟的张泽,都向目光重新放到许志川身上。 第55话、死去的记忆又死灰复燃 “孙华那就是个纯人渣,虽然王来弟不是个东西,可那孙华更不是个东西。”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的,林月曦几人听得抓心挠肺。 我盯———— 被几双眼睛‘如狼似虎’般的盯得是背脊发毛,许志川赶紧将查到的事情的原委道来。 “事儿说起来跟麻团一样,我一样一样和你们慢慢理哈。” “先说孙华和王来弟间的事,这事儿还得从卫苗苗那说起。” “她们俩之间的矛盾或是说仇恨的源头,我没有查到,不过我怀疑很大可能还是因为王来弟嫉妒卫苗苗。” 嫉妒这两个字很可怕,很多时候都能让人失去理智的伤‘敌’五百自毁一千。 “卫苗苗家庭条件在知青点那边来说,算是比较好的,和其它女知青相比,她的父母对她已经算很不错;卫苗苗就是结婚后,家里都依旧没停止寄包裹寄钱票。” “卫苗苗性格也好,在知青点当负责人的那几年里,知青们对她都是比较服气的,就是孙华也没说过卫苗苗的坏话,她和村民的关系也要比其它知青更融洽些。” “卫苗苗长得也好看,虽然不算顶漂亮,但在咱们大队的女知青中已经属于排前的,而且她的长相是耐看型,属于越接触越觉得她好看。” “王来弟和她相比,那是真哪哪都不如。” 许志川整个知青点里所有知青都拐着弯的打听过了,没有人对她们俩结仇有印象,相反的,他们都记得王来弟刚下乡时是啥啥都没带,还是卫苗苗牵的头,整个知青点的人才给王来弟凑了救命的物资。 按说,卫苗苗对王来弟不仅没仇,应该还有恩。 “李二虎你们晓得,我去他那也打听了,他告诉我,王来弟想用药来对付卫苗苗,就是那种不干净的药,她自己没有门路能买到药,去让孙华帮她买。” 李二虎大家都是即熟悉又陌生,属于村里的传奇人物。 熟悉是熟悉在这个名字,陌生是新知青没人见过他。 他是村里郑大娘的小儿子,郑大娘在怀着李二虎时丈夫因救村里的粮仓牺牲了,因为这原因,郑大娘对李二虎是宝贝得不得了,都快二十的人还从来没下过地。 村里也念着他爸的恩情,对他是只要没有犯罪,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可孩子嘛,太过宠爱和纵容的结果,就是容易长歪,这是铁律。 李二虎不无意外的长歪了,从以前一般的好吃懒做,到孙华下乡后跟着他成为了混子。 这娃看着没啥脑子但特仗义,孙华用小恩小慧和几句话,就能使唤得他团团转,他还感恩戴德;人有着一把子力气,不给自家卖力却当了好几年孙华的打手。 一年前初春,郑大娘上山运气不好的碰到野猪,被野猪拱到腹部,就差那么一点儿人便没了。 而郑大娘之所以会出事,是因为那天一早孙华带了几个隔壁上阳大队的小弟进山去开小灶,结果小灶没开成,却惹到了野猪群,他逃命时还将郑大娘拽过去给自己挡灾。 李二虎可以说是有一身的坏毛病,唯一拿得出手能让人夸的,他很孝顺。 在亲娘和孙华之间,李二虎选择了亲娘,从此之后不仅和孙华闹掰了,还有多损就多损的去报复孙华,跟娱乐圈那些粉丝粉转黑回踩一样。 将近半年的时间,孙华不是被套麻袋就是掉茅坑,整得他都不敢自己一个人独自出行。 谁也没想到李二虎不过是看着没脑子,其实是那种大智若愚的人,别人都没看出来李柄和孙华间的关系没孙华吹的那么好,就李二虎看出来他们间有屁个亲情,往来纯靠的是孙华能给李柄弄去好处。 钱财,以及女一人! “钱财这块李二虎知道的不多,他只知道孙华在所属下阳大队的山上找到几箱东西,可能是下阳大队以前老地主家藏的东西,孙华经常拿那些东西去孝敬李柄。” “关于这点李二虎也没敢确定,他都只是从孙华的其它小弟那儿听来的,事实情况如何李二虎没有亲眼见过。” 没见过箱子,没见过钱财,也没见过孙华全李柄送东西。 送女一人李二虎倒是见过一次。 李二虎这人仗义但有底线,孙华不知是看出了这点还是还没完全信任他,反正能有风险的事都不会让李二虎参与。 “他见到的那次只是碰巧,他说他在山里打到几只猎物去悄摸着送到黑市换钱,回来时看到在公社看到孙华带着个上阳大队的女知青进了一间院子里。” 李二虎好奇归好奇,但那时他还是忠心的当着孙华的小弟,对老大的事他是一点没有要打探的想法,这事儿都没往心里去放。 成了黑粉后,原先哪哪都好的孙华现在是哪哪都坏,他的曾经也是哪哪都有问题。 这份死去的记忆又死灰复燃,李二虎越想越觉得孙华当时肯定在做缺德事。 于是,“他不用上工,也是够犟,跑去那房子外埋伏了将近一个月,看到孙华把一个下阳大队的姑娘送给李柄。” 孙华和李柄间没亲情只有利益,可利益关系往往才是最牢靠的,李二虎脑袋没灌水,自然知道这时他现身没意义,也知道凭他自己知道的再多拿李柄和孙华俩都没办法。 郑大娘的娘家在中阳大队,中阳大队的大队长还是李二虎的大舅,李二虎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大舅了。 “咱们大队长他们不敢直接硬碰硬,郑大队长那边更不敢了。” “不过郑大队长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们好像是向公社特意去提了女知青的安全问题,又去知青办和知青办主任说了女知青被骗的事,知青办很重视这事,又向市里汇报。” “市委给了公社委员会压力,李柄和孙华俩之后没敢再那么大胆,可谁让有人自个送上去呢。” 这个自个送上去的人,不用猜,就是那王来弟了。 李柄并不是自己欺负王来弟,而是将王来弟‘赏’给了手下一群人。 更那什么的是,当时孙华并没有离开,也是欺负王来弟的人其中一个。 那种药王来弟也没得到,支离破碎的回到知青点,却不怪自己不恨孙华,而是看到温婉的卫苗苗后,恨她恨到一定要毁掉她。 第56话、孙华被抓 “孙华从那之后经常带着王来弟去公社,王来弟应该是对他很畏惧,没敢再让他帮忙,而是花了两块钱去找了二大队的麻赖子。” 这口大瓜有头有尾,吃得几人非常满足。 更没想到的是,紧跟着,还有后续。 吴大娘抱着个大西瓜来了,人还没进门,笑声已经传了进来。 “曦丫头,大娘给你抱了个西瓜来,可甜了。” 屋内除了在摇椅上已经睡着的林月曦外,其它几个都站了起来。 离大门最近的张泽忙出门去迎,“大娘您来就来,咋还带东西呢。” 吴大娘笑呵呵的把大西瓜塞给他,“不是啥稀罕东西,自家地里种的,去年俺家三壮给俺寄了包西瓜籽回来,俺也是试着种种,没想到家里的地还挺给面儿,长得不老少呢。” 就是,他们好像种的季节没选对,西瓜长得多是多,可眼见天气马上就是转冷,西瓜长得都还不是很大。 这话就不说了,有点丢人。 昨晚他们家里也挑了几个切了大的尝鲜,她没哄大家,甜是真甜,只是不咋红。 别看她家西瓜种的不咋成功,可给她了长了不少面儿,她家自留地那是天天都围着人,一个个瞅着全是羡慕,地里头的西瓜也早编了号都被村里人给定走了。 今年他家能过个肥年,怎么的也得多整几斤肉。 吴大娘看到回廊上摇椅上已经盖着毛毯,立刻明白林月曦这是睡着了,她最近常来,经常林月曦吃瓜吃着吃着就睡着,她已经是见怪不怪。 朝着瓜友双眼放光看着她的任妍朝了朝手,走,咱外面说去。 任妍秒接收信号,冷星然几个也状似无意的走到门边,或靠在门上,或靠在墙上。 “你知道吗,钱知青去举一报了李柄,早上公安来把孙华给抓走了。” 任妍:“我们没注意到,不是在知青点被抓吗?” 他们和知青点离得这么近,公安来抓人肯定会引起热闹,他们不可能没听到啊。 吴大娘龇着牙‘咳’了声,“昨晚孙华去茅房时摔了一跤,把腿给摔伤了,很不凑巧,当时李宾也去茅房,孙华死咧着说是李宾推的他,非要李宾送他去卫生所。” 那俩绝对是命里相克,李宾也是倒了大霉才会碰到孙华。 “李宾似乎是不想惹事,连夜把给送去卫生所了。到了卫生所后孙华又闹腾,他腿没断没扭,高医生给抹了药说能回去了,他偏就不回,一直喊着痛,非要住下。” 虽然是村里的卫生所,可住下也是要收费的,这不就是在坑李宾的钱嘛。 冷星然和许志川对视了眼,看来昨晚的事,很可能真和李宾有关。 任妍:“所以孙华是直接从卫生所被抓走的?” “对,不仅是孙华,和孙华玩得好的也抓了好几个,还好二虎子早就不和孙华玩一块,否则郑婶子可真就活不了了。” “哦对了,今天二虎回来了,在公安抓孙华的时候,有人看到了二虎子。” 吴大娘神秘兮兮的凑近任妍小声说道:“二虎子一年多都不见人,孙华被抓他就回来了,很多人都觉得孙华的事和二虎子有关。” “哈?孙华不是被钱知青举报的?” 话说钱知青举报孙华啥呀?竟然有要一窝端的架式。 吴大娘表现得更显神秘了,先左右瞅了瞅,确定周围没有其它人后,才小小声的继续说:“俺跟你说,你可别传出去。” 任妍立刻做了个封嘴的动作。 她保证不传,咱就是纯纯吃个瓜。 “以前知青点很乱,在李宾还不是点长前,知青点里整得跟旧社会一样,女知青要给男知青洗衣做饭、挑水砍柴,男知青的底裤都是女知青洗。” “嘶~” “嘶~” “嘶~” “嘶~” 一连四道抽气声。 不说身为女同志的任妍了觉得恶一心了,就是冷星然他们仨男同志听到这消息都觉得不可思议。 对象给自己洗衣服洗苦茶子还说得过去,女知青给男知青洗,这不闹嘛。 脸呢一个个。 真是长见识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物种多样性吗? 吴大娘对自己造成的效果非常满意,继续道:“李宾和钱知青是同一批知青,当时一块来的有七个知青,他们来了后对老知青们的很多行为看不惯,闹腾了一阵后,李宾几个就和老知青分伙了,知青点的那些脏事儿也传了出来,大队长特意去狠狠批评了一顿。” “那次分伙分得挺散,好几个知青都在自己屋里另外起了灶,钱知青和以前的点长合伙吃饭。” “也就年底,一个女知青到知青办去举报,那女知青怀孕了,孩子是前点长的,可前点长不愿意跟她结婚。” “不仅不愿意结婚,前点长还弄了药来想偷偷弄掉那女知青肚子里的孩子,还成功了。于是,那女知青鱼死网破,把前点长给举报了。” “这事儿还没完呢,没多久钱知青被人发现怀孕了,大队长他们去问了后才知道,原来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前点长的。” 而且钱知青身体不好,肚子里的孩子还不能打掉,否则会危及生命。 大队长他们原是想让钱知青回城,那时前点长已经被送去了农场,这事儿已经不是村里能管得了的,还是回家去让她父母来管。 可哪知道大队长一封电报过去后,钱知青的家里人还回来一封断绝关系的电报! 这可咋整? 大队长他们一要顾着村里的名声,二也是可怜钱知青,虽然钱知道自己立身不正,可也就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和他们孙女\/闺女也才差不多大呢。 再说了,遇到这样的事,他们真要不管,钱知青要是想不开出个什么事儿的话,他们良心也会不安,责任也跑不了。 最终是老支书托了人情,把钱知青安排在公社里一个亲戚家,等到钱知青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后,钱知青这才重新回到村里。 “钱知青去举报孙华,就是因为这个孩子。” 钱知青一个没结婚的知青,肯定是不能自己养着孩子,况且她也养不起,她还欠着村里一堆钱呢,怀胎十月、生产、坐月子等,这使用的钱可都是村里先给借她。 正好老支书托的那个亲戚的隔壁家老三不能生,钱知青生的又是个男娃,隔壁家知道钱知青不能养之后,立刻就给抱走了,对外一直说是亲生的儿子。 双方约好,钱知青不能跟孩子碰面。 甭管出于什么心思,钱知青这些年一直遵守约定的没去见过孩子。 直到,今年初,孩子的养父母突然传来消息,孩子——没了。 第57话、可算是盼来了 大家都已经知道前点长不是好人的情况下,钱知青还和前点长凑一块,再之后的事,只能说钱知青是自做自受。 可孩子,是无辜的。 “钱知青命不好,她这辈子只能有那么一个孩子,不去看和永远看不到可不一样。” 一辈子不认孩子,并不意味着不在乎,而是让她的孩子在这世上能活的好好的,比在她自己身边要活得更好。 不见,也不是她不去见孩子,只是养父母一家和孩子见不到她,她时常会悄悄的躲在角落看看孩子,听听孩子的声音。 然现在没了,她撑下去的支柱也跟没了。 钱知青活不下去了,但在死之前,她一定要为孩子报仇。 生完孩子后多年来她都是‘隐身’在知青点,没人注意她,也没人防备她,反倒是让她知道了不少的秘密,孙华在给李柄拉皮条这事她也知情。 “钱知青一开始以为孩子是被孩子的养父母一家给害死的,她巴了孙华跟李柄勾一搭上了,想借李柄的手去整孩子的养父母一家。” “钱知青长得俊,很会讨李柄的喜欢,有一阵时间比公社里那个小寡妇在李柄面前还得脸,李柄好几次亲自把钱知青送回村里,还舔着脸一副是钱知青男人的架式去托大队长他们照顾钱知青。” 那阵子村里闲言碎语可多了。 李柄可不只钱知青一个女人,除了昨天一块被抓走的小寡妇外,他在外还藏着一个呢,那个还给他生了个已经六岁的儿子。 钱知青得宠后,那个孩子妈藏不住了,逮着机会就去找钱知青麻烦,有几次还闹到了村里来。 也是两人闹得多,钱知青在和她干架时无意间得知,她的儿子竟然是被李柄和那女人生的小儿子给推河里淹死的,原因仅仅只是李柄的小儿子看到她儿子兜里有两个煮鸡蛋而他自己只有一个,他觉得不高兴了,两人一块过桥时就把人给推进了河里。 等被人发现时,孩子早已没了气息,周围也没证人,只有几个孩子说看到两个孩子一前一后上桥,但没人亲眼见到过钱知青儿子被推的一幕。 吴大娘几乎是贴着任妍的耳朵,“钱知青在李柄那知道不少事情,她越过公社直接举报到市里去了,也顺带着,把孙华也举报了。” 李柄会被抓,钱知青占了部分功劳,但不是全部。 这里面插手的人不少,光一个知青可撸不下来一个委员会的主任。 就眼前的吴大娘,她家三壮都插了一手。 其它的任妍不关心,就听个乐,反正也不是她能管的。 这个瓜里她最在意的是:“钱知青呢?” 吴大娘唏嘘的摇了摇头,又沉重的叹了口气,“也被抓了,她昨天早上躲在派出所外面,市里的人押着李柄去派出所时,她拿着砖头把李柄的头给开了瓢,大队长说她很可能会被送去农场。” 今后啊,估计是没机会再见了。 这几天的瓜吃得大家心里都不得劲,吴大娘说完后没多待,冷星然几人回家后也没了闲话的兴致。 & 孙华和钱知青被抓后,村里似乎一下沉静了下来。 家家户户跟天抢时间的匆匆着进山采山货和打柴,村里基本没啥热闹可看。 直到两辆大卡车开进了红星大队。 “大队长,大队长,海,海市百货商场,海市的百货商场人来啦,开大卡车来的,老大老大的大卡车,两辆。” 大牛一路兴奋着狂奔得鞋都掉了一只。 村委办公室里的几人听到喊声全呼啦站了起来,一阵的椅子拖地连声。 几人这会儿都没心思去在意这刺耳声,大队长咧着嘴那是满面红光,一拍大腿,“可算是来了。” 他这几天一直担心这事儿黄了呢,整宿整宿的睡不着,经常吵得家里婆娘跟他上演佛山无影脚。 老支书也是激动得眼框都发红,拿着报纸的手一直在颤抖,“好,好,好!” 事儿要说到林月曦上次任务完成后,空闲下来后林月曦想起了村里山货浪费的事,让刘怀和她亲爹的一个老战友、京市百货商场的负责人温文宾取得了联系。 从乡下直接收购山货这事儿百货商场不是没有先例,不过京市今年已经预定了其它地方的山货,这时代墨守成规的人多,可有胆子也有脑子的也不知你红星大队一个,只要有本事弄来批文。 京市今年不收,但温文宾帮联系了海市的百货商场和供销社,海市那边表示,他们啥都缺,你有多少他们要多少,只要价格合适。 红星公社头一年有机会把山货往外销,能比公社收购站给的价高一点他们已经偷着乐了,要不是刘怀拦着,李大有他们能干出贱卖的事儿来。 有刘怀把着关,双方很快协商好了价格,海市供销社的总负责人还联系了几个工厂,几个工厂也跟着定了一批员工的过年福利。 只是事主要都是刘怀和海市那边谈的【温文宾只是介绍人】,大队长他们虽然知道细节,但钱票只要没真正到手,这心里便一直没底。 眼瞅着再过十来天他们这就要下雪了,海市那边一直都没消息传来,可把村干部们一个个急的是吃不下睡不着,就是对刘怀有畏惧,都已经去找了好几次。 今儿可算是盼来了。 几个年纪都不轻的小老头那腿倒腾得比小伙子还快,大牛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愣是没跑过大队长和老支书这俩。 俩小老头跑出来时两辆大卡车已经一前一后停靠到路边,从车头蹦下来拎着公文包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年轻人。 其实蹦下来四个人,两个司机,另外一个看着应该是保镖之类的壮汉。 可谁让这位一看就是负责人呢,大队长和老支书他们只瞅见到了他。 年轻人没有城里人的傲慢,看到大队长后他立刻脸上挂着笑容快步走了过来和大队长握手。 “您就是红星大队的大队长,你好你好,我叫黄栎,是本次海市供销社来红星大队收购山货的负责人。” 大队长双手紧握住黄栎的手上下阵摇晃,“欢迎欢迎,黄负责人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双方通的客套后,大队长让老支书带人请进办公室休息,他浑身是劲儿的倒腾着老腿去通知村民,赶紧把准备好的山货送来。 第58话、热闹收山货 村干部有没能力,在今天的收购山货上,体现了个淋漓精致。 村民们虽然闹轰轰的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山货来交易,可秩序一直都在,一个个少的挑着胆子、多的直接板车拉,没有你挣我抢非要往前冲,而都是有秩的排队。 热闹也只是热闹在互相的聊天上,人头孱动,密密麻麻的远看像是巨大蚁群在搬家。 “哎哟板根叔,你们家这今年整得可真多,这一板车瞅着得有几百斤了。” “这才哪到哪呢,俺家里还有,俺先推一板车来排队,其它的他们后面慢慢再挑过来。” “掩也是呢,今年大队长允许咱多弄点山货,俺全家除了老子娘外全上山了,院子里堆了一座山,就按收购店的价,俺今年也能换个十块了。” 钱还没收到,可一个个脸上已经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老百姓啊,真的很好满足! 李大有这个大队长对村民是真的够仗义,都可以用‘一心为民’来形容他。 自刘怀来和他确认了能帮忙将山货以大队的名义卖出去后,也就是二十几天前,李大有紧急和老支书等人商议,最终决定骂就给公社骂,反正又不是没被骂过,相反着,他们这些年挨的骂还少吗,不差这一次两次了。 先让村民们的兜鼓起来再说,于是不再限制村民们弄回家的山货数量。 ‘挖资本主义尾巴’的罪谁也担不起,但咱还是可以从中想折嘛。 交村里一部分,其它才归自己,这一直都是红星大队对村民得到周围山上物资的处制方法的准则。 家家户户可以少交点,以前交八成,现在交六成,这不村民们就能多挣点嘛。 现在地里没啥活计,每天的上工一家出一两个人就足够,以前不上山的人都是闲在家里,反而闲出屁来的经常惹事,谁都不会和钱过不去,现在这些人也全上山了,瞅瞅最近村里多安静。 村民能多挣自然就积极,上交上来的山货也更多,那村里今年能挣到不就一样的更多了嘛。 双赢! 李大有看着大家热热闹闹的来交易山货,嘴一直笑着合不拢,今年村里那些困难户的房子可以修整修整了,到处都破洞的学校也可以修一修。 其实他最想的还是拖拉机去换一台,听说县里今年会弄来几台新拖拉机,不知道公社能不能抢到一两台,他想以旧换新的说。 村里这台已经开了八九年了,动不动老是出问题,要不是他儿子在机械厂上班能请得到人来修,那个宝贝铁疙瘩要是一坏,可就真成只能摆那看的宝贝了。 “都别插队啊,大家排好,别乱,交了啥,交了多少都先记着,年底和公分一块算啊,都别急,有钱挣跑不了你们。” 一中年汉子咧着嘴用吼道:“大队长咱信你,放心,俺们不会乱来,你瞧瞧,俺这都是俺婆娘和儿媳们挑得上好的拿来交,歪瓜裂枣俺们留着自己吃咧。” “还有俺家,还有俺家,大队长您就挚好,保管不给咱大队丢脸。” 立刻好几个人也跟着表态,都表示自己带来的山货质量好。 海市来收呢,可不能丢了他们英雄村的脸! 还有就是,大队长提前有叮嘱过的,山货都家里先挑好,质量好的拿来交,要是拿了不好的来,以后他们家的山货大队不收。 还是那句话,没谁会跟钱过不去。 当然,还是大队干部们在村里的信誉度高,村民们相信大队长说能挣钱就一定能挣,这不就怕村里以后不收他们家山货没了来钱的路子嘛。 况且,山货对他们来说并不稀罕,山上多了去了,有把子力气再勤快点,想采多少有多少。 他们年年都会上山采山货,也年年采多了都会送到公社收购店去收,往年板栗五斤一分钱,菌菇不分类的晒干后一斤两分钱,就是鸡枞菇这种大家都知道比较珍贵的,价也一样。 是真的廉价,可有什么办法呢,私人不可以买卖,整个公社只有一个收购店收山货,你要不愿意,乡下人连那一点收入都没有,能挣个几块好歹还能扯块布给家里的娃做身新衣服呢。 大家伙不知道专门有人来收会以什么价来收,不过大队长说了比收购店的会高一些,那就够了,哪怕能多挣几块对村里人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可舍不得今后没了这机会。 要娶媳妇的,家里有人已经定了亲想盖新房的,想过年多吃顿肉的等等,哪哪不要钱,多一块都是宝。 这边热闹轰轰着收山货,四大队那边同样也热闹,只是热闹的不同,颇有一种邪一教在聚集的感觉。 狗蛋满脸惊恐的跑到大队长身边,娃挺懂事,知道收山货这事的重要,没大声啷啷,而是先扯了扯大队长的裤子。 大队长低头看到狗蛋的脸色不对,就晓得指定又是哪个给他找不痛快了。 话说,他这大队长是真的不能退吗? 要不明天再去公社问问。 这哗班他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心里埋汰着,人还是隐晦的扫视了下周围,好在他刚才烟瘾犯了出来抽烟,离着海市那边的人隔了一定距离,那几人都在检查山货,没人注意到这边。 蹲下身小声问道:“狗蛋咋了?你不是跟你娘去走娘家了,这是出啥事了?” 被娘家人给欺负了? 不会,狗蛋娘的娘家听说对狗蛋娘一直不错啊。 “大队长,真出事了,四大队那边有人昨晚搞破鞋,俺娘让俺赶紧回来告诉大队长。” 大队长鼻孔都差点没气歪,他不是早通知了几个大队最近都老实点? 他既然是整个红星大队的大队长,自然不会有钱挣的事只顾着自个村,肯定同样是要顾及到二三四大队那边。 只是他自个也不晓得海市的人什么时候到,更准确的说,他自己对这事儿心里都没底,总觉得黄的可能性更大,毕竟黑省离海市不远,红星大队还是属于黑省下面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就更远了,坐火车到市里都要三天,市里再到他们这又得十来个小时。 所以他没告诉几个队长真相,只跟他们说最近可能有大事,成了对他们大队来说是大好事,最近大家都紧着点皮,管好下面,都别惹事。 也通知了让提醒下去把山货质量好的挑出来,和他对一大队里的村民们提醒是一样样的,不偏不倚。 按说这只要有脑子的,都晓得他说的大事和山货有关! 第62话、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直到统子带着林月曦闯进这里,有统子对宿主的自保程序,林月曦并不受剧情线的影响,原本该死的林月曦活下来了,在他们俩的蝴蝶翅膀扇动下,一系列的既定命运都在跟着改变。 世界——活了! 【我直接把资料传给你,你自己慢慢看,我要再次陷入沉睡了,下次再见。】系统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无声息。 【统子?】 【宝?】 【智障?】 叫智障都没出来和她吵,看来是真又睡着了。 林月曦也没多担心,系统和她的灵魂共生,她的灵魂在系统就在,没能量了睡觉补充能量而以。 打开脑中的资料,没理那些xxoo的内容,翻到她身边的人既定的命运那。 任妍原本并不在红星大队下乡,而是另一个叫希望大队的地方,大队名称寓意挺好,可那是个村干部一言堂的偏僻山窝里。 力气大的任妍一到那就被大队长看中,大队长家里有个傻儿子,大队长想让任妍嫁给他家傻儿子,力气大能好好的照顾他的傻儿子。 大队长有想法也有计划,一套一套的将任妍给套住,最终想灌醉任妍让她和傻儿子先成好事,这样任妍就只能嫁给他家傻儿子。 哪知道任妍性子坚韧不屈,并不畏惧流言,更不畏惧大队长的威胁,非要去报公安。 大队长全家都又急又怕,竟然四五个人一块上手,将当时全身无力的任妍活活给打死,尸体随意的丢在后山,被狼给啃食殆尽。 原本故事线中,林月曦在没下乡前已经病逝,林月曦的死对宠妹狂魔的冷星然打击很大,盖的新房子他一天都没去住过,那是他盖来给妹妹住的房子。 冷星然终日恍恍惚惚,在一次去提水时,失足掉到了井里,被发现时人早已经没了呼吸。 三人小队中,冷星然勉强算是军师;冷星然去世后,张泽和许志川俩都没逃开知青点里的人对他们的算计,张泽被算计着娶了许全美,许志川被算计娶了追他而来的刘冰燕。 许全美在婚后第二年就给张泽披了层草原色,被张泽发现后竟然一不做二不休的两狗一男一女将张泽的腿打断,收刮了他的钱票后逃了。 许志川因为有着母亲的压迫,无论刘冰燕怎样他都一直忍着,好在刘冰燕没给他戴帽子,可三十岁的人活得像已经四五十一样;在知青能回城后,刘冰燕回城后立刻和他离婚改嫁了个比他年长几岁但看着比他年轻的,同样是回城的知青。 李柄一直没倒,孙华也一直有靠山,李宾和于梦梦俩都死在孙华手中,李来弟差点被孙华侮一辱,反抗时被孙华失手掐死。 知青点里和孙华不对付的人都多少着了难,不是被害了命,就是或残了回城,或是被送去了农场。 钱多多算是最幸运的一个,和王琴想算计的那个兵哥看对了眼,被其护下,婚后被带走随军。 刘怀没有因为林月曦离开京城,在一翻的打压下,于一九七五年自杀于家里。 医术精湛的陈老,明年初被害; 研究武一器方面的院士王老,计算机专业院士张老,同计算机专业院士葛老,发动机专业叶老,等等等等,共十一位各专业领域的顶尖人物,在半个月后全因狼群下山而死亡。 与这些人的不幸相比,王琴自从到了红星大队后是如鱼得水,有些像是锦鲤上身了一样,做啥啥成,尽碰贵人。 最不可思议的是,她无论做出什么不合理的事,周围的人都跟瞎了一样,不仅不觉得她有问题,反而各个都脑干缺失一样的自我为她辩解。 比如她和以前的某些女知青一样,和村里许多的男同志走得很近,却并没有对任何一个有准确回应,只是让男同志们即给她送吃喝又帮她干活。 早已有前车之鉴,这样的事原本是村里人最讨厌的,可不仅许多男同志依旧去做了,村里人也不觉得有啥问题,甚至吴大娘这些‘碎嘴婆子’们嘴里的王知青还是千好万好,跟带了一万层的滤镜一样。 赵忆书同样做啥都顺利,不能公开做生意前他当着黑市的老大挣得盆满钵满,能做生意后他用以前挣到的钱为本钱,不到五年时间就成了全国的首富,也是王琴最有力的财富保障者。 林月曦只稍稍翻了这些,眼睛已经被辣得差点没瞎。 她现在严重怀疑统子不是真的沉睡了,而是这书的内容恶心到它不想跟她直接说。 就说了,这本书的作者三观不正,也不晓得这样的书怎么能自成世界的。 可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还好这世界活了,否则她非得将空间里所有的炸一药都拿出来轰了这世界不可。 任妍没看到林月曦的失神,注意到王琴和赵忆书有问题后,将这问题记在了心里。 林月曦虽然身体已经好了不少,可与正常人相比依旧还是弱,况且一大队通往四大队之间的路并没有修,依旧还是坑坑洼洼的土路,所以任妍推得特别小心,他们回来的时间也耗去的更多。 等回到家,比他们还慢了些出发的冷星然三人已经先他们一步到家。 任妍:“你们这么快啊,打听到什么了吗?” 坐在井边洗衣服的张泽边搓衣服边回答:“我是去下阳大队,下阳大队的村民不知道汪知青和赵忆书的关系,但是知青点里的知青都说见过赵忆书给汪知青送过东西,送的东西还不寻常。” “有一次送的是猪肉,一次送了件的确良衣服,一次是送嘎啦油,就在前几天还拎了一只鸡过去。” 送这样的礼,说不是对象谁信? “他们都觉得汪知青和赵忆书在谈对象,问汪知青,汪知青虽没承认,但表现得跟承认也没差别。” “不过他们都不相信汪知青会和赵忆书搞一破一鞋,因为汪知青就快要回城了,他们村今年得了个回城名额,汪知青下乡的时间最长,村里定了今年她回城,手续都已经办好了。” 这种情况下,汪知青不大可能会让回城的事节外生枝。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俩是真有感情,然后见面那啥时被人给抓了。 但张泽更偏向于汪知青是被人所害,知青最在乎的事就是回城了,就拿他们村的知青点来说,村里一旦有回城名额,那个热闹的哦,什么事儿都来了,好的、坏的、香的、臭的,全有。 一旦回城名额定下,能回城的那个就成了整个知青点的众矢之的,谁都是敌人,谁都有可能害你。 哪个得了回城的机会不是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 就怕最后的关键时期发生意外。 果然,许志川的话证实了张泽的猜测。 第63话、真真假假 “我带了二虎一块去四大队,二虎在四大队那边认识不少人。” 李二虎是众所周知的懒蛋,可大家不知道的是,他的懒只是懒在明面上,不上工不挣工分,给人感觉是在吃闲饭,懒蛋一个;而实际上,他挣的比每天拼命搏到十公分的人还要多。 “说到二虎这人,有点,怎么说呢,他们家的情况有点乱。” “郑大娘和下阳村的屠猎户年轻时候是一对,两家是打小就定下的娃娃亲,屠猎户在十五岁时跟着出去打仗了,十九岁回来时却只剩下了一条腿回来。” “当时屠家还出了其它的事,屠猎户的爹娘前后被查出重病,要花不少钱去治,屠猎户又残了,这下郑家人不愿意再把郑大娘嫁给屠猎户。 他们货比三家,最终挑中了彩礼出得最高的李三贵。” 可郑家人不知道,李三贵是个天阉。 这时候的人含蓄,晚上如果有办事儿都是息了灯火,郑大娘大儿子都五岁了,还不知道李三贵是个天生的太一监。 直到李三贵的大哥李大贵病逝,李大贵的嫂子才闹了出来,原来李三贵家想让李三贵有个后,每次和郑大娘行房的人,竟然都是息了灯火后由李大贵代替了李三贵。 大哥给三弟带绿帽,三弟还自愿带,甚至还给大哥守门。 这都什么奇葩一家。 郑大娘知情后都快疯了,差点没将李三贵活活打死。 可等哭过骂过打过,日子还是要往下过。 城里离婚都不容易呢,何况那时的乡下,婆家不肯,娘家也不乐意,况且那时候很少有离婚的想法,那是离经叛道,不为世人所容。 也不知是刺激太过,还是郑大娘自己放开了,之后又重新和屠猎户走到了一块,李二虎,便是屠猎户的儿子,且这事儿郑大娘一家都知道,村里不少老人也都晓得。 李三贵几年前已去逝,李大贵也早没了,郑大娘的长子李大虎的确是没了父亲,但李二虎的生父还在,且教了李二虎一手打猎的本事。 李二虎比别人挣的多,就是靠着这手打猎的本事,山里打到的猎物拿到黑市去换钱,郑大娘家盖砖瓦房的钱可都是李二虎挣的。 李二虎亲爹在四大队,是唯一会使枪的猎户,一生未娶仅李二虎一个儿子,自然是啥好东西都给李二虎,屠猎户能借得上的关系,也同样都留给了李二虎。 屠猎户当年去打仗时,跟着的就是宁远的父亲,李二虎被屠猎户带着和宁远家的老三关系不错。 而宁远家的老三宁富海,在四大队那边的年轻一辈中特别吃的开。 这不,李二虎在四大队也跟着认识的年轻人不少。 “据李二虎和宁富海他们打听到,赵忆书和汪知青应该私底下在谈对象,他们有人看到赵忆书和汪知青在后山约会,行为比较亲密。” “不过他们俩都很小心,四大队里似乎除了宁富海那些常往山上跑的人外,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的关系。” 这时冷星然接话:“赵忆书今天会出事,十之八九和王琴脱不了干系。” 院中几人都求知满满的看向他,几双眼睛里全写着:快说,快说! 冷星然没让大家失望,“王琴在村里行为很低调,不说村民们很少注意到她,就是咱们,要不是查赵忆书牵扯到她,我们平时应该也不怎么会注意到她。 但在公社里挺多人知道她,只是不知道名字,都只知道是红星大队的知青。” “黑市那边就更是,赵忆书占的东市,赵忆书的手下都公然的叫她嫂子。” 任妍立刻一脸鄙夷的啐了一口,“这头有个嫂子,那头和汪知青谈对象,人渣。” “其它咱先不评价,这次你还真有点冤枉赵忆书了。” 冷星然摆了摆手,倒不是他要为个渣男辩解,而是这一次赵忆书的确有点冤。 “据我所知,赵忆书和下阳大队的汪知青已经谈了将近三年的对象,只是他们俩的成分都不好,赵忆书就不说了,汪知青也是不经查,她外公和赵忆书的爷爷一样,外公和三个舅舅还都出了国。” “如果他俩谈对象的事公开,对他们俩都没好处,所以一直隐瞒着,赵忆书去黑市拼命的挣钱,也是想手里有资本后把汪知青弄回城。” 赵忆书成功了,汪知青得到了回城名额。 这最后的关键时刻,赵忆书和汪知青怎么可能不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呢? 所以,赵忆书在通知下来后就默默‘隐身’着守在汪知青的身边,就怕汪知青在最后一哆嗦时出事。 也就因此,赵忆书在这二十几天里都没管过东市。 然后嘛,在赵忆书自己都没想到的情况下,劫难来了。 造成赵忆书和汪知青这次劫难的有两人,一个是赵忆书最为信任的手下之一,一个就是王琴。 赵忆书有个同姓的手下叫赵建仁,是下阳大队赵家人,在汪知青刚到下阳大队时就已经相中了汪知青,一心想娶她为媳妇。 只是汪知青性子烈,而且赵建仁是真心喜欢汪知青,至少那时是真心,没有想着逼迫汪知青,而是想用真心去打动汪知青。 这不还没谈成嘛,小伙子一来害羞,二来怕伤了汪知青的名声,所以这事儿他谁也没说,自然也就没告诉赵忆书。 哪知道突然有一天,赵忆书带着汪知青到兄弟几个面前,跟大家介绍这是他对象,以结婚为目的的对象。 赵建仁顿时整个人都碎了,可汪知青已经是老大的婆娘,他没敢再表现出来对汪知青有想法。 至于王琴这边,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赵忆书不是个好人,这点可以确定,只要有利可图的事,犯不犯法他不在意。” 这点毋庸置疑! 他做过许多要吃花生米的事儿,人命在他眼中啥也不是。 赵忆书可能这一生所有的柔软都只给了汪知青一个人。 “王琴因为在东市花钱大手大脚被赵忆书注意到,赵忆书最初是想抢了王琴的钱,哪知他的手下看王琴有点姿色,起了心思把人抓回去想上供给赵忆书。” 那个手下是新来不久的,以前跟的是南市那边的老大,他不知道他们顶头老大已经有对象,也不像南市老大一样荤素不忌,瞅到个漂亮姑娘就老思路的想把人献给老大,想借机在老大面前得脸。 第64话、假假真真 可那人不知道啊,赵忆书除汪知青外哪个女人都进不了他的眼,更是在王琴想勾一引他后,当即就下令要将王琴连着那新手下都揍一顿。 王琴看到赵忆书是认真的,不是吓唬她,吓得赶紧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保命。 “王琴当时身上带了一千多块,都拿出来后,她看赵忆书好像还没有消气,就把曦宝你给推出来了,说你身上有钱。” 说到这事儿在场的人没一个不气,而且还很憋屈。 他们的身份,不允许他们去做私下报复的事,身上牵扯的多,影响的也就广,他们事事都要小心谨慎,做啥都得讲个证据、讲个理; 私下警告一番已经是极限,如果动手那可就是犯了纪律。 呃,不是说真不能私下做些啥,前提是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没人能查到。 那么问题来了,红星大队这边,保护林月曦的人是整整一个连,一百一十五人,在一大队里就有四十几人 这么多眼睛盯着,他们安全倒是更安全了,可同样着,想做点不是那么能拿来说的事,也不容易。 被保护的同时,其实也是被桎梏住。 冷星然心里默叹了口气,尽量不去纠结这些糟心的,继续道:“赵忆书对咱们有畏惧,他没下令让人摸到咱家来,不过他也没存好心,他想让汪知青找机会和曦宝你交好,想让你帮汪知青回城。” “也不知道赵忆书从哪得到消息,说冷家不在意我但很在意你,只要你开口,一个回城名额很容易。” 这话说完,冷星然自己先没忍住笑出声。 消息倒一点没错,冷家的确掌权的几个都更疼曦宝,弄个回城名额也的确不难,可他们竟然将目标放到曦宝身上,这不妥妥自个找洗嘛。 他们家除了老爷子,也就曦宝脑子最好使了。 “只是命令执行下去就变了味,王琴和对赵忆书已经不满的赵建仁不知怎么勾一搭上了,赵建仁假传圣旨,目的就是想吓死曦宝,借咱们的手除掉赵忆书。 就除没除掉,能给赵忆书造成麻烦也行。” 赵忆书很信任赵建仁,许多事都是交给赵建仁去办,在东市,赵建仁的地位基本和二把手差不多。 赵忆书身份不便不能时刻待在东市,这么一来,能天天守在东市,又是赵忆书代言人的赵建仁,说的话底下的人要更信服。 换以前的话,无论他们中哪个成为被害的目标,大家都会恼火动怒;可现在嘛,已经全都能平心静气的听着。 没办法,经历得多了。 他们家隔三差五的到晚上就得热闹一出,有时隔得远些,有时打斗声就在门口;大家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和恐惧,到现在就算被吵醒也只是翻个身继续睡。 不是林月曦的身份已经泄露,而是他们家是村口通往牛棚的必经之路,还离着挺近。 扯远了,回来。 “这次赵忆书出事也是赵建仁和王琴所为 “王琴经常出现在东市,每回赵建仁都喊她嫂子,在东市能被赵建仁喊嫂子的人只有赵忆书的妻子或对象,赵忆书又从来没带汪知青去过东市,就这么的,王琴的身份在东市被做实了。” 张泽急忙举手,“等等然哥, 许志川紧紧的闭了闭眼,不忍直视的伸手盖在张泽脸上,“我该说你什么好,黑市里有买有卖,别看一个个都是匆匆进匆匆走,那里面的消息才是能传得最快的地方。” “而且我猜他们肯定不会用东市老大这名义,而是把赵忆书的名字给传出去。” “再说了,赵建仁既然已经对赵忆书下手,就说明他已经找到了比赵忆书更强的靠山,这点从赵忆书出事能看出来。” 自身必然有着非凡的手段,背后也必然有帮手。 赵建仁跟了赵忆书多年,怎么没数赵忆书的为人? 他敢动,必是已经做足了准备 刘怀也是一脸头疼的看着张泽,这娃没救了。 张泽还是有点不太明白,但看着好像大家都懂,连任妍都一副已经了然的姿态,他没好意思再继续寻问。 那会显得他和大家隔隔不入,显得他很蠢。 冷星然哪看不出来这货还是一知半解,可曦宝已经有些没精神了,他决定还是先把事情说完,等有空了再和他慢慢刨兮一番。 “志川说的没错,赵忆书出事不是偶然,是好几拨人合作的结果。” “说来是真巧,许队在四天前的晚上,在咱们后山巡逻时救了一个人,那人叫牛大力,是赵忆书的得力手下,没什么脑子,但力气很大,一直是赵忆书身边的保镖。” “赵忆书应该是提前感知到了有危险,让牛大力连夜赶去公社找一个叫吴叔的人,牛大力不知道吴叔的真实名字,也没见过吴叔的真实长相,每回赵忆书要见吴叔,都是先找废品站的老钟,之后吴叔会打扮严实的去东边郊外的一个林子里见赵忆书。” 双方见面非常非常的像电影里的神秘工作者接头。 “估计是事情有些急,赵忆书告诉了牛大力去哪找吴叔,让吴叔多带些人去下阳大队救他。” 用的是‘救’,不是其它的词,说明当时赵忆书已经明白自己陷入险境了。 只是他没想到,牛大力没能成功搬到救兵,在他们这的后山上被人给拦截住了。 许队长他们碰到牛大力时,牛大力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如果不是有陈老在,牛大力压根活不下来。 可惜的是,牛大力虽被救活了,他却昏迷了四天三夜,于今年早上五点多才醒了会儿。 许队长他们只问出几个信息后,那家伙又再次陷入昏迷中了。 吴叔的真实身份,都没来得及问出来。 不过,他们都有个猜测。 第65话、差点全村都要吃席 冷星然不是神,脑子里也没系统,一两天肯定查不出这么多的事情。 是上回有人想对林月曦家不利,审问到和赵忆书有关后,冷星然和刘怀及隐在暗处的许队他们仨就已经开始查赵忆书这人。 他们不会允许任何的风险,存在于林月曦的身边。 何况赵忆书是个黑市的头子。 这时代你以为谁都能当黑市的头子吗? 哪个不是背影大靠山雄厚?! 对于这样的人物,还已经表现出对林月曦不善,自然是要细查再细查;但凡矛头不对,让人无声无息的消失不是不可能。 林月曦先是有点疑惑,接着又释然了。 疑惑的是现实中的赵忆书和她在书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抛开为人方面不谈,在感情上他并不像书里写的那么不挑,不仅专一还有些恋爱脑,和王琴应该是没有什么私\/\/情在。 但一想统子跟她说过的话,她来到这世界后这世界活了,所有人都不再受着既定剧情去走,又可以理解了。 现在看来,依旧按着书中剧情走的,只有女主一个。 几人边聊天边忙乎,很快一顿饭便整了出来。 吃过饭后,大家正打算去休息,吴大娘家的大壮青紫着脸捂着肚子一路艰难的挪了进来。 “刘医生,刘医生救命啊。” 呼救声有气无力着。 人刚过大门口就倒了下去,混身散发着股难言的臭味。 刘怀忙三步并两步冲过去检查,把完脉后拿出银针立刻为李大壮施救。 冷星然几人也围了过去,怕影响到刘怀救命没敢围太近,都屏着息紧张的看着。 刘怀边施针边对着急着出声:“他这是吃了老鼠药,你们几个快去李三毛家看看还有没有其它人也中毒了。” “哎。” 三人赶紧出去往李三毛家跑去。 他们家离吴大娘家很近,也万幸离得近,一分钟不到三人冲到吴大娘家,见到躺了满地的人。 吴大娘家总共十一口人,全口吐白沫的倒下了。 可这中毒的事儿他们也麻爪呀,一时间三个人站在门口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是许志川先冷静下来,有条理的安排道:“星然你赶紧去通知大队长他们,阿泽去卫生所把高医生叫来,我回家去叫刘伯伯。” 两个头脑发晕的人本能的按着他说的去做,许志川也没敢去动屋里的人,赶紧去叫刘怀。 刘怀早已怀疑中毒的不会只是李大壮一个,否则也不会是已经中毒的李大壮跑到他们家来求救,所以看到脸色惨白着跑回来的许志川一点没意外,收了李大壮身上的针立刻传外快步走去。 “小妍守好曦宝,志川把李大壮背着跟上,曦宝你待在家里别出去。” 李大半已经被刘怀施了针催吐,全身都散着令人窒息的臭味,两米之间无人生还那种,许志川靠近过去差点没当场晕厥,憋住气把人往背后一扛就跑。 林月曦这回没有任性跑去凑热闹,这时她护好自己就已经是在帮忙。 几乎整村都出去的一通忙碌后,到晚上十一点多,冷星然几人才一身臭气的带着满身的疲惫回来。 “刘伯伯呢?” 林月曦往他们身后看去,最进来的张泽已经在关大门,依旧不见刘怀的身影。 许志川一屁股坐椅子上半瘫着,无力的摆了摆手,“有四个人中毒比较深,怕他们半路撑不住,刘伯伯跟着去县里医院了。” 任妍端了个托盘出来,托盘上摆着三个大海碗,她把碗放桌上边招呼三人,“赶紧来吃面,我再去给你们拿大肉包子。” 三人早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都顾不上身上膀臭,坐下来一人一碗就是一阵唏哩呼噜。 任妍转身去厨房拿一簸箕包子的功夫,三大海碗里连汤都不剩。 总算肚子里有了点存货,留不住话的张泽瘪了瘪嘴先出声:“你们绝对想不到今天吴大娘家为什么全家都倒了。” 任妍把包子放下好奇问道:“我过去瞄了眼,听说是吴奶奶下的毒。” 吴奶奶和李三毛家没啥关系,要非要说有关系的话,他们是前后排的邻居。 林月曦听到吴奶奶下的毒也愣了愣,“他们两家没听说有什么仇啊?” 相反的关系还不错,吴奶奶的儿媳和孙媳都性子软,吴大娘经常帮着他们家跟人干架。 张泽无语道:“吴奶奶如果是存心下毒,还能从他们有仇没仇来说道,今儿这事认真说起来,还真是吴大娘一家倒霉。” “嗯?” “展开说说。” 她有预感,这瓜应该会很奇葩。 张泽拿过个包子边吃边说:“吴奶奶在几年前买了包老鼠药,当时用了一点,其它的重新包起来藏着,可吴奶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藏哪她给忘了。” 老太太其实挺有安全意识,怕老鼠药放低的地方会被家里小孩拿到,她把老鼠药藏到杂物间的梁柱上面。 “多年过去都很安全,老鼠药也一直没有用,老太太渐渐的已经把家里有老鼠药的事给忘记了。” “前天也不知怎么回事那包老鼠药掉了下来,赶巧着吴奶奶家里几个小孩在家里玩捉迷藏,五岁的小孙子藏在杂物间里,捡到了那包老鼠药。” “小孩刚把药捡起来,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赶紧把药包随手一扔躲起来。” “这一扔,把药扔到了给鸡吃的草堆里。” “第二天,吴奶奶的家人把那堆草剁巴剁巴喂了鸡。 然后嘛,统共只有三只鸡,全倒了。” “乡下这地方大家啥都舍不得丢,更何况是鸡呢,哪怕看着是病死的病鸡,他们也是觉得把内脏丢了就没事。” “吴大娘知道吴奶奶一家三只鸡都死了,想到家里已经很久都没吃肉,吴奶奶家的鸡是病死的还卖的便宜,吴大娘就去买了一只。” 结果嘛,全家都倒了。 “那吴奶奶家呢?他们没吃?” “吴奶奶家的两只没吃,他们家老七两天后结婚,那两只鸡吴奶奶准备留着办席的时候吃。” 林月曦和任妍同时倒抽了口寒气,好家伙,差点全村都要吃席啊。 许志川接过话:“也不好说是幸还是不幸,把吴奶奶一家子都吓得够呛,一家子差点没给大队长和老支书跪下。” 那可不被吓到嘛,往小了说,吴大娘一家十几口的人命呢;往大了说,全村都在阎王爷的生死簿里闪现啊! 第66话、最受瞩目的瓜地 李三毛家一跃成为了一大队里最受瞩目的瓜地,无论谁和谁聊天,都离不开他们家的话题。 到了第三天傍晚,李三毛家可算是有人回来了,吴大娘和李大壮夫妇俩。 三人是坐着牛车回来,除了看起来精神头不大好外,没其它大毛病。 “吴嫂子,回来啦,人咋样?其它人还好?” 看到熟悉的吃瓜搭子,吴大娘差点没哭出声来,“都挺好,还活着呢。俺跟你们说啊,以后这有病的鸡鸭可千万不能吃,俺们全家都去了半条命不说,钱去了两百多块。” “啥?两百多块?啥恁老贵呢?” “俺也不晓得,又是老难受的洗胃,又是挂水,一天护士按着时间三顿饭的让俺们吃药,哪哪都要钱呢。” 人难受忍忍就过去了,她心疼的是钱啊! 一家子有一个算一个全进了医院,一只病鸡三块钱,一家子治个病二百多块。 他们家现在已经成了全村甚至会公社的笑话,都已经被公社立为典型了,听说领导开会时都拿他们家来当那啥教育素材呢。 拿他们家闹出的笑话教育别人,丢人丢到县里去了都。 林月曦今天没有坐轮椅,而是慢慢步行,也正散步到村口。 这两天林月曦在傍晚时都会在村里散散步,头一天大家还都挺稀奇,不过有着吴大娘家的事在前,大家倒也没太过在意林月曦出来的事,主要还是吴大娘家的瓜更香。 等第二天稀奇的目光就少了不少,到第三天已经有些感觉平常。【精神系异能者的恐怖之处】 头一次见到林月曦出现在村口的吴大娘也没感觉罕见,离着不远已经笑呵呵朝她挥手,“林知青也在啊。” 林月曦给面子的也笑着朝她挥手,“吴大娘回来啦,身体还好吗?家里其它人还好?” “好,都好咧,俺们全家都活着。就是医院里面太费钱,干啥都要钱,俺实在待不住就跑回来了。” 吴大娘一家是从医院刚回来,大家伙没不知趣的去拦她们,都只互相问候几句就散了,吴大娘也领了大儿子和大儿媳赶紧回家。 “老大,老大媳妇,你们到家后啥也甭管,都先去好好睡一觉,有啥事睡醒了再说。” 他们一家子也就老大情况最好,老大性子虽闷但即孝顺又疼媳妇,分他碗里的肉大部分都夹给了她和老伴还有媳妇碗里;本来吃的就不多,又得刘医生救治的快,他不用洗胃,挂了两瓶药水后就生龙活虎的。 可也是老大最累,大家都倒了,就他一个活蹦乱跳着,最初照顾全家十来口人的事儿全落在他身上。 已经两天都没合眼了。 憨直的李大壮不乐意,哪有娘忙活儿子去休息的道理? 老大媳妇那个傻的也一脸不认同,看得她真眼疼。 吴大娘没好气的直接上手把两口子推他们屋里去,还顺手给关上门,“俺也去睡一觉,家里等咱们醒了再收拾。” “你们俩要是敢再出来,看俺不收拾你们。” 林月曦路过他们家门口时,正好听到吴大娘的最后一句吼,与扶着她的任妍对视了眼,俩都笑了。 任妍:“刚来时我对吴大娘其实印象不是太好,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正和二大队麻赖子的嫂子打架,下手有点那什么。” 不是常见的女人间打架的那种扯头发,吴大娘专掐不好说的地方,给人感觉下手有点那啥那啥。 等接触多了才知道,吴大娘是乡下难得的三观和他们接近的人。 一大队的确整体的风气不错,可真要说起来,绝大部分的人三观和他们都相差很大。 就拿重男轻女来说,村里十户人有九户半都是,包括大队长家。 吴大娘家就不怎么偏,家里男姓有的女娃基本都有。 十户人家有九户会把媳妇当佣人,甚至没当成人对待,吴大娘家是出了名的疼媳妇、疼儿媳妇。 最重要的是,吴大娘同样也不认识几个字,可她的思想与许多许多不识字的人比是天差地别。 “回来啦?” 刘怀看了下手表,“不错,今天走了四十分钟。” 说完,示意任妍把门关上。 任妍收到信号立刻执行,然后快步去了厨房。 林月曦和刘怀:“……” 倒也不必这么的避嫌。 “晚上我想请陈老再过来帮你做次检查,你看怎样?” 虽然他能查出来,但还是感觉得陈老看过才更令人安心些。 林月曦没回答他这问题,而是反问道:“那边冬天的物资都准备了吗?” 陈老救了她的命,她理所应当该去回报。 一大队牛棚里的每一位都是人才,消失一位对国家来说都是损失,力所能及之内,她还是愿意把仅剩的那点良心拿出来用用。 刘怀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大队长向上面给陈老报了双腿已残废,现在他已经不用再上工,大队长让他负责剁猪草。” 声音压得几近于气声,“大队长昨天跟我透出个意思,牛棚那可以挖个地窖。” 以前抢收过后上面常会有人下来查,连牛棚周围有没挖地窖都会仔细的查,别人就是再有心相帮忙,路也被堵死了。 李柄这头刚倒台,大队长就透露出这意思··· 林月曦眨了眨眼,“新上任的委员会主任···?” 刘怀笑着点头,“至少和大队长是一边的。” 这样他们心里就有底了,以后行事也更方便。 能自在些,谁乐意每天活着像在演【谍战】?! “晚上我去那边?”她想见见与她前世同专业的王老。 活到老学到老,她从不自负,从不认为自己有了天赋与机遇后,就真的是无人能及。 王老可是专业领域的泰山北斗,若是有机会能与他学习一二,是她的幸运。 这问题,刘怀没带一丝犹豫的否决。 “不行,咱们这只是看着平静,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演一出的闹腾你不是不知道,在你身体没彻底好之前,你甭想去任何危险的地方。” 这丫头一旦去了牛棚,身份未必会立刻泄露,可一定会引起多方注意,那身份的泄露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他们冒不起这个险,至少现在冒不起! 林月曦有些失望,但也还好。 这么个特殊的牛棚,不说是她,是任何一个人靠近都会引起多言注意,她的确有些想当然了。 “还是先别去请陈老,李柄刚倒,咱们这里近期最好是没有任何的异动。” 谁也不晓得委员会里有多少想要他们死的人,仅只李柄倒下,他们的危险依旧还在。 就算是红旗公社于他们不利的危险都肃清,也不能说他们就安全了。 第67话、冬猎 时间如手中细沙,无论你是张开手还是握紧拳,它都不知不觉间的流逝。 似乎只一个转眼,大地已经被层薄薄的白雪覆盖。 捡山货时间已过,现在进入了猫冬前的最后准备阶段。 基本上大家过冬的柴火和粮已经准备妥当,还依旧上山去的人很少很,除非是家里特别困难要在山上谋活路。 也有另一类,今天由村里组织的冬猎活动。 大队组织的冬猎,可不是随意拿根棍子或是拿把刀,大家就憨憨的上山。 他们这边的山上有狼有虎这不是虚假唬人的话,是真有,东北虎、东北豹等,随便来一只你到时跑都费劲。 平时这些野性十足的猛兽不爱跟人类去掺和,一般都在内围深山活动,除非它们日子过不下去了,这才会找到有人类居住的地方来找食物。 人类也不会傻的往它们的地盘去,尽量保持一个双方和平的状态。 而村里组织的冬猎,就是暂时的打破这份和平,外围那些野鸡野兔哪有一只有两三百斤的野猪值钱? 要是老虎,全身可都是宝呢。 所以,棍子、刀这类肯定是不够看的,得用上火力大的。 一大队有七把猎木仓,二大队有四把,三大队少些,也有两把,四大队同样有四把,这些是主力。 再加上为辅助的棍子若干,柴刀若干。 危险吗? 这是肯定的。 可这是乡下的他们大部分人除了种地外唯一能来钱的机会,拼一把,明年也许就能盖上新房子;不拼,大家吃肉你看着。 林月曦时不时目光朝着后山方向看去,手里的书已经看不下去,心里少有的有些七上八下。 家里三个年轻人一早也跟着上山冬猎去了,冷星然在部队训练过,会开木仓,分到了一把猎木仓,张泽带的柴刀,许志川懂点医术,被分去当高医生的助手。 上百号人早上五点左右出发,当天他们不会回来,都带着干粮,一般要在山上四五天时间。 “叩,叩,叩。” “进来,门没关。” 门被推了条缝,挤进来任妍的小脑袋,“曦宝你也没睡啊,我也睡不着。” “担心许志川?” 林月曦挑了挑眉调侃。 她完成个任务的功夫,发现这姑娘和许志川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有些暧昧,又似乎都在特意避开对方。 任妍和许多的女孩不一样,被问到这问题没有害羞和扭捏,而是扬着小脸坦然的承认,“我和许志川已经确认了对象关系,就在昨天。” 推门进来把门关好后,挤到炕上盘腿坐好。 “曦宝,你说我是不是太冲动了,许志川他\/\/妈是那样的人,以前郝婶和我说过,嫁的人要是婆婆不好相处,男人再好都会受苦。” 这点林月曦举双手赞同,“郝婶是过来人了,而且她对你也是真心的好,你多听听她的意见不会有错。” 任妍两边眉毛都快纠结到了一块,“赵叔对郝婶很好,我一开始以前郝婶过得很幸福的,后来郝婶跟我说了我才知道,原来郝婶以前日子过得跟每天在喝黄连一样。” “赵叔也是农村的,郝婶嫁给赵叔时还不能随军,郝婶只能留在赵叔老家。” 赵老头和赵老太俩都是偏心眼,一个偏长子,一个偏幺儿,赵副旅这个卡中间打小就不受重视,参军后更是成了提款机。 而且赵老头和赵老太俩还是各有各的奇葩,老头人前老实人后打老婆,老太泼辣不讲理人后是个怂蛋,两人还同样的都重男轻女。 “赵叔那时每个月寄二十块钱回去【23级连长,工资52块,干部要交伙食费,一般到手38块左右】,这钱没一分花在郝婶身上,郝婶每天除了上工外还有家里做不完的活,孩子都累掉了两个。” 任妍唏嘘又有些害怕的搓了搓手臂,“郝婶说她那时傻,觉得赵叔在部队里要出任务,不想让他操心家里分心了危险,啥都没跟赵叔说。” 在老家忍了六年过去,赵副旅被升为了副营,郝婶终于能跟着随军了。 也是这次赵副旅回去接媳妇在老家多待了几天,才在幼时的玩伴那知道自己的媳妇在老家一直以来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林月曦了悟,问:“你是担心许志川的妈也会这么对你?” 任妍难得有些扭捏,她毕竟是个年轻姑娘,谈婆家啥的难免会觉得害羞。 可她又心里一直没着没落的想求个答案,周围的人她只信曦宝,虽然曦宝还是个单身狗。 红着耳根子回答:“我,我倒不怕许太太明着找我麻烦,大不了干一架,她肯定打不过我,名声这玩意不当吃不当喝的,我从来就没在乎过。 我怕她玩阴的,她们那些所谓的太太们不就喜欢明着一套背着一套嘛,我脑子一直不聪明,怕连累你。” 更怕到时你会不要我! 已经两次曦宝在屋里好长时间不出现,在她不出现的时间里房子周围有无数道轻重不一的呼吸声,家里的刘伯伯和冷星然对此却是见怪不怪。 她不聪明,但也没完全傻,猜不到她也不会去猜,只要知道曦宝身份不一般就行了。 她不想失去曦宝这个朋友,在答应和许志川谈对象后,最担心的就是她会不会哪天不小心给人套了话去,从此没资格陪在曦宝身边。 林月曦:“……” 抬手摸了下任妍的额头,没发烧啊。 “你们现在才刚确定对象关系,结婚还早着呢。” 上有父母长辈压着,才会一谈对象就结婚,任妍一人吃饭全家不饿,啥时候结婚还不是她自己决定? “况且,许志川家的情况你了解过吗?” 任妍双眼散着呆蠢的光摇了摇头,“我没问过,对他家的情况,我知道的只有大家平时有聊到的那些。” 所以知道许志川的妈脑子有毛病,不是好相处的人。 “许家是老爷子说了算,许志川的爸是老大,按说他们那样的家族,他爸应该是继承人,可他爸先是没娶许爷爷看中的人,后又跟着没脑子的老婆气许爷爷,所以许爷爷眼不见为静的把他俩给分家分出去了。” 换句话说,许爸的继承权被许爷爷收走了。 “许志川的妈对许志川不好,一个原因是她脑子的确有大病,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许志川从小都在老宅跟着许爷爷长大,高中毕业后才回到父母身边。” 就算是血缘亲情,这关系也是要维护的。 十几年只见过那么几次面,许父许母又另外生了儿女,许志川这个长子嘛,自然的感情就淡漠许多。 第68话、回来了 “你将来如果真跟许志川结婚,和他\/\/妈不太可能会住在一块。” 这是她三哥告诉她的,许志川将来回城是要许爷爷养老送终的,许爷爷对许母向来不满,这俩不可能生活到一块。 话虽这样说,但这俩的未来,林月曦并不看好。 与身份地位或是婆媳关系啥的都无关,而是许志川这人,太过重情,所以在对待亲人时,他的行为与手段都很软弱,容易被拿捏。 看看他对刘冰燕的态度,明明很厌恶,却因为母亲一直在退让,还是以严重自损的方式在退让。 再看任妍的性格,一言不合就会出拳头,且拳头是真的硬。 况且任妍从来就不是一个容易妥协的人。 林月曦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许母和任妍肯定是处不来,她们俩一旦发生冲突,吃亏的也肯定会是许母。 那问题来了,到那时许志川在中间他会帮谁? 前几天又寄了山货回去,口嫌体正的许志川,林月曦觉得她已经可以预见到他与任妍分开的场景。 不知是林月曦的话安慰到了她,还是现在他俩的感情还不太深,任妍‘嗷’了一声后,就没事人一样从炕桌上摆着的一盘苹果中拿出一个开啃。 话题也随着苹果香一块转移,“今年人多了将近一倍,不知道能猎到啥,听说去年收获不咋样,还伤了几个人。” 每年红星大队都会在大雪彻底的封山前组织四五次冬猎,为的,就是让大队的兜能厚一些。 乡下地方来钱难啊! 第一个肯定靠的是种地,这个得看收成,丰收的话,交了粮后还能多分些,但现在的整体亩产量就摆在那,多又能多去哪去? 家里劳力多的明年能保障个不饿肚子,劳力少的来年温饱都不定能保证,还有亲家或是亲戚来借粮啥的。 总之,单纯只靠着种地,一年基本上是挣不到啥钱,家家户户也就算算公分挣个几十上百;大队嘛,这钱和大队无关,尤其是碰到李大有他们这种公正又心软的就更惨,经常会有先倒贴出去明年再还的事发生。 就拿去年来说,红星大队倒欠公社三十六块钱【公社书记私掏的腰包】,据传公社书记现在看到李大有都烦。 第二,就是收购站的收入了。 像板栗菌菇这类的山货,收购店的价给的实在太过低廉,各大队便没有组织集体一块活动,劳心劳力动员了整个村子,结果收入几十块,分到村民们手里几分几毛的,意义着实不大,你们自己去。 大队组织的便是天气开始冷了之后,到大雪封山前的冬猎,肉在收购店的价格不低,而且肉不只收购店收,县里的屠宰厂也收,价格一斤能高出几分。 所以冬猎活动在大队里非常受重要,明天大家伙日子能不能好过些,就看这几天的收获了。 林月曦朝后山方向看了眼,“这次准备的挺充足,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连高医生和他的助手小林都带走了。 任妍神秘兮兮的凑近林月曦,“我听说今年大队长准备整个大的。” “嗯?” “往年都是四个村各自组织去冬猎,要么人少要么猎枪少,都没敢往深的地方去。 今年大队长将四个村组织到一块,打算往野猪窝那边去呢。” 林月曦拧起了眉,“大队长这是疯了?” 山里野猪窝不只一个,不过大家说的野猪窝泛指的唯那一处。 在山内围但也没太深山,不过离那野猪窝不远的地方有个超大的湖,许许多多的猛兽都会去那饮水,毋庸置疑是个凶险的地方。 任妍感觉自己似乎把什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说,寻思了几秒后猛然想起,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道: “大队长上报公社去请了部队来帮忙,打到的猎物五五分,大队长担心村里人提早知道会闹事,这事只有上山的人知道。” 留守村里的都没告诉,还严令上山的人不准回家多嘴,否则直接扣公分。 任妍还是早上去给许志川他们送干粮时,正巧碰到大队长在给那些上山的人开会,这才知道这事。 “部队的人不从咱们村走,他们车停在公社,然后从公社那边上山,再过来和大队长他们汇合。” 明白了,走的时候也不往村里走,村里没上山的只要那些上山的人不说,就压根不知道分成的事。 两人又聊了会儿便各自去睡下。 一天, 两天, 三天, 四天, 五天, 第六天,依旧没看到去冬猎的人回来。 村里许多人坐不住了,碰到的人个个脸上都是担忧或是焦急的神色,村口的八卦聚集地已经没人能安心坐着,后山的山脚下每时每刻都有人在那徘徊。 林月曦也有些坐立不安,今天散步不再往村口去,而是同样在后山山脚转圈。 只是转了几次,都是失望而归。 直到中午,林月曦他们仨刚吃完午饭,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颤抖的吼声。 “回来,他们回来了,大家快看,他们回来了!” 任妍弹跳进来飞冲了出去。 刘怀回房间去背了医药箱出门,“现在外面肯定很乱,曦宝你先别去凑热闹,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林月曦也着急想知道冷星然他们是否安全,但她同样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还是拖后腿的存在。 于是忍着心中的急切点头,“放心,我不出去。” 唉~,这副破身体啥时候才能调理好哦。 她现在已经有陈老开的方子去做的药丸在调理,偶尔还能偷摸进空间用仪器来调理,虽然双管齐下下她的情况让陈老都觉得有些奇迹,林月曦自己还是嫌弃有些太慢。 主要还是不敢赌,用空间里的仪器时,她每次都没敢放太多修复药液。 她的脑子已经属于特殊的存在,现在已经是被保护的同时也被监视着;如果身体再特殊,呵呵。 只有等精神力再强大些,她才能开始走向自由。 大约半小时过去,任妍才咧着口大白牙跑回来。 “曦宝,丰收,大丰收啊,野猪有三十几只,老虎一只,他们还打到了狼,也有三十几只呢,多得都得做简易的板车给拖回来。” “大队长说今天就杀一只猪做杀猪菜。” 说着话,她人已经冲进了厨房,从里面传出她依旧带着兴奋的声音:“曦宝,我们拿两颗拆散,再拿几个土豆,你看够不够?” 第69话、话冬猎凶险一幕 杀猪菜,东北农村每年接近年关杀年猪时所吃的一种炖菜。 很出名,只是林月曦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吃过。 听说是啥都能往里放。 可惜的是她现在依旧不能吃,“够了,再多会太显眼。” “好咧。” 任妍应了声拎着装了白菜和土豆的篮子再次哒哒哒跑出去。 前后脚着,像是刚从难\/\/民\/\/营里出来的冷星然三人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林月曦脸色微变:“……你们,谁受伤了?” 这么明显的血腥味,这仨不会是受伤了? 冷星然怕吓到妹妹,忙摆手解释:“我们都没事,身上是野猪的血,有热水不?我快能把自己臭晕了。” “有,任妍烧了两大锅。” 三人忙冲进厨房去装热水。 半小时后,仨都洗好澡换上干净衣服,坐堂屋跟饿了几百年一样,林月曦温了一屉馒头,这仨几分钟就造下去十几个。 一个个吃馒头时那势头猛的,林月曦都担心他们把自己给噎着,“慢点,慢点,汤,汤也喝点。” 还好任妍中午紫菜蛋花汤做多了,要不这仨只能就着水咽馒头了。 三人都饿得不行,每人都下肚五六个馒头后,才有了五分饱,能一边吃馒头一边喝汤,同时分出神来和林月曦聊天。 张泽:“和部队打猎刺激是真刺激,就是累人,他们那体力咱完全比不上。” 许志川接话:“这次还好大队长找了部队的人来,要不然咱大队最少得损失一大半人。” 林月曦拿水杯的手微微一颤,“什么情况?” 说起这个就气人,张泽语气不虞的回道:“进了深山后第二天晚上,有碰到了一只孤狼,我都不知道三大队那边的几个是不是故意的,完全不听命令,竟然把那只狼给打死了。” 就是他们这京里来的城里人,也知道狼是群居动物,且报复非常强,动它们一只就挚等着整个狼群的报复! 且出现前大队长已经三令五声,和部队的人集合后,领队的霍寒同样对大家言明了进山后的避忌,其中就有针对狼的。 林月曦不由得有些紧张,“然后呢,你们不会被狼群围了?” 冷星然递给她一个‘这不必然’的眼神,“我们不仅被狼群给围了,还是一个大狼群,有七八十头,如果不是寒哥他们察觉到不对赶回来,把狼王给打死,我们受伤的人只会更多。” 可能都不仅只是受伤。 “也是万幸这次部队来的人不少,有四百多人;他们不仅人多装备也齐,虽然拖后腿的人不少,可几十只的狼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不是,那受伤的人又是什么情况? 心中有这疑惑,不过林月曦并没问出口。 她自己本身就讨厌一切的道德绑架,这话如果问出来,很容易让人误会她的原意。 冷星然似是知道林月曦的疑问,喝了口汤继续说道:“受伤的就是三大队的人,他们早上杀了那只孤狼,我们晚上就被狼群给围住。” “一开始我们都不知道他们杀了头天晚上那只孤狼,直到我们被狼群给围了,我们才知道这事。” “事情是这样,部队的人走在我们的前面,我们说跟着去冬猎,其实只是去抬猎物,战士们在前面打到猎物,我们去把猎物抬到后面去。” 部队的人已经找到几个山洞可以放猎物,他们只要一部分人将猎物给抬到山洞去,一部分人守好山洞。 一切顺利的话,可以说红星大队这次的冬猎他们是纯纯占便宜的一方。 热武是部队出,打猎是战士们,红星大队的人只是出把子力气抬抬猎物,守好猎物,最终成果他们却占一半。 所以部队的人和他们并不待在一块,部队的人在危险的更深山里面,他们在已经被战士们排除危险的安全后方。 当然,风险多少还是有点,可上山打猎哪有一点没风险的? 况且,他们不仅人多,手里也都有家伙什呢。 天下哪有白捡的便宜? 都想啥美事? “那只孤狼我们猜可能是被狼群给赶出来的老狼,单独一只,还干巴瘦,晃到藏猎物的一个山洞外面。” 冷星然又喝了口汤,已经吃好的张泽无缝连接上,“那个山洞是三大队和四大队的人在守,寒哥他们走前一直提醒,碰到狼,无论是单独一只还是几只,大家躲好不要冒头,更不要去招惹。” 当天晚上大家都是躲到山洞里面去了,因此其它人没有将此事上报,没想到三大队的四个年轻人在第二天早上巡逻时又碰到了那只狼,更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把那只狼宰了吃烤肉。 许志川:“这四个人,说不来胆子是大还是小,被狼群给围了后,谁都没问呢,他们自个把这事给撂了。” 说着,许志川脸上浮现出一丝后怕之色,“难怪都讲狼聪明,狼群围的不仅只三大队他们守的那个山洞,我们所有山洞都被围了。” 林月曦默了默,还是没忍住悠悠开口:“有没有可能,是狼群知道你们守的山洞里有大批的食物呢?” 三大队的那四个,很大可能是背了黑锅。 这点冷星然三人都点着头认同。 冷星然:“我们也觉得我们会被狼群给围住不全是三大队那几个的锅。” 许志川:“可这事儿我们以为没用,大家都觉得是他们那四个害的。” 张泽:“更惨的是,他们四个没出事,可三大队另外两个人被狼给咬伤了,还伤得不轻,连夜紧急给送去了公社,现在情况还不明,听说一个手筋都被咬断了,公社治不了,已经送去了县里。” 他们贪那一嘴,可是贪出天大的麻烦来了。 还不是别人把责任推给他们四个,而是被咬的两人认准了是因为他们,他俩才会出事。 原因说起来有些那什么。 张泽清了清嗓子小了点声说道:“那四人做事不靠谱,吃完烤肉也不晓得把身上的烤肉味给散干净,回去时被人给闻出来了。” “一块守山洞的人问他们是不是吃了肉,他们四个都说没有,当时其它人甭管心里怎么想,他们说没其它人就也没说啥。” “然后不是他们自己胆子小的,把孤狼给杀了,还烤吃了的事暴了出来。” 这情况下,同守一个山洞的那些人不怪他们四个才怪了。 第70话、晒谷场吃瓜(一) 话分两头,另一边。 晒谷场上正热火朝天的杀猪分肉。 已经领到自家份额的任妍,和同样已经领到肉的几个瓜友,退到角落里也正聊着同样的事情。 不过他们聊的不是山上的部分,而是后面村里的部分。 路婶一脸神秘:“张嘎子娘【被咬断手筋那位】已经去二栋家闹两天了,说是二栋家不赔他们家五百块她就要吊死在二栋家门口。” 一个婶子好奇问道:“上山的不是三栋,张嘎子娘怎么赖到二栋家去?他们兄弟不是已经分家了,这赔不赔的,跟二栋夫妻俩没啥关系!” 吴大娘接过话,“这事儿我知道,是三栋娘让张嘎子娘去找二栋赔。” 一旁听着的任妍表示完全不理解,“为啥?” “还不是偏心,大栋和二栋不是三栋娘生的,他们应该喊他们后娘一声姨,大栋和二栋的亲娘是后娘的堂姐,生二栋的时候难产没了。” “二栋外祖家不把闺女当人看,年龄只要差不多能嫁人,只要给彩礼,甭管啥样的人家他们都愿意嫁闺女。” “二栋娘出事时,三栋娘被五十块钱定给了一个已经五十几岁的鳏夫,三栋娘不想嫁,在张家给二栋娘办葬礼时,爬了姐夫的床。” 话落,不管已知这事还是刚知道,全场女性都是露出同款鄙夷脸。 爬\/\/床就已经够让人瞧不起,何况还是在姐姐的葬礼上爬了姐夫的床。 她怎么不怕她姐给她来个诈尸? 任妍嘴都惊恐得成了o形,“这也太,,太,,” 太什么她也说不出来了。 吴大娘用‘你见识还是太少’的眼神瞄她一眼,继续说道:“三栋娘靠着这种手段成功嫁进了张家,就是苦了大栋和二栋俩孩子,好在张老大没当后爹,大栋那时也已经十岁,张老大对两个儿子不差,张老大不在时大栋也一直护着二栋。” 虽说是有了后娘,可因为后娘进门的方式不光彩,她嫁进张家后没法心安理得的摆长辈的谱,而且张家那时还没分家,更大的长辈还在,张老头和张老太更是直接把二栋抱到自己屋养,俩小孩都有人护着。 话虽如此,他们总有顾不过来的时候,大二两栋在三栋娘那没少吃苦头。 “你们知道为啥三栋娘都快四十了才生了三栋吗?” 众人都摇头,双眼全布灵布灵的,这一听里面就是有大瓜啊。 想吃,爱吃。 “别看张老大憨憨的老实人一个,其实心里狠着呢,他在娶三栋娘前已经跑去结扎了。” 张老大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那时医院才刚有结扎这一说,哪有人敢做哦,就他完全不怕死。 嘶~ 一阵的抽气声。 “你这可不敢乱说,要命的事儿哦。” 张老大要是早结扎了,那三栋不就是···女干生子? 吴大娘没好气的白了说话的大娘一眼,“这事儿我哪敢乱说?张家老一辈的人都知道,三大队那边许多老辈也都知道,要不你们以为为啥三栋娘生了三栋后张家都没人给她管月子?” 三栋是‘遗腹子’。 那年他们这里一大片地方都遇到了雨灾,三大队的人躲在山里时碰到出体滑坡,张老大和村里另一个汉子为了救两头牛被埋了,最后汉子得救,张老大成了英雄。 没多久传出消息,三栋娘已经怀孕四个月。 张老大的英雄事迹传进了公社,又传到了县里,县里和公社不仅都表扬了张家,还都下发了抚恤金。 县里和公社都发了,村里不能不给,七加八加着,差不多有六百块。 这在农村可是笔大钱。 保障三栋娘和大栋二栋的生活,肯定不成问题。 张老头和张老太将这笔钱先是拿出一百建了新房子,那时大栋已经结婚,房子直接给大栋,又分了一百块给二栋,其它的钱,一百给张老头和张老太养老,剩下的大栋二栋兄弟俩对半分。 他们完全忽视了三栋娘肚子里的那个。 “奇怪的是,三栋娘当时一点没闹。” “大栋前几年得了个怪病,那病的名字俺也学不来,反正要花很多钱才能治,他婆娘不乐意把钱拿去给他治病,家里闹腾了一阵后离了,大栋后来连房子都卖了,还是二栋把大栋一家子接去了自己家,我听说大栋手里的钱治病全都给治没了。” 所以现在他们家,口袋可能还有钱的,就只有二栋一个。 路婶没忍住啐了一口,“这也太不要脸了,娃都不是张家的,还想要张家的钱。” “以前上面有俩老压着,这不现在俩老都没了,而且她现在日子很不好过,吃了上顿没下顿,这不彻底是脸都不要了。 我听我老姐妹讲,她经常跑二栋家去闹,不跟你讲理的那种闹,不是骂人就是躺地上,要是没注意,还偷、抢东西。” 众人都:“……” 虽然咱也都是乡下婆娘,可这样式的,她们都觉得羞以为伍。 “这不是和王老太一样?” 众人再次:“……” 这人说的王老太是一大队的人,也是奇葩一个。 其它先撇开不说,遇事就躺地上这点那是一毛一样。 一大娘弱弱的反驳,“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巧了,这位大娘正是王老太的小儿媳刘大娘,她正好拎着猪肉路过。 刚才说王老太的那人有些羞赧,当然说人家婆母的坏话,哪怕她说的是事实,也的确不合适。 吴大娘没注意到这些,看到刘大娘立刻凑过去问道:“你们家不是前阵子闹着分家,咋一直没声儿啊?” 王老太和三栋娘一样也是续弦,一样也是姐妹同嫁一夫。 差别是,王老太是亲姐嫁给亲妹夫,两人都是二婚,而且是婚前两人已经有了首尾,王老太的亲妹妹还是被他们俩给气死的。 王老太嫁给李老头时已经有两个儿子,李老头有一个儿子,就是刘大娘的丈夫李建设。 也许真有报应一说,李老头娶王老太的当天出了点意外,那里坏了,还能办事,但今生他只会有李建设一个孩子。 所以一直以来李老头对李建设还是个爹,送他读书,还给他买了个城里工作。 李建设那时才一岁多,压根不知道王老太是他后娘,一直都以为是亲娘。 李老头也不知出于什么心里,一直没告诉李建设真相。 李老头的脾气没张老大好,他一不顺心就会动手,王老太很怕他,在李老头在世时,她都没敢对李建设不好。 就是,从小到大一直pua李建设。 第71话、晒谷场吃瓜(二) 王老太不断的给李建高洗脑,从小至大都是教他,要孝顺父母、要孝顺两个哥哥、有好东西合该留给家里的父母和兄长,否则就是丧了良心。 李建设一直以为王老太是亲妈,也不知道两个哥是完全没血缘关系的继兄,从小被pua得如王老太期望的对王老太和两个继兄好得不得了,也连带着疼爱两个兄长生的侄子和侄女。 哪怕他娶了妻也生了子女,他依旧是先紧着家里其它人,最后才是自己的小家。 村里不少人看不起他,觉得他是怂瓜孬货,但是他自己一直心甘情愿。 而刘大娘和大多数的农村妇女一样,在娘家时不受重视,在夫家忍气吞生的怕被抛弃,丈夫怎么做她也跟着怎么做。 日子就这么过着,苦不苦累不累,这个只有自己知道,反正在别人看来,他们是乐在其中。 直到,李老头前阵子病重去逝,在去逝前把李建设单独叫到床边,说了啥没人知道,只知道等李老头下葬后,他们家最孝顺也是最窝囊的李建设,闹着要分家。 刘大娘似是已经习惯了的愁苦着张脸,“俺公公去逝前交待俺男人等他死后把家分了,可是俺婆婆不乐意。” 哪是不乐意哦,闹死闹活的已经闹腾了好几天,家不成家。 说完后也没等其它人啥反应,萎缩着身子走了。 等她走远了些,刚才说话的那位阿婆小声道:“大武爹【李建设】要分家,王老太死活不让,不是闹着要上吊就是跳井,这几天他们家可热闹了。” 阿婆姓边,家住在刘大娘隔壁,两家的房子中间只隔了座两来高的墙,凳子一踩巴扒上去,看的全是两场瓜。 吴大娘几人立刻都挤到她身边。 “啥情况啊这是?” 这是一脸好奇的吴大娘。 “对啊,都窝囊了大半辈子,难不成真突然就坚实起来啦?” 这是不太敢相信的路大婶。 “不能?一巴掌打不出个屁来,王老太让他干啥他就干啥,亲儿子亲闺女养得跟黑猴子一样,倒是去个公社都没忘给侄子侄女带大肉包子吃。” 这是不仅不相信还对李建设这人十分鄙夷的方嫂子。 受到‘万众瞩目’,边阿婆得意的挺直胸脯,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更加吸引了周边众人的目光后,这才开始娓娓道来。 而且,一开口就王炸。 “李老头和王老太俩很早关系就不咋样了,王老太几年前外头就有人,李老头也知道。” 方嫂子先没忍住打断她,“婶你可别掰扯了,你说王老太有人俺还能信,要说李老头知道,那他怎么一直没闹开?” 边阿婆被打断有些不悦,“你以为李老头是啥好东西啊,王老太回回都能带好处回去,我看到的几次,不是几个蛋就是几个红薯,或是一小布袋的黄豆,李老头可能舍不得这些。” 这次连吴大娘也觉得听着不靠谱,“这头上长草的事,哪是这点子东西就真能睁一眼闭一眼的。” 爷们可哪个不要脸,啊个不双标? 他们自己偷吃可以,要是家里婆娘偷吃,他们会觉得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吴大娘在吃瓜队伍里威望比较高,她的否定就跟直接确认了这瓜是假瓜一样,让边阿婆心里更不爽了,也更是非要证实下自己说的是真话。 气鼓鼓的不自觉扬大了点声音:“这些可能只是不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李老头他不行。” 众人:“……” 啥? 你说啥? 虽然大家都已经称他们老头老太,但李老头和王老太俩年纪其实并不是很老,李老头五十出头,王老太接近五十。 之所以被人叫为老头老太,农村人一辈子劳苦,比较容易显老,这是其一。 其二是,在他们这儿,一旦孙子出生,爷爷辈的人就都会被称为老头老太,或是阿公阿婆。 所以在这边,从称谓上是看不出年纪的,有十几岁的阿公,也有五十出头的叔。 五十出头的人,咋可能不行? 也没听说过呀? “你说真的?” 咋越听越感觉在扯犊子呢? 可也正因太扯o,反而大家听得兴致更浓。 真不真先不说,这种瓜它吃着得劲儿啊。 边阿婆知道大家还是不信她,没好气的翻了个大白眼,“这还能有假?俺亲耳听到他们俩吵架,王老太亲口骂李老头不是男人,然后李老头疯了一样拿起凳子就往王老太身上砸。” 那次王老太被打得躺床上半个来月起不来呢。 “当时把俺都吓坏了,俺当家的回来俺跟他说了后,俺当家的好像知道点什么,跟俺说别去惹李老头他们,他还连着守了好几天门。” 边阿婆的男人有烟瘾,那几天边阿婆睡前都看到她男人到门外去抽一口,她都睡着了男人还没回屋睡觉。 一开始边阿婆没多想,她不喜欢烟味,男人在屋里抽烟她会生气,所以她男人一直以来有瘾上来都是去屋外抽。 直到李老头去逝后,边阿婆的男人才告诉她,原来李老头年轻时当过土\/\/匪的领路人。 啥叫领路人呢? 就是摸清哪家人富裕,然后这家人什么时候会落单,将消息提前告知给土\/\/匪。 有时李老头也会亲自动手,边阿婆的男人无意间就见到过一次,也是那次李老头和土\/\/匪一块杀了李建设母亲的家人,将李建设的母亲抢上了山。 这些,边阿婆没说,也不敢说。 一是没证据她不能‘瞎’说,二也是可怜李建设和他母亲,不想一个已经死了的可怜人再毁了名声,更不想本来就已经很可怜的李建设知道真相后受不了,还要受名声之累。 “你说谁?” 许志川的筷子都差点惊得掉落,“李文杰,不是已经死了吗?” 林月曦吞下口中的粥悠悠道:“的确是死了。” 许志川:“……” 其它众人:“……” 很想反驳,但又无力反驳。 许志川窘着脸,“我是意思是,他这个死亡时间不对啊,李文杰这人按理说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冷星然夹了口肉丝白菜放进嘴里,嚼巴嚼巴吞了后开口:“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当初的那份名单有问题;另一个可能就是,只是李文杰假死逃脱了。” 听到他这话后,除林月曦外,众人的神情都十分凝重。 无论是哪种可能性,牵扯都是甚广。 甚至可能··· 第72话、干点啥能不成功 事情要说到十二年前,那时离着红星大队不远的山里有个土一匪一窝,据说是曾经军一统的人,手里的家伙什比解放军手里的还要先进。 当年剿一匪后无论是当场击一毙的还是后来的处置,名单都有上报上去。 因为林月曦的特殊,为以防万一,这份名单在场几人都看过,原因嘛,当时几个大头中跑了两个,中层也跑了好几个,上头的人怀疑他们中有人很可能就潜在附近。 敌一特的耐心有时让人真的不能不服,几年、十几年、甚至将近一辈子,他们都能潜伏着不动。 话说,有这份耐力,干点啥能不成功啊?! 刘怀难得加入群聊,“李文杰,我记得这名字的主人应该不是领路人,而是三当家?” 名字看着就有文化,李文杰也的确人如其名的有文化,出身于黄那啥军校,在校时就得上边重视,一出校便进了军一统的情一报一部一门。 当时剿匪时我方对李文杰这人非常重视,像他这种尖端的情一报一人一员,死遁是基操,所以对于他的死一亡,有再三的确认过。 而现在有个人告诉他们,那个已经死了十二年的人,竟然几天前才刚刚过逝。 时间线再往前调调。 任妍也记得那份名单,但在和吴大娘他们吃瓜时,她还没把李老头和名单上的人扯到一块,只以为这是个农村里家长里短的普通瓜。 在她回家的半路上,又碰到了刘大娘。 当时刘大娘捂着肚子蹲在路边,脸色惨白惨白的,看起来情况很不好。 任妍忙上前蹲到刘大娘前面:“刘大娘,来,上来,我背你去卫生所。” 刘大娘轻轻推了推她,“不用不用,老毛病了,一会儿就好。” 原来刘大娘已经得了胃癌。 幸运的是,村里有个医术好的高医生,刘大娘在前几天给李老头送葬回程的路上,因为又累又饿晕了过去,高医生检查后确诊她已经得了早期胃癌。 不幸的是,对农村人来说,甭管是早期还是晚期,只要是粘上癌这个字,就基本上意味着死亡。 因为很少有人能拿出治病的钱,更少人舍得拿出这笔钱。 刘大娘家也是同样的情况,手握掌家权的王老太不愿意拿钱出来给刘大娘治病,不仅如此,王老太还怂恿李建设离婚再娶,甚至已经在给他相看。 可王老太没想到,一向孝顺听话的李建设这一次竟然敢反抗她,他决不离婚,不给钱给他婆娘治病可以,那就分家,他给他婆娘治。 拿钱给刘大娘治病,王老太不愿意;分家,王老太更不愿意。 这几天王老太家闹的就是这么个事儿。 “俺可以不活,婆婆他们也没想俺活,一个一个话里话外都是盼着俺早点死,早点给大武爹腾位子。” “以前再怎么苦俺都受着,可现在俺快死了,俺活着都没能护着俺的孩子,俺要是死了,他们还不得被俺婆婆他们欺负死。” 刘大娘虽然话说得不大明白,但知道了她的遭遇后,任妍多少能猜到她的想法。 她已经没想要自己活,只想在死之前,为自己的孩子们搏出一条活路。 而分家,在她看来就是他们家孩子们唯一的活路。 先不提她以前为啥没护好孩子,大环境如此,有的时候不是她想不想愿不愿,而是她做不做得到,现实充不充许她去做。 只说她现在一心想为孩子谋生路的这点,对任妍的触动就很大。 刘大娘死活不愿意去看医生,任妍没法,只能背着她送回了家。 她原是想回家后将刘大娘的事告诉林月曦等人,集思广益,看看能不能帮到她。 没想到大约半小时后,刘大娘的丈夫李建设找了过来,将一本巴掌大看着年份不短的笔记本塞给开门的冷星然。 “这是我爸交给我的遗物。” 低声说完这句转头就走,且越走越快,最后甚至是跑着离开,像是背后有狗在撵他一样。 笔记本的内容看上去是记录着李大爷一家子几年来的公分细帐,看着似乎是一本很普通的帐本。 可上面的字虽说不是特别好看,但绝不可能会是一个没有文化的人能写得出来的青秀,而李老头并没有读过书,一生都是大字不识。 再看最后一页右下角,许多人习惯的署名位置,板板正正的写了三个字——李文杰! 说真,他们到这时都还没多想,虽然都疑惑李建设把这帐本给他们的原因,可都没往其它方面去想,只以为李建设这是想分家让他们帮忙算下公分。 还是刘怀觉得李文杰这个名字很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于是秃噜了一嘴: “李文杰这名字好像哪里有听说过,而且这名字听着不太像是农村人的名字。” 正因他这句话,林月曦仔细回想,然后想到了那份名单。 上面好巧不巧的有李文杰这个名字,且此人还是重中之重的人物。 更巧的是,李老头在十二年前据说受过一次很重的伤,在家养伤养了将近半年时间。 这半年时间里,连李建设这个亲儿子都没见过他,只有他媳妇王老太一个人照顾他。 还有更更巧的,同样也是在十二年前,李老头据说是在县里救了一个有地位的人,对方不愿意拖欠恩情没完没了,用一个工作岗位和李老头买断了这份恩情。 李建设在县里家具厂的工作,就是这么来的。 一个巧合,也许真的只是巧合。 可如果一堆的巧合凑到了一块,那百分之百不可能会是巧合。 第73话、知青点要请客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李老头的身份是有问题的,只是不能确定他就是李文杰,还是认识李文杰。 如果是认识李文杰,能拿到李文杰署过名的笔记本,此人也必是很熟悉李文杰且得李文杰信任。 “三哥,这事你还是去找许队。” 专业的事儿交给专业的人来办,他们在这瞎想有个毛用。 在场众人无论听没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既然她已经这么说了,都知道这话题不适合再继续讨论,不约而同你一言我一语毫无违和感的转开话题。 张泽:“提到许队,我想起来一件事,知青点里早上又闹了一出,和王琴有关。” 众人还真不知道这事,全目光转向他。 盯—— 张泽对这场面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现在已经是非常适应,并且还感觉有点小骄傲。 “知青点里不是孙华已经被抓了嘛,李宾没了顾忌,和于梦梦俩在冬猎的前一天已经去领了证。” “他们本来说好冬猎回来后请我们大家吃喜酒,今天有杀猎菜,每个人都能领一碗,知青点里有人建议他们俩不如请酒席就今天请,桌面能好看点。” 众人脸色同步的都有些晦涩。 李宾,应该不至于是这种人? 张泽像是没看到众人都变了色般的继续说:“然后王琴跳出来骂他们,挺难听的,许队长当时刚好从知青点路过,他跟我学了一嘴,爹妈的含量非常高,话里话外还诅咒他们夫妻俩以后不好过,早点散,甚至还有断子绝孙啥的。” 众人脸色更难看了,人家可是刚领了证的新婚夫妇,就是再没心去祝福,也不能诅咒呀,这不是结仇嘛。 事实也的确结了仇,“于梦梦和钱多多几人骑到王琴身上把人打得最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治保队长开着拖拉机把人已经给送公社医院去了。” 后面的事张泽也不清楚,按以前的话,大队长和老支书会立刻处理,可今天情况不是特殊嘛。 冬猎刚下山,大队长高兴的一挥手杀了两只大肥猪分肉、吃杀猪菜,还有这次冬猎的收货要尽快分配,哪部分留着,哪部分是赶紧送去收购站。 全都忙着呢。 众人正说着话,大门口传来几道敲门声。 靠着大门最近的许志川自觉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口的人瞳孔没忍住一缩,“李知青,有什么事吗?” 李宾会来找他们不稀奇,冷星然三人住知青点时和李宾关系一直不错,稀奇的是李宾现在的模样。 脸上被挠了好几条血道子,看着就像是被人给家一暴了一样。 李宾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有些窘,两边耳根子都羞得发红,但媳妇交待的事他不敢不完成。 “新知青到后我们都没时间一块互相认识下,今天正好分了猪肉也分了杀猎菜,我们老知青们想请新知青们吃个饭。” 这理由听得许志川脑子嗡嗡的,这都多久了,还新老知青互相认识? 更何况,新知青们来时,老知青不是请过一次饭了嘛,还闹得挺不愉快。 不过许志川脑子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李宾他们的感谢饭。 感谢他们在对付李柄的事情上帮了一手。 不管他是怎么猜到的,许志川都没准备承认,本想拒绝,这时冷星然也走到了门口,已经一口答应下来。 “好啊,我们等下就过来。” 李宾松了口气,笑着摆手离开,“哎,饭菜已经快好,你们都快点,别带啥东西,人来吃饭就行。” 他话这么说,可林月曦他们哪能真的啥都不带只带张嘴? 他们面粉带了两斤,杀猎菜带了两碗,五花肉切了半斤,还有两个水果罐头。 这样的礼,去哪都够看,在农村绝对是厚礼。 知青点里奇怪竟没有人在,只小厨房那有两道说话声。 冷星然三人进了知青点后直奔小厨房,将带来的篮子放到小厨房的桌上。 自从知青点分伙吃饭后,李宾他们自掏腰包在原本厨房的旁边又建了个稍小点的厨房,为了区分两个厨房,大家便将原本的厨房叫大厨房,他们后来建的叫小厨房。 小厨房其实并不小,长方形二十几平,灶在里面,靠近门的位置摆着张大方桌,以及四张长条椅。 除了冬天开始猫冬后大家都缩在房间里外,其它时间吃饭也在小厨房里。 现在天气已经开始冷但也还好,李宾等人决定还是在更宽敞的厨房吃饭。 此刻小厨房里只有宋听风和宋听雨俩兄弟在。 宋听雨以为只是寻常的像土豆地瓜一类的东西,准备去拿到一旁收好,等看清篮子里的东西后,一向跳脱的人说话都磕巴了。 “你们是不是拿错了?” 就过来吃个饭,竟然带了这么些的好东西。 白面啊,那一袋得两斤了? 加点玉米面进去,能做几百个饺子呢。 拿了杀猪菜能理解,切半斤猪肉这就有点过分了,更何况还有两灌水果罐头。 一灌葡萄罐头,一灌桃子罐头,他没下乡前吃过,甜滋滋的能美到心里,现在单是看着他就已经口水直冒。 看他没出息的样儿,一旁的宋听风也凑近看了眼,同样被惊得倒吸了口凉气。 不过宋听风稳得住,笑着伸手提起篮子,“我们可就不客气了,水果灌头可是好久没吃了,今天粘几位的光,让我们大家都跟着一块甜甜嘴。” 得了自家亲哥的话,宋听雨立刻咧着口大白牙抢过篮子去开罐头,“我来,我来。” 宋听风:“……” 有这样的弟弟,是他的福气! 好在冷星然几人都没表现出嫌弃,张泽同样大大咧咧的跑到宋听雨身边和他挤到一块。 这时林月曦由任妍扶着缓步走进小厨房,看到厨房里只有他们几个疑虑问道:“李知青和于知青他们呢?” 宋听风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望着众人的目光带着歉然之色,“他们被大队长给叫走了,中午的时候知青点里闹了些矛盾,王知青受了伤被送去公社医院,前面回来了,在大队长那闹着要李知青去负责。” 负责? 啥就负责了? 李宾和王琴咋扯上这么敏一感的词? 宋听风不善于说八卦,宋听雨正与他相反。 端着满满一大洗碗的水果罐头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边接过他哥的话。 “怎么说呢,李知青这人是有点倒霉运在身上的。” 一开头就是王炸,把宋听风头发都吓得倒竖起来,差点一巴掌呼过去。 这个倒霉孩子,搁这宣传啥封建迷信啊,欠是不是? 第75话、这里面显然有问题啊 无奈宋听雨完全没感受到他哥的担心,嘴里还在的:“李宾和于梦梦俩已经领了结婚证了,可这事儿于梦梦家里是不乐意,也没同意,他们嫌李宾穷,嫌李宾的下面还有弟妹要照顾。” 这事儿在知青点里不是秘密,两个月前于梦梦收到封家里的信时大哭了一场,大家当时都顾着安慰于梦梦,没注意到信被王琴私自拿去看。 然后嘛,不到两天,整个知青点都知道了那封信的内容。 差多可以归结以下几点: 一是让于梦梦分粮后把钱和粮寄回去, 二是他们不同意于梦梦和李宾的事,并且已经在城里给她定了门亲, 三是如果于梦梦不听话的敢和李宾结婚,他们就会登报和她脱离关系。 因为这事儿,于梦梦和王琴两人已经干过好几架,“也不知道王琴到底有什么毛病,似乎特别的看于梦梦不顺眼,明明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偏就···特别欠。” 他其实想说特别‘贱’。 还好及时反应过来,没在女神面前丢人。 “定亲的事我们都以为是于梦梦的父母在吓她,连于梦梦自己也以为她父母是在骗她,谁都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定的还是一个残废的傻子,就是咱们知青点里关建业的亲大哥。” 众人先是:“???” 再是:“……” 接着:“!!!” 第一反应,这世间有这么巧的事? 第二反应,这里面显然有问题啊。 第三反应,于梦梦似乎特别倒霉。 “关建业和于梦梦是同一个地方来的知青,关建业从来没说认识于梦梦,于梦梦也不认识他,谁都不知道他们两的家其实离得很近,就隔了两条巷子,关建业一直都知道于梦梦。” “关建业的大哥小的时候高烧没及时治疗,烧成了傻子,连去大号这种事都需要人照顾的那种傻子,因为家里没法时刻管他,他到处乱跑着还摔断了一条腿。” “于梦梦打小勤快,关家人一直想找个勤快的人照顾关大傻子,在于梦梦很小的时候就盯着她了。” 于梦梦是家中老二,老大是个儿子,在他下乡年纪到时,父母舍不得长子下乡,把于梦梦的年纪改大两岁,顶了她大哥的下乡名额。 这事儿关家人拦不住,也没本事拦,要不然关建业也不用下乡了。 原本关家人已经将目标换了人,他们那的女知青下了乡后很少能回城,十个有九号都是嫁给了当地人,关家人一不想等于梦梦虚无缥缈的回城希望,二是觉得如果于梦梦真能回城,那肯定也早就不干净了,他们嫌弃。 这不偏巧的关建业和于梦梦插队的地方在同一处,关建业认出了于梦梦,到村里后立刻就去信告诉了家里。 有关建业能时常盯着,关家人又起了心思,觉得还是于梦梦更好。 关家人本来放弃了于梦梦后相中了同糊弄里的另一个姑娘,同样是在家不受待见,同样勤快无比,只是人没有于梦梦好看,性子也不如于梦梦讨喜。 于梦梦性格坚韧,那位姑娘性子比较懦弱;于梦梦长相不是特别的顶好看,但也是青秀往上,那位姑娘比较普通,且寡淡,显得特别苦相。 关家人心里完全没个ac数,都不想想,就那又残又傻的条件,这世上但凡脑血栓没全被堵住,有哪个愿意进他们家的们;全自嗨的以为他们是人间帝王家,还搁那选妃呢。 “关建业好歹也是读过高中的人,想法却一直和他们家里人一样;给家里‘通风报信’,关家人跟他说让他看好未来嫂子后,他竟然也一样自己骗自己的把于梦梦归属到了关家人里。” 所以于梦梦和李宾确认对象关系后,关建业觉得李宾不要脸的抢走了他嫂子,于梦梦是个破鞋背叛了他哥。 反正不知这种人脑回路到底怎么长,他一边心里仇视着李宾和于梦梦俩,一边鼓动家里人和于梦梦的家人将亲事定下。 用他自己的话说,于梦梦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是关家认定的媳妇,她生是关家人,死只能关家鬼。 “也许是脸皮还没完全没,以前他一直隐藏着,我们谁都没看出来他对李宾和于梦梦有不好的心思,李宾和孙华不对付时,他也一直都是站在李宾这边。” 有次还为李宾出头被孙华给打伤。 因此,不仅李宾和关建业关系不错,他们也因为李宾的关系对关建业并不排斥。 而且关建业这人平时存在感非常低,低到了就像路边的石头,他自己只要不冒头,基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谁能想到就这么个平时不起眼的人,一出手差点把李宾直接‘打’趴。 宋听风:弟啊,你再说下去咱们就该被举一报了! 宋听雨推了推想阻止他的宋听风,赶着他去将杀猪菜重新翻煮下,自己跑到桌边坐好,压了声一脸神秘的继续和大家说话。 “王琴从孙华被抓了后的确是有些毛病,可她反而是低调了很多,不像以前一样处处掐尖,整天的仰着头跟我们比谁的鼻孔更大。” 林月曦他们把经历过的所有感伤的事全想了一遍,才忍住没笑出声来。 “她今天突然发疯起来闹,我寻思着不对劲,细想之后我怀疑起因可能是在关建业身上。” “关建业跟李宾说乘着今天有杀猪菜把酒席办了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尤其是他说时还不是私下里和李宾说,而是就站在外面的院子里说,声音不小,当时不少人在院子里坐着等排队洗澡呢,该听到不该听到全听到了。” 依着李宾和关建业间看着挺友善的关系,关建业的话,很容易让人觉得那就是李宾的想法。 李宾自个都没反应过来呢,大家看他的眼神全变了味。 然后关建业又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听着似乎没啥,但细思之后就会发现,关建业的意思是,李柄和孙华之所以出事,都跟李宾有关。 “什么‘李哥,我知道你这些年忍得很苦’,什么‘恭喜李哥,终于得偿所愿’等等,刚听到时察觉不出来哪有问题,可细思及恐。” 林月曦:这不就是绿茶男。 “然后王琴突然的就发起疯来,先是骂于梦梦,说她有未婚夫还跟别人结婚是搞一破一鞋,又转头骂李宾,说他捡别人不要的女人。” 宋听雨自认自己不是个正经人,什么脏污的世界都见识过。 可王琴骂人的话他都没脸学,这世界他着实头一次见。 是个人听了特嘛的都会揍她。 第75话、大队长家现场吃瓜(一) 李宾:男,人籍。 于梦梦:女,人籍。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管它会有啥后果,先揍了再说。 “先是李宾听到王琴骂于梦梦没忍住冲上去,可李宾那家伙没顶大用,顾着男女有别,只做势生气没真的冲王琴动手,反倒是被像失了理智一样的王琴差点没给挠成麻花。” “这时于梦梦看到自己对象被打也忍不住了,把李宾薅开和王琴对挠。” 两人没会儿就滚成了一堆。 只是,以前大家都小看了王琴,本以来她是个柔弱的人,没想到力气比一天能拿八公分的于梦梦还大,只一会儿形势就转变成了于梦梦被她压到地上打。 这还得了,钱多多和李来娣及沈氏两姐妹几人赶紧上前‘拉架’。 “王琴被送医院后,罗哥和我都觉得关建业前面的反应不对劲,我俩把关建业逮到小厨房里‘寻问’了一番,我刚才和你们说的那些,都是他亲口承认的。” 那家伙坏在骨子里,但却是个怂货,罗辉把烫红的火钳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就啥都招了。 当秦奸【这里的人以秦人自居】都不够格。 宋听雨都说到这份上了,再瞒也没什么意义,宋听风边把杀猪菜收进厨柜里,边补充道: “王琴当时的情况按说不严重,就是看着挺惨,她当时还是走着自己爬上拖拉机。” 这时两道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沈萌萌和沈佳佳俩一前一后满头虚汗的出现在门口。 宋听雨忙起来冲到沈佳佳面前,抬手用袖子给她擦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沈佳佳有点浪漫过敏,扒开开他的手冲到林月曦面前,“林知青,求你救救李知青和于知青。” 沈萌萌也忽视了宋听雨跑到沈佳佳旁边,平时总是清清冷冷的脸上此刻满脸都写着急切。 众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都能看出这是出了大事,没人再继续出声。 头一次有人直接以这样的方式求助到她面前,这感觉还真有点稀奇。 林月曦微怔了怔,问:“你让我帮你救人,前提不是应该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先证明这人值得救吗?” 她又不是冤大头的说。 可这话在沈佳佳的耳中听来就是林月曦答应了,松了口气忙将事情经过道来。 就像宋听风说的一样,王琴当时的伤情并不严重,女人间打架的扯头发、拧嫩肉,只是看着头发和衣服比较乱,显得有些惨,但身上真实的情况,说有伤都是牵强。 所以王琴非要去公社医院,于梦梦等人都没去拦,他们都认为王琴去医院对他们会有影响但影响不会大,尤其是带王琴去的人还是包队长,更觉得王琴讹不到他们。 因为他们所知的,给王琴花钱,让她在乡下过的日子也能跟大小姐一样的两个人,一个孙华,一个赵忆书,都出事了,最近王琴吃喝已经和王招弟差不多。 这不,他们都觉得王琴是想讹诈医药费,或是想讹诈赔偿,总之就是为了钱。 治保队的包队长是几年前公社派下来的退伍兵,为人一向公正,还最讨厌的就是行小人之事的人;有包队长在王琴身边,众人都相信王琴做不来假。 谁知道他们的心,全都放得太早了。 人家不是讹\/\/钱,人家是讹\/\/命。 “王琴这次实在太过分了,李大哥和于姐俩可是新婚,瞧瞧她骂的那些话,我们这些外人都听不下去。” 沈萌萌接过话,“我们本来是想给王琴一个教训,所以都没管她,想着她折腾一圈回来结果她要对付的人却啥事儿没有,让她知道以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沈佳佳:“可是王琴怀孕了,还流产了,她回来后跟大队长他们说孩子是李宾的,还说于姐是因为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李宾的,所以故意打她肚子,害了她的孩子。” 本来女生说这类的事都会害羞,可这时情况太紧急了,两人压根没顾得过来。 沈萌萌:“现在更说不清的是,医生确定王琴怀孕已经一个月,一个月前有一次李宾和王琴俩都因为下雨被困在山上。” 沈佳佳:“李宾说那晚他谁都没碰到,是一个人在一个山洞里过的夜,然后王琴说她的孩子就是那晚和李宾一块有的,而且还说是李宾欺负了她,李宾甚至第二天还用她的命威胁她不准告诉任何人。” 李宾说的那个山洞村里不少人知道,不经常有人去,但不是没有人去,村里猎户如果有上山都会在那歇脚;已经一个月过去,啥痕迹早就都被掩盖了。 林月曦默默叹了口气,知青点请的这顿饭,可真是难吃到嘴里。 技着桌面起身,“走,咱们也去看看到底啥情况。” 配合着林月曦缓慢走路的步调,等他们到大队长家时,大队长的整个房子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还有好些人直接揣着饭在那边扒边吃下饭瓜。 “小王知青你还是先起来,有啥咱坐椅子上慢慢说,你这刚没了孩子坐地上太久可不好。” 桂花婶站在瘫坐在地上的王琴几米外声音不急不缓的劝着。 真不是她心狠,她实在是怕了这些女知青,以前就碰到过一次和现在这差不多的情况,她当时心软去扶了一把,结果那女知青本来就扭了的手赖到她身上,愣是赖着她赔了十块钱。 王琴原本如朵小白花般沉默而脆弱的掉着泪,引得不少年轻小伙的怜惜,看旁边黑着脸的李宾都是刀眼。 桂花婶的这一出,整得王琴差点哭不下去。 不过女主不愧是女主,演技那是杆杆的,拿个啥啥卡没问题,她看着是一点没受影响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和天大压迫般的说道: “桂花婶,我知道你因为和李宾关系好,觉得我冤枉了他,可桂花婶你也是女人,女子名声最重要,你觉得我会拿自己的名声去冤枉李宾? 更何况李宾已经和于梦梦领了证,我就是冤枉了她又有什么好处?” 有人觉得她这话有道理,“说的是啊,李宾如果没结婚,听说李宾家条件还可以,李宾自己也能干,倒是有可能是想赖上李宾,可李宾这都结婚了,能赖上也已经是二婚,李宾条件没好到这份上啊!” 第76话、大队长家现场吃瓜(二) 这倒是实话,但如果·· “如果是和李宾他们有仇呢?” 换个地方可能没人会有这种怀疑,现在的许多农村地方明着已经解放思想,其实暗里依旧被封建思想裹挟,女子当重志誉,女子也自愿或是被动的靠着名声活着。 可红星大队不同,不是他们思想有多开明,而是这种自损八百也要害人一千的事儿,他们以前亲眼见识过。 也是一个女知青呢,就因为喜欢的汉子不喜欢她,自己扒开衣服喊来了人,非要告汉子欺负了她。 “李宾来咱队里都几年了,他的为人咱都看着,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做那种事,而且他那时和于知青正准备结婚,就更不可能了。” “会不会是在山里碰到啥不该碰的东西?” 他们山里啥都有,草药自然也有,听说有些草药有着刺激那方面的功能。 有几个汉子对视了几眼后,都目光炯炯的看向李宾。 ——真有那种草药吗? ——在哪呢? ——他们都想要的说。 忽视这些人的碎语,此刻桂花婶已经气得差点头顶没冒烟。 她可不是个怕事的人,她男人也从来没要求过她要因为男人是大队长去顾忌什么,张口就骂道: “你这人心眼可真是坏透了,屎盆子张嘴就扣。我和李知青关系好?我一年都没见到李知青几次,和他从来没有私底下往来过,我和他哪来的关系好?” 原本有些人没反应过来王琴刚才的话中深意,桂花婶这么一喷,他们一下就明白原来王琴的话里竟然藏着这么阴险的意思。 这下大家看王琴的目光全不对了,这人心眼子大大的坏啊。 路桂花村里谁不知道啊,和大队长感情好着呢,咋可能和其它男人扯上关系? 林月曦他们就是在这时来到人群外。 大家伙注意到是他们,都不约而同自觉的给他们让了条路进去。 刚才沈佳佳姐妹俩跑出去他们都知道,从他们中硬挤出去的嘛,想不知道都难。 听她们的意思是去叫人来帮忙,他们还挺好奇去找谁? 双方当事人都在大队长这了,还能找谁帮忙? 没想到是林知青他们啊! 话说,把林知青请来她们就不怕吗? 要是被气晕了可怎么收场? 心里嘀咕归嘀咕,身体却一个个都非常诚恳越往院里挤去。 现在他们又多了个好奇,林知青会怎么帮李宾他们,又会怎么处理这事? 王琴不理发火的桂花婶,反正现在的情况下桂花婶肯定不敢对她动手,她将目光又转向大队长: “大队长,我知道知青和大队是一个整体,知青的名誉受损也是整个大队的名誉受损,所以这事我谁都没说。” 被撇在一旁只能生闷气的桂花婶:嘛的! 可王琴的确是掐住了关键,她刚刚流产,桂花婶还真不敢对她动手。 只能转头恶狠狠的瞪了眼大队长:瞅你那手臭的,抽回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被王琴如此明显的威胁,脑瓜子已经嗡嗡的大队长:这事儿真不怪我啊,这人是自己走了关系直接被指到他们村来的,可不是他抽来的。 这事儿他也是后来公社书记无意间漏了嘴才知道。 大队长颇有些心虚的避开自家婆娘的刀眼,他从书记那坑了一包烟的事,还是别被婆娘知道了。 当了大半辈子的夫妻,桂花婶哪能看不出来大队长有事在瞒她,只是现在该一致对外,桂花婶硬压下了怒火等着他把事情处理完。 然后她再处理他。 大队长不知道等下自己将有一场劫难,看了眼赖在地上像是忍辱负重已经负不下去的王琴,又看了眼离她几米远牵着手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像是就要暴发的小夫妻俩。 年轻人还是太冲动,说真的,如果不是他从公社那了解了些王知青的事,依着现在的场面去看,还真像是小夫妻俩在欺负王知青。 让自家婆娘吃了瘪的人,大队长一个大老爷们上去跟人吵不像话,但他可以以同样的方式给婆娘出气。 一样的无视了王琴,大队长转头寻问李宾:“你说你那天晚上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山洞里过夜,有什么证据?有证人吗?” 李宾:“……!!!” 张了张嘴,最终愁着脸摇了摇头。 “我上山时有人看到,下山时也有,晚上在山洞里就我一个人。” 他真的是想哭,他这都什么运气哦,怎么就跟王琴同一个晚上不在知青点呢? 听到他这话,状似难过微垂着头的王琴,脸上一个得逞的笑容一闪而过。 如果不是林月曦放了道精神力在她身上,压根无人发现这点。 于梦梦急得红框发红,已经六神无主的她,这时本能的求助向同性长辈,哀求的看向桂花婶。 “婶,我不信李宾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李宾太傻,如果他真做了,他一定会告诉我,也一定不会跟我结婚。” 这种情况下妻子还信任他,李宾自然是感动,可他更多的是担心,最近发生在他俩身上的事太多了,还都不是啥好事,他实在是担心妻子会被刺激太过。 顾不得周围都是人,李宾伸手紧紧揽住于梦梦的肩,用故做轻松的语气安慰道: “梦梦别怕,我不会有事的,我还要陪你一辈子呢。” 吴大娘嗑着瓜子悠悠道:“瞅这小两口的感情,说李宾会乱来,说不过去啊。” 路大婶出来煞风景:“不是他们知青自个说的,男人只有钉在墙上才老实。” 吴大娘:“……” 她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眼面色不虞的路大婶,“咋啦,你准备把你家男人钉墙上去?” 这回换成路大婶被噎住,倒也没严重到那份上。 和路大婶一样看不惯小夫妻俩感情好的人还有不少,其中王琴最甚。 前世忍了大半辈子,今生能游刃有余的同时游离在几位男士中间的人,按说她的心态应该非常稳,忍耐力也非常强。 可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李宾和于梦梦俩的这一幕特别特别的碍眼,李宾的深情,于梦梦的信任,明明李宾就快要完蛋了,他们竟然还能没事人一样的秀恩爱。 不仅碍眼,还让她感觉无比的厌恶。 凭什么呢? 凭什么于梦梦前世能幸福,这一世她都已经提前破坏了,于梦梦竟然还能嫁给李宾? 第77话、队长家现场吃瓜(三) 要问王琴和李宾、于梦梦俩有没有仇,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 前世王琴并不在红星大队当知青,压根就不认识李宾和于梦梦俩,又哪来的恩怨?! 小两口纯粹就是受了无妄之灾。 王琴不认识李宾夫妻俩,不过前世倒是在电视上见过他们俩。 那时李宾和于梦梦俩都已经工作,一个是大学教授,一个是高中老师,这对中年夫妻特潮流的参加了一档中老年夫妻一块去旅行的综艺节目,他们这对高知夫妇俩在那档节目中是名气最火的一对。 王琴对他们记忆深刻,因为他们俩之间的幸福是她一辈子都没享受到过的,李太太的那种自己气质好还受人追捧的生活,是想都不敢想,但却心里期盼的生活。 不过王琴没第一时间认出于梦梦,而是认出了李宾。 李宾的长相变化除了变老了一些外,五官和肤色的变化并不大,只是年长后气质更显儒雅沉稳。 于梦梦则不同,前后几乎是两个人,一个是现在知青点里整个都被晒得黑漆漆的小‘土妞’,一个是养尊处优皮肤白皙的小老太太。 也就是说,王琴她一直没将于梦梦认出来。 直到李宾和于梦梦俩在知青点公开他俩已经扯了证后,她才反应过来原来于梦梦就是前世的李太太。 也是王琴自己以前并不关注李宾他们,否则从于梦梦的五官多少也能猜出真相,况且于梦梦并非真的黑如炭,人家不过是长年劳作加上营养不足皮肤比较显蜡黄,和黑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李宾的前世的未来成就,在王琴重生前,对她来说是高不可攀的仰望,可对重生回来一直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的王琴来说,连当个备选她都看不上。 而且李宾的家境在王琴眼里还不是一般的差,父母身体都不好,还有两个现在还在上小学的又胞胎弟弟,以及一个同样有病的妹妹;他前世曾在镜头前说过,一直到大学毕业工作前,他的日子都是过得很紧巴。 现在才72年,高考77年,李宾前世第一次高考还没考中京大而放弃了上大学,是在78年考中京大,再读四年的大学,加一加要近十年的时间。 如果投资李宾,要先忍受十来年的苦日子,才能换来在她看来还是不怎么样的日子。 王琴考虑都没考虑过他,也就没去注意他的对象是啥样。 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同,她自以为一切顺利的事,总是莫名其妙的在她以前马上要成功时却偏偏出意外,已经将她原本的自负打击得现在更多只剩下了不甘和她还未发现的向命运的妥协。 她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因为想算计赵忆书和汪知青俩,反而被赵建仁下\/\/药算计,她都不知道腹中的孽\/\/种是谁的。 王琴并不想生下孩子,也不能生下,这时期的未婚先孕她一个重生回来的人更知道其严重性。 于是王琴从赵建仁一个小弟那弄来了打\/&胎&\/药。 在两天前王琴已经服了药流掉了孩子,之所以没被人发现,除了她能忍外,主要原因还是她和知青点里的所有人都不熟。 王琴平时平等的轻视着所有人,又是一个人住一个房间,再因为着她与赵忆书之间的传言,赵书忆那边出了那种事,她两天没出屋大家都只以为她是因为被赵忆书背叛而伤心。 今天早上之所以会出门,这不冬猎的人回来了能分肉了嘛,她现在是在坐小月子,得吃点好的。 本来事情到这和李宾他们都没关系,可谁让李宾和王琴俩表现得太幸福,太刺眼了呢! 凭什么她遭遇那些不公的时候,他们俩却能笑得那么幸福? 要是李宾夫妻俩知道她的想法,估计就不仅仅只是挠她一顿的事。 这她么的是不是纯纯有病,孩子是你自己弄\/掉的,怎么反倒是怪到他们身上来了? 他们又遭谁惹谁了? 咋的,他俩新婚还不能笑了? 谁规定的啊? “大队长,我要去委员会告李宾强&女干。” 你们不是感情好吗? 那就下地狱去好。 不只是村民中一阵的吸气声,大队长也变了脸色。 这时一道软中带甜腻味的声音响起:“小王知青,你说李知青欺负了你,那晚李知青和你也的确都不在知青点,可李知青证明不了自己清白的同时,你不是同样也无法证明你们俩那晚的确是在一起吗?” 大家是不是都有毛病,为什么要拼命的去自证? 谁主张,谁举证! 这道理没人懂吗? 还真很多人不懂,许多村民都觉得她这问题多少是有些欺负人了。 村民们认识字的都没几个呢,哪懂啥法&\/律哦,都是看着公安和委员会的人怎么办事,便以为上头规定就是那样。 公安还好,万事讲证据,只是当事人双方都要去做笔录。 可现在的老百姓还是骨子里习惯的畏官,在他们看来,进了公安局或是派出所,就是犯了事被抓。 委员会就更遭了,有些地方的压根不跟你讲理,有时甚至只是口头上的喊声有人举\/\/报,就先砸家再馊家,最后再抓人。 啥证据哦,全凭委员会自个说了算。 所以听到林月曦要王琴也提供证据,大家伙才会全都怔住,连互相间吃瓜的小声聊天声都没了。 不只是村民们,就连当事人之二的李宾夫妻俩,都像是听到啥不可思议的话一样傻傻的看着林月曦。 林月曦还是太不了解现实,她的观念不是于村民们太过先进,而是于整个华国都太过先进。 这个平行世界落后的可不仅只是科技,而是各方各面,就说律&\/法这一块,谁主张谁举证暂时还没人提出来呢。 王琴神色微变,有前世经历的她没反应过来林月曦问了不合适宜的问题,只是被林月曦的问题难住。 的确,她拿不出证据证明那晚李宾和她一块,也没证据证明她没了的孩子是李宾的。 更让她担心的是,公社医院给她看诊的医生知道她的真实情况。 当时她以要检查身上的伤为理由让包队长在外面等,包队长是个粗人给瞒过去了,村里其它人她也自信不会多事的去医院里多问。 可林月曦,同个大院出来的人,王琴虽不认识但经常听说,她如果较真的话,王琴没那自信她不会去医院打听。 林月曦可不是那些愚民,更何况她的家里还有个医生! 眼珠子一转,硬碰硬不行,她暂时碰不起。 突然猛的扑过去··· 第78话、队长家现场吃瓜(四) “林知青是想逼死我吗?” “啊~~” 前面是王琴的哀怨控诉声,后面是她的惨叫声。 事情是这样,王琴本是想去抱林月曦的小腿,但她忽视了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小产没休养好,又自做孽的在冰冷的地上做了这么久,从腰往下差不多都冻麻了。 任妍又反应迅速,在她有动作时立刻将林月曦整个给‘端’走。 于是,王琴来了个慢动作的‘饿狼扑食’,然后整个人扑倒在林月曦刚刚所站的位置,还是脸贴地那种。 哎哟唉。 桂花婶眼角直抽抽,也顾不得避忌了,赶紧过去把人扶起来。 可别在她家出啥事,赔不起。 吃瓜群众都被这突然的一幕惊得一愣一愣的。 这是揍嘛捏? 有个汉子小声嘀咕:“她是想做啥?他们的事和林知青又没关系,她不会是想害林知青?”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村里谁不知道林知青惊不得吓啊,她那么突然的扑过去,说不是故意的谁信啊? “我感觉她好像是怕了,肯定是林知青问的问题她回答不上来,所以就想让林知青不舒服,这样就没人再问她了。” “啥意思?” “你是不是哈瓜?林知青不是刚刚说她也没证据证明她那晚是和李宾一块?她没敢答,说明那晚她真的没和李宾在一块,是在冤枉李宾。” 正好听到这话的大队长:“……” 这结论是怎么推理来的? 非一就是二是? 看把你们一个个给能的,公安让给你们来当要不? 同样也听到的王琴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但她深知不能和村民成对立,只能不断的安慰自己:果然都是一群愚民。 从林月曦他们的反应和大队长夫妻的不耐烦中,她看出自己再装可怜已经没什么效果,虽然不知道一向百用百灵的招为什么在这里没用,不过审时度势是她王琴的强项。 坐下后,微起头看着林月曦。 “林知青,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恶意这么大,我只想说,我受到了伤害不求你能理解和同情,我只希望你能看在咱们同样都是女同志的份上,别再往我的伤口上撒盐,真的很痛。” 那一副受了委屈却只能强忍着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被强&权给压&迫的可怜人。 还别说,有不少村民和她都有了共鸣。 这得说说红星大队,不,准确的说是整个东北的特殊性。 当年整个东北都被小本子占领了,小本子对整个东北都实施了惨无人道的侵害:三\/\/光\/\/政\/\/策,对妇孺的女干\/\/y\/\/掳\/\/掠,人&\/体&\/实&\/验等等。 无恶不做! 红星大队的地理位置是属于战略要地,但也正因为其地理位置的特殊,几度落于小本子的手里;抢回又失去,抢回又失去的好几次。 所以红星大队的人,只要稍稍上点年纪的,就没有一个没有受过小本子的迫害。 他们更知道受欺压却不敢反抗的苦,也更不见不得这种事情在眼前发生。 要不是林月曦是大队长千叮万嘱不能惊吓到的人,要不是公分对大家的威胁几近于致命,这会儿估计已经有人去围着林月曦开喷。 虽然不敢开喷,但不妨碍他们将不满的目光投向林月曦,甚至有几个的目光都带着不善。 冷星然在任妍动手的同时已经护到林月曦身边,这时敏感的察觉到有几道恶意投在他们这方向,只是周围人太多,一时没感觉出来恶意来的方向,只能尽量的挡在林月曦的前方。 同时朝着张泽和许志川打了个眼色,张泽挡到林月曦后方,许志川趁着身边人多不显山不露水的钻出了人群。 有人对自己起了恶念,甚至是杀意,林月曦自然知道。 她还知道那人是谁。 不过暂时没威胁,她现在懒得理。 “你很聪明,避重就轻这招用得很好,你想道德绑架我,可惜我不吃你这一套。” “想定李宾一个流&\/氓\/罪,可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就可以,就连法院定罪都得讲个证据,你好歹也上过高中,应该不会不知道这点。” 缓缓的说着话,同时她的眼眸还上下扫视了眼王琴。 那目光看着没有含任何意思,没藐视没看轻,但却像是能穿透躯体看到人内在灵魂一样的令人感觉恐惧。 至少王琴就觉得在她这样的目光下混身都不自在。 王琴苦笑着低下头,“林知青还说不是为难我,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我现在去哪找证据?” “那天有没有人看到你上山,从哪个方向上山,那个人是谁,在哪看到,几点看到?” 王琴好一会儿没有回答,在别人看来似乎她在回忆。 只有林月曦几人知道,回忆个屁哦,她肯定找个不容易被拆穿的借口。 为啥呢? 因为王琴那天在公社。 公社医院里有个重症病人,是个才不到十岁的小姑娘,她家庭条件不好,没钱去县里治病,就更不要提去大医院。 公社医院的方医生可怜她,便特意跑来请刘怀去给她治疗。 那天正好是刘怀去给小姑娘施针的日子,在公社单方面的见到过的王琴。 更巧的是,刘怀那天除了给小姑娘施针外还有其它事情,所以在公社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他回来时走的是山里的小路,又单方面的看到了同样从公社回村却走小路的王琴。 林月曦他们原本不知道这事,刘怀并不是个多嘴的人。 是刘怀知道了大队长家闹的这一出,在他们来大队长家的路上特意追上来,告诉了他们这件事。 这事大队长不知道,不过林月曦和王琴他肯定是站在林月曦这边,况且他本来一直对王琴就印象不好。 但心底还是有那么几分不落忍,提醒道:“小王知青,林知青说的没错,要定罪就得有证据,不能你说是李宾的错就是李宾错了,也不能李宾说他没错他就没错,现在李宾拿不出证据,你如果也拿不出,这事儿就只能麻烦公安来处理。” “当然,你如果非要委员会来处理也可以。” 王琴却没明白大队长的苦心,几乎是没有经过思考一样的大队长话音一落她立刻回答:“我要报公安。” 大队长:“……” 他白提醒了。 李宾脸都白了,握着于梦梦的手都在微微发着抖。 于梦梦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他这样子怎么像是在心虚? 第79话、队长家现场吃瓜(五) “确定吗?” 我可是再次提醒你了,如果还是要作死,我只能表示遗憾了。 王琴先是一脸受到了打击般的看了眼大队长,又看了眼林月曦,最后像是无可奈何的低下头。 声音中带着受了无尽委屈只能妥协的无力。 “这事儿就算了,抱歉大家了,特别是李知青和于知青,今天本来是好日子,被我给闹得大家吃肉都不开心。” 李宾:“……” 于梦梦:“……” 你也知道是你闹的啊? 大队长同样:“……” 这小丫头心眼子可真是坏透了,他好心好意还想拉她一把呢,竟然坑人连他也准备一块坑进去。 还有那小两口,这么明显的坑他俩是真没发现还是啥情况? 以前看他们没这么蠢啊! 林月曦同样无语,与其它人不同的是,她是有些失望的无语。 女主,就这? “男同志的清白也是清白,王知青,今儿这事最好你们双方都弄个清楚明白,否则无论是于你还是于李知青他们夫妻俩,都是一辈子也洗不清的脏水。” 要说王琴脑子不聪明,她先扬后抑的又是委员会又是公安这一出一出,倒是把自己未婚有孕的事给弱化了,大家现在主要注意力都放在李宾是否真的欺负过她这事上。 同时她还把大队长扯到事情里。 如果没查清李宾和她之间的事,她这副似乎是受了大队的不公而妥协,大队长又没防备到的真如她意的大事化小的话,一口黑锅就得扣在大队长头上。 王琴脸上滑过一抹扭曲。 这林月曦是怎么回事? 她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非要和她过不去? 不过女主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当,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依旧头未抬语气无奈而虚弱的说: “林知青别再为难我了,我真拿不出证据,我已经说了,这事儿到此为止。为什么还要逼我呢?难不成非得让我以死证清白吗?” 冷星然:嘛的,这话啥意思? “你可别掰扯了,我妹是给你机会坦白,你但凡换个时间都容易陷害到李宾,你真以为你那天去了哪没人知道?” 王琴脸色瞬间煞白,她想到那次去公社回来时,好几次她都感觉后面有人,只是转头去看又没有,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多疑了。 再加上因为走路她走的是山间小道,以前听说东北的山林中死过很多人,所以她害怕的没敢多去查看,只尽快的跑回大队。 难不成当时她身后真有人? 还是冷知青他们中的一个? 不会这么巧? 王琴是个特别谨慎的人,冷星然既然已经这么说,再扯那天的事于她弊大于利,万一他们真有人看到了她那天是去公社呢? 又想到林月曦没有一来就说这点,还有冷星然这哪怕生气了也不点明的态度,王琴猜测应该他们是顾着所有女知青的名声。 有了猜测,王琴立刻开始自己的表演,突然双手捂脸嚎啕大哭。 吃瓜的村民们完全看不明白。 “这又是咋了?” “听冷知青的意思,李宾应该是真被冤枉的,就是不知道王知青出了啥事。” 不过看王知青哭成这样,应该不是啥好事,十之八九是真被人给欺负了。 有些感性些的大娘大婶已经跟着红了眼,这女娃遭罪哦,以后可咋办啊? 桂花婶和刚挤进来的桃花婶对视了眼,在桃花婶疑惑的目光下,桂花婶一点没避讳任何的人翻了个大白眼。 大队长:“……” 大家别介意啥,他媳妇儿只是性子太直,没任何坏心眼。 桃花婶被她这一白眼翻的脑瓜子都嗡了,几步过去小声问道:“咋回事啊这?我那边还分杀猪菜呢,二华家的着急忙慌来找我,说是你这出人命了。” 寻问的同时目光在左右扫视,人命在哪呢? 林月曦眸光微微一闪,这村子里果然卧虎藏龙啊,一个平时看着憨里憨气的妇女主任,那犀利的目光哪是一个普通百姓能有的? 桃花婶视线经过林月曦时正好和她了然的目光对上,林月曦毫不避讳的看着她,反而是第一次和她近距离接触的桃花婶有些窘,讪讪的笑了下转开视线。 亲娘咧,原本林知青真的漂亮得跟个仙女一样,这么近的看过去,她脸上竟然连个毛孔都看不到,白嫩白嫩的皮肤像是去了壳的鸡蛋一样,她是怎样养的呀? 不对,林知青一直都病着,按说应该是没啥功夫特意去养皮肤的。 所以,林知青皮肤好是天生的? 羡慕! 桂花婶没注意到桃花婶的心思已经不知偏到哪,瘪了瘪嘴同样小声回她:“小王知青冤枉李知青欺负了她,被林知青和冷知青他们拆穿了,然后就哭成这样了。” 简单明了。 也将最关键,也是王琴最想掩过去的真相撕开。 有时人的眼睛和耳朵都会骗人,就拿现在来说,王琴的模样看着实在可怜,再加上红星大队的特殊,大家骨子里会去偏帮于被欺负的女性,所以大家好像都忘了李宾和于梦梦俩才是最无辜的人,反而不少人瞅着王琴满脸都是同情。 甚至还有几个年长的都露出一副要替她做主的样儿。 桃花婶也注意到了村民们的反应,眸光闪了闪,就知道小王知青这打的是什么主意。 与大队长对视了眼,大队长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交给你了。 桃花婶微点了点头,过去坐到王琴身边,像是啥也不知情一样一脸同情的将王琴拥进怀里。 “不哭了,乖孩子,还在小月子呢,哭着对眼睛不好。有啥委屈就跟婶说,婶能帮的一定帮。” 王琴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反手抱紧了桃花婶哭得更加伤心。 桃花婶:“……” 我它么··· 无助的看向大队长。 呃,您退的那一步是认真的吗? 又看向桂花婶,好家伙,人已经退到堂屋门口去了。 就连离得几米外的林知青几人,都跟着退到了堂屋门口。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好在王琴没哭个没完,而是边哭边断断续续的说起自己的‘遭遇’。 总结就一个意思:她的确是被人欺负了,是一次上山捡柴时被人给打晕,等醒来身边已经没人,她不知道欺负她的那个人是谁。 醒了后她怕这事被人知道会看轻她,所以谁也没敢告诉。 大队长等人齐齐失语:冤枉李宾夫妻俩这事儿,你是一句没解释啊! 第80话、队长家现场吃瓜(六) 好在李宾和于梦梦俩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于梦梦先忍不住冲到王琴面前问道:“你自己也说你不知道那人是谁,你怎么张口就来的冤枉李宾,你不知道我们刚结婚吗?” 李宾也是气得额头的青筋都是直蹦跶,“我还救过你,你就是个恩将仇报的小人。”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李宾,这里面竟然还有其它事儿啊? 都到这份上了,李宾要是再替王琴隐瞒,他觉得他真得当上冤大头。 “大概也是一个月前,那时咱们不是正采山货的旺季,有一天我回去晚了,半路上碰到王琴,她当时看着很像刚被人给欺负了,衣服都破了,我就跑回知青点从我媳妇儿那拿了件衣服给她送去。” 说完,他愧疚的看着惊讶的于梦梦解释道:“媳妇儿,这事儿怪我,当时王琴求我不要告诉别人,我也是想着这种事对女同志总是不好,所以···” 他媳妇嘴虽然不多,可他媳妇儿说梦话的习惯啊。 于梦梦本来是有些生气李宾连这种事都不告诉她,紧接着就反应过来自己的‘坏习惯’,气一下消了不少,不过还是凶巴巴的瞪了李宾一眼。 难怪他刚才一副心虚的样子,害她还以为他真的对不起她呢。 原来是这种对不起。 虽然被媳妇儿瞪了一眼,但李宾知道媳妇儿这是原谅他了,立刻露出个憨傻的笑容。 一旁看戏的林月曦等人:“……” 有点撑。 另一当事人王琴:“……” 在场就没人顾她死活吗? 还是有的,桃花婶把她从自己怀中扒拉出来,语气不怎么和善的问:“小王知青,李知青说的都是真话吗?” 如果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他们大队可不敢留。 别人帮过你,你反过来去害人家,这是人干事? 王琴听出桃花婶的不喜,没再继续扑她怀里,只捂着脸继续哭。 肝肠寸断般,没会儿感觉会随时撅过去。 大队长看出情况是真不对,忙朝看热闹的人群喊道:“快去找高医生,出事了。” 林月曦同时也轻推了任妍一下,“快过去帮忙,先把小王知青送回知青点。” 王琴那么明显的要拖大队长下水,大队长不可能没看出来,指定是不乐意王琴留在他家。 反正现在疑点已经摆出来,王琴已经没法如愿的将脏水倒在李宾身上。 至于李宾能不能把身上洗干净,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任妍没二话,快步上前蹲到已经有点出气少进气多的王琴面前,桃花婶也被王琴的模样吓得有些麻瓜,赶紧着帮忙把人扶到任妍背上。 啥都没有人命重要,村民们自觉的已经给让出了一条路来,任妍背好王琴快步冲了出去。 林月曦几人也想跟上,却被大队长给叫住。 “林知青等等。” 林月曦停下脚步疑惑的看向他,嘛事儿? 除冷星然几个外,已经走到门口的李宾他们几个也同样停下了脚步。 大队长没立刻回答林月曦,而是先吼吼着赶人,“一个人都挤这做啥?杀猪菜不吃了还是家里闲的?都快家去。” 众村民一哄而散,没会儿院里就剩下了大队长夫妇俩和几个知青。 看李宾他们还在,大队长又不满的瞪了他们一眼,“你们也赶紧回去,王琴那里还没完呢,你俩得去瞅着,别再给我整出啥麻烦事来。” 人家都要去委员会告你了,咋就不知道着急呢? 众人再傻也明白大队长和林知青要说的事他们不方便听,而且大队长说的也没错,王琴那边他们的确得去盯着。 一出手差点直接把李宾送走,要不是林知青和冷知青帮忙,今儿这事李宾一身脏是跑不掉了。 大队长带着林月曦几人到屋里炕上坐好,“林知青,我觉得今天这事,有点像是冲着我来的。” 嗯? 几人都疑惑的看向他。 这结论是怎么得来的? 张泽是真不懂,“大队长,这不是小王知青想拆散李宾和于梦梦嘛。” 怎么扯到大队长身上去的? 话音落后,没一个人理他。 大队长同样跟没听到一样的继续说:“今天这事,如果不是林知青和冷知青出面,李宾的脏水是被泼定了,在我们大队这,两头都没证据的情况下,男的一方多少都会吃亏。” 说到这点,就会让大家想起整个东北在那特殊年代所受过的磨难,所有人的心里都跟压了块石头一样。 “事情不弄清楚,大家嘴上不说,可心里多少都是偏向李宾有问题,是李宾害了王琴,至于我嘛,就会有人觉得我是为了大队的名声或是其它原因,欺压下乡女知青。” 顿了顿,大队长苦笑道:“我这大队长有很多人盯着,三队的黄信德,他小舅子是公社的副书记。” 哪都没有真正纯正的白,他们公社也一样。 书记为人正直,副书记嘛··· 大队长和书记关系不错,书记也一直罩着他。 只是书记过阵子就要调走了,调令都已经到了书记手里。 现在公社书记的位置空了出来,有可能是上面调一个,但最有可能的是副书记转正。 大队长和副书记俩三观不合,一向两人就没对付过,相反着还有仇,虽然在大队长自个眼中只算是矛盾。 所以大队长没往其它去想,他只是想到三大队的黄队长是副书记的姐夫,副书记要是转正,依着他们的为人,定然是会想办法把他拉下去让黄队长上来。 当不当大队长他是无所谓,可不能将大队长交给姓黄的那个瘪孙当。 那就是个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毒蛇,要是他成了大队长,首先一大队里不少人家夜里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站岗。 “黄信德!” 冷星然颇有些惊讶,“三大队的队长不是黄信才?” “黄信才是黄信德的堂哥,前阵子黄信才病了,已经去县里住院一直住到现在,三大队的事他托给了黄信德暂时帮忙。” 也就是说,黄信德并不是选出来的队长,而只是受了委托的代理。 只是这个代理背影有点点强,人家有个马上就要当书记的小舅子。 第81话、出事了 黄信德的妻子是第二批下乡来的知青,名叫胡丽文,福兴县人,父母都在单位工作,胡父还是县长秘书。 胡家父母怕女儿离自己太远受委屈,走了关\/系将女儿就近的安排在红星大队当知青。 哪知道防来防去没防到自个女儿脑子不清楚,下乡没多久就跟比她大了十三岁还已经离过一次婚、有个六岁大的女儿的黄信德搞&\/到了一块。 两人不仅未婚先孕,还自导自演了一出抓那啥在床,逼得胡父胡母不得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红星大队在已经处理了麻烦知青,大队明明业绩都不错的近几年来,还拿不到先进大队的名,也和这事有关。 胡丽文在红星大队当知青,黄信德也是红星大队的人,胡父拿自己的女儿没办法,很自然丝滑的怪到李大有这倒霉蛋头上,一直在怪是他管理不当。 胡父曾经在李大有去县里开会时,亲口对李大有说过,说他相信自己的女儿眼光不会那么差,他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做出让她父母丢脸的事,造成现今这局面的,唯一有可能就是她被胁迫了。 你说这事儿给整的,他找谁说理去? 稍思量了下,李大有将这事也没隐瞒的说了。 还说了他的一些猜测:“我听说胡秘书那时原定是要被升为宣传科的主任,可胡丽文和黄信德俩闹出丢脸的事时就在胡秘书家,张县长就住他们对门。” 张县长夫妻俩非常有幸的亲身参与了抓破鞋,胡父无论有没遮掩的想法都是徒劳。 于是,胡父升职的事就这么落空了。 不仅如此,以前胡父比较得张县长的信任,许多重要的事张脚长都是交给他,可自那之后,张县长逐渐远离了胡父,而重视起了另一个比胡父更年轻的秘书,一个今年都才刚刚二十的小姑娘。 说完话后,大队长打开炕柜伏下\/身去拿东西。 几人借机对视了眼,所有人目光中都带着抹晦涩。 林月曦用眼神安抚了下其它几天,端起热水缓慢喝着,莫不关心又事不关已。 看她这样,其它几人同样默契的拿起热水喝水。 大队长从炕柜里拿出两封信放到桌上,又推到林月曦面前。 林月曦没接信也没看信,只默默的看着大队长。 大队长同样没有说话,只是目露哀求。 几分或是只几秒后,林月曦在心里默叹了口气,算了,就当全了她爷和李爷爷的战友情。 放下茶杯拿起上面的一封,拆开信封,取出信件。 嘶~ 林月曦折好信放回去,又取出下面一封。 神色未变的扫视过后将信装回去,把两封信自然又顺手的卷了卷,塞到袖子里【空间】。 “这事儿队长叔你就当不知道。” 更不要去碰。 林月曦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把冷星然几人赶去知青点吃饭,自己独自一人回了家。 冷星然几人都是知趣的,将她送到门口后便迅速去了知青点。 “是不是有哪舒服?” 刘怀放下大海碗跑了出来,第一动作就是捏起她依旧显皮包骨的手探脉。 林月曦没阻止他,不给他查他只会更着急。 “出事了刘伯伯,十月十七号下午,有人要对陈老下手。” “嗯,嗯?” 啥? 又来,前几天刚抓走俩呢。 刘怀赶忙去关了门,然后扶着林月曦回了房间。 又在院里和院外都检查一遍后,这才重新进屋坐到林月曦对面。 “你说的是哪方的人?消息能确认吗?” 林月曦将今天的事缩减后只抓重点的告诉他,侧重讲了大队长给她的两封信。 “两封的寄信人都是同一个,一个叫乔老四的人,在县里混黑市。 一封说他查到胡秘书通过委员会副主任的小五的大哥已经跟副主任勾&\/结上,那人也在黑市里混,大家都叫他满哥。 另一封说他的人偷听到胡秘书要对陈老下手。” 并没有将信取出来给刘怀看,刘怀也没有多寻问,从她这确定了消息不是瞎扯后,微点了下头立刻离开。 林月曦猜他八成是去找许队。 她突然想起许队的事,这人也是··· 陈老支书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老大的第三个女儿陈幺妹很出息,学会了护理知识还考中了护士,经过陈老支书【运作】后进了进团军医院工作。 可惜的是,这姑娘恋爱脑,在医院认识了一个叫许宽的同事,非要嫁给对方,哪怕除许宽外他的全家都一副不待见她的样子,她依旧坚持要和许宽结婚。 许家是河省沆县人,全家都是城里户口,看不上陈幺妹这个乡下土妞。 两人最终还是结婚了,只是因为这婚结的并不好看,结婚当天许宽竟然本来没来接亲,而是他弟弟来代替,理由是单位有事走不开。 陈老支书一家的脸全丢尽了,可就算是这样了陈幺妹依旧还是坚持要嫁,谁不让她嫁谁就是在阻碍她幸福。 陈老大媳妇直接扬言从此和陈幺妹断绝关系。 一来两地离得远,二来因为结婚时闹得不愉快,陈幺妹结婚后几年都没消息陈老支书一家也没去找。 觉得丢人,被伤心了觉得她没良心,怕去了又是要大闹一场,总之双方关系相差不多跟从此断了一样。 只是谁也没想到啊,这关系还真就给断了。 ——陈幺妹竟然在婚后的第二年,因为被小姑子推得流产而去逝了。 到这儿,事情都和许队无关。 事实也是一切都和许队无关。 但许队要保护牛\/棚里的人,他需要一个能光明正大在村里自由活动且不容易让人起疑心的身份。 当时任务下达到村里时,陈老支书想到了他那不幸的孙女当初嫁的人正好姓许,这不正巧了嘛。 那个孙女婿村里没人见过,不说村里其它人了,他们陈家也就当初找许家说理的那几个人见过,他回去交待一声就好。 于是,许队便借陈老支书孙女婿的身份,以代其已逝妻子为老人尽孝的理由落户在了村里。 可陈老支书他们都忽视了一个人,那就是陈老大媳妇。 她没见过许宽,陈老支书将许队带回去介绍了后,她便认准了许队就是害了她女儿的人。 无论陈老大怎么解释,就是不信。 所以许队在支书家的日子一点都不好过,假岳母每天都恨不得恁洗他。 第82话、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正想着这人呢,下一秒这人就出现在了眼前。 “林同志,能否麻烦将信件给我看一眼。” 林月曦将两封信都取出来给他。 还是那句话,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更何况陈老他们的安全本来就是许队他们负责。 他们中有的人在陈老还没来前就已经在了【还有其它人要保护嘛】,对福兴县的情况自然是比她这个暂时只能缩在家里的人知道的要更多。 两封信一封只一张纸,另一封却很厚,足有七张纸,里面详细的写了乔老四和满哥的恩怨,以及因为他们间的恩怨而无意间查到了胡秘书的经过。 乔老四不是黑市老大,满哥也不是,他们俩是同一个老大底下做事的人。 他们的老大真名叫什么乔老四也不知道,反正大家都叫莫老板。 以前乔老四比较得莫老板的信任,莫老板并不经常待在福兴县,满哥没出现前,只要莫老板没在福兴县,黑市的事情莫老板都是交给乔老四负责。 可在莫老板的身边突然有天出现了个三十出头,长得油头粉面像个小白脸一样的满哥后,乔老四的身份开始一降再降,不仅是相当于二把手的地位没了,莫老板从今年初开始还隐隐有了要放弃福兴县的黑市,并且没打算带他一块离开去其它地方发财的意思。 这咋行? 于是乔老四就派了人跟踪满哥。 他不是要对满哥怎样,他看得出来满哥就是个卖屁\/股的货色,莫老大想甩了他很大可能不是因为满哥,满哥不过是正巧这时间出现。 他跟踪满哥是为了找到莫老大,他想从莫老大那知道货源,莫老大都想甩了他了,他不得赶紧找到货源黑市可真就混不下去了。 这一跟跟出了惊天大瓜,满哥的亲妹妹,竟然是委员会副主任的小五,还给那副主任生了一儿一女。 满哥能认识莫老大也是他妹妹给介绍的,因为莫老大跟委员会的那个副主任有往下的交易,莫老大还和满哥的妹妹有私&\/情,并且那一儿一女其实是莫老大的。 更厉害的是,副主任和莫老大都以为俩孩子是自己的。 不过满哥对这些不感兴趣,混黑市的人,这类的事见过不要太多。 于是,继续盯。 然后嘛,突然有一天就看到满哥将胡秘书带去见他妹妹,他妹妹又将胡秘书介绍给了副主任。 乔老四盯了他们很久,本意是盯货源,只是一直没盯到莫老大和人交易,反倒是无意间盯到副主任和胡秘书俩秘密的商量怎么去害红星大队牛棚里的人。 乔老四这人自觉自己不是个好东西,但他懂感恩,李大有曾经救过他的命,他一直记着。 大道理他不懂太多,牛棚里的人出事会不会影响到大队长他也不晓得,可知情却不说一声,这个他良心会过不去。 许队看过信后又将信放好还给林月曦,“多谢林同志提醒,我们会提高警惕。” 林月曦假装将信放回炕柜里,其实又收进了空间,“没事。” 顿了顿,又提醒了句:“你们要小心。” 许队面无变色的点了点头,朝林月曦敬了个礼后转身离开。 几分钟后刘怀端着碗鸡汤面进来,“我就猜到你在外面一准吃不上饭,还好昨晚把老母鸡给炖了,今天你尝下单纯的鸡汤面能不能吃。” 林月曦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刘伯伯你昨晚跑哪去炖鸡汤了。” 家里谁也不知道。 刘怀把面放到她面前,自己坐到对面拿过一个苹果开啃,“在隔壁李爱国家炖的,李爱国昨晚下半夜回来的,拎了两只鸡,他特意买来给你补身子,连夜着他媳妇就给炖了一只。” 现在这世道吃个肉都得小心翼翼着,谁家炖个肉整个村都知道。 讨食的还不怕,就怕有些人得红眼病的给你背后来一刀。 所以,家家户户只要肉不是来源太光明的,但凡有毛毛可能说不清的,做肉都是晚上等大家都睡着了后悄悄的来。 林月曦尝试着先喝了口汤。 吸溜~ 娘咧,恁香! 瞅瞅她这穿越。 喝了两口汤,又吸溜一口面。 激动归激动,但林月曦也没有因流动而忘了自己身体的情况,只细嚼慢咽的让她的胃去接受新来的东东。 好在陈老和刘怀的努力没白费,林月曦自己的偷偷治疗也有成效,一碗面吃完,她的情况看着依旧正常,没有一点要反刍的反应。 刘怀激动得眼泪差点没当场飙出来,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跑去洗了个碗,回到屋内又转了好几个圈,这才双眼通红的冷静下来。 坐下后正对上林月曦那双炯炯的眼,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伯伯是高兴,太高兴了,你都不知道伯伯有多害怕。” 他承认,他跟着来是一时冲动,那时压根没想过治疗好曦丫头的病,甚至心里潜意识中和京中的许多医生一样,认为曦丫头不过是在强撑日子。 他主要是想远离京中的那些麻烦。 可在上头单独找了他,告诉了他曦丫头的真实身份后,他再没了其它任何想法,只感觉到了肩上胆子的重,只一个希望,就是治好曦丫头。 国家,需要她! 所以他害怕,非常非常怕。 害怕曦丫头撑不住,害怕他的医术不够只能在一旁无能为力。 总算,总算··· 唔~~ 林月曦:“……” 这是咋了又? 好端端的,一大老爷们咋说哭就哭呢? 想劝,不知道该咋劝,都不晓得他是为啥哭。 算了,拿出本书翻到上次看到的页面。 刘怀:“……” 他是已经糟老头子到不值得安慰一下了吗? 不过林月曦这么一来,刘怀反倒哭不下去了。 抹了泪没好气的瞪着她,“大队长怀疑王琴是冲着他去,如果大队长猜对了,那这个王琴便不容小觑了,以为她什么靠山都没了,又来个福兴县的秘书。” 让人有种越打击她,她反而越爬越高的感觉。 刘怀就是再唯物主义,现在也感觉王琴这人是有些玄学在身上。 林月曦:“我觉得大队长这次应该是自己太过是紧张误会了,王琴这次的目标很明确,至于原因暂时不知道,但我从王琴身上感觉到她对李宾夫妻俩的怨恨,她就是要拆散李宾和于梦梦。” 刘怀:“没听说王琴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闹过矛盾。”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王琴对他们夫妻俩的恨意,找不到原由。” 第83话、大哥 林月曦大概能猜到原因,但不能说。 统子给他的书中世界原定剧情中有这么一段,在王琴的前世,在她最落破已经快要濒死时,在电视中看到过李宾夫妻俩,那时她并不认识李宾夫妻俩,只是羡慕他们。 后来听到他们两人自我介绍说曾经是下乡知青时,依旧没有其它想法,只是更羡慕。 重生回来换了下乡的地方后,一开始王琴并没有认出李宾,哪怕李宾的长相变化不大,因为王琴有其它目标,她来红星大队当知青有着明确的目标,是冲未来的首富赵忆书去的。 终归是死前不久记忆中最深刻的人,又同住在一个知青点里,李宾还是负责人,王琴还是很快将他给认了出来。 不同啦,前世时她自觉已经烂到泥里,对电视里的李宾别说是高腾,连想法都不敢有;可重生回来自认是天选之子的现在,再去看只是个下乡小知青的李宾,那是怎么样都瞧不上。 但·· 就跟前世她得知林月曦的不幸后心里怜惜,这一世在得知她还活着后却恨得想除去一样,王琴看不上李宾和于梦梦,但同样的也见不得他们俩好。 这都什么毛病啊都? 林月曦抬头望了眼天:就这么个东西也能重生? 世界意识:……你以为我乐意? “他们的事他们自己解决,咱们不必插手太多,不合适也不能。” 刘怀默了默,点点头。 的确,他们要是过多在意别人,能帮对方一时,但却也会给那人带去更大麻烦甚至是伤害。 “联系到大哥了吗?” 刘怀神色为难的看了她一眼,知道这丫头聪慧,又立刻状似无意的移开。 “还没有。” 可林月曦谁啊,她可是有精神力异能这个外挂在! 这反应,看来大哥那边情况并不好。 不自觉紧张的放在膝盖上的手指都微微蜷缩,“刘伯伯,你知道你瞒不住我的,我大哥还好吗?昭华呢?” 刘怀沉默了会儿,终还是敌不过林月曦紧随着的目光,“其实半个月前我已经联系上星书了,他情况还行,就是昭华的情况不大好。” 都成了大头娃娃了,他去时还正病着。 听到小昭华不好,林月曦脸色逐渐苍白,小昭华才五岁,就要跟着他爸去农场,没吃没喝没穿,生病了没医没药。 刘怀忙起来手如闪电的几针下去,“你给我冷静点,好不容易养好了些,敢给我再晕倒,这些事以后可再不敢跟你说。” 眼前一阵阵发黑,林月曦知道自己失控了,配合着刘怀冷静下来同时用异能舒缓。 按说她一个末世来的人不会因为别人的事而激动,可听到冷昭华受苦,她却心脏不受控的揪着疼。 在冷静的同时,回顾原主的过去,林月曦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这样。 冷昭华是两岁时被送到京市冷家,冷母带了他一年多,之后又被冷星书接走。 只是因为林月曦身体差,冷母怕冷昭华会吵到她,很少将冷昭华带到她面前,冷昭华也特别安静,从来不会跟她房间去。 一年多的时间里,姑侄俩加起来没见过五次面。 所以林月曦当时‘看’原主的记忆时,并没将冷昭华摆在对原主比较重要的位置,哪曾想原主竟留了分对小侄子的执念。 ‘放心。’她在心里默默保证。 没有点明保证什么,那道执念已经知足,林月曦话落心痛的感觉立刻消失,呼吸也顺畅起来。 刘怀看她已经缓过来,边收针边还是不满道:“老陈说的是一点没错,你的身体全是你自己折腾的。” 林月曦:“……” 没反驳又没理,她总不能说是原主留有执念下来? 只能默默承受。 好在刘怀也就只叨叨了她一句,看她脸色不再难看,先示意她吃颗养荣丸后,这才继续和她冷星书的事。 “传到京里的消息有些不准确,星书在前年五月已经被关起来了,当时他们把小昭华接走,不是星书要接孩子去照顾,而是要用小昭华威胁星书。” 林月曦眉头紧皱到一块,这里面听着事情不小啊! “我大哥是因为什么事被抓?” “星书自己也不知道,抓他的是委员会的人,抓他的理由是他与敌\/特有往来,但没有允足证据,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没放弃过让星书‘认罪’。” 怎么说呢,事情有点莫需有的意思。 只是冷星书的确是给人拿到了把柄,他的办公室里被找到了一封折过的信件,寄信人是已经被确认并且还已经被处决的敌特。 冷星书是研究发动机的高技术人才,只那一封信上头不会就定他的罪,可有那封信在··· 林月曦:“不对,大哥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甚至大哥手里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否则他们为什么要用昭华去威胁大哥,而且这些事连老爷子都不知道。” 老爷子如果知道冷星书出事,不可能会让人带走冷星书的儿子, 刘怀盘腿坐好,“我也怀疑星书应该是碰到了什么人的利益,只是星书自己都想不起来。” 冷星书就是个除科研外其它啥都不管的木头脑袋,被抓了两年多了,他还没想到是谁把那封信藏到他的办公室里。 林月曦也想到冷星书的为人,同样被干沉默了。 两人默默的对视了眼,不约而同的决定,还是不为难自己从冷星书身上找线索了。 “刘伯伯,我想将昭华弄过来。” 刘怀又是一阵沉默,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去联系人,尽量在大雪封路前把人送过来。” “谢谢。” 刘怀笑着下炕,边走出去边摆了摆手,“没事,我就是传个话的事。” 他哪敢接这个谢哦。 小丫头就是不摆正自己的位置,依她的重要性,不过是让自己侄子到自己的身边这么一件小事,上头哪有可能不同意? 他甚至都怀疑,可能她说想救他大哥,上头都会另派专人去查呢。 不过刘怀不可能会去多这个嘴,冷家没一个人有这种意思,很明显了,要么是冷家人自己都不愿小丫头操心他们的事,要么就是这事已经大到小丫头牵扯进去会有绝对的危险。 无论是哪种可能,他一个外人都不应当去介入。 第84话、哪来这么多巧合 “昭华呢?” 刚走到门口的刘怀:“……” q的,还是没躲过。 林月曦清粼粼的目光一刻不移的看着他···的背影,又缓缓的问了句:“刘伯伯,昭华呢?你刚才说他不好,怎么个不好法?” 没法躲了,刘怀深吸了口气,破罐子破摔的就站在门口说道: “昭华严重的营养不良,头大身子小,严重贫血,我去时他还感染了伤寒,不过你放心,我给他初步治疗过了,也给留了药,还托了人照顾他们父子。” “星书在农场里被特意针对了,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压根没时间照顾昭华。” “而且,农场那里十岁以下的小孩无论上不上工都没单独给他们分饭吃,星书的伙食还一直被克扣。” 在农场那,如果有十岁以下的孩子,要养活他们就得长辈从嘴里省下来给他们。 冷星书父子俩都瘦得跟猴儿一样,只是大人看着没有小孩那么显眼而以。 林月曦又再次沉默。 这里面自然问题是海了去,可在大局势面前,冷家也要避其锋芒,摸象过河哪是那么容易的。 “我知道了,谢谢刘伯伯。” 刘怀赶紧窜溜出去,顺手再带上门。 呼~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只个转眼般,离过年只剩下了十来天,大雪已经封山,到处看过去都是白茫茫一片。 村口大榕树下,寒风凌凌中,有几道身影翘首以盼的站在那儿。 林月曦里面穿着空间里的恒温保暖衣,外面穿着军大衣,头上戴顶雷峰帽,脸上用浅绿的厚围巾围得只露出双眼睛。 包得太严实看不出神情,但从她难掩的焦急神色也能看出,她现在的心情。 冷星然和许志川俩站在她身后边替她严实的挡着寒风,边不断的跺脚搓脚取暖。 玛呀,太冷了这天,哪怕已经在这过了两个冬天,依旧还是没适应这里的天气。 两人都用有些神奇的目光看了眼前方的人,平时风一吹就倒的人,怎么这种天气出来却看起来一点不冷的感觉?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三人总算看到远远的白茫茫处出现了一个黑点。 随着黑点越来越近,黑逐渐转绿,小点也越来越大,渐渐的一个高大的身影深一脚浅一脚的朝他们走来。 冷星然:“咦?怎么是寒哥?” 许志川没在大院生活过,不认识霍寒,听到冷星然的嘀咕声好奇问道:“你认识的人?” “寒哥是我们大院里的名人,不过我跟他也不熟,他才十六岁就去参军了,而且之前基本都住在霍爷爷那边。” 林月曦没理后面俩,向前几步焦急的朝高大男人的肩膀上看去。 他肩膀上搁着一顶小棉帽,十之八九就是她今天要接的人。 小脑袋靠在肩上一动不动的,不会出啥事? 原本见到心上人朝自己走来正激动的霍寒:“……” 好了,立刻心如止水。 还有种想扣出座三室一厅的冲动。 好在他皮厚,稳得住,脸上是一点看不出来尴尬。 当然,和他脸上围着防风口罩有直接关系。 “昭华是睡着了?” 小姑娘的声音依旧是娇软得如在他梦中一样,霍寒顿时感觉心都软成了一团,只觉得喉头干涩发痒。 “嗯。” 林月曦只当他是性子冷,这人性子冷在大院里早传遍了。 冷星然已经上前准备去接小昭华,却被霍寒给侧身身形,“昭华来的路上一直在哭,刚刚累睡着了,还是我背着。” 几人一听这话也没再坚持,赶紧领着霍团往家里去。 主要是霍寒的身上就穿了套冬天的军装,他的军大衣裹着小昭华,他们在这外面多待一会儿对霍寒都是在恩将仇报。 任妍在家里已经准备好,几人一回到家,冷星然将小昭华从霍寒背上接下来后,立刻就塞进了他屋里的炕上。 因为小昭华的身上很脏,裹着他的军大衣冷星然便没拿去还给霍寒,好在他们家还有件二哥前阵子刚寄过来的新的。 霍寒的身高和他二哥差不多,正好可以穿。 与此同时,霍寒已经被林月曦领左侧第一间屋里,这间是客房,任妍已经烧好了炕。 霍寒没等林月曦开口,在炕上坐好后便跟她解释了前因后果。 刘怀的原计划并不是请霍寒去接昭华,计划中压根没霍寒的事。 刘怀将事情直接电话给了书记,何晋辉是知情人,知道林月曦的重要性,甚至还是林月曦在黑省的保护团队中的重要一员之一。 何晋辉接到电话后立刻上报,上头只经过两天的考虑就同意的这件事。 只是麻烦的是,农场那边归委员会管,而且上面还有人阻着,虽然已经特批了,可七手续八为难的,一直施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们才能去接人。 何晋辉怕接人时再遇阻碍,觉得还得自己亲自去才行,好歹他是书记,多少能说上点话。 哪知道接人时没碰到一点麻烦,农场那没为难他们,还大有一副孩子你随便抱走,他们一点无所谓的态度。 结果还没等他一口气彻底松下,刚出农场他的车就坏了。 霍寒当时正巧从农场那路过,车被何书记给拦下。 “不仅是车坏了,何书记在半道还闹了肚子。” 说完这句话,霍寒就盘腿端坐着静静看着林月曦。 这事儿明显有人在阻拦小孩子被接走,而且想阻拦的人来头不小,否则不会连何书记都敢动。 又是巧合的车坏了,又是巧合的闹肚子,哪来这么多巧合? 林月曦也想到了这些,不过她更疑惑的是:“你刚才是步行来村里,是车也出事了?” “是,快到红旗公社时轮胎被扎破了。” 霍寒眼中滑过抹笑意,果然聪明。 没有隐瞒,还特意的提醒道:“能刺破军车轮胎的路障刺,不是一般人能弄得来。” 林月曦虽然知道有人要用小昭华来威胁她大哥,可她没想到的是那些人在上头已经批准孩子可以离开后,还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想要把孩子留下。 冷星书到底触动了谁的利益,或是说,冷家到底得罪了谁? 想到这,林月曦突然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在利益面前,哪有什么得罪不得罪这一说? 这道理她不是一直都懂吗?! 眸光幽森的看着霍寒,这人是什么意思? “我不喜欢猜,你为什么要陷入这件事来?” 第85话、保护得太好 冷家碰到的麻烦,是行差踏错就会全家都万劫不复。 这种时候,就连以前隔壁家的狗都会离他们的远远的。 这人为什么反而上赶着上来帮忙? 有在末世死过一次的人都知道,不要随意去相信任何人,哪怕和你是血亲。 林月曦早已不相信这世间会有无缘无故的友善,她只认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最牢靠的唯有利益。 而看着没有利益关系的友善,只可能是背后有着你暂时还看不清的更大的利益。 看似安静坐着,其实林月曦心里已经琢磨开了。 要说冷家现在四面环敌,上头还有个冷老撑着; 要说冷家现在形势有多好,一个个苟着还得战战兢兢; 要说她在能护着冷家,那纯扯蛋,现在的她只是受重视,因为她残破到分分钟都可能会翘的身体,对她抱期望的人不敢给她压力的同时,同样对她的期望也会大打折扣,她还需要老爷子的庇护; 所以,霍家突然的在现在这局势下向冷家伸出缓手,原因是什么? 林月曦没往自个身上想,呃··,她想了,只是没往私人方面想。 霍寒一个钢铁直男都被她这直白的问题问得整个人蟹棒住,这么快就可以谈如此机&\/密的事吗? 只是看到眼中只有探究没有任何儿女情长时,他明白是他想歪了,也太着急了。 霍寒虽失望但也气萎,耐心嘛,他们特战团的人所拥有的最基础要素。 “我爷爷,和你爷爷是战友。” 大实话! 林月曦也想起了这点,霍老爷子和冷老爷子的确是战友,霍老爷子曾经还是冷老爷子的顶头上司。 她还想到霍家似乎情况也不比冷家好,只是霍老爷子比冷老爷子干脆,不确定因素他都一刀切,所以霍家霍老爷子重视的人都没事。 这算守望相互,还是同病相连的怜悯? 甭管哪样,今天这人帮了他们家大忙是事实。 林月曦感激的给他倒了杯热水,挺不好意思的,坐这么会儿了都没给人家喝上口热水。 “今天多谢你帮忙,否则昭华我们估计接不回来。” 这事儿霍寒倒是知道点里面的事,既然对冷家的宝贝金疙瘩起了心思,帮帮冷家也是在帮他自己。 端起杯子一口将热水饮尽,暖了胃后他开口道:“我不知道冷星书在参与什么项目,但那项目的设计图被泄露了一部分,参与的特&\/务有十几人,主要负责人是总工程身边一个姓曹的助理,曹助理在被抓前,给冷星书写过一封信。” 信的内容他不知道,但无论信的内容敏不敏感,那个时间点都很敏感。 林月曦:“我这边查到我大哥是被人举报了后,被人从办公室里搜到信,他本人并不知道。” “的确是被人举报了,也的确是在他办公室里搜到信。” 至于冷星书知不知情这点,仁者见仁。 林月曦明白他的意思,心里并没觉得对方没向着自己人而不舒服,就冲他那身衣服,他要真带着个人偏见的话,那才会让人不安。 “你知道冷星书为什么到现在都只是被关着吗?被泄露的设计画于我国来说非常重要。” 这问题? 林月曦忍不住嘀咕:“不是因为证据不足?” 对于她的单纯,霍寒只是递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九全那边是一个几乎只能进不能出的地方,冷星书虽然聪明,但还没到会有人不计一切去保他的地步。” 话未明,意已足。 九全研究中心保密级别高,专家大佬们进去后许多一辈子都没打算过再出来的,也基本不会与外界联系。 换个方向来说,消失一个冷星书,只要九全没通知,冷家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冷星书出事了。 不对,“他们不是想借我大哥来对付冷家?” 霍寒摇了摇头,看来冷家是真将小姑娘保护得太好。 “都不要说冷老爷子还在,身体依旧健郞,就是只有你父亲,单凭一封信有可能能定冷星书的罪,但绝动不到冷家那边。” 有救,他们救;没救,他们只要和冷星书断个亲,一切就切干净了。 冷家人都挺聪明,除了冷家大婶,其它人在动乱未起前就已经非常低调。 最关键的是,除了冷挚外,其它冷家人都不在要职,一不碰权二不碰钱,你想搞他们都没有门缝能入手。 他们本身能让人下手的地方几乎没有,从外往内撕,只要口子封得快,想对付冷家很难。 相比自己家,再看看冷家,霍寒有时候都羡慕冷家。 论领头羊厉害的重要性! 林月曦脑袋瓜子一阵转悠,几息后有些惊恐的手指指向自己,“是不是因为我?” 她想的是,因为她脑子的特殊被某些人给盯上了。 霍寒点了点头,“那是份战&\/机设计图,设计的人已经去逝,只留下了那份图纸,丢失的部分其实不仅仅只是丢失,而是一整个动力部分都被盗走了,并且曹助理被抓前,还将那些图纸给烧了。” 林月曦没忍住一拍桌子,“凎~” 紧接着眼前一黑,人已经昏死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半夜,一眼睛一个大头娃娃的大头。 眼熟,但一下子认不出来。 第一感觉,这从哪来的瘦皮猴? 随着脑子逐渐清醒反应过来,哦,这我家的。 “小姑姑?” 小昭华拘谨的两只皮包骨的小手揪着被子,喊人的声音细得连个婴孩都不如。 林月曦笑着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只一动就被旁边的人给压住。 冷星然没好气的瞪她,“这边还挂着水呢,要动动那边。” 可真本事,前面还能顶着寒风在村口接人,相隔不到一小时,自个把自个气到晕了快十小时。 想着又是凶巴巴的朝后瞪了眼角落的身影,这怪这货,也不晓得和小妹聊了啥。 霍寒沉着张脸站在角落,看不出此刻他心里在想什么。 林月曦这会儿没和冷星然犟,听话的用另一边手揉了揉小昭华的脑瓜,“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肚子饿不饿?有没有乖乖的话好好吃饭?” 小姑姑对他似乎没想象中的讨厌,小昭华心里的恐惧散了些,“小姑姑,昭华有乖乖听三叔的话吃饭,昭华今晚吃了一大碗饭,还有好多肉肉。” 小昭华很紧张,僵着个身子一板一眼的跟汇报工作一样的回答。 可能真的是血脉相连的原因,看他这样,林月曦胸口闷的慌,喉头发涩,双眼发热。 她捏了捏小昭华只摸得到骨头的小手,说:“不要怕,你回家了。” 第86话、她叫王西兰 一群人挤在门口,全都满脸兴味着好奇的探头探脑往里看,许队赶了半天才将人给赶走。 林月曦和炕边的任妍对视了眼,两人都露出了个生无可恋的眼神。 问:一句话把孩子弄哭,却怎么也哄不停下来,怎么办? 一开始小孩一哭所有大人心里也都跟着难受,冷星然立刻把娃抱起来哄,边哄自己的眼框也跟着红。 小孩估计是这些年受的苦太多,在农场那又几乎是无依无靠,受的委屈可是大发了,哭出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接着就把守在房子外的许队等人,全给招了进来。 已经半个多小时了,娃还停不下来。 林月曦拽住拿着银针想往她身上扎的刘怀,“你还是给昭华来一针,再哭人都得哭傻,虽然应该发泄,但你不觉得哭这么久太过了吗?” 看得她耳朵疼! 刘怀手顿了顿,一想也是,虽然小孩挺聪明的一阵强一阵弱的哭,其实并不怎么伤身,但久了也的确不好。 给娃施了针让他睡下后,冷星然忙抱着人赶紧回屋,“妹儿,我先带昭华回去睡觉了,明天见。” 刘怀回头再继续换了银针给林月曦施针,“我一直不知道孩子他\/妈是什么情况,是离婚了吗?” 这事儿老爷子不仅没提过,有次他和另一老爷子下棋时对方说到他长孙媳妇,他还生了好大的气,连棋都不下了。 刘怀没探听人秘密的喜好,只是看到可怜的小昭华后,没忍住心里有些埋怨那个从来没出现过的母亲。 林月曦叹息了声,想起小昭华的母亲,她心里一味交杂。 “她叫王西兰,和我大哥一样也是一个研究员,在小昭阳才刚出生两个月时,实验室爆&\/炸,牺牲了。” 那个项目至今还未成功,是秘密,大嫂牺牲的消息只能一直隐瞒着,连她娘家人都不知道,冷家也只有他们三房和老爷子知道。 刘怀:“……!!!” 他忏愧! 他为刚才的想法道歉! 霍寒和任妍听到后对王西兰也都很敬佩,孩子才出生两个月、实验室爆&\/炸牺牲,这两句话,已经道尽了科研人员为了国家能挺直腰杆的奋不顾身。 也让他们联想到,像王西兰这样的,可能一辈子都只是默默无闻的科研工作者,还有很多很多。 致敬! 施完针后,林月曦又沉沉睡去。 任妍和霍寒从刘怀那确认她没事后,也各回各屋休息。 等第二天大家醒来,客房里已经没人,连炕都凉透了,霍寒只在炕桌上留了张纸条。 只三个字——有任务! 都是家里有军人的人,已经习惯这种有任务随时会离家的模式,感叹了句‘早饭还没吃’就过去了。 吃过早饭后,任妍拿着织了个底的毛衣跑林月曦屋里,这是他们天冷之后的习惯。 白天尽量男的挤一个屋,女的挤一个屋,这样白天只要烧两个屋的地暖就可以了,能省点煤和柴火。 就这地暖的设计来说,劳动人员的智慧你是不服不行,每个屋竟然是都可以隔开的,而不是一烧就整个屋的地暖全通。 真的是将‘省’这个字落到了实处。 “曦宝,你昨天睡了不知道,知青点那边又闹了。” 林月曦正教小昭华写字,听到这话惊诧的看过去,“这天气还闹?” 外面已经是水往下倒能立刻结冰,这时大家应该都在各自的屋里猫冬? 任妍边织着毛巾边说:“还不是那个王琴,上回不是王琴晕过去李宾和她的事没讲清嘛,她回到知青点后再没提过这事,也不知道李宾和于梦梦怎么想的,可能是可怜王琴,他们也没去继续和王琴说清楚。” 林月曦的表情已经变成了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那俩是真傻,还是真蠢? 她都把路给他俩铺了一段了! 这可是她头一次从吃瓜群众踩到瓜地里呢,竟然这么失败。 看来,她只适合当吃瓜群众。 “这没说清楚事儿就来了,你都不知道,村里很多大婶大娘都觉得王琴是真被李宾给欺负了,王琴没了的那个孩子是李宾的,于梦梦是个傻瓜,被李宾给骗了。” “更过分的是,还有人觉得于梦梦是知情人,是于梦梦从王琴那抢走了李宾。” 都什么和什么啊? 李宾和于梦梦谈对象时,王琴还在城里呢。 “然后村里不是有阵子传王琴和赵忆书有关系嘛,在赵忆书和汪知青俩被送去农场后,就没人再传这个了。” 林月曦:“他们俩被送去了农场?” 不对,大队长不是说宁队长要保赵忆书? 怎么会把人保到农场去? 任妍瘪了瘪嘴,“赵忆书和汪知青俩上次出事本来宁队长都说了就队里处罚,赵忆书挑半年的大粪,汪知青回城的名额取消,挑三个月的大粪。” 宁远在四大队威望也只比大队长低一些,他决定了基本上事情结果就是这么个样。 可偏偏赵忆书那出了意外,宁远自个被举1报了,匿名的。 委员会浩浩荡荡的二十几人躲过一大队长去了四大队,翻了宁远的家,抓走了赵忆书、清知青以及宁远的长子。 “后来大队长进去捞人,只捞回来了宁队长的大儿子,赵忆书和汪知青俩已经被送去农场了。” “而且,咱们村里还真没有人看到王琴和赵忆书私底下往来,都是四大队那边传过来的。现在赵忆书都和汪知青一块被送农场去了,村里也就没再有人说王琴和赵忆书的事,像吴大娘他们都猜是四大队那边乱说。” 王琴在村里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她给人的感觉是一个特别文静的不惹事的女孩,大家通过视觉传递给大脑的印象,都觉得她不是那种会乱来的人。 “现在村里好多人都是觉得李宾不对,可李宾他们自己还不自知,然后昨天李宾他们准备一块吃顿好的,于梦梦去花三娘家里换冻梨,花三娘的大孙子看到她就拿冰疙瘩砸她,还骂她不要脸的抢了别人的男人。” 于梦梦只是就是哈瓜了点,并不是个能忍气吞生的主儿,立刻就问花三娘是什么意思,她抢谁男人了她? 花三娘一开始还挺不好意思,可看到于梦梦那理由气壮的样子她倒是更生气了,嘿,你个三儿竟然一点不感觉羞耻啊? 于是,两人便大吵了一架。 要不是互相衣服都穿得厚的动手不方便,没打一架都是对祖宗的不孝顺。 第87话、迎灶神 “吵了这一架后于梦梦知道外面都乱传什么了,好在没太傻,没直接和村里人干架,知道回知青点去找王琴对质。” “可是王琴那,于梦梦一说她就哭,知青点里好些老知青都站在王琴那边,他们有些人也觉得李宾有问题。” 李宾那叫一个冤,真的是有苦难言。 因为你言了人家也不信。 他平时是老实,可老实人也不能这么欺负? 李宾估计是真被逼狠了,跑厨房去拿了菜刀要跟王琴同归于尽。 这不,又把大队长那个更大的冤大头招唤到了知青点。 “这次李宾是真发了狠,他举着刀对着王琴,让她说出真相,否则谁也别想活,今天能拦住,明天不一定能拦得住。” 林月曦剥了个完整的抄板栗仁塞到小昭华嘴里,“他们两当天回去要是说清楚,就没这后面的事。这次哪怕说清了,小两口以后名声也不好听。” 破镜难重圆,差不多就那么个理,名声坏了,哪怕你是冤的,又洗清冤屈,要想名声再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都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任妍差点没举起双手双脚来认同她这话,把毛衣丢到一旁,抓了把花生边吃边说: “那天我们在知青点吃饭时也劝他们,星然哥说等王琴醒了后,事情得去当面的说清楚,一定要王琴亲口承认孩子跟李宾没关系,李宾那天是帮了王琴不是欺负她。” 那天的晚饭不到六点就吃饭了,他们是想帮着做个见证,所以一直等到了快八点,还是李宾和于梦梦俩没让他们再等。 之后安静了几天,村里也没啥声音传来,他们还以为事情解决了呢。 这事儿和他们关系不大,两人闲聊着也没往心里去,一个主人翁接转下一个主人翁。 陈二牛家的鸡蛋被隔壁的陈三牛媳妇给偷摸走了,陈二牛媳妇不知道,怀疑是另一边隔壁陈大牛媳妇偷的,于是偷了陈大牛家好几天的鸡蛋,陈大牛媳妇没怀疑三弟妹怀疑是二弟妹干的,去陈二牛家偷摸了人家鸡窝里好几天鸡蛋。 行成完美闭环。 前阵子差点灭了吴大娘满门的吴奶奶,又差点给阎罗王添加业绩。 吴奶奶娘家是上阳大队的,上阳大队不是像英雄村一样的姓氏统一的祖宗的根就在这的本地人,而是四几年时大迁徙过来的。 所以同一姓氏的不是很多,也很自然的同一姓氏间关系比较好。 吴奶奶嫁到了英雄村过上了好日子,于是给同村同姓的吴大娘介绍了她看好的李三毛。 这不,吴大娘一家差点全嘎,直接原因还和吴奶奶有关,吴奶奶的家里人知道这事后,就觉得很对不起吴大娘,于是一家人带着一堆的礼,过来赔罪。 “到这,都还能算是好事,至少不算坏事。”任妍嘎嘎的笑得直不起腰来。 “吴奶奶心里也一直很愧疚,娘家人来了后,他们不仅上拿着礼上门去赔罪,还拽着吴大娘一家到家里吃饭。” “吴奶奶更是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多年的果干。” 林月曦眉毛狂跳了几下。 她怎么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任妍拍着大腿一边乐一边说:“吴奶奶的小姑子在海岛随军,每年都会给他们寄一些海岛上的水果和做好的果干,吴奶奶那人节省,家里人口又多的确也没法敞开肚皮吃。” “可这不巧了嘛,和那老鼠药一样,有一包三年前寄的芒果干她藏起来后给忘了,那天请客时赶巧的又给找到。” “于是吴奶奶把那包芒果干也一块拿去招待吴大娘一家了,反正看起来没啥毛病,就是摸上去有点滑溜。” 吴大娘一家见都没见过芒果,更别提吃上芒果干了,味道正不正,也没法有个判断,还觉得这是稀罕水果,大家都多吃了几块。 然后好家伙,回去后全家闹肚子,甚至都得去隔壁家借茅房。 归根揪底,还是因为节省惹的祸。 就是,倒霉的都是那一家! 林月曦也没能忍住嘴角直抽抽,估计吴大娘全家应该都能吴奶奶家有阴影了。 & 十二月二十三,小年,又被称为迎灶神。 现在特殊时期不准迷信,迎灶神这个反正大家不敢明着来,也买不到迎灶神的东西,灶神象那就更别想。 可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民以食为天! 对老百姓来说,吃喝最重要,管着他们吃喝的神,真实存不存在不重要,那份心里的期望,可不是一条禁令能阻得住的。 明着不行,那不是还能‘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嘛。 早上洗灶台,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全给洗得溜光水滑。 中午大家一块随意吃一口,然后开始分工准备。 杀鸡的杀鸡,杀鸭的杀鸭,洗菜的洗菜,就连三头身的小昭阳都没闲着,扒在林月曦屋里的炕桌上一颗一颗的摆着果盘。 二十四,扫尘。 大白话就是大扫除,大家一块来搞卫生。 知青点往年这些活动也是都有搞的,今年李宾受屈受多了懒得管,现在大家都是自扫门前雪,许志川和张泽俩在那边待不住也跑过来帮忙。 张泽边脱了鞋踩在炕上擦玻璃,边散着能修两个邪剑仙出来的怨气,“那边我是真一点待不下去,还好我们东西都放到然哥你这里。” 冷星然正在整理炕柜里的衣服,听到这话朝在他心里更靠谱些的许志川看去。 只看到在擦衣柜的许志川脸色也泛着黑。 “咋了?又有人向你们借粮?” 这个‘又’字,就很迷。 许志川没好气的推了下冷星然,“你还幸灾乐祸,我和阿泽俩这两天晚上都不敢睡死。” 太可怕了,怎么有些人疯起来那么恐怖? 自从星然和曦宝答应他们合伙后,他们俩就一直在这边吃饭,分粮后也自然的把分到的粮直接提到这边来。 他们本来就和知青点的其它人是分开吃,合到这边来也没必要和其它人说,有人问了他们也没不承认,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之后大家都相安无事,甚至刘冰燕都没再找他要钱票要东西。 不过许志川还是以防万一的给父亲去了信,将一切真相都告诉了父亲,希望父亲能帮忙管住母亲,别再给他的下乡副本增添难度了。 第88话、扫尘 许志川和张泽俩都以为他们借了林月曦的光,得解放了! 林月曦是特殊的,虽然不知道她除身体差之外,还有没有其它地方特殊;但比他们的兄弟冷星然这个亲儿子要更受宠这点,毋庸置疑! 冷星然下乡开始就在受苦,冷家几个长辈那是真的一句没问过,一次东西没寄过,也就偶尔那么一两封信,还是得冷星然先写信回去,家里才回一封。 还都是林月曦写的信他们顺带加几句。 可他们对林月曦这个养女呢? 人还没下乡,钱已经寄过来让盖新房子,且已经和村里的大队长家打到了关系,甚至担心土路不好走还给村里铺上了柏油路。 很多人都以为是大队长厉害,既然能弄来关系让人帮村里铺了城里才有了柏油路,有点子关系在身的许志川是知道的,这事儿和大队长没啥关系,这事儿是冷家办下来的。 这件事上,大队长纯是被脸上贴金! 【许志川猜不到林月曦本人特殊,只以为是冷首长他们太疼小女儿,毕竟这种事儿肯顶风险的话,他家也办得下来。】 冲着冷家的重视,冲着大队长提前对全村人的警告,县官现管都到位了,只要不是个傻子,应该都知道这人非必要千万甭得罪。 所以许志川和张泽两人一直以为他们今年能安然无事,是因为跟林月曦合伙吃饭后,借了林月曦的光。 哪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只不过是换了个人。 “就在李宾请你们吃饭的第二天,王来弟一大早到我那向我借粮,她说她娘让她寄五十斤白面回去,如果没有,就要把她嫁给老光棍,让我救救她。” 许志川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我今天都没分到五十斤白面呢,好家伙,开口就是五十斤。” 张泽垫着脚边擦顶部边接话:“川哥没答应她后,她又来敲我的门,我门一开她就哭,正好对面的刘杰出来,他那嘴你也知道,没两句就把王来弟吓跑了。” 本来还想感激他呢,转头又来笑话他能看上这种人,把他气得差点没当场和他拼命。 “他瞎啊他,我能看上王来弟?” 那么一个铁定会被娘家拿捏的死死的人,他看上只母猪也不可能会看上她呀?! 王来弟可能也怕被人知道她借粮丢人,敲他们门时很早,知青点那时大家伙都没起来,这事儿除他们三个当事人外,也就那天抽风早起的刘杰知道。 刘杰这人虽然不着调,但不是坏人,也没爱传话的毛病,所以这事儿并没有被传出去。 许志川和张泽都以为,他们已经拒绝了王来弟,事情便到此为止了。 哪知前天晚上,王来弟居然去翘许志川的门,还爬上了许志川的炕。 许志川这次是真‘命不该绝’,张泽病了,一直在发烧,许志川不放心他,连着两天都在张泽的屋里照顾他。 知青点男女知青的宿舍格局是一左一右,中间隔着个大院子,冬天一来两边基本没啥往来,王来弟这才没注意到许志川已经两天没在自己屋里睡觉。 更无语的是,王来弟在许志川的炕上,就那么没烧炕,她穿着大棉袄裹在被子里,睡了一夜。 等第二天一早许志川回屋,看到屋里炕上竟然有个人,差点没吓得魂都飞走。 擦好了顶部,张泽边洗脏抹布边唏嘘道:“以前挺不喜欢刘杰这人,可这次啊,还真得谢谢他。” “那天要不是他也在,亲眼看着我开的门,我真是污水得泼身上。”许志川想起都是一阵后怕。 李宾只是被王琴张嘴诬陷,他就已经有口难辩;像他那样人都躺床上的,要是当时没有刘杰的亲眼目睹,他是铁定得陷入泥塘。 冷星然一听刘杰在就松了口气,“刘杰看到那你肯定没事,他就只是性子拗,脾气不咋样,嘴有点欠,为人还是很正直的。” 刘杰最崇拜的人是他小叔,只是无奈他小叔牺牲了,所以刘杰从来不提他小叔,但行动上却又一直追随着他小叔。 有早起训练等习惯,也是难怪两次都能被他碰上。 许志川和张泽两人都是苦着张脸,这以后的日子可咋整哦,现在连半夜翘门的事都有了,总不能真以后睡觉都得睁一眼站岗? 冷星然也替兄弟俩愁,但让他们来家里住这点不现实,他妹的情况特殊,身边的人可一点马糊不得。 没看刘伯伯和任妍都是无牵无挂的人? 人啊,在利益面前也许还能顶住不妥协,可如果是血缘再加利益呢? 他们赌不起。 想了想,他想到一个地方。 “山脚那边的那房子你们可以租下来啊,至于吉利不吉利的,你们难倒还信这个?” 那空房间离着他们家不远,也就五十米左右,靠近山脚的位置,不是很大,里面只有两个屋,一个小院子。 那也是知青盖的房子,就是,里面死过人,村里嫌不吉利。 不大,又偏了些,还不吉利,可确很贵,所以才会一直空着。 因为房子虽小、虽偏、虽不吉利,但它是砖瓦房。 任妍正巧从门口路过,听他们提到那房子立刻好奇的走进来,“那房子是怎么个情况啊?我问他们都是闭口不谈。” 她早对那座明显比其它地方都好却一直空着的房子好奇了,向村里瓜友们打听过,都是一提那房子就一脸的避讳。 林月曦也站到了门口,脸上带着想吃瓜的兴味。 冷星然:“……” 得,说。 “那是第二批的下乡知青,两人一个川省那边的,一个是湖省那边,我知道的不是很详细,听说两人的家庭情况都不错。” “两人下乡没多久就确认了对象关系,还挺大方的买了糖来分给村里人,也就半年左右,就在山脚那盖了房子说是准备结婚。” “在房子快盖好后,听说是在上梁的那天,两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大吵了一架,然后就说分开了,婚不结了。” “没几天,女知青被发现死在那新房子里,然后男知青跑去自首,说人是他鲨的。” 这事儿从头到尾大队长就没机会插手,呃···,也不全是,好歹当时建房子的手续是他给办下来的,盖房子的人是他找的。 然后挨了一顿臭骂后,白捡了一座新房子,就是至今都还空着。 第89话、小昭阳的经历 许志川:“能租吗?” 他们其实对那房子早起心思了,只是同样也因为大家都对那房子讳莫如深的态度,让他们连问都不敢去大队长那问租房的事。 都以为是啥不可说的禁地,没敢随意去触碰,担心犯了村里的某些忌讳。 林月曦:“可以去问问大队长,最好尽快,能的话,大家赶一赶做下卫生,晚上就能搬进去了。” 她的精神力能‘看’到那边,房子除了小点没啥毛病。 虽然几年都没人住,可她有看到大队长经常会去看看,桂花婶她们也会偶尔去做做卫生。 也就是说,那房子一直有人在维护着,玻璃窗户什么都是好的,房子没怎么显破旧,基本是拎包可住。 许志川和张泽俩听到这话都乐了,有曦宝开口,这事儿基本就等于可以定下了,两人立刻丢下抹布就往外跑。 冷星然连忙边穿军大衣,边拿起他们俩的夏时制锦衣去追。 “跑啥,都跑啥,锦衣没穿。” & 到下午,冷星然才身上披着一层白回来。 林月曦的房子有一面窗户能斜角度看到大门,小昭阳趴在那看雪正好看到他回来,立刻小屁屁往外挪着就要下炕。 “小姑姑,小叔回来了。” 林月曦从书中收回目光侧头朝窗外看了眼,又转回头看向已经半个三头身已经挪出炕的小家伙。 她没去扶,只是静静看着提醒了句:“门不可以开太大,冷风会冻到小脸。” “好哒小姑姑。” 小家伙穿上小棉鞋,兴奋的跑到门口,听小姑姑话的将门打开一条缝,然后探出小脑袋瓜子。 “小叔叔。” 冷星然刚走到堂屋门口外,正拿着小扫把扫身上的雪。 这里的冬天不仅是雪大风也不小,堂屋的门一般情况下也都是关着。 冷星然隔着门回应小家伙,“你快回屋去,小叔拍下雪就进来。” “好哒。” 小家伙又乖乖的收回小脑袋后把门关上,哒哒哒跑回炕边,脱了鞋慢慢的一点点挪回炕上,再把小脚脚塞进袖子里。 林月曦全程淡笑的看着,老祖宗没骗她,这个时候的孩子最可爱了。 小时太闹,青年太撅,长大太犟,唯有三到十岁间可以任你揉捏。 这么想她也是这么做的,已经上手捏了捏终于有了丢丢肉的小脸。 “小叔回来这么高兴?” 小昭阳重重的点点头,“外面冷。” 他记得去年冬天他有一次出门,已经不记得为什么要出门,只记得风吹在脸上和手上好痛好痛。 他想爸爸了,爸爸会不会还和以前一样很冷很冷? 手手冻冻,脚脚也冻冻? 小家伙突然眼睛泛起了泪,把林月曦吓了一跳,赶忙将人抱到怀里来。 还好最近没有上工陈老能来的频繁,她也借机在空间多治疗了几次,现在抱个二十来斤的孩子只能算勉强,但好歹能抱得动且不出问题了。 “怎么哭了?是不是想爸爸?” 除了这问题,她想不出其它原因能让这么乖的孩子会哭。 “小姑姑,爸爸会不会很冷?爸爸的手手都黑黑的,裂成一条一条,很痛痛。” 林月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紧紧的抱住他。 在接到小昭阳几天后,何书记终于联系上了九全那边,打听到了小昭阳在九全的经历。 这孩子出生后不久母亲就牺牲了,按说这时他应该被送到父亲身边,可那时冷星书这个父亲的工作也是机&\/密,而且他所在部门负责的项目还正在关键的时刻。 所以那边领导考虑后,也向他隐瞒了妻子已经牺牲的事。 小昭阳被交给了一个院士的家属照顾。 张大妈以前是小学校长,为人很慈祥,对小昭阳很好。 可等到小昭阳两岁时,张大妈被查出得了胃癌,得住院做手术,领导找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人来照顾,这才将小昭阳冒险送回冷家。 为什么用‘冒险’两字呢? 九全附近的50万【那俩字容易被禁,这么说都懂】太多了,进九全的人很少出去,而出去的人,都必会是50万重点关注并且极大可能会去伤害的人。 而小昭阳这么个才两岁的孩子,目标太明显了,他绝对是九全里面研究员的孩子。 差些是底层研究员的孩子,运气好些是中层的,如果运气报表的话···干一单能吃几辈子。 所以,当时送小家伙回京,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林月曦和张红英都不知道,当天小昭阳那看着仅两个护送人员的背后,是一整个连。 现在特殊时期,除部分被特殊保护着的外,许多科学家和研究员们自个本身就活得如履薄冰,冷星书出事后,不是没人想保他,而是没人能将他在保在九全内。 还是上面多人为他说话,冷星书这才没直接被定下罪的处决【委员会要真不跟你讲理,凭那封信能直接给定个判&\/国罪。】,而是被下o放到农场。 最重要的还是,冷星书似乎手里握了什么能威胁到那些50万的东西,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因为各方面的原因不能要他的命,于是欺压他身体的同时,还要让他看着他唯一的儿子跟着他受苦,同时折磨他的心里。 基于这些为前提,他们父子俩农场的日子,又怎么可能跟‘好过’两字能年得上关系? 只是保住不死而以。 “阳阳放心,以后爸爸都不会受苦了,那天抱你出来的何爷爷还记得吗?” 小昭阳挂着泪巴巴抬头看着她,轻轻‘嗯’了声点点头。 他是坏孩子,他说慌了,他其实不记得,那天爸爸给他吃了个药片,然后他就睡着了。 林月曦:“……” 她的错,她忘了小家伙被他爹给坑了的事。 看把孩子给吓的。 忙拿来干净的毛巾把小家伙脸上的眼泪鼻涕都擦干净,顺便也擦去那一脸的忐忑。 “是小姑姑错了,小姑姑忘记你那天睡着了,没事,你听小姑姑告诉你,那天是何爷爷去接的你,只是何爷爷的车坏了,然后霍叔叔正好开车路过,帮忙把你送到了小叔和小姑姑这。” “何爷爷有个侄子,就在你和爸爸所在的阳光农场里做事,以后他会帮忙照顾你爸爸。” 林月曦没有因为孩子小一味的哄他,千万别轻视任何一个孩子,尤其是有小昭阳这般经历的孩子。 不仅聪明,还敏感且自卑,一味的哄反而只会害了他。 你要以平等的尊重他的态度对他,重新建立起他的自信。 第90话、我俩都被揍了呗 何书记的侄子因伤转职到农场那边,当了个小队长,不过负责的不是管冷星书他们那块地方。 以前冷老爷子都不知道冷星书被关在哪呢,就东北这里的农场就好几个,何书记又哪会知道? 还是这次事情托到何书记那,何书记去查后才知道,原来冷星书就关在他外侄子工作的地方。 救人啥的那没办法,就是把冷星书调到何书记的侄子管辖的地界去都不行,因为冷星书被特殊‘照顾’着。 不过都在农场里,何书记的侄子照顾一二还是可以的。 想过得舒坦那不可能,还会受罪也是必然,只能说会比以前好一些,遇到紧急情况时他们来得及伸手。 这些,小孩子就没必要知道了。 林月曦悠悠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她得尽快养好身体,得去九全一趟。 从来没有人在欺负了她的人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 冷星然推门进来,注意到小昭阳明显哭过的样子,眉心立刻一皱。 孩子九成又是想爸爸了。 这时小昭阳已经在昏昏欲睡,被林月曦抱着靠在她怀里眼眸都已经垂下。 冷星然没打搅,悄悄又退了出去。 吃过任妍温在厨房的午饭后,再来到林月曦屋里,小昭阳已经不在里面。 冷星然见怪不怪的问:“阳阳被任妍抱去睡午觉了?” 林月曦点点头,从炕柜里取出盘坚果拼盘放到炕桌上,“来说说许志川他们怎么样了?” 那俩‘卧龙凤雌’,真就是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发生在他们身上,都会添一抹搞笑意味。 提到自个的两个兄弟,冷星然脸都有些红,但在满足妹妹的恶趣味和兄弟丢脸间,他始终一点不会有犹豫的选一。 “帮他们搬家时,和我刘杰聊了会儿,刘杰是早就看出来王来弟对许志川有意图,而且还隐晦的提醒过好几次。” 就是刘杰那人嘴特欠,本意是提醒,但话从他嘴里出来,入别人的耳后怎么听怎么都是在骂人。 “比如有次,王来弟在水井旁等了很久,等到许志川和张泽他们俩回去时,王来弟提了桶水特意从他们身边路过,然后假意没走稳把水泼在他们身上。” “刘杰看出来王来弟是故意的,就是想借机和他们俩扯上关系,王来弟也差点成功了,那俩还是傻了点,王来弟说给他们洗衣服,他们俩竟然都没怀疑什么。” 说到这,冷星然脸上明晃晃的嫌弃,多少是有点不想认那俩是兄弟的。 “刘杰跟我说他本来不想管,可看着他俩实在太傻觉得丢了男人的脸。” 所以走出去笑话许志川他们俩竟然连水都躲不开,还说了些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之类的话,总之挺爷们的自尊。 许志川和张泽俩血气方钢的年纪,又都出身不错,无论外在表现得再亲和骨子也都是透着个‘傲’字,哪能受得住那样的刺激? 但无奈两人的嘴皮子都斗不过刘杰,气不过又骂不过,也就只能自己气自己的回屋去换衣服,然后为争口气显爷们的自己洗。 也就正好破了王来弟的意图。 “还有一次,王来弟挑着许志川在院里劈柴的时候去男知青那边的澡室洗澡,刘杰看到后又把许志川羞了一顿,说他天黑了还在劈柴是目的不纯,想借机吸引女知青的目光,又把许志川气得丢了斧头回屋去了。” 王来弟的计划再次破产。 可偏偏这些许志川和张泽俩都不知道,他们还一直以为刘杰是因为冷星然搬走后找不到冷星然的麻烦,所以把气出在他俩身上。 嘴毒不过人家,打也打不过,那还能咋办? 忍着呗! 哪知道刘杰单纯的就只是嘴毒,他的三观可能比许志川和张泽俩都要正。 林月曦奇怪的看着他,“别人都说你和刘杰不合,我看你挺欣赏他的。” 冷星然笑着承认,“我和他也算是从打一块打到大了,小的时候我俩都闹腾,不是我告他的状,就是他告我的状,都感觉很讨厌对方。” 经常因为对方挨爹妈的揍,能不讨厌嘛。 在上五年级时,有次他回家的路上,路过一条巷子听到里面有打架的声音,他好奇的进去瞄了眼,看到好几个高年级的人正围着刘杰在打。 那时他也不知哪来的胆,捡起块砖头嗷嗷声的就冲了出去。 看他沉默了下来,林月曦多少能猜到结果,强忍住笑问道:“……结果呢?” 冷星然送她一白眼,“还能怎样,我俩都被揍了呗。” “噗~” 冷星然:“……” 这还是不是亲妹啊这? 林月曦顶着他哀怨的眼神,把上辈子的经历从新过了一遍,这才忍住了笑,伸手做了个封嘴的动作。 不笑了,真不笑了。 您继续。 冷星然都无奈了,可这是宠了十几年的妹妹,还能扔了不成? 没办法,继续宠着。 “从那时起,我俩该不合还是不合,不过我俩不管谁有事只要叫一声,对方都不会不管。” 约着一块跟人打架帮对方‘报仇’啥的这类事不少,可一言一合就打起来这类事也不少。 说不清啥关系了,互相信任着对方,但的确又合不来,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 这人先过,说多了肝疼。 冷星然继续说许志川他们的事: “王来弟三番两次的往许志川身边凑,刘杰开始是以为王来弟只是为了巴上许志川,有刘冰燕在,许志川的身份在知青点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他那样的家庭,能回城的希望比别人要大。” “有一次刘杰上山去开小灶,回知青点时已经很晚了,听到刘冰燕和王来弟在院里角落说话,原来是刘冰燕指使王来弟去勾&\/引许志川。” 许志川给他爹的信非常有用,许父回家先是勒令许母不准再掺和儿子的事,否则就离婚,接着又警告了刘家。 许母对许志川很强硬,可她对许父却很畏惧,呃··,不对,怎么说呢,就那老一辈的思想,她怕的其实不是许父这个人,而是怕许父和她离婚,她会名声不好听。 在许母的观念里,她觉得女人一旦离婚了就是没脸见人。 刘家那边本来就是借着和许母的关系巴上许家,把刘家女嫁给许家子是为了让两家的关系更牢靠,而不是反而让许家厌恶,而且许家子又不是只有许志川一个。 第91话、那凭什么痛苦的是她 更何况许父并不是许老爷子最中意的一个儿子,许老爷子虽然看着最重视许志川,可在家庭的事,谁又能说得准? 背不住许老爷子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呢? 反正刘家人觉得,许父那一辈职位最高的许父的二弟,应该要更得许老爷子的喜欢。 否则怎么他们家那一辈,就那一个进了政&\/界? 许志川有个堂弟喜欢刘冰燕喜欢得跟着了魔一样,每每只要面对着刘冰燕就没了自己的思维,一切都以刘冰燕为先。 哪怕明知刘冰燕喜欢许志川,而许志川并不喜欢刘冰燕,他却总是在怨怪许志咱不识好歹的同时,又威胁许志川要娶刘冰燕。 用他自己的话说,只要刘冰燕能幸福,他哪怕再痛苦也会祝福她。 真神人也! 他们刘家还更满意这个呢,好拿捏多了,而这位正好就是许父二弟的长子。 所以刘家给刘冰燕来了信,强令她不许再缠着许志川,然后等路通了后请假,回去和许志川的那个堂弟先结婚。 对,定婚都不用的直接结婚。 刘冰燕呢,她不喜欢许志川的堂弟,喜欢的是许志川【至少她自己心里是这么坚定的认为】,可她和许母一样,对母家不敢反抗。 然后脑回路特别清奇的恨上了许志川,她觉得都是许志川的错,如果许志川喜欢她,愿意跟她结婚,她就不用被家人逼得这么痛苦。 一切都是许志川的错。 于是问题就来了。 既然都是许志川的错,那凭什么痛苦的是她而不是许志川? 她不好过,造成她不好过的许志川又凭什么好过? 怨着、恨着、想报复着。 心里这么想,她也是这么去做。 刘冰燕决定不仅要毁了许志川,还要他终生都不得幸福。 她最初的人选都不是选的知青,而是村里姑娘,她觉得知青多少都有点文化,没达到她心里预期的报复。 只是刘冰燕因为某些原因和李会计的女儿李思画绝交了,李思画是村里年轻姑娘的领头人物,和她绝交差不离就是和全村的年轻姑娘绝交,她已经哄不到村里姑娘。 不得已,她最后还是只能将目光放到知青点。 林月曦听到这神色越发奇怪,没忍住发问:“这些都是刘杰告诉你的?他怎么知道这么多?” 是特意去查的,还是无意知道? 如果是特意查的,他为什么要去查? 如果是无意知道,哪来的这么巧? 冷星然就知道她会问,把花生仁丢嘴里边嚼边说:“刘杰和李思画谈对象呢,双方父母都已经见过,婚期都已经定了。” 刘家父母为人不错,都没嫌弃李思画是农村人,反倒是刘杰的后奶在那上窜下跳。 听说两家本来定的是年底结婚,就因为那个后奶,结婚的日子愣给拖到了明年四月份去。 啧~ “咱们村里有个麻姑娘你可能不知道,那姑娘叫陈小草,她小时候得天花太迟才去治疗,她虽然运气活了下来,可惜脸却成了麻子。” 陈小草也是可怜人,没出生时父亲没了,出生后母亲也没了,亲人只剩下一个瞎了眼的奶奶。 奶孙俩平素里都得靠着村里接济才能活,所以陈小草得了天花时,他们家是一毛钱都拿不出来。 老太太那时应该是绝望的不想活了,没向任何人求助的紧紧抱着孙女等死,还是大队长不放心到她们家去瞄了眼,这才救了奶孙俩的命。 “现在已经二十六岁了还没有结婚,一个人住在村尾那边,就牛棚还要再过去有个破孩子那。” “刘冰燕打过陈小草的主意,不过陈小草因为麻子脸自卑,从小都不愿和人往来,村里也就李思画能和她说得上话,所以刘冰燕那时是找李思画,想让李思画帮忙给她和陈小草牵线。” 可刘冰燕没想到,李思画虽然是乡下姑娘,但并不意味着她见识少,反套话把刘冰燕的打算给套了出来,于是一怒之下,和刘冰燕绝交了。 和对象在一块约会时,很自然的把这事儿也告诉了对象。 所以刘杰在看到刘冰燕和王来弟有接触时,脑门上的灯泡立刻就亮了,结\/合对象告诉过他的事,这怎么想怎么有问题啊。 “王来弟长得···” 冷星然声音顿住,羞得卫根子发红,背后说人坏话,实乃君子所为。 林月曦无视之,甚至接过他的话:“五官很普通,因为长期劳作又没得过营养,黑黄且瘦小,看起来显得有些磕碜。” 她这话说的已经是客气,王来弟有时显得比村姑还村姑,尤其是她的性子还是那种畏畏缩缩的,在她身上完全是看不出一丝城里人和文化人的感觉。 刘冰燕想用这种方式来报复许志川,整个知青点里还真是没有比王来弟更合适的人。 冷星然微讪的笑笑,重新把话接过来继续说:“王来弟的家族情况全知青点都知道,去年初她母亲来知青点找过她,态度非常恶劣,完全没将她当亲生女儿来看,走时还把她仅有的粮食都拿走了。” 人,形象不好;家庭,毫无帮助且拖后腿。 还有比这更合适的人吗? “可能王来弟听家里人的话同时,更想的是离开那个家,反正据刘杰听到的,刘冰燕没怎么劝,王来弟就同意了她的提议。” 两人最初协商是王来弟想办法和许志川扯上关系,哪怕扯不上关系,能让别人以为他们关系不错也行。 然后刘冰燕用糖果哄骗村里孩子们,将许志川与王来弟已经谈对象的谣言传出去,让许志川有口难辩。 有了刘杰的打叉,她们初步计划没成功。 而且刘冰燕觉得光是谣言可能不够,红星大队和其它地方不一样,只是谣言没办法压洗许志川。 正巧王来弟也等不住了,她家里来了信逼她回去结婚,男方是一个残疾的二婚男,比她大了两倍还不只。 两人一拍即合,整个大的,彻底压得许志川翻不了身。 林月曦默了默,直接从冷星然心里拿过一颗他剥了皮的粟子放进嘴里。 冷星然所有的动作全立刻停住,目光紧紧的盯着林月曦。 直到看到她细嚼慢咽后成功吞下去后,他停了有快二十秒的呼吸系统终于重新运转。 接着就是高兴,从未有过的高兴。 可眼睛却渐渐发红,眼框里泛起了水雾。 林月曦抬手轻轻擦去他眼中的泪,笑着又从他手心捏走了一个粟子仁。 第92话、年夜饭 二十六,杀猪。 其实不只二十六这天杀猪,一般情况十一月就已经开始排着队了。 杀猪匠并不多,这可也算得上是祖传的手艺。 有的村里就一户会,有的村里甚至都没人会。 所以到了年底,杀猪匠贼拉受欢迎,生意特别好。 有养猪的过年哪能不给宰了过个肥年?! 二十七,祭祖。 二十八,二十九,做美食。 这个林月曦也不晓得家里人是按着东北的习俗,还是他们单纯的只是想多做点吃的。 二十八这天,一家子头一天晚上发了两大盆的面,是那种洗脚盆辣么大的盆。 然后从早到晚的锅就没停下,蒸了一整天的馒头。 馒头还嫌单一形状的不够显气氛,一个个各显神通的花样百出,花卷,千层卷,红糖馒头,玉米面三合馒头等等。 二十九这天就更厉害了一个个,把新搬家的许志川他们那边的灶台也用了起来,那边负责蒸包子,这边负责主菜,大锅炸丸子、炸麻花、炸春卷、炸鱼等等,小锅炖鸡、炖鸭··· 不仅是他们家,这两天整个村里无论你走到哪,都是食物飘香。 这时候虽说穷,虽说上头禁了迷信,可过年时的年味是真的浓。 出门无论碰到谁,开口都是:“吃了没?”“吃了啥呀?” 三十,大年夜。 今天的林月曦家非常热闹,白天时大家一块热火朝天的准备年夜饭,到晚上几个年轻人坐在一块,头一次的拿出了几瓶酒,然后,向口下去后,互相都开始吹起了牛。 可惜的是,破除迷信,所以不能整放炮这套,也没有守夜这一说了,大家伙热闹的吃过饭后,便各回各家。 等到夜深人静时,两道身影从林月曦家的后门挤了出去。 一道极力压着的男声响起,“妹你小心点。” 边说话,边将军大衣和雷锋帽又给她裹严实些,“我去就可以了,天这么冷不说,雪还厚。” “我没事。”她的命可以说是陈老救的,哪能过年不去看望人家? 冷星然明白她的意思,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没有阻拦。 就算是夜里也不能大意,兄妹俩没敢开手电,只借着月光相互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往牛棚方向去。 此刻的牛棚里。 几个都是一身补丁的老头老太都在同一屋里的大炕上,围着张正四方的缺了两条腿用砖头颠着的炕桌坐着。 炕桌上倒是没想象中的磕碜,摆了八大碗菜,有鱼有肉有鸡有鸭,就是这些菜看着有点眼熟。 冯老艰难的把眼睛从炕桌上拔回来,焦急的看向门口,“他们怎么还没来?会不会路上···”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一旁的周老太太一巴掌给拍断,“你少乌鸦嘴,今天大年夜,村里人肯定没那么早睡,他们不得晚一些出门?” 陈老也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门口,“那孩子也真是,都说不要来了,这么的天。” 一旁的张老笑他,“你就嘚瑟,谁不知道你心里比谁都高兴。” 陈老被拆穿也一点不窘,反而冲张老得意一笑,“那是,咱们这几个老头子啊,也就小丫头真放心里惦记了。” 这话像是戳了冷风机,一下让大家伙的心都有些透凉。 在场一共有九个老头老太,有一个算一个全被至亲所伤害过,有好几个甚至至今家里都无人联系他们。 他们这一个个啊,哪个不是专业领域里的骥骜? 哪个没亲自带过弟子? 哪个教出一群的学生? 可从被下&\/放之后,似乎已经无人记得他们。 这时,屋外传来细微的声音。 陈老立刻激动的起来穿鞋,“肯定是他们兄妹俩来了。” 似乎是猜到他们会跟出去接,冷星然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几位老爷子老奶奶,你们都别动哈,我们自己进来,这外头冷着呢,别着凉了。” 随着话音落,屋门从外往里轻轻推开,兄妹俩一前一后挤了进来。 两人已经在门口扫过身上的雪,刚才传进来的细微声音就是他们俩站门口扫身上的雪造成的。 陈老看两人已经进来,没再坚持下炕,重新坐好往里挪了挪,给他们兄妹留下更大的地方。 “快上炕来暖暖,都说了不用过来,我们这有一群老头老太呢,过年不也一样热闹。” 嘴里说着埋汰的话,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扬越高。 周老太太也是笑呵呵的接过话:“你们都已经送了这老些菜来,不要说这几年了,就是以前在京市,我们都没吃这么好过,心意已经足够了,还这么冷的天这么晚的来陪我们这些老家伙。” “我就是想要你们陪我过年嘛。” 林月曦也脱了鞋盘腿坐到陈老身边,娇娇软软的声音甜到大家心里。 陈老习惯的先抓过她的手探脉,众老人家看到他这举动,全都跟着紧张兮兮的看着。 连晚了林月曦一步上炕的冷星然也抿紧了唇。 好在陈老探过脉后给了大家一好消息,“身体恢复的不错,不过还是不能劳累,再休养个一年半载的,基本就能和正常人一样了。” 众人这下都松了口气。 最年长的冯老拿起筷子笑着招呼大家,“大家都快拿起筷子吃饭。” 一个个早就馋得不行了,这下谁也没再客气,拿起筷子开吃。 不是说非要老人家等两个年轻人来再开餐,而是今晚的一桌饭菜太好了,他们不能早吃。 饭菜好,香味就浓,容易飘散出去被人给闻到。 红星大队虽说风气不错,可他们这些人早已经被整怕了,是一点风险都不敢冒。 所以他们情愿饿着忍一忍,迟点等村里人都睡了再吃。 不过林月曦和冷星然他们已经想到了这点,冷星然前面送饭菜来时已经送过顶饱的馒头花卷那些。 饭菜过半,馋劲过去,肚子也有了六七分饱,大家逐渐手速都慢了下来。 冯老喝了口汤突然问林月曦:“听说你对物理也感兴趣?” 这问题? 冯老在物理专业可以说是大佬级别,他问出这种问题,很难不令人多想啊! 可偏偏被问的林月曦一点没多想,神色呆萌的抬头看向他,“我不能算是对物理感兴趣,好多学科我都有兴趣。” 冯老:“……” 这欠揍的语气。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飘吗? 要换个人,冯老一准不敢理会,可林月曦嘛··· 冯老是对她真实身份的知情人之一,知道她还真不是自大的吹牛。 第93话、急电 担心把冯老头给气出个好歹,陈老轻轻按了按林月曦的手臂,凑到她耳边,用着所有人都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这老不要脸的是想收你为徒,给他自己脸上贴金呢。” 李老相当认同他这话:“话糙理不糙,老冯你的确不要脸,小月曦只要身体好了,未来可期,你想认她当徒弟,纯是想占便宜,除非,带上我。” 听到他前面的话,众位老人家都是认同加鄙夷【这是对冯老】,结果他最后竟然拐了个大弯把大家伙全闪了腰。 冯老脸都气红了,大巴掌毫不客气的呼了过去,“想都不要想,我无儿无女,给自己找个能养老的你竟然还要抢,良心喂了狗吗?” 这话有点毒,李老张了张嘴一时想不到驳他的话,只得自己生闷气的舀了两丸子死命的嚼着,就像他嚼的不是丸子本身一样。 在场老人有一个算一个现在都算是孤家寡人,可好歹着,除冯老外曾经都是有过亲人的。 冯老夫妻俩回国的路上遇袭,当时还怀着孕的妻子不幸中弹,一死两命。 从此冯老一心投入科研没再娶过。 无儿无女,但有收过三个徒弟,可现实就是那么的糙蛋,冯老会被下&\/放,就是因为那三个徒弟。 所以冯老都说了那卖惨的话,其它人倒是还真不好和他再抢,他们再咋地也没这么惨。 林月曦不知道冯老的过去,不过看现场的情况也能猜出个大概,于是笑着给冯老舀了一勺鸭汤,又给陈老舀了一勺。 “能得冯老您亲自教授,是我的福气,以后不论我去哪,我就带您和陈老去哪,只希望你们不嫌我烦。” 冯老和陈老俩听到这话都红了眼,两人都没想到她会说这话。 哪怕她只是哄他们,在他们现今这情形下,也以足够让他们感动无比。 冯老和林月曦其实并不熟,林月曦常会给陈老送东西,每次给陈老送时牛棚里的其它老人也都会有,其中也包括冯老。 可虽然如此,但因林月曦身体的原因,她从来没来过牛棚,不是刘怀帮着送,就是冷星然或是许队帮忙。 老人们都只知道东西是林月曦让送的,但和林月曦本人,却是除陈老外都没正儿八经见过。 陈老是完全没往那方面去想过,他以前的心态是丧,后来虽然在治林月曦的过程中有了些变化,但依旧还是对未来是没抱希望,过一天算一天那种。 也许现在陈老的心态还依旧,但人嘛,尤其是年纪大了,又经历了那些不堪的往事,有人还依旧能将他放在心里的那感觉··暖,真的暖。 两人不约而同都重新端起碗。 冯老手微微发着颤,眼框里有水花在闪动,“唉,不嫌弃,哪能嫌弃呢,有你这话,以后我给你带孩子。” 林月曦:“……” 倒也不必,咱还没想那么远过。 陈老声音都带着哽咽,“我也给你带,保证孩子身体棒棒的。” 林月曦:“……” 娃爹都不存在呢,娃已经预定出去了。 看着妹妹那无语的表情,冷星然装着吃东西低头直在憋笑。 两人陪着几位老人直到十一点多,还是老人们担心林月曦好不容易有起色的身体再遭罪,将他俩给赶了回去。 走远了回头看去,依稀还能看到牛棚的门口站着几道消瘦的身影。 “唉~” 冷星然叹息了声,“这都什么事嘛。” 林月曦没有回应,过了好一会儿后,她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咱们现在的人是怎么看始皇帝的?” 冷星然怔了怔,不明白她问这是什么意思,但依旧还是回答道:“千古一帝,眼光长远,功在千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林月曦笑了,“可他同样也罪在当下,活在那时候的秦人,无论是上层还是普通百姓,都很苦,因为整个体系从奴隶制变更为了中&\/央集权制。” 林月曦转头看向冷星然,神色淡如无波,一片雪花正好停在她的眉毛上,更将她印显得清冷如霜。 “我们现在就身在类似的当下。” 冷星然被她的话震得全身发麻,心脏似被重锤锤到一般。 & 人不作死就不会死,林月曦还是把自己给作倒下了。 回到家便发起了烧,在刘怀的治疗下依旧反反复复,低烧高烧低烧高烧着直到初一下午烧才完全退下。 也让她错过了村里孩子们来拜年的热闹时光。 烧刚退下,屋里又出现了十位兵哥。 这一忙,转眼就到了二月。 一个急电打到了公社书记的办公室。 林月曦和冷星然及刘怀三人,急匆匆的上了火车。 因为时间赶,没买到卧铺票。 然后又赶巧的,二月份正是东北这边知青下乡潮的时候,车厢里连过道上不是挤满了人就是堆满了行礼。 冷星然在前头举着行礼箱开路,林月曦拽着他的衣服紧跟后面,走最后是空着手的刘怀相护。 好不容易挤到坐位上,再从窗户那去接张泽他们递进来的行礼。 好在没有想象中抢位子的事情,一路上也没发生啥奇葩的事,呃,主要是知青们坐火车都已经做了挺久,人早蔫了。 而且他们就坐两个站,一个多小时的事儿。 下了火车出了火车站时,外面已经有辆军吉普在等着,开车的还是老熟人——张皓小同志。 一上车冷星然就着急的问:“张皓同志,我哥现在是什么情况?” 残了还是? 林月曦没什么精神的靠在椅背,不过目光也是紧紧盯着张皓的后脑勺。 刘怀正给林月曦施针,耳朵同样竖着。 “冷副团因为保护任务目标被炸到,脑袋里有一个弹片,医生说弹片的位置很危险,手术时可能会大出血,我也听不太懂,大概意思就是冷副团可能就算是做手术也很危险。” 三人听到这话心里都是一个咯噔,脑袋里有一个弹片! 张皓紧张的抹了把汗,“冷副团不愿意立刻做手术,非要等林知青来了后才愿意手术。” 冷副团什么都没说,但他们知道,冷副团是怕手术失败,他最挂心的就是林知青了,所以才一定要手术前见林知青一面。 第94话、寻问 “胡闹。” 站在病床前,看着床上已经昏迷的冷星辰,林月曦气得脸色发青,“这是能等的吗?” 要不是病床上这丫已经被绑得跟木乃伊一样,她这会儿能直接一巴掌呼过去。 转头对赶来的一群医生道,语气不自觉间带上了强硬:“马上手术,让刘医生一块进手术室。” 刘怀在军医院很出名,只是很少来医院,在场的医生们都认得他,也都知道他的医术水平。 听到手术时有他会在场,众人都略松了口气。 有他的一手针灸术,大出血的可能性会降低很多。 现在时间比什么都重要,赶紧推冷星辰进手术室,他们早就啥都准备好,只等家属来后冷星辰愿意进手术室后马上手术。 等手术室的灯亮起,全程都在跟着跑的林月曦没再能撑住身影微晃。 默默一直跟在旁边的霍寒眼明手快的伸手扶住她的手臂。 “你还好?” 脸色发白,应该不是太好。 听到他这话,将冷星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看到林月曦发白的脸色,急得忙几步冲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瓷瓶。 倒出一个药丸子送到林月曦唇边,“妹,快吃。” 这也是养荣丸,只是药材的年份低了些,没有吊命的牛逼做用,是陈老特意做来给林月曦平时调理用的。 林月曦吞了药,又被霍寒扶着坐到一旁,坐了会儿便缓过了劲来。 “我二哥是怎么受伤的,能说吗?” 霍寒还是有些担忧,只是看到林月曦非要知道的坚定目光,他实在无法说个‘不’字。 好在冷星辰的任务已经完成,已经不再是秘密。 而且··· “冷副团这次的任务是去e国接一位电力学的专家,以及他的家人。e国不愿放那位专家走,在许多地方设了关卡想抓他回去,所以冷副团他们只能绕道n国那边。” 结果他们运气不是太好,恰好碰到n国内乱,他们只能继续绕道y国,准备从y国回国。 到了y国后本来一切都挺顺,可快到边境时,那位专家的太太却突然的闹起来,惊动到了y国的驻军,双方交火。 “当时对方朝那位专家所在的方向扔了个手雷,冷副团为了保护那位专家···” 霍寒后面的话不用说,林月曦和冷星然也能猜到,看冷星辰那包得跟个粽子一样的德性,他九成是扑在了那专家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为专家挡手雷。 能说啥? 啥也不能说,这是冷星辰的职责所在。 林月曦和冷星然都沉默了。 只是一个沉默是心疼二哥,另一个沉默是想到了那个专家的太太。 她说过,没有人能欺负了她的人后全身而退。 “其它人呢?” 跟她二哥一块去的其它人呢? 霍寒似是知道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回道:“都受了伤,无一人牺牲。” “那就好。” 都活着就好。 这后三人都没再出声,全静静的等待着。 中间冷星然去买了饭,只是林月曦没胃口一口没吃。 将近十个小时左右,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下。 先出来一个中年医生,脸上露着如释重负的笑,“家属放心,手术很成功。” 军医院已经有了无菌病房,冷星辰被推进了无菌病房。 & “你可真是够厉害的,没见到人我就不手术,这话是你说的?” 林月曦坐在病床边,边削着苹果皮边目光时不时悠悠看一眼病床上一脸心虚的某哥。 脑袋包得跟个阿三一样的冷星辰:“……妹啊,二哥这不是担心翘了后会死不瞑目嘛。” 林月曦:“……,你这话要是被咱妈听到,信不信你得再进趟手术室?” 坐另一边的冷星然咧着嘴笑得像个二傻子,“二哥这嘴打小就欠,因为这咱妈从小就没少揍他。” 冷星辰这人咋说呢,其它都好,是整个大院家长眼中那种别人家的孩子,可就是一张嘴特讨人嫌。 他的讨人嫌法不是嘴毒的那种,而是说话没个谱,啥都敢秃噜,啥都不在意。 比方说,有次他们一家子坐车出去,在车上冷星辰突然冒出一句:这要是车祸了,咱家可就一锅端了。 你说讨不讨人嫌? 更那啥的是,他有时还带有些乌鸦嘴的性质。 还是拿那次坐车的事来说,那次是林月曦难得身体情况好些,冷挚特意请了假带着一家子准备出去走走,结果先是没谱的二儿子嘴欠,然后真的他们车被撞了。 没一锅端,但是林月曦又进医院了。 接着冷星辰挨了顿揍。 冷星辰也想起了那事,脸上有点讪讪,赶紧转移话题,好维护他这二哥的一点点仅存的颜面。 “曦宝现在气色不错,看来红星大队那里的确适合休养。” 说到这冷星然表示他有话说,他们住的是单间,小声些不用担心会有人听到:“主要是陈老厉害,他那个陈氏十三针据说是绝学,咱妹只施针两次,泡过一个药浴后,就能吃一点肉沫了。” “陈老身份特殊,否则你的情况陈老来的话,你肯定好得更快。” 冷星然心疼的看了眼冷星辰,他二哥这次是真有点惨,脑袋中弹不说,全身上下哪哪都有伤,腿还断了一边现在正吊着。 万幸他们爹妈还不知道,否则就二哥现在这样,他\/妈能直接哭死。 林月曦将苹果削成一小块一小块,捏了一块递到冷星辰嘴边,“二哥,当时你们是怎么暴\/露的?” 冷星辰目光晦涩的看了她一眼,慢慢嚼着苹果沉默了会儿。 林月曦没有催他,冷星然虽不知林月曦为什么要问这事,但他明白他妹不会是随便一问,立刻安静了下来。 约过了一分多钟,冷星辰才沉着声说道:“我们已经能看我国边境时,叶太太突然脚崴了,痛得大叫了一声,然后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立刻就涌出来十几个n国士兵。” “n国士兵?”不是y国? 冷星辰肯定的点了点头,“他们虽然穿着y国士兵的衣服,但他们讲的话是n国话,而且长相也是偏向于n国长相。” “你怀疑叶太太?” 问句,但林月曦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冷星辰又再次沉默,好一会儿后,他才点了下头。 “叶太太是e国人,她和叶先生已经离婚,原本并不在我们要接的人员名单里,是叶先生请求我们带上\/她。” 否则叶先生不愿意回国。 第95话、这回是真的遭了老罪 “叶先生有问题?” 冷星辰和林月曦俩同时看向冷星然,两人的眼中都写着‘傻子’俩字。 冷星辰对自家蠢弟弟的无脑发言实在是忍无可忍,连身上的痛感都忽视了,开口就怼:“叶先生是国家去信邀请回国,他如果有问题,他直接拒绝就可以,何必还要这么麻烦?” 林月曦不全是这么理解,但···冷星辰所说的也算是有道理。 冷星然沉默了下,依旧不是太理解,不过也没再继续发言,他知道自己在家里不算是聪明的一个,这种事里面的七弯八道,他向来就没一次理清过。 冷星辰没看出他的不解,不过也变相的为他做了解释,他对林月曦说了过程。 叶先生名叫叶广德,今年63岁,电力方面的国际级顶尖专家,二十一岁留学到e国后便一直留在e国,为e国电力方面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叶先生的前妻克洛·芙德拉丝丽是e国四大将之一克洛大将的女儿,曾经和叶先生是同学,两人在学校相恋,在因误会分开后,又得克洛大将的撮合,最终走到一块。 两人一生共育有五子三女,可以说在生娃这点上相当的厉害。 叶先生并不是早已经和叶太太离婚,而是在接到国内的信件,叶先生决定回国后,叶太太才和叶先生离的婚。 “据叶瑞影(叶先生第八女)所说,叶太太是不想离开从小长大的家乡,也怕来了华国会不习惯,所以···” 叶先生愿意回国,可并不意味着叶家的其它人都愿意,仅只有第八女叶瑞影愿意跟着父亲走。 倒不能人家的选择是错的,先不说两国的经济天差地别,只论家世,他们在e国条件那可不是一般的好,父亲是科研界的顶层,外公是大将,可以说是要啥有啥,而去了华国能有啥? 且e国对科研界的投入很大,科学家们的收入都相当不错。 华国与之相比,只能说,国家现在还是太穷了点。 不是不想,而是拿不出来。 听到这些,冷星然只觉得心里有股气在胸口堵着,可却又不知该往哪疏泄出来。 林月曦从椅子上站起来,从角落的热水瓶倒了半杯热水,又重新坐下,往里兑了点凉水,试了下温度后,再加了两勺奶粉、一勺蜂蜜。 搅拌均匀后,拿着勺子喂冷星辰。 换个女士来做这么亲密的事,冷星辰绝对不乐意,哪怕是亲娘,可换成妹妹来嘛··· 他喜滋滋的一口接一口,哪怕受了伤的脸嘴稍稍一张就会痛,他也依旧笑得像个250 冷星然简直没眼看,并且表示了深深的嫉妒。 这时传来敲门声,唯一显轻闲的冷星然自觉的起来去开。 病房门一开,立刻涌进来六个人,还全是伤患。 为首的一个脑袋跟冷星辰一样包成了阿三, 第二个吊着左手, 第三个柱着拐, 第四个衣服只虚虚披着,里面整个上半身几乎全绑着绷带, 第五个和第三个一样,只是打了石膏的腿不同边, 第六个厉害了,双眼前一圈白,一边手被人扶着,一边手摸着进来。 几人没有大家所误解的会吵吵闹闹,很守医院规则,一个接一个慢慢的进来,都特安静。 冷星辰震惊的看着他们,“你们不在自己病房,都跑我这来做什么?” 为首的阿三头托了下负重有些过分的脑袋,“我们听说副团你醒了,所以来看看你。” 主要是想看看传说中冷副团那个美得不像真人的妹妹,可这话能在副团面前说吗? 指定不能不是。 嘶~ 児的那个老天爷哦,传闻一点不假,果然他们副团的妹妹看看着不像个人。 呃,不对,是美得不像人。 呃,好像也不对。 算了,反正差不离那意思。 这些小伙子全是光棍,不说对象了,和女同志都没咋个有接触过,猛不丁的见到林月曦这种精致得像是女娲特意捏出来的人,心里没啥想法却也是羞红了脸。 没一个敢正儿八经的往她身上看,全只余光扫了眼后,就目光紧紧盯在病床上的冷星辰身上。 这么认真一盯,才发现他们副团这回是真的遭了老罪喽了,瞅这伤的,以前走哪招小姑娘招到哪的人,现在这张脸能把小孩吓哭。 至于他身上其它的惨样,当兵的哪个身上没受过伤? 那是荣誉,是功勋! 就是,副团身上的严重得有些过分了! 众人不约而同的目光都带上了火,娘西皮的,要不是·· “我信你们个头,我前天就醒了。” 真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人都啥想法? 都做梦去,他妹妹才十七岁。 几人被埋汰也不在意,早习惯了副团的冷脸,全呵呵笑着厚着脸皮挤到病床边。 反正现在副团没法跳起来踢他们,这时不‘报仇’还啥时候‘报仇’? 于是这一个个缺德冒了烟的,你一言我一语着表面关系其实讽刺,只差没把冷星辰真气得跳进来。 林月曦和冷星然两人寻机默默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他们这些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们。 “三哥你在门口守着,有事就叫刘伯伯,我去外面转转。” 冷星然忙拽住她的手拦住人,“还是我去,要办啥事你跟我说,我去办。” 他没想过林月曦会去闲逛,因为身体不便的原因,林月曦打小就养成了有精力必先办实事的习惯。 她从小就没将时间浪费在真的闲逛上,哪怕表面是闲逛,也必有其目的。 林月曦扭回头看他,视线坚定,“你留下我放心,而且,我得亲自去看看。” 至于要看什么,她没说。 冷星然也没有问,松了手叮嘱了句:“小心些,有不舒服立刻叫人。” 曦宝走到哪身边都有人护着,这才是他松手的原因。 此行许队也一并跟来了,而且许队是半明着跟来,在路上隐着,进军区里便成了明着保护林月曦的人。 一个是军区门口进出人员要登记,二是上头的意思。 冷星然有种感觉,随着他妹身体的转好,红星大队那他妹可能待不了多久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一身便装的许队推着空轮椅一路小跑过来,路过一个护士时,他还打了个完美的转。 “林同志,我借来了轮椅。” 又对冷星然道:“冷同志放心,我会保护好林同志,药我也从刘医生那拿来备着了。”d 第96话、宾馆大厅吃个瓜 许队有个看起来很平凡的名字——许山。 今年29岁,若按级别来论,他已是副团级,比林月曦都要高。 曾是特战队的一员,因为优异的表现,被上头安排去保护红星大队牛棚里的人。 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有一天上头秘密给林月曦发去通知,将许山调拔到了林月曦的身边。 也就是说,许队从那时起只为了保护林月曦,牛棚里的人上头安排了其它人去负责。 原主很早以前就有一个保护团队身边,只是她一个人都不认识,那些人也从来没显身跟她认识过。 林月曦来了后习惯的会时常用精神力注意身边的情况,便发现了隐在暗处的人,一共十五个,领队是一个三四十的中年人。 现在依旧还是那些人,不过领队换成了许山。 冷星然看不明白为什么上头让许山从全隐转成半隐,那是因为等她将来升职后,身边便会有警卫员。 也从这里可以看出,战\/机不是已经研究成功,就是正在成功的路上。 许山坚持让林月曦坐着他推,不过没坚持过林月曦,最终林月曦前面走楼梯,他后面将轮椅折上扛肩膀上跟着。 这时的医院还并没有电梯,至少这里是没有,就算许山力气再大,林月曦又怎么可能让他连人带轮椅的扛自己下楼梯? 这里可是五楼! 下了楼后,林月曦没再坚持的坐上轮椅。 许山推着她一路朝市内方向而去。 军团建在关市外面,离着市内不算远但也不算近,坐车得一个小时多,要步行的话少说也得两个小时。 军团人多,军属也多,为了方便军属们,每天早晚都有班车去城里。 但,穷嘛,现在的华国是从上到下哪哪都穷,军团也穷啊,啥都得省着点用呢,所以班车就一辆。 人多,就一辆车,哪怕一天往返两趟,依旧人挤人。 好在许山走了点‘关系’,他们不用去挤公交,而是挤了后勤的车。 告别热情的后勤士兵,站在面粉厂门口,许山先注意了下周围,小声的寻问道: “林同志,咱们去哪?” 林月曦:“去国迎宾馆。” 许山没有任何问题,听命的推着她朝国迎宾馆的方向走去。 他没发现,林月曦此刻眼中已泛起丝笑意。 关市很大,国迎宾馆在相对市中心的位置,而面粉厂靠近于郊区,许山走了半小时左右才到国迎宾馆。 只远远的就看到国迎宾馆的门口围着一群人。 一个穿着破旧的年轻人脚步匆匆的路过他们俩,无人看到,年轻人与许山擦肩而过时,手往他兜里动了一下。 许山隐蔽的从兜里掏出个小纸卷,打开扫过其内容,又将纸条塞回兜里。 “林同志,计划成功了。” 林月曦神色未变的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群,“许山,你觉得我心狠吗?” 许山想也没想的回答:“反正我觉得林同志做得没有错。” 林月曦嘴角勾了勾,没再吱声。 “妈你别再闹了好不好?当初是您自己非要跟来的,不是我们任何人逼您,现在您又说要回去,回去就回去,又不是没有火车,您可以自己回去,为什么非要逼爸爸跟您一块走?” 叶瑞影简直快被亲妈给逼疯了,抓着头发朝大厅坐在沙发的一个老太太吼着。 老太太虽然已经年迈,满脸的皱纹,满头的白发,但立体的五官依旧能明显的看出她是个歪国人。 老太太似乎不会华文,捂着胸口一脸的难受,却一点没影响她的语速,一通大部分人都听不懂的巴啦巴啦。 叶瑞影显得更加烦燥,同样用e语也是一大段。 已经仗着魁梧的身材挤到吃瓜前线的许山:“……” 完全听不懂的说。 还是林月曦看明白了他双眼中的圈圈,小声给他做了简约式的实时翻译。 “老太太说:叶先生答应过她,来了华国后她依旧能经常看到叶先生,但叶先生回了国后却不见了踪影,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叶先生,也联系不上叶先生,她觉得叶先生欺骗了她。” “叶瑞影说:叶先生压根没有这样答应,而且叶先生一直都不建议她跟来华国,是她自己坚持要跟来,叶先生在出发前和她约定过,到了华国后一切听国家的安排。” “然后叶老太太就开始耍赖了,想儿子想孙子孙女们了。” “叶瑞影说她相家可以回去。” “叶老太太又说她没叶先生活不下去。” 许山:“……” 不是,林同志你真的不是瞎翻译的吗?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那边母女俩用e语吵了一架,最终以叶瑞影惨败为结束。 叶老太太表示她心脏难受,呼吸困难,甚至翻起了白眼,叶瑞影只得过去向她道歉,然后将人送回房间。 对,送回房间,而不是去医院! 许山再次:“……” 这回不用翻译都能看出来啥情况,那歪国老太太一副要倒的样子,比他乡下的奶演的还真。 一直守在旁边的几个工作人员总算是松了口气,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已经习以为常,都没人提出把人送医院,而是配合着林瑞影把老太太往楼上房间送。 “几乎每天都要来一出,这是他们e国的传统吗?” 不远处一个年轻小伙小声嘀咕,立刻被他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用眼神制止。 中年男人穿着倒不显贵重,但其周身的气度让人一瞅就晓得他是个大干部。 热闹没有了,吃瓜群众逐渐散开。 许山推着林月曦离开,那位中年男人和小伙子目标也一样。 半个小时后,在某街道巷子里的一处破房子里的某一勉强能躲个雨的屋内,这四个瞅着没啥关系的四人又凑到了一起。 中年男人也许是不常笑的原因,看到林月曦时挤出个能吓到小孩的笑容,“林同志你好。” 接着双方互查证件,都确认没问题后,才重新坐下。 许山先开口:“杨先生,您今天的行为很冒险。” 杨岩,不,应叫他陈岩,苦笑了笑。 他又怎么会不知呢? 可这已经是他能找的路中唯一希望最大的一条。 “我陈氏一族从来没有那些野心,我们只是想行医救人。” 却因为医术精湛,反招来了灭顶之灾。 林月曦从侧包中掏出封信递了过去。 她什么也不必说,陈岩已明白这信是谁写的,立时双眼通红,双手在微微的颤抖。 父亲! 第98话、叶瑞影 许山在林月曦身边虽然不算长,但已经足够他了解到林月曦的为人,肯定不会没了那三张药方。 也就是说,药方上交后,制药厂要是办成了,名是陈家的,而利是国家的,知情人顶多说一声林同志大义。 许山身为兵哥,他当然是希望国家好,啥都搂给国家那才最好。 可单从林月曦个人来说,冒的险比得到的,差别大到他一个外人看着都觉得不妥。 林月曦轻叹了一声,许山能明白的她怎么可能没看出来? 可她欠了陈老一条命啊! 轻轻摸了下胸口,谁让她这里面的那颗良心,还没有全黑? “走。” 虽然心里还有疑惑,但许山真的是个很合格的预备警卫员,没有二话的立刻推着林月曦离开。 & “叩叩叩” 突来的敲门声让坐在床沿默默流泪的叶瑞影躬身一颤,她以为又是母亲让人来叫她。 沉默了片刻,擦干眼泪还是认命的起来去开门。 “你们,找谁?” 两个陌生人,一个生了病坐在轮椅上的美丽女士,一个看着就是个军人的高大凶脸男人。 她不认识,并且觉得这俩都有些危险,虽然这位美丽女士长得像是天使一样。 等等,是昨天给她塞了信件的秘密人吗? 她正疑惑着,林月曦已经回应了她,“你好叶瑞影女士,我是林月曦。” “哦,你就是林月曦?” 惊喜过后,叶瑞影看着轮椅面露悲色,“林,我不知道你···非常抱歉,我竟然还邀请你去京市玩。” 林月曦不在意的笑着摇了摇头,“允许我进去再谈吗?” 叶瑞影忙一脸抱歉的将门完全打开,“快请进来。” 林先生一回来上头已经给他分了房子,按说叶家人没必要再住在宾馆里,可以直接的拎包入住。 还是因为林老太太,她嫌弃分配的房子破旧且不方便,不愿意住,上头没法,只能让她们住到宾馆来。 要说到林月曦怎么能认识叶瑞影,其实就两封不谈私事只谈学术的信件往来交情。 叶瑞影遗传了叶先生的聪明,虽然在e国科研界没啥名,那是他爸不让她出头,真实情况是她在物理方面已经可以称之为专家,并且曾匿名写过一本书,这本书现在是e国大学物理的必读课。 不知道叶先生是怎么操作的,连叶瑞影的母亲都不知道她竟然有如此才能,否则叶瑞影想跟着回国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叶瑞影的详细已经上报上去,林月曦因为自身特殊的原因也被允许能当个知情者,甚至上头是有意让林月曦和叶瑞影多接触。 为啥呢? 叶瑞影毕竟是在e国长大,与从小在大院里长大的林月曦相比,大家自然要更相信林月曦对华国的忠诚。 所以,有着特殊能力的林月曦,如果能将叶瑞影脑子里的东西搬过来,是不是于国来说要更安全且稳固。 这不,上头就找林月曦说话了嘛,让她找机会和叶瑞影多接触接触,合得来的话,正好互相学习嘛。 林月曦正因为叶老太太害了她二哥而不爽呢,她本来是想黑暗点用精神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叶老太太,但现在嘛,她有另一个法子可以出气。 叶瑞影有着许多科学家都有的对学术痴迷的‘毛病’,如果换往常,她终于见到能与她共同研讨的人肯定会立刻陷入讨论当中,可今天却没有这个心情。 坐下后很愧疚的对林月曦道:“非常抱歉,林,今天我没有心情和你研讨学术问题,我很难过。” 许山把林月曦推进屋后已经退到门外去守着,林月曦撑了下轮椅扶手起来,缓慢走到叶瑞影身边坐下。 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没有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 林月曦的以后有机会刺激到了叶瑞影,她瞬时红了眼的一把抓住林月曦的手,“林,我可能没法留在华国,我母亲希望我回e国,她想把我嫁给哈搭尔家。” 林月曦:“……” 竟然还有其它收获?! 于是她笑得更加温柔,气息更加的可亲,“哈搭尔家族,是四大将之一的那个哈搭尔家族?” “对,就是那个哈搭尔家族,他们家唯一的继承人是个傻子,没有人愿意嫁给她,我母亲却···” 这姑娘似乎有点单纯,第一次见面的人哎,既然一阵秃噜着把啥都说了。 不过林月曦觉得,叶瑞影应该是压力太大后,正巧着她成了树洞。 & 军区某办公室里,林月曦与几人围着圆桌而坐。 “克洛将军只有一个女儿,就是叶老太太,现在外面从人所知的那个,并不是克洛将军亲生,而是他堂弟的儿子。” “克洛将军将假儿子摆在明面挡风险,他真正属意的继承人是叶先生的大儿子叶伯宣,且叶伯宣是被克洛将军亲手养大。” 然后嘛,就有点老套了。 假儿子自然不甘挡了四十来年的险却啥也得不到,而叶伯宣呢,又没有克洛将军所期盼的那般出息。 于是,叶伯宣母子俩将目光放到了在他们眼中没什么用的叶瑞影身上。 同样四大将军之一的哈搭尔大将,儿子倒是有好几个,却奇怪的孙子只有一个,且脑子有点问题。 四大将之一的唯一孙子,哪怕是傻了,哈搭尔家族给他选媳妇眼光也高,一般家族的看不上。 可同样四大将的,那人家也不乐意呀。 所以哈搭尔·海尼已经三十几岁了,依旧还是单身。 这下哈搭尔家族可不就急了嘛,放出话去,谁要是嫁给了哈搭尔·海尼,哈搭尔家族将拿出一半的家产。 家产已经够吸引人的,还有着哈搭尔大将的人脉呢。 以前是叶先生在那压着,叶老太太和叶伯宣有想法也没敢实施,现在不是叶先生回国了嘛,管不到他们了。 “叶老太太之所以突然跟着叶先生来华国,据叶瑞影所说,主要原因是因为她,因为最初叶先生在家宣布他要回国时,只说带着小儿子回国,没说要带叶瑞影,等到要走的前一天晚上,他才通知叶瑞影也要一块回来。” “而这时,叶伯宣已经和哈搭尔家族有约定,叶伯宣将叶瑞影嫁给哈搭尔·海尼,哈拾尔大将帮他对付假儿子。” 并且助他在军中站稳脚跟。 最后一点林月曦没说,这是叶瑞影的猜测,而且上头的人脑子都聪明着呢,会去细查。 第100话、俩大孝子 大家对宁司令都比较信任,既然他如此严肃的说这事,不太可能是在逗他们玩,而且这种事儿就是宁司令也逗不起。 贺旅长乐得一拍桌子,“那e国的事肯定是真的,小的时候连司令你都着了道,林同志现在已经长大了,本事肯定更大,叶瑞影那么个小姑娘,肯定招不住。” 庞参谋也连连点头认同他这话,“e国与我国的国情不同,他们是四大将拥立一大帝,四大将一旦不合,大帝的权利就会被分散,也就没法再集中一致的对外。” 宁司令凝着脸敲了敲桌子,“话是这么说,可这个不合必须要是大不合,只是傻子和联姻这些,影响不到大局,就算有影响,也影响不会太大。” 贺旅长又是激动的一拍桌子,“那咱就想办法让他们的矛盾变大。” 宁司令与庞参谋俩对视了眼,一个看着死古板,一个看着儒雅亲人,此刻不约而同的都赞成贺大憨子的话。 切入口都送到手上来了,不整个大的,那不是对不起自己嘛。 搞它! 已经离开的林月曦不知道几个大佬在设计以小化大,不过大致能猜出他们肯定要借机整点事。 从冷星辰的经历来看,e国现在与我国间的关系,已经不仅仅是断交,而是已经开始施压。 感谢莫老,因为我国也有了原【子】弹,才让那些想咬一口华国的国家有所顾忌。 否则现在e国对华国的态度,就不是施压而是直接来硬的了。 林月曦皱起了眉,也发出了与宁司令他们一样的叹息。 时间! 华国需要时间! 而他们现在缺的,也正是时间! 一路都跟在一旁的许山知道林月曦在愁什么,就是他嘴有点笨,想了半天只安慰道。 “林同志,等你养好了身体,以后国家会更好的。” 林月曦扯了扯嘴角,“靠我一个是不够的。” 她再聪明再像开了外挂,只她一个也是不够的。 科技不是靠一个人就能发展起来的,就是小小的一个电吹风,都是由多项技术组合而成,更不论是战&\/机和航&\/母这些。 设计出来,不够。 数据计算完美,不够。 得所有都跟上,材料生产,各技术攻克成功等等; 从上到下的组合全部成功,这才是成功! 为什么林月曦都可以算是个全科天才,却依旧这么的轻闲? 她身体不好的确是主要原因,但不可忽视的是,她的脑子多少有些太过超前,而华国现在科技的各方面发展还跟不上她的脑子。 所以,她想出一个东西,设计出一个东西,甚至是已经计算完成只需要按着图纸去做的东西,都需要不短的时间才能做出来。 因为生产力跟不上,因为材料跟不上,因为··· 她的地点太高,于是,断层了。 很无奈,可现在谁也没有办法,要想接上这一断层,还是得她去努力,可她身体同样跟不上。 于是又形成了死循环,谁也没办法去改变这一现状。 许山不知道这里面的条条道道,看着林月曦发愁他也着急,就怕林月曦把自己得愁出个好歹来。 好在林月曦也没让他多操心,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冷静了下来,没事,不急,她的身体已经在好转了。 回到病房里,病房里只剩下了冷星辰在。 “曦宝你去哪了?饭吃了没?” 都已经快傍晚了,也不知道小妹在外面都忙什么,好奇死他了都。 林月曦走到病床旁先将路上买的水果放到桌上,然后坐下后立刻满足了他了好奇心,将一天的行程告诉了他。 “陈家?陈爷爷的那个陈家?” 冷星辰有些担忧,但也不是太担忧,陈家的事可大可小,主要看陈岩上交的药方药效如何。 “咱们现在军中用的药主要是来自国外,像消炎药和外伤药这些,国外那些人把药方握得死死的,咱们只能买成药,而且死贵死贵。” 所以就连军医院里用药都很省,如果碰到战事的话,经常碰到消炎药严重不足的事。 陈岩上交的药方虽然没有消炎药,但外伤药对军中同样重要,如果药效足够好,陈家基本靠着药方就能平反了。 而想害陈家的人,顶层那些无非也就是冲着药方去,在确定药方已经得不到的情况下,不会傻到再给自己立一个冷家这么大的敌人。 “陈家人已经躲了那么久,连陈老爷子去逝他们都没现身,虽然说很可能是没找到陈老爷子和陈老被下&\/放在哪,但也不排除陈家是一直在积蓄力量。” 华国的药品市场摆在那,陈家人只要不傻,就不可能看不出来他们手里药方的重要性,以及那些药方能带来的利益有多重大。 也正因此,陈家落入了否些人的眼,遭了难。 “现在陈岩却主动现身的把药方献了出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针对陈家的人,找到他们了。” 陈家没法躲了,只能抛出些底牌求一个庇护。 所以,陈岩拿出来的药方,很大可能是真的。 林月曦边削着苹果边点头,“我也是想到这点,才会接了药方,陈岩有私心是肯定的,但这事如果成功,于国同样有利。” 战场上能少死很多战士,百姓也能得利。 于双方都有利,这是合作共赢。 至于说中间人冷家,说是冒了风险,但隐藏的好处其实更大。 况且,不提冷家只要有冷老爷子在,就不是谁能轻易翻倒的,冷家还有她这么个宝贝疙瘩在呢。 不是她自得自满,而是她真有这价值! 冷星辰想了想,接过林月曦递过来的苹果没立刻吃,先说道:“这事交给我办,先得让人确认药方的真实性,还有陈岩那阵这,既然他已经冒险来找你,说明他的身份应该已经暴&\/露,得让咱爸安排人去保护他。” 为什么不是让冷老爷子安排呢? 因为药方没确定真实性和药料前,这事儿最好还是保密些,而冷老爷子身边的人太多了。 冷挚就不同了,他现在是西北军团的老大,京市那边的人本身就很难插手进军队里,更何况是边境地区。 所以冷挚更方便安排人,也能更隐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们俩在这方面的脑子和已经是司令的爹比还是差了不少,撇开冷老爷子,这种牵扯到整个冷家的事儿自然得冷挚拿主意更靠谱。 真是俩大孝子! 真是孝死个人了。 第101话、家属院里奇葩多(一) 接到宁司令电话的冷挚同样也觉得自己被‘孝感动天’了。 他媳妇一直认为闺女是天底下最软乎的闺女,可他知道,他闺女打小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才七岁就能帮着她哥把隔壁家的玻璃给砸了,还让她哥全身而退的人,她能是个老实娃子吗? 也就是身体差这原因局限了她,否则他前面十几年肯定不是在收拾烂摊子,就是在收拾烂摊子的路上。 你看,这不身体刚好了些,就掺和进e国高层两大将的事里去了。 正无奈揉着太阳穴发笑,又一个电话进来。 冷挚还没接已经有了股心悸感,等电话铃响了好几声才不得不去接起。 果然,他的预感一直没骗过他。 对面传来冷星辰厚颜无耻的声音:“爸,帮个忙。” “gun” “爸,不是我有事,是曦宝的事。” “说。” 坐在轮椅上的冷星辰:“……” 他果然不是亲生的! 以防他爸没耐心把电话挂了,也是心疼电话费太贵,冷星辰三句缩成一句的快速把陈家的事说完。 最后交待了句:“爸,这事儿交给您啦,曦宝说把东西交给宁伯伯,您去宁伯伯那里取。” 为防被窃听,冷星辰没说出药方两字,而是用东西来代替,连陈这个姓他都没提,但父子间的默契,以级特意的提了治疗林月曦这点,冷星辰相信他爸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冷挚的确听明白了,嫌弃不以道:“不就是一点山货,还要这么麻烦的寄来,我和你妈难不成还能缺了这口吃的?” “算了,看在你受伤的份上这次就不骂你了,既然你们已经让你宁伯伯帮着寄了就算了,下次不要再因为这点小事去麻烦别人。” 冷星辰嘴角抽了抽,“知道了爸,那就这样。” “成,挂了。” 啪, 电话对面立刻传来了盲音。 还握着话筒的冷星辰:“……” 寒风刮得那叫一个透心凉。 他艰难的抬起头看向旁边的冷星然,“你说咱爸是不是变了,他以前没这么冷血啊?” 冷挚是军人,几个儿子也都想培养成军人,结果大儿子不声不响的跑去搞科研,小儿子小的时候体质弱,看着就不像是能当兵的料。 万幸的是还有个二小子继承了衣钵,而且在军中只靠着他自己还发展的不错。 所以三个儿子中,如果非要分个偏心的话,冷挚对冷星辰最好。 以前他受伤,他爸虽说没腻歪的非要照顾他啥的,可好歹电话寻问关系他一下,哪像这次,连问都没问一声。 受伤的人脆弱,此刻他只感觉心里又酸又涩,还有点麻。 “你凭什么觉得你能跟曦宝比?” 冷星然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二哥一眼,走到轮椅后推着他回病房。 爸把曦宝当眼珠子疼,你只是跟睫毛,拿啥比? 说的好有道理,冷星辰无言以对。 在医院养伤的日子对于冷星辰这种人来说纯是折磨,啥都不能干,每天全身都跟刺挠一样。 林月曦则不同,她可算自由了,虽然还是不如健康的人一样能活蹦乱跳,依旧还是体质弱行动慢,可已经不用再如过去一样被拘在屋里。 于是这丫承包了冷星辰同志的病号饭。 对于很多人来说明明是件操劳的事,对于现在的林月曦来说,是件让她兴味正浓,甚至是乐在其中的事。 军团家属区的小院区域里的东南角,一处整体四百平左右的房子里,院子左侧的厨房内,林月曦正围着围腰手握锅铲在抄菜。 另一旁霍寒抱着个盆和面,冷星然剁剁剁的切土豆丝。 冷星然:“早上我去买菜碰到隔壁家的王老太。” 林月曦顿住手看向他,“她又向你借油了?” “不是借油,我不是从老乡那买了只老母鸡,她说她孙子没奶喝,让我借条鸡腿给她,她炖了给儿媳妇下奶。” 这个王老太在家属区里挺有来头,是三旅汤得钢汤副旅长的老娘,半年前从老家过来帮儿媳妇管月子。 瞅着挺和善的一个老太太,来了不到一星期,将整个家属区的几乎全得罪了个遍,准确的说,是把整个家属区里的家属都吓了个遍。 你要说她有多坏,那没有,王老太就是抠搜,爱占小便宜,且是比较没脸没皮的占便宜。 只能说都是穷闹的。 可现在哪家哪户日子不是算着过? 于是王老太这样便特别不遭人待见,只是顾忌着她儿子大家才没找她麻烦,不过都是远远躲着她。 也正是因为她,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套房子便宜了冷星辰。 冷星辰前年就已经副团级,营级就已经可以申请住房了,只是他一没对象二又常出任务,一直觉得没那必要,反正有宿舍住。 在得知林月曦下乡,下乡的地方离他们军团还很近后,冷星辰这才去申请住房,有了住房,小妹才能偶尔过来住几天。 可惜的是,东北军团很大,整整六个师,还有独自分出来的独立团、特战旅,总数加起来约达十万人。 这里面营级以上可以随军的人可不少,而家属区的房子就那么多,军团的小钱钱更是紧巴巴着,所以房子基本都是要抢着要。 等到冷星辰去申请时,家属区团级的房子已经没有了,唯一只剩下刚转业走不久的这一座,还是因为被嫌弃才空下来。 去年军团盖了几栋筒子楼,许多人更加喜欢筒子楼,像这样的民房,他们觉得跌份儿了,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因为王老太就在隔壁,不认识的在路上碰到都会被借东西,你说要是住隔壁还能得好? 冷星辰没注意这些,听到有房子,还是越了级分给他的,立刻乐颠颠的带着战士们来把房子重新装修一番,并且把家具什么全给准备好,只差拎包入住。 然后没住成就出任务去了,回来直接进医院。 林月曦他们来时是晚上,没惊动啥人,不过第二天王老太注意到隔壁搬进了人,早饭都没吃就带着大孙女来串门。 那时冷星然正在煮面条,准备整个干拉面,王老太进来时他手里正拎着油壶。 冷星然都不知道王老太是谁呢,王老太已经开口要借油。 冷星然不知道王老太的为人,再加脸皮薄,就给借了小半碗。 然后,完球喽。 老太太一天时间来借了五六次东西,连针线都没放过。 第102话、家属院里奇葩多(二) “她儿媳妇好像也挺不靠谱?” 这个冷星然表示他知道,也是巧合,他前天去买菜时在供销社那听到俩个老太太聊天,说的正是汤副旅家的事。 “汤副旅现在这个媳妇是二婚,两人都是二婚,两人各自前头都有孩子,不过汤副旅比他现在这个媳妇大了十六岁。” 老夫少妻嘛,难免的汤副旅对刘小丽会偏宠和纵容一些。 “王老太据说和汤副旅以前的那个媳妇关系不咋样,和其它老太太聊天时经常会说那个的坏话。” 林月曦锅铲又顿住,“不对啊,汤副旅是离婚了再娶?” 这次出声的是一直在旁默不吱声,从早上到家里后都跟个隐形人一样,却又啥活都捡来做的霍寒同志。 “不是,汤得钢的前妻外界传闻是病逝,真实情况是被汤得钢所气死。” 林月曦和冷星然俩都是混身一颤,你说啥? 这队伍里还有把媳妇给气死的人? 还是个副旅? “无论在哪个队伍里,都不可能完全洁白,就算是部队里,也会有些败类。” 这话好有道理,兄妹俩皆无言以对。 霍寒没背后言人的习惯,但架不住兄妹俩的目光都太过灼热,主要是小姑娘如浩瀚明月般的目光,烫得他手都有些发颤。 “刘小丽的前夫,生前是副团长,在一次救灾中牺牲,那时他们的儿子才五岁。” 刘小丽出身在一个比较偏的乡下,家里人口众多,十岁时把刘小丽‘送’去给她前夫家,差不多就是童养媳的意思。 只是一开始他前夫家是准备把她给家中二子当童养媳,后来那二子长大后相中了别人,他们家将刘小丽转嫁给了第四子,也就是她前夫。 反正刘小丽的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如果部队不管他们母子俩,让他们回老家的话母子俩十之八九没好日子过。 烈士的未亡人和遗孤,部队有条件的情况下不能不管他们。 正好那时部队准备弄个供销社,情况特殊的刘小丽便乘到了这股东风,当上了一个光荣的售货员。 汤得钢那边的情况,说复杂也不复杂,就是个渣男的半生。 汤得钢并不是在王老太身边长大,王家穷,偏孩子又生得多,然后越穷越生,越生越穷。 养不起了嘛,赶好村里一个姓汤的人家因为只有一个女儿又没了生育能力,准备收养一个儿子将来养老,王家就把卡中间排老四的汤得钢送了过去。 汤得钢的前妻,便是汤家的那位独女。 据认识汤得钢前妻汤敏之的人说,他们从汤敏之那里听来的,汤得钢能当兵都是汤敏之的父亲找了老战友帮的帮的忙。 汤得钢和汤敏之结婚没多久,汤敏之的父亲就病逝了,接着汤得钢将王家人都接到汤家来住。 汤敏之在四十岁时意外有孕,她本来身体就不大好,怀孕后情况更遭。 可偏偏在这时,她得知汤得钢和供销社一个叫刘小丽的寡妇走得很近,经常去她家帮忙到晚上才离开,甚至有人听到刘小丽的女儿叫汤得钢‘汤爸’。 “汤敏之在怀孕八个多月时,和汤得钢因为刘小丽的事吵了一架,当时汤得钢甩门离开,汤敏之去追他时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这俩果然是兄妹俩,神情几乎一毛一样的倒抽一口寒气。 霍寒失笑的过去从林月曦手里‘抢’过锅铲,将锅里的菜舀入盘中,边继续说道: “当时汤得钢不知是否真的是不知情,反正没有回头,还是同一层楼的冯团长他们一块将汤敏之给送去医院。” 兄妹俩又同时变脸,皆是鄙夷。 屁个不知情哦,媳妇立刻追出来后摔倒,汤敏之又不是个哑巴,汤得钢除非是用飞的,否则他就是聋。 “汤敏之孩子勉强是保住了,就是要住院养着。” 她的情况住她周围的几户人都知晓,军嫂们都挺同情她,于是纷纷伸出援手,都自发的去照顾她,安慰开解她。 好不容易情况稳住了,汤得钢和刘小丽俩一块的出现在医院,说是要跟汤敏之解释他俩没有不正当关系,行为上却是哪哪都表现得他俩更像是夫妻。 本来就情况不是太好的汤敏之被气得当场见了红,紧急推进手术室后却再没有睁开眼。 “当时不少军嫂在场,汤得钢和刘小丽俩无可辩驳,惊动了督委那边,两人都受了处分。” 但是因为没有实证,汤得钢和刘小丽俩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关系不正常,可没证据啊。 最终也就是罚了汤得钢一年的工资,刘小丽的工作被收回。 不过这只是明面上的处罚,暗里那就厉害了,至少着汤得钢要想再往上基本已经没机会。 也许是破罐破摔,汤敏之去逝不到半年,汤得钢就和刘小丽领了证,然后刘小丽在家当起的专职太太。 因为这些曾经的过去,再加王老太性子的不讨喜,家属区里大家对汤家都不咋待见,刘小丽也及少出门。 兄妹俩对视了眼,都有些一言难尽。 他们二哥,是该说他运气好,还是不好呢? 副团能住副旅级的房子,这运气不能说不好。 可邻居是这样的一个汤家,似乎也只有非酋才能有这样的运气。 霍寒有着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说了汤家的事,又崩了高冷人设的说起另一家。 在他们过去另一区域的方家--二团副团长方建树家。 同样的也不咋受家属的人待见。 为毛呢? 因为他们家有好几位圣母。 方建树好像体质就专吸引圣母,“方建树就是东北黑省人,家里是贫农身份,他父母嘛···” 霍寒都一时有些难以用文字来形容。 默了默,和他们说了一件方建树父母在方建树还小的时候做过的事。 “那三年东北大旱,许多地方都遭了灾,方建树老家的村长是个胆大有成算的人,提前悄悄在黑市帮村民们买了不少的杂粮屯着。” 村长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屯了粮的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大家都悄悄的把粮藏好,那是保命的。 结果方建树的父母在亲戚们上门借粮时,同情心泛滥的把粮食给借出去了。 有一就有二,第一个亲戚能借到粮后,第二个便很快上门,然后三四五六,最后甚至直接抢。 更那什么的是,村里藏有粮的事因为方建树的父母被传出去了,后来他们整个村的人得每天拿着家伙什来守粮,数次和人发生血&\/战。 第103话、家属院里奇葩多(三) 这种类似的事发生过不少,起因都是瞧着心软,结果却不是害了自家就是更严重的害了整个村。 方家便也因此十分不得村里人待见,方家也亦然觉得村里人都是狠心人。 等到方建树终于能让家人随军时,整个方家差不多已经在那村里待不下去,村里有个军人的荣耀他们都不稀罕了,只希望方家人赶紧全离开。 方建树回家探次亲就啥都明白了,总不能等村民来赶,要脸。 家属可随军,但也不能全家都随去,方建树求到贺首长那【贺副&\/旅妻子的老家离军团很近,】,将家人整个迁移到军团旁边的勾子村。 这时方建树26岁。 方家人就方建树一个出息的【他们一家都这么认为】,全家都觉得应该给他找一个配得上的媳妇,以前村里人他们觉得品行都不行,方建树这才施到了二十六岁还单着。 来到勾子村后,咋的说呢,同味相吸,勾子村有个叫小芒姑娘,和方家人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性子; 心地那叫一个好,舍已为人,舍身取义,反正啥好的词方家人觉得安在这姑娘身上都合适。 于是便戳和方建树和小芒,过程不必说,也不重要,总之两人最后如方家人愿的结了婚安了家。 并且,小芒三年生了俩,还都是儿子。 这让她在全是重男轻女的方家人那地位又是一个质的提高,就连方建树也从曾经只是和她凑合过日子,现在也转变成了只要没触碰原则问题,一切都以媳妇的话为先。 听着霍寒提到小芒时的语气特别冷然,冷星然和林月曦俩都觉得霍寒跟方向应该有啥不愉快。 不过人家不愿说,咱也不能不知趣不是。 两人都没多问。 只在心里谨记住方家,尤其是小芒这个人。 三人一通咔咔咔,不到一小时便将午饭做好,今天负责去医院送病号饭的还是冷星然。 因为他们有住的地方,有厨房方便做饭,便承包了冷星辰其它几个战友的病号饭。 冷星然索性去买了辆自行车,又去老乡那儿定做了一个安在自行车上中间是连起来的那种大号双篓,一次如果双篓都给装满的话,可以送二三十号人的饭菜。 只能说,这时候的自行车,是真的耐用且牢固,质量杆杆的。 送走冷星然,霍寒也没有留下,而是拎着装好的自己的那份饭菜也跟着离开了。 家属院里啥人都有,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渴求,去败坏了曦宝的名声。 两人刚一走,已经盯了他们家一个早上的王老太立刻拽着大孙女就往林月曦家直奔过来。 这处区域都是大院子,院与院的中间还隔着自留地,虽说是隔壁,但往返间也需要一点时间。 王老太有裹脚,走得本来就很慢,被她拽着手臂的小姑娘似乎不太情愿,反使着劲往回拽,便更施了她的速度。 两人刚出门还没走出五米,林月曦对门的贺副&\/旅媳妇葛大妞已经叉着腰喘着气挡在她们面前。 “我说王老太,你这是准备去哪?不会又是占着林同志年轻,脸皮薄,又想去她家‘借’什么东西?” 葛大妞年轻时和老贺一块上过战场,而且不是一次两次,而是足有十几年的时光,真刀真木仓和鬼子干过,性子早已被炼就得无惧无畏。 真上不惧下不怕,你哪怕说砍她脑袋,她都会无所畏惧的回一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不,整个家属区里连宁首长的老娘都躲着王老太,唯独葛大妞对她是毫不畏惧,甚至王老太要是惹了她,她是真敢上手给王老太来个物理治疗。 王老太有次说错了话,被葛大妞骑在地上抽了十几个大比兜,虽然事后葛大妞夫妻俩都被罚了写两千字检讨,还要当着全军所有人的面亲自念,可王老太也的确是被她的一顿抽给震住了。 这会儿看到她腿都有点抖,眼睛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不往葛大妞脸上看。 “葛妹子说的什么话呢,我是那种人嘛,我这不是听说冷副\/团的妹妹身体不好,怕厨房里烟熏着她,咱这邻里邻居的可不得搭把手,我这准备过去帮她做饭呢。” 葛大妞稀罕的抬头看了看天,“我说王老太啊,你这话骗你自己都骗不过去?都十二点了,林同志要是等你帮忙,医院里的冷副\/团得饭死,你咋不说是过去帮着吃呢?” 站在门口内‘无意’听到的林月曦:“……” 这嘴厉害! 王老太还有所不甘,为了蹭到病号饭,她可是连早饭都没吃,本以为能省下她个大孙女的两顿饭,哪知道运气这么倒霉的葛大妞竟然在家。 不过再不甘,在有可能会挨抽面前,她还是从心的选择撤退,冲一脸鄙夷的葛大妞讪讪笑了笑,赶紧拽着孙女转身回去。 林月曦失笑摇头,这还真是恶人得有‘恶人’来磨。 正准备回屋,便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林月曦略站了会儿才上前敲门。 “您是···?” 葛大妞有些蜡黄的脸上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你是冷副\/团的妹妹林同志?我是一旅贺川江的媳妇葛大妞,你可以叫我葛同志,也可以叫我葛大娘。” “老贺虽然现在不是星辰的直隶上司,但以前星辰是老贺带的兵,现在星辰受了重伤,老贺知道后也着急着,听说你身体不太好还跑来照顾星辰,老贺特意嘱咐我照顾好你。” 老贺,贺川江,这不就是一旅那个名震全军的贺旅嘛。 贺川江的名声可是响彻整个国&\/的军队,甚至国外许多地方都知道他。 不是他多聪明计谋多厉害啥,是这个人狠,而且贼拉护短。 听说他年轻时有将在y国带军撤退时被y军给埋伏了,那场被埋伏战打下来,他的团牺牲了近六百人。 老贺那个暴脾气,这哪能忍? 带着剩下的兵一路横穿着直达y军指挥中心,把整个y军指挥中心的人是鲨的鲨抓的抓,顿时两面战局来了个扭转。 虽然他带着的团牺牲也不小,但这一战把老贺的凶名给打了出去,也减少了整个大军的伤亡。 林月曦自小就佩服老一辈为国而冲锋的人,无论是在哪方面,对老贺和葛大妞这样的前辈她向来尊敬。 “原来是葛大娘,快进来坐。” 笑着退开一步,将人迎进院。 第104话、家属院里奇葩多(四) 葛大妞的性子豁达,且是直来直往,她觉得顺眼愿意来往的人,她热情以待,如果厌恶的,也不会藏着隐着,而是直接表现出来。 而且这人还是个超级颜控,之所以家属院里的人不知道她这个‘毛病’,倒不是家属院里没漂亮的人,而是没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而眼前的林同志,那是哪哪都嗑着她的心巴尖长,额头好看,眉毛好看,眼睛好看,哪哪都好看。 天爷的,这世上咋有人长得这样俊呢? 这是老天爷的亲闺女? 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迈步进去,特自来熟的帮着关上院门,然后伸手去扶林月曦。 林月曦哪能让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来扶自己,精神力异能启动,葛大妞不觉点点异常的自然将手移开。 “闺女长得可真俊,大娘这辈子就没见到比闺女你还俊的娃。” 就他们家属院里的方副团媳妇,大家私底下都说她是家属院的院花呢,和眼前的林同志是真没可比性,有种提鞋都不配的感觉。 这话葛大妞只心里想想,说出来那可就是挑拨革&\/命同志间的关系了。 林月曦打小就是被夸好看长大,对于葛大妞的夸赞她没有一丝不适应,只是淡然的笑了笑,领着葛大妞往堂屋走去。 葛大妞是第一次来这,边走边好奇的观察周围。 这一片区域的房子规格都差不多,只是大小有所不同和朝向不一样。 葛大妞的家就在对面,和冷星辰的房子大小是一样,区别只在朝向。 前院六十来平,中间一楼一百来平的两层砖瓦楼,后面还有个三十来平的后院。 家属区里大部分的军嫂都是乡下人,就算军嫂不是,家里也有农村来的,而且对于现在的人来说粮食最为重要,所以家属区里的房子前后院大家基本都是拿来种粮或是种菜。 如果要不是,学资&\/本&\/家种花啥的,可真就是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连累队里的男人。 所以看到冷星辰家前院的地已经都翻好了,葛大妞自然的便以为他们家也是准备种粮或是种菜。 “地还冻着呢,你们咋这么早就把地给翻了,三四月都还会下雪呢。” 林月曦笑得有些勉强,只能解释道:“我二哥以前没种过地。” 她可没瞎扯,她二哥脑子也不知那时是抽了什么风,天寒地冻着呢,竟然把院里的地给翻了。 她在医院有问过二哥,二哥竟然回答她是因为太激动,地翻完后才反应过来。 葛大妞:“……可能是分到房子一时有些激动。” 除了这解释,她也想不到别的了。 军团里可是有大面积的种地,她可不像在军团已经待了快七年的冷星辰会不知道怎么种地。 这话题过,当时老贺分到房子里比冷小子还疯,理解,理解! 进了堂屋,葛大妞同样习惯的观察一圈。 应该是新搬家的原因,家里家具并不全,但基本的已经都有,且全都价值不菲,尤其是那纯色的暖色厚窗帘,少说一尺得几块钱,那么大一块却拿去当窗帘,看得葛大妞心疼得感觉手都在发麻。 还有这屁股底下的沙发套,前阵子她闺女想用这布做身衣服,她都没舍得。 不过想想冷小子的家世,葛大妞又释然了,咱比不得,人家是一家子都有本事,不像他们家,就靠着老贺的津贴。 林月曦去厨房斗柜那取了一盘零食摆到葛大妞面前,有大白免奶糖,花生,瓜子,杏仁等等,是个混合零食拼盘。 她将零食拼盘一放下,葛大妞即刻眼角抽搐个不停。 苦口婆心的劝道:“林同志别嫌大娘嘴碎不讨喜,以前你家里来客人可千万别这样大方,咱们这家属区里虽说大家都没啥坏心眼,但毕竟大家伙日子都得都不咋样,有时你太大方了,反面会让人嫉妒你。” 说完,葛大妞没再直视注视着林月曦,而是直视对面的窗户,像是在看着窗外,然则一直用余光注意着林月曦的反应。 她这人直性子,也正因为直性子,经常嘴太快的明明她是好意却偏偏得罪了人,所以她在家属区里真心交好的朋友就那么一个。 林同志她第一眼见到就很喜欢,也希望今后能常往来,可自个的性子早已经定性了,她经常脑子都没过话已经秃噜出去了,就像刚才一样。 心里七上八下着,就担心看到林同志变脸。 林月曦脸上笑一分没减,拿起颗奶糖剥了后直接塞到时不时瞟她一眼的葛大妞嘴里。 “大娘的好意我明白,您说的我也懂,这不是现在坐在这的人是大娘您嘛,要换个人,我肯定不会这么随意大方。” 嘴里的糖甜到胃里,小姑娘说的话更是甜到心里。 葛大娘脸上的忐忑一扫而空,笑得眼角皱纹都加深了不少。 两人先是你一句我一句客套的聊着,聊着聊着便发现她们俩性格还挺投,虽然看着两人是一个静一个动,完全不搭嘎,可两人的三观却是出奇的一致。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林月曦觉得得注意的小芒。 “方建树的津贴一个月有一百多块,再加任务奖金啥的,按说他们夫妻两就算有俩儿子要养,日子也应该差不到哪去。” 只十几分钟,葛大妞已经自在的自个抓瓜子来嗑,“你是没看到他们那两儿子,一个赛一个的瘦,大一个已经十二岁了,瞅着才八九岁的样子,小的那个五岁了路还走不稳当。” 林月曦也剥了个奶糖含着,听到这没忍住含糊的问:“五岁还不会走路?” 葛大妞满脸嫌弃,啧啧了两声继续道:“张小芒了小儿子后没奶,方建树到处向战友借奶粉票,给准备了不少,我听说方建树在出任务前家里已经给备有五六罐奶粉。” “然后张小芒的弟媳也生了个儿子,也说没奶,张小芒的娘就到家属院来找张小芒帮忙。” “我们都没想到,张小芒竟然把方建树准备的几罐奶粉全给她娘了,更那么的是,当时方建树的娘也在,她竟然一点没拦着,听他们家隔壁的人说,方建树的娘送张小芒的娘出门时,还说等方建树任务回来,让方建树再帮着给她弄几罐。” 林月曦整个人都震惊麻了,“那,方建树回来后是没发现还是也跟着纵容?” 那俩娃不会是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第105话、家属院里奇葩多(五) “那倒没有,我们以前也以为方建树也是个脑子有坑的,过年前方建树家闹了一出,我们才知道一直误会了他。” 现在并不太平,不,相反着,是非常非常的不太平,各国都想咬咱几口,内部特&\/务啥的各层都有,还有亲亲e等跟着唱反调的。 总之:这时候的兵,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准备去打仗的路上,随便一个任务也都得和生死挂勾。 于是战士们出个任务回来要是没带个伤,好像都显得不‘正常’。 方建树非常‘正常’的带了一身伤回来,甚至伤重到这边都没法治疗得送到京市去,在京市住院一个多月,被宁首长压着又修养了两个多月。 “方副团回来后家里一直挺安静,我们都以为张小芒和他娘做的那些事方副团都知道,大家也就不说啥了。” 当家人都不在意自己儿子的纵容着,他们就算是战友和战友的亲属,终归也不过是外人。 “方建树没多久又出任务了,一个月前才回来,回来当天家里就闹开了,方建树坚持要和张小芒离婚,还要和父母断绝关系。” 这可是最近家属区里最大的瓜,王老太的毛病和这事儿比,那都不能算个事儿。 大地动啊,上下领导全出动,又是查又是劝。 军婚可不好离,除非女方犯了大错,否则都是当兵的那个吃亏,轻则今后升级困难,重则现在就得降级甚至离开队伍。 方建树很拼,不到三十的又没背影的副团可不是谁都能当的,人就是靠着一个一个的军功给垒上来的,哪个领导舍得他这样的兵未来受阻甚至是离开队伍? 没有! 不过··· 葛大妞神秘兮兮的凑近林月曦:“我听老贺说,因为上面查到张小芒平时的行为,现在已经没人再去劝方副团了,就是断亲这事儿还是觉得不妥。” 虽说外头搞断亲的事儿很多,每天的报纸上都能看到登那种断亲的消息,可还是那句话,部队和外头不一样,有些风气不能也不准许带进来。 看出林月曦还是不解,葛大妞解释道:“方家老两口对方建树这个儿子非常疼,他们一共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只是基本都能立住,儿子只活了方建树一个,女儿也只活了方建树的妹妹一个。” “方建树小的时候,老两口自个饿着省出来养活他,到现在哪怕方建树每月都有津贴拿了,他们还是一样情愿自己多省一口,也想让方建树能吃饱一点。” 这么说,方建树的父母你要说他们有错,那是有,单说他们不护着自个的亲孙子却帮别人这点,他们就不是合格的长辈。 可要是因为这就和他们断亲的话,不仅许多人并不会理解,方建树自己估计都过不了心里那关。 他们虽心软得没底线,可老两口对方建树是实打实的好,愿意用命对他好的那种好。 而且方建树是个兵,他无论走到哪代表的都是部队的形象,一心为他的父母如果说断亲就断亲了,那别人会怎么看所有的战士们? 林月曦默了默,“……方副团应该也是说气话?” 葛大妞憋了憋嘴摇摇头,“我觉得不像,你是没看到方大毛和方二毛俩,那个瘦的,要不是大家私底下都悄悄的给他们拿点吃的,说难听点,那俩孩子未必能活下来。” “上头不是没找过张小芒谈话,每次就是哭,哭他们怎么怎么不容易,每月领着一百多块的津贴也不知道钱花去了哪里,俩孩子该饿还是照样饿着。” “我给大毛菜馒头,他不是拿回来而是带着二毛去藏起来。” 葛大妞指了指后山的方向,“他们兄弟俩在山里找到个山洞,大家给的东西他们都悄悄藏在山洞里。” 从这点就能看出那俩孩子在家过的是啥日子了。 许多人都知道那个山洞,常上山的军属,去过后山拉练的战士们等等,大家都不过是默契的帮着隐瞒。 林月曦眉心微微皱起,这里面明显有事不对? 不过看莫大妞并没有说的意思,林月曦也就没有多问。 她都不算是初来乍到,只是暂住的一个过客,好奇心太重反而显得别有目的。 两人又稍聊了会儿,葛大妞表示要回家去准备晚饭,今天她家有个老家的亲戚要来。 葛大妞离开后没会儿,冷星然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这时林月曦已经回了房间,桌上铺满了纸张,她正伏身在那写写画画,时不时停下目无焦距的‘看’着前方。 见到她这副状态,冷星然知道她这是又在计算什么了,没敢去打扰,将自行车后蒌里的空碗那些拿厨房洗了后,悄无声息的默默回了房间。 时间如光划过,天色逐渐的昏暗了下去。 在最后一缕阳光就要从窗台前溜走时,林月曦终于往下笔,一张一张的将纸按着顺序收好,从炕柜中拿出个熟悉的银色密码箱,把手中的纸整齐的放进去,锁好,拨乱密码。 再重新将密码箱放回炕柜中。 冷星然正在摆桌,抬头看到林月曦出来,立刻咧出个笑容招呼道:“快来吃饭,晚上做了糖醋排骨,刘伯伯说你现在吃几块没问题。” 林月曦身体逐渐好转的最大好处,就是她现在已经可以吃许多想吃的东西了。 对于一个末世来的娃来说,如果这一辈子她都只能吃小米粥和炖鸡蛋,她能直接把这世界给掀了。 好在这世界是懂自救的! 来到桌前坐下,林月曦没带客气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唔~~ 娘咧,好次! 人间美味不过如此。 林月曦美得两个小梨窝都显露了出来,为她更添几分悦色。 看到小妹吃得高兴,冷星然比吃进自己嘴里感觉还要更舒坦,乐呵呵坐下连扒好几口白饭。 呃,不对,是二米饭,现在白米饭就是他们家,也不是天天能吃得起。 不过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刘伯伯说你的胃受不住太多油水,荤的东西你都只能吃一点点,先尝尝味儿,等以后彻底好了,你想吃啥哥都给你做。” 林月曦知道轻重,没有任性乱来,吃了两块糖醋排骨就不再夹,小半碗米饭配的都是没啥油的青菜。 三菜一汤,林月曦放下筷子后,剩下的全进了冷星然的肚子,最后连汤汁,他都用二拿面馒头蘸着给吃了。 没办法,这时候的人是人人肚里都缺油水,特别容易饿,且总感觉吃不饱。 第106话、你个厚脸皮的 饭后,冷星然整理了下厨房又脚踩风火轮去了医院,二哥还在医院里呢,他得去陪护。 林月曦则是叫来了许山,将银色密码箱递给了他,“亲手交到研究所林培之林老手里。” 许山郑重点头,拎着箱子转身离开。 林月曦:“……” 倒也不必如此。 这是啥地方啊,军区,你拎着个一看就带着‘秘密’俩字的箱子,谁看到谁不注意你? 她做的事可是上头领导全知道,随意点就好,别整得反而要被人给逮进去。 林月曦短暂几秒钟的担忧并没有成真,许山虽然一路跟个灯泡一样的吸引着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却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研究所,见到忙里偷闲特意在办公室等他的林老。 林老已经六十几岁,白发白眉满脸褶子,可精神头却是依旧不减当年,行动力也是溜的一匹。 看到许山进来,目光一瞬就定要他···手里的箱子上。 三步并两步冲出来,许山都还没来得及出声,箱子已经被他给抢走了。 “是小林同起让你送来的,果然不愧是英雄出少年,这么快就设计出来了;给我就行了,我来拿就好,我还拿得动。” 同在办公室里等着的院长魏老送了他一个白眼,却也是情绪激动的跟了上去。 没会儿,俩白发老头怼头的怼在已经打开的密码箱前。 “这和咱们知道的汽车好像都不太一样,你看这发动机。” “还有这,这里用的是合金,安全性能更强,可咱们至少短时间内还做不出来,连论语都没法认证。” 俩老对视了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苦涩之意。 这就是他们现在最痛苦的地方,国家出了一个超级人才,她脑中科技理念超强于现实的发展,她能设计出许多先进的东西,可···造不出来。 就说这合金,如果做出来了,不仅能适用于造车,在许多地方都能发探极强的作用,尤其在军用上!! 虽说小林同志的设计现在还没有经过论证,但科技的道理不就是这样嘛,在不断的探索中一步步的论证可行性,以过往经验与学识而举步不前的,科技又如何进步? 况且小林同志虽说设计的东西不多,但哪次不是惊为天人且最终都能成功?! 就拿前阵子的战&\/机来说,别人不知道,他们俩这级别的不用打听都会有有心人传到他们耳中,很快就要进入试飞了。 魏院长扑过去整个上半身压在密码箱上,“你别再翻了,发动机的材料归你,其它我得带走。” 原本正翻看得兴奋的林老被魏院长的行为震得手都失控的僵在半空,顿了片刻反应过来他是啥意思时,气得差点没当场撅过去。 僵在半空的手顺势一巴掌呼到魏院长背上,“你还要不要脸?小林同志是应我的请求才帮设计了这款新车,是应我的请求,我,我请求的,你个厚脸皮的倒是好意思来抢。” 魏院长侧过脖子仰头看他,“你应该能看出来这几份资料的重要性,涂层这些先不说,太超前了,咱们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出来,可合金还是有希望的,一旦成功,咱们全军的武&\/器坚韧度都是一个质的飞跃。” 不敢说再不怕炸膛的事会发生,但至少会减少很多很多。 林老想再拍他一下的手顿住,沉默了片刻缓缓放下手,没好气道:“那你好歹把发动机的资料给我。” 他主攻发动机,这次也是他们的几个小家伙弄来了e那边的一台新型坦&\/克,可惜的是,坦&\/克的发动机被打坏了,所以上头将发动机拆了后交给了他。 一是看看还有没有希望能修,二是研究技术。 然更可惜的是,坏得太过彻底,发动机的中间最重要也是技术最关键的部位,被打穿一个贼拉大的洞,洞的旁边还因为高温许多地方都被灼烧了。 这不说修了,技术同样是连看明白的机会都没。 可大家都不甘心啊,为了拖这架坦&\/克回来牺牲了将近一个连的人,如果就那么放弃了,对得起那近百的战士们吗? 所以林老整个团队的人将发动机一点一点的折开,没昼没夜的研究。 可有时世间的事就是这么操0,并不是你努力了,你尽力,你拼命了,结果就会如你所愿。 将近半年过去,依旧几近于毫无进展。 就在这时,林老一个老同学,也就是林月曦设计的战&\/机总负责人周老,给林老打了个电话。 周老并不知林老在干啥,搞研究的都知晓保密的道理,不会去问人家你最近在干啥这类的话。 他是来向林老吹牛,因为他所带负责的三代战&\/机,在三月初要进入试飞价段。 然后很自然的就将林月曦给扯进来了。 三代战&\/机的总设计并不是林月曦,林月曦自己独立设计的战&\/机同样是太过超前的暂时大家只能对着它流哈啦子,而林月曦所给的战&\/机资料,已经被定为最高机&\/密封存,只等条件允许便立刻启用。 【怎么说呢,上头还是觉得林月曦活不长啊!】 三代机&\/战的设计师就是周老,不过周老只能算是提出了理念的领头人,其它还有一溜的研究人员不断的补充,这才有了整个的战&\/机设计。 而林月曦在从中的作用,便是帮他们重新计算了整个的数据,并且改了其中一些会影响性能的地方,提高了战&\/机的整体性能。 就这么说,如果按着原来周老他们的设计,哪怕数据理顺一切顺利的造出战&\/机,性能也只能跟的三代战&\/机比,而现在已经出了六代战&\/机。 而经过林月曦的修改后,他们的三代战&\/机能跟的五代战&\/机相比,甚至在某些地方还要超强于的五代战&\/机。 虽然还是不如的六代,可已经足够震慑住。 华有个在歪国老面前被称为‘毛病’的习惯,当我展现出三代时,我要么是四代已经成功,要么就是五代都已经出来! 你说周老能不高兴嘛,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只要到时三代试飞一成功,再往小y子那边绕一圈,看那些小y子还敢再嗷嗷叫不,看小子还背后鼓捣不? 这可不得好好吹吹嘛。 然,他吹他的,林老的反应是扔了电话立马就要去红星大队,他要把小林同志叫来看看手里的发动机,也许小林同志有办法呢? 真就是死马当活马医! 却运气好的被他给医好了! 第107话、小林同志这是做什么 虽然林月曦的身体差,但她的能力太过特殊,可以说是绝无仅有,至少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另一个能与她相比,所以上头虽没明着的对她加强培养,不过许多一般人看不到的知识对她来说都不设门槛。 只要她想,再是机&\/密资料,也会给她送来。 病弱在家的林月曦什么最多? 时间啊。 就拿飞机来说,全世界现有的飞机所有的设计与数据,只要是上面有资料的,林月曦想看都能看到。 并且,他们还会引导着林月曦去多看多学。 凭着她超强的记忆力,她的脑子就样一个超强的数据库一样,只要她看过的资料都印在脑子里,需要时随时调取出来就好。 而巧合的是,林老手里的这款坦&\/克,上面有资料,只是资料不全。 因为两年前上面想买,然后e不是和咱断交了嘛,对方倒没说不卖,就是狮子大开口,于是最后没有买成;但已经初步的谈过,所以上面拿到了部分的设计。 对原主来说只部分资料要复原全部可能还有一定困难,可对末世来的林月曦来说,有部分资料就够了,她能在脑中补全。 所以林老找到林月曦并带着林月曦去了趟研究所后,就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林老退了步,可魏老还是怕他会反悔,将发动机的资料整出来丢给他,关上密码箱倒腾着一双老腿飞一般的离开。 林老没好气的啐了一口,也赶紧将资料整理好,只是一抬头,就看到还杵在门口的许山。 他突然反应过来,原本还激动的神色顿时收起,严厉的瞪向许山:“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拎着个密码箱过来?” “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小林同志的意思?” 他更偏的是第一种,这人还够格当小林同志的警卫【林老以为林月曦已经配上警卫】,思虑不够全面。 许山默了默,转身去关上门,然后走近了林老些压了声音说道:“是小林同志的意思,小林同起特命我不必隐藏。” 林老:“???!!!” 小林同志这是做什么? 上面尽着力的隐藏她,她却将自己暴&\/露出来? 还是主动的暴&\/露出来! 许山大概能猜出林月曦想做什么,不过他是林月曦的预备警卫,自然是向着林月曦,不可能会对陌生的林老透露什么,哪怕林月曦似乎挺信任林老。 后退一步敬了个礼,“林同志特让我给林老您传一句话,‘林老您不欠我任何东西,我们都只是为了脊梁能硬起来。’,林老,告辞。” 许山放下手转身快速离开。 林老沉默的看着已经关上的门,片刻后轻笑了声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孩子。” 这是要做什么事情怕他会牵扯进去,而提前的告诫他啊! 外头的局势他不是不知道,他的许多同学,以及以前的同事等等,都出了事,只是很无奈的他自己现在还是受着军方的庇护才能无事,想帮人却是有心无力。 但愿小姑娘想做的事能成功,毕竟她是不同的,别人可缺,而她不可缺! 只是小姑娘一旦将自己摆到明面上,就是将自己置身到了最危险的境地,只希望上面对她足够重视,能护得住她。 林老又是长长一叹,也只能这般期盼了。 & 一大早,家属院的军属们时间一到基本都出门去买菜或是闲逛,这三三两两的凑一块难免着会吃吃瓜扯扯闲篇。 最近军属院里最头条的便是这么两件事,一是方副&\/团要离婚,二是冷副&\/团有个长得像天仙一样却身体不好的妹妹。 这很自然的,大家吃瓜便是围绕着这俩。 “你知道吗,冷副&\/团的妹妹好像是科学家,听说车队里好几辆废弃的车都扔那好久了,京市来了好几次技工都没修好,早上后勤的郑部长亲自去请小林同志,小林同志只是随便看了看,教他们换了几个配件,车就能开了。” “你扯犊子的,小林同志才多大啊,看着也就十五六的样子,怎么可能比京市来的修车工还厉害?” 另一个妇女也是满脸不信,“张营&\/长家的最会吹牛,每次都是三分真七分假,不过这次你说的也太假了。” 这时候的人家里要是有辆自行车那都是不得了的家庭,四轮的车可是只有各单位才有,私人一没那能力,二也是不敢。 所以修车这技能可是顶顶了不起的技能,那是铁饭碗中的铁饭碗,在大家的眼中,是可以当传家宝代代传下去的,绝不是一般人能学,也绝不是轻易能学会的。 更不要说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人家京市来的老修车工都修不了的车,她竟然会。 这不纯属吹牛嘛。 看大家都是不相信的神情,张营长家的急眼了,一拍大腿,“这种不着调的牛我能吹吗?我敢吹吗?小林同志可是冷副&\/团的妹妹,我男人在冷副&\/团手底下做事呢。” 哎,还真是哦,张营&\/长可是冷副&\/团手底下的兵,张营&\/长家的胡乱编排冷副&\/团的妹妹,她就不怕冷副&\/团伤好了后找张营&\/长比试比试?! “小林同志真把车修好了?我听我家那口子说过,咱们车队里有十好几辆车都没法修呢,要不是郑部长扣门,那些车早就拆成铁壳壳了。” 说到这,大家伙心里都不好受。 全&\/国各地的军区有很多,但是大兵团只有四个,东南西北! 四个军团中,南方的俩军团是最早建立的,有底蕴,他们俩兵团要富一些这咱没话说,可东北兵团建立的时间明明比西北兵团要更早,却偏偏最穷的是东北兵团。 她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憋屈就是。 不说管着后勤的郑部长心疼那些车了,就是她们知道有十几辆车只能废在那里,都觉得心里难受得慌。 他们整个兵团可就一百来辆车,废了十几辆后,一百的整数都凑不到,听说西北兵团那有两百多辆车呢,光是大卡车就有五六十辆。 好气! 而且是越想越气! 要是真能修好就好了,好歹凑个整数,别拉得太垮。 “你们还是不信是,我弟在这当知青你们是知道的,昨天我弟他们几个身体壮实的男知青被调到车队里帮忙修车,我弟亲口告诉我的,他们修车全程都是听小林同志指挥,昨天下午就已经修好两辆了,今天还会接着修。” 第108话、卖一样东西吃好几份的红利 车队位置在靠西边的山脚下,车库一小半是建在太阳底下,另一大半都是直接山脚下挖个大洞进去。 原本废旧的破车都被放在山洞内的仓库里,现在全被施到了外面大广场区域的角落里。 说是角落,占地并不小,只是偏于山脚更安静,也不影响车队其它车辆出行。 林月曦不说是上手操作,她连仅仅长久的站着都没法坚持,只能坐着轮椅,还得戴着口罩防止汽油味和灰尘的刺激,时不时就得推远去呼吸新鲜空气。 讲真,就她这样,如果不是能力出众,早被阿兵哥们给嫌弃死了,够娇情的。 好在阿兵哥们纪律都刻在心里,心里无论怎么想,上头有令要对林同志尊敬,他们就全都能做到对林同志尊敬。 至少表面都能做到,并且执行能力很强。 然后等第一辆已经废了两年多的车重新启动成功,还顺利无比的在广场上溜了几圈后,大家再去看轮椅上的小姑娘,已经不仅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尊重,更是看大才的狂热与崇拜! 她才几岁啊,还身体不好,竟然已经这么厉害! 果然,读书还是有用! 昨天还有些人来配合时不是很乐意,今天是不仅大部分人提早到车队,维修车时更是都抢着干活。 这可是技术,能学一点是一点,对未来可是大有益处。 几位军嫂到山腰往下看时,看到的便是这般热火朝天的修车场景,十几辆废车各安一偶,全被拆得东一块西一块,每辆车旁边都围满了人。 一圈一圈的各居一处,其它人都是互不打扰,几个明显穿着不一样的修车工穿梭在各个圈圈中。 有的在外洗铁疙瘩,有的四五甚至是十来个围着个大东西拆卸,场面非常的壮观。 “都拆了?是能修好,还是拆了当废铁卖喽?” 张营长家的很肯定的接话:“肯定是能修,我认识郑部长媳妇,她说过,郑部长情愿那些车跟他一块陪葬,也绝不会把他们拆了当废铁卖。” 对,郑部长就是这么个实诚人,他要保住东北兵团车辆的百位数,废车就算不能开了,它特么的摆那也算一辆。 提到郑部长,众军嫂都翘首寻找。 “郑部长人呢?” 这么大的事呢,他怎么会没在场? 不只是郑部长,就那个据说会修车的林同志,广场上也没有人影。 一个个军嫂们心里都吊着,是真担心车拆了后他们这的车辆落下了百位数,那丢人可是要丢到全国去了,于她们爷们的未来更是没一点好处。 而她们正惦记的两人,此刻正在山洞内的其中一个仓库里,围着一个将近一米高的,都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汽车发动机正在观察。 呃···,应该说只有林月曦在观察,郑部长虽然是后勤的部长,可他对车却是只通九窍,连开都不会。 这是一个重卡的发动机。 noui12并非自产,而是从买来,载重六屯,是现有的卡车里载重排在第一的大型卡车。 一年前华花费了高价总共买了二十辆,老郑同志杀到京市赖在二号的家里,又是瘫地上抱大腿,又是眼泪鼻涕的脸都不要,还真给他抢来了五辆。 可那时老郑不知道,咱被给坑了,卖给咱的二十辆卡车不仅没给技术,还不包修。 车出了问题想修可以,但你得花钱去请人来修。 而且你去请了,人家还不定立刻就会来,得看他们有没有时间,得看他们心情好不好、乐不乐意,得看你给的好处够不够令他们满意。 买一样东西给你,吃好几份的红利。 气不气? 肯定气。 可没办法,谁叫咱落后人家,谁叫咱的大&\/炮射程没人家的远,谁叫咱的热&\/武威力没人家的大。 谁叫咱各方面的技术得向他们去学! 凎的,越想越气,还是想穿回过去把青【清】给灭了!! 眼前的这个发动机,是因为一次救灾任务,车在满是泥污的河里泡了两天,等打捞上来后,车已经废了。 他们有请过的专家,可那边一推再推,理由一大堆,归结一个意思:就是除了维修的费用外,还得另外再给好处,且要的好处比维修费还高。 可特嘛的。 但不修不行,大价钱买来的呢,才开不到一年呢。 而且上头也有上头的考虑,就是,现在只坏了一辆,如果现在就把的专家请来,性价比太不划算,等多坏几辆再请。 于是,只东北兵团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郑部长着急得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密的汗珠子,却是憋着大气都没喘一下,就怕呼吸声大了惊扰到一双眼睛定在发动机上的林月曦。 他原本是没希望林同志能修这个车,据说这车在都是属于先进,发动机更是他们的机&\/密,他们不是没有人尝试过破解,只是到现在依旧进展不大。 他只是听说林同志能帮着陈老修坦&\/克的发动机时想到了仓库里的其它废车。 车队里有修车工在,虽然那些人不能和陈老这样的顶级专家去比,但只要是不涉及一些高精的东西,他们基本都能维修,也就是发动机这些出了问题才会没办法。 所以老郑原本只是想让林月曦帮看下其它的发动机能不能修,哪怕能修好一辆都好啊! 没想到昨天下午只半天的时间,林同志都没亲自动手呢,只是坐旁边的指挥,这个拆拆,那个卸卸,这个部件换成新的,那个洗洗还能用,反正他也看不大明白,只知道两个发动机在不到两小时后焕然一新,装上去后,车子特嘛的能启动了! 老郑回家后那个激动啊,在床上跟块煎饼一样上翻下翻着摊了大半夜,今天一大早早饭都没心思吃,一路是跑着去把林月曦带到了眼前这发动机面前。 经过了昨天下午的奇迹见证,老郑觉得,这个发动机很有望不需要靠的狗屁专家,他们自己也能修。 也正是因为心里抱着大希望,这会儿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一颗心脏已经在喉咙口蹦跶。 看到林月曦的神色逐渐凝重,老郑额头的小汗珠已经在往大颗转变,声音都带着点颤。 “林同志是不是也没办法?” 林月曦摇了摇头。 老郑顿时只觉眼前发黑,连能修好那老些废弃发动机的林同志都没办法吗? “我得亲自打开看看问题出在哪。” 说这款发动机技术领先还真没唬人,外面那些废车的发动机和它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第109话、终将会转变 通过她的精神力透入观察【她发现她的精神力在搞科研这一块,用处可是太大了】,这个发动机有些地方比较精细,并且设置了许多防窃,没有一定专业知识的人,都不定能完美将它拆卸下来。 不能完美拆卸的结果,就是一定会造成二次甚至是数次的伤害,也许本来维修难度不大,结果却真彻底报废了。 所以林月曦决定自己动手。 可她现在的身体还是不大允许,这才是她神色凝重的原因。 “哈~??” 老郑先是大悲又转大喜的愣住,紧接着就是一声怒吼: “不行。” 林月曦差点被他吓到,“咋了?” “还咋了?你自个身子啥样自个心里没数啊?我把你只借过来半天,宁首长他们就已经千叮咛万嘱咐的,就差没直接拎着我的耳朵警告了,要是我敢让你亲自上手,我头上的帽子也可以摘了。” 脖子可能勉强能留,但也未必啊,这可是个宝贝疙瘩。 林月曦:“……” 最终老郑还是没能拗过林月曦,就是跑去打电话召唤来了宁远群,结果也只是俩老头站在绷着张脸看着林月曦带着几个工程师在那拆机器。 四个工程师不是队里的维修工,而是陈老消息灵通的得知了这边的事之后特派了四个发动机方面的专家级人才前来帮助,也是学习。 “可外壳还不是可拆卸的,瞅这都连着呢,这是防着技术被学?” 已经四十几依旧灵活的李老正拿着强光手电整个人扒在机器上探头往缝里看,“不只呢,我能看得出来好几个地方有陷阱,不过光这样看我分析不出原理。” 尤老也挤过去,只一眼立刻惊得‘嚯~’了一声,“这还真不好折腾,咱们敢拆了吗?” 那边防着呢,而且显然防手不少,只打开条缝就看到那么多不和常理或是他们没掌握到技术的地方。 话是这么说,但一个个眼底都是透着兴奋。 讲真,他们早就对这台发动机垂涎三尺了,只是上头没同意他们研究,他们再稀罕也只能继续稀罕。 听说是西北那边也有一辆发动机出了问题,然后就被拆了,还是个名望比陈老在发动机领域还要高的专家领的队,结果却并不如意,听说是彻底报废了。 不过废物也能利用,那边似乎索性的彻底给拆开在研究。 因为这,他们这边这台就被上头勒令了不能动,如果这次不是因为小林同志让上头松了口,他们都没机会真正见一见庐山真面目。 看到一身武装到牙的林月曦走了过来【头套、口罩、手套、缩口工装】,四位都是一方领域专家的人没有一点架子,全围了上去开始寻问。 那里一堆线中明显许多都有冲突,为什么这么连,哪些为真哪些为假? 这个装置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安在没必要的地方,是否也是防备的一手? 全都是专业知识问答,听得门外汉的老宁和老郑俩不仅是一头雾水,还头大。 完全没听懂的说。 不过他们看被围在中间边双手灵活操作边还能回答问题的林月曦,眼中都是带着欣慰和激荡。 他们有这样卓越的青年,国有望了啊! 宁首长兴奋得脸都有些发红,拍拍老郑的肩嘱咐道:“让食堂那边给炖只老母鸡,你让人去我家找我爱人拿人参,加到里面一块炖,给大家都补补。” 话落也不等他回应便转身快步离开。 他管着一个兵团事儿多着呢,尤其是最近隔壁还不老实,要不是牵扯到上头的宝贝疙瘩,他哪舍得浪费时间跑这一趟? 不过也万幸跑了一趟,但让此刻心情从未有的畅快。 到了他这级别才知道,国&\/家有多难,说是四面楚歌都是往轻了说,一个科技落后就压得整个国喘不过气来。 时代不同了,国强国弱看的不再是地盘大小和人口数量,国力的体现就是科技的体现,科技弱便是国弱。 想想老刘去联盟国开会时的无人理会, 想想明知买卖不合理却不得不买, 想想明明你只是维护自己的立场却被一众人讨伐到反驳声音都发不出去, 想想别国的飞机在你的领空你却毫无办法, 想想海上在你的海域中随来随去的战舰··· 憋屈啊! 不过今天,让他看到了局势终将会转变的希望! 宁首长看向天际,突然畅快大笑出声。 “哈哈哈···” 跟着的警卫全一脸懵的看着他,首长这是咋的了?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大家也都跟着露出了笑容。 & 林月曦带着四位专家这一忙就是好几天,而且林月曦和其它的科研工作者有着同样的毛病,忙起来时就忘了时间忘了其它一切。 包括三餐总不记得要吃,包括医院里还躺着她重伤的二哥。 “你说啥时候曦宝能忙完?我都已经好几天没看到她了,她是不是忘了还有个二哥?” 冷星辰已经脱离了木乃伊的装备,不过依旧要吊着只手臂和挂着条腿,脑袋瓜子依旧包得挺阿三,倒是把整张脸都露出来了。 对于二哥今天已经不知第几次的有伤呻吟,冷星然已经都听麻的木着脸剥了根香蕉递给他。 “估计还得几天,曦宝这次不仅动手还要负责教,昨天下午我去看了眼,原来只四个人,现在十几个人都拿着笔纸围在那,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 冷星辰一听立刻急了,“那些人咋回事?明知曦宝身体不好还要去劳累她,不知道修机器很累人吗?” “这你放心,宁首长下了严令,他们想请教一天只有一个小时时间,连修机器也不让他们没日没夜的修。” 冷星然也心疼,可他拗不过林月曦。 而且林月曦进了车队那边后便没再回家,是直接住在那边那安排的宿舍里,林月曦开始修noui12的发动机后,那一块区域就被戒严了,林月曦的行程也被定为了机&\/密,冷星然就算是林月曦的三哥,也没完进去找她。 这理冷星辰比冷星然更明白,心里担心却也没啥办法,只能期盼许山靠谱点,能照顾好林月曦。 “二哥你要实在不放心,我等下再去问问寒哥。” “嗯?” 关霍寒啥事? 等等。 曦宝现在已经展露出了她的部分才能,必然会是他们兵团重中之重的保护对象,依着宁首长那爱才的性子,肯定会派最优秀的人去保护曦宝的安全。 而他们兵团武力值最高的人,除了霍寒那个牲口还能有谁? 第110话、听了一出大戏 果然,冷星然瘪着嘴一脸不高兴的吱声:“这段时间是寒哥带队负责车队那边的警卫工作。” 冷星辰再次沉默,这该死的伤,否则肯定是他来保护妹妹,便宜姓霍的那个牲口了。 等他伤好··· 可他伤还没好,林月曦已经悠悠的来到医院。 还在来病房的路上,听了一出大戏。 现在的住院部没有像未来一样能财大气粗的一栋又一栋,只有一栋,一二楼还是门诊,三往上到九才是住院部,分科不是很细,每层也不能单独分给一个科室。 就拿四楼来说,楼梯旁是妇科,妇科拐过去是脾胃科。 林月曦上楼时,四楼的楼梯口位置已经被堵得满满当当的无法通行,人群内时不时传出女人的哭声和年长女人的咒骂声。 在没看到实况只听声音,再切合里面是妇科,很容易让人怀疑是不是恶婆婆在欺负小媳妇。 俩妇人倚在墙上侧着耳朵听得来劲儿,其中一个似乎和林月曦一样也是刚上来,不甚了解实情,推了推旁边的大妈。 “里面啥情况,我咋听声音这么像王老太?她不是大孙女胃出血来照顾,咋跑这边来了?另一道声音听着也熟,是不是张小芒?” “还有啊,平时你看热闹哪次不是跑第一,今天咋躲这来了?” 那不是家属院里的两大奇葩? 她俩毫不搭嘎的人,是怎么突然闹起来的? 林月曦本来想退下去换另一边的楼梯上去,听到这话立刻顿住了脚,拽了把已经抬脚想往下走的许山,两人也跟吃瓜群众一样的靠到墙上,竖高耳朵。 “你没听错,就是她俩,我这不是怕被她俩给认出来,被拽出去评理啥的。” “我跟你说,今天这事可大了,张小芒怀孕了你晓得?” “啥?方副团任务回来后就一直要跟她离婚,现在她怀孕了,那这婚不是离不成了?哎哟,俩孩子不是又得遭罪了。” 林月曦:“……” 亲妈离不成婚,在外人眼中,竟然对两个孩子来说是坏事! 大妈凑近另一个大妈,用着气音说:“我猜还真能离成,不过可能有点麻烦。中午我给我儿媳妇送饭的时候,上厕所时听到王老太在厕所里笑话张小芒,说她看到方副团回来那天没在家过夜,匆匆回到家把俩儿子接了就走了,连俩孩子的衣服那些都是后来霍团的警卫去帮忙拿的。” 另一大妈脸色那叫一个怪异,好在记得这时在外面,且人很多,也跟着用气音说话:“你这意思,张小芒她还搞&\/破&\/鞋?” 大妈竖了竖肩,“没证据啊,张小芒正巧怀孕一个多月。” “嘶~” 这么巧的吗? 方副团也正好回来了一个多月,这不是说不清了吗? 虽说方副团回来后就住到宿舍去了,可那夫妻俩还真不是这中间没有接触过,就拿第一天来说,方副团可是回过家,而且方副团他们可是晚上下半夜回来。 不知道王老太是因为什么那个时候还跑出去,并且碰巧的知道方副团回家后立刻就离开,可王老太一个人说了不算啊! 那个时间点,说王老太是瞎扯也不是没道理? 再加上王老太平时在家属院的为人,虽说大家对张小芒也不待见,可这关乎着军嫂名誉的事,大家肯定要更偏向张小芒些。 她们敢用脑门来保证,方副团那晚回来又离开的这中间时间差,就是方副团家的邻居们,也没法出来给方副团做证,那可正是最好睡的时候。 这可不就麻瓜了。 这两人奇怪的都没对王老太的话表示怀疑! 林月曦和耳力同样不差的许山对视了眼,两人眼中都是对方建树的无比同情。 瓜吃到了,换个楼梯继续上楼。 没想到这么巧,这么快就见到瓜主本人,方建树竟然就在冷星辰的病房里。 不是来看望冷星辰,而是他也占据了一个病床,冷星辰的腿不用再吊着了,换成他吊着右腿。 孤零零的一个人,满脸憔悴得跟受了重大打击一样的躺着,只一眼,你就能看得出来他现在心里很苦。 冷星辰原本正和方建树在聊天,听到开门声两人不约而同转过头来,当看到来人是谁,冷星辰立刻咧出口大白牙。 “曦宝来了,累不累?” 林月曦摇了摇头,走进去坐到冷星辰的病床边,许山紧跟上,将手里拎着的一堆东西一部分放桌上,不够放的部分直接放到地上。 他们兄妹间不讲究客套,冷星辰只是看着这一大堆感觉奇怪。 “你这都带了什么,一袋又一袋的。” “都是老张他们给的,太热情一个一个。”林月曦冲二哥挑眉,神态颇有些自得。 也就是在亲人的面前,她才会露出与她年经相当的娇憨,而不是平日里的淡然,工作的严肃。 冷星辰失笑的刮了下她的鼻子,“那是,咱曦宝厉害,大家都喜欢你。” 他早听星然说了,张工那些人都舍不得曦宝离开,前天下午发动机就已经修好了,可曦宝还是没能回家,被张工那些人装可怜的给拽去了研究所。 他还以为怎么的曦宝也会被拽去几天呢,他不是搞科研的,可大哥是,多少有些了解那些人对知识的狂热与专注态度。 说来发动机虽然已经修好,但现在车还是没重新启用,知道已经修好的人并不多,听说是因为车当初被泥水泡过后看着破破烂烂的,郑部长决定都得整成看过去是新的,再震撼一下大家的眼。 郑部长也是个促狭的,车队里的破车除了一辆是完全报废无法维修外,其它的这半月来都已经修好,可郑部长一辆都没让启用,准备在下月和西北军&\/演的时候,来亮瞎西北的眼。 也不知他咋想的,人家有二百来辆车呢。 又看了眼桌上和地上的一袋一袋,冷星辰猜这些十之八九都是张工那些人送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陈老和张工那些人在林月曦要走时,那是可劲儿的把自己能拿出来的东西都往她身上塞,要不是怕影响不好,他们都差点把家底掏出来。 实在是林月曦帮他们甚多,许多卡住的思路,经林月曦的解说与引导后,豁然开朗。 这怎么能让他们不感激?! 而且林月曦还不是只专一项,是谁来问都能或是一块讨论或是直接的指导。 这又怎么能让那些视科研为命的人不喜欢?! 不过林月曦自己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她脑中的知识都是这些前人为后人留下的,她不过是有这个机会、有这个运气,来反馈回给大家。 第111话、两个书包 这时门又被推开,众人再次不约而同看去,只见一高一矮两个孩子站在门口。 前面一个看过去十来岁的模样,手里拎着铁质的饭盒; 后面一个瞅着只有四五岁,怯生生的一手揪着哥哥的衣服。 两个孩子都很瘦,衣服倒是穿得不差,这时没有补丁的衣服就已经是条件好的家庭,只是俩孩子身上的衣服似乎并不是他们的一样,过大了些,有点像是小孩穿着大人的衣服,更显得俩孩子瘦小。 “大毛二毛,站门口干什么,快进来。”方建树高兴又心酸的招呼俩孩子进来。 高兴,是因为孩子愿意来看他这笨爸爸,说明甭管孩子们有没有因为过去他的疏忽而怨恨他,至少还愿意认他。 心酸是,他拼了命的在外搏着,为国为民这是他们心中最坚定的思想,但不可否认,他也是为了前程,为了多挣点钱来养家。 结果却因为他自己的缺心眼和疏【无】忽【视】,他的血汉钱,没有一分用在他自己的孩子身上。 明明最该享受他搏命挣来的利益的俩孩子,却一直在吃着家属院里的百家饭长大。 越想方建树心里越难受,不知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他哭,俩孩子也跟着哭,还都是那种压抑着自己一声不吭的哭法,让人瞅着更加心酸。 在场三个都是自矜足够冷情的人,看着这一幕都跟着眼框发酸。 都说娶妻娶贤,福妻旺三代,祸妻可灭族。 许山心疼的从兜里掏出一团都有些揪巴的卷纸递到方建树面前。 别误会,他不是心疼方建树,一大老爷们有啥好让人心疼的,掉几个金豆子虽然让人看着心里发酸,可更多的是让人生气,当兵的哭啥哭,多丢咱这身衣服的脸! 他是心疼他的纸,陈老给的呢,雪白雪白的卷纸,外头可没得买,就是国营商场那里的纸颜色都偏黄呢,他都打算晚上先藏着压箱底,等有假了后去讨未来对象的欢心呢。 不过方建树没真去接白卷纸,双眼朦胧中看到这么雪白的纸,他比许山更心疼把这么好的纸拿来浪费在自己的身上,推开许山的手后,从兜里拿出块已经起毛的手帕,擦完眼泪和汗水,又仳离了下鼻涕。 许山:“……” 还好他手收回来的快。 方建树打小老实孩子,还是那种嘴笨的老实孩子,现在他觉得很窘,可说不出那种类似于‘让你们见笑’了之类的缓场话,只是连耳朵根子都发红的双眼飘忽着一副想洗的样子。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遗传基因太强大,俩孩子和爷不能说是相似,只能说是一模一样的性子。 林月曦三人不约而同的嘴角直抽抽。 怎么说呢,一大俩小都是给人一种特别好欺负的感觉,难不成这就是他们仨会这么惨的原因所在? 好在林月曦三人不是变&\/态,相反着看他们仨这样心里的同情还多了几分。 冷星辰咳了声主动出声缓场,他一副刚刚失忆的样子,脸上挂着对小辈的慈爱笑容。 “二毛都已经这么大了,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才我巴掌大的短短一点,大毛还记得叔叔不?” 大毛脸上带着局促,眼神透着心虚的一直在躲闪,但自觉是哥哥应该保护弟弟,还是挺直了背小声的回答道: “我记得,你是冷叔叔,给我和二毛买过书包,谢谢叔叔。” 大毛其实真正说起来不能算是认识冷星辰,他没有和冷星辰正式的碰过面,而二毛虽说冷星辰抱过,可那时二毛才刚出生两天。 但他俩都认识冷星辰,也一直记得他,大毛还曾带着二毛悄悄远远的看过几次冷星辰。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冷星辰自己都已经没有了印象。 两年前张小芒决定不让大毛和二毛上学。 大毛和二毛的学费都是直接从方建树的津贴里先扣,东北兵团不只是方建树这样,而是整个兵团只要有孩子的都是这规矩。 一是为了保障孩子们都能去学知识,二也是保护重男轻女那种家庭的女孩子们。 所以张小芒以前没法阻止大毛去上学。 这次张母教了她一招,让孩子主动要求不去上学。 张小芒先是用啥‘外婆养大了她得回报’‘舅舅不容易’‘他们兄弟俩应该让着堂哥堂弟’等等来哄骗大毛。 无果。 然后张小芒便威胁大毛,如果他还坚持去上学,她就是举&\/报方建树。 没说举&\/报啥,大毛也看不懂张小芒只是吓唬他,受外面风气的影响,一听‘举&\/报’俩字,大毛立刻怕了。 于是,大毛主动去学校说了不去上学,无论谁劝都没用,又主动去后勤说不用再给他教学费。 赶巧,当时冷星辰正好去领津贴。 他那时还不住家属院,且对家属院的事也不好奇,所以并不知道大毛是谁的孩子,只是看他穿得破破烂烂还黄瘦黄瘦的,以为是队里哪个家庭困难的战友的孩子。 得知大毛家还有个弟弟后,去买了两个书包两个笔盒外加四支铅笔,托后勤的战友转送给大毛,想以此来激励他继续向学。 【至于说帮交学费,孩子爹妈都还在世呢,特么这头谁敢开?】 冷星辰没过多久就忘了这事,却不知,两个书包和两套文具被兄弟俩用珍贵的熟料袋包裹着藏在后山山洞的岩壁里,两人一旦受了伤心里苦时,就会跑到山洞里自舔伤口,两孩子在山洞里最常做的事,就是盯着放书包的位置很久很久。 他们想读书啊,好想好想。 只有在上学的时候,他们才会觉得自己跟爸爸的战友们的孩子们是一样的,而不是没人要的‘要饭的’。 【孩子们的童言无忌,有时最是伤人。】 所以大毛在面对冷星辰时是心虚、沮丧、自觉自己卑劣等等各种负面情绪扑面而来。 冷叔叔对他和弟弟寄予望厚,可他和弟弟不仅辜负了冷叔叔,还不要脸的把冷叔叔带着期望的礼物给留下了。 大毛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刚挺直的背更是一瞬间的萎了下去。 小小的娃身上,似乎在那刹那间背上负了一座大山。 冷星辰笑意僵在了脸上。 毛情况这是,是他现在的样子太过吓人,还是他这张脸天生长得就不讨孩子们的喜欢? 第112话、没啥好隐瞒的 别说冷星辰看不明白,在场大人是没一个看得明白。 但不得不说,成&\/年人的思维有时真就一个路数,他们都以为孩子是这些年受了太多的苦,被冷星辰的话给戳到,一下子情绪发泄了出来。 四个大人都没去劝,都自负的觉得该让小孩把心里的苦发泄出来,直到两分钟左右,林月曦和许山俩才动起来,林月曦将二毛搂到了怀里,许山将大毛拉到身边虚虚抱住。 方建树已经愧疚得双眼通红,时刻都会跟着落泪。 这场景,没有社恐的冷星辰都理解了社恐的为难,真不知该怎么开口。 整个病房里只响着林月曦哄二毛的声音,依旧冷然却又无比令人安心,“不哭了,以后爸爸回来了,爸爸会保护你们;如果爸爸不在,遇到困难了可以找后勤的郑爷爷,找不到郑爷爷可以去找郝奶奶【郑部长妻子】,郝奶奶如果也找不到,你们就去找王奶奶【宁首长妻子】。” 这几人都是在家属院里说话比较有份量的人,且为人都正派,孩子们如果真遇困难,当帮他们应该都不会推托。 以前啊,怎么说呢,孩子太小是非还不会分辨,被张小芒这个占最大优势的母亲身份给唬住了,俩小孩不仅没想过在部队是可以找人帮他们的,相反的还竟躲着能帮他们的人,自以为是不给爸爸惹麻烦。 别说俩小孩,就是方建树这个大人,在听到林月曦的话后有那瞬间差点开口反驳,他本能同样是觉得不能因为自己家的小事去麻烦领导们。 只是在看到俩小孩逐渐亮起来的双眼,方建树头一次违背自己意愿的闭了嘴,同时越发的颓丧。 他可真失败,连让自己的孩子有个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两孩子已经在方建树这次回来后重新送去上学,今天是周二,不是节假日,俩孩子只是来送个午饭。 没会儿便被许山送去上学。 孩子性子静,大人因为他们在也不方便多聊,他们在时病房也没咋热闹。 等他们离开,冷星辰没忍住问方建树:“你家那媳妇是怎么回事?俩孩子难不成不是她生的?” 真的很让人难以理解,亲妈不对自己的儿子好,却虐着自己的亲儿子去疼娘家的孩子。 哦,不对,不仅是娘家的孩子,张小芒是对任何一个小孩都比对自己亲生的两个好。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她到底是有啥毛病,还是单纯的只是对俩孩子的爹不满? 林月曦倒是没怀疑第二点,她知道纯就是张小芒脑子有病,家属院里的那些人都知道,张小芒很在乎方建树,对方建树非常好,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方建树和冷星辰虽说以前不熟悉,但他听说过不少冷星辰的事迹,加上已经一块住了两天的也算是了解了冷星辰的为人,已将冷星辰当成了好友。 反正都到这份上了,相信现在已经没多少人不知道他们家的事,也没啥好隐瞒的,何况是对关心自己的朋友。 苦笑的回道:“我和张小芒是相亲认识,我爹娘觉得我年纪大了应该结婚,他们觉得张小芒为人善良又孝顺,正好两家人又离得近,我探亲回家时,两家就约着见了个面。” 当时他对张小芒并没有要结婚的感觉,没有喜欢也没有不喜欢,就是那种和陌生人见了一面认识了这感觉,虽说是第一次相亲有些窘,可回队里后他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哪知双方家长竟然没经过他把亲事给定下,他们都觉得相过了亲了,两方都没说不满意,那就是互相看中了,大家都像是忘了他是相亲回家后就匆匆回了部队。 冷星辰和林月曦俩都有些同情的看着方建树,同时还有些恨铁不成钢,可又··· 咋说呢,现在的许多农村的确在男\/女关系上很严格,尤其是对女性,一点这方面的名声不好影响的都不仅是她自己的一生,还有家人的生活。 打个比方,女同志哪怕是个街溜子,她都能嫁出去,而如果有带颜色的名声传出,她要想嫁人就很难了,除非是更偏远更苦的那种男同志都娶不到媳妇的地方去。 一个女同志嫁不出去,影响的是整个家庭甚至是整个家族都会被全村人看不起,啥好事都没你家的份,哪个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家族里其它的年轻人无论是娶妻或是嫁人都会变得困难。 因此,只要是还有些良心的男同志,一旦被人传出和某些女同志带颜色的传言,为怕影响女同志的名声,再加上这时候大部分人结婚依旧还是盲婚哑嫁比较多,城里也多数是见过面后觉得还成就能结婚过日子,所以多数都是选择‘就这样’。 这种婚姻,冷星辰和林月曦都见过了太多,不说方建树这种了,以前他们大院里还有许多是父母双方直接定下,俩年轻人结婚前都没见过呢。 虽说现在开放了许多,年轻人也讲究个相处过后再谈婚嫁,可不还有那句话嘛,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都是在耍&\/流&\/氓。 方建树不知兄妹俩的思绪已经不知飞到哪,还在缓缓的说着自己的事。 如兄妹猜想的一样,因为双方父母给定了亲,方建树没有多余反抗心的妥协了,认下了这门亲事,并且在下一次有探亲假后就匆匆回去结了婚,然后将张小芒带来随军。 方建树没有优势的家世能帮他,他要想往上就得拼搏,所以他很忙,没有多余的时间来陪妻子。 张小芒在方建树的面前是人贤妻,话里话外都是为方建树着想,行为上也是将方建树放在了心里。 每次方建树任务回来,张小芒都是心疼他的辛苦,然后可劲儿的给他进补,这个汤来那个汤去。 讲真,这情况很少有男同志能不陷进去,尤其是像方建树这样经常在外任务的兵哥,都是人,谁不希望在自己累的时候有个把自己放在心里的暖心人在身边? 他们追求也不大,不就是图能有个老婆孩子热炕头?! 扯远了,回来。 因为张小芒在方建树面前的体贴,方建树对张小芒也是极尽大方,给她自己能给的全部,上交家资,津贴全规她管。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她这样的人会对孩子不好,更没有想过张小芒会虐&\/待自己的孩子,对于每次回来孩子都不是在岳母家就是在爷奶家也没去怀疑。 第113话、伤的由来 林月曦和冷星辰俩都是一脸的一言难尽,可要让他们去以此来斥责方建树,又张不开嘴。 现在大部分普遍的家庭关系都是这样,男主外女主内,男同志很少管家里的事,许多都是油瓶倒了都不扶,而女同志则是无论有没有上班都是家里家外一把抓。 要是哪个男同志围着家里转,反而会被人瞧不起。 而且现在长辈的权利特别大,父母只要不是太过分,在外人眼中都不算大事。 就拿方建树家来说,如果不是张小芳过份的让两个儿子成了吃百家饭,她哪怕是平时在家常揍孩子,大家都不会觉得她有啥错。 他们常常听到这么句话:‘天下无不是之父母’。 像方建树这种不知道家里情况的,更是没人觉得他有问题,爷们在外拼搏呢,哪能让他还要多操心家里? 更何况,一个合格的军属,不就是要让军人在外保家卫国时没有后顾之忧?! 大毛已经十二岁了,要说方建树在十几年的时间里有没发现俩孩子日子过得不好,林月曦兄妹俩都觉得不大可能是真没发现,只可能是在方建树曾经的心中,俩孩子并不如妻子重要,所以他选择性的忽视了。 至于现在为什么会突然‘醒悟’? 随着方建树的讲诉,兄妹俩差点没给面子的直接怼他一大白眼。 原来是方建树的一个战友看到张小芒和一个男同志相处很暧&\/昧,那男同志方建树不仅认识还熟得很,正是张小芒的大哥,亲的。 有这层关系在,方建树一开始没当回事,毕竟是亲的兄妹关系,相处间亲近一点似乎也挺正常。 只是男人嘛,理解归理解,但心里多少会不舒服,也就不自觉的会多观察他们。 然后方建树自个也发现张小芒和她大哥的关系亲密得有些不正常,哪个兄妹会抱着亲在一块啊? 方建树倒是没当场抓到那啥啥,但看到亲到一块了还不够吗,恋爱脑突然醒了,看张小芒也不再有虑镜,发现张小芒对她大哥的儿女当宝,对他的俩儿子却连草都不如时,彻底爆发。 冷星辰:“你的腿,我要是没得失心疯的话,就是张小芒的大哥给打断的?” 林月曦:“……” 啥? 心里默默‘啧’了一声。 有谁暴发把自己给整成这么惨的? 看出林月曦好奇,冷星辰正为俩孩子憋屈着呢,这会儿也不准备再给方建树面子了,一二三四把方建树受伤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林月曦。 方建树不是要和张小芒离婚而住到宿舍去了嘛,他没说张小芒和她大哥的事,只说俩孩子的事,于是上头有好几位领导并不同意方建树离婚,觉得还是应该给张小芒个机会。 两人要闹离婚的事被人给传到了张小芒的娘家,四天前的下午,张小芒娘家一家十几口人冲到部队找方建树要说法。 “这傻瓜当时只说两个孩子张小芒没养好,然后张家那一个个你一句我一句的,反正听着好像理都在他们家,怪这傻子不顾家里,又怪这傻子的父母经常把他家的东西拿去当人情,总之就是张小芒很不容易,这傻子要离婚是没良心。” 方建树性子老实,压根讲不过那些人,他又没说出张小芒和她大哥的事,上头领导也不好强势出头。 军嫂不易啊,不能伤了其它军嫂的心。 然后嘛,张家人说着说着就动手了,先是张母去挠方建树,方建树抬手挡了一下,就那么凑巧,这一挡把张母给挡地上去了,张家人立刻说他连岳母都打,肯定平时对张小芒也是非打即骂,一拥而上对方建树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要不是就在一旁的领导和兵哥们去拦下,方建树哪可能就这么点伤? “不对,在部队里打军人,这性质···” 冷星辰凝着眉冲她点点头,“军人的尊严不容侵犯。” 林月曦了悟,这意思,张家人至少当时动手的都已经被逮了。 “他们是真哈瓜,还是蠢?图啥呀?” 光是吵,碰上方建树这种人,可能还真会让张家人给占了便宜去,可这动手,还是在部队里对一个副团级干部动手··· 冷星辰这次没能忍住,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估计原本是有图点东西。” 只是他们太蠢的以为部队和他们乡下一样,那只是家事呢。 方建树已经窘得头都快埋到了胸口,这次啊,他可是在部队里把这张老脸给丢尽了。 林月曦看他这样都不知该不该把张小芒已经怀孕的事告诉他,看他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 想了想,还是说,她的心长的是真偏,偏向军人这边。 “那个,我在上来时,路过四楼碰到了张小芒。” 四楼? 冷星辰心肝一颤,猛的看向小妹,是他想的那意思吗? 方建树同样震惊的看向林月曦,脸上的血色是肉眼可见的消失。 四楼是脾胃科和妇科,这时两人想到的都只有妇科这一项。 林月曦被盯得稍稍有那么点压力,不过还是将楼梯上的见闻说了出来。 “我觉得这事你应该知道,如果过错方不是你··”林月曦视线从方建树吊着的那条腿上扫过,“这亏吃得不憋屈吗?” 其实张家人的想法不难猜测,无论他们知不知道张小芒已经有孕的事,他们跑去找方建树说理,就是想占据有利地位,把理先抓在张家这边。 如果不知道张小芒有孕,那就是为了赔偿,如果已经知道,林月曦猜,应该是为了逼方建树认下张小芒肚子里的孩子。 不过这个猜测的前提是,“方同志,张小芒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 方建树从刚刚的震惊已经成了被打击碎了的模样,听到这问题还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好一会儿才死死呀着牙,通红着眼摇了摇头。 林月曦很没有同理心的说出自己的猜测,“听我哥说,当时如果没有人及时拦着,你的伤会比现在更重,可我看你现在的伤也轻不到哪去,是不是以此可以推断,当时张家人对你动手时是下了狠手。” 不是真的仅仅只是娘家人帮着出口气。 不怪林月曦有这猜测,方建树可是个常出任务的军人,身手肯定差不了,哪怕张家许多人围殴他,哪怕方建树只是躲没还手,没下狠手他们能断了方建树的腿? 更何况当时旁边还有其它的领导和兵哥们在,张家人一动手就必有人上前去拦,方家人只能是动手最初时刻在大家没反应过来时伤到方建树。 第114话、孩子受了委屈 这么一琢磨,它不经琢磨呀。 冷星辰都倒抽了口寒气,“这是一开始就冲着要废老方去的?” 方建树也顺着林月曦思路的去回忆当时的情景,这一回忆可不得了。 “我岳母骂着骂着就朝我扑上来,我本能的抬手去挡了一下,压根没有使劲,她就往后倒着像是被我给推了一样的摔到地上,当时我自己都懵了。” 也是这一懵,方老大一脚踢过来时他没及时躲开。 “现在去想,方老大踢我那一脚不仅是下了狠劲,还是早有准备的连站的位置都找准了。” 林月曦和冷星辰对视了眼,果然。 不过,这么说的话,那张老大似乎有点不对劲呀? 接着,二人看方建树的目光同情已经快凝成了实质。 这丫是真的惨啊!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抹高大的身影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 “老霍你怎么来了?” 霍寒将水果放到桌上,“家里老爷子知道你重伤了,让我代他来看看你。” 霍老爷子和冷老爷子年轻时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搭档,俩老一直关系都不错,只是儿子辈因为事业方向不同和有些三观不同,关系都是平平,倒是在孙辈又继续相处得不错。 尤其是霍寒和冷星辰俩,年纪正好相当,两人没参军前,冷星辰和霍寒好得在霍老爷子那还有间自个的屋子。 也是因着这关系,霍老对他和对亲孙子也没差了,听到他受伤立刻是一连好几个电话打到霍寒那。 冷星辰从霍寒拿来的水果中拿出根香蕉,剥了皮递给林月曦,边嘿嘿笑着对霍寒道:“老爷子就是在乎我,你跟他说我没事了?他老人家年纪不小了,可别惊着。” 霍寒木着脸看他,“那是我亲爷爷。” 冷星辰脸上的笑容更显得意了,为防自己伤上加伤,还是不再招惹这个牲口了,转移话题道:“我听说几天后的那任务又是你们团给抢了,到时把我弟\/妹俩顺路送回去呗。” 霍寒眸光滑过正小口小口吃着香蕉的林月曦时,无人发现他向来冷厉的目光变成了暖色。 再看向冷星辰时,已经又是平时的那副死样,“可以。” 原本就是为了顺路能送小姑娘他才接着这任务,冷星辰这家伙主动提出来更好,省得小姑娘察觉到他的心思。 方建树悄摸瞄了眼话题当事人,结果··· 林月曦就像是突然耳聋了一样,吃着香蕉完全不在意他们的话题中心是她。 可霍寒和冷星辰都知道,这是她脑中又在数据风暴,冷星辰以前常见,霍寒这阵子保护林月曦也发现了她这一‘毛病’。 两人都默契的压了说话声,话题中心也不再是她。 “哦对了,你来了正好。” 冷星辰指了指方建树,“老方被坑了,坑得还挺惨,那张家可着老实人欺负,他媳妇疑似怀孕,孩子不是他的,还有啊,那天张家到部队来闹,老方刚才回忆了下,他怀疑他大舅子当时不只是来出气,而是目的明确的想废了他。” 话落他看向方建树,怀疑张小芒和她亲大哥有一腿这事儿,说不? 方建树从霍寒进来后就跟老鼠见着了猫一样,鹌鹑般的老实得不得了,像是没了反抗的能力一样,接收到冷星辰的信号,他想都没想的立刻点头。 这里面说来有点逗。 霍寒并不是个人调到东北兵团来,而是整个特战团被宁首长抢到了东北兵团来。 特战团的兵都是先从各军中择优选拔,选拔上来后还不完全算是加入了特战团,得经过半年特训之后再考核,考核合格的才能加入。 方建树曾经得到选择参与过特训,只是可惜的是,方建树在最终考核前因为意外受了伤,没能参加考核,无奈的只能回到原部队。 特战团的特训那是你能想到的苦和累它都有,一个个教官全特么不是人,霍寒做为那些教官的头头,在方建树这些参加过特训的人眼中,比魔鬼还魔鬼。 冷星辰不知道这些,不过大家怕霍寒这个牲口不是很正常吗。 得了方建树的准,他将方建树对张小芒和其亲大哥的怀疑也告之了霍寒。 霍寒不傻,相反着,你说一他立刻能举三,结&\/合冷星辰的前言和后语,他立刻便明白冷星辰要表达的真正意思。 并做了总结:“你们是在怀疑,张家因为张小芒和张家老大的不正当关系,甚至可能两人可能还有了孩子,他们想将这孩子赖到方建树头上,因此,先是设计让方建树名声尽毁,再而重伤,从而无暇顾及到其它,他们借机将张小芒的肚子做实到方建树头上。” 冷星辰和方建树都是连连点头,对,他们就是这个猜测。 方建树甚至看霍寒的目光都不自觉带上委屈,有种孩子受了委屈在找大人求助的即视感。 霍寒:“……” 嫌弃的别开眼不看这货,都俩儿子的人了,真是辣眼睛。 霍寒其实对方建树一直都有印象,虽然年纪比其它人要年长不少,可特别能吃苦也特别有冲劲。 尤其是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比毛头小子还要强上不少。 当时连他都挺看好方建树,哪知临门一脚时会出意外。 挺可惜的。 “这事儿我先帮你查查。”好歹曾经也算是当过自己的兵,他帮着出个头也是理所应当。 方建树顿时便松了口气,有了那些怀疑后,他心中更多的不是去查证真相,而是绝望。 不是他孬的不想给自己一个真相,而是张家设的一套一套已经把他几乎完全套劳,他很难能脱身。 尤其是现在这种大环境下,随便一个举&\/报有时都不需要证据就能让人家破人亡,张家能做出那些事来,他哪敢保证张家不会去找委员会? 他出不出事无所谓,可他还有俩儿子呢。 霍寒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只第二天早上,林月曦刚吃完早饭在院里散步呢,霍寒已经带着结果来了。 “啥?怎么和特&\/务扯上关系了?” 还扯上了她大哥。 而且她大哥的事,似乎牵扯进去的东东越来越多。 霍寒也没想到本以为的只是家庭纠纷,一查竟然查出来条不小的鱼。 第115话、这人得倒霉成啥样 霍寒本没将这事儿当成大事来看,所以一开始只是让同姓张的警卫员张皓去张家所在的大柚村里查。 哪知这么巧,张皓有个隔房的堂亲在十几年前的大迁移时就落户在大柚村,还混得不错,现在当了个小队长。 张皓从他堂亲家得知,张家的来历似乎有问题,张家的老大有次喝醉了酒在朋友们面前吹过牛,说他爸给‘皇&\/军’带过路。 大家之所以没因此举&\/报,一是因为张老大的朋友们没把这事儿往外说,二是因为他们家有个当副团的女婿。 这可不得了,张皓立刻回来将此事告诉了霍寒。 疑似五十万,霍寒自然重视,立刻严查。 他有他的手段,而且张家人骨子都软得不行,只一个下午时间就被查了个底儿掉,许多还都是他们互相推责任自个招的。 张家原本是南方沿海地方的人,当年小本子入侵咱家时就是在张家所在的那城市沿海登入,张老头当了第一批的秦奸。 给小本子带过路,帮着小本子欺凌咱自己人,可以说是坏事做尽。 在小本子战败逃走时,张老头自知他若是再留在当地定然会不得好死,立刻举家逃离了南方。 咱们战胜后有一段时间在户籍这一块相对混乱,牺牲的同志太多了,逃难的百姓也多,南方跑北方,北方跑去南方等等,统计人口时没有户籍的人很多。 就这么的,张家人成功的换了名字后落户到了大柚村。 在大柚村安定下来后,张家怕他们秦奸的身份被人发现,也老实了一段时间,直到一个小本子找上了他们。 那个小本子在战败后就一直潜伏在大柚村,他曾经见过张老头,认得他。 初时没找他,等张小芒嫁给了方建树后,张家又有了利用价值,小本子这才联系上张老头,让张老头打探兵团里的事。 就是他们业务水平不咋样,整整十三年的时间,没从方建树那套出啥消息来。 还有关键的一点,现在的张老大并不是真正的张老大,张老头自以为张老大已经去了本子国享福,其实张老大已经小本子宰了,现在的张老大是小本子所扮。 林月曦和冷星然都沉默了,他们是该说方建树运气差,还是运气差? 这人得倒霉成啥样,才会这一二三四全砸在他身上? 至于事情关系到冷星书那,是那个小本子也被抓了,审问出他是农场那边的五十万的联系人,再顺腾摸瓜抓到五十万连夜审问,又牵到了九全那边。 这个五十万的主要任务,就是看中冷星书,不让冷星书好过的同时又要保证冷星书活着,要从冷星书身上拿到某一样重要的东西。 这重要的东西是啥,那五十万也不知道。 等霍寒走后,林月曦突然告诉冷星然她要去农场。 “不行。” 大哥在农场受苦他也急,可那地方哪是小妹能去的,要去他去。 “大哥肯定有事瞒着我们,咱们得拿到主动权。” 看冷星然还是一副不同意的架式,林月曦悠悠来了句:“三哥,我不是寻求你的意见。” 她是通知。 虽然这么说有些过分,但如果是眼前是二哥,她可能还会妥协,可三哥嘛,多少还是嫩了些,而且大哥也不太可能会相信三哥会靠谱。 即是决定了便不要浪费时间,让许山去准备了些物资后,把一脸哀怨的冷星然丢人,两人立刻前往农场。 农场离兵团说近不近但也不算远,坐公交三个小时左右到达业城,再从业城转公交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农场。 林月曦有药丸在,再加上现在精神力也有所增长,虽然路途中并不好受,但好歹撑了下来。 等脚踩到农场外的地面时,已经快到下午两点。 “林同志,你还好?”许山一手扶着林月曦的手,满脸都是担忧。 这脸都白得没有血色了。 林月曦没立刻回答,拿出药瓶倒了颗药吞了后摇了摇头。 缓了会儿,感觉全身的力气回来了些,她开口道:“已经安排好了吗?” “放心,咱们到了能直接进去。” 在出发前他已经和农场的负责人联系过,不过冷星书的情况有些特殊,负责人也不敢明的偏帮,所以并不能直接让他们去见冷星书。 农场门口内一个瘦高个焦急的走来走去,俩手中都握着家伙什的守卫时不时眼神就会瞟向他。 其中一个估计是实在看不下去,没好气的问道:“赵队长,你这脚是长了刺还是咋的了?绕得我眼都花了。” 赵全不耐的摆摆手,“别吵,我等人呢。” “哎哟赵队长,啥人啊要你亲自来门口等?” 赵全在这农场里虽说只是个连中级干部都不是的小队长,可他命好,他姐嫁给了场长他弟,这不,大家多少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赵全正急着呢,听姐夫说他今天要接的人来头可不小,得罪了他们一家都得完球,然后不得罪这边他们就得得罪那边,同样很有可能完球。 有可能和肯定他肯定选肯定,只是这中间一点茬子不能出。 翘首朝门口望去,这咋···哎,来了好像。 小跑上前。 一个年轻的漂亮女同志,对上了。 赶紧加速跑过去,“您就是林同志,是来接林教授的?” 林教授,生物学领域的专家,刚刚得了平反,现今正准备离开农场回京。 这正是负责人想出把林月曦混淆进去的借口,刚好都同姓林,说是来接林教授的,比较不容易能引起那些人的怀疑。 自然,负责人和林教授那边已经通过气,对方这时还没离开,就是给林月曦争取时间。 许山一脸激动的上前和赵全握手,握得那个上下飞扬,“可算是平反了,我妹这不是在家等不及,非得要亲自来接奶奶。” 赵全也笑得跟看到了亲人一样,“恭喜恭喜。” 立刻引着两人往里走,路过俩守卫时,还朝他们递了个‘你俩上道点’的眼神。 两个守卫看这架式,互相对视了眼,都猜林教授的家世估计不简单,也忙跟着一块道喜。 林教授在里面过的咋样那可不关他们的事,可别让人记恨他们俩不是。 第116话、冷星书 赵全带着林月曦和许山俩在农场里七拐八绕着,越走越偏,路上有碰到人过来寻问都被赵全糊弄了过去。 这人是个人才,秃噜秃噜一堆话,可你细一琢磨,他啥都没说。 来到一处角落小巷口,赵全站在路口便停住了脚步,指了指小巷子内部,“我在这等你们。” 两人没有多言语,感谢的朝赵全点了点头后一头钻入小巷中。 这里坐监牢的既视感非常强,一趟进来只有一个感觉——压抑! 巷子很小,左右整整齐齐的并排着两排小屋子,这里都是那种顶部盖着草的土房子,每间屋子大约就十平方这样,门也只是草帘子,连个锁都没法锁。 巷子中一个人都看不出,只是时不时会从两侧的屋子里传出些声音,有的是压抑着的咳嗽,有低低的痛呤,或是压着声音的聊天声,两人没有多事,依着赵全的提醒来到巷子最里面。 许山拦住林月曦,小心上前掀开了些门帘往内看去,几息后转头朝林月曦点了点头。 林月曦深吸了口气,再次吞服了个药丸子后,才上前掀开了门帘进去。 许山紧跟上,将手上提的背上背的放下后,又迅速的出去到外面守着。 屋里只有一张一米宽两米长的火炕,炕角摆着张缺了角垫着脚的小炕桌,炕桌上一个与炕桌十分配套的同样缺了一角的碗,碗里放着个吃了一半的只有林月曦巴掌大小的地瓜。 其它啥都没。 火炕上满是补丁的被子下,此刻蜷缩着一个从被面上看过去还依旧显瘦小的身影。 “大哥。” 林月曦酸涩着眼几步上前,颤抖着手轻轻掀开被子。 然后:“……!!!” “啪~” 一巴掌毫不客气的怼在被子上,“吓死我了都,听到声音你怎么没反应啊,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大哥的错,都是大哥的错,没吓到?我还以为是老三呢。” 原本差点没把白眼翻得眼框里只剩眼白的冷星书赶紧爬起来安慰小妹。 从昭华那小子被接走后,他就知道家里早晚有人会来找他,也时刻在等着,只是他以为会是老三那个身子壮实又最不显眼的会来,哪知道身子弱的小妹啊。 林月曦的确是有些被吓到,实在是这里的环境太过糟糕,再因知道有人在农场特意为难大哥,所以她刚才真以为大哥是出了什么事。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农场里各方的眼线多,他们时间并不多。 “没事,没吓到,大哥,你是不是手里真有什么要命的东西?” 冷星书立刻沉凝了脸,虽明知妹妹会开口问就定是外面有人守着,可还是本能的先警惕着看了眼门帘,这才用着气音开口道: “我的确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也拿了件不该拿的东西。” “我有次晚上太迟去吃晚饭,那时已经快十二点,路上已经没有人,在我路过一片湖时,无意间听到计算机二代研发组的副组长和外勤组的一个队长偷偷摸摸的。” 搞科研的对这方面相对都比较敏感,冷星书本能觉得不对,就是太过专注于知识的人常会在平时的行事上欠缺点脑子,他头一闷躲起来偷听。 “我听到副组长对小队长说计划很成功,让他们随时准备着行动。” 这话谁听谁不觉得他们有问题? 接着他看到小队长递了个巴掌大的小本子给副组长,那两人很谨慎,并没有多说什么,但就从他俩这副架式,冷星书猜测那本子应该挺重要,然后,他在两人分开后,又去跟着副组长。 也说不来冷星书是运气好还是不好,那副组长可能是晚饭吃了啥闹肚子,进宿舍楼后先急吼吼的跑去上了趟公厕,然后竟然把那小本子掉在公厕里。 冷星书没敢再跟进宿舍楼,也正巧内急,进公厕后捡到了那个小本。 林月曦:“……你就没想过,可能这就是一个圈套吗?” 冷星书一时都没敢都瞅妹妹的脸,丢人,实在是丢人,他每每去回想当时,自己都为自己的行为而羞愧。 可是,有时事儿还真就是这么巧,那副组长还真不是和人一块设套整冷星书,纯是副组长自个也没经验。 就是和那副组长相比,冷星书更傻。 副组长丢了能灭自己九族的东西自然害怕,立刻就去查那个时间有谁经过他所经过的地方,然后嘛,完全没遮掩过自己行踪的冷星书立刻露头。 “那本子里面是什么内容?” 冷星书无奈的竖了竖肩膀摇头,“我要是知道,还至于在这?” 从表面上看,那就是本空白本子。 冷星书虽然不信那种情况下小队长交给副组长的会是一本真的空白本子,应该是能特殊手段才能显现上面的内容。 但因为捡来太过容易,他一开始也并不重视那个小本。 还没有证据,只是听了一耳朵的似是而非,所以冷星书没立刻将此事告诉别人,他本是想找机会尝试下看能不能将本子上的内容显现出来后再去告诉上面。 咋说呢,林月曦木着脸沉默着,已经表示出了她的评价。 不能说冷星书此举完全是傻子,毕竟他小本子的过程草率得跟送到他手上几乎没两样,很难让人相信那个本子真的重要。 可这事儿明明可能更好的解决。 算了,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意义,“本子还在你手里?” 冷星书凑到林月曦耳边,片刻后两颗脑袋分开,两人脸上的神情都稳得一匹。 林月曦拽过背后开始往外掏东西,“小昭华那在有我和三哥在呢,最近太冷路上不好走,我就没带他过来看你,他现在已经有些习惯村里的生活,还交了几个朋友,过年前用任妍做的糖糕从他朋友那换了不少的冻梨回来。” 听到儿子的消息,冷星书苍白消瘦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丝笑容,不过看到林月曦掏出来的是啥后,笑容顿时又收敛了回去。 “你怎么带了这么多好东西来?家里日子不过了?” 这腊肉得有五六斤了,还有这一包就有一斤的雪糕,十斤装的米两袋,大白兔奶糖,红糖,米糕,哎哟这啥,这是蜂蜜! “不行,这些你带回去,不说我吃不了这么多,就藏我也不好藏啊!” 第117话、谁有问题也不该他有 林月曦没理他,又拎起地上另一个大袋子放到炕上。 打开,里面是一件满是补丁的十斤被子。 “上回是托人帮带东西,没敢让人带太多,也是时间太赶,被子就没给你准备,这是三哥特意一针一线给补的补丁。” 全新的被子,但大哥在农场不能用太新的东西,不仅是不能用新东西,还得使劲往旧了弄,所以任妍跑村里换了不少旧布条回来,这是冷星然缝了一下午的杰作。 冷星书这次没有再推,被子他是真需要,从去年八月起就有人紧盯着他,且处处为难他,去捡柴都经常被拦下,或是捡了回来半道就被‘劫’去。 所以今年冬天的柴火他囤到并不多,每天都冻得哆嗦着紧巴巴着用,现在也就仅再用个十来天他就得直接冻着了。 林月曦没注意到柴火这点,不过屋里和屋外差不多温度这点她注意到了,只是林月曦没多想,以为这边就是这么个情况,还在心里庆幸托人给大哥送了大棉袄。 她扫视了眼小屋子,心疼的看着冷星书保证道:“大哥,我一定尽早把你救出去。” 记忆中风清郎月的大哥,现在又瘦又显落败,看着比难民还要不如。 冷星书心知救他不易,但他还是笑着一副相信的样子,语气郑重的回道:“好。” & 从农场重新回到兵团,林月曦二话不说直接杀到宁首长办公室。 因为宁首长曾经有过特意交待,她是一路畅通无阻。 “你说谁?怎么可能?”老许可是老同志了,谁有问题也不该他有问题啊。 林月曦快步到宁首长身边,伏到他耳朵低语了几句,又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东西就在那里,除非” - 君槿澜不知道自己是从哪来的,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里,更不知道现在这是哪。 只知道,她名叫君槿澜,现在是一个——阿飘。 去想过去,脑袋空空。 只能确定她生前不是医生就是科研人员,因为她的飘身上穿着白大卦。 别问她为什么不可能是个杀猪的,她拒绝这个答案。 去想未来,她都一阿飘了,还想啥未来?! 当个飘王飘帝吗? 咦~,真的有飘王飘帝的存在吗? 也许,都有她这阿飘了。 眼前是一个已经破败的世界,四处可见战争后的残戈破壁,活人没见几个,到处都游荡着人不样人鬼不像鬼的怪东西。 活人看不到她,没法勾通;那些怪东西太丑,她不想理。 君槿澜整天无所事事的东晃西晃,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晃什么。 一开始,偶尔见到活人,她会凑上去跟一两天,觉得无趣了又离开。碰到长得特别别致的怪东西,她也会跑去观察观察,人怎么能长成这副模样? 飘着飘着,君槿澜慢慢的没了时间概念,脑子好像也逐渐开始生锈。 已经过去了一天两天?还是一年两年? 她不记得了。 这天傍晚,君槿澜盘腿坐在一座城市的上空。 时而看看下方和废墟没差别,现在里面连鬼东西都已经没有的城市;时而抬头瞅瞅已经不记得多久没出过太阳的昏暗天空,眼里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她在迷茫,她在思考。 这个世界现在不仅没了人类,也没了鬼东西,如果阿飘能被算在活物里,活着的就只剩她一个了。 所以,她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就是见证这个世界的灭亡吗? 君槿澜迷瞪着眼抓抓脑壳。 这个问题太过深奥,她已经很久没用过的脑子一时想不通。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世界都已经这样,她又何必去为难自己。 寂寞无聊到脑子里一片空荡,她做了个决定。 只是还来不及实施,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带着淡到及不可闻清香的小雨。 脑子生了锈的阿飘反射幅度过长,雨下来时她都压根没注意到。 - 君槿澜懵着一双溜圆的大眼睛,呆呆的盘腿坐在床上。 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她不是在天上坐着吗? 怎么突然又跑另一世界来了? 往空间里瞅了眼,她收的东西都在里面。 是的,她有个空间,且空间很大,具体有多大她没丈量过,反正一望无际看着像是没有边,多少东西都能装下。 空间里有一块地面是由石头所铺的区域,大小约有一个一线城市那么大,里面时间静止,东西放进去时什么样拿出来就是什么样。 这空间怎么来的她不记得,当飘有意识时空间就在。 看着空间里静止区域内那些同样望不到头的物资,君槿澜有些小难过。 她想起傻老头了。 嗯? 小老头是谁? 算了,不想了,多余的事,她一向不为难自己。 等等,不对,她的空间变了。 以前她一直不知道空间有多大,现在她只要一想,就知道空间到底有多大,是个什么形状,什么位置都有什么东西。 就像是以前她只有空间的使用权,而现在空间由她所掌控。 握了握瓜,是有温度的。 君槿澜从醒来后就处于懵逼的脑子终于开始慢慢醒神。 她现在竟然连身体都能进到空间里!! 君槿澜脑门旁冒出个问号。 算了,都换了个世界了,就算自行车是‘捡’来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脑中有着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是现在她所在这个躯壳原主人的记忆。 这是个有着奇遇又让人一言难尽的女孩。 君槿澜到草原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整理脑中多出来的记忆。 两人同名,女孩也叫‘君槿澜’,才二十岁就已经是研究生。 嗯,很聪明。 但,也仅仅只是学业上的聪明。 从女孩的记忆中来看,女孩其实已经活了两世,呃,不全对,按着网络上的说法,女孩是重生回来的。 女孩的上辈子那个傻的哦,傻得君槿澜在翻记忆时都恨不得进去给她几个大比兜。 ‘君槿澜’小时候也是个幸福的孩子,父亲开着一家上市公司,母亲在家当着富太太,父母俩只有她一个独生女,疼得跟眼珠子一样。 在她十一岁那年,一场飞机失事意外,将这个幸福的家庭打破,‘君槿澜’成了孤儿。 一个手里抱着金砖的孤儿。 ‘君槿澜’有一个大伯一个小叔一个姑姑,还有大舅二舅三舅外加一个小姨。 父母一走,这些往常几乎没有往来的亲戚,除了在部队里的小叔外,其它的全跟马蜂一样的扎了过来。 第118话、可算是回来了 林月曦也有点傻眼,这事情好像真有点麻瓜了哈。 不是前九卿之一有多可怕,而是满门忠烈的前九卿之一有多可怕!!! 怎么说呢,不论从哪方面来说,只要许老还在,许德志就不太好动。 就是撇开许老自己,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许老的形象上面应该是都不希望被毁去,那是标杆,是一个时期的代表性人物,如果连许老都有问题,百姓该怎么看领着他们在艰难向前走的我&\/党。 林月曦也是头大的‘啧’了声,面对着宁首长一时也无话可说了。 “这事儿你别插手,只当是不知道,九全那边我和你爸会盯着,如果真能拿到本子,还能有办法证明到某些事情,我们会想办法借此把星书弄出来,只是许德志那,短期内动不了他。” 除非有着铁证能证明他是五十万或是个钉子,否则哪怕是一号,都会选择待许老不在后再说。 林月曦依旧沉默。 这在宁首长看来,以为她是年轻气性大的无声着表示不满,心里有些气闷也有些无奈。 可还能怎么办呢,谁让这死娃子是救过他好几次命的铁兄弟的闺女,她就是在他头上做乱他都不敢大声训斥。 宁远群和冷挚当年一块去援过c,两人共同参与过几次战役;冷挚木仓法好善远射,经常在后方负责保障队友安全;宁远群性子燥喜欢冲锋,一言不合就是上去面不面的干;从这分工就不难猜出,冷挚好几次在敌人的木仓口下把宁远群救下。 因为本来就不是在一个队伍里,两人回国后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过因为有着那些过命的交情在,两人的联系一直在,就算现在大环境变了,依旧能背靠着背。 也正是得了冷挚的隐晦告知,林月曦才会从农场一回来就找宁首长帮忙,因为找他就等于是直接找冷挚。 宁首长是东北兵团司令员,冷挚是西北兵团司令员,九全在西北戈壁内,想查九全内的事,当然是冷挚要更为便利也更不容易引起怀疑,因为九全外围的安全就是西北兵团在负责。 她之所以不直接找她爸,就是因为容易暴&\/露,而宁首长就不一样了,下个月两兵团正好有比赛,他们这俩头头偶尔联系下很正常。 宁首长也明白林月曦找他的原因,没有因此觉得连累自己而不悦,反正对她此行为表示了肯定。 小孩子不要操心那么多,这些麻烦该是他们大人来操心。 “我原本以为只是大哥倒霉,现在看来,对方就是目的明确的针对大哥。” 宁首长欣慰的点点头,丫头你可算看明白了,你大哥就是恰好的时间里站在了恰好的点上,又巧合的碰上恰好的事,刚好成为某些人把冷家撬开一条缝的机遇。 “你也不想想,老爷子和你爸,为什么任由你大哥在农场里受苦?” 冷老是不如许老,可冷老要是想把冷星书从农场救出去绝非没有办法,却为何不仅没救孙子,连最得意的儿子都从京城赶去了西北? 这话像是在雾霾中撕开个口子阳光照了进来一样,林月曦原本一直觉得沉重的脊背突然松快不少。 她露出个少有的发自真心的笑容,“谢谢宁伯伯。” 看丫头是真想明白了,宁首长也是松了口气,“谢啥话,你不嫌伯伯多事烦人就好。” & “咦~那是军&\/车?这是咋了?去哪家的?” 远远的看到向他们大队驶来的军绿色,村口大树下闲扯o的一群人都纷纷停了声,看向越来越鲜明的绿色脸色都不大好看。 他们一大队啊,即想看到军&\/车,又怕看到军&\/车,更怕军&\/车里坐的是官。 车辆缓缓靠近,在离大树不远的地方停下,后座车门打开,一道纤细的身影走了下来。 吴大娘一拍大腿‘嗷’了一声,两条腿倒腾得贼快的跑过去,“林知青你可算是回来了。” 路大婶也边跑边卷巴收起手里的毛巾毛线,声音比吴大娘更嘹亮:“林知青你身体好点没?俺听桂花姐说你去军医院治病去了,看你现在的情况,是病好了吗?” 只比她慢一步的郑大娘胎腿给了她一下,差点没把人拌得来个踉跄,“会不会说话啊你。” 转头咧着嘴冲林月曦喊:“林知青午饭吃了没,俺家中午蒸的粘豆包,到俺家去对付一口呗。” 将林月曦放下后车子便继续往村里走,只是走得比较慢,车内的几人都能看到后方林月曦没会儿就被一群大娘给包围住的情景。 冷星辰艰难的合上嘴,手肘怼了怼旁边的冷星然,“咱家曦宝在村里这么受欢迎?” 他原以为跟在大院里一样,大家喜欢归喜欢,可怕也是真怕,没什么人敢真的靠近。 没想到这的人一个个这么热情,而曦宝似乎也很喜欢她们。 冷星然一副冷星辰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的样子,“这才哪到哪,过年前那阵子你要在那才是真会被吓到,每时每刻家里客人都不落空,后来实在是没办法,我们只好把门给关了。” 还好是一大队有个默契,就是大门一旦关上,便是拒客的意思,除非是平时关系较好的人,否则不会再去上门打扰。 冷星辰震惊,冷星辰不理解,为啥呀? 难不成就因为曦宝长得漂亮? 不大可能? 冷星然立刻就为他解了惑,“这附近的村子在山上弄到的山货以往都只是自己吃,或是顶了天弄一些到收购店去收购,可二哥你应该晓得收购店的价,那真是低得全家累一两个月都不定能挣到二三十块钱。” 至于票,那是更甭想,收购店收东西只给钱不给票。 可以这么说,往年除非是那种家里真真过不下去的人,否则基本没什么人会专门去弄山货往收购店送。 “咱家曦宝帮村里找了门路,今年是海市的百货和几个供销社都来村里进了山货走,海市来的负责人还和村里约好明年他们还会来。” 冷星然扬起嘚瑟的笑,“二哥你注意到没,刚才村口好些大娘身上穿的都是新衣服。” 冷星辰没理他,而是降下车窗探出脑袋【别学】往后看。 果然不愧是他家曦宝,别人下乡说是支援农村其实是来啃乡亲们,而她是不讲虚的真来支援农村。 第119话、一回来就有瓜吃 林月曦脸上挂着和曦的笑容,缓缓的向前走着,几位大妈大娘也不嫌她慢,反而都收起了急性子自个放缓了脚步的跟着她慢慢走。 你一言我一句的好不热闹。 看过去,气氛是那般的融洽和谐。 正如冷星然所说,林月曦让大家今年口袋都丰富了不少,且不只是钱,而是票也有不少。 海市那边很尽责,也很能体恤乡下人的苦,当初来收货的负责人除了带了钱外,还带了不少对农村来说十分稀罕的票。 如糖票、棉花票、手电桶票、水壶票、布票等等。 李大有和陈老支书他们很有魄力,把票都给留下了,先从总数里划出部分的钱来买票据,然后再分。 那些票按着挨家挨户分肯定不够,总类不一着也不好分,李大有他们便让村民们自个按着黑市的价自个买,那些票卖出去的钱,则留在公中做为村里公用。 这样一来大家便都无话可说了。 反正年年都会留部分钱做为公用,今年从山货里先把公用的钱留下,分粮时可就不用再留了。 一大队没有懒人,知道山货有人来收购后更是几乎家家都是全家总动员,今年就没几户手里没挣到百八十块的,于是很快那些票全被成了钱。 尤其是像眼前的吴大娘和路大婶他们家这种,没分家,一家子依旧十几口甚至二十来口还住在一块,这么多人挣的钱都汇到一起,个、十、百,一、二、三、四、五,哇~~ 有了钱,那换点必要的票正常; 有了钱又有了票,老太太自个做身衣裳穿正常; 家里人吃得好点正常; 笑容多些正常; 孩子们明年都能去读书也正常; 感觉日子越过越有盼头不是更正常?! 所以他们很感激给他们日子带来盼头的林知青。 一个长得漂亮到不像个真人,却体弱得一看就是不长命,大家原都以为她会是累赘,但反而给他们带来了希望的——知青! 不过就是···吃瓜群众永远改不了吃瓜人的性子,互相问候着闲聊着,慢慢的不自觉间就往瓜田里面奔。 起头是林月曦看到一个穿着一身补丁棉袄的女子挑着两个大桶往村后走,那俩大桶挺眼熟,是村里专门挑粪的桶。 因为女子侧脸陌生的同时又感觉有丢丢眼熟,林月曦多看了几眼。 被走她旁边的吴大娘发现,吴大娘看了眼那人后小声为林月曦解惑,“那是原先下阳大队那边的汪知青。” 谁? 是她理解的那个汪知青吗? 郑大娘凑近:“小汪是个好姑娘,正儿八经的谈个对象,却弄成现在这样。” 已经快到知青点,路大婶鄙夷的朝知青点那抬了抬眼,“还文化人呢,那人是把书都读脚底板去了?” 看林月曦听得眼中都快出现蚊圈了,吴大娘没好气的一左一右把两边越说越乱的俩推开,“你俩都滚,还是我来说。” “林知青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 这事儿得从几个月前说起。 据赵忆书自己所说,他早察觉王琴靠近他是有目的,但因为赵忆书自个做的是黑市的生意,他没往其它方面去想,只以为王琴是冲着他黑市的生意去的,还怀疑王琴是他生意场中的敌方派过来的暗子。 所以他隐忍着,想抓王琴背后的人。 王琴和他手下间的事儿他也都知道,还是同样的理由,他想逮他们背后的人。 但,对,这里又多了个‘但’。 赵忆书那阵子正忙着汪知青回城指标的事,指标没落实到头上时上下前后左右着跑关系,指标落实到头上后他又怕出意外的一直守着,总之就是抽不开身去管其它。 也是太过自信。 然后嘛,人家办事比他考虑和计划及实施得都周全,不仅是买通了县里的人,还有和汪知青同一个知青点的人。 和汪知青同一知青点的女知青给汪知青吃了一种能让人上吐下泻的菌菇,赵忆书看到汪知青出事立刻六神无主,哪还记得要在外避嫌啥的,当即便冲进了知青点,可紧接着两人便都被敲晕了。 然后就上演了出众村民一块抓破&\/鞋的戏码,还很巧合的当时正好有个县里的干部到四大队去走亲戚。 宁队长为啥要整这一出,就是看出县里来的这个有问题,很大可能是冲着赵忆书去的,所以想以此办法来将赵忆书留在四大队。 可最终宁队长还是没能挡住,县里直接下公文要将赵忆书和汪知青都送到西北的农场去。 赵忆书在走的那天路过一大队时,突然挣脱了抓他的人不造从哪弄来了把菜刀,然后把刀怼自己脖子上扬言要自杀。 并且当众将这一切都说了出来,呃,不是对别人说,赵忆书当时是冲着汪知青解释,只是两人间有一定距离,赵忆书得靠吼着,所以看热闹的村民们有一个算一个全听得一清二楚。 这里就有点意思了。 赵忆书和李大有说了啥吴大娘她们不知道,因为当时她们这些看吃瓜群众被拦住了,离得有些远没听到。 只知道赵忆书和李大有聊过后,李大有又去找领队。 因为赵忆书当时举着刀解释时的大声,让村里人对汪知青看法改变很多,赵忆书这人撇开先不说,毕竟也不经说道,身上的罪是一堆,咱只说汪知青,那听着的确是冤,也的确可怜。 林月曦猜,这应该正是赵忆书的目的。 将汪知青留在风气好的一大队,并且临走前以几近于自毁的方式让村民们对汪知青不再抱恶感,以此来保障汪知青的生命安全。 他成功了,大妈大娘们就是心软同情她也没敢跟她走太近,可听着这一个个的语气,都在替她抱不公。 林月曦突然有些同情重生回来那位,其它的人村里的大妈大娘们不认识,就她在村里,这不就成了大家的集中唾弃目标。 吃过瓜后在路口和众大妈大娘分散开,刚到门口又迎来热情的任妍同志。 一个熊抱,“曦宝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我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准备去部队找你去。” 第120话、有点玄乎(一) 好在任妍虽激动但依旧谨记着林月曦的身体情况,只抱了下立刻便松开,这才没让自己的波涛汹涌把林月曦给淹没。 “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村里出了多少的热闹,那量出接着一出,哦对了,于梦梦怀孕了,然后差点又没了。” 她想说的太多太多,可却又突然间脑子像卡了壳一样不知道该说啥,于是瓜一个接一个的蹦。 也是年后村里的热闹一出接一出,整得跟连续剧一样,瓜是一茬接一茬。 这家结婚前双方亲家先干一架; 那家当场抓了那啥后日子继续过; 北边某盖了一半的房子半夜被人给扒了,里面的建筑材料一个晚上间全不翼而飞; 南边某重女轻男的家庭里飞出了只‘金凤凰’,结果‘金凤凰’反过来报复家里; 等等等等,那叫一个啥事儿都有。 林月曦边吃着面边听,一时都有些震撼。 小小的一个大队,加起来也就那么点人,这里面却是人生百味味味都有。 冷星然几人也同样围着桌子在吃面,这边有个说法,上车饺子下车面,任妍手脚麻利的给大家整了一大盆清汤面。 知青更在意知青,冷星然最先关注到的是同为知青的事,“于知青那是咋了,什么叫怀孕了又差点没了?” 听着有点玄乎。 任妍解了围腰挂好,拉了条短凳坐到离大家不远的地方,“就在大前天,孙大娘的侄女儿傻妮结婚,傻妮平时跟知青点的人关系不错,她对象也是个知青,所以请了整个知青点的人去吃席。” 傻妮并不是真傻子,只是她从小就有一把子傻力气,性子也有点憨,在她大婶的有意下,便一直被村里人这么称呼。 这事儿啊要说得从头说。 “曦宝你还不知道傻妮是谁?她是李二柱的闺女。” 哦,这样明白是谁了,也明白了前因。 不过在场还有霍寒和冷星辰这两完全外来的依旧一头雾水,只是一个对吃瓜不感兴趣,一个没好意思问。 倒是冷星然乐于吃瓜也乐于分享,积极的扭过脖子跟旁边的冷星辰做了番解说。 李二柱小的时候有次发高烧没及时治疗,把脑子给烧坏了,没有很傻但也不再精灵,约莫着智商在七八岁这样,似乎是自然着他后来也就没能娶着媳妇,傻妮是李二柱有次跑山上去玩捡回来的遗弃儿。 但其实李二柱没娶媳妇还真不是没人愿意嫁给李二柱。 而是因为李二柱虽然脑子不好使,可他力气大还运气特别的好,跑山上去只是去玩都几乎是回回都能带野味回家。 小的时候野鸡野兔自个撞上来,长大了有时他直接拖着被他一拳头砸死的野猪下山。 在依旧许多地方都是重男轻女的乡下,像李二柱这样没脑子还经常能挣肉回家的女婿,怎么可能会没有人想要? 至于说女儿嫁过去会不会被家&\/暴这些,呵呵,好一部分人都压根不会在意。 李二柱一直单身,据孙大娘说,一个是因她公公婆婆,也就是李二柱的父母害怕,因为李二柱是个特别乖特别孝顺的孩子,他们怕他们要是不在了李二柱会被儿媳妇欺负;二是那时李二柱已经捡了傻妮,且李三柱夫妻俩也向父母做了保证,如果傻妮将来不管李二柱,他们夫妻俩和孩子们也会管。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李大柱的媳妇花老太不愿意李二柱结婚,因为只有小孩心性的李二柱很好哄,可如果他找了个智商正常的妻子,大房可能就在李二柱那挣不到啥便宜了。 曾经也是有人给李二柱介绍过对象的,都被花大娘从中插一手把事儿给搅黄。 李二柱捡回傻妮时虽然除李二柱外另俩兄弟娃都已经有好几个,可那时李二柱的父母还在,家还没分,依旧都在一个院里住着。 李二柱想把傻妮留下,花老太第一个不乐意,可谁知道向来听说的李二柱第一次说了‘不’,更是因为李大柱想把傻妮抢走扔掉把李大柱锤了一顿。 估计仇就是这么结下来的,花老太对傻妮特别厌恶。 等两老都过世后,兄弟三人分家,依着老两口留下的话,李二柱相对来说得到的东西比另外的俩兄弟的确是更多一些。 比如老宅归李二柱,而两兄弟是各一块空地自个花钱去盖,钱却是公平的兄弟仨平均分。 花老太自然是不乐意,但没办法,李氏宗族做过见证的临终遗言式分家,李大柱都没敢说个‘不’字,她更不敢。 原本花老太还想着等傻妮嫁人了老宅就能拿回来,可没想到傻妮竟然傻的要招婿,要照顾李二柱一辈子。 于是花老太便到处败坏傻妮的名声,想让她连婿都招不到。 花老太还挺成功,傻妮都已经二十五了,媒婆从来没上过门,也从没人打听过她。 说到这,冷星然好奇的看向任妍,“你说傻妮的男人是知青,是哪个知青啊?” “罗辉。” “哈?” “谁?” 林月曦和冷星然都震惊了,怎么会是罗辉呢? 这么说,入赘这词在现在就是个贬义词,尤其是对男方来说,除非是真日子过不下去的,基本不会有男人会去选择入赘。 而罗辉一直给人的感觉,都是那种开朗阳光的形象,很难让人将‘日子过不下去’这点和他扯到一块。 任妍就知道他们会震惊,她知道时也是震惊得不要不要的。 “罗辉在家里排二,上面有个哥哥下面还有俩弟和一个妹,原本罗辉不用下乡,是排到他四弟下乡,是罗辉把工作让出来替了他四弟。” 说到这,她脸上已经不自觉带上了不屑,“年底罗辉回家探亲,家里连他住的地方都没了,一家人还嫌他穿得破烂太丢人,有人上门时竟然说罗辉只是他们家亲戚。” 罗辉原本和傻妮就互相有意思,但罗辉不想入赘也是真,两人一直不咸不淡的处对象已经有半年了,罗辉本来过年时回城就是想家里帮忙把他弄回城,然后他再找机会把傻妮和李二柱都带进城去。 这样就即不是入赘,又能全了傻妮的孝心。 太过理想主义,可也不得不说他一点不渣。 可罗家给了他当头一棒,几天的探亲,彻底的绝了罗辉对那个家的期盼,回来后就和傻妮去领了证,匆匆的办了婚礼。 第121话、有点玄乎(二) 因为罗辉是入赘,虽然傻妮和知青点不少人关系都混得不错【傻妮有把子力气,常‘帮’弄柴火】,可对于他们的婚礼,知青点的人大部分还是选择了送点礼人不去的回避。 所以,那天晚上去吃席的知青就只有李宾和于梦梦那些和罗辉平时关系好的人。 哦,还有俩,便是任妍和也在傻妮那买过柴的王琴。 “酒席过半的时候,花老太突然闹了起来,一开始我们不知道她在闹什么,一会儿说罗辉是入赘要给嫁妆,一会儿又说罗辉一个知青是在骗傻妮。” 任妍只是总结式说法,真实情况是花老太当时那嘴臭的,出来的都是些会被屏蔽的词,尤其是说罗辉时更是啥话伤人她说啥,把罗辉说得要不是李宾几人拦着他结婚当天得先打老太太。 当时孙大娘在厨房帮忙,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匆忙出来,看到这一幕后立刻翻过来把花老太骂了一顿。 大家这才从孙大娘的话中听明白,原来花老太是想逼傻妮和罗辉俩把老宅‘还回来’。 被孙大娘给拆穿心思,花老太也索性不装了,理直气壮的说:“傻妮又不是李家的人,她凭什么霸占李家的房子?反正她现在结婚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她跟着她男人走不是应该的。” 孙大娘都被她这不要脸的话给气笑了,“老宅当年分给二哥时又破又旧,是二哥自个掏钱给重新做了翻修,这事儿可是俺男人帮着给操劳的。” “傻妮在爹娘点头那一刻起,她就是二哥的亲闺女,二哥的房子留给自己唯一的亲闺女有什么错?” 被匆匆叫来的李氏老族长这时也出来站孙大娘那边,花老太对老族长还是比较畏惧,甭管当时心里怎么想,反正是没敢再闹腾了。 “可能觉得丢脸,也可能是气不过,花老太走的时候推了离她不远的王琴一下,然后就那么‘巧’的,王琴被推得往后倒,一屁股坐到后面的于梦梦肚子上。” 任妍把椅子又拉靠近些,神秘兮兮的说:“于梦梦连着几天都感觉肚子不舒服,那天早上在知青点门口打巧碰到路过的高医生,于梦梦请他把了下脉,高医生说她已经怀孕快一个月了,情况不是太好,最好养着。” 于梦梦是因为罗辉和他们的交情,所以在那情况下晚上还是去吃喜酒了。 “你们说哪有那么巧的,王琴谁身上都不倒,就倒在刚刚怀孕的于梦梦身上,还是一屁股坐在她肚子上。” 当时立刻就见了红,好在是高医生也在席间,更万幸高医生随时都带着银针,几针下去给于梦梦紧急缓了危险。 冷星然这次是真不理解了,“王琴难倒真的喜欢李宾?” 林月曦:“……” 任妍更直接,直接送他一白眼,“我觉得王琴就是心里有病了,她这么做肯定是破罐子破推的在报复李宾和于梦梦。” “我看得清楚,当时依着花老太推王琴的方向,她就算被推得站不稳也应该是向左倒,而不是神奇的向后倒。” 不仅她看了出来,相信当时在场只要没瞎的都看得出来。 也正因此,花老太是死也不承认于梦梦的事和她有关,就是多少心里有点虚,向来爱到处说人三四五六的花老太,这几天在村里都见不着人影。 “不是,她有啥可报复的,从头到尾有错的人不都只有她一个?” 冷星辰没完全听明白但也听清了个大概,实在没忍住抬手呼了自个这傻弟弟一个大比兜。 “这种人你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话说,王琴? 怎么这名字这么耳熟? 一旁已经吃完正端坐着像个木头人一样的霍寒也同样觉得‘王琴’这名声有些熟悉。 两人对视了眼,突然神经像是互通了般的都想了起来,王琴不就是王汉中那个被继母长期虐&\/待却一直不知反抗的大女儿?! 不对啊,这人设是不是有哪有问题? 他们所知的王琴,和他们现在听到的王琴,割裂感也太强烈了,强烈到听起来完全是两个人。 不过与只是听说的陌生人的王琴相比,他们自然信任的是林月曦和冷星然这些亲人。 所以,王琴难不成以前在王家都是装的? 哎呀,是与不是都无所谓,反正与他们无关。 霍寒只是顺道送林月曦他们回来,吃过面后哪怕再不舍也得起身准备离开,他身上还背着任务。 颇为不满的看了眼旁边还吊着手臂的冷星辰,他倒是福气,可以留下来养伤。 一路坐车回来林月曦已经疲惫,面只吃小半碗人已经开始不断点头,众人见此都息了声,任妍忙起来将她扶进屋休息。 来不及说一声‘再见’,只能眼睁睁看着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头也不回的进屋的霍寒:“……” 只是某人太过会隐藏,在场无人发现他的失落,冷星然更是热情的一路将他送到门口,不舍的挥着手直到看不到他的车子。 & 林月曦再次病倒了,而且情况危急。 在兵团里的太过劳心劳力及一路坐车的颠簸,让依旧还是体弱的她在放松下来后便再也撑不住的倒下。 夜半时,被悄悄请来的陈老气得眼框都在发红的抖着手施针。 周围一圈的人没一个敢吱声,连呼吸都没敢用力,怕惊到陈老,也是自责。 尤其是守在门口的许山,愧疚得咬紧了牙关,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都怪他,他该拦着林同志的。 “走,走走,别都杵在这碍眼,你们是要跟病人抢氧气还是咋的?” 最后一根银针刺入穴位后,陈老起来便立刻没好气的挥着手赶人。 这时医生最大,大家伙没一个敢反抗他,立刻迅速的退出房间。 却不知,他们刚出门,里面床上的林月曦便睁开了双眼。 陈老过去坐到炕沿边,位置正好挡在了门和林月曦中间。 一只苍白的手从被子旁边探中,手中捏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陈老忙拿过纸条打开,看完后又重新卷好放回林月曦手中,林月曦握紧纸条将手收回了被子内。 陈老替她压了压有些露风的被边,眼中透着哀伤,用着气音说道: “你说养我老的。” 林月曦立刻笑了,“以后走哪带到哪。” “嗯。” 第122话、陈老 林月曦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可心里却是毫无愧疚感。 无论任何理由,讲得再怎么的无奈和为大局着想,在你最危难之际选择放弃你的人,都不值得再去留念。 这便是林月曦的三观。 她之所以到这世界后能很快的接受冷家,是冷家先对她甚至不惜以家族赌之的不离不弃。 陈岩说他的为难,说他的不易,说他找陈老的困难,可他又是怎么做的呢? 先不提其它不好验证真假的,就说说他自个承认知道陈老在哪之后,他有来看过陈老吗?他有托人帮带句问候的话给陈老吗? 没有。 林月曦愿意和他合作,主要是因为陈氏的药方国家需要,在与国面前,其它都是小事。 二嘛,的确是因为陈老救过她的原因,但并不是把要报陈老的恩放到陈家其它人身上,而是施以陈家此恩,并且多少和陈家的利益挂上勾后,她要‘抢走’陈老,陈家人甭管是心里真不愿还是仅顾及面子的不愿,都没有理由再站出来反对。 陈老经历得太多太多,早已算是人老成精,哪还看不出林朋曦的意思。 也正是因为看得出来,心中感动的同时也更加觉得悲哀。 他苦笑着说:“药方与国家合作的事是你帮牵的线,陈岩只怕是恨不得以我来扒紧你。” 怎么说呢,没有一个人能保证自己家的人、自己的子女都能集所有优点于一身,陈老也一样。 陈岩是陈老的长子,是第一任妻子所生。 只是第一任妻子生下陈岩时难产,那时陈老爷子和陈老都不在家,所以人没救下来。 在陈岩七岁时陈老娶了后面的继妻,是个以不能生育为由被休的可怜女子。 后来陈老出国也是这位妻子陪着去,两人在国外生下了陈岩的弟弟。 一个是就在身边,一个是远在国内,感情上自然就有偏颇,他和长子之间可以说是基本已经没舍感情了。 陈老不怪陈岩不在意他,甚至很大可能还恨着他,他本来对陈岩就是有愧疚,虽说经常寄钱回来,回国后也是尽量补偿,可毕竟他们间隔着的东西太多,陈老觉得陈岩对他没感情很正常。 他不能原谅的是陈岩竟完全不在意陈老太爷,陈老太爷在陈岩婚后才出国,在国内时可是最疼陈岩,出国前更是将手里的一切都全留给了陈岩。 现在陈岩都能凭本事联系上小曦,他不信陈岩会没打听到老爷子已经去逝,可他却是连去老爷子坟前祭拜一下都不愿。 林月曦一时间:“……” 呃,这么说的话,撇开陈岩的人品问题,他不待见陈老这个爹好像也情有可原。 不过,人心本来就是偏的,她就偏向陈老又咋了! 可能正是心里没对陈岩有过期盼,陈老心里哀戚了一下也就过去了,反而是担心林月曦性子软棉的会被欺骗,盘腿坐到炕尾与林月曦一炕桌相隔的叮嘱起来。 “我是在他八岁那年出的国,当时d那边允许我带两个家属,原本陈岩我也是准备带走。” “可在一次我匆忙回家拿资料时,却看到他往他继母要喝的药里倒一种微黄的粉沫,我将那药拿去检验后确定,里面有能让人体质越来越差的慢性毒药。” 那药也是陈氏祖上留下的东西,陈氏的老祖中有好几个在宫里混,后宫里对这种杀人不见血的药物需求很高,尤其是在青的时候,许多皇子就翘在这类药上。 陈老不想知道陈岩手里怎么会有这个药,而他的性子原本就是那种没啥决断力不太能担事儿的,他在发现了这事儿后想到的也不是去追究原由,只是粉饰太平的觉得把他媳妇和儿子间分开就好。 将事情告知了陈老太爷,把儿子交给了他觉得比自己更适合的陈老太爷教导。 所以,他突然改变主意,只带了继妻出国。 等老了再去回想,他知道自己年轻时做错了很多决定,可在经历苦难和孤独一人牛&\/棚的这些时间里,他已经悔过无数次,渐渐的早已把他磨得啥都看开了,也啥都不想求。 人在寒冬时的野外冻久了时,一点点温暖对他\/她来说都是救赎,对陈老来说,在生死间徘徊之际却说出“我要做的这件事,关乎很多人的命。”的林月曦,便是他的救赎。 因为他曾经的以命去坚持的信念,在一次次的苦难中被渐渐的磨消失了。 当一个人没有了信念会怎样? 如行尸走肉般。 他现在依旧没重新找回他的信念,但林月曦就像他已经灰暗的人生中突然透出来的一点光,在牵引着他向着他曾经的信念走去。 所以,管他啥陈家还是陈岩,和他陈文坤有啥关系?! 林月曦并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幸成为可堪称为国老的引路明灯,听陈老这话及他说这话时明显偏向于她的态度,便彻底的松了口气。 心里紧绷着的弦松开,疲劳的她便再支撑不住的睫毛微微意思的挣扎了几下后,沉沉睡去。 陈老见怪不怪,他施的针法其中一效果就是让人沉睡,小曦已经是他少见的能抵抗住的能人了,曾经也就那几位能多撑会儿。 也许,正是因为这原因,才令人惧怕!! 一动不动的坐等着,时间一到起来去将银针取下,为林月曦盖好被子,轻轻的推门出去后再轻轻的将门关好。 冷星辰等人还在堂屋里等着,好在是他们的房子有地暖,只要通上地暖在堂屋里也不会冷,否则就这外面还是零下二十来度左右的气候,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明天都甭想起得来。 大家都担心再吵到林月曦,全没出声都默契的用着目光寻问陈老。 这种架式陈老见过不要太多,一点没被唬住,老神在在的走到单人沙发坐下后,才不急不缓的开口:“暂时已经没事。” 众人都松了口气,接着便是个个像做贼一样压着声音七嘴八舌的寻问。 问病情,问后面的护理。 陈老好耐性,都做了一一的回答,最终老样子的由许山背回牛&\/棚。 现在盯着牛&\/棚的人依旧还有,陈老可不愿自己留下给大家招来麻烦。 至于要许山背这点,这么冷的天半夜把人从暖呼呼的炕上挖来就已经够麻烦人家的,哪有那脸还让一个腿脚不便的人再艰难的踩着积雪回去?! 第123话、养病吃瓜中(一) 从这天起,林月曦又过起了养病日子。 好在陈老说她现在的身体和以前比已经算好了很多,至少不用再担心声音大了会发病这类,任妍等人没有拦着村里大妈大娘们来看她。 所以,她虽在家养病,可村里的瓜几乎是一个没少吃。 瞅瞅,这会儿又好几个大娘跟她一块围坐在炕上唠起了嗑。 吴大娘先一脸神秘的开头:“你们知道不,昨晚知青点又干架了。” 在场家里知青点最远的冯大娘立刻配合跟上,“知青点又咋了?这老冷的天气,大晚上的他们还折腾个锤子哦,都不晓得冻吗?” 路婶子憋了憋嘴,“你可别扯闲屁,这事儿要搁你身上,你闹得更厉害。” 这下冯大娘更好奇了,瓜子都不嗑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离知青点最近,肯定有一手资料的吴大娘。 吴大娘没让她失望,严肃着脸整了整衣领,做足了一副要演讲的架式,在众大娘大妈的憋笑中,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事儿呢,是这么个事儿。 汪知青现在不是受教育嘛,每天都要去挑粪。 干这活计,身上难免就会有味道。 汪知青虽然再受教育,但大队长并没有把她关牛&\/棚去,依旧还是按着知青的身份让她住在知青点里。 “汪知青自己也有顾及,她选的是最靠里的那间,平时也不往大门走,走的都是后门,基本和其它知青碰不上面。” “昨天下午汪知青下工回去时,在知青点后门碰到王知青和下阳大队的一个男同志抱在一起,汪知青躲着走了,可是,她身上有味道,被那俩给发现了。” 冯大娘抬手打住她的话:“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 吴大娘有毛毛扭捏,不过一想这里都是信得过的人,也就大着胆子把真相说出来:“我不是瞅着汪知青可怜嘛,想给她送几斤地瓜。” 大队长能帮着把汪知青留在村里,总不可能还一直管着汪知青的生活,而当时汪知青可是除了身上的一身衣服外啥都没有,大队长做主给她借了一个月的粮,还从家里拿了床旧被子和一套跟桂花穿过的棉袄给她,已经够难得了。 吴大娘不是圣母,她家因为离着知青点近,碰巧的侧边靠近着知青点的后面位置,她又爱吃瓜,经常扒上侧边的墙头就能看到汪知青。 渐渐的发现汪知青是个特别坚韧的人,勤快且品性纯良,重点是,偶尔说一两句话,她听着觉得特别有道理。 吴大娘自个没啥文化,特别佩服和喜欢有文化的人,汪知青在她感觉里就属于令她特别佩服的那类。 所以,在她注意到汪知青一天只吃一顿饭,还一顿都只喝一碗稀粥时,多的她也帮不起,可不做点啥心里又不得劲,便去拿了几个地瓜后等在知青点的后门,准备送给汪知青。 哪知就这么巧,让她听了一出大戏。 吴大娘一拍大腿,“我提着地瓜去后门那时,王琴已经在后门那来回跺脚,还时不时的往路口方向看,我一瞅,这是有事儿啊,我立刻藏到路边的雪堆后边。” 说是雪堆,里面是草垛子,因为被大雪盖住所以看过去是一个个两三米高的大雪堆,藏个人不要太难被发现。 就是冷。 好在没会儿路口就跑来了个年轻的男同志,吴大娘有些印象但不知道那人叫啥名字,是谁家的人,只知道他是下阳大队的后生。 “两人一碰面立刻就搂到了一起,然后··” 吴大娘撅着嘴做了个么么的样子,引得其它几个大娘大妈都直抬头往她身上拍,个没正经的。 “两人难分难舍跟七仙女见董郎一样,接着那后生就从怀里往外掏东西,那小子也不怕他家里人抽他,光是鸡蛋就掏出来六个,还有一袋一袋我瞅着像是米面,他还拿了两刀肉。” 这下是一片的抽气声,一个个都是在家当家做主的女人,一听这老些的好东西全都心疼得心脏直抽抽。 “他这八成是偷了家里的东西。”一大娘用着铁定的语气说。 冯大娘:“肯定是,如果正经谈对象干嘛去后门见面?我要没记错,王琴住的靠近前院。” 王琴原本是住在知青点的集体宿舍里,那个不要钱,后来不是她闹出来的事儿多嘛,宿舍里的其它人不乐意跟她一块住,她便挑了间靠近前院的屋子。 至于说从下阳大队那边过来走后门更近这点,更不可能,知青点的后门从哪个方向来走都不近,都得绕过整个前院呢,就那一条路。 很明显嘛,这俩相见是特意避着人的。 那后生拿出一堆的东西的来源就更不难猜了,反正不可能是家里人主动给的。 “就正好这时,汪知青回来了。汪知青连弯道都没拐进来,我猜汪知青当时是发现了他们俩,然后她又拐回去从前院回的房间。”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点头赞同她这猜测,要不这么冷的天,汪知青还是累了半天的回来,何必突然的又拐个大弯绕着从前院走。 吴大娘又是一拍大腿,“我以为这事儿就到这了,汪知青都已经回避了不是。” 他们这边的人有个默契,啥事都是当面来,要是选择了回避,那就是这事儿我当看不到将来也不会乱说的意思。 “昨晚大概十一点这样,我听到知青点那边突然好几道叫声,我爬起来一看,原来是王琴把一桶开水泼到了刘知青身上。” 哦~ 嗯? 不对啊,你前面一直汪知青汪知青的,这咱晚上是刘知青出事? “不过当时还有好几个女知青受牵连了,只是刘知青受的伤最严重,几乎是整桶热水全在她身上。” 当时情况是,王琴说自己的屋里漏风,要去知青点的公用洗漱间里洗澡。 汪知青呢,是真的屋子众所周知的漏风,从住进知青点后一直都在用公用的洗漱间。 然后汪知青有个习惯,她每天晚上十一点左右会去冲个澡。 可是在昨晚原本汪知青用公用洗漱间的时间里,刘知青突然要用公用洗漱间,汪知青便退让了步选择在刘知青后面再用。 “切,还不是看汪知青老实想欺负她,哪个好人家半夜还跟人抢洗澡间,他们平时不都在屋里洗?” 第124话、养病吃瓜中(二) 对路婶的话众人都没反驳,因为她们都是一样的看法。 那些知青,尤其是某些女知青的行为和想法,就是她们这些没文化的农村老太太们都难以理解。 难不成,真像老一辈说的,脑子里懂的越多就越容易胡思乱想? 按说知青下乡大家都不容易,不说互帮互助,起码着甭互相使绊子不是。 就拿汪知青的事来说,汪知青的情况连他们红星大队最爱整批这批那那一套的四大队,都大部分的人保持着同情不欺的态度,小部分还占去一大半是中立躲避的态度。 可汪知青到了知青点里后,却反而被里面除李宾和钱多多那几个外的所有知青给孤立了,偶尔接济汪知青的李宾等人都同样被人排挤,甚至那些人还到大队长那申请想从知青点的中间垒个墙隔开。 咋的这是,整这一出是为了体现出来个啥? 总之她们都看不上就是,也不晓得那些人在自得个锤子。 吴大娘,“以前女知青还有于知青管着还好,虽然底下各有各的作,但面儿上都还过得去,最近不是于知青要卧床养胎,其它人就压不住那边了。” 冯大娘再次好奇探头:“知青点现在成两伙了?” “那倒不是,好些还是分成两个或是三四个,可他们一同对付起小钱知青那些人时,看起来像是一伙。” 吴婶子悠悠吐出俩字:“嫉妒。” 一开始大伙没转过弯,脸上迷茫了会会儿后都反应了过来,咳,可不就是嫉妒嘛。 李宾他们几个性子正还做事有谱,肯吃苦有规划,所以平时日子过得比其它的知青都要好些,吃蛋吃肉不经常但也不是稀奇事; 可其它知青就不同了,不管是人多还是人少,都不是这问题那问题的日子过得不太好,甚至人最多的那伙连过冬的柴火都没准备足,前几天知青点还抓过偷柴的贼。 这么一比,近在眼睛底下的李宾他们就很碍眼了,压得住别人羡慕大于嫉妒,要压不住,那便只剩嫉妒了。 吴大娘她们瓜很多,猫冬无聊,有机会能凑一块那指定是要唠一个痛快,林月曦又有意的降低存在感,她们都是没怎么注意林月曦存在的从这块瓜地一不溜烟就跳到了那个瓜地。 知青点的热闹还没说完呢,话题已经从于梦梦有孕这事转到了村里另一个孕妇那。 “说到于知青安胎,我就想到大柱叔家的五根媳妇,你们说她这胎能生下来不?” 林月曦看果盘上没啥零嘴了,从炕柜里掏出个白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分类好的一份份零嘴往果盘上装。 都不是啥稀罕东西,除了单独放的一小盘大白兔奶糖外,混合拼盘这边都是他们这山上有的。 她这一动,几个大妈大娘总算是注意到她,但也都一点不觉突兀,一个个只是暂停了话七手八脚的帮忙。 有的收拾炕桌上的果壳,有的帮把花生粟子这些装到混合拼盘上。 她们以前来林月曦这唠嗑过几次,已经了解她的性子,不仅不是像某些知青或是城里人一样的小气啦,或是瞧不起他们还是装得和善的样子,人小曦就没把她们当外人,且还和她们一样的爱吃瓜。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们每次来林月曦拿出来招待她们的都不是稀罕东西,这让她们感觉自在,而不是间一个招待品摆那就能让人觉得双方距离遥远。 这些人都是家里做了大半辈子活手脚麻溜的人,才一分钟过后大家又重新从脚丫塞被窝里在炕上坐好。 因为林月曦彰显了那么一下下存在感,大家注意到了她这个对村里情况不熟悉的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向她解说大柱家的事。 原来李大柱不是李二柱李三柱爹娘的孩子,他是李老头大哥的遗孤,是李老头的侄子。 老一辈的事她们知道的也不详细,只知道李老头还没结婚时就已经将李大柱过继到自己名下,并且在过继孩子的当天就和他父母分了家,他一个人带着孩子分出来,还是啥都没有的那种。 半年后李老头和抱着李二柱逃荒的李老太【没人知道李二柱的母亲姓什么】搭伙过日子。 也就是说,他们家就李三柱一个是夫妻俩亲生的。 这么一想,老宅的事儿不是李三柱家站出来说不公平才有道理吗? “李大柱两口子都喜欢男娃,他们以前自个生的两个女娃,一个是花老婆子给扔到山上,另一个是李大柱亲自去扔的。” 说着冯大娘都觉得唏嘘,“李大柱去扔孩子时我男人看到了,当时他拎个小篮子出门,前头产婆才走,我男人看他拎个篮子还笑话他‘又不是第一个有娃,咋高兴成这样?’。” 说真话,现在的乡下几乎没有不重男轻女的,因为男娃是劳动力啊。 可他们偏也不会偏得太过,虽然平时儿女的待遇上有所不公,但可从来没想过不给女儿一个活命的机会。 所以她男人当时压根没往那方面去想,哪知道这天下竟真有亲爹能做出这种亲手把刚出生的闺女丢后山去任其自生自灭的事? 冯大娘家就在李大柱家的隔壁,中间只隔着一堵墙,平时两家人有啥话要说都不用开门出去,墙头一扒对面在干啥都知道。 这不,明知道隔壁生了娃,可几天都没见院子里有晒尿介子,冯大娘夫妻俩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当时我们还没往李大柱身上来,花老婆子在花老太生孩子前就过来了,我们是以为花老太又生了女娃,然后花老婆子又双给半夜悄悄抱去扔了。” 花老婆子已经做过一次这样的事,半夜悄悄去山里,结果正好碰到老猎户【已去逝】去查看陷阱,抓了个当场,可惜的是娃已经被捂没气了。 那时的律&\/法对这块管不严,李大柱夫妻俩不报公安,别人也管不着,民不举官不究,村里也拿花老婆子没办法。 所以,在看到花老婆子后,不仅是冯大娘,村里的人好些至今都依旧以为李大柱的第三个闺女是花老婆子给扔的。 冯大娘不等别人问,把憋了好些年的秘密全秃噜了,“五根媳妇生第二个闺女时,大丫回来照顾,我是听大丫和五根媳妇说的。” 第125话、养病吃瓜中(三) 李大柱和花老太很会生,除了那俩已经不知重新投胎到哪的女孩外,他们一共还有五个儿子一个女儿。 也不晓得是不是做了恶事的报应,除了大女儿嫁人后生了个儿子外,前面四个儿子生的都是闺女,而且,前四个儿媳不是儿媳本身性子强悍,就是娘家得罪不起。 等到五根娶媳妇,李大柱夫妻俩是千挑万选,得选能生男姓的,还得儿媳和娘家都好拿捏。 然后他们选中了现在的五根媳妇,娘家在中阳大队,还是在中阳大队里最穷的一户,父母都是面团性子,三个哥哥和一个姐姐都最少生了两个男娃。 太合适了!! 冯大娘挪了挪屁股,语调有些飘乎,语气听着有点激动,“五根媳妇第一胎你们都听说她是摔倒没的是?” 众人点头,脸上都有些怪异。 不仅是第一胎,五根媳妇也是个神人,结婚快十年了,怀了七次胎,这次的还在肚子先不说,前面六次竟神奇的没一次能成功瓜熟落地。 不是这个意外就是那个意外,这次算是怀得最久的,现在已经六个月显怀,以前有两三次她们还啥都没听说呢,娃已经没了。 “我是听大丫偷偷跟五根媳妇说的,五根媳妇第一胎在院子里摔倒压根不是意外,是花老太听下阳大队那个葛婆子的话说五根媳妇肚子里的是女娃,然后半夜在五根媳妇的屋外台阶那倒了水。” 【葛婆子,下阳大队产婆之一,祖上是跳大神的。】 “那时正是最冷的时候,水一倒下去就结冰,五根媳妇起夜的时候没注意,一脚给踩到冰上,孩子就这么没了。” 五根媳妇的性子也像她的父母,面的不行,孩子没了后被花老太埋汰了很久,她从来屁都不敢放一个,还很自责的吃得少干得多,眼瞅着一天比一天瘦。 那天大丫正好回娘家,也是夜里起夜时看到花老太在五房外面停留了会儿,只是当时没多想,以为是她娘担心怀了身子的五嫂晚上过去看看。 等过了会儿五根媳妇出事,大丫这才怀疑起花老太那时出现在五房门口的真正目的。 可花老太毕竟是她的亲娘,再加上五根的脾气不好,她怕挨揍,这事儿便一直瞒在心里。 等到五根媳妇第二次怀孕,大丫的一个妯娌是中阳大队的人,那妯娌回娘家碰到又去找葛婆子的花老太,回家后将这事儿告诉了大丫。 大丫一想,这得出事啊,葛婆子在十里八乡里是出了名的祸害,因她的胡说八道已经不知道害了多少小媳妇,还被当典型的批过呢,她娘找葛婆子干啥? 还能干啥? 结&\/合娘家近来的事,能跟葛婆子扯上的也就只有五嫂怀孕这事儿了。 自己也是个当娘的人,大丫越想心越难安,第二天忙跑了趟娘家,把自己的怀疑和担忧悄悄的告诉了五根媳妇。 “这事儿五根知道不?”吴大娘问。 冯大娘憋了憋嘴,“哪能不知道呢,五根你们别看他五大三粗的又凶又狠的样子,对媳妇是真的好,他媳妇第二胎‘意外’后,五根拿着菜刀差点没把大根给砍了。” 众人都没觉得他想去砍大根有啥毛病,为啥呢,因为李大柱和花老太最疼的就是李大根。 他们家挺怪的,给人种感觉就是,李大根是李大柱和花老太的亲儿子,其它四个儿子和一个闺女都是捡的,所以他们合该给大房吸血。 李大根都已经四五十的人了,冯大娘还经常看到他扑花老太屋里哭呢。 林月曦听得都嘴角直抽抽,不怪冯大娘说时满脸受不了,她想象一下都觉得眼睛被污染了。 她大概能猜到李大柱家的情况了,长子是拼了命的宠,另外几个则是自小就教育着要孝顺父母这样,所以二三四五根虽然一直被不公平,但孝道两个字死死的压着他们,最大的反抗也就是用大哥来威胁下父母。 至于说分家出来单过,要么是愚孝着想都没想过,要么就是是心里有想但都没人敢提。 都是女人,且都是从儿媳这一步过来的人,听到五根媳妇的事,大家心里都有种感同深受的感觉,顿时气氛有些低迷。 好在路婶子会调气氛,话题一拐拐去了村口的刘婶子家,这是个大喜事。 - 君爷爷怀疑君徇不是自己的种,君奶奶厌恶他害得自己家庭不睦。 君徇一出生就是爹不疼娘不爱,一口亲娘的奶没喝过,要不是君振把小小的人儿抱到屋里养着,君徇可以说是压根就活不下来。 君徇很给君父争气,十六岁高考一结束就去参了军,后来在部队里读完了大学,才二十五岁就已经是副营级,君父去逝时他都已经是副团级了。 现在也才三十六岁。 君振去逝时君徇正在出任务,没有接到消息;等他出任务结束,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大伯一家早已住进了君家别墅。 君振生‘君槿澜’晚,‘君槿澜’出生时君振都已经三十五岁,君徇也已经参军,所以‘君槿澜’跟君徇并不熟悉。 又因为君徇的性子偏于不苟言笑板板正正,甚至是给人感觉很严酷、冷漠,自小被宠着长大的‘君槿澜’每次看到他都很害怕。 觉得他是个坏人。 君徇曾经找过‘君槿澜’,想让她离开大伯一家跟他生活, 他甚至可以退伍回来照顾她。 可害怕君徇的‘君槿澜’毫不犹豫的当场就拒绝了,说了声‘不要’之后转头就跑。 之后君徇再没出现在‘君槿澜’面前过。 君槿澜眸光闪了闪,声音平静的回道:“我还不知道呢蒋叔,小叔没给我打电话。” 语气虽然很平淡,可也正因为这份平淡,但蒋叔松了一口气。 因为里面没有厌恶,没有恐惧。 这就好,感情嘛,慢慢培养着就起来了。 “我在苍山小区有套房子,准备装修下住到那边去,我对面那套房子也在装修,一看房主人,嘿,竟然是你小叔。” 苍山小区! 这不正巧了,在‘君槿澜’的记忆中,b市苍山先是成为避难所,后来在原地起高楼改成了基地,还是军方基地。 “蒋叔,你知道苍山小区还有房子买吗?” 蒋叔的声音顿了几秒,“小澜啊,叔告诉你你可别说是叔说的啊,你小叔那套房子写的是你的名字。 叔不是有意看到的,那边管的严,装修物业要看房产证,你小叔拿出来的时候叔不小心瞄了一眼。” 君槿澜:“……” 好一个不小心瞄到的。 不管蒋泽辉向她透露这些是什么目的,君槿澜没感觉到恶意,笑了笑道:“蒋叔你放心,我谁都不说。蒋叔,我手里的股分你要吗?” 蒋叔懵圈,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要卖股分了? 转念想到君珲那一家人。 第126话、养病吃瓜中(四) 刘婶子一家是他们一大队唯二的外来户,十五年前落户到一大队。 刘婶子嫁的是陈老支书的一个表亲,丈夫牺牲后婆家和娘家都不做人的抢走了她的钱财和房产,还把她和当时才两个月的女儿给赶出了门。 刘婶子那时无处可去,正绝望的想带着女儿去卧轨追随丈夫时,被正准备回家的陈老支书的二儿子陈满山给碰到。 陈满山性子憨,啥事儿都听爹的,有事就找爹,碰到刘婶子母女后他自个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索性的再加火车票把人给带回来亲自见他爹。 之后的事她们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陈老支书帮忙着让刘婶子母女俩在大队里落了户,她们在村口离着阵家比较近的地方盖了间小院子安家落户。 就母女俩,刘婶子那时还年轻,性子也软,一来就能盖房子,于是就有人打上\/她的主意,二大队现在的老光棍二麻子是其中一个,还是最过分的一个。 吴大娘:“二麻子亲娘那时还在,他亲娘这人呢,啧啧,二麻子只要在外面犯了错,她从来不管二麻子却挨家挨户的去下跪,他爹是个闷子,他娘是这性子,他从小到大和没人管没两样,十来岁就是咱整个大队的二愣子。” 冯大娘接上:“所以二十几了还是找不着媳妇。” 吴大娘继续:“后来他娘去逝了,他爹又娶了个带了两儿子的寡妇,后头这个娘那是真不管他了,二麻子经常身上都发臭了她都不过问一句。” 以前二麻子可能是觉得有爹娘在不用担心,等亲娘没了亲爹又再娶,家中没了他的地位,心里彻底认识到没有人再会为他谋划未来后,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后娘的枕边风吹一吹,二麻子爹把二麻子给净身出户了。 这下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娶媳妇儿就更是甭想。 正巧这时,刘婶子母子俩到大队落户。 二麻子立刻盯上这个有钱的小寡妇,只要是娶了刘婶子,他不仅是房子有了,刘婶子手里的钱都是他的。 冯大娘连连啧啧了好几声,“刘婶子又不瞎,她就算是找,咱一大队里勤快的好男人多了去,就二麻子那又脏又臭还一副痞子样儿,刘婶子咋可能看得上。” 刘婶子看不上二麻子,二麻子觉得这是对他的羞辱,他觉得他如果娶刘婶子是他吃亏,刘婶子不仅有过男人还有个女儿,凭啥看不上他? 于是心有不甘的二麻子在一个夜里想翻墙进刘婶子家的院子,就是,硬件实力不允许,刘婶子家的院墙砌的比较高,二麻子翻了几次都没成功翻过去,反倒是把刘婶子和她隔壁家的人都给吵醒了。 一直都跟林月曦一样基本保持着听众角色的郑大妈也难得插话:“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到底是谁,我们以为是贼,于是我和我男人边拿家伙什拦着他不让跑,边喊人来抓贼。” 对头,郑大妈就是刘婶的邻居,两家的菜园子间隔着堵院墙。 吴大娘拍了拍郑大妈的手臂,安慰道:“这事儿不怪你们,换谁都会那样做,况且刘婶子这些年日子过得也不差。” 林月曦:“……???” 咋,这里面还有其它事儿? 吴大娘他们没让林月曦好奇多久,接着便告诉了她原由。 郑大妈和陈富山俩一个拿棍子一个拿扁担的边拦二麻子边喊人,现在人都穷,最怕的就是贼,于是被郑大妈夫妻俩这么一喊,附近的人可以说是猛惊醒,很快就把二麻子里三层外三层给围住了。 谁知二麻子突然喊话,说他是应了刘婶子的约来见刘婶子,还说他跟刘婶子早就在一块了,他们是对象关系,已经在商量结婚的事。 那时二麻子正是无家可归只住在间破草屋的时候,人也埋汰,他说这话大家伙可以说没一个人相信。 可就是,就算是一大队这样的英雄村,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素质都盼着大家好,没隔两天,对刘婶子及为不友好的传言便传得到处都是。 开始是传二麻子可能说的是真的,后来变着变着,越传越过分,甚至传出刘婶子的院门是男人都能进,更甚至还有人污蔑刘婶子丈夫不是烈士而是发现刘婶子和人乱来被气死的。 刘婶子本来性子软,再被流言这么一伤,于一个夜里抱着小闺女跳进了村口的河里。 万幸郑大妈夫妻俩刚巧走娘家回来,否则母女俩在那次就都没了。 也许是已经‘死’了一次啥也不怕了,也许是突然懂得了为母则钢的道理,从那之后刘婶子一改曾经的软弱,性子是一天比一天彪,拳头也是一天比一天硬。 她是烈属,她的女儿是烈士遗孤,凭啥不让她们活? 碰到二麻子那个罪魁祸首她更是直接重拳出击,打一次不怕就两次,两次不怕三次,打到你每回碰到我都只能怕得远远躲开。 她的转变,有人高兴她终于立起来了,像郑大妈他们;也有人不喜欢,如某些思维还很古板或是自个日子过得不如意的人。 渐渐的村里不再有人传她的黄&\/谣,可说她是母老虎和绝户的这类闲话一直在。 “年前公社食品厂招人,思慧那丫头去考试了,没想到食品厂就招两个干事,她考上了一个。”郑大妈眼中隐着自豪笑了。 吴大娘佯怒的瞪她一眼,“得了,谁不晓得这工作是你家男人帮找的?” 她也就是这么一说,没真生郑大妈不把机会给他们家子女这种气,都老朋友,全知道郑大妈夫妻俩对刘婶子母女一直有愧。 虽然她们觉得事情和他们夫妻没啥关系,可这俩夫妻都太实在,他们只是朋友也不好多说什么。 更何况,朋友是个实在人对自己来说不本身就是幸运吗? 郑大妈不好意思的轻轻推了下吴大娘,“我们哪能帮着找工作,就是有这么个机会帮着介绍了下,她是凭自个本事考上去的,而且只招高中毕业的,这不我就没拿出来说。” 一听只招高中毕业的,虽然大家心里都觉得机会没了可惜,但也觉得心里舒坦了。 无它,他们家全没一个是高中毕业的。 林月曦这时连呼吸都降轻了,有那么瞬间,她都怀疑是不是看到了霸总文的修罗场。 好在这几个能常混一块的人品性都差不多,性子也都是比较豁达,修罗场还没开始已经过去,话题又从伍思慧那转到了知青身上。 第127话、养病吃瓜中(五) 冯大娘神秘兮兮的靠近郑大妈问:“思慧和杨知青是真掰了?” 郑大妈顿时疑惑,“我没听说啊,你是不是听到啥风声了?还是看到了啥?” 冯大娘没立刻回答她,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吴大娘。 吴大娘家地理位置特殊,这下郑大妈也将目光求知向吴大娘。 吴大娘瞪了眼冯大娘,有人这朋友真是我的福气。 “大年夜那天下午,我看到杨知青和伍思慧在知青点门口说话,伍思慧好像是给杨知青送东西,拎着个这么大的篮子【吴大娘双手比了个直径二十厘米左右的大小】。” “前阵子不是都说他们俩已经在商量定亲的事,我就站院角听了会儿,刚开始没听清,两人说话都很小声,后来突然就吵了起来,杨知青说思慧自私,思慧骂杨知青不要脸。” 伍思慧可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才十五岁的女娃呢,和知青谈对象他们就已经很不乐意了,哪能看着她被知青欺负? 于是吴大娘三步并两步的冲出去,帮着伍思慧把杨知青臭骂了一顿后,再把伍思慧带到家里安抚差不多后亲自把娃子给送回了家。 这事儿她本来没多上心,大过年的忙着呢,可三天年刚过,村里就有了对她不太友好的闲话,大概意思就是说她看不起知青,村里姑娘和知青谈对象被她硬是从中给拆散了。 吴婶子都惊呆了,“原来村里传的是思慧那丫头,我以为是小宋知青呢。” 林月曦?“……” 这咋越扯越广了? 又扯出来个宋听雨! 郑大妈正准备去抓瓜子,听到吴婶子这话手都顿在半空,看傻子一样的看了她一眼后,手顺势过去拍了一下吴婶子的手背。 “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小宋知青那是倒霉,谁会觉得是拆散?” 宋听雨被村里的大花那丫头给缠上,全村哪个不觉得他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转头看吴大娘,“难怪大年夜那天思慧回去时一看就是哭过,她回去后没多久刘婶子就怒气冲冲的出去了。” 当时她以为是思慧那丫头被村里人给欺负了,这不正巧有招工的事儿嘛,她以为是村里听到了风声有人嫉妒了使坏。 看刘婶子冲出去了她便没动,村里没几个娘们干架能干过她,她去也就是当个拉拉队员。 现在想来,当时刘婶子应该是去知青点找了杨知青,且很大可能代替思慧那丫头和杨知青断了对象关系。 断了好啊,才十五岁的丫头,谈啥对象哦。 平时脑子挺聪明的丫头,小学和初中都跳过级,这咋就被几句好听话给哄住了? 吴大娘挪了挪屁股,压了声说道:“我听到有人传我闲话后去打听了下,杨知青那真不是个东西,他一边哄着思慧,一边和柳知青在谈对象。” 在场众人不约而同惊呼:“啥?” 吴大娘抿着唇重重点头,“我有证据,可不是瞎说,不过今天我和你们说了,你们就过个耳,可别传出去。” 众人再次不约而同点头,“嗯嗯。” 咱啥人啊,保证不说。 “思慧丫头亲口和我说过,她在县里上学时有看到杨知青和柳知青在县里的国营饭店里吃饭,还看到好几次,只是思慧丫头傻,一直都没有怀疑。” “还是思慧丫头的一个同学觉得他们关系不对劲,她那同学的爹是个公安,好像是教了她同学一些查案子的方法,俺也说不太清啥意思,反正意思就是思慧的同学怀疑杨知青和柳知青一块在骗思慧丫头。” 现在的学校上学很自由,老师反而害怕学生,学生们去不去上学全恁自个意愿,就是一学期一天课没上,毕业证也得给发。 但伍思慧的同学没这自由,原因很简单,她爸是公安,人知道知识的重要性,敢不去上学,腿给你打断。 正好伍思慧的事让她同学有了借口,她同学也的确有点本事,用了半个月时间,不仅查出了杨知青是欺骗伍思慧,还带着伍思慧和杨知青与柳知青‘一块’看电影。 年轻男女一块看电影,啥意思已经不用外人说了,再听到两人间的谈话内容,伍思慧几乎是瞬间失恋。 伍思慧之后连着两个多月没再联系过杨知青,而杨知青呢,似乎也忘了伍思慧,她不找他,他也不找。 可初恋总是难舍的,最终还是伍思慧没法说放就放,在大年夜的那天还是拎着吃食去找了杨知青。 哪知杨知青一看到她开口就民怪罪,怪她放假后没帮他干活,活都要自己干\/他手都粗了,柴没囤够他一个冬天都在受冻;怪她没给他送吃的,他挨着冻的同时还得饿肚子。 伍思慧问他和柳知青的关系,杨知青不耐烦的说他的事让她别管。 脾气最大的路婶子一拍桌子怒了,“特嘛的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欺负我们村的姑娘,还有思慧那丫头,平时看着挺聪明个人,这咋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还自个主动送上去?” 其它大妈大娘也生气,生气的同时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咋说呢,伍思慧的身世就让她们对她多几分怜惜,再加上她们和刘婶子平时关系不错,都是瞧着伍思慧长大的人,说当她是半个闺女可一点不为过。 还有就是,他们家虽然都有送闺女去读书,可要不是闺女不争气没考上高中,要么就是年纪还没到,这不瞅着已经高中毕业的还是高级上学的伍思慧便特别喜欢。 所以在知道伍思慧被一个她们都能看得清的知青耍得团团转时,才会特别的生气和失望。 郑大妈忙安抚大家,“这事儿刘婶子肯定已经知道了,你们还不知道老刘的脾气,她指定不会让杨知青好过。” “而且思慧这次看着应该是真彻底看清了杨知青的真面目,要不就老刘那宠闺女的性子,村里也不会有闲话说他们已经分了。” 倒也是,如果是没有的事,村里要是哪个敢传伍思慧的闲话,刘婶子这只母老虎可是会直接堵门。 一大队在整个公社来说都算是比较开明的大队,因此就有个现象,女娃太早谈对象会被人笑话。 不仅是会被笑女娃本身,家里长辈甚至牵连全族的被笑话没本事,要用女娃来挣彩礼钱。 东北人可以啥都要,脸必需要有。 第129话、身份转变(二) 从奴隶制到封建制,大秦用了六世。 封建制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有些东西早已是刻入了大家的骨子里,比如文化,比如上层对下层压迫的习惯,比如‘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等等。 甚至还有部分的人想的是赢了后分地盘,像古代的分封制。 更不论引进了西方的文化后,无论亲e还是亲,他们都是想走西方的资&\/本&\/主&\/义&\/制的想法。 换句话说,现在正是处于一个多方思想大碰撞的时期,未来谁也不知道,所以谁都在莽。 当刘怀逐渐被看清了这些后,他学会了当一个局外人,跳脱开所有思想,他只专注当他的医生。 嘿,一下就腰不酸腿不疼了。 就算身在林月曦身边,他也并非是坐靠于冷家,至少他自己不这么认为。 拿现在来说,他只是传个话,心里是一点没其它想法,他也认为方省&\/长只是要借他的口传这些话。 只能说,他这是身在局中而不自知,或是该说这也是某种自我安慰。 林月曦知道宏光这人的来路后,没傻的觉得和自个无关,也没莽着的让李大有他们和宏光对上。 县官不如现管,况且现在上头几方掐得那叫一个狠,冷家所站的走社&\/会&\/主&\/义道路的这一方,正是被几方一块共同敌对被压得快没法喘气的时候。 所以这时避其锋芒才是最聪明的选择,而不是为了整个小罗罗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反正她专业就是和机械打交道,拖拉机而以,小意思。 于是林月曦把大队长找来,她亲自修没办法,身体条件摆在那,不过她可以交。 李大有那叫一个高兴,老爷奶哦,竟然还有这好事! 亲自修,技术永远只有林知青自己知道,可林知青愿意教,那就是愿意将技术教给别人。 今后哪怕林知青回城,他们村也依旧还有会修拖拉机的人。 这种大好事当然先想自家人,但老搭档们的也不能忘,最好还能再帮帮村里的穷困户们。 在林月曦这得了信后,李大有给安排了一个自己的侄子,陈老支书的孙子,还有俩村里的特困户。 四个都只二十左右的娃子跟着林月曦学习了半个多月,又被林月曦指挥着修理村里的那辆破拖拉机。 几个人捣鼓了两天后,以前看着也就值个百来块的拖拉机,焕然一新得就跟刚刚新买来的一样。 ‘突突突’绕村一圈的响声,让李大有当天晚上多吃了一碗饭! 太激动,兴奋过了头,李大有一时没掌握好度的秃噜嘴问林月曦还会不会修其它东西,林月曦本就有意教村里人一些东西,也算是养病期间的一个消遣,自然便应‘有’。 然后嘛,李从军【李大有派来学技术的侄子】等四人开启了没日没夜的修电器之路。 这家收音机坏了,送李从军家去;那家手电不亮,送陈有亮家去··· 几人痛并快乐着,过上了白天去林月曦家学习,晚上回家修电器的日子。 而林月曦,李大有借机将她转为了技术知青。 技术知青是知青中的一个特殊,但凡被转为技术知青,便不再需要下地挣工分,而是可以凭自愿的靠技术挣口粮。 打个比方,会修拖拉机的技术知青,修拖拉机一般都不是义务的,村里要么给工分要么直接给钱票,但在没拖拉机修时,你也可以选择下地挣工分,全凭自愿。 当然,你会的技术越多,挣的也就越多,不需要下地已经能将日子过好,你也完全可以在家当个肥宅。 这是俩世界不一样的地方。 不说林月曦本来就不靠工分吃饭,她只是需要个名头可以无顾忌的不用下地,李从军几人在开工后也没有出现都没人有意见,顶多羡慕几句。 “二蛋以后可要享福了,他家四小子跟着林知青学习,听说现在会修好些东西,我姥家手电筒有两年没亮过了,都被他给修好了,送过去时黑秋秋的,拿回来时跟新的一样。” 其实也没这么夸张,陈有亮只是把手电上的锈都给除去露出里面的银白,看起来显得比较新。 另一中年汉子也是边捣着土边羡慕的说:“早知道俺就让俺家娃都多读几年书,那也就能跟着林知青学习了。” 这也是李大有聪明的地方,他选人虽有私心但没乱来,挑的四个年轻人都是去年毕业的高中生,也是村里除伍思慧之外的唯四高中毕业生。 城里娃高中毕业都下乡来了,村里娃找工作就更难。 村里出了四个高中生李大有当然高兴,可四个高中毕业生却都只能回家继续种地,这就让他高兴不起来了。 一个是为这四个孩子可惜,另一个也是为了村里的所有娃娃们。 把他们四个往那一摆,村里人会怎么看让娃子去读书这事? 是不是会让大家更加坚信读书无用论? 是不是会有很多的女娃被从学校拽回去干活? 李大有头大。 - “那必须有啊,就凭咱的关系,你放一百个心,我找的人绝对靠谱,质量绝对都有保障,不过怎么运回来得你自己想办法。” 就差立定宣誓了。 君槿澜笑了笑,“我要的量数目有点大。” 哎哟这是要大搞啊! 她喜欢。 “老板,冒昧问一句,预算多少?” “三十亿。” 君槿澜话音刚落,对面就响起了一阵叮叮嘡嘡什么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 几秒后传来周研明显已经飘忽的声音,“你说多少?” “姐妹,你就是我亲爹,你是真做到了苟富贵勿相忘,我跟你说,以后我就跟你混了,你别嫌弃我,到时你让我当个仓管就行?” 一听就是在开玩笑。 “你要跟我混,你爸得找我拼命。” “那不能,他子女一堆,缺我一个不缺。” 依旧是大大咧咧的语气,君槿澜听不出来她是真不在意还是强撑。 周研她爸是个外籍龙国人,呃,这么说好像也不对。 她爸在龙国时有一次和人打架把对方给打了个重伤,她爸吓到逃了,直接逃出了国外,那时周研还没出生。 后来她爸跟了个做中间人生意的老大,入了籍。 在龙国那么怂的周爸,在国外却意外的混得很好,还娶了老大的独生女,生了四个孩子。 有次他们和人火拼,老大意外中弹,他又顺理成章的成了老大。 成了老大之后,他想起在国内还有周研这么个女儿,派了人回来找,那时周研已经上大学了。 第130话、何必呢 就拿村北的李老四家来说,这也是他们村的典型。 年前他们家准备把才十二岁的小闺女,嫁给上阳大队一个已经死过两个婆娘的,已经四十六岁还有仨娃,最大的娃都二十几岁还已经娶了媳妇,都已经有了个三岁小孙女的老鳏夫。 李大有得知这事后立刻去李老四家做工作,这事儿要真让他们成了,不仅是整个红星大队的人脸都得丢尽,李老四家还犯了法,整不好吃花生米都有可能。 新社长来了后新官上任三把火,可至今都一直在严打,以前看着不起眼的事现在都有可能是大事。 他嘴皮都磨破了,可李老四一家就是觉得他多事儿,甚至是有病,他们觉得他们是在嫁自己生的闺女,这是他们的家事,不归国家管。 去了几次都没效果后,他索性的威胁他们,如果闺女没到十八岁就把她给嫁了一准得吃花生米,这才让李老四一家歇了心思。 再说读书的事,大队里大部分的人到现在都依旧觉得读书无用,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自从知青开始下乡后,大队里就没几个人觉得读书有用。 他和老陈俩顶着压力,硬是年年从大队的总帐上分出一些给孩子们读书,孩子去学校读书不要钱,只要顾好自个吃喝就成,这才让整个大队的娃都能读上书。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一学期学费要一块二呢,你家娃送了我家没送,这不我家就少挣了一块二。 钱是从大队公中出,这么些年这条路不好走但好歹他和陈老头勉强还能压得住,可如果··· 陈从军几个娃是从他们村小学出去的第一批高中生,地位特殊,意义也不一样。 总共就五个,却四个又重新回头来种地,村民们怎么可能会不多想? 如果陈从军四人的工作不解决,去处不安排得体面些,明年再想从大队公中分出钱来给娃娃们读书可就不容易了。 为这事,李大有几夜都没能安睡,头发一抓一大把,陈老支书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这个时候,林月曦愿意教他们修电器的技术,还只带了一个多月后四个娃儿每个都能独立的修些简单的电器,这让他们俩怎么能不感动?! 感动洗了都。 林月曦想凑个开工热闹的出来散步,半道碰到眼泪湾湾朝她走来的陈老支书差点没直接调走回家。 一开始觉得这老头很像那种刻板的不好相处的人,渐渐熟悉了才知道,啥不好相处哦,这老头不仅是个话唠,还是个特别的感性的话唠。 “林知青出来溜哒啊,准备去哪哈,要不要老头子带你去?” 嘴巴问要不要,人却是走到她身边后转了个方向又面朝来时路方向,已经做好了一块走的准备。 林月曦:“……,好啊,老支书也是准备去地里?” 陈老支书最擅长的就是睁眼说瞎话,声音都个停歇的立刻接话:“这不今天队里开工动土,说关系到一年收成有点夸大,不过咱这边依旧还是很看重这天。” 有些话不能明说,反正你懂我懂大家都懂。 就是讨吉利,说出来了那就是封建迷信。 他们这儿从几千年前就延续下来的传统,一年开工动土的第一天,要挑一个黄道吉日,全村统一行动,这天哪怕是全村最懒的懒汉,也会在地里从早忙到晚,以期收粮时能谷满粮仓。 简单来说,就是今天越勤快的人,收获时收成越好。 林月曦不知道这传统,听出陈老支书的意思,心里便越发想去地里看看。 林月曦通透,陈老支书也是个会拿捏尺度的人,两一老一少一路没见一丝尴尬,闲聊着闲聊着还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主要是林老支书】。 出了村子后,话题聊着聊着丝滑的扯到几个高中毕业生身上,林老支书像是在看自家有本事的后辈一样,感激的同时更多的是自豪和欣慰。 “如果不是有你,咱们大队今年还会被继续送去上学的孩子可能加起来都不足十个。” 林月曦怔了下,“怎么会?” 无论是她看到的还是听到的,英雄村里的人甚至比许多大城市里的人思想都更进步些,都是主动送孩子去上学,她也是曾亲耳听过长辈对孩子保证‘哪怕家里没吃的也要送孩子去上学’这类的话,怎么陈大爷会说出这样的话? 林月曦倒是并没怀疑陈老支书夸大话的向她卖好或是卖惨,应该是她对村里人还不够了解。 陈老支书走在她稍前面些,没回头没注意到林月曦的反应,还在继续带着痛心的唏嘘道: “我以前就是跟着···读了几年书,这才能当上村里的支书,我知道知识的重要性。” “可我这么想没用啊,他们都觉得反正都是在地里刨食,他们也不走远,识不识字有啥子关系,还要浪费那个钱。” 以前读书不容易啊,虽说有文化的和不识字的就跟中间被切开了一样的不在一个层面上的人了,要家里要供出一个读书人太难太难了,读贵、纸贵、笔贵,啥啥都要掏光老百姓的口袋。 不说以前了,就现在出门都不容易,许多人一辈子县里都没去过,人生围着的也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眼睛看的也只是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老一辈没啥希望了,不说老一辈,就现在年轻一辈我们都没敢抱希望,我和大有他们啊,只盼着娃娃们读书识字学会道理后,能走出咱这穷地方。” 期盼着他们只要有一个成功,能回来带带村里。 陈老支书苦笑了声,“我们跟全村为敌一样的压了他们好多年,只是在知青开始下乡后已经有点压不住了,如果这次四个毕业的只能闲着回来上工,我和大有俩衣服都会给人撕巴喽。” 林月曦即可悲于现在令他们无奈的现状,一个人的想法不难改变,可当一群人都同一个想法时,你要想去改变无异于是在撼动大山; 又敬佩他和李大有这样的基层干部,她这么个自个没啥良心的人,很难去想象陈老支书和李大有他们这些村干部坚持在村里的娃娃们读书是顶着什么样的压力,也很难理解他们为何坚持? 他们自个觉得读书重要就把自个家的娃送去就好啦,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甚至还和村民结恶的事? 第131话、突现大箱子 地头几乎没有一个人交头接耳,全都是卖了大力气的埋头苦干,那股子欣欣向荣的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看着都让人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和村民们一锄头下去挖出一大块冻土不同,往大队长给部分知青特意划出的区域看去,一对比那边跟病猫一样。 林月曦很仔细的看了十好几秒,看到的都是他们只是拿着锄头给地挠痒痒。 陈老支书哪怕看了十几年了再看到还是觉得眼疼,迅速的移开眼看往西看去。 好在知青也并不是全都是那副德性,那边的一群十来个干活就很麻利,虽然不如村里人有劲儿,速度也慢,但人家态度认真且是真的使了劲。 看着顺眼多了。 一大队的地很广,村子为中,靠西的村尾通传后山,东南北三面都有大到几乎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而北面有着条最窄的地方都有至少宽达近二十米的大河。 换句话说,一大队的地理优势那是优到秀,只要不是那种能让地头粮食绝收的天灾,一大队的人便不大可能会饿肚子。 也正是因此,红星大队啊,是批批知青他们都有份,十几年来,中间的来来去去如果全算进去,他们这已经来了不下三百个知青了。 一个个村干部都已经早经过了洗礼,全练就了‘眼不见为净的本事’。 林月曦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哦’了一声,怎么说呢,一点不稀奇。 果然这伙就是李宾那些人。 嗯? 罗辉的情况似乎不太对劲? 不过林月曦和他并不熟,并没多大好奇心,看过就过。 “陈大爷,这些地要多久开出来?” 广阔无边啊,还仅只是一边。 陈老支书没多想,顺口接话:“这边的话大概十来天,全部的话得一个来月。” 林月曦没因为大家都是拿着锄头而问为啥不用机器,一个是村里弄不来,二是现在的炼钢技术还差了点,造出来的机器用在冻土上很容易损坏。 她在离开兵团前留下了几份基本技术的资料,其中便是炼钢技术,但还是那句话,需要时间。 突然远处有些乱,本来是一人或是几人的负责划出来的一块位置,互相间都隔着一定的距离,这时却丢下手里的家伙什往同一个地方跑。 很明显,这是出事儿了啊! 林月曦可以说是看着陈老支书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 她差点没忍住笑。 年年的今天村干部们都是分工明确到各个队里去,各大队都有一到两个干部在盯着,李大有这个大队长则是一早就骑着自行车去二三四大队巡视,直到晚上各大队都收工了才会回来。 大家都觉得妥的一大队,则是年年都交给最年长的老支书盯着。 但很神奇的是,不让人放心的其它三个大队每年这一天都及少会出乱子,相反着平时挺守序的一大队总是在这一天要整出点啥事儿来。 好在是都没啥大事,也就是吵吵架这样的小事,所以一直以来都并不显得一大队有啥毛病。 但对陈老支书来说,这天是让他从早到晚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一天。 看到那边热闹起来,他竟然有种石头落地的安定感,也是特么了。 “我过去看看,你可别乱跑,那边人多乱着。” 小老头没把林月曦给忘了,特意叮嘱了声后才迈着矫健的步伐往出事地点过去。 林月曦顿了顿,也跟了上去。 陈老支书年纪摆在那,地里又不好走,没会儿便被林月曦被追上。 他看了林月曦一眼,眼中有不赞成但也没反对,只是脚下的步子放缓了不少。 “哎哟你们别挤,忘了冷知青说过了,看到这种被丢在外头还锁着的大箱子,里面不是人民币就是人民。” 两人还没靠近,就听到人群里传出一个青年带着惊恐的吼声。 他这一吼可把周围的人吓得够呛,全都往后退出好几米远。 今天日子特殊,许多人都压制住了心里的好奇没有围过来,围着的只七\/八个人,这一散开便将他们刚才堪堪才遮住的大箱子露了出来。 是的,大箱子。 有多大呢,往里塞两个健壮的成&年人没问题。 陈老支书两条腿又再次快速倒腾,脸都吓白了,急吼吼的喊着:“都让开都让开,该干啥干啥去,发现箱子的人留下就成。” 里面要真是人民,扯进来的人越少越好,可别一溜烟的十几个人一块进派出所。 村民们也知道这时好奇心太大了不好,立刻一哄而散。 哪怕箱子里的是他们刚开始想象的好东西,现在老支书来了,他们已经占不到啥便宜,可别反而里面的东西来路不干净的把他们看热闹的给扯进去; 如果不幸的真如二嘎子说的里面是人民,那更不能好奇了。 他们可是听说上阳大队的事,有户人家出事,全家都嘎了,上阳大队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去那房子里看过,然后有一个算一个全进公安被关了好几天。 【其实是去做笔录】 陈老支书也没敢太靠近大箱子,离着箱子有两三米远问年轻汉子:“有勇你说,你是咋发现这箱子的,这么大的箱子,这里一眼能看到头,不可能原来就在这地方。” 发现箱子的汉子是村北陈有亮的堂弟陈有勇,这时候他也正后悔着呢。 “太爷,我娘病了,医院说得吃点补的,可我家那情况你知道,我就在山里弄了几个陷阱。” 陈有勇心里恐惧着说话颠三倒四,好一会儿林月曦和陈老支书才听明白事情的经过。 陈有勇在山里挖了好几个陷阱,每天早上他都会早早的去查看下陷阱有没有收获,村里几百上千号人呢,啥人都有,要是去晚了就算陷阱里捕到了野味也会被别人捡走。 陈有勇也想有出息,他便每天晚上到陈有亮家让陈有亮教他识字,这不,昨晚回去晚了,早上也起晚了,是开工的喇叭把他叫醒的。 山里还有陷阱没看呢,陈有勇心里惦着,于是早上只领了四个公分的活儿,拼了股劲儿的把活做完后赶紧上山去查看。 眼前这个大箱子,就在他挖的第二个陷阱旁边。 咋说呢? 陈有勇这人有胆子,但又没胆子。 看到山上这么大个箱子,箱子还上了锁,他的第一反应是里面有宝贝。 有宝贝,周围又只有自己,第一反应肯定是占为已有。 陈大勇也是一样。 第132话、出事了 可娘打小教他做人要实诚,没下这么一大箱的宝贝他觉得良心亏得慌。 纠结还是纠结了好一会儿的,最终陈大勇还是决定上交。 这人在某方面是真憨,上交他不是想着上报上去后带人过来,而是凭着自个的那把子力气扛着大箱子下山。 他们现在所站的位置离着西边的山脚有一定距离,空手步行都得五六分钟,直接从西边的山脚一路朝村里去,到村委楼那也就五六分钟的时间。 结果呢,这憨子想着今天村委楼里没人,老支书肯定一天都在地头看着,于是拐了弯直接把箱子给背到了地头来。 林月曦已经用精神力‘看’清了箱子里是什么,神色略凝了凝后,似笑非笑的问陈大勇。 “你说你在山上一直觉得箱子里是宝贝,怎么背下山后觉得里面是人民?” 陈大勇很害怕,腿都站成内八字,脸更是揪成五官差点挤一块,“半道我滑了一跤,箱子也落到了地上,我担心里面宝贝给我摔坏了想打开看看,扒巴开一点点缝就闻到一股臭味。” 林月曦:“……” 陈老支书:“……” 他没好气的瞪了陈大勇一眼,陈老支书忙抬手招来不远处一个小队长,“少明,少明你过来。” 被叫少明的小伙子听到后忙扔下锄头跑过来。 箱子里的臭味已经有些散发出来,只是散发出来的不多,陈老支书和林月曦俩离得比较近些这才闻到。 陈老支书是经历过最苦难那年代过来的,林月曦经历过末世,两人对这气味都不陌生。 互相对视了眼,陈老支书还有些希翼会不会是自己判断错了,可林月曦却是‘残忍’的打破他的希望,凝着眉重重点了下头。 陈老支书这下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但当了几十年支书的人就是不一样,立刻便心里有了主张,几步到陈少明身边,小声的安排他赶紧骑自行车去报公安。 完球,他们大队出人命案子了。 雪刚化冻,路不好走,可县里公安来的还是很快,中午就到了。 一到便将现场封锁住。 & 任妍风风火火的甩着手跑回来,“曦宝,曦宝,出大事了,公社委员会的人要抓陈支书,他们还要进陈支书家去查,说陈支书杀人了。” 屋内正一边脑海翻滚计算着庞大数据,一边时不时下笔记录的林月曦手中的笔顿时顿在半空。 “你说什么?谁杀人?”她有时还有些没转过弯来。 任妍大半个身子扑到门上,双手支着门框连呼带喘的急切道:“陈支书,我也不晓得具体情况是怎样,地里那边有尸体的地方被公安封锁了,我们进不去。” “来了走了来了走了好几拨人,十几分钟前一群委员会的人骑着自行车直接去了陈支书家。” 那时陈支书在地里陪着公安查案,今天开工第一天,陈支书家是全家出去,连几个月的娃娃都背去了,午饭也是带去的。 这不家里就没人。 委员会的人倒是没有直接的砸门进去,派了俩鼻孔长在额头的小青年去地里叫人。 所以全村都知道委员会的人来抓陈支书来了。 林月曦放下笔挪出来下炕穿棉靴,边问:“公安没拦着?” 任妍顿时懊恼的一拍大腿,小跑着进去取来军大衣边给林月曦穿上,边说:“哎呀我这脑袋,急一下我忘说了,这回来村里的不只是公社的公安,还有县里的,听说是正好县里有一队公安抓俩朝咱们这边跑的逃犯,听到有人命案子,就也跟着来村里了。” 林月曦稍稍比平时快了些速度,不过看着依旧是和悠闲散步差不多的朝外走去,“你先去陈支书家,尽量拦住委员会的人进屋,别让陈家多出来什么东西。” 她提醒得这么明显,任妍再没听懂那就是哈,‘哎’了声后连忙又急急朝陈支书家跑去。 任妍还是慢了些,但好在不只是他们想阻拦委员会的人,陈老支书这些年在村里的所做所为还是比较得人心的,就是许多知青都感谢他,所以在得知委员会的人来抓他时,许多人都拦在了陈家门口。 如果是委员会刚建立时,大家还不会这么谨慎,可他们都是见过甚至是经历过委员会进屋后屋里多了东西的事儿,都怕了。 拦着委员会的人,只要人多委员会的人就不会抓他们,顶多被踢几脚,可如果让他们进屋··· 不过,好像事情依旧有哪不对? 陈支书这么得民心吗? 任妍跑到陈家时,门口气氛已经呈显白热化,委员会一方木仓都拔出来了。 好些村里脸色发白双腿发抖,可周围都没有一个人退让,颇有全都把盒豁出去的 架式。 任妍:“???” 咋情况变成这样子了? 一只手伸过来把她拽到人群后,“嘘~,躲好,要出大事了。” 任妍奇怪的看了拽自己的女知青一眼,邓青梅,闷葫芦一个,平时她们间没啥往来。 邓青梅好像有着害羞体制,只被任妍瞅一眼,她的脸是肉眼可见的开始发红。 任妍一看赶紧移开视线,结果余光撇到她揪着自己衣角的手,好家伙,也像是挨了冻一样通红通红的。 “……” “王三溜子,早说过俺们村不欢迎你,别以为你穿了这身皮俺们就不敢对你咋样,逼急了,俺们豁出去也要把你全家带走。” “就是,你们王家全家都是白眼狠,都是畜牲,我们才不怕你们。” “你本事你开木仓啊,来,往爷爷这打,你来啊。” “对,你开木仓啊,开啊。” 一个个村民们都是义愤填殷,其中好几个年长的双眼刺红得像是看到仇人一样,要不是有人硬拽着拦着,他们已经冲上去了。 这场面把任妍惊得好半天嘴都合不拢。 她前面猜错了,这些人不是在守陈家的门,而是和委员会带队的那个中年人有仇,且仇恨还不小。 手肘怼了怼旁边的邓青梅,“你知道这是啥情况吗?” 邓青梅是第二批下来的知青,来的时间不短了,应该知道点内幕? 邓青梅还真知道,怕被其它人听到,不过超腼腆的人也敌不过吃瓜人的真香定律,壮起了胆子凑到任妍耳边小声的和她嘀咕起来。 第133话、十七年代的惨案(一) “我知道他是来找我报仇来了。” 林月曦走到半道碰到回去的陈老支书和四个公安,林月曦便把他叫到旁边寻问委员会想抓他的事。 陈老支书沧桑的双眼滑过一抹沉痛,片刻后便回了她这么一句。 很明显,这里面有故事啊!! 林队长走了过来,“陈支书,我听说委员会要抓你的理由是我们这次要查的受害者是被你所害。” 陈支书老脸一白,连连摆手,“我,我没有,没有啊。” 那俩是谁他都不知道呢。 看到把人给吓着,林队长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案子是归我们公安管,哪怕你是嫌疑人,也该我们公安接手。” 陈支书这下脸色是寸寸的雪白下去,啥叫‘哪怕你是嫌疑人;啊,他这就成嫌疑人啦? 老支书没接触过这些,不知道嫌疑人这仨字的真正意思,一下也没反应过来林队长的另一层意思,腿软得差点没当场坐地上去。 林月曦:“……” 忙出来又把他拽一旁去小声当了回嘴替,“公安同志的意思是,委员会用来抓你的这个理由可以拿来做文章,公安办案得讲证据,这事儿如果归到公安去管,委员会便没权抓你。” 公安可是正经的执法部门,委员会嘛,还是差了点意思,真跟公安碰上,委员会也得拿出实证出来。 陈老支书这下明白了林公安的好意,但··· 他叹了口气,带着林月曦又回到几个公安身边时,苦涩笑了笑放过了林公安的好意,“感谢林公安大善,只是这事儿本身就是冲我来的,我躲得过这次估计也躲不过下次。” 林公安眉心皱了皱,自然听明白了里头有隐情。 他愿意帮一把,是因为刚才陈老支书一直在护着憨傻憨傻的陈大勇,只因陈大勇不容易,是个尽责的好支书。 可他的善心也没泛滥到愿意去掏心掏肺帮陌生人,身为公安,见过可怜的人太多太多,哪能允许他们太过圣母? 他是准备不再过问了,可旁边一个年轻的小公安好奇的早已脱口而出问道:“你是和委员会的人有仇?” 小公安估计是还没咋招过社会的毒打,掩藏情绪的功夫基本没有,提到‘委员会’三个字时脸上明晃晃的{厌恶}两个字。 林队长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目光审视的扫过陈老支书和林月曦。 陈老支书像是没注意到般,苦笑了下回道:“是有仇,大仇。” 林月曦倒是淡淡抬眸看了眼林队长,不过仅只扫过便继续看着前方。 林队长整个人倏然惊骇,虽然仅只一眼,可那似乎瞬间就被看透的感觉,特么的遭透了。 但同时林队长也放心下来,本能的一种直觉,她这样的人,不屑于做那种小人的行径。 “你们知道二十一年前我们村这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大案吗?一家三十三口被害,连刚出生的孩子都没被放过。” 小卫举手,“我知道,所里档案里有这案子,这案子到现在都没破。” 四个公安中只有小卫在公社派出所上班,但其它三个也是听说过这个案子,实在是案子太大,悬在那一直没破,几乎年年都会被拿出来当做典型提一提。 但他们仨对案子的具体情况了解并不多,所以小卫一出声,几双眼睛便全盯在他身上。 小卫看了眼林队长,又隐晦的看了眼陈老支书和林月曦。 这可涉及到案综哎,能随便在外面说吗? 林队长凝神沉默了片刻,便朝小卫轻轻点了点头。 小卫这下没顾忌了,不过那个大案不能说的地方也几乎没有就是。 从公安的角度看: 二十一年前十二月二十六,夜晚。 在这临近着过夜的喜庆日子,晚上九点多时突然几个混身是血的人冲进派出所,说他们村里发生了大惨案,一整家从老到少,全被害了。 红旗公社派出所全所出动,还向县里借了法医和十几个公安一块下去查。 可惜的是,太多的村民进过现场,现场被破坏了;又因为一直的大雪,连凶手是一个还是多个都无法判断,从哪进来往哪出去更是无从找起。 查了半年多后,案子依旧毫无进展。 “我们所长没想放弃不查,可上面下了命令把案子给封存了。” 最后这句,小卫是带着不满的自言自语嘀咕,声音小得旁边的小公安都没听到,还奇怪的问他‘啥?’。 也就只林月曦这相当于带了挂在身上的才能听到,只是她听到也没往心里去放。 小卫说完后,陈老支书接过话,“当年出事的是村头的王家,我们村很少外来户,王家算其中一户,他们是四十的时候从西北那边逃难逃到我们这的。” “王老爷子年轻时中过秀才,在我们村落户后就办了个私塾,后来不叫私塾了,我们村想办学校上头没批,说不够资格,王老爷子就啥也不叫的依旧教娃娃们读书识字。” “王老爷子人好,他教书不收学费的,有心送点自个种的东西就行,不拘什么,土豆地瓜或是菜地里的菜都成,只要人给送到王家,就是啥都没拿,王老爷子都教。” “王老爷子的大儿子王振青是个医生,换以前我不敢说,不过现在我也不怕了,他是学中医的,和他爹品行一样,给村里人看病从来没主动收过钱。” “王家两代人对我们村都有恩呐!他们家的仇,我们要是不给他们报,那还是人吗?” 林队长眉心都快要拧到了块,这话听着,怎么感觉那么不对味儿呢? 他要是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林月曦便会回答他,陈老支书这是变相的在认罪了。 这事儿许队告诉过她,详细版的。 几十年前在靠近中阳大队的一处山里藏着一伙穷凶极恶的土匪,经常骚&\/扰周围的村子,害死过不少人。 王振青有次在靠近土匪窝的地方挖到一根百年人参,甭管是不是真百年,反正当时土匪们是认定那是属于他们的百年人参。 况且,虽说王家是从西北逃难过来的,可王家来时据传行李用了好几辆牛车来拉。 于是王家被那伙人给盯上&了。 陈老支书没坦白的是,那晚村里在食堂放电影,全村人都去看电影去了,王家因为王老爷子和刚出生的小曾孙都病了,又正巧放的电影他们都看过,所以才都在家。 第134话、十七年代的惨案(二) 土匪们原是特意挑着这最可能家里人少的时间来,哪知王家人全家都在? 中间发生了啥没人知道,村民们听到惨叫声赶来时,王家已经没几个能喘气的了。 当时的真实情况并不是他们对公安们说的那样‘啥都不知道,第二天才发现王家人出事’,而是村民赶到王家时,有十几个土匪还来不及跑。 后面就有些不太能说了,这个村的人啊,你说他们莽也好,说他们有血性也罢,总之那些土匪都没能成功出村。 王家就算还能喘气的,最终也没能坚持住,三十几口人啊!上到已经八十出头的王老太爷,下到刚刚出生才二十几天的奶娃娃,一个幸存者没有。 更不论每一个王家人死前都经受过不一样的折磨。 小鬼子进村也不过如此。 这能忍? 全村有一个算一个都愤怒了,别的地方可能愤怒了之后,就是怒了一下,他们村要是愤怒了,就得用血来偿。 就如陈老支书所说的,王家两代人都于他们有恩啊,不为他们报仇,那还是人吗? 还配称为英雄村吗? 还配穿那身绿皮吗? 还有脸被称为军属吗? 还好意思说我是烈士后代吗? 于是,连夜的,整村除了十岁以下的娃娃和六十岁以上的老头外,全拿着家伙什朝着土匪窝去了。 这一晚后,那座山上再无土匪。 也说不来是可惜还是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再无土匪说的并非土匪全嘎了,他们村的人心并没狠透,五岁及之下的孩子他们下不了狠手。 这些孩子,最终被上头接走,都送往了南方或是新蒙那边。 这种事儿说来都让人心头压抑,众人没再言语的沉默前行,几分钟后就看到任妍到时看到的一幕。 林队看到那个王三竟然拿木仓对着一个村民的额头,气急得掏出手木仓朝天就是一木仓。 “嘭~”的一声震响,不仅是把村民们给吓得尖叫声四起,被看子们也被吓得够呛。 林队将木仓对准王二,厉声喝道:“姓王的,谁准许你把木仓口对着百姓?你特娘的给我把木仓收起来,否则我就开木仓了。” 林队也是看着双方中间隔了有近百米,从这点距离上就能看出这村子的人对热武有所了解,现在的手木仓射程在50-100间,王二手里的是射程只有50的d造ny951。 也就是说,王二虽然拿木仓对着村民们,可村民们都依旧在安全的距离内。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林队边一步步迈向王二他们,边又厉吼了声:“把木仓放下。” 林队拔出了木仓,其它两个县里来的公安也同样迅速掏木仓,唯一没带这种大装备的小卫也没怂,顺手从路边抓起把石子揣兜里。 可别以为他这是吃饱闲的慌,这时的公安一个个都牛着呢,他们平时训练的都是【杀】鲨招,随手拿个东西就是武&器。 看到陈老支书,王二眼中的恨意几乎能凝出实质来,紧咬着牙,脸颊两旁因为用力在颤动着,额头更是显眼的青筋暴起。 如果说眼神能鲨人,那陈老支书现在估计已经死去又活来无数次。 但身着绿装一身正气的林队和眼神同样犀利的三个公安,王二没敢和他们对上。 可能是骨血里是天生就是敌对的关系,王二看到他们心里莫明的就有些杵。 这人也是个角儿,明明看到陈老支书时恨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却仅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便收敛好了情绪。 笑着收起木仓,抬手示意身后的人也收起家伙,“您就是县里来的林队?咱们两部门间虽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可咱都是为国家为百姓办事的公仆,目标都是一样的。” “今儿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改日我定向林队赔罪,不过今儿我们是要请陈支书回去问话的,这是上头的命令,相信林队不会为难我们。” 现在是两方都是有家伙的人对上,村民们没敢再继续啷啷,目光全一致的看向林队,眼中全都是担心,就怕他听了王二溜子的话把老支书抓走。 和王二溜子对上村民们敢,那是因为双方是仇敌的关系,都有股子那个劲儿;可和林队这种公安对上,那不敢,民一向怕官,尤其是他们这些掏一掏底子没一个‘干净’的民。 连陈老支书都向目光看向林队,他倒是没像村民一样带着担忧,但也都是目光定在他身上看他怎么回应。 唯有林月曦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王二,嘴角勾起道浅浅的笑,看着像是在讥讽。 不过林队没在意,或是说注意这些,他这会子被气着了。 嘛的,你啥成分啊,竟然敢说和我们是一样的,还特么说自个是人民公仆,他们天天奔在逮罪犯的路上的人都没敢这么不要脸好不好? 不只林队,其它三个公安脸也臭了。什么东西,竟然有脸和他们比。 知不知道他们身上的衣服代表着啥? 知不知道他们的刻章有多重? 知不知道他们的警号是啥意思? 知不知道他们帽子上的警徽代表什么? 特么的,这货是来抹黑他们的。 “甭跟我扯那些犊子,林支书跟我要查的一个案子有关,你说你奉了上头的命令,我也懒得管你奉的是哪个上头,文件拿来。” 文件? 特么他要有文件还用得着和这些贱民扯这么半天时间? “林队这是不给委员会面子了?”王二脸色也沉了下去。 林队一步不让,相反着还又往前走了几步,面露讥讽道:“别人怕你们委员会我可不怕,我家往上数个十八代都是贫民,当了公安后立的功笔笔领导都有记着,谁也冤枉不了我。” 不仅是王二被他这话气得脸都扭曲了,就是陈老支书都目瞪口呆。 敢在委员会的面前几乎是明示的说对面擅长冤枉人的,他这辈子还真是第一个见到。 这是个狠人啊! 林月曦也怔了怔,看着背影笔直,在阳光下似乎都能看到浩然正气的林队,她似乎从中看到曾经面对炮火也依旧义无反顾身前冲的无数身影。 豁然开朗。 她以前似乎,不,是确定一叶障目了。 受着环境的影响,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些被同化,做事竟已经越来越缩手缩脚,顾这顾那! 第135话、十七年代的惨案(三) 林月曦在反思时,林队已经将王二等人赶走。 呃,王二在林队说完些话后,就气呼呼的带着自己人走了。 不过从他走时看陈老支书和林队的眼神,几乎是明示的告诉他们,他现在不仅不会放过陈老支书,也林队也恨上&了。 村民们看王二溜子走了,陈老支书明显要招待这几个公安,全连招呼都没打的一哄而散。 林月曦:“……” 话说,你们不觉得你们这样的表现,有点心虚得太明显了吗? 任妍原本想过来找林月曦,却被旁边的邓青梅几乎是给架着拽走。 “你干啥呢,我要去找曦宝。” 任妍抖着手想甩开她,却没想到邓青梅瞧着挺娇小一个人,力气却不小,不仅没把人给抖开,反而被邓青梅像对麻袋一样的抡到肩上扛着跑。 任妍:“……” 不是,这是做甚啊? 好不容易被放下,任妍肚子被顶得差点没吐出来。 干呕了几下后看向周围,懵了。 “你带我来这做啥?” 这可是村里所有人都讳莫如深的鬼宅。 “你咋把我带这来了?” “咱俩没仇?” “再说了,我唯物主义者啊,不信这些,你带我来这吓不着我。” 进来后神色就染上悲伤的邓青梅随着她的一句句神情是越来越平静,最终化为了无语。 “咱们没仇,我也没想吓你,我是想求你,不是,请你帮忙给林知青带些话,我想求她帮忙。” 嗯? 她现在这么有面儿吗? 竟然还有人求她办事? 呃,不对,这不是重点。 任妍忙收起刚要浮面的自得,板起脸道:“曦宝就是来这里养身体,哪能帮上什么忙,你找别人。” 说完立刻抬脚离开,她可不想给曦宝招去麻烦。 邓青梅没有用行动去拦她,却对着她的背影吼了句:“这里冤死了三十二口人,包括九个没到十岁的孩子,最小的一个才一岁多。” 如果林月曦听到这话,就会发现邓青梅所说的和许山查到的内容并不一样。 三十二口人? 最小的才一岁多! 任妍脚步顿住,难怪村里人说这座破房子是鬼宅是凶宅,三十二条亡魂啊,能不凶嘛。 呃,回来,又溜号了。 任妍转身看向邓青梅,质问道:“你是谁?这家人和你什么关系?” 邓青梅没有回答她这俩问题,而是道:“我跟你说个故事。” 不等任妍回答,她已经娓娓道来。 前面内容和许山查到的差不多,把村民们所做所为那块给切了,最后有几处和许山所查到的不同的地方。 第一,王家并没有灭绝,那个才两个月大的娃娃活下来了,因为土匪们觉得奶娃娃的肉嫩,他们准备上贡给土匪头子,活着才更新鲜,这才被村民们给救下来。 第二,邓青梅是李大有大姑的老来女,王家的那个孩子,就养在李大有的大姑家。 第三,土匪窝的娃娃们并没有像许山查的那样送到了其它地方,那些孙子小小年纪已经表现出了极为残忍的性子,陈老支书自告奋勇送孩子们下山··· 第四,当年土匪并没有全部被剿,有两个进城去办事不在山里,躲过了一劫,虽然这俩后来都被公安抓了,可土匪和城里某些吃官饭的有关系,这俩人将土匪窝被缴,疑似附近村子的人所为这消息给传过去了。 王二溜子便是其中一个土匪的儿子,现在的靠山在县里的要职上。 任妍抓着头发差点没嚎出声,她特么的咋不早走哦,这种秘密是她能听的吗? 毫无预兆的给了自己两个大比兜,让你爱吃瓜,让你有瓜就走不动道。 她这举动把邓青梅都吓了一跳,“你,你咋啦?” 邓青梅的性子不是装的,她是真腼腆胆小,任妍这突然的举动把她鼓起的勇气给吓了个稀碎,连退了好几步差点被地上的砖头绊倒。 任妍看她这样也恼不起来了,只是奇怪道:“按你说的,这事儿都是一二十年前的事了,你咋突然想申冤了?” 怕她误会,又解释了句:“我不是说不能申冤,有冤屈当然得申,我是说你找曦宝这举动不对劲,你不会是藏了啥坏心思?” 如果这时有外人在场,听着这两人如小白一样的对话,估计得吐出一口血来。 邓青梅吓得连连摆手,脸唰的白下去,“没有,没有,我没有害林知青的想法,我是看到王二认出了他是谁,我怕他还会再来找陈爷爷的麻烦。” 任妍沉默了片刻,在邓青梅紧张的神情中,她没有答应她,摆了摆手转身离开,这次没有一丝停顿。 邓青梅带着期盼的神情逐渐被失望和落寞取代,最终无奈的叹息了声后,迅速跑着离开。 后面就是凶宅,她也怕呀。 & 任妍嘴上没答应邓青梅,那是没答应帮着求林月曦帮忙,但这事儿她压根就瞒不住林月曦,回家没会儿便没忍住趁着家里没其它人时全秃噜了。 最后边抄着菜边收尾道:“曦宝,你说这事邓知青说的是真的吗?村里人真干过那样的事儿啊?” 太牛了,剿匪啊,听说当时那山里土匪有几百号人呢! 林月曦点了点头,这事儿的确是真的。 任妍立刻两眼放光,原来天天和她一块吃瓜的大娘婶子们全是剿匪英雄啊! 不过她还有点不明白,“他们明明做的是大好事,这算是大功绩,怎么全藏着掖着,还很害怕被人知道的样子?” 林月曦默了片刻,“优待俘虏。” 我【党】讲究一个优待俘虏,大概意思就是敌方投降了后就不能再鲨了,连欺负它们都不行,得讲个正规渠道的审判。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无人生还啊,又恰巧是国&家正在四处收服土匪的时期。 如果这事儿传出去,那上头就得对一大队的村民们进行处罚了,否则收服土匪计划甭想顺利。 再加上不是有俩土匪把土匪窝被灭的消息传给和土匪有勾&结的人嘛,还将凶手目标直指周围附近的几个村。 那人是谁,是一个还是几个,在什么职位等等,这些当时肯定没查出来。 任妍可算是想明白了,“这也是上面对村民的一种保护。” 嘿嘿,同时也是处罚。 让他们时刻都心里发虚着,行事都低调着些,省得一个气儿不顺的就来个全村总动员。 去对付土匪还好,利国得民;要跟隔壁大队干架啥的,那可就完犊子了! 第136话、不只一个人民 任妍掌勺,林月曦烧火,两人边闲聊着边干活,不知不觉得一桌子饭菜咔咔就给整出来了。 “任妍,饭好了没呀,太久没下地了,饿得我腿发软,。” 张泽人未到声先到。 “你可慢着点你,这一路过来大家劲瞅着你颠。” 许志川的声音无力中透着无奈。 下工哨一响就四肢严重不协调的往回跑,一路上引来了全村人的注目礼,所有人的眼中全写着‘妈妈,我看到傻子了’的眼神。 有这样丢人的朋友,可真是他们的福气。 张泽一点不在意,晃着他那不协调的四肢窜进了已经散出香味来的家门,“児的娘咧,可太香了这,晚上咱吃的啥呀?我闻着有肉味。” 对现在的人来说,有肉就是顶好的一餐,哪怕清水煮肉。 任妍听到声音从厨房边解腰围边走出来,“曦宝说开工第一天吃点好的,今天我蒸了馒头炖了排骨,都饿了,大家快洗个手过来吃饭。” 一听馒头排骨,仨都早已经饿了的年轻小伙二话不说赶紧去打水洗手,就是刘怀都加快了脚步。 大环境摆在这,别看家里不是拿工资的就是工分挣得多的,其实日子过得也就相对的好一些,想天天能吃饱喝足同样不可能。 猫冬时同样为省粮食他们也是整天喝稀的,偶尔吃顿干的还是二合或是三合面\/饭,肉他们一个月也就三四次,这都已经是村里顶顶富的。 村里其它人家一年都才吃个几次肉。 所以像今天这样大白面馒头还配排骨汤,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光听着就想流哈拉子。 面对美食,多说一个字都是对手里馒头和碗里排骨不尊重,众人围坐在桌旁全只顾埋头干饭。 不到半小时,一大框的馒头和将近一桶的排骨菌菇汤,全给造得干干净净。 饭抢着吃似乎特别香,林月曦都吃了一个馒头一碗汤,撑得她跟老太太一样枝着根棍子散步消食。 冷星然扶着看过去有四个月的肚子过来,“曦宝,我听说早上村南那边出了人命案是不是?” “嗯,死者你也认识。” “嗯?” 他认识的,谁啊? “和咱们同一批的知青许全美。” “哈?” 怎么会是她? 等等,“许全美不是回城里探亲一直没回来吗?大队长还上报了知青办呢。” “大队长要是没上报,他这次麻烦可就大了。” 话音刚落,那个麻烦大了的人出现在了门口,满脸的憔悴,脸色臭得跟刚吃过那啥一样。 他正好在门口听到林月曦的话,没好气的接道:“就是已经上报,我这次麻烦也不了。” 恨恨的抹了下脸,“这大队长特么的谁爱干谁干,尽折腾我做啥呢?” 刘怀和许志川及张泽他们仨今天被分在村东那边,并不知道村里发生了啥,不过刚才林月曦兄妹俩都没有特意压低声音,多少也听明白了重点。 ——村里出全命案子了,死者是一个叫许全美的女知青。 知青在乡下没了命这都是大事,村委们都逃不了责任,也难怪大队长头大。 张泽拿了张长椅到院里给大队长坐,“村里就没人知道许全美回没回来过吗?都没人见到过吗?” 大队长没客气的坐下,他现在也顾不得那些虚套了,愁着脸摇了摇头,“还不能确定,一大队这边我已经让人挨家挨户去问,现在还没结果,不过我相信咱队里的人,如果有人见过小许知青回过村,他们不会瞒着。” “现在的问题···” 众人一下被他吊起了胃口,啥呀,说得这么为难。 唯有林月曦知道大队长在头疼什么,因为那大箱子里不仅仅只有一个人民。 大队长来到这就是来提醒林月曦他们,想想他们的为人,稍纠结了片刻了,还是决定说出实情。 “被发现的不仅一个许全美,还有一个我们不认识的人,也是一个女同志,大约二十左右,长得比许全美更漂亮,两人都···” 大老爷们的说这个有点不好意思,也是不太想让她们已经去逝了还名声受损。 好在在场众人都不用他说得太明,全都听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语。 脸色全变了,张泽更是没忍住一声‘凎’。 大队长长长叹了口气,“你们知道从县里来了一队公安?” 众人点头,都听说或是见过了。 “不只咱们村出了这样的事,县里周围的几个村子都出过类似的事,县里的公安已经确定了几个嫌疑人,抓的时候有两个给逃了,就是往咱这边跑,他们是来追那两人来的。” 大队长神色凝重的看向还在缓缓散步的林月曦,“丫头你长得俊,不说咱这十里八村,就全国都不定能找出来几个,那俩不晓得躲在哪,也不晓得是不是见过你,你最近任何时间都别单独一个人。” 他这一说众人全提起了心,平时在林月曦有意下,大家都会忽视她的容颜,至少相处间不会受她极致的精致美所影响,被大队长这一提醒,众人才像猛然间反应过来一样,身上顿时冷汗直冒。 大队长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有一伙,是一伙,不是一两个人的团伙,对漂亮的年轻女子做得伤天害理最终还害命的事。 虽然被县里公安围剿,但还有两个在逃,且疑似逃到了他们这边,今天发现尸体的许全美和另一具女尸,疑似这两人所为。 两具女尸是在村里被发现,还是装在箱子里,有五成可能凶手来过村里,也就很有可能见过林月曦··· 甭管林月曦有啥背影,对于这种与亡命之徒没差差别的人来说,他们才不在乎,也许林月曦的强背影还会令他们更兴奋。 冷星然一跃而起,猛的窜到墙头扒着朝外探头探脑,就算外头一个人影没人,他依旧觉得到处都是危险。 心里默念道:“不行,这墙头还是不够安全,明天我再去准点碎玻璃,墙里头也要挖点陷阱。” 不只是冷星然,许志川几人更夸张,啥话不说全立刻往杂物房冲,没会儿每人手里都拿着四五个捕鼠夹。 大队长看得一愣一愣的,见唯一年长些的刘怀没动,还以为他足够冷静,正想和他叨叨几话。 哪知刚伸个手,对方已经跑去院墙边指挥着大家安放捕鼠夹。 呃··· 挺好! 第137话、深夜惊魂 夜深人静时,‘咚’的一声闷响从后院传来。 紧接着一道压抑着的沙哑声不满的低喝道:“你它嘛给我小声点,要是把里头的人给吵醒了,我要了你的脑袋。” 一阵窸窸窣窣布料摩擦声后,一切又回归了平静。 炕头上一道身影一动不动静静的躺着,很明显外面的这些声音并没有吵醒他\/她。 突然,微微留了条缝了玻璃窗那,一张带着伤疤的极致丑陋的脸出现,似有些像蛇一般略带了丝坚瞳的双眼给人种看到阿飘的感觉。 刀疤男扫视过屋内,确定屋里的人睡得很死后,便尝试着想打开窗户。 只是两边窗户都试过后没一处能打开,又不敢搞出大动静把人吵醒,只得准备从旁绕过往堂屋进去。 朝后做了个绕行的手势,捏手捏脚的往前摸去。 却不知,他俩的从下了山后的一切行为,都一直被好一大群人看在眼里。 前门扒着两公安,正是县里专门来抓他们的林队和小刘。 小刘看着那俩鬼鬼祟祟的身影,凑到林队耳边用气音说道:“林知青是神算子,她咋算得这么准?” 对头,今晚的行动便是林月曦的意思。 原本林月曦也没想到用自己来引凶手出来,大队长的提醒给了她灵感,呃,这话不准确,应该说大队长的话让她想起了曾经忽视的一些事。 林月曦自从身体渐好,天气开始回暖方便出行后,她偶尔会在夜里给牛&棚那边偷偷送点东西。 牛&棚那太多人盯着,他们做啥都得小心谨慎着,最好是一个错处都不能让人再拿到。 所以无论是吃穿用,牛&棚里都不能有富余,更不能吃得比寻常百姓要好。 简白说,就是要让人看着只是保持在一个饿不死的状态。 所以,林月曦偶尔会在夜里将空间里以前收的熟食给他们送一些,或是肉汤或是药膳之类。 家里不只住着她和三哥两人,有些事其它人心里有数没关系,能住一块互相间一定的信任还是有,可适当的隐瞒也是必要。 秘密这东西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样暴&露的风险才会越小,自己和想保护的人才会越安全。 也是必要的防备。 林月曦甚至半夜送东西的事连冷星然都没主动告知。 得了大队长的提醒后,林月曦想起了年前二十八那天她去给几位老人送乌鸡汤,那天她去得早了些,反正她送东西直接从空间拿,有精神力的她不惧会被发现。 在回来时天还没完全暗,她到家门口时,有两道不熟悉的背影正好后山方向的拐弯处离开。 只是一闪而过,那几天又正是大家走亲访友的时间,她只当那俩是来村里走亲戚的外村人,便也没往心里去。 东北这边气候寒冷,冬天是那种森寒森寒的冻,也是天然的大冷柜。 所以许全美她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受害,现在还不好说,有可能是年前已经遇害被冻在箱子里,有可能是最近。 不过就这点来说,说那俩可疑倒也说不过去。 然后嘛,林队带来了证据,法医确定两个受害人都不是近期死亡,具体时间因为没能详细检查不能确定【家属不同意解刨】,但能确定至少已经死亡三个月以上。 再加上许全美老家那边的公安查到的消息,许全美回去探亲和家里人闹了矛盾,她偷了家里的钱在二十四那天买了回东北的火车票,可从福兴县到红旗公社的大巴车司机和售票员,记忆中二十七那天没有见过她。 也就是说,许全美在下了火车后,失踪了。 另一位死者也是一位知青,在中阳大队下乡,与许全美不同的时她是得了批假在二十七那天坐火车回家,她老家就在隔壁省,坐火车只需不到一天就能到,也是在福兴县的火车站失踪了。 接着知青点又有个男知青到大队长那汇报,说二十八的那天下午知青点来了俩陌生男子,两人说是许全美家的亲戚,有许全美屋子的钥匙,说是许全美在城里要办什么事儿需要什么证件,许全美却忘记带了,他们是来帮忙拿。 男知青看他们有钥匙,以为他们说的是真话,还给指了路。 得知许全美已经被害后【公安已经到过知青点查问】,他越想越觉得那俩可能有问题,怕牵连到自己没敢和公安讲,但良心上又过不去,到了傍晚悄悄的去找大队长。 几件事相结&合,林月曦当时看到的那俩背影有着重大嫌疑。 林月曦想到那俩是往后山去,如果不是去别村,那么很有可能那俩一直躲在山里。 像他们这种逃跑路上还要抓两个无辜女子走的渣渣,林月曦不信他们会安安分分的一直躲在山里。 这种人没有法&律意识,精&虫上脑,脑子里就那么点东西,怕被抓躲着,可一旦玉望上来,他们便啥都能忘记。 林月曦不确定那天那俩有没发现她,但只要那俩有下过山,林月曦觉得她会被盯上的可能不是一点大。 不过她没真如小刘说的会算,只是向林队表达了下她的猜测,没觉得今晚这俩就会来。 一切都是基于那俩是真的躲在他们这的山里,如果不是,那纯白扯。 林队看着林月曦的容颜啥多余的想法都没了,长这么漂亮的要是还引不出那俩,他头拿下来当球踢。 林月曦只是靠推测,林队他们是已经是掌握了证据,确定那俩就躲在附近的山里,只是这周围的山林太大太广,没个确切的位置,他们也没法能抓到人。 现在有可能把人给引出来,不用耗费人力物力的去搜山,不用牺牲同志,只是埋伏几天而以,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幸运得不能再幸运的事。 谁知道竟然能幸运成这样,埋伏的第一天晚上这俩就出现了。 要不是怕被人安个‘封建迷信’的罪名,他都想说林知青是锦鲤转世了。 这运气也忒他么好。 他甚至有种想把林知青弄到局里上班的冲动。 心里的蛐蛐不影响他时刻注意着院子里的情况,里面前面的一个汉子已经来到堂屋门口,背对着大门身影在轻微晃动。 等到后面一个也挪到了堂屋门口时,林队手压墙头一跃而进。 厉吼道:“拿下。” 即刻便有好几道身影从暗处窜出,将堂屋外的两人死死压到地上。 第138话、超级大案(一) 林月曦等人正吃着早饭,黑眼圈堪比国宝的林队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咋地说呢,这世界啊,其实就一个村辣么大。 昨晚不是在他们家逮了那俩逃犯嘛,可能公安们有丢丢激动,抓人的时候动静大了些,知青点那边有些人都被吵醒了,也惊动了本来就时刻都在警惕中的牛&棚那边。 林月曦用精神力‘看’到陈老他们都醒来往他们这边焦急的张望后,等公安们走后便悄悄的去了牛&棚,想安抚下几个老人,一个个不仅都身子不好还本来都觉少,可别再担心得一晚不睡,明天还得继续上工。 哪知道到牛&棚外竟碰到狗狗祟祟林队长。 “……你?林同志好啊。”林队长脸都绿了。 不过他也是聪明人,碰到此景心里哪还有不明白的,只是悄摸过来突然碰到人一时给吓到而以。 林月曦点了点头,没有言语迈步进了牛&棚。 林队长怔了怔,也无声的快步进去,并再次确认了周围无人后关上门。 “小曦,没碰到啥事儿?” “月丫头,我瞅着闹腾的声音是你家那边,是出啥事儿了吗?” “你这不是屁话,要没事月丫头会这半夜的往咱这跑?” “你个莽夫,我这是委婉,委婉懂不?” “老子最不耐你这种人,屁个委婉,咱有问直说有屁直接放不好吗,老整得人听不懂。月丫头啊,我看到公安去你家了,这大半夜的惊动公安,是配合抓人,还是有人看你好欺负的让你做你不乐意的事?” 不愧曾经是部队里的高层,眼光就是犀利。 一旁被所有人给忽视了的林队长有种全身都中满了箭的感觉,他知道众位老人都是装没看到他的在警告他呢,他也没敢反驳,默默受着。 林队长看得明白,林月曦亦然,今晚这事儿可一点怪不到林队长头上,忙上前去安抚众老人。 和老人们说了前因后果后,众老人才不再继续眼中没杵在那的大高个--林大队长,让林队长在炕上也有了一席之地。 既然事儿已经解决,很自然便闲谈起了其它。 林月曦这才知道林队长出现在这的原因。 林队长叫林得虎,名字很彪,但性子却是一点不虎,而是沉稳可靠型。 林得虎的老爸是李老的兵,还当过李老将近四年的警卫员,说是李老亲信一点不为过了。 陈老曾经为了还李老人情,救过林得虎爷爷的命。 瞅瞅这关系。 只是林得虎家就是个普通人家,他爸是为了保护李老受伤后直接退伍,他努力了大半辈子也只是福兴县这样一个偏远县城公安局里的小队长。 李老家出事他们倒是知道,可想打听其它就难了,也就一直不知道李老被送去了哪,甚至是否还活着。 至于救了他爷一命的陈老,就更不知去处了。 要不是这次来这查案,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知道,两位于他们家有恩的老人竟然离他们家这么的近。 他们更不知的是,王琴没重生前的那一世,陈老便是在明天下午上山捡柴时,无意的碰到那俩逃犯在实施犯罪,陈老想救人,却反而被害。 这事儿谁也不知道,也不会再有人知道。 此刻的陈老,脸上已少了许多的迟暮感,脸色带了些许的红润,看着林月曦的目光满是慈爱。 呃,又扯远了,话说回来。 有了昨夜的一招,林队长已经将林月曦当成和自己绑在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一点没带客气的坐下后拿起个馒头嗷呜一口去了半个。 嚼巴嚼巴吞了,剩下的半个又只一口。 这虎咽的架式总算是配上得他的名字了,瞅得大家伙都有些替他感觉噎得慌。 任妍忙去装了一大洗碗的稀饭出来,好在早上煮饭水放多了,稀是稀了点,但量够多。 除林月曦外大家伙都要上工,和林队打过招呼后便都走了,也是避嫌。 刘怀倒是不用上工【他昨天就是去凑个热闹】,不过一早他就被兵团来了个急电给叫走了,这次估计没个十天半月回不来。 林队左右瞅了瞅,边呼噜了一大口稀饭后吞了问道:“刘伯伯是不是也被招走了?” “嗯。” 活在被守护下的人不知道,时时刻刻都在人在为着他们那平淡无趣的生活而负重前行! 咱们与y已经算是开战了,只是还未大规模的打,而是小股着互相在试探。 可他么的,y背后有,给了y许多先进武&器,咱们虽然不落下风,可损失惨重。 西北军医院伤员满到医院装不下,每个医生多长两对手出来还治不过来,市医院那些技术和设备不足,伤势稍重些他们便没有办法。 实在无奈,只得将伤势重,但却还能再坚持坚持的重伤军人用专列送到东北兵团的军医院来救治。 【因为现在真正厉害的医生,不是被下&放了,就是只保护在军医院里。】 东北兵团医院接到命令后,立刻做全面准备,像刘怀这种靠银针就能帮伤者止血的高人自然是首批要叫回去的人。 林队也听到些消息,但他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有一专列的重伤军人要转福兴县后,送往军医院救治。 这还是机&密呢,他也没敢多打听,就是知道刘怀在军医生里上班,现在瞅他人没在随口问了一句。 林月曦回复了后他便没再将这事放在心里,肚子里终于有了货,人也有精神了,便说起了他来这的主要目的。 “我领导知道是你帮忙抓住了那俩逃犯,准备给你写张表扬信,还有五百块资金。” 林月曦:“……” 一人二百五? 不过小钱钱谁会往外推啊,现在的表扬信就等于未来的锦旗,谁家有一份那都是可以当传家宝来用的。 林月曦笑咪咪的点头表示她喜欢。 “我昨晚连夜审问了那俩,都不是啥能扛的人,全招了,脸上有疤那个竟然还是个二把手。” 这回换林月曦有些懵,“二把手?” 还是啥组织不成? 林队凝着脸告诉她,还真是,“我们原本以为这是个大案,没想到是个超级大案,他们是一个叫拜神教的组织,福兴县被我们给捣毁的不过是个小据点而以。” 可惜的是被抓到的人知道的都不多,自个犯的事儿一查一个准,但问他们上级,就那老大都只是和上线单向联系。 第140话、吃陈支书家的瓜(一) 对于只负责吃饭的人来讲,做饭的最大。 依旧老样子的任妍主厨,林月曦坐那负责看着火。 任妍边和面边和林月曦说着在地里吃到的瓜,“曦宝你不知道,原来陈支书和看过去的样子一点不一样。” 林月曦眸光闪了闪,不会是有人和任妍说了曾经陈支书的丰功伟绩了? “我一直以为陈支书的性子是属于那种温吞型,顶老好人那种。” 林月曦:倒也理解,陈支书给人的感觉还真就是这种老好人的样子,村干部一般都是大队长唱红脸,他唱白脸。 “曦宝你知道陈晓晓这人不?”任妍语气略带了丝神秘。 林月曦摇头,不说知不知道了,听都没听说过。 不过,姓陈,名叠字晓晓,不会是陈支书的女儿或是孙女? “我们刚来时不是听知青点那边说过最早批有个男知青骗了村里很多姑娘,后来被大队长给上报到知青办后送去农场?!” 林月曦只盯着她看,没有任何回应。 但她的眼神里啥都说了,听说个屁哦,她听谁说了她? 任妍:“……” 好,好像她真没说过。 不过没关系,她现在说也一样。 “那个男知青叫黄中,海市人,听说长得人五人六的,会读几首好诗,还吹得一口好口琴,嘴皮子也是贼溜,当时勾得村里的小姑娘们那叫一个前扑后继。” “陈晓晓是陈支书的老闺女,还是陈支书的老婆豁出条命才生下来的,所以陈支书特别疼她,几个儿子都排在这个老闺女后边儿,可以说是要啥给啥,农村姑娘,可她一天地没下过。” “黄中来到一大队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陈晓晓好上了,那陈晓晓也是脑子有大病,明明都经常看到黄中其它姑娘私底下见面,甚至还抓过几次女干,可她一点不怪黄中,整天的去找其它姑娘的麻烦。” 两人本身自个就都没名没份,陈晓晓却仗着陈支书的势以黄中的正妻自居,不是今天到这姑娘的家里打砸,就是明天拦了那姑娘把人打得起不来床。 一开始大家顾忌陈支书的支书身份,再加上自家闺女的事儿要闹出去的话也丢名声,所以都没去陈家找麻烦。 也因为这,陈支书一直不知道陈晓晓在外面干了啥,只头疼她整天失了智一向的倒追一个男知青跑。 直到有一天,黄中招惹了中阳大队一个杀猪匠的闺女杨美美,黄中不了解杨屠夫家的情况,还以为杨美美和他心里所以为的其它村姑一样受了欺负便是白欺负,两人滚过那啥后,哄骗说会娶杨美美,接着便不再联系。 杨美美在家等了快一个月,都没等来黄中的身影,却是等来了同大队的好友跟她说看到黄中和其它姑娘在一块,而且两人间相处看着很亲密,黄中还吃了那姑娘两个煮鸡蛋。 可还得了,杨美美可是有底气的人,她爹就她一闺女,向来当成眼珠子一样的疼着。 她立刻把事情告诉了杨屠夫。 杨屠夫虽生气自家姑娘不自爱,但事到如此,再去多怪自家姑娘也没大意义,只能想办法解决。 “杨屠夫带了一大帮的兄弟来咱们村找黄中,先是把黄中揍了一顿,之后的事路大婶她们都听到看到,是关起知青点的门自个解决,她们猜杨屠夫应该是想让黄中娶杨美美,只是最终没谈妥,没几天杨美美就去公社把黄中举&报了。” 说是大队长把黄中赶走,事实还真不是,黄中正是因为杨美美的举&报才被抓走。 大队长当时是正好措着黄中的事,将知青点里其它几个品性有问题的给退回了知青点,红旗公社的知青点正想竖个典型震慑下近来总不老实的知青,红星大队的那些知青正巧撞了上来。 索性,只稍稍查过后便都给扔农场或是兵团去了。 【兵团知青有两种,一种是下乡的普通知青,一种是犯了错误的改造知青。 普通知青在兵团当知青一般要比在寻常乡下当知青更苦更累,因为基本上一年到头都没个闲,作息和军人一样,但吃的未必有军人的好,因为吃喝不包,得靠自己;不过他们有工资,每月都有钱有票拿。 而再造知青便不同了,犯了错误后过来劳动改造的,劳作力度要比普通知青更苦更累,还要三不五时做个检&讨,吃的连个温饱都不能保证,钱票啥的更是甭想。】 当然,去兵团要比去农场好许多,毕竟兵团里的知青们也都归属于部队管,部队总不会让知青们饿死冻死,哪怕你是来改造,可农场就未必了。 所以黄中在得知自己要被送去农场后,便寻了办法联系上陈晓晓,让陈晓晓找陈支书帮忙,想办法把他弄到兵团去改造。 任妍将面揉成蛇形一条,拿着菜刀将其切成均匀大小,再一一放进蒸笼里。 “陈晓晓跟陈支书说她怀了黄中的孩子,如果陈支书不帮黄中,她就死给陈支书看。” 结果没威胁成功陈支书出来帮忙,反而是把陈支书气得心脏病发进了医院。 任妍翻了个白眼,“把亲爹给气倒了,那陈晓晓不是跟着家里人把陈支书送医院去,而是趁着陈家几个大人没心思顾着家里时,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给摸了,然后连夜跑了。” 看了眼厨房门口,压了声音道:“吴大娘说,有人在西北农场看到了陈晓晓。” 这不巧嘛,黄中当年就送去的西北农场。 “陈支书出院后就让陈老大把陈晓晓从家里户口本里划出去了,报的死亡。” “陈晓晓几年前回来过一次,老惨了,吴大娘说看过去比她还老,头发都白了一大半,跪在陈支书家门口跪了大半个小时,陈老大他们都心软了,陈支书愣是没让开门。” 也是陈晓晓自个心意不够诚,当年她离家出走前除了陈支书和其它几房的钱票外,可是连几个嫂子屋里的戒子啥的赔嫁都给摸走了,只跪了不到一小时,便骂骂咧咧的起来后还踹了大门几脚,然后一路诅咒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从那之后,村里再没见到陈晓晓回来过,陈支书估计也是对这个女儿寒了心,不仅再没寻找过,连提都没再提起过。 村里人要么是心里感激着陈支书,要么是畏惧他,所以陈晓晓的事也一直都没有人去提起。 今天任妍之所以知道··· 第141话、吃陈支书家的瓜(二) 嫁村头的叶满知青她家小叔子陈小六,过几天要跟人相亲,今天特意请了假准备去公社的供销社买块布回来做新衣服。 “陈小六回来的时候,带了个瘦得跟个猴一样,长的黝黑黝黑的小姑娘,说是在回来的路上碰到的。 那小姑娘叫六丫,你瞅瞅,连个正经名字都没,她说她妈妈叫陈晓晓,是红星大队村支书的女儿。” 林月曦这时还是神色淡淡,还没觉事情有多严重。 估计是陈晓晓在外吃了亏,想让娘家人帮她撑腰,可又知道因为过去自己的所做所为,她出面娘家不会给面子,这才推了小闺女过来。 q的,鄙视她,什么人啊都。 然,任妍却告诉她事实并非如此,“据黄六丫说,陈晓晓已经去逝了。” 嗯。 嗯? 啥?? 陈支书最近是犯了水逆吗? 这咋一头有个委员会的小头头要找他麻烦,另一头老闺女又没了。 因为陈支书一直都在地头巡视,陈小六是将黄六丫给带到地头去找陈支书,赶巧的当时双方碰面时离着任妍她们几个上工的地方比较近,让她们近距离的吃了个现场瓜。 任妍边切着土豆丝一边唏嘘,“哎哟你是没看到,黄六丫瘦得跟个麻杆一样,脸上没一点肉,手就跟骷髅瓜一样,身上的衣服全是补丁,头发都结成一坨坨的,跟个要饭的一样。 我第一次看到陈支书脸上的表情那么阴沉。” 就那么瞬间,打破了陈支书在她心中一直以来的老好人形象。 不过也理解,换个谁那时都冷静不了。 此事她们也就背后吃个瓜,不说是能不能帮上忙了,就是能,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许多人对于家事都并不喜欢被外人多关注,何况是干预。 & 冷星然等人每天上工,下工;林月曦虽不上工但也没整天闲着,指导指导几个大小学生,每天陪陪小昭阳。 日子就这般看似平静的过着。 这天,一大早村里便空前的热闹了起来,还没到平时的上工的时间,村南的地头已经围满了村民。 路边停着村里最宝贝的拖拉机,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拖拉机的旁边竟然还放着像是铲子又像是耙子一个铁疙瘩。 铁疙瘩上半部分都包在一块弧形的铁皮里面,底下露出五个有成年男子脚板大的,呈三角且角角都锋利的泛着寒光的‘铁牙齿’。 一老汉围着这造型怪异的铁疙瘩转了一圈又一圈,眉心都快揪成了一团,“亮娃子啊,你们说能帮咱挖地的就是这玩意儿?这能挖得动吗?” 不过看着是挺,,呃,,咋说呢? 他想想。 哦对了,亮娃说的,高科技。 看着是挺高科技的。 反正他老人家这辈子第一次见。 旁边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对拖拉机旁的铁疙瘩大家都好奇着,只是陈氏老族长就在这,大家都只是好奇看着,没有你一句我一句的寻问。 当陈老族长问出这问题时,所有人全竖起了耳朵,目光定在一旁的陈有亮身上。 亮娃子可是高中毕业的,还跟着林知青学了几个月,听说这铁疙瘩也是林知青教着他们才给做出来的,应该···靠谱? 这事儿陈有亮心里有底。 虽然,他在师父【他早已在心里认定教了他宝贵技术的林月曦是他师父】那学了几个月,也只是学会修修收音机和手电筒这些,离像眼前这种自己研究个东西出来还早着。 但谁让他们昨晚已经实验过了呢! 脖子微微一扬,看着鼻孔都有些放大,满脸都写着自信两字,“六爷爷您就把心给放肚子里,肯定能,我师父亲自设计,亲手指导我们几个做出来的,我师父你还不信吗,她可是连市里的机械厂都特意来请她帮忙。” 陈老族长也想起半个月前的那事,不过他知道的不太详细,似乎是市里的机械厂有个什么线路【生产线】出了问题,原本答应给他们修的人一拖再拖,大有家的小子不正好在机械厂工作嘛,就找到林知青那。 据说林知青都没去厂里呢,只是电话里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就告诉了他们问题出在哪,事情就给解决了。 想到这事,陈老族长便放心了不少。 他们村运气好啊,可算是来了一个有真本事的知青! “都围这做啥?还不快上工去?都想扣工分还是咋地?” 大队长带着他那嘹亮的吼声来了。 陈老支书也跟在大队长后面,只是今天的陈老支书看着气色略微有些萎靡的样子。 不过现在大家伙没啥心思在他身上,就是新奇的铁疙瘩也都顾不上了,天大地大工分最大,大队长一说扣工分,村民们立刻一轰而散。 大队长没理那些人,他心里也正惦着花了村里帐上将近三百块的啥啥机呢。 “亮娃子,说好的,就眼前这块地,十亩,给你们实验。” 他没说成功或是不成功咋样啥的话,他虽然没亲眼看到,但知道这几个孩子昨晚已经半夜在村北那边悄悄的实验过一次了。 今天特意这么一大早的整这么一出,就是专门摆出来给村民们看,也是··· 呃,将近三百块呢,总得弄点进帐把那些钱给补上。 他们村好不容易能攒点钱,容易嘛他们! 陈有亮兴奋的重重‘哎’了一声,犁土器虽然个头不小但下面装有滚轮,一个人就能轻松将它推到拖拉机后方装卸。 装好后,陈有亮从车里拿出摇把,帅气的启动拖拉机。 “突突突”的声音将本来就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村民们更加的移不动眼神,大家已经看到铁疙瘩已经装到了拖拉机后面,全都期待又紧张的看着那组合起来的大家伙。 就算东北现在气候已经在回暖,可土地依旧是邦邦硬。 他们这的土地其实不少,可就是因为冻土难挖,能开垦出来的土地有限,累死累活的一年下来,丰收年也就只能保证个温饱。 如果,如果这大铁疙瘩真能挖地,那是不是他们今年就能多种一些粮食出来了?! 是不是,以后就可以不用再挨饿了。 带着众人期盼的目光,拖拉机‘突突突’的开进了地里。 紧接着,众人看到了神奇的一幕,只见铁疙瘩下方的‘牙齿’竟然是活着,缓缓伸了下去,深深的扎进了土里。 随着拖拉机缓慢的朝前,对大家来说卖了全身的力还挖不了多深的土地,在那‘牙齿’下就跟棉花一样的被轻易掀开。 第142话、进城(一) “动了,开动了。” “看,你们快看啊,真的能挖地,好像比咱挖的还深,就是这土块一块块的还得再敲敲。” “你知足你,敲下土块才多大事儿。” “俺,俺就是太激动了,这,这宝贝能留在咱村不?”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不仅全冷静了,还觉得透心凉。 对哦,这种顶好用的家伙,好像就这么一台,上头知道了肯定会被拿走,咋的也不会给他们这个都十年没得过先进大队的村子用。 “凭啥呀?”似乎是已经看到了机器被人给‘抢’走,一妇女眼都红了,三个字几乎是挤个牙缝问出来。 旁边一男人也同样眼神愤恨,“不给,是林知青给咱们造的东西,就是给咱的,谁来要也不给。” “对,谁来抢咱就跟他们拼命。” 不愧是两村打架能推出大炮的村子之一,瞬间一群人身上那股子劲儿就出来了。 大队长没注意这边村民的反应,正乐和和的看着拖拉机‘突突突’,笑得脸上皱纹都挤到了一块,眼都快找不着了。 “老陈啊,咱这回也得长长脸了,看不眼红死姓丁的老小子。” 丁满仓,上阳大队大队长,和陈大有俩年纪相当,两人还巧合的同一年当上大队长。 陈大有当上大队长时,那时正开始将村改为队,也是刚有评选先进大队这么回事。 红星队长因为是英雄村,所以一开始占了优势,连着几年都几乎是没啥意外的占据着先进大队的荣誉。 丁满仓一直在跟陈大有在较量,可在下乡政策没开始前,他一直处于弱势,在他看来,陈大有啥也没做上面的人却总是偏向他。 知青下乡开始后,完球,红星大队把先进大队的荣誉给丢了,而且是丢了后至今都再没争取回来。 这十年来上阳大队倒也没年年挣得先进大队,不过和红星大队比,丁满仓已经压过了陈大有,因为上阳大队争得了两次先进大队。 红旗公社总共有十六个大队,从红星大队由胜转衰后,做为红星大队的管理者,陈大有没少被其它大队的大队长们嘲笑,只是丁满仓每次都笑得最大声。 陈支书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满仓那小子也没坏心眼,你还是先忍忍,咱先把地整好再说,想好今年准备多开多少地了吗?” 有了这方便的大家伙在,陈支书就不信李大有只种原本的那些地。 果然,李大有双眼发亮的指了指村东方向,也就是进村来的方向,“我准备沿着那边的路开荒出去,能开多少是多少。” 陈支书:“……” 好脾气瞬间消失,抬手就给了李大有一大比兜,“一激动心里就没个谱的哈蛋,开荒是有机器帮着开荒了,后面呢?难不成你费一堆油开了一大片地来后,又再继续放那废着?” 种地是开个荒就能种成功的吗? 都庄稼老把式了,说这种话丢不丢人? 李大有顿时被拍冷静下来,讪讪笑了笑,“激动了,激动了,先把原有的地都松松,然后再去开荒,到时咱们再看情况而定。” 冷静下来李大有又恢复成了心里有成算的大队长,虽说眼前机器‘突突突’的很顺利,但谁也不敢保证会一直顺利,咱不诅咒,可做为领导,你不能不以防万一,万一机器出故障,万一机器的事被上面知道给你‘借’走呢? 想到这些万一,李大有立刻脸色大变,一拍大腿转身就走。 陈支书叫他,“你做啥去?这边不管啦?” “你瞅着你就好,我去把各个小队长叫来重新分下工。” 听到这话陈支书便也随他去了,的确得重新分工。 与此同时,林月曦正牵着小昭阳往村口方向走。 “小姑姑,咱们真的去县里玩吗?”小昭阳今天的第51次寻问。 小家伙小脸红扑扑,也不知道是刚才跟二蛋在院里玩得太疯,还是因为要去县里玩而太过激动。 一双小脚丫子蹦蹦哒哒着跟跳踢踏舞一样。 “嗯,咱们这不是去坐牛车了?!” 小昭阳抿着唇偷偷的笑着,过会儿又忍住第52问:“小姑姑,我们现在是去坐牛车去公社吗?” “对。” 五秒后。 “小姑姑,到公社后我们要坐大车车去县里吗?” “是。” 再五秒后。 “小姑姑,晚上我们住在县里吗?” “对,我们住招待所。” 又双五秒后。 “小姑姑,我们介绍信开了吗?” 哎哟,小家伙操心的还挺多。 林月曦忍着笑继续耐心回答:“开了,昨天三叔已经去李爷爷家开了。” 小昭阳这下似乎真的放心了,也不脚总不着地的蹦哒了,老实乖巧的跟着慢慢走。 只是,这想法在一分钟后林月曦就知道是有多错误。 “三蛋哥哥,今天你别去我家找我啦,小姑姑带我去县里玩。” “狗剩哥哥,我今天不去拔草啦,我要跟小姑姑去县里玩。” “毛毛,……” 沉默的朝后看了眼越跟越多的孩子们,林月曦:“……” 她家这娃啥时候在村里人缘这么好的? 七大爷赶着牛车等要村口树旁,今天没啥人进城,这会儿都快八点了,牛车上也就只坐了一个穿着花棉袄的年轻媳妇。 七大爷姓李,已经七十几年了,一家子都是烈士,他自己也是因伤才退回来的老同志,家里仅剩了他一人。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村里人都愿意照顾七大爷,可七大爷自个不乐意别人平白无顾的养他,他觉得他只是瘸了条腿,其它都健康着呢,能靠自个养自个。 还能下地时他下地挣工分,不能下地了,他也不要村里给他养老,接了赶牛车的活。 看到林月曦带着一溜的娃娃们过来,七大爷笑问道:“林知青,你这是要去公社,还是带娃娃们来这溜转?” 小昭阳似是怕林月曦一回答就把进城的美事儿给推了,声音嘹亮的抢答道:“七太爷爷,小姑姑要带我去县里玩,狗剩他们是来送我的。” 七大爷乐得都露出了缺了几个后牙,“行,太爷爷知道了,快到牛车上坐好,太爷爷这就走,你们这些娃娃也该干嘛干嘛去。” 战场上出来的人自带煞气,娃娃们都有些本能的惧怕七大爷,忙跟小昭阳告别后四散开。 第143话、进城(二) 林月曦双手掐着小昭阳的胳肢窝将他托到牛车上,然后自己再压着坐板爬上去。 陈老的医治再加上空间里修养仓的修复,双管齐下,经过了这半年多的时间,林月曦的身体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有了个质的变化。 但毕竟是打娘胎带来的弱症,还是在京市医院治了十几年都只能苟延馋喘,自然不可能半年就能健康得像个牛犊子。 否则不仅是她,连陈老都将有灭顶之灾。 还是那句话,现在不太平啊! 所以林月曦治了半年多了,才得了陈老他们的准,允许她进一趟城。 等林月曦和小昭阳坐好,七大爷轻轻甩了下鞭子,牛车开始缓缓的朝着村外走去。 小昭阳坐上车后反而安静了下来,乖得不能再乖的坐在林月曦身边,林月曦怕他摔倒单手搂着他,他一点没乱动的乖乖靠在林月曦怀里。 过了会儿,同车的小媳妇突然开口道:“你是林知青是,我听说过你。” 林月曦看向她,双眼微微一怔。 陌生面孔,长得不丑但也不算顶漂亮,属于普通行列,微胖,脸型偏圆,脸上有着些许比较显眼的雀斑。 以上不是林月曦愣到的原因,而是这人的嘴唇涂得艳红艳红的,她本来嘴唇就有些偏厚,再涂得这么红,整一个看过去跟比列失调了一样,这要是大晚上的看到··· 谁不得猜她一口得有几个小朋友啊!! 咦惹~ 害怕! 林月曦忍着嘴角的抽动点点头,“你好。” 小媳妇挺算来熟,得了回复立刻一通巴啦,“哎哟你们城里人就是客气,还你好啥的,咱们这不讲究这些。” “林知青不认识我,我是明强媳妇,就是村里唯一在供销社当售货员的李明强。” 林月曦再次怔住,李明强是谁? 好在她不常出门却常吃瓜,也好在她记性好,脑子一闪便想起了李明强是谁。 大队长弟弟李大钢的第四个儿子,国富民强里的李民强。 她听吴大娘提过一次李民强这人,因为父母太过偏爱和溺爱,小的时候是个人嫌狗厌的熊孩子,长大了不仅懒还啃着父母的同时啃三个哥哥,一直到二十岁还没有人要。 【虽然林月曦不觉得男子二十岁没结婚啥不对,可这在吴大娘他们看来问题很大。 在她们看来,没看上和没结婚是俩概念。 她们认为:小子和姑娘们因为事业,比如参军;或是特殊原因,比如家里守孝啥的;晚一些结婚这很正常。但到了二十还没人愿意和他\/她相亲,那就是这人有问题了。 后来林月曦立场特别不坚定的觉得她们说的挺对。】 去年初李明富的媳妇带着娘家人大闹了一场,李大钢家因此分了家,老两口跟着大房过。 只是,老两口过是跟着大房过,心却依旧在李明强那,经常拿着大房的东西贴补李明强。 李明国夫妻俩都老实,可老实人也有脾气,毕竟他们自个上要养老下还有四个崽子呢,于是老大媳妇也叫来了娘家人闹了一场。 老两口可能也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不过你以为他们是让李民强自立吗? 不是,他们自个掏钱给李民强在公社买了个供销社售货员的工作。 不仅如此,李民强有工作后相亲也容易了,听说还娶的是公社里的姑娘,结个婚用了三百块,也都是两老掏的。 这事儿可不就大了嘛! 李大钢两口子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哪来这老些钱? 更不提他们还刚分过家。 事实是,钱票都是二儿子李明富拿命拼来的。 李明富十五岁那年跟着李大有的小儿子李爱华一块去参军,几年前那一战,李爱华和李明富两人都在,一个牺牲,一个被炸断了一条腿。 参军十来年的时间里,李明富往家里寄了将近三千块钱,各种票了物资啥的还不算。 分家时,李大钢夫妻俩拿了一千两百多块钱出来,整数一千四个兄弟平分,一人二百五【也不知是不是老两口在特意点某人】,多出来的两百多算是老两口自个留下的养老钱。 他们一下拿出来一千多,兄弟们也没多想,或有觉得不对,但因种种原因总之那时没闹,分家还是挺平静的,村里人没啥瓜吃。 可这后面又是买工作,又是三百块的,李明富夫妻俩再没脾气也得急。 他们家的帐实在是太好算,谁吃了亏那叫一个一目了然。 想到这些,林月曦多瞄了小媳妇几眼,这就是让李大钢夫妻俩几个儿子不认他们也要花三百块娶回来的城里媳妇儿! 拿相当于是二哥卖命得来的钱买的工作,咋好意思在外面吹牛? 偏偏小媳妇万芳芝看不懂林月曦嫌弃的意味,还以为她是在羡慕她男人有工作呢,说得是越发的来劲,似乎她男人不是个售货员,已经当上了一号。 她还不懂这些女知青,不就仗着有几分姿色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等男人有本事了又来后悔。 这里面有个小瓜,李明富曾经单方面的相中了于梦梦,曾向于梦梦提出过想和她谈对象,被于梦梦当场拒绝了。 为此,李明富的父母都很厌恶于梦梦,常在家里说于梦梦坏话。 李明富则纯就是普信男,当了售货员后觉得自己腰板硬实了,于梦梦只是路上碰到看了他一眼,他就觉得于梦梦跟李宾结婚后悔了,现在想吃他这棵回头草。 万芳芝在家常听李明富的自吹和李大钢夫妻俩的诋毁,便在心里认准了于梦梦因为李明富有了工作,现在想重新和李明富在一起。 也因此,她看女知青都不待见,都觉得心术不正,全是狐狸精。 “明富家的,你少说几句,林知青身体不好,你别吵着她。” 似是脑后有眼能看出林月曦已经有些不耐,七大爷冷着声头也没回的喝了句。 和人分享自己成功的人生被打断,万芳芝很不满,可赶车的七大爷家里有交待千万不能得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她也说差不多了。 朝着七大爷的背后撇了撇嘴,又得意的看了眼林月曦,万芳芝搂紧了手里的布包别开脸看后面。 都说知青是城里人就高人一等,屁咧,还不是家里弄不来工作才不得不跟农村人一样的地里刨食?! 要说她男人才有本事,农村人却能在城里找到工作。 现在林知青恐怕都已经快嫉妒死了? 第144话、寄包裹 牛车刚一停下,还没稳当呢,万芳芝已经满脸嫌弃的跳了下去,半点没停顿的像后面有人会向她讨债一样的快步离开。 七大爷没管她,农村人皮实,像她一样车没停稳就蹦下去的人他平时没少见。 等车停稳当后,林月曦才牵着小昭阳一块慢慢下车。 七大爷边把牛绑树上边不放心的提醒,“你俩慢着些。” 林月曦感激的朝七大爷笑了笑,下车后从侧兜【空间】里拿出一个铁质的饭盒,放到牛车靠前方的坐椅板上。 “大爷,我带侄子去县里,晚上估计赶不及回来,这是任妍做的二合面窝头,中午您要方便就拿去热下再吃。” 说完也不等七大爷回神,牵着小昭阳转头离开。 小昭阳看不明白,不过没忘回头朝七大爷挥手告别。 七大爷愣了好一会儿,他没想到只是得了大有的信儿特意等了会儿林知青,人家竟然会惦记着他,还给他带午饭! 老伴牺牲了,两个儿子都是还没结婚也牺牲了,孤独了过了几十年,他早已忘了这种有人给他带饭的感觉。 抬头望向已经走出几十米的姑侄俩,眼中不知觉间已经泛起水光。 一旁下阳大队赶车的小老头瞅着那铁饭盒,语气酸溜溜道:“老李头,那你闺女啊,出门还记得给你带饭。二合面窝头呢,指定好吃。” “不是闺女,是孙女。” 小老头:“……” 我特么埋汰你,听不出来吗? 瞧你长的那样,老么卡哧眼儿的,人小知青跟个天仙儿似的,还孙女,你配嘛你? 况且咱谁跟谁啊,一块赶了十几年的牛车,谁不知道你家就只剩了你一个? tui~ & 这头林月曦带着小昭阳已经坐上了通往福兴县的大巴车。 这辆大巴车,讲真,各方面都叫人一言难尽。 准确的说,不是这辆大巴这样,而是相对着偏些的地区大巴车都这样。 破是第一点,车外壳都是漆已经重涂过不知道多少次后掉得差不多的,肉眼可见着单单是不同色的漆层就得有一厘米厚; 车子启动时那声音跟已经老迈了在那急喘一样,车尾吐出来的黑烟你要往那一站瞬间能变非州人; 启动后坐车里能时时刻刻听到四处都在响的叮呤咣啷响,还四处漏风,包括车顶和脚下; 车内的味儿那是真无法形容,不是单纯一种臭味,而是许多种臭味的结&合,包括但不限于鸡屎鸭屎及汗臭味这些。 林月曦要不是有精神力能屏蔽嗅觉,她估计得给车上再加股酸臭味。 把小昭阳抱到腿上坐着,使用精神力直接让他睡着,再给同样屏蔽了嗅觉,接着闭眼养神。 她坐在靠窗户的位置,旁边坐着位头发发白的老太太,老太太性子很腼腆,看着是个比较胆小但不失善良的那种人。 这是她专挑的位置,果然,看她‘睡’着,老太太没有去打扰他们,却会在车子晃动时张手虚抱着他们,担心他们睡着被晃着会碰到。 四十来分钟后车子到达县里车站,老太太轻轻推了下林月曦的手臂,不等她有反应便拎起脚边的麻袋跟别人一块挤下了车。 她不知,有一双眼睛隔着块玻璃静静的看着她走远。 九点半,邮电局。 “为人民服务,你好同志,我要寄包裹。” 正专心为对象织着毛衣的萧琳被一道娇娇软软却又透着清冷的声音打断心神,这声音听着令人感觉有些矛盾,但又有种心旷神怡的透爽,让萧琳没忍住好奇的抬头看去。 嚯~ 娘咧,这是个真人不? 她眼珠子都差点没粘来人的脸上去,这白里透红看着一丝毛孔都没有的粉嫩皮肤,是真人身上会有的吗? 想想粗糙的自己,再看看眼前的小仙女。 她特么是女娲在捏人时随便一甩掉出来的那个泥点子! 心里啊呜着,也一点‘没影响’她的职业素养,放下毛线透出个不要钱的巨大笑容,牙花子都出来那种。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同志你好,要寄包裹是,请问寄往哪里?” 林月曦说了西北军区,又指指自己脚边的两个大包裹。 邮电局的柜台比较高且宽,萧琳坐在里面看不到林月曦的脚下,要换个人她一准让对方拿起来给她,不过这位可是大美女哎,而且人家手里还抱个小娃娃,应当照顾的嘛。 于是起来探头出来朝下看。 接着又是‘嚯~’的一声,亲娘哦,这么两大袋子,她是咋一路提到邮电局来的? 林月曦自然不会告诉她,她是一直都放在空间里,靠近邮电局后才在一条没人的巷子里再取出来。 “小叶,小叶过来帮下忙。” 被叫小叶的小伙子听到后红着脸小跑过来,都没敢抬头瞧林月曦一眼,一手一个包裹拎起来埋头就走,从角落的小门侧身挤了进去。 然,林月曦压根没注意到他,因为睡了一路的小昭阳正好这时醒来,在林月曦怀中微微动了动,两只白嫩嫩已经有了肉窝窝的小胖手揉着眼睛。 “小姑姑,我醒了,我可以自己走了。” 林月曦担心他把眼睛揉受伤,把他两只小爪爪压下去,从兜里拿出手帕给她轻轻擦了下眼睛。 声音轻柔的笑道:“小姑姑知道昭阳醒了,先不急,咱们现在在邮电局给爷爷奶奶寄东西,等寄好了你再跟着小姑姑一块走路好不好。” “好。” 一听已经到了邮局给爷爷奶奶寄东西,小昭阳立刻精神起来,也不坚持要下去走路了,他不傻,现在不让小姑姑抱,他可就啥也看不到了。 这时的邮局柜台时开放式的,也就是工作人员的工作地点和客户间仅只是隔着长长的柜台,并不是后来那种镶上玻璃墙的半封闭式。 所以,林月曦和小昭阳俩现在就是隔着个柜台看着几米外的工作人员工作。 他们先是打开包裹检查里面是否有不该有的东西,确认没问题后重新把包裹装好,然后再包一层邮局的专用包裹袋,拿到称上称重,做好记录,开好两份内容不一样的单据,一份只写寄出地址和收货地址\/姓名的贴在包裹上,一份详细的由萧琳收起。 林月曦也不知道这些有啥稀奇的,但小昭阳看得是津津有味,小脸甚至因为激动跟缺氧充血一样。 第145话、都是穷闹的 寄好包裹后,林月曦带着小昭华来到国营饭店。 身体逐渐好转后,她的精神力也在逐渐恢复,现在已经恢复到曾经一级的水平了。 用精神力找到国营饭店的所在,对她来说已经是很轻易的事。 国营饭店离着邮电局不远,十分钟左右的路,他们到时正好开门,只是··· 只能说,林月曦还是太没在这个时代生活的经验。 虽然这时的人日子都并不咋好过,就算是城里,也经常因为供应不上,大部分人温饱都还处在困难时期。 可她不知,正是因为城里经常供应不上,许多有工作的人手里有钱有肉票有奶票,却买不到东西,甚至有时连米面这些基础保障都是去快了才有。 所以,但凡是国营传出今天有肉菜,手里稍稍松快些的人,就会来打份肉菜或是自个打打牙祭或是带回家全家粘粘荤。 而今天,凑了巧的,国营饭店昨天到了只野猪,贴出公告说今天有肉菜,这不十点开门八点就有人来排队了。 林月曦和小昭华到时,国营饭店的门口已经是人山人海,连路都被堵住了。 一个个都跟店里有啥宝贝一样的拼了命的往里挤,后面的吼前面,前面的再吼面前,最前面的是店员的吼声。 看得林月曦都有种回到了前世的感觉。 小昭华也被这场景给吓到了,怕怕的躲到了林月曦身后,紧紧的抱着她的小腿,露出一双眼睛怯生生的看着前方。 “快点快点,买不到红烧五花肉能买几个肉包子也行。” “你个瘪犊子跑这么慢,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你给我快点。” 又一对母子从他们身边匆匆跑过,迅速的加入人群中,混进了吼声队伍。 林月曦:“……” 略带着心酸的抱起小昭华,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唉,都是穷给闹的,老百姓连吃口肉都得靠‘抢’!!! “咱们先去找个招待所住下,然后小姑姑给你买包子吃好不好?” 小昭华又抬头看了眼人挤人的地方,“小姑姑,我不吃包子了,小姑姑身体不好,别去跟别人挤,会生病的。” 随着来到这世界的时间越来越长,林月曦越来越被融入,被同化,她自己能感觉到,不过她从未去阻止。 刚来时,她只是个局外人,哪怕是‘借用’了原主的身体,她的思维依旧没法融入进去;冷家于原主有恩,且是大恩,她‘借用’了原主的身体,就算只是断个因果,她也应该回报这份恩情,可也仅此了,她那时没法与冷家人间扯一个‘感情’二字。 也正因此,她没有第一时间想过在农场受苦的冷星书父子,尤其是她怀里这个小屁孩。 冷家不知道她的价值吗? 年轻一辈不说,冷老爷子,冷挚夫妇,他们怎么不知? 林月曦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林月曦开口为冷星书求情,哪怕冷星书真有罪,上面也一定会将冷星书换个条件好的地方。 可冷家没有,甚至变着法子的想把林月曦给隐藏起来,已经暴&露的没办法,于是就让她在一些人眼中不是那么天才,不是那么的逆天。 时代不同啊,和平时期,逆天的天才那是会被珍而重之的国宝,可现在嘛,是国宝的同时也可能会变成公敌。 林月曦正是心里明白这些,所以她顺从爷爷和父母的安排,也在不知觉间的从心里真正接受了这些亲人。 这么一来,她在面对小昭华时就有些尴尬了,小昭华还特别懂事乖巧,尴尬逐渐便转变为了心酸愧疚。 就像现在,昨晚一直啷着要吃城里包子的小家伙却说不吃了,只因为不要她去跟别人一块挤,怕她身体不好。 这酸涩的感觉,真特么不好受。 特娘的,换个世界,竟然把良心给换回来了。 在原主的记忆中,小昭华和原主并没有多少接触,更准确的说,冷家因为原主,对小昭华亏欠良多。 因为张红英怕小昭华会吵到原主,小昭华被送回去的那不到一年时间里,大部分的时间他也是被张红英放在冷老爷子那,甚至后来又被人接走时,张红英那时并不知道小昭华是要被送去农场的原因,还松了口气,因为老爷子身体也不好。 他们曾经都没对才仅五岁的小昭华爱护保护过,可小昭华却依旧软软的对她说:小姑姑别去,会生病的。 林月曦轻轻搂了下小家伙,笑着拍了拍他的小屁屁,“放心,小姑姑知道县里还有个地方包子做的特别好吃,不过那个地方是个秘密,等下昭华在房间里等,小姑姑去买了就立刻回去好不好?” 在农场那样的地方生活过的娃儿心智比一般娃子机敏,立刻听明白了小姑姑的意思,忙双手捂住嘴巴,冲着林月曦机灵的眨了眨。 鬼精鬼精的。 不过看着这样的小昭华,林月曦的心情也跟着变好,和刚接回来时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相比,现在的他才像个真正的五岁孩童。 但也仅只是像,曾经的经历对他的影响依旧还在,小孩儿太过懂事了! 县里只有一家国营饭店,同样也只有一栋招待所。 招待所门口立于公安局的斜对面,是全县最高的一栋楼,共六层,不过占地面积比较广,沿街一字形而建,单层约有千平。 林月曦挑了间五楼的双人间,正好与公安局正对面,窗户打开对面公安局里办公楼外大广场上进进出出的帽子叔叔们。 原来林月曦还有些担心把小昭华一个人留房间里会不安全,没想到这里的招待所给了她个意外惊喜,竟然有食堂,住宿每天只要加一块钱,招待所包你三餐。 林月曦带家伙洗漱一翻再换了套衣服后,索性带着他去食堂吃饭。 至于答应的包子,等他睡着她再拿出来就好了。 一块钱包三餐,你自然是甭想吃得有多好,吃个饱都有困难;不过你也可以不交这一块的包餐费,自己到食堂来掏钱吃饭,有肉有鱼,只要你有钱。 林月曦不差这个钱,选的第二种。 食堂在一楼,长方形大约有五百平,和林月曦想象中的客人不多正好相反,这里的生意并不差,且一个个给你的感觉,与国营饭店那几乎都是普通老百姓不同,这里似乎多少都带了点身份。 第146话、才叔出现了 林月曦有意降低自己存在感,进来并没引起什么注意。 她特意挑了张偏角落的空位,把小昭华先安顿好。 这边与国营饭店那一样,同样也要自己去窗口那儿点菜,那种服务员上门点菜的服务是甭想,现在也只有招待外宾的酒店里有这样的服务,福兴县还是占了有个火车站点的便利,才被允许开一个占地这么大的招待所。 主食有包子,正巧服务员拿出了旁边的人点的六个一屉的包子,林月曦看到那包子一个个比她脸还大,想了想自己空间里精致但都只有她拳头大的包子,立刻朝点菜员道: “我也要包子。” 点菜员一点不意外,他们食堂的包子可是招牌,几乎是每一个来这吃饭的都得来一两个,见怪不怪。 “要多少?先说哈,今天食堂肉没拿多,只剩几屉了,要买得快点,等会儿对面的人过来,可咱都抢不到了。” 点菜员是个虽然穿着稍显旧但很整洁的利索妇女,笑容很温和,看林月曦是个陌生的俊俏姑娘,知道她是从外地来的,特别善意的提醒她。 最近也不晓得对面帽子叔叔们在忙啥,大部分都是整天整天的不回家,吃饭也都是随意的对付一口。 又偏巧公安食堂那好像出了啥事儿暂时给关了,所以每天都是来这边买包子馒头,客人要是来慢些,这俩准吃不到。 林月曦原本是想包圆的,被她这一提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来一屉,包子打包。再来份肉沫蒸蛋,一份排骨海带汤,一份红烧肉,两碗米饭,现吃。” 点菜员报过帐记下单子,递给林月曦一个排号牌。 付过帐,林月曦拿着排号牌准备回角落去,路过摆在中间的饮料时,绕过去买了瓶橘子汽水。 这种汽水原本在林月曦看来是垃圾食品,但在看到的那一刻,她不自觉的想起在邮局门口时,小昭华看到别的小孩喝着汽水时那羡慕的目光。 果然,林月曦拿着汽水回去,小昭华第一眼就被她手里的玻璃瓶给吸引了。 “小姑姑,这是汽水吗?”感动的泪水从嘴角流出来。 林月曦失笑的把汽水递过去,“你可以喝一下试试,看是不是汽水。” 现在的小昭华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胆小的孩子,在林月曦身边时间久了,知晓小姑姑是真心对他好,也不会赶他走不管他,可以任性,可以提要求,是亲姑姑。 所以对林月曦递过来的汽水,小昭华没有拘谨害怕,只有高高兴兴的伸手接过来,小嘴就着吸管大大的吸了一口,学着村里大伯大叔们喝酒一样的重重‘哈’了一声。 “小姑姑,好喝。” “好喝小姑姑再给你买,买更好喝的。”她空间里饮料可不少,只是以前没机会拿出来,以后出行相对方便了,弄些私\/货出来还不容易?! 小昭华开心的都笑眯了眼的直点头,从此后,他也是喝过汽水的人了,而且以后还有更好喝的,够他在小伙伴面前吹好久好久的牛了! 与此同时,食堂的另一头,有俩一长一年轻两个男人也正在等餐。 只是两人似是在闲聊,目光却是时不时隐晦的扫向角落的姑侄俩,两人的目光中都带着隐忧和疑惑。 “头儿,看来那几个真的是跟踪那俩姑侄进来的。”谈佳吉有些紧张。 他们比那俩姑侄进来的早,虽然那位‘小姑姑’长得跟个天仙儿似的,不过他们没那些不好的心思,一开始也就是觉得稀奇和欣赏的多瞅了几眼,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知嘛。 姑侄俩落坐后没一会儿,三三两两又进来几个男人,出于做他们这行的敏锐,他们立刻发现这些人有问题。 首先,是这些人身上都有股恶人才有的令他们本能讨厌的气息,虽然这些人都极力在装成普通人,可瞒不过他们的眼和感觉。这些人,肯定手里都有人命。 再是,他们间互相是认识的,分散开走明显只是为了打消某人,准确的说是打消那个‘小姑姑’的防备,据他们观察,几人间有着数次明显的眼神间的交流。 年长的伍中辉神情很是凝重,他想起那个‘小姑姑’很可能是谁了,拿起水杯装喝水小声交待道:“找机会去叫人来,那边那个戴帽子的,应该是才叔。” 谈佳吉听到这话手都抖了,你说是谁? 才叔出现了? 不是,才叔不是说往缅国向逃了,怎么跑到他们这来了? 心里虽然紧张,不过谈佳吉面上没表露出来一丝一毫,余光扫视了下四周,借去厕所的理由准备离开。 两人这时都穿着便装,那些人应该也没认出他们来,他们所坐的位置也在角落里,一时没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只是,那群人很谨慎,有两人就先的门旁边的桌位,无论从哪出去都会落入他们的眼中。 谈佳吉起来就夹着腿,没有多余的话,脚步迅速的朝外走去,路过门旁的那两人时,无视对方审视的目光,又加快了些脚步出去。 门边两人对视了眼,其中一个叼了根烟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似是出去抽烟,只是在出了食堂的门后,迅速的跟在了谈佳吉不远处。 谈佳吉出了招待所后,往公安局相反的方向几乎是急奔着朝前,然后拐进了一条无人的巷子,躲到棵大树后面,接着传来了裤子拉链的声音和流水声。 跟过来的男人在巷子口能看到大树的地方停了下来,躲在一旁听了片刻,嗤笑了声了后转身离开。 没会儿,谈佳吉整着腰带走出来,吹着不着调的口哨慢悠悠的出来,拐过弯看到靠在墙上抽烟的男人,还稀奇的看了几眼。 外面的这一出戏林月曦全收在眼中,包括她现在已经被包围的这点她也全然有数。 只是,这些一点也影响不到她陪着小家伙一块吃饭。 而且她知道这些人不敢在这动手,毕竟公安局可就在对面,只是轻视了她的觉得这样盯着她,她都察觉不到。 小昭华吃饭特别乖,在农场的日子让他对吃的都不挑食,好吃的他会吃得喷香,不好吃的他也会将属于他的吃进肚子里。 这里的厨师厨艺不错,今天的小昭华吃得特别香,一口接一口啊呜啊呜的,看得林月曦都添了半碗米饭。 第147话、逛供销社 才叔此人,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连他看似最信任的手下,也都只知道他叫才叔。 此刻才叔就坐在林月曦姑侄俩旁边的桌位,背对着林月曦他们,对面坐着个像是得了啥大病的,不仅消瘦还面色惨白惨白的年轻男子。 两人不言不语的坐着,只在点菜员叫了他们号时,像有病的男子起身去取了下饭菜,然后二人依旧不言不语的沉默吃饭。 等到林月曦和小昭华吃完离开,两人也没有其它的动作。 直到林月曦姑侄俩的身影从食堂门口消失,才叔才发出像是喉咙被烫过一样的声音,“能确定是她吗?她身边一个保护的人都没有。” 青年男子眼中闪过丝疑惑,“应该是,我的人查到她就是冷挚的女儿,冷挚只有一个女儿。” 接着,青年又添了句:“不过像他们这种人一个比一个狡猾,不是没可能放个假女儿出来。” 才叔:“……” 嘛的,要不是被那些人急追不舍得没办法,他怎么可能会放这种蠢货在身边? 深吸一口气,忍住,不气。 “冷挚那种人最是自负,不可能做这种事,你如果查出她是冷挚的女儿,那应该就是。” 青年听出了才叔已经不满,没敢再瞎叨叨,小心翼翼的寻问道:“什么时候动手?” 才叔沉默了,起身离开没再理他,只是他的背影怎么看怎么都有种在负气的感觉。 青年再次认识到自己似乎又问了不该问的问题,缩了缩脖子,赶忙起来跟着离开,却是一个声都没敢再吭了。 随着才叔的人逐渐的离开,伍中辉和谈佳吉俩放下筷子也立刻悄悄跟上。 林月曦没管后面的这些,也不在意时刻坠在后方的几人,牵着小昭华一路杀去了进城必打卡地——供销社。 虽然她空间里可以说是啥都有,但一来时代不符合,许多都没法拿出来用,二是进城要是不去逛逛供销社,至少少了一半进城的意义。 哪怕啥都不买,也要来溜哒一圈,否则回去都没得吹牛。 当然,林月曦不冲着回去吹牛,也不是只来凑个人头数,她带了不少钱票来,就是为了让小家伙开开心心的玩一趟。 在林月曦看来,这个时代啥娱乐都没,能让人开心的玩,也就只有买买买了。 大白兔奶糖,买; 水果糖,买; 米糕,买; 瓜子,买; 哎哟,有军绿色的布,买,给小家伙弄几身儿童仿军装穿; 一楼主要是吃的和平时生活中的必须品,如布、线这些。 二楼就是高档货了,手电筒是二楼最低档的东西,手表,自行车,烟酒等等。 林月曦用一把奶糖将在一楼买的东西都寄在一个销货员那,牵着小昭华去了二楼。 她准备买个怀表给小昭华,买辆自行车家用,再囤些烟酒到空间里。 她没有囤什么茅台啥的为了为来涨价的想法,因为并不需要,她只是准备些符合这时代的东西以防不时之需。 林月曦先带着小昭华去了手表柜台。 这时候的售货员是铁饭碗,一般都是鼻孔朝天,从真实有过的‘禁止打骂顾客’的标语就能看出,这时的售货员是个什么样的‘服务态度’。 - 程序并不麻烦,半个小时后君槿澜名下已经有公司51的股分。 继续和王总之间的交易,在公证人员的见证下,一手交钱,一手交股分。 出门时,君槿澜从口袋只有几万块的穷逼,变成了百亿小富婆。 君徇想请蒋泽辉吃饭,蒋泽辉摆了摆手推了,“我们很快就住对门,你想请我有的是机会,我今天还真有事。” 这叔侄俩难得关系融洽了点,今天还是小澜生日,他凑上去算怎么回事?! 看着俐落上车的蒋叔,君槿澜眼前有些恍惚,她想到从‘君槿澜’记忆中看到的蒋叔最后一面。 强酸雨造成的危害太大,无论是地面上还是藏于地下的,绝大部分的储备粮仓顶部都被腐蚀,接着就是仓里的粮食被腐蚀,哪怕没完全没腐蚀,暴雨三个月也将粮食泡烂了。 龙国一向以人为本,以人为先,遇到天灾都是先救人,然后才抢救物资。 可雨实在是太大了,让救援行动变得非常困难,因此也很缓慢,用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安顿好受灾的灾民们,牺牲了许多的战士。 这时再去抢救储备粮仓,没有一间是没被水给淹了的。 b市因为救援行动已经算迅速,暴雨时期死亡人数并不算多,天灾前总人口三千四百多万,暴雨结束后还有三千四百多万,可称之为奇迹。 然后问题来了,没粮了。 地里的被淹死了,储备仓里的也几乎全没了,有剩个三分一都是老天保佑。 三千四百多万张嘴啊,全靠这不到三分一又能顶多久?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积水造成了人类无法离开住的地方,这生活垃圾肯定不会有人来收,于是渐渐的大家就将生活垃圾都往水里扔。 水被彻底污染又造成了鼠灾、蛇灾、虫灾等紧跟而来,但神奇的是,这些东西明明是因为污染才变多,可除了蛇有毒蛇外,其它的竟然基本没毒。 有的也只是非常轻微,zf收走后经过杀菌,人吃了就不会有任何风险。 于是救济粮黑饼就出现了。 黑饼的原材料,绝大部分就是这些泛滥的蛇虫鼠蚁。 幸存者都知道,可不吃会死,吃了就能再撑一撑,哪还管它里面到底是啥?! ‘君槿澜’是在极寒时一次去领救济粮,碰到也去排队的蒋泽辉。 那时他已经面黄肌瘦,天气寒冷,他穿着件军大衣蜷缩着身子哆哆嗦嗦的站着。 那时的人眼神都是麻木着,就是曾经认识也是互相防备,‘君槿澜’没有上前去打招呼。 没想到蒋泽辉领到饼后不是直接离开,匆匆从‘她’身边经过时把饼塞到了‘她’怀里,脚步蹒跚的离开。 ‘君槿澜’记忆中蒋泽辉的最后一面,是一张瘦得皮包骨显得特别像骷髅的脸上露出的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 “呯~” 伊皓直接鸣枪示警。 瞬间几个妇女吓得惊叫的松了手。 伊皓走过去,“怎么回事?” 这人手里有真家伙,而且看着还不好说话,几个妇女不敢说话,周围的人全都躲得远远的。 第148话、印钢戳 对小侄子这么大方,而且刚才林月曦付钱时大家看到她的钱包很鼓,说明她不是钱不缺就是票不缺,甚至是钱票都不缺。 这是个大户,还是个大【散】方【财】的大户。 自行车柜台的女售货员一点看不出平时的高傲,笑得比萧琳更热情。 “同志是买自行车吗?是要男士的还是要女士的?不过女士的只剩一辆了,男士的也只有永久和凤凰各一辆。” 售货员热情,林月曦也干脆,“凤凰男士。” “好的,220块加一张自行车票,或者工业券。” 林月曦继续掏钱掏票。 售货员将钱票和票据夹在板子上,一个甩手,‘唰’的一声,票据板从半空中滑过,过一会儿又‘唰’的滑了回来,上面是盖好了章的收据。 这是这时代无论是百货还是供销社都有的特色,别说,近距离的看到,也是别有一翻体会。 凤凰男士的自行车就剩一辆,没得挑,售货员告诉林月曦,仓库的人会给推到门口去等着她,等她逛好拿着票据去取走就行。 还叮嘱她早点去公安局印个钢戳,相当于车牌号,也是在公安局做个报备。 该买的也都买了,于是林月曦抱着小昭华下楼,先去王大姐那取了寄放在她柜台那的东西,出门时正好一个中年妇女将自行车推到门口。 林月曦先将买来的东西放到招待所房间里,然后带着小昭华到公安局去给自行车印钢戳。 从公安局大门进去时,迎面走来人几人中真巧有个熟人,林队身后跟着曾经也去过红星大队的小马和小高。 “月曦?” 林队以为眼花了的揉了下眼睛,再看还是她时惊讶的快步走过来,“你怎么会到县里来?还带着孩子,有没有人跟着你一块来?” 林队并不知林月曦身边时刻都有人保护,也不知她的身体现在只是比健康人要虚点,只记得陈老他们说过她身体极差,得静养。 所以看着她推着自行车,自行车后面还坐着个小孩进来,心脏立刻就是一个咯噔,几秒内已经在心里把冷星然他们全骂了个遍。 小马和小高俩更不知道林月曦的事,但他们是林队的人,从林队的态度已经能看出不少的东西,立刻小跑过来,比林队还快的一个接过自行车来推,一个将后面的小娃娃抱起来。 小高靠近,林月曦便看出他是来帮推自行车,她没有多做推诿便很自然的将车交了出去,准备走去和林队说话。 “家里早就准备要买辆自行车,只是一直都没有车,这不是说有车到了,赶紧来买一辆,顺便带孩子来县里玩玩。” 好像这一切双方都是早就习以为然。 靠近林月曦的林队脚步微微一顿,眸光犀利的朝着大门外扫过一眼,接着又一切无事的笑看着林月曦。 “是来给自行车印钢戳的?把车给小高带去印一下就成,走,我带你们去吃饭,你也是来赶巧了,早上我们食堂才重新开,我正准备去吃午饭。” 都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才去吃午饭! 不过林月曦知道,做他们这行的人,几乎就没一个能三餐正常的,没几个没有胃病。 而且他们还都不听劝,你说啥都没用,忙起来时该忘记吃饭他们还是会忘记。 所以林月曦没有说多余的劝告的话,只是点了点头跟着林队他们走,“我也真饿了,食堂里有面不?” 旁边的小马【小高已经推着自行车离开】插话道:“肯定有,面食是东北的特色,缺啥也不能缺了面啊。” 林队也应声:“应该是有,不过今天还真不好说,听说食堂里工作的人全都换了。” 从林队脸上看不出什么,不过小马还是年轻了些,林队说到食堂工作人员全换了的时,小马脸上露出了极为不屑的神色。 虽然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有外人的做了表情管理,可还是被林月曦给捕捉到。 看来,这里头的瓜不小啊。 不过这和林月曦无关,她也没自找麻烦的爱好。 食堂在办公楼的后面,从刚才林月曦进来的大门过去得绕过办公楼。 拐个弯看不到大门,大门位置也同样看不到他们后,林队与小马俩脸上的神情一块的凝重下去,两道目光不约而同看向中间的林月曦。 林队:“你知道有人跟着你吗?” 小马抱着小昭华的同时目光警戒着四周,“头儿,我注意到有两人,看着不是普通人。” 林队也注意到了,他还注意到对面的招待所里有道窥视的目光一直跟着他们直到拐进办公楼后看不到。 这便是他暂时不动的原因,否则像是那种混子跟踪啥的,他们都是当场便出手拿下,而不是这样整得跟地下接头一样。 虽然问了林月曦,但他在心里并不觉得能得到答案,毕竟林月曦在他看来太小了,还是个从小到大就没咋出过门的人,可能她都没发现自己被跟踪。 没想到林月曦却一脸平静的点了点头,“知道,从我到公社后就一直跟着,公社一路跟着有三人,两个中年男人一个老太太,到了县里后,从我下车开始,一路过来总共有十七人盯着我。” 林月曦不仅给他报了人数,还一一告诉他那些人从哪个位置开始跟踪她,每次她位置固定时,盯着她的人所在又都是什么位置。 林队听着都惊得不要不要的,这丫头是脑子里自带了平面图吗? 而且她这记忆力和对危险感知的敏锐度,不当公安太特么浪费了! 可惜的是,这想法他也只能想想,又是冷老首长最简爱的孙女,又身体不好,他哪敢提议让她来做公安这么危险的职业? 小马惊得嘴都差点没能合上,不过他惊的点不是林月曦表露出来的那些本事,而是·· “你胆子也太大了,明知道一路都有人跟着,你竟然还敢一个人带着个小孩跑到县里来,要是半路那些人动手而咋办?” 他们县从前年末开始失踪了三十几个年轻姑娘呢,更何况林知青长得这么漂亮,对那伙人来说可是能卖大价钱。 听他这话就知道,他没往跟踪的人目标本身就是冲着林月曦这点去想,而是以为林月曦因为太好看在公社时被拐子团伙给盯上了。 第149话、秋局 小马没多想,林队却是不得不多想,因为他知道林月曦的身份。 不过他也只以为是有人要对付冷家,准备朝最弱的林月曦和小昭华俩下手。 林月曦原以为林队说带她去吃饭只是借口,没曾想林队真就带着她去了食堂,不过不是在大堂吃饭,而是从后厨拐了个弯从后门出来,厨房的后门和办公楼的一楼一个角门只隔着有墙阻隔视线的几米小道,几人从这条小道又拐回办公楼里。 进了办公楼后,也并没光明正大的直接去某个办公室,真就跟地下接头一样的,小高把小昭华交给了林队抱,他在前方探路,拐进这楼梯后又绕进那条小道,最终进了二楼的就靠楼梯边的一间办公室里。 整个过程气氛相当的临终,林月曦都被带动得全程戒备,差点没将精神力放开来用。 进了办公室后,林队和小高俩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把林月曦看得都有些莫明。 她猜测,这俩的这种行为,十之八九跟食堂的事有关。 果然,等小高被林队伏耳叮嘱离开后,林队将他为什么回自己办公室还跟做贼一样的原因告诉了她。 还是和委员会有关。 福兴县现在这位局长,是退伍转业回来的,姓秋。 副局丁壮是本地人,在秋局没来前,他已经是副局,因为他姐夫是县里委员会的主任,有这层关系在,老局长退休他原本是最有希望升上去的一个。 可谁都没算到,老局长退休后,上头不是直接从局里提拔一个副局升上来,而是空降了一个秋局过来。 秋局为人正直,性子有些刻板,一是二,二就是二。 属于那种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人情可讲的木头。 老局长自个在退休前的后期基本已经不管事,局里的事儿都是两个副局在掌控着。 而两个副局中,林副局也是快退休的人,行事和老局长差不多。 所以秋局来了后,面对的就是整个局里的人几乎全都是丁壮的人的这种局面。 那时的福兴县公安局,一点不像是制法人员所在的地方,反而更像是混子集中之所。 挂个职每天来点个卯吃闲饭的,打理由向百姓要好处的,跟在委员会的人后面吃便宜的,甚至还有威胁百姓跟土匪没两样的。 不过秋局不愧是部队出来的,向兵团借了兵来,大刀阔虎就是一片咔咔咔,然后公安大换血,林队和伍队这俩刑侦队便是那时从其它地方调过来的。 但是处理问题不能全靠一刀切,也切不干净,比如没找到丁壮有问题的证据,丁壮这几年还依旧做着他的副局,比如食堂原先的负责人是丁壮拐了几个弯的亲戚,当时对方也没有问题。 - 君槿澜不知道小叔急得就差要来救【抓】她了,资金到位,她在国外已经浪到飞起。 周研已经回国,君槿澜通过周研直接和周爸又做了两次生意,花了二十亿。 溜了溜了。 像周爸这样在持枪合法的都能黑白两道混得开的人,又怎么可能是真的讲信誉的人?! 不过是利益够不够、值不值得冒险的问题。 君槿澜早防着他,在发现仓库不远处有人盯梢后,当天就买了机票溜了。 换了张手机卡,下载了地图自己去各个大农场采买。 去往各农场的路上还能顺便囤些其它的东西,反正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她就当旅游了。 龙国化妆术很神奇,君槿澜都不要学精,只要时不时换个装,再把妆化得让人不会轻易认出她来就行。 他们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粮买去哪里,只要给钱就卖。 为防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君槿澜还是稍稍小心了点,在每个农场买的量都不会太大,有时一两千万,有时三四千万。 算是大老板,但不是肥羊。 出门在外,还是小心谨慎点为好。 对这个讲自由的产粮大国来说,君槿澜这种东买一点西买点的人,完全引不起任何注意。 在溜了一圈,君槿澜资产减半,换来的是空间里一座一座又一座的粮山。 接着去泰,听说他们这的香米好吃。 溜一圈又换来几座粮山后,君槿澜看着卡里的二十几亿钱,准备去沙国将他们全换成石油。 前世她没有像现在这样特意的去囤物资,都是飘到哪确认已经没人类存活,她才会把所有物资收进空间。 如果还有活人,耐储存的物资她会留下一部分。 等她飘到大概是油国所在的位置,那里已经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荒漠;没有特意囤货的心思,脑子又生了绣,她没有去找埋在沙漠底下的石油,只啧啧可惜了声就飘走了。 不过她空间里石油还是有不少,有碰到油罐车,里面还有油的就会捡来。 至于各加油痁里面的油,她那时压根就没想过。 而且她还不是什么都往空间里收,满世界无主的物资随她拿,当然是挑好的,至少是没坏的拿,她又不是收破烂的。 不能回忆,想多了容易得结石。 可来到沙国,君槿澜没能再顺利的囤囤囤,甚至囤货之旅就此结束。 一下飞机,她就碰到了熟她的人。 身高一米九几,她得仰头才能看到脸;剑眉星眸,鼻梁高挺,嘴角微扬,深邃的眸子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充满磁性中透着疲惫的声音挠着她的耳朵,“君槿澜女士,我叫顾梓琛,认识你小叔。” 君槿澜不说话只疑惑看着他,然后呢? 她现在还这副懵懂的模样把顾梓琛都气笑了,“如果不是不能,你小叔现在应该已经满世界在找你。” 从来不求人的君徇,为了这个侄女能求的人都求了。 现在军部认识君徇,能在国外说得上话的,就没有不知道他手握巨资的侄女在国外‘失联’的事。 她倒好,双眼透亮,小脸红润,小红唇还可爱的嘟着;显然这两个多月她在国外,不仅生活上过得,心情也很好。 顾梓琛无比的同情有着一颗爹心的好友。 君槿澜默了,她没想君徇会这么重视她。 有些自责,有些愧疚,还有着负担不起的沉重感。 君徇将她当成了亲人,甚至是堪比亲女儿,可她···似乎一直都没将君徇当成至亲。 看小姑娘蔫了一样垂着头,对他们叔侄间知情的顾梓琛心里默叹了一声,放缓了语气但态度依旧强硬道:“你是现在就买票回去,还是等过几天跟我一块回去?” 君槿澜眸光闪了闪,朝朝手示意他伏【下】身。 顾梓琛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几秒,弯下腰。 君槿澜嘴唇几乎贴着他耳朵,用着气音小声的试探问道:“你是来执行任务的吗?” 这人身上透着和君徇身上一样的钢铁气质,又和君徇是好友,没跑,肯定是龙国军人。 热气呼过耳朵,引起一阵麻痒,顾梓琛眸色深了深,手不自在的在裤子上搓了下。 第150话、爸爸没有错 “你是今天才第一次发现有人跟着你,还是以前就有发现过?你觉得,有没可能是有人冲着你家去的?” 林月曦怔了下,她没想到林队这么个帽子叔叔,会和她说这种话。 林队却并不觉得有啥,去牛&\/棚是他犯的最大的错,也是他最大的把柄,他和林月曦在牛&\/棚碰过面,等于林月曦和他是一块握住了对方的致命把柄,同样等于是自己人。 还有另一层他们间互相不用说但心里都默契明白的事,当林队与林月曦俩都对对方出现在牛&\/棚选择无视甚至加入时,林队已经选择了站在冷家这一方。 人情社会啊,哪怕处在最为公正的地方,有些选择依旧免不了,甚至是更重要。 公正,也需要你能发出声来,你的公正才有可能真正的公正! 林队都四十几岁的人了,半生中不是在跟死神擦肩而过,就是快与死神来个么么哒,为生者求生,为死者伸冤,矜矜业业,破过他自己都已经数不清件数的案子,也受过他自己都已经不记得次数的伤。 年轻时受过许多不公正的待遇,资历不够,或是明明上司的决定,最后案子没破责任却压在他身上,上头怪,家属怨。 做公安已经二十几年的时间,他也依旧还是在小县城里转来转去。 他倒是没有攀上冷家要一飞冲天啥的想法,而是干刑侦这行啊,从穿上那身衣服起,就代表着不断的要得罪人,他自己无怨无悔,可他也是家人啊! 对,林队就是求一个冷家能在他万一出事后,庇佑一下他的家人。 林月曦没有多想,不过她能看出林队为人正直,所以愿意与他来往。 看林队没外道,她本就是个不喜与人虚假客套的人,立刻脸上的笑容都真了几分。 “应该是早已将目标对准了我,不过这个时间点不会太早,至少在咱们第一次碰面之前,我还没发现我身边有那些人在。” 林队沉默了,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这是他在沉思的习惯。 林月曦没有打扰他,抱起她脚边一直都乖巧不吱声的小昭华到旁边太师椅坐下,把小昭华放腿上坐好,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塞到他兜兜里。 小昭华双眼骤亮,仰头布灵布灵的看着她,似乎在问:这都是给我的吗? 林月曦笑着点头,又变出一个剥开塞到他嘴里,小声道:“糖糖吃多容易柱牙,一天最多吃两颗,记住没?” 小昭华鼓着晒帮子重重点头,小姑姑都说好几次了,他一直记着呢。 “月曦丫头,你是怀疑跟踪你的人跟拜神教有关?” 问是这么问,林队心中其实已经偏向于这个可能,虽然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这个可能。 林月曦抬头看去,只见林队脸上原本很凝重,在她抬头后装着轻松的想放缓脸色,却有些失败,反而显得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看来,‘拜神教’的背后,牵扯到的,要么是势力庞大,要么就是有某一个或是某一伙高位权重的人撑腰。 林月曦本是怕麻烦的人,但现在是那些人把目光已经放在了她身上,而她,比怕麻烦更讨厌的,就是身边有恶意的目光盯着她,让她不自在。 “林叔,中午在招待所吃午饭时,我听到跟踪我的人中,其中一个叫另一个‘才叔’。” 桌面一阵叮呤当啷响。 林队神色又惊又惧,手里的搪瓷杯子脱手掉到桌上,发出一阵的噪响。 不过林队反应也快,几乎立刻就稳了下来的忙将杯子重新放好,起来从后面拿了块破毛巾擦桌上的水渍。 只是他再掩藏失态,林月曦还是注意到他擦桌子的手在微微的发颤。 林月曦眸光微闪,看来才叔这个人,林队不仅是知道这人,可能还了解甚至是害怕他。 为什么呢? 林队可是刑侦大队一大队的队长,什么样的人,会让刑侦大队的大队长都害怕? 林月曦没有去拆穿林队,也没有再多问。 林队将桌子擦完后,“才叔这人非常危险,我得将此事上报给局长,你在办公室等我,记住哪也别去,等我回来。” 急切的交待了几句,林队只将门微打开些自个挤了出去,接着立刻关上,接送外面脚步声匆忙的远去。 陌生叔叔离开了,这下小昭华总算放松了些的敢说话,紧张的扯了扯林月曦的袖子,“小姑姑,是有人要抓我们吗?” 他虽然小,但很多话已经能听得明白,像跟踪是什么意思,他懂。 林月曦正凝视似是看着门其实心里在想事儿,被小昭华打断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再次的忽视了小昭华的不同,小屁孩子估计被吓着了。 将人搂紧了些,林月曦没有用假话去哄小昭华,而是温声的问他:“你知道爸爸为什么被抓吗?” 小昭华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身体不自觉的颤了一下,声音也怯怯的回道:“他们说,爷爷是坏&\/分子。” “他们在骗你,因为爸爸很厉害,爸爸的存在盖过了很多人的光芒,有些人嫉妒你爸爸,所以他们希望你爸爸消失,只是他们找不到能让你爸爸直接消失的办法,这才只能把你爸爸赶走,让他受苦,想用这办法磨灭你爸爸的意志,让他自我毁灭。” 内容对只五岁的小昭华来说,有亿点深奥,可有一点他听明白了,爸爸没有错,也不是坏&\/分子,是有人害了爸爸。 小家伙顿时眼框蓄满了水,泪珠子嗒嗒直往下掉。 忍了几秒实在没忍住,‘哇’一声扑到林月曦怀中嚎啕大哭。 爸爸没错,爸爸不是坏&\/分子,他也不是坏&\/分子家的崽。 林月曦叹了声,没有阻止他哭,只是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任他发泄。 娃儿太懂事,或是说太过压抑自己,接回来后虽说偶尔会悄悄落泪,但从未这样真正的将心里的恐惧与不安发泄出来过。 虽说孩子越来越开朗了起来,可林月曦他们却是一天比一天更担心。 这时还没‘微笑抑郁症’这说法,但不妨碍他们明白,孩子将过去那些不好的事全憋在心里,对他的未来没有好事儿。 况且,冷昭华是昭字辈的老大,咱不提啥接班人这样的话,只说是老大这一点,他肩上的担子就比兄弟姐妹们要重上许多。 第151话、头顶好像有片乌云 林队一走便跟消失了一样,等了半小时左右,小高进来告诉她自行车钢戳印好了。 林月曦抱起哭睡着的小昭华起来,从小高手里接过车钥匙,“我就不等林队了,你看到他帮我说一声,我先回招待了。” 说着,把脚旁的布袋子提起来递过去,“林队刚才走得急我都来不急给,这是我四伯让我给林队带的药酒,麻烦你帮我交给林队。” 一听是药酒,小高便没纠结了,接过去笑着保证一定会亲自交到林队手上。 林队的父亲腿有老寒腿的毛病,天气稍一变化就要用药酒搓,否则会痛得站都站不起来。 林知青的四伯拿的是药酒,显然是给林队的父亲,也明显是跟林队熟悉甚至是好友之类,否则不会拿这种东西给林队。 那就不是受&\/贿了,帮转交一下没问题。 等林队再回到办公室,林月曦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 小高将布袋子放到林队桌上,“头儿,林知青给你的,说是她四伯让她交给你的药酒。话说头儿啊,您和林知青家啥关系啊,以前咋的都没看到你们走动?” 林队没好气的敲了下他的脑门,“咋的,你还想打听我家的事?” 小高装痛的咧着嘴抽气,“哪能呢头儿,我这不是想从您这打听下林知青家还有没有姐妹嘛。” 林队听到这话都震惊了,“你特么也太敢想了,林知青长啥样啊?再瞅瞅你自己这磕碜样儿,你配嘛你?” 小高:“……” “头儿,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咋了我?我也长得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我差啥了啊?” 林队又是一个大比兜,颇有些想打醒他,“这是有没有一双眼睛一张嘴的事吗?人家林知青是画里的仙,你瞅瞅你是啥?你可真敢想啊你。” 小高默了默,他总觉得似乎有哪不对。 等等,“头儿,不对啊,我没想林知青啊,我是啥样儿自个心里还是有点数的,林知青那样的咱都没好意思靠近,我想的是她家有没姐妹啥的,也许就有一个能跟我凑合一下呢。” 这回换林队沉默了,沉默中还有点尴尬。 是他话没听清激动了。 不过细一琢磨,小高有这想法还真不是他不识趣,只能说他运气不够好。 小高也算得上是高门贵子,外公的地位虽然不如冷老首长,但在京市也算是吃得开,现在跟冷家一样低调了起来,小高也是高家将他放到了这偏僻的地方。 所以说小高如果是想求娶冷家的姑娘,不是不可能成功,只是,冷家在林月曦这一辈里,大部队都是男娃,女娃则是除了林月曦外,要么已经结婚,要么年龄还很小。 林队不无同情的看了眼小高,“林知青姐妹倒是真有好几个。” 小高双眼一亮,可兴奋的情绪才刚涌到心头,就听到把他锤到地面的消息。 “林知青有三个堂姐,都已经结婚了,她还有四个堂妹,不过年纪最大的一个才九岁。” 小高:“……” 林队甚至有种错觉,小高此刻的头顶好像有片乌云,乌云下闪电劈着,大雨淋着。 - 装修团队一直都是和君徇联系,君槿澜在爹味十足的某小叔眼中依旧只是个小孩子,装修房子这样的事还是该大家来操心。 等装修完,质量检测合格,再等环境检测合格,可以入住了,君槿澜却怎么也联系不上。 不知她的喜好,所以君徇只大致装璜了大厅和厨房这些公众区域。 大厅已经摆好了酒柜、小台、博古架、沙发、茶几、投影仪,靠阳台的一角摆着小藏柜,打开里面是几把小棉凳。 厨房里应有家电和餐具都有,君徇似乎怕君槿澜会饿着,已经塞得满满当当的大双开门冰箱一准备就是两台。 房间君槿澜一一开过去都是空着,只有次卧里摆了一张风格简约的棕色实木床。 这是让她今晚将就一下的意思? 她可不需要将就。 回到对面主卧,虽然房间看着很干净,君槿澜还是从空间拿出工具上上下下擦了一遍。 然后开始往外掏东西。 房间:床,床垫,枕心被心,枕套被套,床头柜,脚塌; 卫生间:洗发水,沐浴露,杯子,牙膏,牙刷; 暂时先这样,洗了个澡裹上浴巾,呲溜进被窝里。 属于自己的,一个可以让人安心的窝,让君槿澜这一觉睡得非常满足。 第二天起来洗漱过后,随意拿出囤的早餐吃过,君槿澜冲往小区内的小商场买买买,打扮她的窝。 过明路的东西一定要有,在这处处是监控的地方,总不能她什么都没准备,家里却什么都有。 工作人员服务周到,东西太多物业还会帮忙,只花了一天时间,新家就像模像样的,简约又不失雅致。 躺在阳台遥椅上眺望着‘缩小’的b市,君槿澜决定休息几天再去囤货,这样可以宁静享受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 - 两天后傍晚,君徇左右手各拎着一堆东西找来。 拎的东西实在太多,看着就像君徇穿了件欧式古早的洛可可裙一样。 君徇是属于那种长得人高马大的硬汉型,脸型是属于那种偏于国字脸的板正,不喜欢这种类型的人会觉得他很凶很吓人,喜欢这类型的,只会觉得贼拉帅,贼拉酷。 而现在这个贼拉帅贼拉酷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穿着’洛可可裙站在她面前。 想笑,怎么办? 君槿澜赶紧让开位置让他进来,不是不想帮提点,而是她知道就是她提了君徇也肯定不会给她,拉扯来拉扯去的更累。 君徇买来的都是食材,拎着就去了厨房。 君槿澜顺腿的就要跟进去,结果刚到厨房门口就被君徇强硬的推了出来,“今天小叔给你露一手,你就别进来凑热闹了。” 君槿澜:“……” 好。 什么都不干的坐等吃饭有点无聊,君徇索性打了电视看,翻了翻翻到新闻台,女主持人正在播报国家在打击贪污。 连报了四五个都挺有名的企业偷税漏税被查,还报了几个明星也偷税漏税了不小的数额。 ‘君槿澜’并不注意这些,‘她’的主要心思都在学业和研究上,君槿澜并不能确定新闻播报里的这些前世有没有发生过。 可她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掏出个计算器一阵嘀嘀嘀。 我天,六千多个亿,这总数额! 这还只是国家要收回的税,偷税漏税的还得处罚呢,那又是一大笔。 如果拿不出来,公司也就归国家了。 等等。 这家是连锁商城;这家好像是搞粮食的;这家是啥来着,查查,是在国外都有着几座巨型煤矿的煤老板;还有这个,是搞船运的···· 不对劲,很不对劲。 第152话、对不起身上这层 现在听到跟踪的人竟然和才叔有关,小高立刻崩起了心神,那可是连同类都食的魔鬼。 他怎么会盯上林知青的? “头儿,他是无意间碰到林知青,还是···?” 林队明白他的意思,无奈的看着他,“我也希望林知青只是被他或是他的人无意间碰到,是因为林知青长得过于好看起了歹心;可惜的是,很大可能才叔等人很大可能出现在咱们这,就是冲着林知青来的。” 小高这下是真懵圈了,挠了挠头满脸雾水,“头儿,你会不会猜错了?” 林知青就一直曾经的下乡知青,才叔他们可是查到对方是‘拜神教’的副教主,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个普通知青跑到离兵团驻扎地这么近的福兴县来? 哪怕林知青美得精为天人,对才叔那种人来说,应该也比不上他自己的命重要。 林队:“我去找秋局时正好伍队也在,伍队中午在对面招待所食堂吃饭,正好当时林知青也在,伍队他们立刻发现有人在跟着林知青姑侄俩。” “小谈借尿遁联系上队友,他们跟踪了其中几个疑似地位较高的几天,从那些人的聊天中,确认了才叔的身份,也基本能确认才叔此行是冲着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知青。” 只是那些人不知道才叔说的漂亮女知青叫什么,所以他们盯上的不仅只是林月曦一个;还因才叔没告诉他们是抓还是咋的,因此长得不错的女知青许多都被他们跟踪过。 “我们一块分析过,才叔很大可能来福兴县的目的就是林知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从才叔一直都没露面,今天跟着林知青却是亲自跟到食堂盯着这点,这个可能性很大。” 当然,也有其它可能,他们现在手里的线索还太少。 但破案就是这样,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小高倒抽一口寒气,“头儿,林知青那边得安排人保护啊。” 才叔可不是好银。 林队翻了个大白眼,“还用你说,这案子被伍队拿走了,咱们一队配合,伍队早已经安排了人保护在林知青身边,下午马路对面扫大街的你没发现是伍队的人?” 其实他自己一开始也只发现了跟踪林月曦的几人,没发现公安局外竟然有做了化妆的自己人,但这不妨碍他现在已经知道,并且可以好好教【嘲】育【讽】下眼前这想抢他爹人惨的臭小子。 小高没发现自家队长的‘险恶用心’,挠了挠头讪笑着,被pua得心里很是自责。 头儿早跟他们说干他们这行一定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否则很可能会案子破不了不说,牺牲自己的同时还会连累受害人的家属。 跟着队长几年来,案子几乎年年都是破记录的破,甚至很多起十几二十年的悬案、重案都被他们拿下,这让年轻气盛的小高多少有点飘了,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合格甚至是优秀的刑警。 林队这么一打击,于小高来说其实还是好事,他开始反思自己,伍队的人只是装个扫地的他就认不出来,他是不是比不过伍队那边的人? 别看一二队都是秋局这边的人,可他们互相间‘斗’的也很厉害,只是此‘斗’非彼斗,他们都想比个谁厉害,但不会去用那些不正当手段,人品都在线。 所以林队算是无意间的掐在了小高的痛处,把他和二队的比,结果还输了,这打击不可谓不小,动力也不可谓不大。 打配合咋了,辅助未必不是主角,他就不信一队的人能比二队差。 “头儿,我去查资料了。” 看着手下丢下句话后几乎是飘出去的林队:“……,这是哪又抽了?” 算了,不管了,他也得赶紧去配合伍队一块部署,难得发现了才叔,不将人留下实在是对不起身上这层皮。 后面发生的事林月曦并不知道,她从公安局出去后便骑着自行车,载着小昭华回了执持所。 答应了小家伙晚上带他去看电影,他们都得赶紧回去休息下,否则姑侄俩晚上都会没精神。 回屋后,林月曦把买来的东西随意往地上一放,带着小昭华去洗了脸和手后,然后搂着小家伙直接呼呼大睡。 小昭华一开始因为早上坐车和在公安局里都睡过一觉,他还挺精神,可没会儿,也许是小姑姑身上的清竹香味有催眠作用,小家伙窝在林月曦怀里也跟着沉沉睡去。 等林月曦醒来已经六点多,怀里的小家伙还在打着呼睡得喷香,有了肉肉的小脸看着特别好捏。 林月曦这个恶魔小姑姑竟然伸出了罪恶之手,捏住了小小的随着呼吸在一颤一颤的小鼻子。 “唔~~” 小家伙迷瞪着艰难的睁开双眼,睁开一些又合上,睁开再合上,几次后才勉强眯着眼萌哒哒的看着把他吵醒的‘坏人’。 “小姑姑。” 林月曦这个皮厚的一点没有欺负了小孩的自觉,脸上的表情不仅看不出不好意思,她是完全看不出除长辈看晚辈的慈爱之外的任何情绪。 “你不是晚上想去看电影,六点多了,快起来,咱们吃个饭就得出发了。” 看电影! 小家伙瞬间清醒,翘起小屁股跟只小胖虫子一样朝后挪着丝滑的挪下床,哒哒哒往卫生间跑,边跑还不忘边边叫林月曦: “小姑姑你也快点,晚了可就没地方坐了。” “你怎么知道晚了没地方坐?”林月曦也起来在后面跟着。 “庄老师告诉我的,庄老师说她以前看过电影,晚了去一般都没地方坐,只能站着看。” 其实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晚了没地方坐,他听学校的老师是这样说过,老师是知青,应该说的是真的。 说来冷昭华是真挺让人心酸,他长到五岁一次电影都没有看过,九全那边不是没有放电影,可没人带他去看;到京市后。张红英没想过这点,所以也一直没带他去看过电影;再到被送去农场,那儿活着都不易,还啥电影? 所以在林月曦答应带他进城,答应带他去看电影后,小家伙特别兴奋。 他年初已经进了村里学校读一年级,小孩子表达情绪最直接的就是告诉周围的人,小昭华也一样,上学后跟小朋友分享,跟老师分享。 教他看电影要早点去的就是一年级的庄老师,京市来的知青,两年前嫁给村里李会计的大儿子。 第153话、看电影惊魂(一) 庄知青,林月曦知道这人但不认识,也是位身上瓜特别多的人,跟着吴大娘她们吃瓜时常听到这人。 虽然庄知青也是京市人,但京市大着呢,林月曦又不常出门,她要说得上认识的,基本也就大院里的那些人。 而庄知青,在城北那边,属于相对的贫民一块,条件都不是太好。 小家伙提到庄知青,林月曦便知道他所说的是那种露天电影,那的确是得早到,坐位就那么一点点,稍晚些只能站着看。 不过林月曦也不知道福兴县有没电影院,或是也只有露天电影? 忙放开精神力探查,呼,好险,这里有电影院,就是小了点,一个像民房的单层,看着和她记忆中的电影院只能说是一点关系没有。 但这在现在已经是个不得了的精神娱乐场所,说是八点准时放映,才六点多已经有不少人进进出出了。 是的,这时的电影院不像后世一样的啥时候进去都有电影看,片源很少,一年就那么十来部,经常都是反反复复的放映同一电影,自然也就没有整天的轮换着放不同电影这种事,只有隔一天晚上准时八点放映一部电影。 看之前你还不知道放的是啥,有可能是新电影,也有可能是你已经看过无数次的。 可哪怕是这样,对于现在这娱乐贫瘠的时代,电影院依旧是大家最爱的地方之一,尤其是正在谈对象或是相亲的年轻男女。 林月曦带着小家伙来到电影院门口时,前面两对,一对正在相亲,一对已经在处对象,后面还有对已经定了亲准备结婚的。 卡在他们间的姑侄俩,多少显得有些隔隔不入。 林月曦看看前面时不时头怼头说话的两对,又瞅瞅后面虽然中间能隔出一个人来,但四周都像围了粉红泡泡的一幕幕,没忍住心里默想:难不成今天的电影是爱情片? 结果终于到她买票时一看,不是,是耳熟能详的《地道战》。 经典,百代后依旧活跃在影院里的经典大片! 和粉红泡泡是一点关系没有,有的只有又红又砖。 这时候不能自由买卖,电影院里买不到任何零食,你想要边看电影边还能嘴里有个东西嚼,就得自个提前带。 里面的坐位也不是后世一样的一个个固定软座,而是只一排排整齐的摆着长条木凳子,前方两米左右的高的台上挂着块长方形的白布,后方四五米高的三角梯上摆着放映的方盒子。 这里电影票没自带坐位,属于有票就可以随便坐。 林月曦看了下位置格局,选择了居中偏后的靠里面坐位。 坐前面对孩子不好,一个离幕布太近影响孩子视力,一个音响就在台上,坐太近了对孩子的耳膜有影响; 坐太后面了看不清楚,和视力无关,而是现在的幕布就那样,稍远的去看有种没带眼镜看三d一样的糊感。 好在这里将幕布挂高了,这样在看的时候除了头要稍稍抬起来外,不会因为前面的人太高而只能看到后脑勺。 小昭华很高兴,林月曦带来的小零食他都没顾上吃,左顾右盼着看哪都感觉稀奇,直到灯光暗下电影开始放映,他才总算含着糖果把注意力放到了电影上。 - 这些出事的公司,他们手里的东西,全都是未来所需要的。 君徇站在厨房门口,“这些企业和个人国家早已经知道他们有问题,且早握了充足的证据,只是有些人影响力太大,有些企业一动会引起动荡。” 那现在为什么突然一下就全给动了,现在就不怕引起动弹了? 君徇看出了她的疑惑,意味不明的说道:“现在需要社会有些动荡。” 还是不明白,她只是个普通人,对时政不敏感。 君徇没有多说,转身又进了厨房。 一个小时后,四菜一烫家常菜摆上了餐桌。 西红柿抄鸡蛋,抄小白菜,青椒抄肉丝,葱爆牛肉,酸辣汤。 很爷们的装盘,大盘子每一盘都满满当当,米饭煲了至少够正常男子五六个人的量。 “快来吃饭。” 君槿澜洗了手过去,讲真,君徇的菜抄的卖相只能算一般。 在君徇状似不在意其实正期盼着的目光下,君槿澜夹了筷子小白菜放进嘴里,“唔,好吃。” 没哄人,的确很不错。 君徇松了口气也坐下,“我在炊事班待过一段时间。” 君槿澜连连点头,嘴都腾不出空来说话的啊呜啊呜,一口接一口,吃得喷香。 君徇知道她是哄他,小丫头打小日子就过得精细,什么好东西没有吃过?! 但看着她这给面子的样儿,心里还是高兴。 两人把够五六人吃的饭菜吃了干净。 君徇再次拦住收脏碗的君槿澜,“我来,你去坐会儿,等下有事和你说。” 君槿澜默默收回手,听话的去大厅继续看电视。 几分钟后,君徇用纸由擦着手出来,坐到单人沙发上。 君槿澜立刻关了电视正襟危坐。 “最近我听到些不好的风声,有些事有条例在,我不能和你多说,我和你说些外界现在许多人都知道的事。” 君槿澜坐得更笔直了,“小叔你说。” 君徇深深的看着她,眼底有着说不尽的担忧,“楼下的27\/28楼都已经被林家买了,楼上的31\/32楼顾家准备自己住,29楼周家前几天就已经搬进去住。” b市六大世家,顾、林、周、刘、孙、齐,这栋楼里竟然就住了前三家。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现在八大世家都在从国外采购大批量的东西,方方面面都有。” 君槿澜震惊的看向君徇,难不成,有人知道了末世要来的消息? 君徇没再说其它,拿着外套交待了句‘晚上关好门窗’后离开。 他倒没直接离开回营,而是去了楼上。 年纪最小的伊皓开的门,欠兮兮一脸同情的看着君徇,“这是被侄女赶出来了?” 孙大强一把将他推开,“会不会说话?” 伊皓还想欠一欠,又被柯子源抓到一旁去,还给了一脚。 什么嘛,都不让他说。 大家难倒都不觉得君队经常拿着小侄女照片吹牛的样子很欠吗? 难得有机会报复哎。 众人到客厅坐下,林子源给君徇倒了杯水,“你也别太着急,时常还充足。” 君徇点了点头,沉默的喝水。 第154话、看电影惊魂(二) 小谈是个刑警,是个已经在岗上将近七年时间,跟着伍队破案无数,可以说是丰富的刑警。 甚至可以毫不夸大的说,关于刑侦方面,他什么样的场面都自信见过。 可,在丰源大队所见到的场面,他是真没见过。 小谈这么个已经能算是老刑侦的人,每每想起当时看到的场景,依旧有着刺入骨血中的深深惊悚感。 就不是人能做得出来的事儿。 因为伍队和小谈他们是参与了任务的人,所以知道林队和小高他们不知道的事,比如才叔此人。 才叔名字叫啥无人知道,他是拜神教丰源大队据点的主要负责人,但不是明面上的负责人,且此人善于伪装,灵活的在各个认设中丝滑流动,也因此没有第一时间被抓到。 整个拜神教丰源大队据点里三百多人中,仅只有明面上的负责人,也就是丰源大队的大队长,才知道才叔的真正面目。 才叔,竟是谁也没想到的赶牛车的小老头。 据丰源大队大队长提供的线索,才叔在他们实施抓捕前和他说过,上面【丰源大队大队长并不知这个上面是谁,在哪个地方,都是也仅是才叔与上面联系,丰源大队所有人都听命于才叔】有个很重要的人物要去缅国,正好经过他们大队,到时才叔要护送那个重要人物。 所以抓捕时才叔并不在村里。 后经确认,才叔并没有真的离开丰源大队所属的红汪公社,甚至在抓捕行动实施时,才叔还曾在公社里出现过。 在行动的第二天下午,才叔带着人从山里往缅国方向潜逃,途中被我方同志包围拦截,经过激烈交战,还是被才叔逃进了缅国。 所以伍队看到才叔才会惊讶,小谈没见过才叔的真面目不认得他,伍队当时参与了对才叔的拦截,与才叔面对面交过手。 之所以会被才叔逃走,主要还是这人够狠,他是对别人狠的同时也对自已狠,身上绑满了炸&\/药,还被他抓到一个受伤的同志做为人质。 才叔被逃走了,不过当时跟才叔一块逃的人中有几个被活抓,从中又审问出一个才叔的习惯。 这个习惯很变&\/态,才叔长年身上绑炸&\/药,引暴的遥控时刻抓手里。 这也是在食堂明明认出了才叔,伍队长却不敢妄动的原因。 这人他么的就跟个人形导&\/弹一样,稍没处理好整条街都有危险,谁敢乱动? 所以他们现在行为很受桎梏,不能让才叔感觉到危险,还得保障才叔所在的地方所有群众的安全。 看着离林月曦的坐位只隔了两个人的老头,所有公安的神经都绷得跟条直线一样。 随着电影进入尾声,老头都没任何异动的似乎真只是来看个电影。 片尾曲响起,头顶略微有些发暗的灯光亮起,男男女女们边聊着电影内容,边起来开始往外走。 林月曦旁边的一对小年轻也跟着起来,林月曦注意到,随着这两人的起来,旁边有几道呼吸声都骤停了一下,似乎周围的空气都带上了几分的紧迫与凝重。 林月曦抱着孩子没动,旁边的老头也怡然而坐,男青年左边看了眼,再右边看一眼后,选择跨过前面的长椅,然后再扶着对象一块跨过来后,从前面离开。 还小声叮嘱旁边羞红着脸低垂着头的对象,“别往后看,小心麻烦粘上身。” 对象被他提醒下反正本能的想往后瞧一眼,不过男青年已经反应迅速的拽着她快步挤入人群中。 男青年叮嘱对象时正从一个伪装的小公安面前经过,听到他这话,小公安心里便是一个咯噔,‘别往后看,小心麻烦’,是才叔他们动手了? 可没收到命令他又不敢乱动,连头都不敢往后转去看一眼,就怕引起才叔的怀疑,急死他了都。 正挠心挠肺着,一个娇稍的身影从他面前缓缓走过。 上身穿白衬衫,下身黑色直筒裤,手里抱着个穿着蓝色吊带裤子的小娃娃。 这不就是他们要保护的林同志和她侄子?! 小公安还是没敢乱动,不过看到林同志已经安全离开,已经安心不少。 又等了几分钟,人都走差不多了,竟还没听到队长的命令或是同事传递的消息,让小公安心里不安的同时,更多的是疑惑。 现在啥情况这是? 这时,后头传来声同事见了鬼一样的惊呼,“咱们这是啥运气啊这?” 嗯? 小公安这次没能忍住朝后看去,然后他也加入了围成一圈已经震惊在那的队伍中。 只见:曾经几百人去拦截,还牺牲了好几个同志都没得截成功的才叔,此刻却歪着头双目呆滞的坐在那儿,时不时发出傻兮兮的笑声,嘴角还流着略带丝浑浊的液体。 傻了? 不是,怎么突然的就傻了? 甭管了,伍队和林队对视了眼,两人跟饿虎扑狼一样扑到才叔身上,一个将才叔双手朝后死死扣住,一个行为特显猥&\/琐的开始扒才叔的衣服。 众公安顿时明白两人的意思,忙纷纷上前帮忙,掏兜的掏兜,压腿的夺腿。 才叔没有任何的反抗,傻笑着任他们所为。 伍队一扯开才叔外面的衣服,众人便是一阵的倒抽冷气声,果然不假,这人真有把自己当人形导&\/弹的癖好。 腰绑一圈炸&\/药的都已经是狠人,这人是除了腰上绑了一圈外,还穿着一件自制的装满了火药的夹袄。 伍队很为难,“这得拆&\/弹的来啊,线路太多了。” 夹袄上线路贼多,不仅如此,夹袄上许多线和腰上绑着的连到了一块,看起来密密麻麻的都是线,光瞅着都感觉麻爪。 林队探过头来看了眼,同样感觉到了眼花缭乱的晕。 然后问题来了,他们县没有拆&\/弹专家。 有人提议:“兵团有,要不去兵团里借一个来?” 林队和伍队俩都是双眼一亮,这主意通! “嘭~” 林队给了才叔一个大棒槌,把人给敲晕了过去。 这时一个公安从才叔上衣的一个内兜中找到了摇控,可摇控不是无线那种独立出来的,而是有线的跟绑腰上的一堆连在一块。 在场众人对这方面都不太了解,没敢乱动,只能将摇控重新放回那兜里。 为防才叔中间醒来会有万一,林叔又再次抬手。 ‘嘭~’ 第155话、再见冷星书 林月曦对她离开电影院后的事并不在意,她都把人整出个‘老年痴呆’来了,如果还抓不到,都可以不用吃饭了。 她并不知道所谓才叔为什么盯着她且非要抓她,换个人可能会想抓住这人或是用其它办法,从他身上得知要抓她的原因和背后想抓她的人。 但林月曦没这想法,因为她知道,只要她能力展露的越多,想抓她甚至是想杀她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清理一个还会有第二个,除非她死,否则永无止境。 还是那句话:没有人希望华能强大起来,一切于华的强大有助力的人或物,都会是除华以外几乎所有国家要清除的存在。 清理得干净吗? 所以对林月曦来说,危险靠近清除就好,至于源头在哪,那不是她要关心的问题。 带着小家伙回到招待所,洗漱后美美的睡一觉,第二天起来继续带着小家伙到处逛悠。 可惜的是,福兴县就这么点大,没啥可玩的地方,林月曦带着小昭华逛了巴掌大的公园,然后又骑着自行车带着小家伙整个的溜了下县城,行程便要结束了,因为实在没其它可玩了。 县城里倒是还有间照相馆,可是林月曦自个就有相机,完全没必要跑照相馆去拍照。 于是,午饭过后,林月曦便自行车后绑了大竹筐,旁边还吊着两个大袋子,把小家伙用绑带固定在胸前,骑着自行车往回走。 出县城时,林月曦却不是从公安局方向走更近的那条路,在招待所门口再次抬手看了眼手表上了时间后,她骑上车后,却是往公安局相反的方向骑去。 在暗中还在负责保护的两个小公安满脸疑惑:不是回去吗?怎么往火车站方向去了? 不解,但还是挠着头继续跟上,队长命令他们护送到林同志安全出城为止,只要林同志还在县城内,他们就得跟着保护,甭管她去哪。 火车站。 站台上依旧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人大包小包,各种气味与各种叫声啷声充斥着鼻腔与双耳。 唯有一个角落里,几个被看子围在一块人手一根烟惬意的抽着,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三个消瘦的穿着破烂的年轻男子,畏畏缩缩的站在那里。 “爸爸。” 小昭华懂事的没敢大声叫,红着眼用着仅只林月曦能听到的声音低喃着呼唤。 父子连心,似有所感,站台角落的冷星书朝着门口看来。 福兴县的火车站很简陋,路边就是大门,大门旁边是买票的窗口,大门进去是等候区,再过去便就是站台。 也就是说,站台与大门外视线能互通。 - 顾梓琛的队伍和君队的队伍都是特殊队伍,执行一些寻常人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的任务。 所以知道的机【密】也比一般人多。 三个月前,林家以前品学兼优的小儿子林旭,突然疯了。 林旭疯了后没其它会伤人的症状,只是天天疯言疯语。 一会儿世界末日来了,一会儿哭着喊着死了好多人,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有时半夜拉着他家的狗往外跑,喊着要地震。 一开始林家都当他只是疯了,怕他出去丢人,把他关在家里不让出门。 可过了没过多久,林家人就发现林旭的疯言疯语中很多都得到了验证。 这下林家人不敢再单纯的觉林旭是疯了,有着觉得他这是有了预言能力,有的玄幻一点的觉他是被神仙提点,无论哪种他都是没承受住所以才疯疯癫癫。 不管怎么觉得,总之林旭之后嘴里再蹦出来的‘疯话’,大家都不敢只当疯话来听。 如果林旭的疯言疯语都有可能成真,有些事大得林家承担不起。 于是林家将此事上报给了国家。 但这种事太过玄幻,还末日,以为是小说啊? 上头没几个人相信,那时林旭也没受到上面的重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上头也没有一棒子打死的把这事就丢到一边,还是安排了心理专家去慢慢的引导林旭。 没想到,经过心理专家的引导,林旭说出来的话越来越多都应验了。 哪国什么时间会发生地震,哪国的火山会喷发,等等等等。 这让上头想不重视都难。 但对于林旭所说的九月一日起会是末世这点,相信的人依旧不多,或者说是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去相信。 实在是林旭口中的末世太难太难,上头领导难,百姓日子惨。 水淹,极寒,极热,极夜,极昼,中间还掺夹着虫灾、地震、海啸。 经过了这些灾难后是不是天灾结束还未可知,林旭没说再后面的情况,心理专家猜测林旭只能知道这里。 别人怎样不管,林家反正自己是信了,开始大肆采购一切物资。 林家的大举动没能瞒住上头,他们应该也没准备瞒,反正没在国内囤,而且消息还是他们自己主动上报的。 上头对林家的举动睁一眼闭一眼,相反着,林家的举动让上头几个不相信的首长开始动摇。 接着顾家也动了,然后是周家,然后是刘家孙家。 这些一流世家的人脑子都精着,不动国内,只动国外;会有一定影响,但都在上头的可容忍范围内。 上头经过了一翻博弈,半个月前,选择相信林旭的一方胜利——举国之力备战末世。 现在一切都还未发生,有些事不好以国的身份出面,别末世还没开始,他们先被全世界给围攻了。 于是,几大世家都接到了上头的委托,在外以他们家族的名义,囤积物资。 君徇他们都是物资护运的其中一员。 顾梓琛比较特殊,他是顾家现任家主顾梓辰的亲弟弟,也是唯一的亲人,同时又是军部的人,还是二号看好的军部接班人。 所以许多事情顾家放心他,上头也放心他。 顾梓琛现在就在沙国以顾家的名义代上头去买石油,林子源几个和君徇的队伍,也都将在后天就要出发到海上去护送运油的货轮安全回国。 几大世家在国外的动作加起来不算小,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他们现在是能多小心就多小心。 这种事儿肯定是要瞒着,老百姓要是知道末世要来,也甭等末世了,现在就能乱给你看。 可再防备也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确切或是隐晦的消息,现在消消囤货的人不少。 上头对这些人的行为同样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第156话、心里太苦了 身体差的林月曦,胸前绑着个二三十斤的娃,自行车后又绑又挂着将近五十斤的东西,就这么慢悠悠的一路从县城骑回了公社,然后又从公社骑回了大队。 红星大队虽然买得起自行车的人不是没有,村里自行车也已经有好几辆,但对于自行车这相当于后世劳斯莱斯的豪车,依旧还是会稀奇的引来轰动。 好在林月曦回村的时间正是下午大家上工的时间,路上基本没有行人。 她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家。 小孩子就是好,路上扒在软软的小姑姑身上,林月曦骑车还用精神力控制着,相当稳当,微微有点晃悠悠的正好舒适,小家伙从公社起就一路睡着回来。 来到门口,此时大家都在地里,大门紧锁着,林月曦将车停下搂着小家伙过去开门,先将小家伙抱进冷星然的屋里【小昭华来后一直跟冷星然睡】安置好,然后出去准备将自行车推进来。 “曦宝?” 从知青点方向传来道熟悉的带着惊喜的声音。 林月曦朝那边看去,只见知青点门口的路上,任妍正和于梦梦站在一起,于梦梦的手里还拎着个不大的包袱。 “于知青?” 讲真,第一眼林月曦都有些不太敢认。 记忆中的于梦梦有些微胖,虽然因为长期劳作皮肤不是太好,可气色好歹也是白里透着红的健康。 而现在呢,于梦梦整个人跟被缩小了一圈一样,两边脸颊都凹了进去,显得眼睛特别大眼珠子都有些凸出,脸色更是病态的那种苍白。 等等,她不是怀孕了? 怎么怀个孕会成这样? “我先回去了。” 任妍朝于梦梦打了个招呼,咧着嘴笑得一点不值钱的跑向林月曦。 于梦梦笑着点点头,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显苦涩,像是泡了黄连水一样。 她也好想能走到林知青身边,可是她不敢,那是天上皎月,而她自觉只是地上泥沙,仰望都觉得有些不配,又怎么敢去惊扰了对方。 可现在···苦,她心里太苦了。 看到皎月,她真的好希望这轮皎月,能施舍她一点光。 任妍抢过林月曦手里的自行车推进去,嘴里叽叽喳喳的问着她去县城的经历,整得好像她没去过一样,听得林月曦一阵无语。 紧跟着,林月曦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她想到刚刚知青点门口那道消瘦的身影。 一个孕妇能变成那样,不仅身体明显变差了,整个人也从曾经的开朗变成现在这似是被阴郁给包裹住一样,她最先想到的就是一个可能-- ——李宾对于梦梦并不好,甚至是很差。 不过这想法一出,林月曦即刻就将它甩开了。 李宾的为人大家都看在眼里,重点是林月曦相信自己的眼光,所有知青中李宾在她这评分都是排最前的其中之一,他不太可能是那种会欺凌妻子的人,况且妻子还有了身孕。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李宾也出事了。 可没听说呀? 她不过是去县城两天,不是两年,吴大娘她们都没提过李宾有出什么事啊? 不只李宾,整个知青点最近在村里人看来都挺安分。 算了,不想了,猜半天也猜不出来个啥,还不如等下直接从本人那了解。 “你咋买了这么老些东西啊,哇,这肉得有二十斤了,便宜他们了,天天就掂着吃肉,这回能好好的解解馋。” 林月曦边往外掏出去,任妍边在旁边夸张的‘哇’。 林月曦带回来的东西多归多,但都是平时要用到的,她并没有没成算的拿些过于珍贵的东西。 比如家里家里洗衣服的肥皂早没了,任妍学着村里大娘们用皂角来洗,他们不是没有肥皂票,而是公社的供销社里就没肥皂摆出来卖过。 于是林月曦这次拿了五块巴掌大的肥皂出来,那跟玉一样晶莹剔透的样子,任妍托在手里稀罕了好半天。 还有白面,大家分到手里的量都比较少,有的人甚至都才一两斤,所以大家吃面才二合面三合面的凑,有时甚至都没白面。 他们同样也是有票但在公社里买不到,林月曦借机拿了五十斤出来。 林月曦觉得不稀罕的东西,在任妍看来都是好东西,好在她这人心胸豁达,看到也没啥想法。 他们虽然一块吃饭,但伙食费是aa制,谁也不占谁便宜。 任妍和许志川三人相对的条件要差点,尤其是任妍,还欠着债呢,所以,她看着林月曦带回来的东西虽然都喜欢,但还是让林月曦将大部分东西收起来别拿来公用,只将白面和肉拎去厨房。 都拿来公用,不说她了,张泽都不定能aa得起。 住一块久了,谁是什么德性林月曦哪还不知道,没有再坚持要拿出来。 一会儿后传来任妍的喊声:“曦宝,有白面有肉,晚上做饺子咋样?” 几个月没吃了,甚是想念。 “成。” 林月曦唧唧嘴,她也有点想。 于是将东西随意往屋里一丢,去厨房帮忙。 没想到有意外之喜,任妍从角落里拎出只已经死了的野鸡出来,还不小,大约有五六斤重。 “谁弄来了?”林月曦惊喜的问。 任妍微有丢丢别扭,脸颊逐渐染上红晕,“昨晚我和志川去山里散步,运气好碰到这只不长眼的,志川抓的。” 林月曦:“……” 这该死的恋爱酸臭味。 任妍羞得没敢去看林月曦,手里显得特别忙的开始捞出开水烫毛拔毛。 林月曦眼角泛上笑意,没去逗她,问起了于梦梦事。 瞬间就将任妍从不自在状态转变为吃瓜状态,“说起于梦梦的事,说起来早上我都吓一跳,不声不响的,村里都没人知道,哪想着知青点里竟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 “王琴把于梦梦给推流产了,李宾去找王琴说理,结果李宾却被委员会给抓了,早上大队长想去把人救出来,委员会说李宾思想不正,说他想搞&\/破&\/鞋,不让大队长带走,还说要游街。” 林月曦:“???” 这都啥和啥呀? 怎么王琴又出来了? 任妍边忙活边和林月曦娓娓道来。 原来于梦梦和李宾的婚事,于梦梦的娘家并不同意。 于梦梦的父母重男轻女,他们家原本下乡人员是于梦梦的大哥,于梦梦的母亲把工作转给儿子,然后又跑去知青点给于梦梦报了名。 第157话、麻绳专挑细处断 原本他们家没想过于梦梦还能回去,周围许多下乡的人都是坚持不住,要么娶了乡下人要么嫁给乡下人。 这便让某些自觉高人一等的城里人觉得平白的多了穷亲戚,于是有些人便跑去登报跟下乡已婚的子女脱离关系,免得以后有穷亲戚上门。 于梦梦的父母更狠,于梦梦都还没结婚呢,他们就怕于梦梦也一样的坚持不住嫁给村里人,然后他们家就多了户穷亲戚,于是,于梦梦才下乡不到一年,家里已经登报跟她脱离了关系。 而于梦梦自个本人,却并不知道这事。 “更过分的是,他们家里人明明自个跑去登报和于梦梦都脱离关系了,却不仅没将这事告诉于梦梦,还经常写信向于梦梦要东西。” 只是于家人聪明,向于梦梦要东西的方式很委婉,不是那种直接理直气壮的讨要,而是变着法的诉苦。 于梦梦在这时代已经算是很聪明了,她并没像王招弟那样的所有东西都往家里寄,而是在先保障自己生活的前提下,有限的帮助家里。 可问题是于梦梦能力比王招弟强啊,工分挣的多,上山采山货年年收获也都在知青点里能排前几名,和李宾谈对象后,李宾还经常上山弄点野味回来。 所以,几年下来,于梦梦往老家那是寄去了不小分量的东西,论钱来算的说,没个五六百下不来。 也正因此,于家不愿意于梦梦结婚,因为结了婚于梦梦就会顾着她自个的小家,不会再继续往家里寄那么多东西了。 “李宾到于梦梦家去提亲,于梦梦的爹妈光是彩礼钱就敢伸手要五百,还要三转一响,而且这些都不能跟去婆家,得全部留在娘家。” 林月曦都蟹棒住了,这目的也太明显了,就差明晃晃的说他们家女儿这辈子不嫁人了。 “李宾家的情况也不太好,李宾父母早就不在了,他是被堂叔公养大,可在李宾下乡没多久后,他堂叔公就去逝了。” 也就是李宾家就剩下了李宾一个。 “他俩跟比惨大赛一样,李宾有个亲戚的女儿嫁给了被看子小队长,李宾父母留下的房子被这个亲戚给抢走,他堂叔公留给他的房子也被抢走。” 李宾是不只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他还无家可归。 哪来的五百块和三转一响? “然后于梦梦有个邻居可能是同情于梦梦,跟她说了他们家已经登报跟她脱离了关系的事。” 过程已经不重要,结果就是于梦梦没再等父母的同意,和李宾一块回了红星大队,直接从大队拿证明,去县里登记了结婚。 “他们原本是准备两个人开始过自个的日子,哪知道···”任妍唏嘘的啧啧了两声。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 顾梓琛比较特殊,他是顾家现任家主顾梓辰的亲弟弟,也是唯一的亲人,同时又是军部的人,还是二号看好的军部接班人。 所以许多事情顾家放心他,上头也放心他。 顾梓琛现在就在沙国以顾家的名义代上头去买石油,林子源几个和君徇的队伍,也都将在后天就要出发到海上去护送运油的货轮安全回国。 几大世家在国外的动作加起来不算小,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他们现在是能多小心就多小心。 这种事儿肯定是要瞒着,老百姓要是知道末世要来,也甭等末世了,现在就能乱给你看。 可再防备也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确切或是隐晦的消息,现在消消囤货的人不少。 上头对这些人的行为同样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备战末世,国内的所有战备资源已经被管控,你还能多囤那是你的本事。 末世也会是乱世,那时的军人比和平时期更加重要。 他们也有爱人、亲人,也是父母的孩子,孩子的爸妈。 知情的军人在不违背条例为前提,适时的提醒家人,上头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自己的兵自己疼。 所以君徇才会和君槿澜说那些不在守秘范围,聪明人听了就会起警惕心的话。 君徇说的那些的确让君槿澜的心情跌宕起伏了很久。 她怀疑是上面有人知道了末世要来的消息。 可能是有人和‘君槿澜’情况一样,但比她爱国。 有一个‘君槿澜’出现,再有第二个第三个不是不可能。 也可能是一些玄学的力量,比方预知什么的,都有重生和她这个从另一世界来的飘,有人会预知也好像可以理解。 君徇不会说些无意义的东西,几大世家都跑国外去囤货··· 她原还想几天后再去国外囤物资呢,现在看来二十几亿得砸手里。 龙国几大世家的能力那不是开玩笑的,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甚至有些低调得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是谁。 就像第一世家顾家,如果不是蒋泽辉告诉她,她都不知道原来好些知名的公司都是顾家的产业。 这样的世家如果举家之力去囤物资,国都能给你买走半个。 可能有些夸张,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动静绝不可能会小,必然引起各方的重视。 君槿澜重点只囤粮,她在国外都时刻怕被注意到。 那些人不像她有空间,空间里还有无数物资,他们不仅是会想办法全面的囤,且还得运回来。 想到什么,君槿澜打了个冷颤。 她好像还真有点子运气在身上,她在国外的后期,那些大家族应该在国外有动静了,她还能不仅继续囤了粮,且安全的回来,还没引起什么注意。 不得不说一声,老天爷在护着她。 君槿澜已经快两个月没看到君徇了,这次是她怎么也联系不上对方。 想到君徇的职业,君槿澜给君徇留了条信息后就没再继续联系他,接着全国各地到处跑。 干嘛? 薅动植物的同时,囤熟食。 空间除了那片静止区域外,其它地方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一样,有山有水有草原,能养殖能种植。 想想最初来的那场强酸雨·· ‘君槿澜’没有其它地方的记忆,所以君槿澜不能确定其它地方是不是也一样的第一场天灾是强酸暴雨。 如果不是最好,至少不是的地方生存难度会降许多,动植物也不会灭绝。 如果都一样,人还好,好歹有建筑保护他们,可动植物们就不同了,那场酸雨下还能剩下多少? 大自然所有生物都是相辅相成的,如果动植物都没了,那人又能坚持多久?! 时间足够,她也有空,还有着天然优势的空间,既然能做的事为什么不做呢?! 就当报答‘君槿澜’了。 第158话、是做人的最低标准 没证据,哪怕公安相信于梦梦,这事儿他们也没法管,还得继续找证据。 可这种事儿,不要说是李宾和于梦梦这俩当事人了,听的人心里都会感觉憋屈。 任妍:“公安都没办法,大队长他们就更没办法了,这事只能不了了知。” 听着令人生气,可无奈的是,这世间许多事都是这样,明明仇人就在眼前,但法&\/律却无法给你公道。 因为法&\/律,只是做人的最低标准。 “更过分的是,王琴总是跑于梦梦面前刺激她,有人时就一副于梦梦冤枉她的样子,没人时就各种言语刺激于梦梦。” 明知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是谁,却拿她没办法,于梦梦的心里已经抑郁,而这凶手还天天在自己面前晃悠,不是人前冤枉她,就是人后说着各种戳心的话。 于梦梦有顾忌,她和李宾在外人眼中还是有家人有靠山的人,可现实是他们俩已经只能自个抱团取暖,而王琴却是每次似乎都要完蛋,但总会又变成无事发生。 所以她怕,她觉得他们斗不过王琴,怕李宾再会出事。 可仇恨积在心里又怎么可能因为害怕就消失?! 于是于梦梦在知青点的人看来越来越疯,总是无端去找王琴的麻烦,身体似乎出了什么毛病,李宾拼了命的给她弄吃弄喝,她却越来越瘦。 “昨天你前脚走,后脚王琴也出村了,没有牛车她走着路去公社,路上有不少人看到。” 村东那边现在有人上工,从大路去公社躲不过那些人的视线。 不过他们都没看到李宾,所以公社派出所电话打到村委办,告诉他们李宾被委员会给抓了时,大队长都懵了。 正说着话,突然从知青点方向传来几道极为惨烈的尖叫声。 正准备剁猪肉的刚拿起菜刀,听到声音连手里的刀都忘了放下,焦急的立刻冲了出去。 “曦宝,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视线转到知青点。 此刻的知青点里已经一团乱,只见于梦梦眼神阴冷,神色带着疯狂的举着菜刀在追着前面的王琴。 王琴不像是刚下地回来,穿着身浅黄的过膝连衣圆领裙,只是现在裙子上粘着点点血迹,捂着的右臂还在不断有血渗出,面色恐惧的踉跄着躲避。 知青点不是只有她们俩,也有提前回来做饭的知青,可于梦梦癫狂的手里拿着菜刀呢,没人敢真上前去拦,全都不远不近围着她们俩劝说。 “于知青你冷静点,有啥事咱们好好说好吗?把刀先放下,你把王知青砍了自个也得不了好,咱放下刀好好说好吗?” “对对,于知青,你有啥事说出来啊,别拿刀啊,多危险啊。” “于知青,你心里有啥不舒服说出来就好了,拿着刀多不好,咱们都是知青,来自五湖四海,难得能在同一个地方,应该团结。” “就是就是,自己知青内部闹这一出,村里人会怎么看我们?” “于知青你不为自己想也为我们想想,把刀放下,咱们好好说不行吗?” “于知青,平时我们看到都是你在欺负王知青,你现在更是嚣张的拿刀追砍,你就不怕报公安吗?” “……” “放你娘的屁。” 一声厉吼,钱多多和钱来娣出现在了门口。 钱多多冲进去一把将说于梦梦欺负王琴的男知青重重一推,她力气本来就大,这一年多的地里劳作把她力气练得更大,跟个瘦条一样的男知青被她推得直接一屁墩摔到地上。 男知青恼火道:“你干嘛?我说错了吗,知青点谁不知道,于梦梦占着自己是女知青的负责人,整天找个理由变着法的欺负王知青。” “你它嘛眼睛是瞎了吗?还梦梦欺负王琴,她王琴也配。” 这时李来娣已经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于梦梦,没了于梦梦的追击,王琴没再继续逃,离着于梦梦远远的瘫坐在地上劫后余生的直喘气。 没有直面刚才于梦梦的人不知道,于梦梦是真的想杀了她,那眼中的仇是抱着哪怕和她同归于尽也要杀了她的癫狂。 这时,离得近的任妍已经跑到,举着刀比刚才的于梦梦更吓人的冲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 她不是没看到地上瘫的那坨,也不是没看到于梦梦还握在手里还粘着点血迹的菜刀,可人心是偏了,她愣是让自己成了瞎子。 寻问也自带选择,挑的是正与男知青对持的钱多多。 钱多多没好气的瞪了眼不服气但只是瞪着他的男知青,心里默骂了句:怂货。 然后深吸了口气回任妍的问话,“我也不知道,刚回来就看到梦梦追着王琴,这些人不上去拦还在旁边说风凉话。” 她这么说其它人可不乐意了,一个女知青不满道:“我们哪说风凉话了,于知青手里拿着刀呢,整个人疯疯颠颠的,我们不靠近她,只能劝她把手里的刀先放下。” 其它几个也连连点头赞同她这话,心里原本怎么想不重要,反正不可能承认。 钱多多没和他们争辩,理都没理的走到于梦梦身边,想去拿她手里的刀。 于梦梦此刻像是失了魂一样,整个人愣愣的被李来娣紧紧抱着,可钱多多想要去拿她手里的刀却拿不走,握得死紧。 钱多多很急,但不敢刺激她,细声细语的哄道:“梦梦,是我,多多,我们回来了,不怕啊,把刀给我,有啥委屈咱给你出气。” 没用,于梦梦连眼珠子都没转动一下。 钱多多又继续哄着,可无奈于梦梦还是依旧无动于衷。 李来娣脸色通红,手臂已经在轻轻的颤抖。 她不是激动也不是生气,而是使劲使的。 于梦梦被她抱住后就安静了下来,她想将于梦梦带回房去,后续的事再慢慢处理。 可无奈无论用多大劲,于梦梦就跟定在了地上一样,动都难动一下。 现在钱多多这边也没用了,她只能求助的看向任妍。 任妍不是知心大姐,她做事一向都是来个干脆的,所以接收到求助后,过去直接想把于梦梦手里的刀抢走。 然她也碰到了和钱多多一样的情况,拿不走,除非把于梦梦的手指不顾会不会伤到她的一根根掰开。 麻爪了这。 “出什么事了?” 一道娇软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第159话、于梦梦发疯 任妍双眼一亮,“曦宝,你能帮劝劝梦梦吗?” 于梦梦曾经跟她说过,她很喜欢林月曦,想跟她交朋友,也很崇拜林月曦,不仅一来就帮村里创收,还做出了自动犁地机。 林月曦没有立刻动,沉默的扫视了眼院内的几人。 王琴瘫坐在离水井不远处,这次应是真被吓得够呛,手臂还受着伤,却瘫坐在那不言不语的一动不动。 在场还有四个女知青及三个男知青,对上\/她的目光一个个全心虚的躲开,显然钱多多刚才的话不假,这些人对于梦梦或是连王琴一块都没抱多大善意。 七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林知青只是淡淡的看他们一眼,却让他们有种被看穿了所有心思的感觉。 好在林月曦没多在意他们,扫过一眼后便抬脚走向了于梦梦。 和任妍一样,她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轻轻拍了拍于梦梦握刀的手,然后于梦梦神奇的就放松的手劲,刀被林月曦轻松拿走。 捏着嗓子劝了半天的钱多多:“……” 使出全身的劲的李来娣:“……” 想抢差点割到自己手的任妍:“……” 好家伙,这么玩是? 林月曦又轻拍了下于梦梦的肩,“靠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冷静下来,有冤屈可以诉,没证据咱们找。” 于梦梦愣愣的转过头,目光呆滞的看着林月曦。 终于有反应了,任妍三人都屏住了呼吸。 “林,知,青。” 于梦梦像是许久没说过话一样,声音干滞卡带。 片刻后,她眼珠子终于转动了下,豆大的泪珠无声的落下。 有种悲伤,你只是看着就能感同深受。 此刻的于梦梦,全身都弥漫着陷入了绝望的哀伤气息。 知情的任妍立刻跟着红了眼,不知情的钱多多和李来娣俩也跟着她一块难过。 就是旁边的其它知青,别管原先怎么想,这时都受到了感染。 反而一直失神瘫着的王琴终于回过了神,仰起头目带恨意的瞪着于梦梦,咬牙切齿道:“于梦梦,你竟然敢对我动手,你给我等着,不让李宾吃尽苦头受尽折磨,我就不叫王琴。” 哀伤的气氛顿时被打断。 任妍眨了眨发酸的双眼:“……” 她有些懵的看向林月曦,“她是被砍傻了吗?” 那话是能说的吗? 她谁啊她,能让李宾一个下乡知青受尽折磨,这不就是直接坦白李宾被抓和她有直接关系? 谁给她敢这么嚣张的勇气? 林月曦也奇怪的看了眼王琴,默了默,小声道,“应是受了刺激。” 被于梦梦拿着刀追砍,真正经历了差点洗翘翘,啥冷静啥人设的这一刻全飞了。 任妍,钱多多,李来娣仨,都不约而同点头,的确,现在的王琴看过去比刚才的于梦梦还显癫狂,目光阴沉,脸上的五官都扭曲了。 林月曦没理她,对钱多多和李来娣道:“你们把于知青扶回房间去,先去收拾一下,有什么事等下再说。” 二人明白,一块半扶半架着于梦梦回屋。 于梦梦在追王琴前应该和谁有过肢体冲突,她身上的衣服很乱,都露出了里面的内衬。 林月曦又对任妍交待,“你去找大队长,如果陈支书在也一块叫来。” “好。” 林月曦又扫视了眼其它人,然后对其中一个圆脸的女知青道:“能麻烦米知青帮个忙吗?” 独自站在一边的米慧月没想到林知青竟然知道她,双眼冒着星光,小鸡啄米一样的连连点头,“林知青你说。” 林月曦微勾起嘴角,“麻烦帮找下高医生,让他来给王知青看下伤势。” 哎哟我去,林知青真的好漂亮,笑得她魂都快没了。 - 不过君槿澜不用太过注意植物,她空间里有着成片成片的山峦,这外界有的空间里基本都有,没必要费心再去收集。 去了趟大草原,还往动物保护区的大山里去‘溜哒’了一圈,下山后马不停蹄的开车离开。 来到湛江租了条大鱼船出海半月,一到晚上船员睡着,她就开始往空间里装海水。 君槿澜的空间就跟个不完美的小世界一样,有山有水没有海,有树有草没动物。 划出一块地势低的地方装海水,海水往里收的同时也会顺便的往里收进去不少的海鱼。 君槿澜甚至运气好的收进去一群海豚和几只鲨鱼,就是都没碰到鲸有点可惜。 随着灵魂与躯体越来越契合,君槿澜能做的事也越来越多,刚来时站着困坐着困的状态已经远离,现在她每天只要有个四五小时的睡眠就能很精神。 她还发现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大,一百来斤一箱的鱼她竟然能不怎么感觉费力气的抱起来。 还有她的速度也变快了许多,她给自己做了个测试,八百米她只用了48秒,远超世界记录。 君槿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越来越跟变异了一样,但她这人一向懒得费脑子。 有能力了在末世能活得更安全,这是好事;至于其它,大不了再当飘呗,又不是没当过。 要是飘都当不了了,那就爱咋咋的。 现在对她来说唯一的问题就是,她因为‘变异’,饭量越来越大,熟食囤的远远不够。 算了下时间,离末日到来还有三十二天。 自驾游回去,一路走一路囤,正好在末世前再看一看龙国的大好河山。 原本君槿澜的计划中有一大块是要在末世前几天去国外零元购,购完就跑。 在君徇和她说了那些话后,打消了这一计划。 但不影响她一直在关注外网。 然后她就发现,龙国的动静说小不小,可要说大,竟然并不是很大。 第一世家的顾家,几乎把整个沙特的油搬走一半,据说察觉不对在海上拦截,哪知道连艘鱼船都没找到; 林家几乎买光了印度的大米,印尼的食用油,的玉米、黄豆,等等等等。 可外网上也就热闹几天,都在猜测华国的这些老板在干什么。 有人猜测:【不会是世界末日要来了?】 立刻就有人反驳:【我可怜的孩子,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中毒了,这世界怎么可能会有末日?华国人口太多了,他们不是每年都要向我们求粮食才能活下去,只不过这次来求的人凑在了一块。】 看到这条评论君槿澜无语的憋了憋嘴,都四零八八年了,政府都已经不敢和华国直接叫板,可看看这些瞎了眼的傻子。 还求,特嘛的有本事别收钱啊! 第160话、她的态度与习惯 现在在林月曦用着精神力直击灵魂深处的寻问下,王琴第一次去问自己: 为什么? 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她依旧对自己依靠男人来解决问题这点没觉得不对,她只是觉得自己以前碰到的都不是她的命定之人。 重生以来王琴最想依靠的人一直都是赵忆书,在前世她在电影里见过中年的赵忆书,那时他已经是资产几十亿的成功人士。 她想在赵忆书微末之时用‘预知’帮助他,将来等他成功,她便是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富家太太。 只是赵忆书一直对她不待见。 王琴甚至不是很清楚她的钱都是被赵忆书设计走,赵忆书一个从小在牛&\/棚长大的人却能当上黑市的头头,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 她对赵忆书的恨除了有关钱方面的怀疑外,也有因为赵忆书看不上她,她觉得这人不识抬举的恼恨。 寻问了自己内心后,她突然焕然大悟,她明白了,一切都怪赵忆书。 只要赵忆书跟她一起,有着她带着前世记忆的帮助,赵忆书一定不只前世的成就,成为首富都有可能。 她也不会跟现在这样。 她会成为首富太太,享受极致的富贵。 全怪他眼瞎。 既然眼瞎,那成功人士也甭当了。 被关农场,是他欠她的。 林月曦看着脸色一秒一变的王琴有些莫名,她这是心里又yy了啥? 算了,都重生了还能混成这德性的人,还能寄希望她多有脑子,思维有多正常? 精神力化针,让王琴‘睡’了过去。 在其它人看来,则是林月曦只是对王琴问了两句话,王琴还没回答就已昏迷了过去。 没人觉得是林月曦刺激了王琴,她给人的感觉太过柔和,似能包容天下,博爱世人。 他们都觉得王琴是被于梦梦给吓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都瞎,一个个竟然很神奇的都忽视了王琴手臂上的伤。 视线一转。 得到任妍的通知,大队长火急火燎的赶到知青点。 个熊的,这些人是真不准备让他活了啊! 一天天的尽是屁事,现在还整出个拿刀砍人来。 他要不要把命拿出来送给他们? “大队长是在恼恨于知青闹事吗?”看着一脸‘屁事真多’的大队长,林月曦语气悠悠。 李大有心里莫名打了个寒颤,不过他早已将林月曦归为自己人,没有想过她会对自己不利,自然而然的回道: “这跟于知青有啥关系,换个人都忍不到现在,我是烦那王知青,咋的就这么多事呢?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干土匪的,劫了这些知青,所以他们这辈子找我报仇来了。” 林月曦:“……” 还好这会儿他们是在院中站着,周围也没啥人,否则就这几句话,大队长又得去公社做个检讨。 他是做检讨上瘾还是咋了,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李大有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忙小心的左右瞅了瞅,还好还好。 两人此刻站的位置相对较偏,不会影响到知青们的活动,但又正好能看到王琴所在的屋子和于梦梦所在屋子的门口。 李大有到时高医生也正好到达,高医生去给王琴处理伤口去,李大有便没跟去王琴屋里,准备先去于梦梦那寻问后再寻问王琴。 然,于梦梦情况并不乐观,看起来失魂落魄的瞧着应该问不出啥来,李大有便让钱多多她们和于梦梦关系好几个女知青先安慰于梦梦,让她情绪稳一稳再说,别一不小心又给刺激到。 所以李大有就挑了这位置在外面守着,一是便于他等下第一时间了解情况,二是怕那俩知青再闹出啥来。 大队长知青们都怕,也就林月曦不惧他,于是就有了他们俩在一块嘀嘀咕咕的一幕。 李大有微恼的轻拍了下自己的嘴,“我这嘴可真是的,啥都往外秃噜,也就是你了,要是别人听到,我少不得要吃瓜唠。” 以前那个社长,他也就是写个检讨,现在这个嘛··· 林月曦淡笑,“理解,换谁在你这位置,碰到这样的事都会恼怒。” 对,要懂换位思考。 李大有听明白了她的另一层意思,也明白她的立场,心里便有了谱了。 心也落到了肚子里。 讲真,李宾两口子的事,他都觉得心里憋屈得慌。 可他是四个大队合成一个大队的大队长,他的一举一动影响到的是一两千的人,他不能凭着自己的意愿去做事。 很多时候,他忍得比谁都累。 紧接着李大有愁字挂到了脸上,“于知青把王知青给砍伤了,这事估计没法善了。” 林月曦知道他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怕王琴将事情闹大,把事往委员会捅。 至于为什么不担心王琴报公安,只因林月曦知道王琴的伤并不重,连个轻伤都混不上,于梦梦身体太差没什么力气,王琴只是瞧着流了不少血很严重的样子,其实只破了层皮,估计连伤口都不用缝。 但如果王琴去找委员会那就不一样了,一是委员会本身不讲道理,二是王琴和委员会的人熟悉。 不过林月曦对这点也并不担心,身为精神系异能者,对付普通人,就连要了对方的命,都能做到无声无息,毫无证据。 她不会在这都是普通人的社会乱用异能,这是底线。 这也是她明明轻易可以精神力覆盖住整个公社,想知道啥就能知道啥,却从来没有这么做过的原因。 人一定要给自己定个底线,一个绝不可突破的底线,尤其是像她这样有着超强能力的人,如果没有底线存在,那么他\/她离疯魔已经不远。 不会乱用,不是会去用。 以前她大多数时候是无视王琴的存在,只偶尔会用着局外人看戏的目光去看她。 重生,对于她来说那也是很稀奇的存在,她也有种想看看生为重生者的王琴会发展成怎样的好奇。 看到王琴明明一副好牌却越打越烂后,这种好奇逐渐消失,也就基本无视了这人。 她的人生态度——只要不招惹她,她便不会去过问,哪怕明知某个地方有个人十恶不赦。 可现在,在她刚进知青点时,她从王琴的身上感觉到了强烈的恨意。 前世养成的习惯——林月曦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对自己有敌意的人还能继续有对付自己的资本。 所以··· 第161话、不容易 王琴没疯,但和疯了也差不多。 她总感觉自己忘记了很多事,可她从小到大的记忆都在,她找不到自己忘记了什么? 她想不明白,她是怎么敢偷了家里的钱,还敢偷后妈的私房? 她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还没结婚前就和不一样的男人做那些事,她明明有未婚夫,她从小到大最盼的事就是长大了能嫁给未婚夫。 她脏了,好脏!! 她再也配不上锡平哥了。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样子,把高医生都吓了一跳。 要不是于梦梦的事高医生都知情【于梦梦流产后身体不好,长期都是高医生配药帮她调理】,他还会同情下王知青。 知青们都是小小年纪就远离了父母亲人,背景离乡独自生存,都不容易。 可在知情后,眼前的王知青实在激不起他的同情。 同样都是小小年纪,怎么她就能心眼能坏成那样呢? 一脚一脚朝孕妇的肚子上踢,这是一个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忍住心中的厌恶,赶紧处理了下伤口开溜。 出屋后找到大队长他们所在的位置。 大队长语气着急:“咋样?伤得重吗?” “被划了道大约有十厘米长的口子,不过伤口不深,就是有些长,不用缝针,已经给涂了药,平时注意些,几天就能好。” 按说得去打针破伤风,可这种好东西连县医院都未必有,他便也不提醒了。 大队长的心随着他的话是被提起来又给放下,气得他没忍住一比兜呼过去,“就你知道唬人,吓我一跳。” 大队长拍的不重,高医生一点不疼,咧着嘴笑出口大白牙,不过该提醒的他也没忘提醒。 “王知青的伤虽不重,按着村里的情况,赔点东西这事儿就能过去。” 不过前提是按着村里的情况,可王琴不是本村人,没村里人行事的默契,况且她还是个特别事儿毕的知青。 “王知青的精神状态似乎出了点问题,我刚给她处理伤口时,她一直在自言自语,一会儿说什么不应该,一会儿说忘记了,有时突然表现出来很害怕,有时又说要求后妈。” “哦对了,她似乎在下乡前已经有了对象,一直说对不起西平哥。” 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 以前的王琴给人感觉是,天老大她老二其它人都是乐色; 刚刚的王琴给他的感觉,很像王来弟,是那种懦弱+自卑几倍的结&\/合体。 这种发现很怪异,换个人都会往是不是撞了阿飘那方面去想。 可高医生不会。 他接触过心理学,知道精神分裂这种心里疾病。 而他很自然的将王琴现在的情况,套进了精神分裂里面。 还别说,契合得不得了。 他把这一猜测也小声的告诉了大队长,并没防着旁边的林月曦。 林月曦听后都懵了,这样也行? 好家伙,她原还以为得借瓜友们散播下谣言呢,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人已经帮她找好了理由。 没错,王琴关于重生前的记忆,被林月曦给抹除了。 唯一惊呆的只有大队长,“这不就是傻子?” 对自己的专业领域,高医生态度十分严谨,立刻严肃的反驳:“她只是生病,跟正常生病是一个意思,只是生病的地方不是身体而在精神层面,和傻子不是一个概念。” 李大有摆了摆手,是一点没听进去,“我管她是不是生病,我现在只想知道,她有没有傻,还会不会继续给我作妖?” “……这我哪知道?”高医生顿时讪讪。 精神上的疾病可比身体上的疾病要难治多了,况且他又不是精神领域的医生,只是看过这方面的书知道一点表皮而以。 哪知道王知青现在具体是个啥情况,以后又会咋样? 李大有无奈的瞪了他一眼,不知道你跟我扯这么多? “于知青那边呢?” 王知青有精神病,那突然拿刀砍人的于知青是不是也有? 高医生脸都绿了,没理他抬脚就走。 都说了,他不是精神领域的医生,问毛问。 林月曦在旁边憋笑憋得很辛苦,这俩的聊天,让她有种看到猴和猫在对话的感觉。 主打的就是一个,你说的我听不懂,我说的你也不明白。 “大队长,我有事先回去了。” 这边不再需要她了,林月曦也准备离开。 大队长突然想起啥,着急的忙叫住林月曦。 “学校有个老师要回去生孩子,生完后一时半会儿的也没空再来教孩子们,学校准备再招个老师,如果有想法,赶紧多学习,半个月后要考。” 红星大队的小学是除公社小学外整个公社唯二的一个小学,本身红星大队就是四个大队的结&\/合体,周围还有着七个大队。 所以,学生的数量是个相对比较庞大的数据,每年的新生都在百位数。 为了能容纳下这么多的孩子,公社年年都会对红星大队的学校有一定的补贴政策,于是学校便从最初的只两间的小平房,到现在已经是占地将近五十亩的大学校。 学校大了,学生也多,自然需要的老师就多。 但毕竟红星小学不仅只属于红星大队,老师不能全是红星大队的人,否则年年公社另拨出来的补贴,其它大队肯定不乐意。 为显公正,想当红星小学的老师除了要有大队干部的举荐外,还得经过由县里教育局派来的人的考核:亲自出卷-亲自监考-亲自现场批卷-现场出结果-公开课审核。 在这时代来说,这一整套下来算是比较严谨了。 但这其中有个问题——村干部的权利很大,因为能不能参考,首先得有村干部的举荐,不是谁想就能去考。 尤其是对知青们来说。 从这点,也能更突出知青们的不易来。 林月曦明白大队长的意思,不是问她对当老师有没想法,而是卖她个好,惠泽她身边的人。 林月曦领情的笑着应了,“谢谢大队长,我知道了。” 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也从来不觉得走后门有啥丢人,有后门不走的那才叫傻。 长辈付出了贡献,或是自个有这个能力,福泽子孙,或是惠泽身边的人,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说出‘走后门凭的不是真本事’这种酸话的人,那都是嫉妒。 当然,不排除有些人会滥用职权,甚至为非做歹。 林月曦不想变成那样的面目全非,也不希望身边会出现这样的人,所以她早就给自己下过精神暗示,在心里给自己做了禁锢。 第162话、为了省得将来麻烦(一) 回到家中,冷星然几人已经回来,并且都没闲着,全在厨房忙活晚饭。 “回来啦,那边没事?”正抄菜的冷星然看到她问道。 洗菜和烧火的俩也不约而同看过来,目光中没有疑惑。 显然,他们都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月曦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于知青把王琴砍伤了,不过伤并不重,问题不大。” 三人不理解她为什么能用这么轻飘飘的语气,说着砍伤人这么重大的事。 林月曦指腹点了点太阳穴,“王知青的这里,似乎出现了点问题,她暂时应该不会想着去找于知青的麻烦。” 仨:“???” 咋? 听说只伤到了手臂,难不成还伤到了头? 面对三双单纯且带着丝蠢萌的眼神,林月曦沉默了。 真的很不想承认认识这仨货。 很无奈,但还是不得不提醒他们。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许志川立刻反应过来,点了点头,“的确。” 冷星然和张泽对视了眼,都有种被排挤的感觉。 这俩是迷语人吗? 林月曦没再理他们,转身回房去休息。 在回房前,她将学校招老师的事告诉了他们,只招一个,他们自个商量去。 今天骑了一路自行车回来,回来后没得休息不说,还又动用了精神力,她已经很累。 等林月曦回房后,许志川和俩还迷糊着的好友解释了下。 “李知青和于知青的事,不大好办,事情我们是都知道,可事发时他们没来找咱,没证没据的,就是星然去找你爸,这事都是李知青和于知青俩没理,除非···” 许志川后面的话没说,但冷星然和张泽都明白:除非冷家动私&\/权,不讲理的去帮李宾他们。 而这是绝不可能的事,不说冷家现在自己都在避锋芒的低调,就冷家兴盛时,为自家人都没做过动私&\/权的事呢! 所以,李宾夫妻俩的事,就是他们帮忙,也只会帮忙去查,找出证据,让伤害他们的人受到律&\/法的制裁。 可这样问题又来了,公安都查不到证据,他们这些处处受限的知青又怎么能查到? “现在李宾还被关在委员会里,于梦梦这边又拿刀伤了王琴,可以说他们俩把路走到最遭的情况。” “于梦梦伤王琴在众目之下,只要王琴有那个心,于梦梦很有可能跟李宾一样被抓进去,到那时谁也求不了他们。” 现在的红旗公社情况有些,,那啥。 公社社长换了,不是自己人;委员会副主任也换了人,此人更牛掰,曾经是二狗子。 许志川打听到,现在公社的委员会里,主任已经没啥实权,委员会的人都大部分换成了那副主任的人。 而换上来的人,许多都是曾经的混子。 现在的委员会是真的令人恐惧,真正的进去不退层皮甭想出来。 公社的气氛与年前比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因为红旗公社偏僻,加上委员会还不算过分,老百姓虽怕委员会,但生活还是比较正常,街上比较热闹,人与人之间相处比较正常。 可现在再去公社,竟是有种在京市的感觉,人与人之间似是只剩下了防备,街上曾经的热闹再也不见。 这也是许志川为什么说于梦梦要是再被抓进去,再也救不了他们的原因。 李宾一个男同志还好些,可能要吃点苦,但李宾是知青,背后有知青办,大队长还去想救过,等于背后还有个红星大队,委员会的人再混,也不敢伤到李宾的生命。 可于梦梦不同,她是女同志,还是个长得不错的女同志。 以前的委员会副主任是部队出来的,纪律严明,不会有欺辱女同志的事发生,可现在红旗公社的委员会已经跟混子窝差不多,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于梦梦要是出事,李宾一准会疯,结果··· 这些事冷星然和张泽俩也都知道,他们可不是真的整天被地捆住的知青,低调归低调,但自身安全种要保障,周围是否危险也总该做到心中有数。 可他们不明白的是:“王知青虽然这次因为脑子出了问题不会找于知青的麻烦,可李宾还在委员会里关着呢。” 王琴不再找于梦梦麻烦,但只要李宾还没出来,于梦梦肯定还会继续报复王琴。 几人都没怀疑林月曦说王琴不会找于梦梦麻烦这点,哪怕曾经的王琴是个事儿匹。 许志川没忍住翻了个大白眼,“亏你还是月曦同志的三哥,这都没想明白。月曦同志的意思是,她会将李宾救出来。” 这下冷星然更懵,他妹向来不是多事儿的人啊,咋的突然多管闲事来了? 许志川原也不明白,但在林月曦回来后,看到她那张脸,立刻顿悟。 “月曦同志就是为了省得将来麻烦。” 看两人还是不明白,许志川无奈只能继续:“你们也知道,现在公社的委员会已经不是以前,知青办的确会保护知青,可委员会势大,知青办又能撑多久?” 许志川又问:“整个公社下乡的女知青有多少?” 二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倒抽了口寒气,“他们怎么敢?” 许志川露出个讽刺的笑容,“怎么不敢?以前是有人压着,所以咱们这没有那样的事发生,你们去其它地方看看。” “我有个邻居,长得很漂亮,人也很开朗,下乡后不到半年就传回了死讯,死因说是脚滑掉到河里。” “可她父母赶过去时,却没看到女儿的尸体,早就已经被火化了,村里的大队长跟他们说是人泡太久了,还说什么捞他们女儿尸体的人都生了病,怀疑他们女儿是生前染了啥病,怕会给他们村带去疫病,所以给火化了。” 这理由扯得不能再扯,可他邻居就只是普通百姓,而且是胆子都比较小那种,明知事情不对,在面对着一至对外的村民们,他们没敢说什么,只是将女儿的骨灰带走。 但哪怕是小老百姓,也不是真就任人可欺。 他邻居先是带骨灰回家好好的安葬了后,一家子都悄悄的潜了回去,开始暗查他们女儿的真正死因。 好好的一个闺女,怎么可能仅只下乡半年就那么一个轻率的理由死了? 还被匆匆火化。 这里面傻子都能看出来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 他们闺女肯定是被人害死! 第164话、知青点闹剧后续(一) 任妍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回来。 许志川忙给对象去拿给她特意留的晚饭,边把一大碗饺子和一碗鸡汤放她面前,边问道,“怎么到这么晚?” 任妍饿得不行,没立刻回答他,先啊呜啊呜吃了几个饺子后,又大大的喝了口鸡汤,垫了下肚子,才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开口道: “饿惨我了,你们是不知道,那边刚刚又闹了一出。” 许志川心疼的又往她嘴里塞了个饺子,“先吃,等下再慢慢说。” 林月曦等人也默默点头,吃瓜也不急一时。 任妍没坚持,抱起碗开吃。 大家耐心的等她吃完,一个个不是吃个瓜子,就是惬意的喝着小茶,听她娓娓道来。 林月曦走后的知青点,那是不只一点热闹,是相当的热闹,情怀一茬一茬的来。 林月曦走后没多久,妇女主任桃花婶也来了,大队长让他媳妇桂花婶代表他,和桃花婶一块去找了王琴【女知青的屋里,大队从来不会踏入】。 她们和王琴说了啥任妍不知道,那时她在于梦梦的屋里陪于梦梦。 过了会儿俩婶又到于梦梦屋里,如林月曦所料,桃花婶告诉她们:王琴已经答应不会去告于梦梦,但于梦梦要赔偿她十块钱加二十个鸡蛋。 本来还是养伤期间于梦梦要帮她上工,不知俩婶怎么劝的,改成再加十个鸡蛋。 也就是,于梦梦赔王琴十块钱加三十个鸡蛋,今天她伤王琴的事就算了了,两人谁也别再提起此事。 任妍从许志川手里抓了把瓜子,边咔边说:“本来这事儿到这就算了了,大队长和桂花婶、桃花婶都准备走了,突然孔知青把宋知青他们做的晚饭全给掀了。” 俩婶子劝人花了不少时间,大队长他们准备走时,大小宋知青那边已经做好了晚饭。 李宾和于梦梦结婚后和大家已经分开吃饭,不过今天宋知青看于梦梦那情况十之八九不会去做晚饭了,于是也做了于梦梦的晚饭。 这些人是真够仗义,他们不仅顾到于梦梦和来帮忙的任妍,还准备了大队长他们的晚饭,哪能人家来帮忙,饭点都没准备让人吃一口的道理? 当时的情况是,沈萌萌和沈佳佳姐妹俩去于梦梦屋里叫任妍他们,宋听雨去拦准备走的大队长等人。 小厨房里就剩下宋听风一个人。 孔知节,也就是被钱多多推到地上的那个男知青,他们也是几个人一块合伙吃饭,厨房就在宋听风他们的那小厨房隔壁。 【知青点人多屋子更多,知青们不合各吃各的后,因为煮饭不方便闹出不少事,大队长索性将西南角的已经破得不能住人的一排屋子划出来给他们当厨房用,谁想要谁自个去修修再搭个灶。 宋听风等人便合资去整了一间出来,因为他们以前用的厨房,原本是知青点大家放杂物的地方,一旦有矛盾,单那厨房就让他们很被动。 有了宋听风他们开头,再看他们也没花多少钱,于是大家你一间我一间全给瓜分了,毕竟屋子太小,独自开伙的都不方便。】 宋听风他们准备招待大队长他们,伙食弄的不错,有肉。 不知是肉香味太招人,还是孔知青无事找事,他突然冲进厨房,在宋听风都没反应过来时,把桌子给掀了。 【话说这是个人也反应不过来啊,谁特嘛能知道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冲进来把桌子给掀了?】 “掀了桌子还没完,他还大骂宋知青。” 孔知节是个有文化的人,骂人都特别显得他有学识,不是成语连个成语,就是引据经典,或是拿古人比喻。 没点文化底子,甚至听不出来他是骂你。 任妍无奈的睁着死鱼眼,“你们说这事闹的,说着请大队长他们吃饭,结果把人带到厨房,看到的竟然是这么一出。” 得,还吃啥饭啊,都地上躺着呢,继续调解。 然后更那啥的事来了,和孔知青啥都说不通。 他有他自个坚持信的理,而且人家口才更好文化底子更深,大队长和桃花婶他们无论说啥,他都似乎有理有据的给你驳回去。 把大队长他们气得,估计晚上都可以省一顿。 冷星然几人听着直憋笑。 孔知节已经下乡五六年了,是老知青,他们都认识。 平时孔知节这人在知青点存在感并不高,不过他的存在感不高和其它那种因自卑而把自个缩起来的人不同,他是‘在坐众位都是垃圾’的不想理。 孔知节是山省人,出生于书香门第,据说祖上有好几代都当过大官。 别人还在穿开档裤时,他就已经抱着书本在学习,换个角度来说,他的确有看不起人的资本。 就是这个性子,不是太讨喜,不仅平等的看不起所有人,还喜欢以师者之态教育他人。 所以知青点的人都‘怕’他,能躲就尽量躲着他,这也是他存在感低的一个原因。 冷星然他们仨刚来时不知情,都曾主动凑上去被‘教育’过。 任妍还在继续:“大队长他们说不过孔知青,好在孔知青也不是完全不讲理,后来赔了粮食。” 冷星然和许志川对视了眼,两人都差点喷笑出声。 估计是任妍没看到现场才会这么说,别看孔知节平时一股正气在身天下他最牛的样子,其实骨子里怂得很,跟他讲‘理’大队长一准输,但只要大队长‘强权’压下,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事实也的确如他们猜想的那样,大队长跟孔知节掰扯烦了,上了一天的工还要来处理这些屁事,你们不饿他还饿呢。 手一指地上的狼藉,问:“这是不是你掀的?” 孔知节答曰:“是。” 还想讲理由,但大队长已经不想听,又道:“承认就好,咱老百姓以粮为天,粮食就是咱的命,甭管你啥理由,都不是你能把这一大桌子给掀到地上的理由,你这和要他们几个的命有啥区别?” 孔知节又想反驳,大队长依旧没让,直接摆手说出决定:“也别叨扯了,宋知青你算一下地上这些要多少钱,孔知青赔给他们,如果不赔,那就从工分里扣。” 最后一句厉害! 孔知节虽然一脸受了屈&\/辱一样,但没再继续哗叨,掏出钱来赔给了宋听风。 第165话、知青点闹剧后续(二) 孔知节这事完结后,大队长等人也离开了,任妍也准备离开。 这时王琴又开整了,她突然打开门朝着水井的方向跑去。 任妍正往门口走,无意瞟了眼,好家伙,双眼哭得红肿,一副绝然的架式。 本来她还没想着对方是冲水井去,现在看这情况,咋的这么像是想不开的人呢? 身体本能驱使,任妍腿没过脑已经冲过去拦人。 因为一开始没多想,任妍差点慢一步,险险的在井边,王琴都已经一条腿伸到进里,她才把人给拽住。 任妍现在想想还是感觉后怕,拍了拍胸口,“当时可把我吓死了,那是真跳啊,我都差点没把人给拽住。” 应该说,她都差点被王琴不知从哪借来的大力气给带下去。 好悬知青点里人多,事关人命的事大家都没当旁观者,她吼了声全冲过来帮忙,那时王琴已经挣扎着两条腿都悬在井口了。 后续的事任妍不清楚了,这一出一出的她实在是怕了,大家一块把王琴救上来,把人再送回她房间后,她赶紧跑。 看着她那副还在后怕的样子,林月曦等人都感觉好笑。 唯有许志川赶紧凑过去安慰,没会儿两人便无视其它人的头怼着头那在嘀嘀咕咕。 众人:“……” 好家伙,不管他们死活了是? 仨单身狗都没吃狗粮的爱好,全体起立,走人。 & 这天早上,一道消瘦的身影一瘸一拐的出现在村里,缓缓的走向知青点方向。 小狗蛋背着框草从他旁边路过,好奇的瞄了眼,“李知青,你回来啦。你去哪了?都好几天没看到你了。” 李宾挤出个笑拍了拍小狗蛋的头,“我去城里有点事,狗蛋真厉害,这么快就打满了一框草。” 小狗蛋不好意思的扭了下身子,又骄傲的高仰起头,“我昨天发现个猪草很多的地方,今天我带了小伙伴一块去,我最快打满一框呢。” 李宾立刻竖起大拇指,“狗蛋真是太棒了。” 小家伙被夸得小脸都红了,羞得转身就跑,边跑边不忘回头喊道:“李知青,我去交猪草啦,你快回去,我妈妈说于知青生病了。” 李宾神色顿时大变,笑容消失,挂上了焦急,转头一瘸一拐的朝着知青点跑去。 “梦梦。” 猛的推开门,下一秒却僵在了门口。 呃·· 谁能来告诉他一下,现在这是个啥子情况? 他屋里咋这么多人? 不是说梦梦病了,气色这么好能是病了? 只见屋内的炕上,以炕桌为分界,靠窗一边坐着正看书的林月曦和小昭华俩姑侄,靠门的这边,于梦梦手里拿着毛衣在织,听到声音惊讶的歪着头朝门口看来。 于梦梦依旧消瘦,但气色看着已经健康不少,脸上带着丝粉,有血色了,不再像刚从升官发财里挖出来一样。 其实人哪,活不下去是因为看不到希望,你只要给他\/她个她能相信的希望,再难他\/她都能坚持。 于梦梦便是如此。 孩子没了还无处伸冤,造成她抑郁了,可那时还有李宾这个爱她她也爱的丈夫在,她就算抑郁也还是能坚持。 然李宾也紧跟着出事,对委员会于梦梦一直恐惧着,在她的心里,一旦被委员会抓去,便再没了出来了希望。 所以于梦梦绝望了,不想活了。 这便有了她拿刀去追王琴的这一出,反正已经不想活了,她在死前要把害了她孩子,害了她丈夫的罪魁祸首带走。 就算那天被拦下,于梦梦依旧还是这种心态,她要把王琴干&\/掉,然后再把自己干&\/掉。 林月曦在前世见过很多于梦梦这样陷入了绝望的人,知道拦住一时改变不了什么。 于是,她给了于梦梦一个希望,只一句话:李宾过几天就会回来。 于梦梦没有一丝怀疑,再没了要干&\/掉谁再干&\/掉自己的想法,正好大队长给她批了几天假,她拿出没怀孕前准备给李宾织的半成品毛衣,边休养边等李宾回来。 不是于梦梦单纯好骗,林月曦说啥就是啥。 这是因为林月曦天生自带的能力。 林月曦很漂亮,非常漂亮,漂亮得不似真人。 可这世间漂亮的人千千万,绝色倾城的也不是没有,为何许多人只是让人起歹心,许多甚至成为了史书上的祸国之人? 而有一些,明明长得精致无双,却并没什么存在感? 如果把这能力称呼为‘魅力’,可以打这么个比方: 若是一个人像游戏角色一样有属性点,就是有些人的魅力属性高,有些人的魅力属性低,所以有些人很容易吸引人,有些人却毫无存在感。 卡中间又长得漂亮的那种,就比较惨了,吸引目光的同时桎梏不住别人,很容易会成为所谓的‘妖男’‘妖女’。 而林月曦的魅力属性,就属于超高级别,高到随意说出口的话,都会让人信服。 林月曦平时用精神力压下的,便是这项天生自带的能力,所以她才会脸还是那张脸,但大家只是将她当成个平常人。 于梦梦不是傻,也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林月曦给了她希望,她在知道这希望是林月曦心善的在帮助他们的同时,并不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可李宾的事她完全帮不上忙,也不敢多问,事关委员会,她总怕自己稍不注意会给林月曦带去麻烦。 至于说金钱或是礼物这块,很羞愧,她和李宾不仅不富裕,相反着还很穷。 于梦梦的钱票全被家里人抢走了,他们夫妻俩回来时,有且仅有李宾身上的一百多块钱。 结婚用掉了三十几块,她住院用了二十几块,回来后李宾心疼她又花了二十几块钱给她调理身体,还有怀孕时李宾买了不少营养品··· 七来八去,现在夫妻俩口袋里仅有二十几块钱,票是一张没有。 囊中羞涩。 好在于梦梦从奶奶那学了一手做糕点的手艺,怀孕时李宾买的白面和红糖这些都还有剩。 她做了一大盘的红糖糕给林月曦送去。 有没感谢到林月曦先不提,倒是先把小昭华的馋虫给勾了上来,难得跟林月曦闹腾着还想吃。 于是,就有了李宾看到的这一幕。 林月曦带着材料来找于梦梦,想麻烦她帮做点红糖糕。 几人现在还休闲坐着,是因为红糖糕要用到泡发的大米,他们已经在厨房泡了米,正在等着。 第166话、朴实无华且单调 “阿宾?” 于梦梦手中的针线滑落,不敢置信的揉了揉双眼,紧跟着眼泪便如掉了线的珍珠般落下。 看到媳妇儿哭了,李宾心脏跟被大手揪住了一样,哪还顾得了屋里还有其它人,忙过去把媳妇儿搂进怀里喽。 “别怕,别怕,我回来了,不哭啊,哭着我心疼。” “哇~,宾哥,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不怕不怕,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冲动了,我保证。” “你说的,你做了保证的。” “对,媳妇儿,我保证。” 林月曦拿着书的手都僵住,愣愣的转头看向身边的小家伙,正好和小家伙同样呆愣住的双眼对上。 姑侄俩脑子里不约而同冒出仨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们还活着吗? 他们俩这么大个人杵在这,这俩搂一块的竟然都选择性眼瞎的无视了他们。 要是他俩离门近的话,还能趁机开溜,可他俩坐的是靠里面的位置,他俩要出去必然经过小夫妻俩身边,那可就更尴尬了。 于是,姑侄俩都默默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一个继续看书,一个扒小姑姑腿上装睡。 只能说,不愧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姑侄。 历经磨难久别重逢的小两口抱了会儿,总算是意识到了屋里还有其它人,一个尴尬的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人,一个咻的坐回炕上,重新拿起毛衣,低着头织着那速度是唰唰的快。 可算是看到他们了,林月曦收起书,边起来给自己和小昭华穿好鞋,边说道:“于知青,我先回去了,红糖糕不急,以后有空了再做。” 李宾刚回来,小两口肯定有说不完的话要说,她可不是那不识趣的人。 抱起小家伙朝外走,“华华,和叔叔阿姨再见。” “叔叔阿姨再见。” 小昭华趴在小姑姑怀里,乖巧的朝两人挥手,可爱得跟个招财猫一样。 虽尴尬,但李宾没忘尽地主之宜,忙跟在后面送林月曦离开,末了不忘加一句:“有空再来玩。” “晓得啦,回。” 小昭华沉默的看着,等到李宾转头回去,身影消失在知青点门口,他才软腻腻的说道:“小姑姑,李叔叔好像受伤了。” 林月曦默了默,李宾是拐着走路回来,这受伤不是很显眼吗? 如果是别人家的娃说了这么一句,她可能只会当对方年纪小的来了句废话,但这话出自自家娃的口中,林月曦便不得不多想了。 据许山去了解到,在农场的时间里,冷星书因为被特殊对待经常会受伤,又总是在小昭华面前装得一切安好,却每次小昭华都能知道,还能偷偷从其它人那弄来药。 她问:“李叔叔除了腿,还有哪受伤了?” 小昭华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这里,我看到李叔叔抱着于阿姨时,悄悄摸了好几次这个地方。” 林月曦没再言语,只是脸上的神色有些冷沉。 现在冷星然他们这些上工的人,又是午饭带到地头吃,中午家里只剩下了姑侄俩。 林月曦便也多折腾,两碗清汤面加煎蛋,午饭搞定。 接着姑侄俩一块睡个午觉,起来洗漱后,糕点搭配牛奶来一份,然后一个继续写写画画,一个继续乖巧的坐旁边看小人书。 这俩的生活,一直都是这么朴实无华且单调。 一下午岁月静好的过去。 到傍晚任妍回来准备晚饭时,于梦梦红肿着眼,手里挎着个篮子进来。 她那像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把任妍吓了一大跳,忙把人拉进厨房,“你这是咋了?李宾欺负你了?” 李宾回来的事,已经被狗蛋传得整个村都知道。 最近村里没啥新鲜瓜可吃,大家闲扯时也就那些曾经的瓜翻来覆去的唠,嘴里早已经淡出鸟来,这不李宾这新鲜事一呈上来,全都来吃一口热呼的。 各自猜测都有,其中有一个相信的人比较多。 前阵子有人传李宾不要于梦梦自个回城了,这说法虽然信的人不多,但还是有部分人在传。 现在李宾回来了,这种谣言自然不功自破。 可就是,可能传的人觉得心里不得劲,又有了李宾在外出了事,疑似是赌博,因为输了钱,现在是回来找于梦梦要钱。 这说法虽然是纯瞎猜,但因为村里有个前例在,可信度竟然是最高的一个。 以前村西头有个叫陈宝贵的人,特别好赌,他的好赌好像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从小就爱跟人赌,才十几岁时,就已经把家里输得一穷二白。 他爹娘觉得他好赌是因为没人管,于是给他找了个凶悍的媳妇。 然后陈宝贵就过上了在外被讨债的揍,回家被媳妇揍的日子。 就这样了,他还依旧戒不掉赌,有一次竟然把家里房子和媳妇孩子都给输了出去。 然后媳妇儿带着娃先讨债的人一步跟人跑了,讨债的追到他家,没找着人后,气得将陈老头的两条腿都给打断。 没多久,陈宝贵便消无声息的不见了,村里都传他是被讨债的给抓走,悄悄的那啥了。 要不咋一个双腿都断了的人竟然会无声无息的说不见就不见? 从此后,陈宝贵成了村里长辈警告小辈不能碰赌字的标志性人物,连宝贵这个名字,都成了禁忌,谁也没敢给小辈起这名儿,就怕会成为另一个陈宝贵。 也正因为他有被打断腿这一出,大家听说李宾的腿似乎瘸了后,这传言一出来,主观意识上便觉得可信度很快。 任妍没相信这些,因为她知道李宾的真实情况,还一直为于梦梦高兴,总算是盼回来了。 可现在看到于梦梦这副德性,任妍没忍住心中便是一个咯噔,不会李宾在委员会里被欺负了,回来便拿于梦梦出气? 毕竟这类的事不是没有,周围还挺多。 于梦梦哪知道任妍就这么会儿想了那老多,被她这一问,又想到了李宾身上的伤,没忍住眼泪再次往下掉。 任妍:“……!!!” 不是, 不是? 真被她给猜中了? 李宾那混蛋真的拿于梦梦出气? 娘个西皮的。 任妍撸起袖子就要往外冲,“他敢欺负你,你等着,看我不打得他满脸桃花开。” 这回换于梦梦懵了,好险的在任妍就要冲出院门时,把人给架了回来。 “不是,不是,他没欺负我,是我自己心里难受。” “他没欺负你,你难受啥?” 人回来了,不是该高兴吗? 第167话、看望李宾,了解事情原委 林月曦无语的看着窗外这一出闹剧,看到任妍被于梦梦拽回了厨房,摇了摇头继续看书。 视线转回厨房内。 于梦梦解释了半天后,任妍总算是明白自个误会了,人家是在心疼自家男人,小两口感情好着呢。 “伤得这么重?” 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没一处好地儿,这得招了多大的罪? 任妍光是听着都感觉幻痛,难以想象李宾被抓的这几天都经历了什么。 被任妍刚才那一出给吓的,于梦梦反倒是彻底冷静了下来,“陈宾说就是刚抓进去时被打,几个人啥也不问,围着他又踢又踹,他晕过去后被扔到一间小屋里,之后他们就没再找阿宾的麻烦,只是一天只给一个黑面饼。” 顾着李宾身边还需要人,于梦梦没有多留,将篮子交给任妍,跟她说明是帮林月曦做的红糖糕后,就匆匆的离开。 这天吃过晚饭后,大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院里休息闲侃,而是同样拎了个篮子出门,朝着知青点走去。 知青点没有往常一样的热闹,相反的安静到可以用寂静来形容,连各自的小屋都没怎么传出声音,似乎这儿没住几个人一样。 不过想想,也似乎可以理解。 李宾的事大家都不知情,外界又那样的传,陈宝贵那样的人不仅村里人厌恶,知青们也喜欢不起来。 况且,村里人本来就排外了,他们如果还和大家所厌恶的人走得近,那岂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可李宾不仅是老知青还是知青点男知青的负责人,在村里没将李宾这个负责人的头衔给撤下去之前,他们多少都得给李宾一些面子。 不能靠近,又得给面子,这可咋整? 只能避开了,不靠近也不得罪。 算是人之常情。 林月曦等人都没多在意,直奔李宾所在的房间。 “叩叩叩”张泽上前敲门。 里面立刻传出于梦梦的声音,“谁啊,等一下,就来。” 片刻后传出朝外来的脚步声。 张泽:“是我们啊,听说李知青回来了,我们过来看看他。” “哎,就来。” 脚步更加快。 于梦梦将门打开,笑着朝旁退一步,“快进来。” 她没想到知青点的大部分人都避他们如瘟&\/疫一样,已经离开知青点另住的张知青等人竟然不害怕的还特意来看他们。 众人挤进这不大的屋子,第一眼都是朝炕上看去。 只见李宾靠坐在炕上,也是笑容满满的看着大家,从腰起盖着被子,看不出腿伤的情况。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跑一趟?明天还要上工呢。我没事,养个几天就好了。” 真是,都这情况了,他还是那副老大哥的模样,我哭死。 冷星然将手里的篮子放到炕桌上,“你咋不让人通知我们一声,受了伤还自个一路走回来。” 是的,冷星然在下工回家的路上碰到了赶车的七大爷,七大爷告诉他,他今天因为队里要用牛车拉石头,没去公社。 拖拉机在地里忙活,牛车也没去公社,李宾回来就只有走路回来这一个可能了。 李宾忙摆了摆手,“林知青已经救我出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哪还能再麻烦你们。” 于梦梦拿了两条长凳过来,好在今天来看李宾的人多,钱多多注意到李宾的屋子里凳子不够容易怠慢到客人,将自己的长凳借给了他们。 众人坐下。 林月曦没有和大家虚套着再绕个弯子,直接寻问道:“李知青,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抓吗?能不能告诉我们?” 命都是她救的,还有啥不好说? 李宾仔细回忆了下,娓娓道来:“那天我看到王琴特别做了打扮,猜到她应该是又要去公社,所以一直注意着她。” “果然,上工时王琴去请了假,然后朝着村外走去。” “我也立刻去请假,怕被人看到我出村,所以我走的是山里的小路。” “怕追不上,我一路跑着去,结果还是慢了一步,我到时牛车上已经没人了。” “梦梦跟我说过她是在哪碰到王琴,我便直接去那,到巷子口,正好看到王琴进了院子。” 李宾不是莽撞的人,也或许某个时间点里是,老婆被人欺负,孩子被人残害,如果冷静和理性只是为了在这前提下窝囊的活着,他情愿莽撞些。 只是一时冲动的莽,往往带来的结果都不会尽如人意。 “我本想着查到王琴背后的人。” 最初他只是因为心痛未出世的孩子被害,心疼媳妇儿,想报复王琴,准备王琴在哪伤害了他媳妇儿,他就在哪报复回来。 躲在院子外等待王琴出来的时间里,他看到进进出出院子的人中有好几个都是新的委员会成员,心里逐渐改了主意。 李宾经常代表红星大队的知青点到知青办去汇报工作,和知青办里几个工作人员都还算熟悉,从他们那得知不少各地知青的事。 许志川曾经说过的那件,知青办的人也跟李宾提过,甚至这次委员会的副主任换了人后,知青办的人还特意提醒过李宾,要注意这一方面,尤其是所谓的学习,哪怕是知青办通知,也得小心。 整得跟谜语人一样,李宾却是记在了心里,提高了警惕。 所以看到那些委员会的人进出院子,想想他媳妇儿和王琴都是知青身份,虽然似乎有些事非要连起来很牵强,可李宾的直觉告诉他,这里头的事儿,不是表面看着这么简单。 “看到那些人,我总觉得事情不大对,所以我决定就在那盯着。” 李宾懊恼的锤了锤被子,“我不能确定具体时间,大概下午两三点这样,许肥佬出现在那院子外面,然后,我就被人给抓住了,他们说我耍榴【流】芒【氓】。” 委员会新来的副主任姓许,名字是在啥,在场的除林月曦外都不知道,不过许肥佬这个名字整个公社众所周知,因为他有个一看就是吃了不少好东西的大肥肚。 话说这人也算是另类的厉害了,短短不到半年,许肥佬之名威震整个红旗公社。 李宾还在神色略带了丝扭曲的继续,“我被他们抓到委员会办公室里,他们当时一共七个人,什么话都没问我,也不管我说什么,把门一关,立刻对我一阵拳打脚踢。” 指指自己的脸,“他们应该是有什么顾忌,也很有经验,不打脸,全在身上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招呼。” 说完,他掀开衣服··· 第168话、看得他贼拉眼疼 露出的肚子上,果然如于梦梦所说的青一块紫一块,最显眼的,是半个朝上的皮鞋底印。 不是只有半个脚印,而是李宾没掀起的衣服挡住了另一类,大家只能看到已经发黑肿得凸起的半个脚印。 很明显,这是被穿着皮鞋的人踹了一脚,且这一脚还非常重。 “嘶~” 众人都是倒抽一口寒气,这遭的罪也真是够大的。 炕尾的于梦梦不忍的别过头去默默垂泪。 李宾苦笑了声,“我也是运气好,关着的屋子里不只关了我一个。” “其中一个以前是专门种草药为生的药农,不让种了后,他就靠采草药为生。” 黑市在赵忆书被抓,委员会的副主任换人后,已经和委员会成了一家人。 采药的老人不知道这点,采到几颗人参拿到老熟人那里去卖,没想到从黑市出来就被被看子给抓了,钱票全被所谓的‘充&\/公’不说,还被揍了一顿后关了起来。 不过人老成精,他身上还有瓶宝贝竟然藏着没被委员会的人给搜到。 老家人祖上留下了瓶救命药,他家老伴病重急需用钱,又幸运的挖到人参后,老人家本是打算先卖人参,如果价不高再把药也卖了。 可能是觉得钱给出去反应也很快就能收回来,那老熟人没压人参的价,那瓶药一直在老人家身上。 看到李宾已经进气少出气多,老人家起了怜悯之心,给他服用了一粒,这也是李宾还能自个走回来的原因。 要不就那被揍成的狗样,别说是走回来了,他是自个走出委员会都费劲。 李宾略窘的看向林月曦,“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很抱歉。” 以前他只知道,林知青似乎身份不仅只是冷知青的妹妹这一点。 为啥呢? 因为林知青的待遇是冷知青所完全不能比拟,要说冷家是重女轻男也不是不行,可单只这个理由,还是有些牵强。 主要是两人间的待遇差别实在是太大,一个是宝,另外一个连根草都不算,在这普遍都是重男轻女的环境下,连根草都不算的那个还是男同志,这就很难让人不多想。 直到他从委员会被救出来时,看到连委员会的主任面对他都要必恭必敬的许同志,听出许同志提到林知青时不自觉带出的敬意,他才真正明白了林知青和他们的不同。 不是靠着家人的那层身份,而是靠着她自己。 至于其它,李宾不敢深究也不敢细想,有些事心中有数就好,有些事不是他这种普通人该知道的。 所以林月曦问他经过,他才会一点没有隐瞒。 不仅是因为救命之恩,还有则是,他隐约能猜出林月曦的目的。 林月曦点了点头,“没事,已经让我了解足够多,你辛苦了。” 李宾脑中突然冒出一句: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是命苦。 转身又觉得好笑,他怎么也自怨自哀起来了? 冷星然不愧是林月曦没血缘关系的亲哥,立刻看出林月曦已经没了寒暄的意思,立刻接过话头与李宾闲谈起其它。 问问看过医生没,情况咋样? 有需要啥帮忙的不? 有啥需要直接吱声,都是知青,能帮的他们一定帮。 等等等等。 把李宾夫妻俩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众人离开时,连李宾的眼睛都在发红。 & 第二天上工后,大队长安排好众人的活计后便颠颠的来到林月曦家。 进院子来正好瞅到林月曦姑侄俩在悠闲的散步,一个在前慢慢走着,小屁孩在后面也悠哉悠哉的跟着。 不知道为啥,这一副岁月静好的景象看得他贼拉眼疼。 想想他每天没完没了的屁事,再看看眼前的姑侄俩。 特么的,这大队长他真是一天也不想当了。 心里憋屈着,可没敢抱怨出来,还等着林同志再给发明个啥宝贝出来呢,可不能得罪喽。 “曦丫头有空吗,叔找你有点事。” “有空是有空,可事情我未必能帮得上忙。” 有些话得先说,她可不是圣母。 大队长被堵得差点没噎着,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也不用她特意招待,自个走到回廊的长椅坐下。 “你把叔当成啥人了?叔是那会强人所难的人吗?” 林月曦没回答,但看着他严肃脸的点了点头,已经表明了她对他的看法。 大队长李大有同志:“……” 我在你心里原来是这种人? “别掰扯,叔有个事想问你,就李知青那事,你甭瞒我,李知青能回来指定是你帮的忙的。” 林月曦没回答,依旧慢悠悠的围着院子散步。 不过她这幕模样,已经等于是在默认。 大队长心中有数了,在喉咙口蹦跶了一晚上的心脏总算往下落了点。 “李知青能回来,应该是没事了?还有那王知青,突然变了个人一样,叔这心里被他们整得没着没落的。” 李大有这人在对知青上那是没得说,李宾被委员会给抓走后,他不仅是亲自去委员会想捞人过,失败后还卖了人情求了派出所的副所帮忙。 结果就是,他没成功把人救出来,副所也没成功。 副所还告诉他,这事儿很麻烦,里头牵扯很大,不仅是他一个生产队的大队长碰不得,他一个副所碰了都未必能保存个全须全眼。 所以李宾哪怕是回来了,大队长这心里也没底。 再说王琴,大队长了解可能不是太详细,但多少知道些王琴干过的事,知青点从她来后闹出来的事,基本背后都有她的影子。 如果只这些还只是作,大队长还能忍,毕竟特能闹腾的知青他见过不是一个两个,大家都凑合着过呗。 可王琴不仅只是闹腾,她是害人,这是大队长所不能容忍的。 更气人的是,他还拿她没办法。 靠山倒了一个立马无缝连接又来一个,这本事,还别说,大队长都想学学。 瞅瞅他自个,前社长调走后,不仅新社长处处瞅他不顺眼,还特么连委员会副主任也换了个不是人的来当,他是举叔艰难。 林月曦这次没当谜语人,实话告诉他:“李宾的事,从他回来就算了结了,以后除非他自己再惹事,否则不会有人以这次的事情再找他麻烦。” “至于王知青,我不是心里医生,并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情况。” 大队长没注意到,林月曦嘴上说着不知道,但话意直接把王琴是心里出了问题那方面引。 第169话、李大有觉得不对劲 大队长对林月曦没防备,很自然思维被她带走。 他点了点自个的太阳穴,“也不是不可能,我问了几个知青,他们都说王知青没变之前这里就似乎有点毛病。” 林月曦没去附和,而是问道:“叔,你今天工分都不挣的特意跑来,不会只是说这些事?” 还真不是,大队长瞬时凝重张脸,“李知青的事,只是叔心里没底,从你这讨个安心,叔找你是跟你说说新知青的事。” 新知青? “又要来新知青了?” 大队长:“对,但跟咱们大队没关系。” 林月曦这下就奇怪了,“那叔在愁啥?” 哎哟,大队长一拍大腿,“就是没关系叔才觉得怪啊,以前哪次来新知青不往咱们大队里可劲的塞,这次竟然一个都没有,你说怪不怪?” 不是他要犯这个溅,而是太过异常了。 从他们公社有知青下来开始,每一次他们大队都是被安排人数的一个,这猛不丁的突然说这次知青不安排到他们大队了,咋想咋不对。 要是现在的社长还是以前那位,他还会觉得是老朋友在照顾他,可新来的这位那是早恨不得把他整下去换上自己人,怎么可能会把好处让他占? 但是知青不往他的大队里安排,似乎也整不到他啥,反而是给他省了麻烦。 他自个咋想也想不明白,煎饼一样在床上摊了一晚上后,最终还是约定来找聪明人帮他分析分析。 “昨天我去公社开会,会上说到半月后又要来一批新知青,我本来以为社长会把这批知青往咱们大队安排,没想到社长竟然然说,我们大队这些年接收的知青最多,已经不容易了,这次就不往咱们这安排,让其它的大队抽签来决定接收几个。” “最让我觉得不对劲的是,抽签结果也太巧了,上阳大队,中阳大队等几个大队长人品都不错的几个大队,抽到的都是空白签,下阳大队那个穷窝窝,这次竟然要接收九个知青。” 方圆附近,下阳大队是最穷的一个大队,地方太偏,进出都是山路,能种的地也不多。 前一个大队长还好,至少他在时下阳大队的人勉强能有个温饱,在五年前换了个大队长后,下阳大队是一年不如一年,就去年那风调雨顺的好年景,竟然还有人饿死。 这样的大队,往年接收知青的事都是直接撇开他们,今年竟然成了接收最多知青的一个大队。 “开始时我还挺高兴,后来和上阳大队那些大队长们一块吃饭闲聊,我们聊着聊着,越聊越不对劲。” 不用接收新知青,不用再多分人头粮出去,回去和队员们也好交待,所以几个大队长一开始都很高兴。 可高兴劲儿过去后,大家都反应过来事情不对了。 都是至少管着几百号人的领导,哪个是会有没脑子的人? 只是大家都跟李大有一样,察觉出来这里头有不对劲,可又实在琢磨不出来是哪有问题。 - 有亲人朋友还在市内的,都开始担心起亲人朋友的安全。 不敢深想。 酸雨过后,b市还能剩多少人? 整个国家又能剩多少人? 有b市户籍的总人口就有一千五百多万,还有外来打工者,以及数量庞大的流动人口··· 【09-2701:大家要相信我们自己的国家,市内所有的人在今天之前都已经转移到了八个临时庇护所。】 【09-0601:感谢国家爸爸,我爷小时候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他被人骗去了国外,没想到运气挺好混了起来,去年我们家刚全家搬回来,我爷就想感谢以前养过他的人,我爷请他们国家游玩,半个月前他们玩到b市,我们家也知道了会有暴雨的事,但我们只知道会有暴雨,我们就包下了宏宇宾馆的几层高层让他们先都暂时住下,这里被军管后我们联系不到外面,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这要是他们没被救走,我们家这辈子都会自责。】 好长的一段话,可以看出六楼的那位这阵子心里没少受煎熬。 君槿澜对这个人有印象,家里是做电子产品类,在群里很活跃。 就是不知他那份活跃还能保持多久。 【18-0603:八个避难所怎么能收容得下三四千万的人?】 09-2701这次没有回复。 群里再次安静了一会儿。 【18-0603:09-2701,你能收到外面消息吗?我老公还没回来。】 09-2701依旧没有回复,不过群里其它人的信息一条条的弹出来。 有的问:你老公怎么出去的。 立刻有人回:军管后不可能还有人能出去,除非一直都在外面。 直到有知情人在群里解密,【10-1102:那是你老公吗?人家有正儿八经的老婆。】 好家伙,原来是个三四五六。 这时候没人有兴趣吃瓜,群里转眼话题又转回了酸雨上。 没有官方人员出来说话,大家除了表达自己的惊恐,表达担心亲人朋友的安全这些外,没有其它有意义的消息。 已经五点,君槿澜关了手机去厨房端出一直在小火煲着的土鸡汤,里面放了菌菇。 盖子一打开,那叫一个鲜香。 主食选肉包子,就着鸡汤,美美的饱餐一顿。 人在能吃饱喝足时,会感觉所有灾难都已经远离。 可吃过饭瞟到窗外的雨,心情又会跟着沉重起来。 住在暂时还平静的苍山区的人不知道,除了他们苍山区,b市的其它八大庇护所都乱了。 虽然官方选择了地势高的地方当庇护所,也在酸雨来临前一直通知大家今天要躲在家里关紧门窗,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听话。 国家这么大举动的让大家住进庇护所,让许多人心里有了紧迫感,于是不听警告拼了命的只想多囤点物资; 几千万人啊,国家再强大也不可能短时间内给你弄出个每人一个单间,所以大部分人都是十几个甚至是几十个挤在一个房间里,睡觉时转个身都困难,于是矛盾频频爆发,仅几天时间就发生几千起斗殴事件; 还有就是头铁不信国家的话,什么躲家里还关窗,肯定又是那些砖家乱说; 等等等等。 于是就造成了强酸雨下来时,还有很多人在外面。 在路上基本都来不及跑,没会儿就被腐蚀得连骨头都看不见; 没进庇护所在外面其它建筑里的,只能看着周围的墙体被慢慢腐蚀,跟慢刀子切肉一样的,绝望的等待。 各庇护所里医院里连走廊地上都躺满了人,到处都是痛哭哀嚎声,似如人间炼狱。 这是已经有国家在前庇佑的,还有许多人不愿意进庇护所留在外面人。。 第170话、罗家闹开了 不知大队长做了什么,在半个月后,他哭丧着脸领了三个新知青回来。 三个都是女知青,还三个都个顶个的漂亮。 林月曦瞅着大队长的眼光都不对了,这小老头想做甚? 不会是临老监老,来个晚节不保? 仨女知青已经进了知青点,已经重新振作起来的于梦梦正带着她们去选房间。 大队长站门口瞅了几眼,放心的准备离开。 结果一个转头··· “你那啥眼神?”大队长怒之。 “我也不想这种眼神,但是你这次很难让我不用这种眼神,你说说,我要是不用这种眼神,我应该用哪种眼神?” 大队长:“……” 绕得他头疼。 “去去去。” 嘴里埋汰着,人却是朝她走了过来,注意了下周围,便是确认没人他还是压着声音说话。 “果然有问题,我今天和老赵头假装有事路过知青点,看到姓朱的那混蛋选的都是女知青。” 凭心而论,他们就没一个会喜欢接收知青,可没办法,在必须必的情况下,他们自然更喜欢男知青。 虽然并不是男知青都力气大能干活,有些还特别的娇情,但与女知青相比,相对的麻烦要少许多。 所以看到朱大能把七个女知青都挑走,他和老赵头俩都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老赵头原本还不信我说的,觉得我是瞎扯,看到朱大能把七个女知青挑走,他比我还急。” 原本他们不好干预,这批知青没划到他们队里,他们自个要主动要,会显得他们反而更有问题。 况且,他们都是和社长的关系不咋样,如果再明着违背社长的意思,他们今后的日子可甭想好过。 好在是,“朱大能去接知青带着他大侄子,那侄子不是个东西,借着去扶知青上牛车时,对女知青动手动脚,有个女知青脾气爆,当即给闹开了。” 李大有和老赵头俩便装着路过正到碰见,好奇的凑上去看戏,然后配合着把下阳大队不是个好去处的这点,引着知青点的工作人员说出来。 知青们,尤其是几个长得漂亮的女知青全给吓到了,都下了牛车躲到知青点里,死也不愿意跟着下阳大队的人走,有几个愣头青还闹着要去上报。 “知青点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调解话似乎都是向着下阳大队,可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这批新知青很会整事,闹得把公社的领&\/导都惊动了。 也许是上面不想把事情闹大,也许是烦了,决定重新抽签。 这时李大有和老赵头俩想开溜已经来不及了,也被叫去各安排了三个知青,然后一块参加抽签。 “你叔我手臭,老赵头运气好,他领走了俩男知青,还个顶个的壮实。” 就好气。 林月曦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劝道:“您这是积德行善。” 李大队憋了憋嘴,“积不积德的我倒是不在意,她们不给我惹事就好。” 他怕麻烦。 该说的已经说了,李大有还得赶去上工,和林月曦摆了摆手后依旧苦着脸离开。 林月曦默默的看着他走远,又悠悠的看了眼知青点,转头也往家走。 一个眨眼间,又是几天过去。 今天难得休息,吴大娘几人吃过早饭便来到了林月曦家,众人围坐在院里,边晒着太阳边闲侃。 正热闹着呢,突然路婶子急匆匆的跑来,“快,大家快去看,罗家闹开了。” “啥?咋又闹了?” 全都立刻起来,朝着罗家奔去,只个眨巴眼的功夫,几位大娘大婶已经没了踪影。 任妍也忙拽上林月曦出门。 林月曦走得慢,任妍没敢催的陪着她慢慢走,等两人到时,罗家已经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给围住了,四面墙头全趴着人,跟丧尸围城不能说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在来的路上,任妍和林月曦说了不少罗家的事。 这个罗家,便是娶了傻妮的知青,罗辉的家。 他原本是入赘,按说他们家不能用罗家来称呼,可花老太凭着一已之力,愣是让罗辉从入赘变成娶妻。 罗辉和傻妮结婚一个月后就传出了喜讯,罗辉很高兴,几乎每天下工后都会去山上绕绕,有时摘点果子回去,有时运气好的还能弄来野味。 也正是罗辉经常能从山上寻摸到东西回家,惹得花老太很不高兴。 花老太家的五根媳妇不是也怀着服嘛,花老太自个舍不得拿口袋里的钱出来给五根媳妇补身子,便盯上了罗辉。 罗辉从山里回家,除非绕远路,否则花老太家是必经之路,每次罗辉进山,花老太都会等在门口,看到他回来就向他讨要东西。 罗辉给,家里媳妇儿还着怀着孕呢; 可要是不给,花老太是啥难听话都能说出来,还经常在地上滚着骂他不孝。 罗辉都给她整怕了,情愿绕远路回家。 一来实在是烦不甚烦,二来嘛,入赘的女婿不好当,他也怕花老太在村里乱说后村里人对他有意见。 所以罗辉在上工时,烦恼的跟宋知青等人吐槽这事,也是将真相吐露给村里人知道。 林月曦他们到时,罗家院里已经打起来了,而且场面还挺大,不是一两个人,而是有三方,两伙人打架,一方在拦。 打架的一边是李大柱一家子,一边是知青点的李宾和宋听风等人,在中间拦着的是村里壮实的汉子和大妈们。 任妍拽着林月曦从看热闹的人群缝里灵活的穿进去。 “都特嘛的给我停下,再打全都给我扣他个一礼拜工分。” 大队长一声吼,扣工分这威力还是很大的,双方立刻被人成功拦住。 只是打虽不打了,但瞪着另一方的目光都是恨不得吃了对方的样子。 大队长气得直喘气,“你们一个个给我说清楚,这特嘛的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觉得不应该休息?”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们立刻就给我打群架,还想不想好了?日子一个个是都不准备过了是?” 左右扫视了一眼,手指向李宾,“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宾还没回答,花老太先不乐意了,“凭啥先问他?” “问完他我再问你行不行?都特么别急,一个一个来说。” 林月曦看着大队长一副想洗的表情,不知道为啥,明明现在很严肃的气氛,她却有点想笑。 第171话、到底图了个啥 李宾冷静了下来,示意架着他的汉子松开他,稍整了下凌乱的衣服后,娓娓道来。 ——罗辉昨天在山上抓到只兔子,做了土豆闷兔肉后,昨晚特意给李宾送去了一碗。 罗辉家里日子本来就不容易,现在媳妇还怀着娃,李宾夫妻俩没好意思白占人的便宜,今天正好休息,早上李宾和于梦梦便提了半斤红糖来看傻妮。 上工后大家都没时间,知青点和罗辉间基本也没了走动,傻妮怀孕后大家还没去看过她。 所以宋听风等人知道他们要去看傻妮后,也各自拿了点小礼物跟着一块过来。 “我们坐了会儿花大娘就气冲冲的冲了进来,一进来就把弟妹给推倒了,然后抢了我们带过来的东西想跑。” 李宾难得气得脸色都有些发白,指着花老太气愤道:“她这和强&\/盗有什么差别?弟妹怀着身孕呢,人还站在角落里,你不可能是无意撞到她,你这又和杀&\/人害&\/命有什么差别?” 千万不要轻视了老实人,瞅瞅,瞅瞅,这几句话下来,花老太腿都软了。 不只被安了罪名的花老太这当事人害怕,大队长也是一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的看着他。 不过大队长倒是心没太歪,不希望花老太真的被安了罪名的同时,倒也没去怪李宾,他知道李宾他们是被花老太做的事给气到了。 而且他多少对李宾也有所了解,是个顾事周全的人,不会因为一时气急就去得罪整个村里人,特意说得这么严重,应该是想借机为罗知青谋个安宁。 正好他也早被李大柱一家闹心得不行,不如借机好好的警告警告他们。 立刻怒瞪向花老太,“李知青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不仅抢罗知青家的东西,还把傻妮给撞了?” 花老太原本不怕,在她心里,傻妮是她的侄女,就该孝顺她,她拿点他们家的东西又有啥关系?! 因为傻妮以前的退让,和罗辉的不想惹事,让花老太觉得这俩就是软面团子,可以随意揉捏,所以行事越来越嚣张。 就算是看到罗辉家里有李宾他们在,她也不觉得有啥,在她看来,知青都是外人,没有哪个敢真的跟他们本地人较劲。 哪知道李宾他们真的敢拦她,不仅敢拦,竟然还敢跟他们打架,现在还说她有罪。 真有没有罪,花老太是一点不了解,法&\/律啥的她一条不知道,但那些是从有文化的知青嘴里说出来的,应该是真的? 花老太害怕啊,她就是来侄女家拿点东西,咋地就成强&\/盗了? 她不就是撞了下侄女,这咋还成杀&\/人害&\/命了? “哇”的一声瘫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欺负人哪,知青欺负人哪,占着自己是城里人就来欺负我这农村老婆子啊,大家都来看看,他们想要我的命啊,我要被欺负死了。” 大队长顿时黑了脸。 知青们一个个气得面色通红,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全是一脸鄙夷。 林月曦却是看得满脸兴味。 这现场版的泼妇闹事,她还是头一次看到呢。 大队长无奈的看向已经缩到一旁的李大柱,“大柱叔你管管,咱们有事说事,这闹着像啥?” 李大柱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看了眼花老太,无奈的缩着肩膀道:“我哪管得住她。” 大队长:“……” 又是这样。 大队长拿他们家一直很无奈就在这,一个就知道闹,一个往后缩,你和他们说道理,完全不听。 直接处罚,轻了没效果,重了,老太太能赖在他家闹个几天。 看大队长似乎也没办法了,罗辉急红了眼,突然转身跑进厨房拿了把菜刀举着冲了出来。 双目刺红,一副‘大家一块玩完’的架式,“非要折腾我们家是,来,咱们谁也别过了。” 这可不得了,这下不只是村民去拦他,李宾几人也忙冲过去堵住他,又是抢刀,又是拦腰抱腿,整个场面顿时再度一团乱。 罗辉那样子瞅着就是真的想砍人,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现在的罗辉就是不要命的那种。 尤其是被他那决绝的目光瞪着,花老太已经哭闹不下去,她只感觉全身冰凉,像是被魔鬼给盯上了一样。 任妍没去拦人,现在场面有些乱,她担心周围的人撞到林月曦,一直守在她身边。 无意间撇了眼,忙手肘怼了怼林月曦,呶了呶嘴示意她。 林月曦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 咦惹~ 刚刚还无敌的花老太,竟是被吓失禁了。 再看李大柱一家。 林月曦都不知道该说这花老太啥才好,也活着太失败了点。 都有人拿刀要砍她了,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去保护她。 丈夫,丈夫依旧依旧畏畏缩缩着,甚至躲得比刚才更远了些; 儿子,四个年纪不一的汉子,竟然全都离着她最少三米远。 儿媳,四个儿媳没一个看她。 你说她这前头冲锋得自己名声尽毁,到底图了个啥? 阻拦的人多,罗辉很快就被抢走了刀,被左右俩汉子架着桎梏住,连嘴都被人给捂住,似乎怕他会咬人一样。 可越是这样罗辉反抗得越厉害,好几个人合力都差点让他脱困。 大队长狠狠的抹了把脸,走过去一比兜打在罗辉脑门上,“你给我冷静下来,我知道你们夫妻俩受了委屈,会给你们做主。” “让她今后不准再来找你们麻烦,再赔你们一百块钱。” 大队长也不是急了没脑子的瞎决定,他刚刚没动就是在心里默算一批帐,李大柱两口子很早就欺负李二柱脑子不好使,常常以各种理由从李二柱那钱,虽然每次都不多,可次数多啊,他约莫算了算,这十来年怎么的也得有七八十块了。 这次花老太又把傻妮给推了,傻妮现在情况咋样还不知道,不过罗辉还有心思在这跟人打架,看来情况并不太遭,但甭管咋样,该赔总是要赔点。 那就凑个整。 “什么?不行!” 刚才还吓得跟失了魂一样的花老太,一听到要赔一百块,立刻还魂的爬了起来。 也不管裤子还湿着,叉着腰吼道:“凭啥呀?我凭啥要赔他们那么多钱?就这些自个都吃不饱的知青拿的那点东西,翻个几翻都不到十块钱,大队长你让我拿一百出来赔他们,抢钱都没这么抢的。” 第172话、再次忘记 村民们也有不少觉得大队长这决定不妥,一百块都能娶俩儿媳了,大队长这也太偏着知青了。 已经有不少人小声的嘀嘀咕咕起来,细听还能听到几句对大队长不满的话。 林月曦眸光微闪,看来一大队的内部,也并不是表面看到的一样是一块铁板。 大队长不知听到那些话没有,从他脸上看不出来,他很平静的看着花老太反问道: “你们这些人从二柱叔那拿了多少钱,要我说出来吗?又从傻妮家拿了多少东西走,要不要算?” 花老太脸上浮过丝心虚,但她立刻想到无论是拿钱还是拿东西,都没证据,立刻又硬气了起来。 “大队长可别瞎说,我啥时候拿过二弟的钱?又啥时候拿过傻妮的东西?他们父女俩都傻,大队长你不会情愿相信俩傻子也不相信我们?” 这话说的,吴大娘都听不下去了,“花婶子,我可是亲眼见到过你向二柱叔借钱,也亲眼看到你到傻妮家里拿东西。” 另一个村民也喊道:“我也看到过。” 接着又有好几个站出来做证。 有人说看到李二柱给李大柱钱,有人说看到花老太从傻妮家离开时拎着米袋。 同一个村住着,就是半夜起个夜都有可能被人看到呢,何况是花老太他们平时还完全不避着人。 同一个村的嘛,大家抬头不见仰头见,祖上不是一块扛过瓜把子,就是一块比过谁大;这没啥深仇大恨在身,早上打架下午就能一块喝酒吹牛。 李大柱和花老太家的那点事谁不知道,可有着同村人的情谊在,大家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有人可能会问了,李二柱和傻妮也是同村人呢,对李大柱一家睁一眼闭一眼,不就是欺负了他们父女俩? 啧,怎么说呢? 李二柱是个傻子,傻妮能被人一直叫傻妮,也能看出大家是怎么看待她的。 只能说,在正常人和傻子之间,他们更偏向了正常人;况且,花老太的性子大家都怕。 而现在之所以站起来,有些是良心过不去,有些是看到大队长明显的站在了罗家这边。 人哪,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的现实。 被这么多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责,花老太急眼了,“你们放屁,要真看到了,你们以前咋不说。” 众村民顿时哑然,许多人都不敢去看罗辉,一股尴尬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林月曦挑了挑眉,是谁说泼妇没脑子的? 这不一掐一个准嘛。 对啊,你们以前咋都不出来李二柱父女俩呢? 大队长也有些尴尬,他也是知情却从来没站出来的其中一个。 轻咳了声,冷着脸道:“别掰扯其它,你们跟二柱叔的帐,我那一笔笔都记着,二柱叔只是不聪明,不是真笨,你们向他借的钱和东西,二柱叔都会去我那记个帐。” 花老太愣住,后面缩着的李大柱反之的急了眼,他这人最好面子,如果真让大队长当着全村人的面把帐本拿出来,那他以后还不得被村里人笑话死。 “啪。” 一声巴掌响,花老太整个人被抽得跌倒在地上。 周围一阵的抽气声。 大队长这次是真冷了脸,额头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林月曦脸上的兴味也骤然消失,眸光中带着若有似无的鲨气。 原来,是刚刚一直都畏畏缩缩的李大柱,突然像是从哪借来了力气一样,几步上前重重的甩了花老太一巴掌。 “你这该死的婆娘,家里是缺了你吃还是缺了你喝?” “这么多年你有点东西就往娘家送,我顾着孩子们不能没有娘一直忍着。” “二柱是我亲弟弟,傻妮是我亲侄女,这些年家里的事都是你管,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对他们的。” “快回去拿钱给傻妮送来,否则我再不忍你,你回你娘家跟你那些侄子们过去。” 骂完,似乎是受了重大打击一样的垂着头脚步踉跄的离开。 原本有些人在他骂时一脸鄙夷,可看到他这样,又觉得他可怜。 一辈子被个恶媳妇拿捏,老了老了,还要在小辈面前丢尽脸面。 不说是村民们了,就知青中有几个都开始同情李大柱。 任妍有些看不大懂了,挠了挠头,小声问林月曦,“你说他是真的不知道吗?” 林月曦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看着李家其它人,全脚步匆匆的低着头跟着李大柱离开。 竟然又再次的把花老太给忘了。 “娘。” 这时从人群外传来道急切的喊声。 围堵着的人群听出了来人是谁,默默的给他让出一条路。 李五根身上穿着满是补丁的破衣服,裤子粘了不少泥土,看那样儿,不是从地里,就是从山里刚回来。 他脚步急切的跑进来,扫眼就看到了地上的花老太,忙冲过去扶她。 “娘,你这是咋了?” 扶起来看到她半边脸上已经都红肿的巴掌印,脸色立刻变得大变,“娘,谁打的?” 转而看众人,扫视一圈后,最终视线定在最有可能动手打人的罗辉。 刚才李大柱突然抽花老太的一幕谁也没预料到,一时都被他他惊愣住,李五根又来得快,这些人还没回过神呢。 这不,罗辉依旧还被大家给半架住的拦着。 瞅过去不就他最可疑嘛。 不过李五根不像李大柱他们,看到是罗辉,原本愤怒的他像是汽球被戳破了一样,立刻便泄了气。 “妹夫,我娘平时的确有些不像话,可你也不能动手啊,她都多大年纪了。” 还冲脸上扇。 有怪罪,但又实在生不起气来。 他娘平时怎么欺负傻妮一家人,他都知道。 可谁让她是他娘呢?! 旁边孙大娘听着不乐意了,替罗辉澄清道:“你娘这副模样可跟辉子没关系,是你爹打的,你瞅瞅辉子脸上的道道,那才是你娘给挠的。” 具体是不是她也不清楚,她来得晚了些,双方干架时的场面没看到,但管它呢,无论是不是,都得是。 给罗辉递了个‘安了’的眼神,她甩了甩围腰直接走到花老太母子俩面前。 “大嫂,不是我说你,这些年二哥家的便宜你占得够够的,也该还了。” “你的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你故意撞妮子,不就是不想妮子有后,你还掂着二哥这房子是不是?” 花老太原本还愣神着,孙大娘提到的‘房子’二字刺激到了她。 第173话、戏终 “咱们村向来老宅都是留给长子,这房子本来就不该是他们的。” “你特嘛的放屁,咱村房子留给长子,那是老人由长子负责养老,你和大哥养了爹娘没有你心里没数啊,说这种话你还要不要脸?” 孙大娘很明显是花老太的克星,几句话就把花老太给干沉默了。 为啥孙大娘有这威力呢? 原来,当年他们家分家时,花老太以李大柱不是亲生的为理由,不愿意给两老养老。 李二柱又脑子不大好使,给两老养老肯定不行。 是李三柱和孙大娘俩一直负责两老的养老问题,吃喝拉撒睡,生病了照顾,没了体体面面的送终。 所以孙大娘在花老太面前底气特别足,她这儿媳妇,可是把能做的都做了。 林月曦看了眼躲在角落里探头探脑的小狗蛋,嘴角抽了抽。 原来孙大娘这尊大神,是这小家伙给叫来的。 小狗蛋也注意到林月曦看他,怯怯的缩了下脑袋,淘气的吐了吐舌头。 花老太沉默了,孙大娘却是越训越来劲,训得扶着花老太的李五根都羞愧得通红着脸缩起了脖子。 大队长不知何时走到了罗辉身边,小声问:“傻妮怎么样了?我说的赔偿你愿意不?” 罗辉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提醒他,两家的事今天一次性做个解决,别不满意却又接受,今后再闹腾。 他点了点头,一脸苦涩道:“我媳妇动了胎气,于知青她们帮忙送卫生所去了,情况我还不大清楚。” 大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多言。 罗辉摸不清大队长的意思,不过这时他也不敢再提什么,省得戏过了。 那边孙大娘已经伸手到花老太面前,“给钱。” “给啥钱?我凭什么给你钱?”花老太满脸都是戒备的瞪她。 孙大娘目光鄙夷的瞄了眼她紧紧拽住右衣摆的手,“甭跟我绕弯弯,不是给我钱,是给妮子他们的钱。你也别说现在没有要回家拿的话,我还能不知道你,对谁都不放心,你的钱一向都贴身带着。” 多少还是顾了些妯娌的情面,后面的话孙大娘特意压了声音,只有旁边的李五根听到。 把李五根给震得双眼瞪圆得跟牛受了惊一样。 难怪四哥偷摸进娘的屋子好几次,都是臭着张脸出来。 花老太苦着脸,很不乐意把钱拿出来,最终还是在孙大娘威胁的目光下,侧过身子从裤子内兜里里掏钱。 今天的局面优势不在她,不仅是知青说她犯了罪,大队长也站在两个瘪犊子那边。 她不怕知青,但是怕大队长。 给就给,又不是拿不回来。 现在众目之下把钱给了还好,今后大家再也不能拿钱的事说事。 等晚上路上没人时,她再来让那俩瘪犊子把钱还来。 她还不信了,他们俩敢不给! - 四人都聪明的这时没穿军装,他们应该也是刚从外面回来又出去,脸上和君徇一样都带着明显的疲惫,其中年纪看着最小有点娃娃脸那位嘴唇都裂开了。 一个带着眼镜长得跟个小白脸一样,这个应该是技术兵。 一个贼拉壮实,形象和君徇几乎一样,但却看起来憨憨的。 站在最里面的那个,有点不太像是个兵,挺拔高大,俊朗的五官,眼神深邃,皮肤被阳光晒成健康的古铜色,修长的手指和整洁的仪表,但却一点不显粗野反而无意间的透出股优雅。 这人,更像是世家贵族精心培养出来的贵公子,而不是天天奔走在生死线上要时刻拼命的人。 把人从头到尾评价了个遍,但面上君槿澜也只是扫了对方一眼就收回目光,如果不是顾梓琛感知敏锐,都发现不了小姑娘那一眼中的惊叹和欣赏。 互相友好的点头打个招呼,都安静的等着电梯下楼。 电梯到达负一楼,都是熟人,一块朝二号楼走去。 没走会儿,前后左右出现的人越来越多。 柯子源和伊皓对视了眼,一左一右上前架住君槿澜将她拎离地面,就往前跑。 伊皓头也不回的喊:“咱们走快点,苍山区里上万号人呢,走得慢的估计连颗糖都抢不到。” 果然是抢不到,十双大长腿已经是走得很快了,可等他们到时,四层楼的便民超市,就剩下空空如也的货架和排队交费的人。 正在排队的蒋泽辉看到他们,朝他们朝了朝手。 伊皓是个自来熟的,立刻颠颠的跑了过去。 “你们到收费处那里等,我刚刚去看过,今天只收现金和积分,应该有很多人没有准备现金。 你们快点去,那边等捡漏的也已经在排队了。” 伊皓道过谢后赶紧拽过孙大强就往收费处跑,拽孙大强不拽别人,是因为孙大强是他们中最壮实的一个。 超市现在要么收现金要么收积分,现金的话所有东西价位都是先凑整成乘十,而积分那就更厉害了,密封压缩的那种十斤装一代要一积分。 一积分就是一万块啊! 当然有人哪怕一积分一袋也买,都明白因为强酸雨过后土地会没法种植,粮只会越来越少越来越贵,甚至没有。 但就算是在苍山区,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像君槿澜这样有着二十几亿的钱可以换个十几万的积分。 手里只有几百积分的人不在少数,还有些上班族手里就几十积分。 他们这还是好的,好歹现在就有了积分,山坡那边,很多还不知道积分的存在。 都模糊知道积分这东西以后应该很重要,这时候很多人就舍不得拿出来用了,毕竟大家家里本来已经囤了不少的粮。 苍山区的人暂时还没经历末世的毒打,素质还在,虽然没现金又不舍积分的得把好不容易抢的物资还给超市很不爽,但除了抱怨几句外并没有人找超市的麻烦。 在几个收费台旁边托木仓警戒的兵哥哥们,都有种警戒了个寂寞的感觉。 当然,这是玩笑,没他们这托木仓兵哥哥们在,指不定现在成什么样。 这可便宜了君槿澜他们这群来慢了的人,那是真捡漏,守在收费台旁边,人家要不起,不要的,他们全往自己身边扒拉。 粮食,要; 五升的食用油,要; 哎哟,这里有个小煤炉,要要要,这东西不嫌多。 卫生巾,这肯定要。 现在超市摆出来的东西全是实用类,像以前的那些什么饺子神器这类已经看不见,甭管什么,都扒拉过来先,都有用。 君槿澜和伊皓这俩个子小的很自觉挤进人堆中,抢到一个往后递,后面孙大强几个迅速的接过放推车里。 你要速度慢点,别人就给你劫过去了。 四周嘈嘈杂杂的你就是用吼旁边都不定能听清,纯要靠互相间的默契。 第174话、任何事都别只去看表面 知青本都是外人,难不成还想着大队长不帮村里人反而帮他们? 说来他们运气已经算好的,至少这里不会随意欺负知青,至少村里人偏着自己人时,不会全都不讲理的偏。 可也仅如此了,但凡是碰到知青和村民间有矛盾,哪怕是看着已经算是很公正的大队长,也是偏向于村民一方。 任妍说了句实在话,“如果不是孙大娘来了,那一百块罗哥都未必能拿到。” 可不是嘛,大队长被花老太一撒泼,都有退的意思了。 今天这事,没有一个知青看到心里会舒坦,但又不得不接受,整个气氛都很压抑。 大家帮着罗辉整理好后,也都相继离开。 任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走远些后,小声问林月曦:“傻妮还没回来,咱就这样走了会不会不好。” 林月曦:“……傻妮一直都在家。” “哈~?” 啥? 不是说送卫生所去了? 林月曦抬手给了她后脑勺一比兜,以期能给她开开智。 “罗辉在家,大队长也没生气,懂?” 如果傻妮真出事了,身为她丈夫的罗辉怎么可能第一时间不是送她去卫生所? 如果傻妮出事罗辉却还留在家里,真的只是几个女知青送傻妮去卫生所,大队长怎么可能还会帮助罗辉? 不可否认,大队长平时的确更偏向于村里人。 但今天的事,大队长是很明显的在偏向于罗辉一家三口,一百块呢,在农村是个什么概念,娶两个媳妇儿都有富余。 甭提什么李大柱夫妻俩以前坑了李二柱父女俩的话,人家是一家人,一方愿打一方愿挨,外人能说啥? 依着林月曦对大队长的了解,有一点还是敢去保证:但凡李二柱父女俩有找过大队长帮忙,大队长都不可能不管。 任妍不蠢,就是刚才的事让她心里憋着闷的一时没反应过来,经林月曦这一提醒,她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似乎误会了大队长,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那啥哈,傻妮他们怎么以前就任着花老太他们欺负呢?” 林月曦又是一个比兜过去,打完才反应过来,她这抽得有点太顺手。 不过,她不是那种善于自省的人,她更习惯问一句:‘什么什么?凭什么?’ 人生信条是:只要我没道德,道德便绑架不了我! 肯定是任妍的后脑勺魅惑了她的手,让她这么一个文静的人,手竟然不受控的做出如此有辱斯文的事。 对,就是这样! 她理不直气也壮,还斜了下眼表示了对任妍智商的鄙夷。 “李二柱虽然没真像村里人说的是个傻子,可也的确不聪明。不仅是农村,就是城里,像他这样的人,都会被人从小笑话到大。” “他不聪明,可能都听不大懂别人是在笑话他,还是只是跟他玩。别人对他的欺负,可能只要没动手,他还会以为对方是跟他好。” “自然的,除非是被人打了,身上痛了,否则他不大可能会向能为他撑腰的人去告状。” 李大柱和花老太是他的大哥大嫂,自然明白这点,从他那占便宜,肯定不会用能激起他愤怒与委屈的办法。 这应该也是村民们都睁一眼闭一眼的原因。 李大柱夫妻俩要是真去暴&\/力的抢李二柱的钱与物,李二柱不可能毫无反应,不是反抗也会委屈的哭,总有村民会看不过眼站出来。 可他们所知道的,如果不是罗辉和傻妮成了一家人,连李宾都不知道,李大柱夫妻俩原来从李二柱父女俩身上占了那么多便宜。 “再说李巧梅【傻妮】,李二柱不聪明,她却不笨,都看着明白呢。” “从小看到父亲被大伯欺负,村里人明明看到却当没看到,而且她只是李二柱山里捡来的女娃,一大队又从来没有女娃顶门户的事,你说她会去相信村里人会帮她吗?” 李巧梅和罗辉同龄,在农村,这都是老姑娘了。 可你要是以为李巧梅真是因为一个傻妮之名才一直没人要,那就错了。 李二柱有房子,房子虽然是老宅,可胜在占地面积大,包括院子在内足有将近四百平。 傻妮是个虎姑娘,有把子力气还勤快,从开始上工起就几乎天天都是拿满工分。 李二柱这个幸运儿,还经常能从山里捡回野味。 父女俩一个有运气,一个有力气,这不,在李巧梅十六岁那年,他们攒够的钱把古旧的老宅推倒了重盖。 盖的还是少有的青砖大瓦房。 李二柱就李巧梅这么一个女儿,早就扬言他的东西都是给闺女的,这自然房子必然也是留给她。 换句话说,谁要是娶了李巧梅,哪怕是入赘,都不是仅得一个勤快的媳妇,还白得一套青砖大瓦房。 怎么可能会没人惦记呢? 软饭多香啊! 林月曦曾从桂花婶那得知:从李巧梅十六岁起,他们家的门都快被媒婆给踩矮三尺,是李巧梅自己一直都没看中。 村民好些人都是被李巧梅给拒绝过,于是,那一个个为了自己或是自家孩子的脸面,就在外面胡说八道的败坏李巧梅的名声,让傻妮之名更加深入人心。 想象一下李巧梅的人生:她是家里捡来的孩子,父亲是个智商只有六七岁的‘傻子’,爷奶有可能疼爱她,也有可能只当家里多养了个玩意儿。 林月曦更偏向于第二种,不说重男轻女很普遍,就单说不是亲生的这点,两老都不大可能对李巧梅真掏心窝子的好。 父亲疼她,但父亲并不聪明,可能别人欺负她时,父亲还会以为别人是跟她在玩。 所以父亲不大可能会为她撑腰,相反着,她还要承受着村里人甚至是家人因对她父亲的歧视,而对她的漠视甚至是霸&\/凌。 尤其是啥都不懂的孩子们,很容易受到家里与周围的影响,做出来的事往往最是伤人。 很有可能,那些曾经请媒婆上门的人,都是幼时欺负过她的人。 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逐渐长大,无论是谁,都不大可能对周围的人有啥好感? 更不可能会将自己的未来,寄希望于这些人身上。 任妍神色莫名的喃喃道:“所以,傻妮从来不找村里人来帮忙,她更愿意与知青们来往。” 村里瓜友一堆的她,有些难以接受这事实。 林月曦没有回答她,只是脚步不停的慢慢往家走去。 第175话、李大柱家闹分家(一) 罗辉家的事,在村民们的嘴里流传了好几天,直到··· 啥呢? 说来和罗辉他们有点关系。 ——李大柱家闹分家了。 事儿闹得挺大,一二三四根互打,四个儿媳互掐,连厨房的锅都砸了。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吃瓜群众们你抱一个碗,我拿着杂粮馍馍,都离着他们家不远不近的看着。 林月曦去县里刚回来,有些晚了特意选了近路,没想到正好赶巧碰到热闹,硬是被郑大妈几个拽到一边,被迫的跟着一块吃现场瓜。 李大柱家的院墙只用篱笆围着,不像李巧梅家院墙是用土砖盖了有两米多高,离着老远都能看到院子里发生的事。 但,这应该不是大家都躲着远远的吃瓜的理由。 林月曦疑惑的转身刚刚拽住她的郑大妈,我盯! 郑大娘神奇的秒懂她的意思,小声解释道:“花老太那人向来不讲理,逮住一个咬一个,离近了没好事。” 旁边一不熟悉的大娘也跟着道:“林知青你住得远不知道,我就住她对门,她那人啊,你路上要是碰到,都最好躲开些。” 这么严重的吗? 不会是路过的狗都要踹一脚? 知道林月曦不认得人,郑大娘凑近她些的小声介绍了下这位大娘的身份。 她是郑大妈的大堂嫂,姓牛,村里大部分人都称呼她为牛老太。 因为丈夫去逝后和家里闹了不愉快,牛老太便带着儿子搬到了离老宅几乎中间隔了一个村的村头这边来。 只是没想到,她搬到这边没多久,和她最不对付的花老太一家便选走了对面的宅基地,跟她做了对门。 牛老太苦着脸道:“这些年我都被他们给烦死了,没有一天不折腾。” 郑大妈再次凑近林月曦,“花老太和我嫂子是同一年嫁到咱村里,原本她们俩没啥交情,我嫂子甚至那时都不知道花老太这人。” 可没想到花老太这人脑子有大病,自个老是和同年嫁进来的牛老太去比较。 牛老太在结婚一个月后就有了身孕,而且还是一举得男;偏花老太结婚半年多才怀孕,第一胎还是个女娃。 “你说花老太要是嫉妒我嫂子那也就算了,这种人咱也不是没见到过,可她到处说是我嫂子抢了她的娃,有次甚至跑我嫂子那想抢孩子。” 就自觉比较输了后,一下子把自己给刺激魔怔掉的那种;非说她自个生的是个男娃,是她嫂子把俩孩子给换了。 这不毛病嘛,俩娃出生时间前后差了半年呢。 没多久花老太的大女儿便‘病故’了,自那后花老太每次看到牛老太都跟看到仇人一样,有时甚至疯疯颠颠的说是牛老太害了她女儿。 那时还在打仗,牛老太的丈夫,郑大妈的大堂哥,是个身在战场上的战士。 很不幸,牺牲了。 他都没有亲眼见过儿子。 牛老太丈夫牺牲的消息不是立刻被传回来,而是因某些原因被拖延了将近四年时间。 等消息传回村时,花老太已经生了李大根。 本来生了李大根,花老太已经觉得在牛老太面前,自个的腰板总算可以硬了,平时也显得正常了些。 可等牛老太丈夫牺牲的消息传回来后,她又双不正常了。 她觉得她还可以再生,而牛老太除非是改嫁,否则就只有一个儿子,觉得在这点上牛老太已经跟她没得比。 这不是郑大妈瞎猜花老太的心思,而是花老太曾经在牛老太面前亲口说过这样的话。 “你以为你生个儿子就了不起了,我也有儿子,而且我有男人,可你已经没男人了,我还能再生,你除非改嫁,否则拿什么和我比?” 花老太非常看不起改嫁的人,牛老太要是真改嫁了,她还更乐意呢,那是真这辈子都甭想和她比了。 郑大妈安慰的拍拍听到这些满脸郁色,却也并不拦她继续说的牛老太,唧了下嘴,‘啧啧’了两声,然后继续说道: “花老太很能生,一个接一个,每生一个都要跑到我嫂子这来吹吹牛,好几次月子都没坐完就跑来炫耀,无论我嫂子说啥,她都觉得我嫂子是嫉妒她。” 跟她完全没法讲理,她只认她自个认为的。 牛老太恨恨的咬了口二合面饼子,边像是嚼着啥仇人,边含糊道:“把自己过得人嫌狗厌,我嫉妒她啥呀我?” 理她,天天跑她面前晃悠,懒得理她,依旧天天跑她面前晃悠。 郑大妈憋着笑别过头。 同情是挺同情她嫂子,可也是实在忍不住想笑。 真是倒了血霉,才会碰上这么个人。 两人还住对门住了二三十年! 别说,林月曦都有些佩服牛老太。 要换成她,有这么个脑子有大病的天天在她面前晃悠,她分分钟能让对方脑子真的有大病,哪能忍个几十年?! 郑大妈推了推牛老太,“对面这是啥情况?” 她也就比林月曦早到一步,同样啥也不知道。 看花老太的热闹牛老太可来劲了,迅速的把嘴里的东西嚼巴嚼巴咽下,“今天这事是五根媳妇先开始闹。” 花老太家的房屋分布:正房一间堂屋,左右各一间屋子,左厢房三间屋子,右厢有两间屋子。 按说房子已经不小了,共有八间屋子,李大柱夫妻俩一间,五个根各一间,一间厨房。 可无奈他们家一直没分家,一代又一代的,五个根都有了儿女,甚至都有了孙子,自然的房子就有些不够住。 这不,前阵子李五根和老两口闹掰了,牛老太听了一耳朵,似乎是李五根怀疑他媳妇前几次的流产跟花老太有关。 牛老太:“那时已经很晚了,我懒得起来,没听大清楚,只是在第二天听隔壁的春兰说,五根那孩子连夜带着媳妇搬了出去,住到了村北尾那的破房子里。” 村北那边有一排的破房子,是以前村里专门盖来给村里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住的地方,从十几年起那边就空了下来,所以房子也就没人去照顾,都破破烂烂的。 要不是真没办法了,谁会跑去住那漏风漏雨啥都漏的屋子? 牛老太朝对面呶了呶嘴,“五根那孩子搬走后,其它几个就惦记起了五根的屋子,三天两头的挣。” 完全没一个想过李五根再回来。 “大根媳妇觉得她的孩子多,他们还是大房,屋子应该给她;二根媳妇觉得她生了对双胞胎男娃,是功臣,屋子得分给二房;三房和四房也各有各的理由。” 第176话、李大柱家闹分家(二) “快下工的时候,驴蛋【李大根小儿子】满头是血的跑回来,过了会儿,那边大儿媳和二儿媳就打了起来。” 牛老太的儿子陈志荣,随了他父亲的遗志,当了名光荣的战士,现在已经是十二级干部,娶了老班长的闺女,两人共育有两子一女。 陈志荣不是不孝顺才只带媳妇孩子随军而不带牛老太,相反着,他很孝顺,媳妇儿为人也不错,几个孩子也跟奶奶很亲,是牛老太自个不愿意去给孩子们添麻烦。 儿子哪能扭得过老子娘,牛老太坚持,陈志荣只能妥协。 不过陈志荣也提了条件,他寄钱寄票回来养老太太,老太太不准再下地去掐工分,毕竟都已经六七十的人。 还托了村里人帮着照顾。 所以牛老太日子过得真是比村里其它老太要舒坦,别的老太哪怕也不用下地挣工分,家里还有一堆事,她是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还有钱有票的想吃啥吃啥。 可这日子凡尔赛的是,舒坦是舒坦,就是会很无聊,老太太常会感觉孤独。 好在有对门,三天三顿闹,给她无趣的老年生活加了许多调味。 每次对门一有状况,老太太小短腿都倒腾的很快,坐门口石凳上,看今天份的小剧。 要知道他们一家的存在对牛老太说是这个意义,不知道对门的花老太还能不能继续保持骄傲。 牛老太拽着林月曦坐到御用观影石凳子上,俊俊俏俏,又文文静静,还有耐心搭理她们这些老婆子的小姑娘,她最喜欢了。 郑大妈几人不用她招呼,跟着围坐过去,挤一堆全竖起耳朵。 “驴蛋年前头不是嗑破了?你们不知道,驴蛋这娃没教好,大根媳妇仗着自己是长媳,又生了长孙,总觉得家里啥都是她的,侄子侄女们手里有点啥,她都教唆着驴蛋去抢,那次就是去抢七丫的东西,被臭蛋给推了。” 臭蛋是李二根的长子,已经十一岁,七丫是李二根的小女儿,才刚两岁。 臭蛋在河边草丛里到了窝鸟蛋,在外悄悄烤了吃,他疼妹妹,给妹妹带了两个回去。 七丫坐在自家屋门口剥鸟蛋吃时,被驴蛋给看到,驴蛋二话不说上去就给抢走了。 鸟蛋被抢,七丫一个两岁的娃知道啥呀,当即嚎啕大哭。 臭蛋听到赶紧从屋里冲了出来,正好看到驴蛋把鸟蛋寒进嘴里,顿时气就炸了,上去便推了驴蛋。 花老太不给钱,用锅底灰给驴蛋止血,现在驴蛋的脸上有了条狰狞难看的疤。 甭管大根媳妇怨不怨花老太,她是真恨二根一家。 “今天是臭蛋带着七丫先回来,臭蛋这娃有本事,又给他妹弄到吃的,我看看清是啥,只看到小姑娘进门时小嘴还一鼓一鼓着。” 林月曦注意到,牛老太似乎也并不是对对面的一家人都讨厌。 她说到花老太时是厌恶的,说到李大根一家也是,但说到李二根和李五根这两家时,不仅没听出厌恶,还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林月曦对李大柱一家不了解,没有瞎去猜,继续耐心的听下去。 “过了会儿二根媳妇先回来,今天他们家轮到二房做饭;再然后大根媳妇带着驴蛋一块回来。” 牛老太指了指对面院中的某方向,“当时七丫坐在那,院子里就她一个人,二根媳妇和臭蛋都不在。” “大根媳妇和驴蛋突然从屋里出来直接去找七丫,离着有些远我没听大清楚,约莫听到大根媳妇是向七丫要东西,我听到‘烤鸟雀’、‘拿出来’这样的话。” “七丫被吓哭了,然后二根媳妇和臭蛋从厨房跑出来。” “大根媳妇是过了,她把七丫给扔地上。” 做娘的人这时谁还能忍? 二根媳妇手里正好拿着擀面杖,冲上去就朝着大根媳妇一顿抡。 只是大根媳妇也不是吃素的,这些年她仗着是长媳又娘家有底气,在婆家不说是耀武扬威那也是好处没少占,吃得膀大腰圆,上工没劲儿,可打架她是一点不输旁人。 二根媳妇正好相反,男人性子木,娘家也不给力,生了五个孩子只有臭蛋一个儿子,她自觉得更没底气,花老太他们怎么对她,她基本都是受着,整个人瘦瘦小小的跟风一吹就能倒一样。 一时的冲动劲过后,二根媳妇就压不住的被大根媳妇反超,要不是有已经十来岁的臭蛋拦着,二根媳妇甭想得好。 这时村里已经都开始下工了,李大柱和花老太带着四个根和另外俩儿媳外加一群娃,已经浩浩荡荡的回来。 李二根平时是木,可他对自个的媳妇儿和娃都很在意,否则也不会比李五根牛掰的,几个闺女都能生下来,还都能养活。 一瞅自个媳妇又被大嫂欺负,这次大嫂竟然还拿着能打洗人的擀面杖,牛脾气上来了,转头就给了还发愣的李大根一拳。 李大根被打了自然不乐意,上去就跟李二根扭打了起来。 “之后的场面有点乱,我眼神不好没看仔细,反正刚开始就大根和二根在打,李老头喊着三根四根去拉开他们,结果没拉成,他们也掺和进去了。” 当时那个乱的,你吼一句我吼一声的,也听不大清都吼的啥,反正就是一个个脾气随着吼声越来越大,儿子跟儿子打,儿媳跟儿媳打,小娃娃们也混战到了一块。 众人沉默的看着对面,这会儿了还没停呢,大有一副全都甭过的架式。 李大柱不见了踪影,花老太不知是自己所为还是人为的,坐在地上正拍着大腿在嚎。 郑大妈:“李大柱呢?” 这种时候,他这当家人怎么不见了? 牛老太不屑的憋了憋嘴,“他们家无论哪次闹腾,李大柱那老阴货都躲着,啥事都是花老太顶在前头。” “大家都以为他们家是花老太做主,乱那也是花老太没把家管好,丢人也都是花老太在丢。” “其实啊,花老太啥都听那老家伙的,也怕他。” 说完,她神秘的左右瞅瞅,一副将有大秘密要说的架式。 众人立刻全投以她百分百的关注,耳朵全竖了过来。 不过牛老太没多注意其它人,她主要关注旁边的林知青,见到她也双眼发出了光的看向自己,人生都感觉得到了满足。 笑得满脸褶的靠近林月曦,说—— 第177话、李大柱家闹分家(三) “老东西一直在外面都是一副老实窝囊的样子,没少被人笑话,其实他聪明着呢,没结婚前他老子娘顶在前面,闹事的都是他老子娘,好处全是他占。” “结婚后花老太顶在前面,他是一点好处没少粘,日子过得比谁都舒坦。” “花老太要是哪让他不顺心了,他还会动手,打得很狠,我见过几次,打得花老太叫都叫不出来。” 李大柱会打花老太这事,还真是新鲜瓜,郑大妈等人全不知道。 郑大妈不解了,“嫂子,花老太那性子,她不说还理解,可家里一堆人呢,咋的都没人在意吗?” 她都有些同情花老太了,这生的都是啥玩意? 牛老太突然表情有点怪,默了片刻后说道:“这事儿还真不怪那几个孩子,年轻时我有次看到老家伙打花老太,虽然她一直和我不对付,可我也看不过去,就上去说了几句。” “哪曾想啊,老东西没说啥,反而是挨打的花老太冲过来朝我一顿骂,说男人打女人天经地义,她有爷们打是她命好,我是嫉妒她,坏心眼的也想她没了男人。” 挨了揍时还能对她说这话,想想她平时对孩子们会怎么说? 周围听到的众人全一脸吃了翔的表情,不理解,也很难尊重。 村里不是没有男人打媳妇,不过这都是大队长没当上大队长之前的事了。 大队长上来后,一直强调,爷们打媳妇不是你本事,反而是你怂,要不你咋冲着没你强的媳妇动手? 有本事你去山上跟野猪碰碰,冲一天到晚侍候着你侍候的家的媳妇动手,算什么男人? 东北爷们最受不了你说他不是个男人,但凡有人在家冲媳妇动手,第二天瞅见他的人都会说‘你不是个男人,你个怂货’。 这能忍? 逐渐的,打媳妇的风气没了,村里的妇女们日子更好过了。 话往回转,就算以前没制止时,东北女人也不是吃素的,拿他们村来说,就不听说有立正挨打的在,不还手挠着得你满脸桃花开,那都对不起自个。 所以众人才会听到花老太不仅立正挨打,还觉得挨打是福时,全特么蟹棒住了。 难以想象,无法理解,更觉得丢了她们女人的脸。 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她是一个字没往心里记啊! 一个会装,一个脑子有病,牛老太嘴又不碎,所以他们家的这些事,算了瞒了一辈子。 【在这又要指指点点下林月曦】 一大娘朝巷子口瞅了眼,脸上全是幸灾乐祸,说的话却满满都是忧心:“下午我看到大队长骑着自行车往四大队那边去了,估计不会太早回来。” 另一大妈憋着笑接话:“桃花今天去娘家了,她侄女明天出嫁。” 好家伙,这么赶巧,大队长和妇女主任都不在。 会计不管村里的事,陈支书年纪大了。 难怪这边都已经闹疯了,一个村干部没看到。 当然,主要还是大家都怕了李大柱家,闹得实在是太频繁,整得跟村委就是为他们家建的一样。 大家闲扯的时间里,对面已经开始停手。 也是,打架可是力气活,都刚上工回来,全累着呢,哪能坚持太久。 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在院子里按小家各占一方,花老太一个人独自依旧坐在地上骂着,她也是能人,骂这么久竟然也不累。 大根媳妇青肿着一边脸,肿的位置很明显能看出是被棍子给抡了。 “分家,今天必须分家,不分我明天就去叫我娘家兄弟来,把你们二房三房全给扒了。” 二房三房的人还没反应,花老太先蹦了起来,“你个遭瘟的丧货,老娘怎么会让大根娶了你这么个东西,不把这家给弄散,你不甘心是不是?” 大根媳妇已经豁出去了,梗着脖子冲花老太吼过去:“我弄散?娘你说话要凭良心,这家是我弄散的吗?” “我们累死累活的上工挣工分挣钱,你不是往你娘家倒贴,就是给傻妮送去,一百块啊,我们得挣多久才有一百?” “马蛋娶媳妇只要三十三,你都嫌多了,驴蛋头受伤血呼拉拉的流,让你拿五毛出来你都不愿意,一百块你说给傻妮就给傻妮。” “你自己说,是谁要把咱们这个家给弄散了?” 花老太听得心里是苦水直倒流,她这辈子都为了谁啊,老了老了,儿媳女竟然当着全村人的面这么顶撞她,她还有脸活吗? “嗷”一声又瘫坐了下去,拍着大腿一阵嚎。 “遭瘟的啊,大家都来看看,儿媳妇竟然敢顶撞婆婆,我命苦啊,一辈子省着吃省着喝,啥都进了他们的肚子,老了老了没用了,这一个就想逼死我啊。” 嚎的词儿还不重样,林月曦听得极为稀奇。 还别说,老太太这招挺管用,林月曦注意到,吃瓜群众中有些年纪大的人表情变了,不再是厌恶或是纯看戏,颇有种感同深受的样子。 不过也容易理解,人活到老最怕的就是子孙不孝的老无所依,花老太正好嚎到了他们最怕的那个点。 几个根也都或愧疚或是其它原因的低下头。 看出丈夫的又双叒叕再次退让,大根媳妇急了,“娘,你别总是用这招,每次说点啥你就躺地上,嚎着以前多不容易,以前谁容易过了?” “又哪个爹妈不是能省一口就省一口的给孩子,可你瞅瞅其它人,哪个像你这样?” “你老说你以前多不容易多不容易,你不容易是不容易着大根他们吗?你不容易是不容易你娘家的侄子侄孙们。” 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李大根和李三根都重新看向了花老太,只是眼神不再愧疚,而是带着恨意。 这事儿牛老太表示,她也知道。 “花老太这人咋说呢,反正我看了她大半辈子了,一直没看明白。” “她也不是没儿子孙子的人,也不图侄子侄孙给她养老,可她对侄子侄孙们却是一直比对自己的儿子孙子们要好。” “我跟你们说,她家里只要有点好吃的,都会藏着给她娘家送去。” “你们瞅瞅他们家几个蛋的衣服,大的不能再穿了给小的穿,最小的牛蛋身上的穿的那都不能看,咱们家里擦桌布都比那好。” “可在年前,花老太给她两个要定亲的侄孙,各置办了一身新衣服。” 第178话、一口气憋了大半辈子的边大娘(一) 你说就花老太这样的行为,家里小辈怎么可能心里会舒坦? 不恨,那都是心宽了。 如果有人要问:花老太又不是第一天这样,为什么家里小辈能一直忍着,现在才懂反抗? 浅问几句:一个会打媳妇的男人,他难倒不会对孩子们动手吗? 明明一块下工,子孙快把狗脑子都打出来了,媳妇也嚎得嗓子都快哑了,他却连踪影都看不到。 他是自信院中的一切只会闹到可控范围内,还是对这些人都不在意? 林月曦不觉得她见过的李大柱有那运筹帷幄的本事,更大的可能,是他自私的只顾自己。 只要不影响到他的利益,你们爱咋地咋地。 这家的情况,林月曦已经能猜出个大概: 父亲的武力,母亲的pua,再加周围大环境的影响等等;时间久了,几个根甭管性子如何,对父母的畏惧是可想而之。 跟弹簧一样,你轻轻压它没影响;一直轻轻往下压,问题也不大;可你要是压到一个临界点,无论你是突然放开还是依旧施压,都会出问题。 再加之有了外力的影响【儿媳和孙媳】,枕头风是最强的风,同样慢慢着,让他们对父母的畏惧逐渐减弱。 像这样的家庭不多,但也并不少见,哪怕是几十年后知识已经普及,类似的事依旧还是有。 话分两头,视线转回对面院中。 花老太哪是容得了儿媳来指责自己,再次‘嗷’一声蹦了起来,随手从柴堆中抽出根腾条,两条小矮腿倒腾得一点不像是老太太。 冲过去对着大根媳妇就是一顿抽。 “我打死你拆家的瘟货,我大根打小孝顺,几个乖孙都懂事得很,都是你这搅屎棍在那搅,搅得一个个在这里丢人现眼。” 老太太是懂拿捏人的,或是说,自个大儿子是个啥德性她其实心里都明白,最好的就是个面子。 李大根原本看媳妇被老子娘打还想去拦,脚已迈出去,手也伸过去,可在听到‘丢人现眼’四个字后,他立刻手脚都收了回去,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 不只李大根,长房的两个已经成&\/年的儿子,一个和李大根的动作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另一个更牛掰,早躲到了媳妇后面去缩着头,似乎这样就是看不见也听不到。 这一幕幕,被周围的人全收入目中,神色各异。 林月曦看到花老太对李大根媳妇动手有些不适,尤其是看到周围看热闹的人没一个阻拦,连开口劝解的都没,似乎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更让她觉得胸口有些憋闷。 牛老太注意到她的异样,开始以为是她身体哪里不舒服,毕竟这位身体差是村里出了名的。 在看到她的视线时不时扫过村民而露出晦色时,牛老太明白了。 老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不是乱说,牛老太没因为林月曦对村民们流露出了不满而生气,也没有点明的去劝或是说教。 她语带唏嘘的说:“大根媳妇平时太不懂做人,瞅这把自己处境给整的,现在是真出事没人再敢站出来了。” 林月曦不解的看向她,听这话,这里面又有故事。 牛老太笑了笑,没有回答她,不过旁边有位大娘已经憋不住的开口。 她嗤笑了声,脸上解恨中含着快意,“咱村里谁敢帮她?” 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几年,都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有些事它就是冲不了。 出声的这位也是郑大妈的亲戚,和大根媳妇的娘家同是中阳大队,还是边姓本家人。 边这个姓氏在他们这边很少,他们祖先是亲兄弟两个从西北那边逃荒逃到这里,在中阳大队安家,后来娶了同一家的姑娘。 这种情分,再加上外来户的身份,按说应该更团结。 事实也的确如此,边家已经有三代了,前两代关系都非常好,互相扶持着。 边大娘运气好,嫁了户好人家,公婆淳朴厚道,老公木讷了些但对她很好,妯娌们也好相处。 儿子懂事孝顺还有本事,都三十了老天还给她送来个老闺女。 可以说,边大娘的人生,虽没轰轰烈烈,但柴米油盐的平淡中,是幸福。 可边大娘并不是一生都是如此平顺,她也曾度过一段特别黑暗的时光。 一段但凡没撑过来,就是被苦海所吞没的日子。 自个嫁得好,自然就会想帮助下娘家人,有好事啥的也会想到娘家人。 边大娘嫁过来的第二年,夫家有个当兵的表哥回来探亲,姨婆托她婆母帮忙,想给这位表哥找个媳妇。 边大娘立刻就想到家里还有个没出嫁的堂妹,她记忆中乖巧懂事还长得漂亮的堂妹。 “那时正是农忙,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过娘家,不晓得她家里是不是已经给她相看好了,我还特意请了半天假回去。” “三叔家没给她相看,我私底下也问过她,她自个亲口说没有处对象,也没有看对眼的人。” 二十几年过去,边大娘现在提起还是觉得胸口堵着发痛。 她回来说了之后,婆母和姨婆冲着她的为人都很放心,急匆匆的约好双方见面。 两人见过一次面后,双方都很满意,但因表哥工作的特殊,时间不赶趟,结婚来不及,所以准备先定婚。 当时可惜,后来觉得万幸的是:两家都已经做好定婚的准备时,一封电报把表哥给叫走了。 不过在他们这边像表哥这样的情况并不稀奇,人家是保家卫国去了,身不由已,又不是故意,所以一般这种情况,大家都会默认他们已经定亲,是一家人。 表哥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每个月往家寄钱,都会多寄五块,托父母转交给他以为的未来媳妇。 边喜弟【五根媳妇】从此至少一个月会来一大队一次,名为看望未来公婆,其实就是来拿钱。 终归没有结婚,表哥的家里也没有除表哥的屋子外多余的空房,要是边喜弟来得晚些来不及赶回去,住未来公婆家就有些不合适了。 所以边喜弟那时都是住在边大娘家。 边大娘是越说越气,咬牙切齿的。 不过还是有顾忌,后面的话说得比较小声,“她经常天黑了才回来,跟我都是说她在姨婆家帮忙,我们也不好多打听,一直以为她说的都是真的。” 可谁能想到,突然有一天她跟李大根一块被人给堵在了玉米地里。 这还不只,被人给抓住后,她竟然说她和李大根的事边大娘都知道,他们俩能认识还是边大娘给介绍的。 第179话、一口气憋了大半辈子的边大娘(二) “我有次送她出村时碰到李大根,她问我那是谁,我回答了她,这就是介绍他们去滚玉米地吗?” 边大娘每次想起这次都差点把自己给呕死。 她是结婚五年后才生下长子,也就是事情发生时她还一直都没有怀孕。 村里已经有不少闲话。 虽然公婆和丈夫都没说啥,但边大娘自个总觉得腰杆不直,干啥都觉得底气不足。 先不说表哥对姨婆一家来说是荣耀,是他们家最重要最光宗耀祖的一个,更是最不容有半分污点粘身的一个。 就是寻常人家,碰到这种事,来个急脾气的都会拼命。 姨婆家已经对大根媳妇比较纵容,大根媳妇性子咋样他们都能忍,他们也知道军嫂不易;况且,两家都已经日子看好了要定亲,结果表哥却匆匆离开,他们对大根媳妇有愧疚。 可大根媳妇做的事已经不只是让表哥身上粘污点,而是直接把表哥的脸踩在地上蹍,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 姨婆差点没疯,不管信没信大根媳妇的话,反正是连带着边大娘也一块怨怪上了。 她觉得是边大娘跟娘家合伙着在坑表哥。 边大娘那时底气不足,自个先吓麻了瓜,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解释,大根媳妇的话就跟被做实了一样。 等之后边大娘再想解释,人哪,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所愿意相信的。 有好长一段时间,边大娘的日子都不好过。 婆家人没说怪她,也没说相信了大根媳妇的话,日子以前咋样还是咋样,不少她吃不少她喝,没有任何区别对待。 可边大娘能感觉到,大家对她的态度变了,公婆对她也冷淡了。 就连丈夫,从那时起都不乐意她回娘家。 村里人也常有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尤其是大根媳妇嫁进村后,她像是啥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还经常晃悠到她家里来,更是让村里人觉得她也跟大根媳妇是一样的人,连带着大家看她婆家人的眼神都不对。 恶性循环着,她婆家人对她更冷淡。 而娘家那边长辈关系亲近,三叔又当上了大队长,她爹娘也让她多照顾堂妹。 在婆家难,在娘家也难,丈夫性子木,村里指指点点·· 边大娘一度都得了抑郁症,不过这时没有抑郁症的说法,他们是觉得边大娘想不开。 两年后,表哥碰到了自己的命定之人,一个中学老师,直接在部队结了婚。 儿媳妇这么优秀,可比大根媳妇强多了,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姨婆这下不仅是心事了了,还要感谢二根媳妇的不嫁之恩。 也就不再怨怪边大娘,甚至心宽的还反过来宽慰边大娘。 边大娘心里对姨婆和表哥一直都抱着愧疚,如果不是她介绍了边来弟给表哥认识,表哥一个顶天立地的军人,不会被人这般的羞&\/辱。 现在表哥娶了优秀的表嫂,姨婆也不再怪她,的确是让边大娘的愧疚少了许多。 在婆母和姨婆的劝慰下,边大娘慢慢想通了,又幸运的有了身孕,她索性的不管外面的事专心养胎。 一块生活久了,是啥样的人大家有眼睛看。 大根媳妇因为有个大队长爹,每天看人都是用鼻孔,性子越发没有收敛,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村里大娘、大妈、小媳妇们被她得罪不少。 不是像边大娘一样的明明帮助你了最后却自个不是人,就是好处你占挨骂的是我。 抢娃的糖果,还把娃给打哭了,却拉着自个男人上门讨说法的事,她都干得出来。 也就是后来她年纪大了,当了婆婆,这种跌份儿的小事她才没再继续做。 你说,就这样的人,村里还有谁敢去帮她? 别帮她拦了花老太的打,反过来还得赔医药费给她! 牛老太咂巴砸巴嘴,精辟的做了个总结:“打人和挨打的,都是奇葩。” 千万甭管,一管准麻烦上身。 林月曦:“……” 长见识了! 林月曦没再继续待下去,找了个回家吃饭的理由开溜。 甭管前因是啥,在这看着婆婆打儿媳,她有些看不下去。 那就不看。 回到家,任妍早已将晚饭做好,只是大家都没有先吃,全都围坐在桌旁等她。 “回来啦,快过来吃饭。” 任妍边给她装稀饭,边招呼。 林月曦也没客气,过去坐下吃饭。 他们虽没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和习惯还是让他们极少在饭桌上床谈,都是吃过饭后到院中边消食边聊会儿天。 这也已经不知不觉间的成了他们的习惯。 老样子,饭后,众人或是在院中坐着,或是散步,边闲谈起今日见闻。 先是冷星然问林月曦:“事情解决了吗?没被占便宜?” 事得说到昨天: ——小睛睛她爸匆匆回村来找林月曦,机械厂的一条生产线出了问题,技工又赶巧没在,而且还是最少一星期才能回来,李爱国从他爸那知道林月曦有这方面的本事,想请她看看能不能修。 林月曦点了点头,“小问题。” 就是内部有俩螺帽掉了。 至于说有没被占便宜,林月曦还真不在意。 只是这么小的问题,不要说机械厂是国营的,就私人的她都不好意思提报酬。 看她这样,冷星然便也没再多问。 林月曦边慢步着,边将路上看到的花老太家的热闹告诉大家。 只是她说得跟会议总结一样,大家听得多少有些不得劲儿。 任妍懊恼的一拍大腿,“可惜了,没现场看。” 许志川好笑的拍拍她的以示安慰,和大家说道:“那天赔了一百块后,晚上花老太就去找罗辉要,说是年轻人手里拿那么多的钱容易用掉,她当伯母的帮他们攒着。” 任妍没忍住‘啧’了一声。 “这脸皮可真是够厚的,罗哥没有真给她?” 许志川失笑摇头,“怎么可能给?他就不为了自己,嫂子还怀着孕呢。” 要不是那天大队长说出来,这笔钱罗辉都不知道,甚至傻妮都不大清楚,因为大部分都是李大柱和花老太从李二柱手里哄过去的。 李二柱脑子不大机灵,经常转头就忘。 现在好不容易有大队长和孙大娘帮忙,把钱给拿回来了,罗辉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让钱再落到别人手里? 说到傻子··· “我听说一开始花老太从李五根那拿到五十块,五根媳妇这次是真恼了,要跟李五根离婚,李五根又跑去把钱给要了回来。” 据他所知,今天花老太家闹分家,跟这事也有点关系。 第180话、既不能悲痛,那就笑吧 罗辉虽然娶了村里姑娘,可他还是个知青,上工的地方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其它知青分在一块。 昨天,李五根分的地方在他们的旁边。 吃午饭时李五根跑来找罗辉,别误会,不是找麻烦。 “李五根被花老太给哄骗了,花老太跟他说她手里没钱,说是几个大的孙子结婚给用了,要不也不会他搬出去都没钱帮他。” 不知花老太具体是怎么跟李五根说,总之李五根是信了,夫妻俩攒了几年的五十块拿出来了不说,还跑罗辉面前求情,希望剩下的五十能缓一缓。 他压根就不知道,花老太当天就把一百块给还了。 “罗辉不是那种一笔帐收两次钱的人,就把真相告诉了李五根。” 众人:“……” 没想到罗辉这个浓眉大眼的也不是个好人! 之后李五根家里的事许志川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五根媳妇当晚连包袱都整理好要回娘家,然后李五根摸着黑回花老太家,兄弟干了一架后,把五十块给要了回来。 不过这些事儿他们也就听听热闹就过,不要说去掺和,连多余的好奇都没。 一夜宁静过去,第二天还没上工村里就传开了,花老太家还是分家了。 但也没全顺了边来弟的意。 中午安三妮【小睛睛母亲】乐颠颠的跑来,告诉了林月曦在她离开后花老太家的后续。 昨晚花老太家闹到最后差点没法收场,这头边来弟拿了菜刀,那头二根媳妇要往井里跳,李大根和李二根俩,也是一个锄头一个柴刀。 全都红了眼,也把周围的人全给吓到,喊李大柱,李大柱跟失踪了一样,大家只能赶紧四散去找能主事的人来。 “大队长又不在,陈支书向来不大掺和李姓的家里事儿,没办法,只能惊动老族长。” 老族长亲自带着李氏一族的几个长老级老辈,到了后一不劝二不骂,让人把拉散开后,一拍桌子就两个字——分家。 毛三妮是带着毛衣过来织,讲到激动时,双手跟按了加速器一样,“老族长到了大柱叔公没敢再躲着,叔娘也不敢再闹,倒是边来弟来劲儿了。” 有老族长在那震着,李大柱一家总算能坐一块的商讨分家事宜,其中包括李五根两口子。 也是老族长的意思,“老族长说,李五根也是大柱叔公他们的亲生儿子,没犯错还懂事孝顺,没那道理把他净身出户,说不过去。既然要分家就一次分个清楚,该李五根的那份也不能少,否则李五根以后就可以不用管大柱叔公他们的养老问题。” “大柱叔公他们老两口是偏心但也不傻,将来能靠谁他们自个比谁都明白。” 所以李大柱夫妇俩没再敢反对。 大家坐下来后,先是分钱,花老太拿了八十几块出来,说是家里只有这么多。 “立马来弟婶娘就急了。” 毛三妮憋了憋嘴,“话说换我我也急,他们家一直没分家,虽然为人不咋样,可都不是懒人,也就老两口这几年干不动才不下地,可每年往家挣个一百两也是没问题的。” “尤其是去年,有曦妹子你的路子,村里大家伙采山货都挣了不少,大柱叔公家我知道的那几次,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一百,咋可能才只有八十几块钱?” 说是给已经结了婚的俩孙子花了,可这种事儿不是说一说就是真,有帐在呢。 老的会记,小辈们啥都放在老的手里,怕老人信心兄弟的自个小家吃亏,也都瞅着呢。 这不,花老太一说钱都给大房用了,大根媳妇立刻跳起来和她掰起手指头细算。 大儿媳是大根媳妇千挑万选的,心里中意,大儿媳娘家也硬气,所以彩礼比较体面,是六十六,酒席也办得过得去,花了十几块,再加上买新衣服啥的,总共花了大约一百三四这样。 二儿媳娘家条件差,是二儿子自个谈的,大根媳妇并不中意,两人结婚的原因还有点说不出去,所以总共加起来才用不到五十块。 你看,俩儿媳加起来都没用去两百,花老太却表示出来钱主要都在用这了,可不把大根媳妇带急了嘛。 听大根媳妇这么一算,三根媳妇不乐意了,甭管用去多少,至少你大房都已经受益,三房可是啥好处都没得到,老太太拿个八十几块出来,还得五家分。 “要不是有老族长在那,他们还得继续再打。” 连老族长都被花老太的不要脸给气着了,吹胡子瞪眼的逼着花老太把帐拿出来细算,要不他就去拿会计那拿工分本来算。 花老太心虚啊,哪敢真的让老族长把工分本拿来细算?! 又拿了两百多块钱出来。 至于这些是不是他们家全部的钱,这点谁也不知道,总之没再继续闹起来,这一项算是过了。 接着就是分家里的家伙什和粮食。 毛三妮都不知道该说啥好,“我来村里时间也不算短了,以前也不是没看到分家分出仇来的事,可还真是头一次看到,分家分出仇来的,是父母跟儿子抢东西。” 不说粮食花老太不愿意全拿出来分,就锅碗瓢盆,她都不愿意给出去一点。 想到什么,毛三妮小声道:“我听说老族长走的时候骂骂咧咧的,能把老族长都气成那样,大柱叔公他们一家的确是本事。” 老族长在林月曦的印象中,脾气很好,甚至可以说,只要没触到他的底线,他是个基本没脾气的小老头,见谁都乐和和的。 而老族长的底线,林月曦也能猜到,就是维护李氏家族,那是他一辈子的坚持。 这个‘维护’很广义,包括了荣耀、名誉和尊古与未来等等。 可现在不是破&\/四&\/旧嘛,祭祖都不让了,族长之名也基本成了虚名,连族规都只讲个后辈们的自愿遵守,而不是非守不可。 要是有年轻人冲&\/动一下,给你来个举&\/报,坚持的后果可能带来的就是全家遭殃。 所以老族长早已经不再强求李氏族人该怎样怎样,只是他自己依旧坚持守着李家族规,盼着李家旺盛。 这不就更加折磨小老头了嘛,你坚持守着的东西族人却早已不在意,甚至觉得是糟泊,该打倒,而你却心有顾忌的只能沉默看着。 既不能悲痛,那就笑! 林月曦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到股悲凉。 她前世所在的世界,许多的传承,似乎就是在这个时期断的。 第181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前头还说着花老太家分家的事,下一句毛三妮立刻切换到村里的另一户人家。 也是熟人。 “你知道陈支书家的陈媛嫚吗?哦,就是以前的陈六丫,陈支书给她改了名字。” 林月曦没有回答,只冲她挑了挑眉。 毛三妮便当她是已经知道些,毕竟吴大娘她们平时没少来找曦妹子,指定少不得说村里的事,陈媛嫚的事可是大瓜,她们不可能不吃。 “我还是叫她六丫,顺口。” 真不怪乡下给娃取名字简单,因为一点不秃噜嘴。 【毛三妮是少数民族,说话带着地方口音,‘缓嫚’两字从她遗照出来,听着像是‘儿妈’,她自己都听着别扭。】 “六丫刚来的时候,瘦的跟猴一样,陈支书一家是真够厚道,她来这才多长时间呀,现在已经黑胖黑胖的。” 以前大家都以为陈六丫是受了苦日子被晒成那样黑黄黑黄的,来到村里被陈支书一家养了这么长时间,人都胖了好几圈,可皮肤还是没啥改善,大家才知道她天生就是黑皮。 “我要跟你说的事,跟她长得黑有关。” 陈支书家只有一个孙女,名叫媛玉,虽然没有‘几代只一个女娃,如珠如玉的宠着,却把人宠得自私自利’这样的剧情发生,但陈支书一家都疼爱陈媛玉这点,是全村公认的事。 而且陈支书一家把陈媛玉教育得很好,平时文文静静,不骄不躁,写得一手好字,考试没落下过前三。 陈六丫来时她没有排斥她,相反着还看她可怜的给了陈六丫不少东西。 “我跟妞妞【陈媛玉小名】认识都几年了,我知道她性子软容易被欺负,当时还不讨喜的去劝过她。” “陈六丫那样的人我可太了解了,我表妹就是那样,我娘也是看我表妹可怜给接到家里,她不仅一点不感激,反而觉得我们一家人是看不起她,还欺负她。” “也不瞅瞅她平时吃的用的是啥?身上穿的又是啥?我有的她基本都有。” 她自个就是前车之鉴,不希望好朋友也碰到和她一样闹心的事。 可惜啊,唉~ 咋说呢,可能每个人在没面对时,总会感觉自己是特殊的那个! “陈六丫平时没少跟人说她以前多可怜,还经常跑去河边给妞妞洗衣服,有人要是看到问她,她表面说她是自愿的,可总是表现出一副受了委屈却不敢说的样子。” “村里人没敢在陈支书一家人面前说啥,但暗地里没少唠,好些人都觉得妞妞很会装,装得是个乖巧姑娘,其实骨子里比谁都黑,陈六丫已经那么可怜了,她还欺负陈六丫。” 陈媛玉去年下半年起就在县里读高一,平时都是住校,就是放假回村,她也很少出门。 所以陈媛玉一直不知道自己在村里的名声已经被人败坏。 到这都还好,毕竟陈媛玉是村里人看着长大的,和外来的陈六丫相比,大部分的人都更相信陈媛玉。 在外碎嘴的,主要还是部分见不得人好的那些人。 前阵子,她二堂嫂在上工的时候听到交好的朋友跟她说,陈媛玉在学校里和老师勾\/搭,还被那老师的媳妇给追到学校去揍了。 赶了巧,或者说有人就是借机诋毁。 陈媛玉平时是半个月回来一趟,上次是陈家老三骑自行车去接她。 可在回来的路上,陈家老三没把车给骑稳,兄妹俩都跌到了路边沟里,陈媛玉的脸上摔出几处青肿的地方。 这个传言出来,大家再回想前阵回来的陈媛玉的样子,嘿,似乎对上了。 “陈六丫是真够歹毒,我嫂子都说,要不是她知道真相,这事儿她八成也会信。” 哪那么巧哦? 这种带颜色的谣言是最容易传开的,再顾忌陈支书,私底下也忍不住叨叨。 主要还是信的人多,这说的人自然就多了。 没几天便传到了陈老大媳妇卫中,于是陈支书一家都知道了这谣言。 陈支书不愧是能当了几十年支书的人,他生气归生气,但没立刻去找传谣的人讲理,也没跑出去多做解释,而是暗里去查谣言的源头,仅才一天就查到了陈六丫身上。 并且还查出了陈六丫在村里给他们一家都泼了不少的脏水,尤其是陈媛玉,已经被她塑造得跟黑寡妇一样。 毛三妮气得两边脸颊的肉肉都在发颤,“在乡下地方,姑娘家的名声最重要,那传成那样,就算是澄清了又能怎样?” 别人只会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而且谣言这玩意最可怕的是传的过程中意思不断在变,村里已经传陈媛玉是因为那种见不得人的原因被打,要是传到村外去,又会被传成什么样? 背不住‘孩子都已经能打酱油’这种话都能传出来。 更气人的是,因为陈六丫和陈媛玉是一家人,再加上陈六丫以前的那些动作,让村里人对她所说的话更加相信,反而是陈支书他们要是解释,会被当成是为了保护陈媛玉在狡辩。 林月曦抬眸沉默的看了她一眼。 很生气,但却一点不着急,如果不是她和陈媛玉之间只是熟料姐妹情,便是事情已经有了解决办法。 果然,毛三妮气劲儿过后,脸上换成了幸灾乐祸,“陈六丫害人之前也不先打听打听,县里高中现在可没有男老师。” 呃,也不能完全说没有,校长是男同志。 在开始运动后,有些老师受牵连的出事,有些怕了离开,现在整个高中加上已经快六十的校长,都才仅仅五个老师,都是本地人,正好一个科一个老师。 上高中的学生越来越少,高一高二都才仅一个班,每个老师都是两个班轮流着教,一直在勉强的支撑着。 没办法,他们这里偏僻,本来没多少人愿意来,况且现在老师还是个风险行业。 陈六丫没打听清楚县高中老师的具体情况,这种谣言也就不知情的人会去相信。 想破解都不需要费啥劲,只要有在读的高中生将学校的情况说出来,谣言便不功自破。 而他们村,去年刚刚高中毕业的,有五人! 林月曦听到这,便将此事只当个乐子来听。 毛三妮本也是把这事儿当乐子告诉她。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俩人都没想到,有句古话会立马应验。 第182话、陈支书找 “叩叩叩叩” “林知青,林知青你在家吗?” “叩叩叩叩” “林知青,你在家吗?” 毛三妮不自觉的浑身打了个寒颤,“她这敲门的次数不对?我记得我奶说过,去别人家千万别敲门敲四下。” 好像有啥说叨,她一下子想不起来,只是觉得突然有点冷。 林月曦:“……我也听说过,说敲四下门的,外面不一定是人。” 毛三妮不知道想到了啥,脸唰的一下全白了。 两人神叨叨了会儿,主要是毛三妮,双手命十的念完佛主念菩萨,念完菩萨念土地,山神也来保佑保佑,连国外的被钉十字架上放血的那个都没放过。 林月曦原本还配合她,等她最后一个念出来她愣住了,“在十字架上被放血而亡,自个都救不了自个的人,你求他个啥?求他下一次被放血时带上你吗?” 毛三妮:“……” 有道理。 “耶稣不要,耶稣地不要,王母娘娘保佑,三清祖师爷保佑。” 林月曦这下没再鸟她了,推开窗户朝外喊,“在,进来。” 可别再敲了,配着毛三妮的反应,她都有些感觉瘆得慌。 林月曦家白天大门基本不会锁,都是虚掩着,不过大家不知是又被特意的叮嘱过还是向来如此,都不会随意推门就进,要么外面喊一声,要么敲下门。 所以对于陈媛嫚有素养的举动,除了敲门次数有点巧合外,林月曦并没有多想。 陈六丫推开门进来,没有往堂屋方向去,而是小跑到林月曦外面的窗户下,仰着头似乎很着急的说:“林知青,我外公让我来请你去村委楼。” 林月曦怔了下,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窗户的这人,对方脸上只是真切的着急,并没有其它的反应。 看来··· 等等,她也世俗了,吃了毛三妮送来的瓜后也来了个先入为主,不自觉把陈六丫给摆到了反派的位置上,看到这人的第一眼,竟然是‘这人今天来是安了什么心思?’。 “好,你稍等,我穿下鞋就来。” 陈六丫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又小跑出了大门。 看到林月曦起来穿鞋,毛三妮也没好意思再待下去,也跟着起来穿鞋。 “曦妹子,那我先回去了。” “行,改天有空再来玩。” “好,我走了哈。” 毛三妮是穿着吸拖过来,很容易穿,一套就成,将毛衣毛线收拾好离开。 林月曦穿的是那种緾住脚腕的布鞋,好看又有个性,就是穿的时候比较麻烦。 等她穿好鞋锁好屋门出来,毛三妮已经没了踪影。 来到大门口,没想到陈六丫还等着。 林月曦先转身将大门锁住,然后跟她一块往村委村走。 陈六丫跟在她身后,两人中间保持着差不多一人的距离。 “你知道支书叫我有什么事吗?” 看她来时的样子似乎是急事,可村里有啥急事得急到她这? 陈六丫默了默,小声道:“外公没有告诉我,不过外公是在接了个公社里来的电话后,突然着急的叫我来找您。” 公社来的电话? 也不对啊,公社的事应该更找不到她头上? 她一个没任何实权的科研人员,一个下乡知青,公社和村里的事,哪是她能插手的? 等等,是不是···? 林月曦脑子疯狂的旋转。 她思来想去,似乎只有那件事了。 不会是大队长玩脱了? “大队长呢?” 陈六丫想了想,迷茫的摇头,“今天都没看到大队长,早上上工时都没看到。” 林月曦在心里倒抽了口气,大队长看来是真玩脱了。 难怪花老太家的事都闹腾得那么大,大队长这么个含妈量极高的人能一直没出现。 来到村委楼,陈六丫知趣的没跟进去,把林月曦送到,看到她从院门进去后便置身离开。 一大队的村委楼算是栋挺拉风的建筑,占地约有千平,院门开在偏右侧,右边靠墙一栋二层办公楼,居中的位置是大队储粮仓,靠左还有个约三百平的空旷院子,这是用来全村人员都到场的那种大型活动用的。 这里林月曦来过两次,已经熟悉,进来后右拐,直奔二楼。 “陈支书,你找我。” 办公室的门大敞开着,林月曦省了敲门的步骤,见里面就陈支书一个人,也不再客套的直接进去。 陈支书正专心的拿着两本帐对着,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是谁后,抚了抚胸口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就是这一眼啥威力也没。 “我老人家胆子小,老命差点被你吓没。” 林月曦无辜的看着他,一副‘你说啥我不懂’的懵圈表情。 要换往常,陈支书还会继续和她打趣几句,可今天顾不上了。 只是指了指对面的竹椅示意她随便坐,还没等她坐下已经焦急开口: “昨天大队长被叫去会社,我们都不晓得是因为什么事,大队长自己也不知道,叫他的电话是社长秘书打来的,大队长想从他嘴里打探出点啥,可他只冷梆梆的来了句‘叫你来就来,问这么多做什么?’。” 陈支书急得嘴里都冒了泡,说了这么几句话,他就疼得差点没‘嘶’出声,忙又抿了口凉茶。 吞下后继续:“我不知道大队长想到了什么,看到他脸色不好,我就问了他,他没回我,只是走前跟我说,如果他昨天不能回来,让我今天就去找你,他说只要找了你,你就知道他出了什么事。” 总算是说完了,陈支书又赶紧抿了口凉茶,这次没直接吞,而是喝了一大口后含着。 状似‘我只是个带话的,现在话已带到,我的任务已完成’的不在意,其实双眼泛着光,双耳竖得高高的,无一处不显示着他好奇到了顶点。 是真好奇啊! 他跟李大有之间的关系,在方园百里内来说,都是奇葩。 随便去打听打听,哪个大队的大队长和支书之间不是相互配合工作的同时,又互相离不开只搞牵扯的斗狠? 也就是他俩,有啥事都有商有量着来,年纪差了一二十的人,经常还能凑一块的说私&\/蜜话。 外人都说他们俩会装,只有他们自个知道,他们俩是真正交了心的朋友,谁家受了难只要对方在就能安心那种。 所以陈支书才好奇啊,好奇大队长到底出了啥事。 心里隐隐还有些不爽,虽然能猜到原因,可对大队长有事竟然林知青都知道而他却不知道这点,心里多少有些堵。 第183话、没想到是这么个热闹法 林月曦不知道眼前的老支书在想什么。 说实话,虽然平时看着大队长和支书之间的关系不错,可受着学识影响,在林月曦心里也觉得他俩平时表现出来的亲近,大部分应该碍于工作关系的装。 所以在听出大队长并没将实情告诉陈支书后,她也不准备说。 知道大概发生什么事了,便也不再多留。 起来留下句“支书,我还有事,先走了。”,便起来离开。 只是脚刚迈出门,又似想到什么的收了回来。 “支书,帮我开几张介绍信,我要去趟县城,快的话明天就能回来,慢的话可能要几天。” 好奇归好奇,但陈老支书不是那不识趣的人,他也听出林月曦这是要进城去救大队长,应该是‘救’,孰轻孰重他知道。 忙打开抽屉拿出介绍信,又取出印章,‘叩叩叩’的盖了三张空白介绍信。 “不能再多了,这是我最大的权限。” 林月曦没嫌少,笑着边道谢边接过,这次真的离开了。 小昭华跟着村里娃娃们名为上山打草实为玩去了,再加上今天的事有些麻烦,林月曦本也没准备再着他,路过吴大娘家时便将小昭华委托她照顾。 吴大娘还以为啥事儿呢,一听是让帮看下孩子,立刻挥着手让她放心。 “华华那孩子懂事,好带得很,你是担心他回家时进不了门?不用担心,我等下正好要去老姐妹那帮忙,到时我把华华直接带我家来就成。” 吴大娘说的这个老姐妹就是刘大娘,前阵子扭了腰,干不了重活,可她又搁家里闲不住,所以跑去领了一天只有三公分帮养猪的活。 可刘大娘没想到,她以为只是帮搭个手,是件轻省的活,哪知道这活一点也不轻松,上工两天那腰更加直不起来了。 她又舍不得那三公分,这不,今天实在撑不住了,只能托老姐妹帮她干半天。 娃娃们打的猎草得送猪圈去,这不刚好嘛,她到时把小昭华给拦下就成。 “还有冷知青他们那边你也别管了,我让村里娃娃们给跑去告诉他们一声就行。” 村里娃娃们皮实,跑个腿带个话这都是小事。 至于孩子的安全问题,这从来不需要她特意去操心,村里保护的人随处都是。 林月曦这下真完全放心了,回去推了自行车出来直奔公社。 别别扭扭的踩着自行车出村,穿过村外的两边田地,等到无人处,她将自行车拐进林中,没会儿变成骑了辆小电驴出来。 为防被人看到,她一路都开着精神力注意四周。 好在这时是上工的时间,大家看公分比较重,一路上都没碰到一个人,让她一路畅通的骑着小电驴到离公社不远的地方。 然后继续找个隐蔽的地方,换上自行车。 上次林月曦带小昭华去县城时,在公社没有多逗留,去时匆匆,回来时更是。 对于公社现在的情况,她都只是听说,还没有亲眼见证过。 这次进来,明显的感觉到了压抑二字。 路上的行人少了,偶尔才碰到一两个,也都是停着头脚步匆匆。 什么事都没看到,可光是这萧条压抑的感觉,已经让人感觉不适。 林月曦稍做了停顿后,又重新看着别扭但却速度极快的朝着某个地方急奔。 某筒子楼三楼302 “叩叩叩” 第四下手都已经抬到半空,突然僵在半空,又默默的收了回去。 不行,毛三妮的求神念叨似乎影响到她了。 一敲门她立刻就想到的那啥东东。 “来了来了,谁啊?” 筒子楼不隔音,虽然林月曦敲门的声音不算大,可不仅是屋内的人听到了,连对门和隔壁这些只有家里有人都听到了。 屋内传出走路的声音。 可这边门还没开,对门先打开,一位有些吊销眼,长得给人感觉略微显刻薄的老太太探出脑袋来。 “你是张所长的亲戚,还是胡素梅的亲戚。” 林月曦眉心微拧,对此人像看货物一样的目光,和她那轻视的说话语气,都很不适。 “大娘,这似乎和你无关?” 她也没兴趣跟个不认识的人闲扯些僭越的话题,更对陌生人没有尊老爱幼这种美德。 似乎从来没被人用这么直白的话给怼过,对门大娘一下愣住了,接着就是大怒。 她活了几十年,可从来没有敢跟她这么说话。 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张口就想习惯的教训。 这时,林月曦面前的房门打开。 一个脸微圆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口,她先是眼神陌生的看了眼林月曦,然后叉腰朝对门老大娘就喷。 “这是我家老张的侄女,特意来看我们,咋了,我家大侄女来看我们还得先告诉你一声啊?” 对门老大娘看着挺怕胡素梅,缩了下脖子语气都弱了三分,“我这不是怕你们被穷亲戚上门打秋风?” “我家用不着你好心,我家也没有所谓的穷亲戚,你管好自己家就好。” 说着,把林月曦牵进屋,一点不客气的关上门。 对门老大娘像是被人扇了一耳光一样,脸色青青白白转换得更快,状似不经意的左右扫了眼,朝对门重重呸了一声,‘咣’的一声重重关上门。 胡素梅整个人都几乎扒在门上,耳朵紧紧贴着门。 对面重力的关门声甚至都带着回音,把胡素梅吓得浑身打了个颤。 林月曦:“……” 只听说筒子楼热闹,没想到是这么个热闹法。 令人无语的是,她抚着胸口转过头来看到她时,又浑身打了个颤,似乎又被吓到了。 不是,这记忆力连鱼的都不如啊! 胡素梅的确是一时把林月曦给忘了,被这么个漂亮小姑娘用着疑惑的目光盯着,再想想刚才自己的举动··· 只觉脸上烧得慌。 啊啊啊,好丢银! “你好,你是。。。?” 能精准的敲她家的门,可她不认识,那应该就是老张的亲戚,或是战友闺女之类。 林月曦露出个妈妈都爱的乖巧笑容,“阿姨你好,我是冷挚的女儿,去年到红星公社当知青。” “我来前我爸给我留了张叔的电话和住址,让我有空要来看望张叔叔和胡阿姨。” 她把手里拎的布袋子递了过去,“我爸说张叔的腿受过伤一直没好,前阵子我四叔弄到两瓶药酒,我带了一瓶来,你每天晚上让张叔搓一搓,冬天腿伤不容易犯。” 第184话、张所回来 要说其它的东西,胡素梅可不敢收。 她要敢收,她白天收,晚上老张一准要跟她离。 可药酒··· 胡素梅犹豫了。 老张腿里有块弹片,还是卡在波林盖里,当年医院条件有限没法取出来,老张也是因此转业。 天气稍一变化,老张就疼得走不动道。 别看老张已经是个所长,可这偏啊,人手永远不足,老张做的事和普通公安也没啥两样,一年四季都在外面跑。 有时半夜回来,三楼都爬不上来。 林月曦像是没看出她的局促为难,直接将东西塞到她手里,“陈姨,张叔今天会早回来不,我有点事想向他打听下。” 胡素梅的感动差点收回去。 前头说不是送礼,后头说的话又是有事相求,要不是她从老张那晓得女娃娃的身份,一听一个误会。 “老张中午有回来吃饭,就快回来了,你坐着等会儿他,正好也留家里吃饭,尝尝婶的手艺。” 林月曦适应良好的改称呼,“好咧婶儿。” 张所和胡素梅俩有一儿一女,儿子在科研所工作,女儿秉了父志当了一名光荣的战士。 出息是都出息了,就是,俩老在家寂寞。 尤其是胡素梅,去年做过手术后,张所就让她当起了全职太太,反正家里另外三个都能挣钱,还都是挣了钱平时不咋花,足够她好吃好喝的养着。 住的附近有个对门老大娘那样的人在,她也不乐意出门。 整天一个人待在家里,一天两天的还好,这时间久了,不是感觉家里到处是‘人’,就是全世界只剩下了自己。 所以胡素梅不是客套的留林月曦吃饭,她是真希望林月曦留下,最好做饭的时间里两人把感情处处,以后林月曦能常来。 漂亮姑娘啊,不说还这么乖巧懂事了,就她是个哑巴,光看着都令人感觉心情好。 啊呸,她想啥呢都。 忙去装了一大盘的花生瓜子出来,放到林月曦面前,“这些你打发下时间,我现在去做饭,很快就好。” 筒子楼里的房子没有内置厨房,都是楼道中自个搭一个,平时谁家做了好吃的,整栋楼的人都知道。 顾着张所的身份,也是怕有人去猜忌林月曦而起不该有的心思,胡素梅特别注意,选的都是气味偏淡的菜。 芹菜胡萝卜拌腰果,海带筒骨汤,韭菜绿豆芽炒蛋,卤肉拼盘,麻辣凉粉。 四菜一汤,已经是贵宾级的招待。 张所回来,走到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口就闻到一股浓香的韭菜味,早就饿了的他感觉更饿了。 也不晓得今天谁家伙食这么好,他不仅从浓郁的韭菜味里闻到了蛋味,还有肉味。 走到家门口,又看到对面的门找了一条缝。 不用想都知道,指定是对门的老太太在那边嗅边偷瞧。 谁家弄点好吃的,这老太太都得整这一出。 开门进屋,“嚯,我说老远就闻到香味呢,原来是我媳妇儿的手艺。” 张所进来习惯的转身换拖鞋,没注意到家里有其它人。 正排着碗的胡素梅着急的几叔过来,一点没带收力的朝着张所的背就是一比兜,“你小声点,曦丫头在看书,别吵到她。” “哈~?谁?” 哪个西? 不会又是他媳妇要给呆儿子找对象? 胡素梅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闺女的房间,小声解释道:“你以前领导的闺女来了,你老领导惦记着你呢,还记着你的伤,特意给你带了药酒。” 把他脱下来的制服外套挂到一边,“咱家没有电视,我怕曦丫头等着无聊,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曦丫头也是搞科学的,我就拿了几本儿子的书给她看。” 看书啊,那是不能打扰,张所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走路都走出了大闺女出嫁的姿态。 探头探脑的朝着闺女的屋里瞅,老领导经常跟她提起唯一的这个闺女,无论是做派还是语气,都能让人看\/听出他对闺女的宝贝。 他们这些老领导手底下的兵,哪个不是对老领导的闺女好奇的不要不要的?! 林月曦注意到显得略有些猥&\/琐的张所,懊恼的差点没扇自己一下,看书太入迷了,竟然忘了自己是在别人家做客,实在是太过失礼。 忙起来,“张叔回来啦。” 张所不是那种大家刻板印象中领导级老父亲,他不严厉也不端架子,相反着,看着还有些憨憨。 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闺女,叔吵到你了是不是?既然吵到了,那就等下再看,咱先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反正书都在那,跑不掉。” 林月曦:“……”好有道理。 胡素梅都被他整无语了,不过这种丢人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现,她早已经习惯。 都懒得理某个憨子,朝林月曦笑得眼都找不着的招呼,“曦丫头,快来吃饭。” “好,叔,婶儿,我就来。” 张所家也没啥规矩,大家一块坐下来后,张所边扒饭边问起张挚。 “老领导还好吗?这些年他身体咋样?去西北后还适应不?那边的兵是不是特难带。” 说到后面,他语气已经不再是关心,而是幸灾乐祸。 也就真是铁瓷的关系才敢这样。 林月曦咽下嘴里的饭,一一回答,“我爸一直都挺好,身体也没出啥问题,西北那边气候不一样,适应肯定要点时间,不过我爸还成,我妈说除了皮肤糙了点外,没其它毛病。” 至于兵是不是难带这事,爹妈都没提过,她也没多问,所以不晓得,也就不回答了。 老领导的闺女能来看他,张所是真高兴,这说明老领导一直没有忘了他这个兵。 一顿饭下来,张所的嘴就没有停过,这里指的不仅仅只是吃饭。 说着说着,他情不自禁的就说起了曾经在部队的事,十几年过去了,桩桩件件依旧都还记忆犹新。 说到最后,张所眼框微微发红,埋头狠命扒饭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林月曦状似啥也没看到的低头喝着汤,眼前是位英雄,值得她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他不愿意别人注意到,她便暂时性的失明了。 张所当兵仅不到七年时间,参加过保卫战,参加过缓战,大大小小的战役他经历了三十多次。 在国家最动荡的时候,是无数张所这样的人,用着一辈子的伤痛,甚至是生命,才换来了现在逐渐开始硬起的脊梁。 第185话、娃娃嘛,不要拘束她 饭后,两人坐到一旁喝茶闲聊,胡素梅端着碗已经出门去外面洗。 “你们大队的大队长,是叫李大有?” “对。” 张叔面色不虞:“这事我知道,现在公社里乱,来了几个胡来的,他们想效仿奉县以前的做法。” 奉县,便是许志川曾说过他隔壁邻居出事的地方。 “上次你们大队有个知青被抓,是你出手救的?” 这没啥好隐瞒的,林月曦点头。 张所也点了下头,略带有些失落的说:“我原本猜着你那时就会来找我,哪想你压根不需要我。” 已经把人给救出去了。 手底下的兵跟兵之间是有差别的,整个兵团的兵都可以说是司&\/令的兵,但从头到尾都是亲手带出来的,自然又不同,至少感情上就不一样,那都是实打实过命的交情。 张所是冷挚还只是连长时手底下的兵,他转业前冷挚已经是十二级干部,张所还是手底下的兵。 除了这原因外,还有最重要的是,张所能有机会转业当上公安,全是因为冷挚。 张所的老家在乡下,他排在中间,上头有一个哥一个姐,底下有两个弟弟一个妹。 张所对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就是吃不饱,永远都吃不饱。 爹偏着大的两个,娘偏着小的仨,就他卡中间的一个像是捡来的,经常家里都没准备他的饭,记忆中最多的是他自己去山里找吃的。 在他腿受了伤后回家,家里没人关心过他的伤,只关心他回伤退伍拿了多少钱回去。 为了他手里的钱,也没人顾及到他的伤,娘带着兄弟姐妹上来直接抢。 那时他其实还没转精,腿还有望治好,只是需要再动两次手术。 他对那个家早已没了期盼,想以此机会脱离那个家,所以没将实情告诉他们。 没想到··· 是老领导看到一直没回去治伤觉得不对,亲自跑到村里找他,这才在他们家的杂物房里把已经都发臭的他给救出去。 那时他早已是伤上加伤,原本腿伤的地方烂得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拖得太久又受到了重创,一个弹片还在重创中卡进了没法手术的位置,重归队伍已经不可能了。 张所抹了把脸,哽咽着说:“叔不怕你笑话,叔当时是真不想活了,是你爸一边盯着我,一边骂我,愣是又把你叔给骂醒了。” 这才重新开始配合治疗,终于把腿治到那时能治的最佳情况。 虽然依旧不能再留在队伍,但当个公安勉强还能凑合一下。 都是为人民服务,在哪不是干?! 林月曦朝张所竖起大拇指,“您是英雄。” 这可把张所给臊的,眼神都漂呼了,“我算啥英雄啊,哪个配哦,我就普通人一个。” 别说,心里美滋滋的! 难怪老领导天天把闺女挂嘴边,要他有这么个漂亮懂事又嘴甜的闺女,他能嗷得全世界人都知道。 “扯远了扯远了,咱说回你们村大队长的事。” 对他这别扭的生硬转移话题方式,林月曦只是笑着默默点头。 “抓你们村的知青,是试探也是铺网,结果因为你插了一手,这事儿头开得就不顺。 他们觉得以前的知青不太好动,容易引起注意,而且许同志那证件可不得了,就是换成我,我也得退。 所以他们换了个法子,准备从新知青入手,把新来的知青给安排到更偏僻更穷的下阳大队,那是个山沟沟,出行不便,去公社走路得四五个小时,容易掌控。 可你们大队长跟上阳大队的赵大队长这俩,又冲出来坏了那位的事。” 林月曦给张所添了杯茶,一点没有着急,因为此刻的张所,眼角染着笑。 “放心,你们大队长不会有事,那位不敢动他。” 林月曦挑眉,为嘛? “前社长和你们大队长关系很好,他不是平调而是升职,现在是咱们的副县。” 林月曦:“……” 这她还真不知道。 副县不是那个谁谁谁嘛,啥时候又成郝社长了? 这里面有些事张所就不方便说了,他能告诉林月曦的是:“郝副县原本是平调,原来的副县被抓走,郝副县被提了上去。” 那个谁谁被抓了! 谁动作这么快啊,她还在收证据中呢。 林月曦不知道,自从她的身体开始好转后,上头对她的重视已经再次提高,且随着她身体越来越好,重视程度越提越高。 现在她的资料,已经只有一二两位长老才有资格翻阅。 大长老亲口发话,任何对林月曦有威胁的人,保护她的队伍都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必须做到将一切的危险在未靠近前就已排除。 也因为上头对她的重视,上次她去县城碰到才叔的那事,保护她的人从上到下,包括许山,全受罚了。 并且,那次是他们唯一一次犯错的机会,若再有下次,他们就得进去了。 对林月曦的保护,已经被提到了和大长老差不多的层次。 只是,这些林月曦都不知道。 因为有个老人说: “娃娃嘛,不要去拘束她。 她喜欢待在研究所里,就待研究所里。 她如果喜欢外面广阔的天地,那也让她去。 只要她自己高兴就好。 担心她的安全那就增派人手,咱们啥都不多就人多。” 老人还警告周围的人:“谁也不准去打搅她,咱们有这么多的人才,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在,怎么有脸把压力放在一个小娃娃的身上?” 一句纵容,一句警告,让知道林月曦的人中原本起了心思的人,几乎是立刻就收起了那点子不该想。 所以才有林月曦现在的自在。 视线转回来。 林月曦这人看得很开,不知道就不知道呗,再说了,这本也不是她该知道的事。 没去在意的同时,对大队长的安全是彻底放心了。 上和下结成一团,才能干大事。 现在红旗公社是出了问题,可上有副县,下又不配合,那些人显然成不了气候。 “那人就是为难下你们大队长出个气,他不敢做什么。” 说到这,张所神情纠结了下,略有些为难道:“但是他什么时候能回去,这个我也说不准。” 嗯? 不是说不敢做什么? 一直被关着,也算不敢做什么? “那位让所有大队长现场写去年自己大队的总结报告,就你们大队长肚子里的那点墨水,他能写个锤子。” 人家聪明着呢,还在招待所定了几个房间,让十几个大队长舒舒服服的住着,啥时候写完啥时候能离开。 第186话、转身就走 说出来丢人,整个公社十几个大队长,没一个能说得上是有文化。 顶了天会写几个字,看看文章,读读报纸,有的甚至仅只会写个名字。 各大队都有个默契:支书是文化人,大队长只抓生产,需要汇报啥,要么支书上,要么支书写了内容,大队长照着念。 照着念嫌丢人的话,那就提前背下来。 所以说,社长这招不算狠,但正正好掐住了所有大队长的短处。 林月曦:“……”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了大队长的事,这头已经不必担心,张所又说起了另一件事,“拜神教的案子你应该知晓,才叔是因为你才被抓住。” 林月曦立马抬手,“叔,他可不是因为我被抓,只是赶巧。” 张所白了她一眼,“甭管是不是赶巧,才叔目的明确的冲你来的,这一点是事实。” 这点林月曦知道,她‘听’到才叔和其它人聊天,其中就有说到他来东北的目的。 并且从才叔独自一人时的抱怨声中,她还知道了另一件事。 才叔在看到小据点被围后,原本是准备逃往缅国,他在准备离开前应该是联系了他的上线,那人却让他来东北抓她,抓到人后送去y,那边有人接印。 换个人知道暗地里有人在盯着她,并且暗中势力似乎还挺大,不说是恐惧,至少也该害怕。 可林月曦不仅没有丝毫的恐惧,还有着‘有啥招子都亮出来’的熊心态。 如果她穿越的是个末世时代,那她肯定消咪咪的窝着,先猥&\/琐发育,慢慢成长,等确定无人能敌后,再为所欲为。 可这是啥时代? 她怕个锤子哦。 应该是别人要更怕她心理有个不健康的为害一方。 “才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傻了,他有吸d,伍队他们猜测有可能是吸d吸傻了,从才叔那问不到什么。” 多余的话没说,也不能说,不过林月曦看到,张所的脚放得很别扭,两个脚尖都朝着同一方向。 才叔背后的人,在京城? 林月曦似是啥都没注意到,不在意的说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下乡知青,应该是巧合。” “我猜也是。”张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双脚呈八字坐着。 两人又闲谈了会儿,等胡素梅洗碗回来,林月曦便起身提出告辞。 胡素梅舍不得,张所也不乐意,但只第一见见面,两人都没好意思拦,只能边送她出门,边恋恋不舍的交待要常来。 可能跟张所在家有关,走时倒是没再碰到来时对门留了条缝偷看的情况。 林月曦朝二人挥手,“回去,我晓得啦,有来公社一定会来看你们。” 胡素梅很感性,眼框都微微发红,听到她这话立刻喊道:“你说好的啊,可别忘了。” “哎,回。” 等林月曦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胡素梅又忙跑回屋,扒到窗户上巴巴朝楼下看去。 张所:“……” 至于嘛? 不过他也知道媳妇儿一直一个人在家闷得慌,林月曦这姑娘又哪哪都是按着他媳妇期盼的来长,漂亮、乖巧、懂事、聪明,她媳妇儿可不就舍不得了嘛。 他都怀疑他媳妇把人已经当闺女来看。 心里正这么想呢,就听到扒在窗户那的媳妇儿的嘀咕声,“这咋就不是我闺女呢?要是我闺女该多好!” 张所:“……” 看,他就知道。 “你就甭想了,曦丫头在京市都一堆人想当她的爹娘爷奶,咱呐,就是让抢,也抢不过那些人,咱就只有个皮实闺女的命。”退了裤子回床上,语气悠悠的打破胡素梅的幻想。 张所和胡素梅也不是那种思想特别开明的人,传宗接代的老观念同样都有。 只是他俩第一个孩子是男娃,伟宗接代的任务一下就给完成了。 之后连着好几年胡素梅因为身体原因都没能再怀孕,医院甚至一度都胡素梅不能再有孕。 所以胡素梅怀了第二胎时,夫妻俩的心里已经做好了不会再有第三胎的准备,也就特别盼着怀的是个闺女,能凑成个‘好’字。 他们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得偿所愿,真的就是个闺女。 就是,此闺女不是他们所想象中的彼闺女。 女娃子身上的优点她是一样没有,啥软萌乖巧跟她都没关系,打小就是个比男娃还淘气的熊孩子,上树掏鸟蛋啥的都是她的常规操作,捧得整个大院里跟她差不多大的娃娃们嗷嗷大哭,是她每天的必修课。 张所夫妻俩不是正在被人上门告状,就是已经有人带着受了伤的娃准备来告状的路上。 这么说,闺女去参军,夫妻俩首先不是担心她的安全问题,而是都松了一口气。 不说胡素梅了,坐床上的张所也闹心,可没办法,他生不出来那么优秀的闺女,只能眼红老领导。 凎! 不能想,越想越闹心。 “媳妇儿,陪我睡会儿。” 这时林月曦正骑着自行车离开,胡素梅已经能看到她,虽然对方没抬头看,她还是不舍的挥着手。 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张所的声音,反正没带理。 张所:“……” 更闷心了。 把被子往头上一闷,睡觉。 胡素梅没有出声,林月曦的确不知道她还特意又跑窗户那去送她,也是没想过就这么没多久的时间,她竟然能让胡素梅这么稀罕。 虽然从张所那边知道大队长没事,不过她还是去招待所那瞅了眼。 公社的招待所就一层的小平房,加起来只有六间房,平时工作人员只有两个前台和一个清洁工。 红旗公社偏僻,平时没啥外人来,招待所并不是每天都有人住,这些又都是铁饭碗,所以服务态度可见一般,敬业态度也是可以想象。 林月曦进来时,前台都没人在,清洁工更是不见人影,她压根不用想理由便能悠哒进去。 人也不用特意去找,六间并排的屋子全开着门,到处都是吵吵声,大队长的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这些吵吵声中,最是洪亮。 “老赵头你就让我抄一下又咋了,不掉皮不掉肉的,大不了我把你送回去还不成?” “老李头你个不要脸的,抄一下你只送我回去,你咋想得这么美呢?” “那你还想咋地?我可告诉你啊,不要得寸进尺,我又不是写不出来,只是看你先写好了,我懒得再费那功夫。” 林月曦脚步顿住,转身就走。 第187话、更有人情味儿 陈支书几乎是呆滞住的看着林月曦,好半响才回过神。 “……就,写汇报啊?” 他还以为出啥大事了,原本只是这么个都不算事的事? 不过想到李大有那文化水平,陈支书心里竟然莫名的有些窃喜。 早就跟那老小子说要多读书,整天说有他在有他在,看,报应来了。 “支书,我回去啦。” “哎,天都要黑了,快回去,改天来叔家吃饭。” 麻烦人家跑了一趟公社,可不能当做理所当然。 林月曦边骑上自行车,边朝后摆了摆手,“不是啥大事,哪值当得吃饭,走了。” 望着逐渐远去的身影,陈支书脸上的笑怎么也降不下去。 他们大队有福气啊,虽然来了不少惹事的知青,但一个林知青已经不仅是把那些全抵消,还带着他们大队的日子越来越好过,甚至他们大队都有了种有靠山的感觉。 不过感觉也只是感觉,陈支书心中明白,林知青,或是说林知青背后的冷家,并不是他们大队的靠山。 至少现在还不是。 人之人之间的关系,说一千道一万,总归离不开一个‘利’字。 林知青愿意帮他们,那是林知青心善。可如果他们大队回报不了林知青什么,谁敢保证林知青会一直心善? 甭拿口号和大义来压人,也别说什么为了荣誉为了啥,活到他这岁数的人看得明白,再多的虚名都只是过眼云烟。 所以陈支书只希望在林月曦还在大队的日子里,能让队里哪怕是多一点改变,就已经是祖上保佑。 又想起李大有那老小子,笑容骤然收敛,无奈的叹息了声。 这次是写汇报,那下次呢? 总不能次次都找林知青帮忙? 他也厚不起那脸皮。 还是得想办法啊! 林月曦没管小老头心中的弯弯绕,去吴大娘家接了小昭华,留下一包糕点后回家。 “小姑姑,你去公社咋不带我呀?” 小家伙有点不高兴,小姑姑明明答应过他每次进城都会带他的,结果转头就给忘了。 林月曦也没想到她半天就能赶个来回,看小家伙的嘴都嘟得能挂俩油瓶,也想起了自己曾经答应的话,赶紧哄人。 “小姑姑记着答应华华的事,只是今天比较特殊,小姑姑怕碰到危险,所以才没有带你,不过小姑姑保证,没有下回了。” “真的?” 小家伙背着爪爪,小眼神一瞄一瞄的,端的是不信任。 林月曦竖起三根手指,郑重道:“真得不能再真,珍珠都没有这么真。” 小家伙:“……” 没听大明白,保证和珍珠有什么关系? 不过小家伙还是大度的原谅了小姑姑的错,只是扑到林月曦怀里时还是没忘警告一句:“是姑姑说的哦,华华记住了,再有下一次,华华就不理小姑姑了。” 林月曦像是吓到的全身打了个抖,“不敢不敢,小姑姑最怕华华不理小姑姑了,肯定不敢了。” 井边洗头的冷星然歪着脖子一脸懵的看着姑侄俩。 他刚回来,正准备洗个头换身衣服再去接小昭华,没想到他妹已经将小家伙接回来了。 正准备打招呼呢,就瞅到在他眼中一直都似乎隔着个壁垒的妹妹,竟然像跌落了神坛一样,在小侄子面前低三下四的。 突然显得妹妹更有人情味儿了! 啊呸,他在胡思乱想啥呢。 拿过毛巾边擦头发边走到门口,把自行车推到回廊角落,把挂自行车上的东西拎到堂屋。 “妹,你这又买了啥呀,这么重?” 林月曦抱着小昭华跟在他后面,“路过供销社,看到新来了批罐头,我就买了几瓶。” 家里现在吃喝啥的都不缺,她就没拿东西出来。 院里劈柴的张泽听到有罐头,立刻放下柴刀冲进来,“有桃子罐头不,换我一瓶,我就好这口,好久没吃了,想起来就馋。” 吃完晚饭后,大家一块排排坐,分果果。 除林月曦这个有着挂哔外,其它人看着桌上的罐头都露出垂涎的目光。 罐头可是稀罕东西,在大城市里都属于金贵货,送礼要是能拿出俩罐头来,都是顶顶有面子。 别看张泽和许志川的家庭情况不错,可哪怕是在没下乡前,他们要吃到罐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罐头产量少,每个城市能分到的数量有限,甚至都不定能分到,所以哪怕口袋有钱有票,也未必能够买到。 这时代的人,嘴里能有点甜味都是有福,何况是能想象到里面甜滋滋的十几瓶摆在他们面前。 明明刚吃完饭,可嘴里还是滋滋在冒口水。 冷星然艰难的稳住当哥的尊严,一本正经的起来分罐头。 “你们都要几瓶?先说好,一人最多给换两瓶,其它得给曦宝和华华留着。” 众人对此都没意见,他们原本以为只能换一瓶呢,两瓶都超出预期了。 张泽忙掏出钱票拿走两瓶桃子罐头。 许志川拿出四瓶的钱和票,递给了冷星然,“拿两瓶芒果的和两瓶荔枝的。” 冷星然愣了下,注意到旁边原本脸色纠结,现在一脸震惊的任妍,顿时了悟。 把四瓶他先的口味留下,把其它重新装回布兜子里,容易完成着跟着比他知趣,已经起来抱着小昭华回屋的他妹,也赶紧开溜。 张泽抱着俩罐头早已经不见了人影,估计回屋解馋去了。 “妹,我把罐头放你炕衣柜里啦。” 林月曦挡到他面前,“我不喜欢吃罐头,带回你屋去。” 冷星然立刻龇着牙乐了,一点没带客气的把布兜子放到炕上,自个也脱了鞋盘腿坐上去。 “妹,今天你匆匆的去公社,是不是出了啥事?” 林月曦抱着小家伙也回炕上去,没瞒着冷星然,将今天的事告诉了他。 “你没来前我见过张叔,咱爸心里掂着他那些老战友,知道我离张叔家近,让我给张叔送过两次药酒。” 不过他是直接去张叔工作的地方,直接把药酒送到张叔手里,一直都没去过张叔家。 “你怎么会多管起大队长的闲事来?” 这才是他最好奇的。 他妹这人,给他的感觉总有种游离于尘世之外的那种疏离感,或者说是只要事不关已就选择无视的冷漠。 你看过去她很亲和,但其实只要事情不会影响到她,她视线都不会多停留。 所以他很好奇他妹和大队长又背着他做了啥‘好事’。 第188话、这世上没爱了 林月曦很坦然的将大队长和赵大队长一块救了几个女知青的事告诉他,一点没有这事儿是她挑起的心虚。 冷星然:“……” 默默竖起大拇指。 虽然曦宝没多说,但身为自小被她坑过无数次的三哥,冷星然用脚底板的茧去想,都能猜到这事儿肯定和曦宝有关。 否则,就他妹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特意跑这么一趟? 事实也的确如此。 林月曦受前世的影响太深,没疯都是心理承受强,到了后期她一个土生土长的人,对周围的一切都只剩下了冷然的漠视。 她有原主的记忆,可记忆仅只是知道,而不是感同深受;冷家人对原主再好,也并不是对她,她能还因果,但很难做到从内心的接纳他们。 连一心一意对她的冷家人她都是这态度,其它人又寄希望她能有多少真心呢? 吃瓜看戏,在安宁的世界养老,这才是她一直以来真正的态度。 只是她这人有个地方很犟,她不喜欢欠下因果,不理清不还明,事情就会一直在她心里吊着。 就如大队长的事。 大队长是因为林月曦的话才去直面社长,甭管林月曦的原意不是让大队长直接莽上去,也甭管大队长是不是原本就有与社长别苗头的心思。 在林月曦看来,是因为她的引导,才有了大队长被报复的事,这里面存在着直接的因果。 所以,她才会亲自着急忙慌的去公社,要还了这份果,如果大队长真出了事,这份果可就得欠一辈子,这才是她最无法容忍的。 不过,冷星然有不同看法,“你就是有时太较真,大队长又不是孩子,你真以为他没把握敢和新来那位对着干?” “红旗公社偏归偏,但地理位置非常特殊,这儿算是个战&\/略要地,也是兵家必争之地,以前这儿就因为地理原因,几度落入敌手。” “在小本子统治的时候,这里也曾出现过很多的二腿子、假本子,许多百姓为了活命,都给小本子干过活。” 冷星然抻手打了个大大的圈,“红旗大队范围内的山上,到前年为止,已经找出来四个小本子建的非人的基地。” “妹啊,你不知道,红旗大队,不不,准确的说是整个黑省,以前名声都很差,没有一个地方没出过秦女干、假本子,甚至是外面的人一听黑省人,都传是小本子的后代。” “所以有着英雄村之名的红星大队,才会没什么成绩也依旧将近十年都是先进大队,因为不需要红星大队有什么其它贡献,只要有大长老亲口承认的英雄村这三个字,就已经是整个红旗公社甚至基本县整个省的荣耀。” 也可以说,洗清了许多外人泼在黑省的污点。 历经十几年的时间,渐渐的,红旗公社有了英雄社的名号。 本来是红星大队为主,红旗公社粘了光;慢慢转变成了全国大部分地方都知道有个英雄社,但却未必知道有个英雄村。 大势所趋,没啥好不满的,反正公社得了好处,也不会忘了红星大队,至少以前是这样。 “对于红旗公社的所有人来说,公社穷点没关系,日子难点也能忍,唯独英雄后代的脸不能丢。 大队长他们怎么可能会让红旗公社的名誉,毁在一个四五六手里呢?” 新来的那位都没去了解了解红旗公社的历史就乱来,以为红旗公社跟他以前所在的地方会一样。 也不想想,东四省可都是几乎没间断的打了几十年的仗。 最想过安稳日子的是他们,可血性他们也最不缺。 也可以理解为,最难管。 只要方法不对,他们管你是谁,管你老子又是谁,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 冷星然的说的这些林月曦又怎么能不明白,可她性子就那扭样儿,没办法改,她也没想过改。 就当是无聊人生中增个乐,她自己这样告诉自己。 不过三哥的面子还是要给,林月曦乖巧的点头,“哥,我知道了。” 如子可教也。 冷星然满意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脑瓜子,“哥不是觉得你做错了,哥是怕你太善良了被人利用,别看李大有只是一个生产队的大队长,那脑瓜子里的道道,都比咱们要多。” 这道是,都说脑子里没长成蜂窝煤样儿的当不了官! 小昭华听不懂他们在说啥,两人说了半天都没注意他,更没有把他喜欢的甜水打开,等得他急得眼泪一直往嘴角流下,实在没忍住拽了拽林月曦了袖子。 “小姑姑,我想喝甜甜水。” 小昭华在京市的时候吃过罐头,不过那时大家不是叫罐头,而是哄孩子的甜甜水、甜甜果这样叫着。 那是小昭华仅有的几次吃罐头经历,每次都觉得那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也就深深的记住了甜甜水。 在农场时,他经常在梦里,喝到奶奶给他的甜甜水。 他现在不是不知道那叫罐头,刚才张泽他们嗷嗷叫了那么多声,小家伙都听着呢,只是在小家伙心中,甜甜水才是最好喝的东西。 冷星然愣住,啥甜甜水? 小家伙想喝糖水? 那可不行,一天吃好几块糖的娃,晚上要是再喝杯糖水,整出个糖尿病来,他怎么能大哥交待? 正想反对,话都要秃噜出来了,林月曦把他旁边装罐头的布袋子扒拉过去的举动,打断了他的话。 冷星然不蠢,立刻反应过来娃嘴里的甜甜水是啥了。 立刻起来穿上鞋出去,“我去拿碗。” 罐头比糖水更甜,可冷星然在林月曦面前几乎是啥事都顺着她,妹妹要给侄子开罐头吃,他自然一点不反对。 不过侄子好歹也是亲生的,还是拿个碗来让他晚上少吃点。 小娃娃不知道此刻他小叔叔的险恶用心,听到小叔叔的话,又看到小姑姑拿出罐头开了放炕桌上后,他立刻板正的坐好等着。 等冷星然拿着勺子小心翼翼的从瓶子里舀出两块黄桃放进小碗里,然后就把瓶子又给盖上后,小家伙那个表情啊··· 跟变色龙一样,欢喜-期盼-迟疑-惊恐-这世上没爱了! 最后看着冷星然都快要哭了,“小叔叔。” 他也不贪心,能不能再来两块甜甜果,再加半碗甜甜水? 冷星然把碗放到他面前,双手交叉于胸前,严肃着脸坚定道:“……” 第189话、轰 “我早上往你兜里放了六颗糖,刚才我给你换衣服时你兜已经空了,为了你的小肚肚晚上不会痛,甜甜水你就别想了。” 看出小叔叔这是真没法子了,再看小姑姑那,只见小姑姑竟然已经拿起本书在看。 显然小姑姑这次站在小叔叔那边,小家伙失望得不要不要的。 好在小家伙要求得不到满足并不会闹腾,乖乖的小口小口吃着黄桃。 看着他一脸满足的吃着,林月曦和冷星然都不自觉的跟着露出笑容。 不过,只四五岁大的孩子,你还真不能期盼他能有多懂事。 常言道:孩子静消消,多半在做妖。 小家伙吃完后,碗一放,转身立刻就扒到林月曦身上,整个人跟只树代熊一样的紧贴着挂在她身上。 “晚上我要和小姑姑睡。” “不行。” 林月曦还没反对,冷星然先跳了出来,“小华华你个没良心的,跟小叔叔睡了这么久,你心竟然还在你小姑姑这,小叔叔太难过了。” 林月曦:“……” 这话,她怎么听着有哪不对劲呢? 小昭华的小脑袋瓜子又往林月曦的脖子里埋了埋,含含糊糊道:“我就要跟小姑姑睡。” 冷星然并不是真不愿意,小家伙睡相并不好,经常是前半夜头在这边,后半夜整个人已经调了个个。 他是怕小家伙会影响到妹妹休息。 林月曦知道他担心什么,冲他摆了摆手,弟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没事,晚上就让他在我这边睡。” 看妹妹也同样,冷星然便也不做恶人了。 正好小昭华这么一闹,让他想到了家里的住宿问题,“许志川和张泽他们特意来找了我,他们想回知青点去住。” 虽然知青点这半年来发生的事太多太乱,他们俩又都有点事故体在身上,实在是怕。 可是··· 如果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住,他肯定会反对他们俩的决定,可曦宝也在,他便不得不多有顾忌。 男知道和女知青住一块本就容易引来闲话,哪怕各住各的屋,只要同在一个房子里,都难免着会被人说三道四。 没看知青点里,男知青和女知青住的地方,中间还都隔着一个院子吗?! 当时他愿意这俩住进来,一个是两人都正好碰上麻烦,许志川被刘冰燕缠着,张泽被村里一姑娘天天都知青点门口,这俩算是来避难。 村里一个是知道他们俩是来避事,另一个是家里还有刘怀这个长辈和他这个亲哥,还有任妍在,并非孤男寡女,还有着大队长的警告余威,所以才一直没人说闲话。 可现在有些不同了,刘冰燕老实了,缠着张泽的女同志半个月前已经嫁人,许志川还和任妍成了对象,这不就容易让人有想法了嘛。 虽然村里现在还没人说啥,但许志川和张泽俩都不是傻子,在村里这么多年,哪还不知道大家的性子,暂时还没闲话出来,只是因为心里还有顾忌,可不代表着他们心里没想法。 反正现在知青点空屋还有,两人便想趁着现在还不忙的时候搬过去,可别等新知青到来把屋子都占了,到时才悔呢。 林月曦骨子里是未来人,有时很多方面都不会顾忌到,什么男女大防啦这些,你不提醒她,她一般都想不起来。 所以听冷星然这话后,林月曦想到的不是冷星然所顾忌的那些,而是那两人可能是在家里住得不自在,所以决定回知青点去自己过。 她这想法也不完全没理由。 家里的伙食不说是跟村里其它人比,就是城里职工的家庭,都没几个能吃得这么好。 任妍好歹占个被冷挚和张红英委托照顾林月曦的名义,当初冷挚夫妻俩可是答应任妍包她能吃饱的。 而许志川和张泽俩刚是完全的合伙吃饭,他俩又不是那种会占便宜的人,家里伙食好,他俩掏出来的就多,压力便也更大。 林月曦和冷星然俩都不知道,最重要的是,住在这,偶尔会不经意间发现些不该发现的事。 许志川和张泽俩,都不是胆子大的人,他们更希望自个啥都不知道啊! 现在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林月曦的身份可能不简单,就已经经常会感觉到自己受到监&\/视了,如果再无意间撞到更深层的东西,他们不是得完球?! 林月曦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便没再继续再谈这话题。 那俩是三哥的朋友,允许住进来看的是三哥的面子,要搬出去自然她也不会过问。 拍了拍还扒拉着的小家伙的小屁屁,“先跟小叔叔去刷牙洗脸,小姑姑等你。” 小家伙这才总算放心的松了手,转身扑到已经张开双手的冷得然怀中。 冷星然抱着他出去洗漱,没会儿又抱着已经换了身睡衣的香团子进来。 时间缓缓滑过指尖,朦胧的月光如银纱裙般披在人间。 就在这一片宁静祥和时,突然·· “轰~~” 震天的巨大闷响声从远处传来,大地随之震动。 炕上的林月曦猛然睁开双眼,眸中只迷茫过瞬间后即刻便一片清明。 身边的小家伙也受到了影响,哼哼着似乎就要醒来。 林月曦边轻拍着他背,边轻哼着安神曲安抚着。 同时,精神力释放出去,顺着震响的声音探去。 林月曦现在的精神力已经恢复到了前世的二级,可覆盖范围大约有五十平方公里。 她能确定,声音是从后山方向传来,只是传来声音的地方却是远超于她能‘看’到的地方,什么原因造成的无法得知。 只是,距离了这么远的距离,竟然还能让这里的地面感觉到的颤动,这不得不让林月曦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虽然白天上工很累,晚上一般都会睡得很沉,可这里的人对于类似于炮声这样巨大的声响特别敏感,林月曦已经‘看’到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房间亮起了光。 没会儿,大队长拎着个手电火急火撩的朝着后山跑去。 不到十分钟,村里许多汉子手里拿着各类家伙什,里三层外三层的已经堵到山脚下。 外面嘈杂的声音将屋内的几人也吵醒,冷星然跑出去查看情况,过了会儿回来叫上许志川和张泽,同样各拿着家伙也跟去了后山脚。 很神奇,他们中似乎有股绳在拧着,只陈支书喊了几句,大家没什么声音的分成一队一队,堵路的堵路,隐藏的隐藏,整个布局非常的巧妙。 属于山上如果有人跑下山,绝对从哪方向都跑不了的布局。 第190话、地震 林月曦静静的躺着,其实注意力一直跟在山脚。 大约过去两个小时,大队长跌跌撞撞的跑下山,“兵娃子在山上抓人呢,动静大了点,没事儿,都回。” 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松下来,七嘴八舌的寻问大队长山里的情况。 人逮住了没? 要不要他们帮忙? 大队长把大家好一顿埋汰,晃着手电赶着众人回去。 半个小时后,村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现在的时间——02:46 04:47: “轰~~~” 一声震天巨响,伴随着山摇地动。 整个房子都在发出沉痛的呻吟声,屋内所有非固定的东西都在嘀叮嗒嘡的四处乱飞。 “地震了,大家都快起来,地震了,所有人快醒醒。” 林月曦一边手搂着小昭华弯着腰往外跑,一边手拿着个菜市场卖菜的那种大喇叭大吼。 她跑出屋门时,对面的冷星然也摇摇晃晃的正跑出来,林月曦只看了他一眼,没再浪费时间,继续一边朝门口跑去,一边用大喇叭喊人。 冷星然紧跟着护在她身后,边朝两边屋子大吼,“大家快起来,都快起来,地震了,地震了。” 好在林月曦的大喇叭离他们最近,其它四人都已经醒来,全赤着脚也正往外跑。 几人很快就跑着凑到了一块,边躲避周围不知从哪飞来的石块瓦块,边朝着后山方向的空旷地跑去。 直到已经确定大部分都醒了,林月曦才没再继续用大喇叭喊人,这时他们已经离开了建筑群来到了空旷地。 “大家靠近一点都蹲下,都互相牵紧旁边的人。” 林月曦把小昭华紧紧压在怀中蹲下,不忘朝众人用了点精神力大声提醒。 在场的一群人都没有应对地震的经历,至少近百年中黑省没听说过有地震,头一次面对如此大天灾,一个个全慌了神,听到喊声本能的就跟着照做。 就跟刚才看到林月曦他们往这边跑时,住在附近的人大部分也跟一块跟着跑。 冷星然蹲在林月曦旁边,一手托着要强忍着害怕要哭不哭的小昭华,一手紧紧搂着林月曦。 他的旁边是许志川几人,互相手挽着手围成一个中圈。 地面晃动得人都蹲不稳,跟着左遥右摆,要不是都听了林月曦的互相都牵住或是直接搂住,这会儿人都会被甩出去。 “娘,我害怕。” “不怕,不怕,娘在。” “爹也在呢。” “啊,救命,咱这咋突然地龙翻身了?我家里啥东西都没带出去啊。” “老牛头你啷啥?人出来了比啥都强。” “我头晕,还要多久啊?” 四周弥漫着尖叫声、哀嚎声、互相打气的吼叫声。 “轰~~轰~” 突然,村内好几个方向都传来建筑倒塌的声音。 周围声音骤停,比刚才更加的嘈杂。 “哪?哪?这啥声音?” “是什么地方踏了是不是?” “你干啥去?” “我家房子破,我去看看是不是我家出事了。” “看你个头看,地还晃着呢,你现在去,要是正好踏下来可咋整?” “哎呀你别拽我,房子没了我还不如跟着去了。” “快,快来个帮忙按住他。” 有几个可能家里房子不是太好,都着急的想爬起来回去,好在旁边还有理性的人死死给拽住,或是直接来狠的给按地上去。 女人的哭声,小孩的哭声,中间交插着些汉子没忍住的哽咽声,气氛越来越压抑。 四五分钟时间像是过了半辈子,地面的晃动终于缓缓停下。 有几个胆大的试探着站起来,确定地面不再晃动后,咧开了嘴角大喊道:“地震过去了,地震过去了!” 林月曦拽过冷星然伏耳嘀咕了几句,冷得然立刻站起来朝众人大吼道:“地震一般都会有余震,大家先别回村,都等等。” 众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冷星然的话吓得赶紧又蹲下。 头发散乱穿着补丁睡衣的吴大娘被几个儿子儿媳护在中间,她朝冷星然问道:“啥叫余震啊?” 没经历过,不懂,地震不是震完就好了,还有个余震? 这种事跟村民们解释是解释不清楚的,这时也没那功夫解释,但冷星然也知道大家肯定都着急回去,都担心的家里的情况,要是没个能劝住他们的理由,肯定不愿再继续留下。 “地震不是一下子就结束,最强的过去后,后面还会有强度稍微小一点的余震,但这个余震的强弱咱们现在也没法确定,要是没弱多少呢?” “要是你们刚好到家,余震来了,咱不说房子倒下,就瓦片什么掉下来那都不安全是不是?” 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了,地还得再晃几次。 大家不待见知青,但对知青在学识方面还是比较认可的,人家读的书多,又都是城里人,有见识,懂得肯定比他们多。 心里还是着急着家里的房子,家里的钱、粮、票,不过看几个条件最好的知青都是双手空空却依旧没动,许多人都硬耐下了要立刻回家的冲动。 冷星然心中庆幸,还好这边的村民们都很理性,不难说通。 不像村东那边,他们这都村北尾巴尖尖了,还能听到那边传来的尖叫和吼叫声。 【这货不知道,那是林月曦用了精神力先安抚住了村民。】 村民们也听到了村东传来的声音,心里纠结着是不是要听知青的话,可又因为冷星然的话心有戚戚。 各种情绪集酿中,众人都没了说话的心情,全沉默的以家为单位,或坐或蹲着这边一圈那边一圈。 这时从后山方向传来阵有序的跑步声。 众人全不约而同警惕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大部分汉子都随手捡起了身旁的石头。 前面后山发出过一次巨响,他们听得出来那是炸&\/弹的声音。 一分钟后,众人所熟悉的绿色队伍出现在大家眼前。 所有人全松了一口气,甚至有汉子腿软的瘫坐到地上。 看清带队的人,冷星然惊讶之后便是狂喜,忙起来跑着迎了过去。 “寒哥,我的寒哥啊,你可算来了。” 地震啊,这辈子没碰到过。 在妹妹和朋友们面前没敢表现出来,其实他都快要吓死了。 霍寒没理他,目光先在人群中扫了眼,精准的找到那道娇小的身影。 林月曦此刻抱着小昭华正背对着他,坐在任妍刚从路边薅来的草堆上。 一晚上用了数次精神力,有些犯困,脑袋瓜子微垂着一点一点着,从背后看去态度似乎不太好。 第191话、余震 霍寒心中一个咯噔,“林同志怎么了?是不是病复发了?” 冷星然正跑到他身边,听到这话本能的朝着妹妹看去,‘哎’了一声回道:“曦宝应该是困了。” “你们是下山专门来救灾的吗?” 霍寒原本冲着林月曦方向去的大跨步微微顿住,不经意间转了个方向朝着村内大步走去。 “地震了,下来看看。”并没有多说其它。 冷星然懂,看到他寒哥,再想到前面后山方向传来的炮响,就知道他寒哥是在后山执行危险任务。 这种事儿可不能随便打听,冷星然指指村东头方向,“我们这边没事,大家都挺听话,村东头那边人多,比较乱,可能大队长会管不过来。” 不是可能,是肯定,村里已经好几处地方传来哭声了。 村东头依旧热闹,说明大队长同样知道有余震这回事,已经在拦着众人回家,可惜的没能完全拦住,还是有人跑回家去了。 只但愿余震并不强。 霍寒了解了后点点头表示已知,留下了两个战士在这边后,带着其它人匆匆的跑去村东头帮忙。 这边本来就被林月曦精神力安抚和暗示过,现在又有俩战士在,大家都安静的等着。 大约四十分钟左右,许多村民已经开始怀疑冷星然的话,啥余震呀,咋这么久啥动静都没? 有两家人凑一块嘀咕了会儿后起来,准备回家。 俩战士立刻准备上去拦。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的天摇地动。 两家往村里走的人全都跟着东摇西晃,害怕的不停尖叫。 两战士同样被晃着站不稳,只能互相搀扶着边撕心裂肺的朝他们大喊: “蹲下,全蹲下。” 哦,对,对对,蹲下。 已经有了前面的经历,十几人连忙或蹲或是直接坐下,本能的立刻你抱着我,我搂着他的围着一个圈。 俩战士见此,也放了心的赶紧互相拽紧对方的抱头蹲下。 林月曦他们这边因为基本都没咋动过,余震来时只要互相拽住旁边的人,把头保护好,基本上问题不大。 村内传出的建筑倒地和物品掉落地上的响声,比前一次的要更多,范围也更广,这次几乎是全村到处都是。 大约三分钟左右,第一次余震过去。 大家惊慌的等了一会儿,确定地面不再晃动后,都露出了层后余生的表情。 接着,许多人再难忍住的痛哭出声。 只有经历过地震的人才知道,地震是有多可怕! 大自然的灾难,那是摧枯拉朽式的,人在它面前,渺小得还不如只蚂蚁。 小昭华也怕得眼泪直啪嗒啪嗒往下掉,两只小手紧紧的拽着林月曦的衣服,浑身都在颤抖。 林月曦只能边从上到下轻抚着他的背,边用精神力安抚,“不怕,小姑姑在,小叔叔也在,张叔叔和许叔叔,还有任姨姨,他们也都在。” 小家伙似乎啥都没听进去,只是更紧的拽着手里的衣服。 林月曦怕他再这样下去会生病,索性的轻抚了抚他的小脑瓜,让他沉沉睡去。 将已经睡着的小家伙调整好抱资,没有动他依旧紧拽着衣服的手。 她担忧的看向离着不远的陈老等人,大家这时都被吓得六神无主,顾不上其它,她也不用担心会被其它人发现。 陈老他们身边有人保护,一地震立刻就被人救了出来;并且牛棚的位置离这里的空旷地比较近,他们来到这比其它人都快。 林月曦担心的是,这些都是老家人,不经吓。 正好几位老人也不放心的看着她这边。 几方目光碰上,老人们都冲她露出‘放宽心’的笑容。 没事儿,他们都好着呢。 大半辈子过来啥没碰到过哦,不就一地震嘛,拿捏。 他们反而更担心曦丫头怀里的娃,那么小的孩子,可别吓出啥毛病来。 任妍蹲着一点点挪到林月曦旁边,“曦宝,我记得你屋里好像有顶帐篷,现在余震停了,我去拿出来让小昭华到帐篷里去睡?” 要不这抱一个晚上,曦宝刚刚好转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不是大家不帮忙,而是受了惊吓的小家伙除了他小姑姑外谁也不要,连冷星然这个亲叔叔想抱他,都脸色惨白全身发抖。 唯有在林月曦的怀中,小家伙虽然还是害怕,可脸色不再的,身上也不会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一样。 林月曦摇了摇头,下巴朝着村民们的方向抬了抬,“这时个咱们不要去惹不必要的麻烦。” 大家都天为被地为席,那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如果在这时有一个能有舒坦的地方休息,而其它人不仅露宿野外还要时刻担心着家里房子是否完整,立刻这人就会成为所有人的公敌。 任妍一开始没多想,被林月曦提醒后她也知道自己是想当然了,没再继续这话题,而是继续挪着挪到林月曦的背后。 “你靠我身上来休息会儿。” 林月曦的确是有些累了,没再客气,靠在任妍的背上闭目养神。 大约一个小时后,余震再次到来。 这次震感比前两次都轻许多,能明显感觉到地面的颤动,但已经没有那种晃动的感觉。 大约四级这样。 这时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林月曦用手肘怼了怼身边的冷星然。 冷星然不解的看过来。 “我脚有些麻了,你扶我起来,可以回去了。” “你确定?”战士们还没通知能回呢。 “这次的地震大约在6到65级,余震现在已经降到了四级左右,下次来只会比四级更低,基本安全了,等余震到时跑到院子里空旷的地方就行。” 她一是以防万一,二是保证牛&\/棚里老人们的安全,这才会躲到外面的空旷地来。 否则,地震来时她已经评估出大概的震级,他们的房子是新盖的房子,院子又足够大,完全没必要跑这外面来遭罪。 不过,看着周围的村民,他们这趟罪也不算白遭。 在冷星然心中,他妹脑子比计算机还厉害;对林月曦说的话冷星然从来没有不信过,当即便扶着她起来。 看他们兄妹俩起来,许志川几人也立刻跟着起来。 “是回去吗?”张泽问。 冷星然点头,“基本安全了,后面还会有余震,不过后面的余震不会再比这次的强。” 他们就像是风向标,有村民离得近听到他们的对话,立刻也跟着都爬了起来。 两战士注意到这边的异常,其中一个小跑了过来。 第192话、小东战士 走过来的战士冷星然认识,冷星辰受伤他们去照顾时,两人有过一块去放水的情谊。 注意到对方走路的姿势有点不对,冷星然先扶好林月曦小声问道:“怎样?还好?” 见林月曦摇头,他便将林月曦交到任妍手里,“我过去看下情况。” 小战士虽然一直在尽力的隐瞒,可那走路给人长短腿的感觉还是很明显,林月曦和任妍俩也都注意到了,都用眼神示意他赶紧去。 冷星然跑过去扶住对方,两人站着说了几句话后,冷星然又跑了回来,小战士又微拐着脚往回走。 “曦宝,咱们快回去,让刘伯伯给小东看看,他腿昨晚在山上受伤了,我靠近他就闻到很浓重的血腥味,那傻子偏还说是小伤。” 走过来的刘怀正好听到这句,二话不说上前就拽着冷得然往小战士那边走,“还扯什么犊子呢,快,带着人回去。” 许志川和张泽俩也即刻跟上,抓人什么的两个人可不够,对方可是位战士。 林月曦又朝陈老等人的方向看了眼,离着陈老他们不远不近的零散汉子中,有一个朝着她隐晦的点了点头。 她也任由任妍扶着离开。 看到林月曦他们回家,村民们也开始跟着离开,这次俩战士都没再拦,一个被刘怀和冷星然他们四个给架走了,一个不停的在边指挥大家别乱,边喊着回去后的注意事项。 幸运的是这位小战士曾经参与过地震救灾,知道许多没经历的人不知道的注意事项。 有着他在,大家都知道了回家该注意哪里,任震再来时该怎么做。 视线转到林月曦家。 地震把家里的东西摔得到处都是,院角的柴堆基本都倒着散了一地,水井旁的架子也倒了,架子上的脸盆牙杯这些同样都在地上,厨房里更糟了,地面几乎没能有落脚的地方,各屋内情况也都是大差不差。 冷星然将倒在回廊上的躺骑搬到院中干净的地方,又把显得很局促的小东战士硬给压坐到躺骑上。 这时刘怀已经从屋里掉在门边的药箱拿了出来,没给小东战士再站起来的机会,眼神示意了下冷星然,蹲下对着小东战士的裤子二话不说直接上剪刀。 晚上时看不清没注意到,现在天开始亮了,只要有眼的就能看清小东战士左腿有半条裤呈黑色,靠近能闻到明显的血&\/腥味。 林月曦先将怀中的小家伙抱回屋安顿。 她屋内东西是最多的,现在也是最乱的,好在有任妍帮忙,先将炕上整理出一半的地方给小家伙睡觉。 任妍知趣,她知道曦宝的屋里有些东西不是能看到的,整理炕的整个过程眼神没往旁边瞟过一眼,整理完后立刻目不斜视的离开。 她的这些行为林月曦都看在眼里,虽然她真正涉及到机&\/密的东西屋里一件没有,全在空间里,但林月曦不会阻止任妍有这自觉。 不管将来任妍是否会一直留在她身边,她的这种自觉,永远都只有利没有弊。 林月曦没有立刻整理房间,在小家伙身上留了丝精神力后,便出屋去了院子里。 “我天,咋伤得这么重?” 一出门,就听到张泽惊叫声。 冷星然:“别动别动,忍忍啊,刘伯伯动手,保管手到伤除。” 走出来一看,林月曦都倒抽了口寒气。 只见小东战士的整个小脚肚有一道竖切的将近占据了个整条小腿肚的伤口,伤口已经看不出来深不深·· 因为小东战士已经被从躺骑给转移到了两张桌子邻里搭的简易板床上,一左一右的冷星然和张泽俩各压一边肩头,许志川压在股部位置,刘怀正在缝针。 任妍不知何时走到了林月曦身边,看着外面这尤如凌&\/虐般的一副,整张脸都有些扭曲。 替小东战士在疼,感觉自个的小腿肚也一抽一抽的。 “没麻药吗?” 声音不大,但耳朵贼灵的刘怀还是听到了,边缝着伤口他一边还能抽出空来回答任妍的话。 “哪没麻药,我给打了局麻,是他们这仨有毛病。” 要不是现在的条件不允许,这仨他能一人给脚全踹一边去。 不仅搞伤患心态,还搞他心态! 小战士的伤已经施了太久得赶紧手术,而且不说离得近的公社医院,就县里医院的条件,也都就那样,而小战士的腿,再施下去可就要出大问题了。 都已经感染在发烧。 林月曦:“……” 任妍:“……” 两人不约而同朝小东战士看去,小东战士的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都能从他偏黑的脸上看出脸红来,表情痛中带着憋屈,憋屈中染着无奈。 也是,现在的麻药效果与后世比还是差距比较大的,就算是做了局麻,又怎么可能会无痛,只是将疼痛减轻了部分而以。 不过林月曦和任妍都觉得,此刻在小东战士的心中,那点痛他能忍,背上那仨才是他快要忍不住的存在。 冷星然三人听到刘怀的话后都有些讪讪,这不看着都觉得痛嘛,怕小东战士会挣扎而伤上加伤。 林月曦:“哥,你们松开点,小东战士快喘不过气来了。” 帮忙固定没关系,人家就只伤到腿而以,别把人给送走啊。 三人都吓了一跳,忙全松了些劲儿,没敢真放手,三人都是有些见识的人,都知道局麻并非真的不痛。 小东战士默默的长舒了一口气,差点没憋死他。 林月曦拉着任妍去了厨房,准备先将厨房整理好,给小东战士炖点补血的东东。 刘怀说小东战士的伤施了太久,那么大一个伤口没有缝针,哪怕是绑上失血肯定不会少,没见那伤口现在都不怎么流血了。 这人还能醒着,只能说毅力非凡。 两人分工合作,一个整理灶台,一个整理柴堆,然后先烧火烧水。 “后院的老母鸡抓一只炖了。” 任妍有些舍不得,他们后院就两只老母鸡,两只都还在下蛋,现在就给杀了吃肉,得损失多少鸡蛋呀。 不过林月曦的意思她不会去反驳,心疼归心疼,还是迈着矫健的步伐去了后院。 过了会儿,拎了只已经嘎掉的母鸡回来。 “曦宝,这只可能是知道我们今天要吃它,都不用我们动手,它自己嘎了。” 地震时这只鸡可能躲到了后院的柴堆下面,柴堆倒了下来,将它给压在了柴堆下。 第193话、救灾 一个早上过去,都没有余震再来。 村民们都已经余震不会再来了,一改一早上的哀嚎和到处的哭声,中午时,村里四处都传来了村民们劫后余生的欢呼声。 可就在这时,地面又是一阵摇晃。 欢呼声变为惊恐尖叫。 好在这次的摇晃比前面几次都要轻,房子已经没有明显的晃动感,只屋内的家具这些跟着打滑,但已不再有翻倒的危险。 得过提醒的村民们大部分都跑到了院中,一家人围成一堆在空旷的地方蹲下,等着任震过去。 “一大队是幸运的,这次的地震的震级还不算太高,而且因为前面的山里的爆&\/炸,许多村民那时都没睡着,村里及时得到了通知。” 一大队幸运的没有人死亡,可整个红星大队在地震中死了二十几人,轻重伤足有一百五十多人。 毕竟绝大部分人住的都不是他们家这样相对牢固的砖瓦房,而是几乎没任何防震能力的土砖房。 尤其是好些房子都是爷爷辈盖的,早就已经是裂缝中加裂缝的补了再补,再地震来时根本没能坚持住太久。 啥都不要,听到响罗声立刻跑出来的,还好。 可非要将钱票全带上,有些还连家里的粮都给搬上,这种的很不幸的好些都被倒塌的房屋给压在了底下。 一大队是因为曾经流血的经历,他们听到响罗声就会立刻到村委楼外的大广场上集合,这才没有造成悲剧。 “是幸运,先有人没睡,后有大队长他们领导的好,虽然也有很多房子塌了,好在人都没事。” 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们不知道,一大队也是这次地震波及的范围内,唯一没有死亡的一个村子。 “等等,我听天大娘说花老太受伤了。”任妍从碗中抬起头来。 刘怀扒了口饭,面无表情回道:“地震过后,花老太不顾大队长他们的阻拦,跑回去找她藏起来的私房钱,很不巧的正好碰到余震,更不巧的是,他们家其它地方都好好的,就她藏私房钱的那面墙倒了。” 花老太不仅防着已经分家的几个儿子儿媳,连老伴都防,谁也没让跟着。 老人家腿脚本来不便,墙倒下来压根就来不及跑。 “一条腿被压断了,另一边也扭到。” 说到这,刘怀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来,“他们家,挺热闹的,儿子儿媳都不愿意拿钱出来给老太太治伤,老太太手里有钱有票偏说没有,非要几个儿子拿,后来大孙子从倒下的墙堆中找到一卷钱票,老太太说是她的,几个儿子都拦着不让给。” 一甘听众:“……” 这,这么热闹的吗? 可惜了,没亲眼看到。 今天外面的气氛太过压抑,几乎是家家户户都有损失,就知青点里听说都塌了好几间屋子。 冷星然几个男同志早上都跟着出去救灾,只是他们去的是受灾比较严重的村南头那边,离花老太家那边比较远。 林月曦和任妍一早上都在家里整理,连门都没出过。 所以哪怕刘怀语气平淡的跟在陈述一样,大家依旧听得津津有味。 术后被安顿在刘怀屋里的小东战士,边趴在那吸溜着鸡汤,边也竖起了耳朵。 村里受伤的人不只花老太一个,只是她最严重。 刘怀还很忙,吃完午饭,拐进屋查看了下小东战士的情况后,又匆匆的背着医药箱离开。 冷星然三人稍做休息后,也跟着离开。 一大队的救灾,用了将近三天的时间。 第四天一大队的汉子们又分散开的前往二三四大队救灾。 这期间,公社仅只派了个工作人员下来做了个了解。 不过,这次倒还真不是社长在公&\/报&\/私&\/仇,而是有个地方受灾比红星大队要严重得多,整个大队因为地震造成的山体滑坡而全被埋了。 红星大队虽然也受了灾,不过他们当天霍寒所带的队伍就参与了救灾,与周围其它受灾的地方比,已经是运气好。 一大队没有人员被倒塌的房屋压住,受灾情况算是轻的,霍寒所带的队伍在第二天便前往了有人员被压的二三四大队,将被埋的人都救出来后,他们又立刻前往了整个大队被埋的前洋大队。 前洋大队四面环山,其中一面因为山上的树木被砍伐得太过严重,山上只剩下了些不到手臂粗小树,早就经常有山体滑坡的事发生,这次更是直接的几乎从半山腰整个横切着滑倒下去。 前洋大队的人,在睡梦中便全被埋进了土里。 张泽灰头土脸的直接坐在石阶上啃着馒头,“我听说进山的路都被堵了,公社派去的人全被堵在外头进不去,兵团派了两个团来救灾,全只能直接从山里翻过去。” 前洋大队位于下阳大队还要再过去,通往前洋大队的路本来就只有一条小道,一条很多地方牛车都无法通行、最多只能独轮车通过的崖壁小路。 这也就算了,最麻烦的是,到前洋大队要经过一处十米左右宽的峡谷,峡谷上没有建桥,进出全靠唯一的一条铁锁链。 他们这边人称那为滑桥。 铁锁链的两头各绑在一棵巨大的大树上。 可地震将其中一棵大树给震歪了,铁锁链的一头有点玄幻的掉出来了,也就是滑桥没了,通往前洋大队的路,断了! “不知道战士们想了什么办法,将滑桥重新给连上,只是这又是滑坡堵路,又是滑桥掉落,费去了不少时间。” 现在还没有抢救黄金时间的说法,但谁不晓得人被埋了是越早救活的希望越大,越迟希望越小这理儿? 任妍今天也是一身土灰,吸溜了一口蛋花汤,舒坦的‘哈’了一声。 “那边咱是帮不上忙了,人家也不让咱去。咱们大队统计出来没有,出事了多少人?” 许志川立刻殷勤回答:“二大队死亡七人,重伤十一个,轻作三十三个;三大队死亡四人,重伤十七个,轻伤十二人;四大队最严重,死亡三十六人,重伤五十七人,轻伤九人。” 林月曦皱眉,“四大队怎么会这么严重?” 许志川叹了口气,“这个,只能说运气不好。四大队里有户人家盖了新房子,他们那有个习俗,新房子盖好后,在搬进去住前,要先请亲戚在新房子里睡两天,人越多越好,大概意思就是人气旺盛,驱走不好的东西。” 第194话、陈媛玉故事后续(一) 那户人家亲戚多,光是同在四大队的就有将近百号人,住的也都在差不多的范围内。 在地震发生的那天晚上,也是暖房的最后一晚,第二天盖新房的那家人就可以搬新家了,这天同样也是他们请暖房酒的日子。 那家人说不来是大方还是扣,总之酒席办得很漂亮,其它不说,酒是随便喝。 然后好家伙,不到十间屋的房子里,当晚睡了近百个都或多或少喝了酒的人。 房子却是舍不得请专业的人来盖,全是自家人帮着忙的盖得有问题,地震一来,别人已经住了几十年的还没倒下,它这先整个的‘轰~~’的几声给塌下来了。 不是说四大队出事的人都在这里面,但光是这一个地方,就占去了死伤人数中的大半。 你说这事给整的。 许志川眨了眨眼,心中五味交杂的摇了摇头,“那一大家子狗脑子都快打出来了。” 几乎家家不是有人翘了就是有人重伤,自然都跑去找新房子的主人赔钱,可新房子的主人自然不乐意,再说他也赔不起。 人家理由也很充分,这房子是大家帮他盖的,有问题不能全怪他。 前洋大队的事更大,可不是离着远嘛,于是四大队的这也不小的事是现在最大的新闻,走出去哪哪都在说。 悄摸溜的,六月就要到来。 地震的事似乎已经过去,至少在一大队这除了正在重建的房子外,已经看不到多少余韵。 大家只偶尔间闲聊时会说起不幸的前洋的大队,二三四大队因为离着近,大家都讳莫如深的不会去提起那些不幸。 前洋大队无一生还,是此次地震受灾最严重的地方。 村里早已重新上工,现在走在村中,和地震前已经没啥两样。 这天中午,林月曦牵着小昭华朝村头走去。 脚步微显匆忙。 拐过一个弯时,迎面一个黑丫头冲了出来,差点直扑到她身上。 林月曦本来可以躲开,随着身体好转,她前世的身手也在逐渐恢复,现在她只要不是碰到那种高手中的高高手,一打几没问题,何况是前面这个只是普通人的小黑丫头。 可身边牵着小昭华,还是小昭华只拽着她一跟手拇指的这种牵法,她要是闪开,小家伙未必能带走,那受伤就得是他。 只能准备迎来一撞。 没想法小黑丫头还挺灵活,马上就要撞到她时,脸色惊慌的来个了个神奇的九十度拐弯,‘啪’的一声直直的撞到旁边的墙上。 “哎哟~” 林月曦:“……” 嘴角抽了抽,“你还好?” 陈六丫捂着下巴痛得人都躬得像煮熟的大虾,双眼含着泪泡珠子摆了摆手。 艰难开口:“……没,没事。” 没事个锤子哦,痛洗了。 不过能这么近的看到林知青,再痛他嘛的也值了! 是的,陈六丫是专程等在这‘堵’林月曦。 陈六丫自个长得不好看,可她一点不嫉妒长得好看的人,相反着,她是个重度颜控。 因为陈媛玉好看,她便很粘着陈媛玉,主动为她做很多事,只是她的一些行为容易让人误会,反而给陈媛玉带去了不好的影响。 这事儿还是桃花婶告诉林月曦的,陈媛嫚都是主动的帮陈媛玉洗衣服洗被子,也从来没引导过别人误会陈媛玉,只是她没心机,让有些本来就对陈支书家不满的人寻了攻坚的借口。 比如有次陈六丫去河边洗被子,那也是陈六丫唯一一次去河边洗被子。 陈支书家有水井,可那天陈支书的小孙子往井口丢了坨牛粪下去,井水是暂时不能用了,陈六丫这才端着盆去了河边。 桃花婶说,被子也不是陈支书家人要她洗,是陈六丫自个抢去。 陈六丫到河水碰到了马六子媳妇。 马六子媳妇和陈家有怨,马六子媳妇原本和陈老大是一对,后来嫌陈老大彩礼拿的少,转而嫁给了彩礼高的马六子。 这按说是马六子夫妻俩不对在先,要怨也是陈支书一家怨他们,可人家夫妻俩不这么认为,他们看陈家日子越过越好,一个怨陈老大花心,一个怨陈老大娃都二十几了还勾1搭他媳妇。 马六子媳妇看到陈六丫拿去洗的被子中有一床比较新,她知道陈支书家都偏疼陈媛玉,那被单还是小碎花的,肯定是陈媛玉的被单。 那时正好一块在河边洗衣服的大娘小媳妇们好几个,都是偏碎嘴的人,马六子媳妇就故意扬声问陈六丫,那床被单是不是陈媛玉的。 陈六丫啥也不知道,马六子媳妇问了她就应‘是’。 然后马六子媳妇又问:“你咋要给媛玉那丫头洗被单?是他们家欺负你吗?” 陈六丫也没领悟这问话中的险恶用心,她跟马六子媳妇又不熟,没有跟她攀谈的想法,就随口应了声:“没人欺负我,是我自己愿意洗。” 之后无论马六子媳妇再说什么,她都不回话了。 有时候,人更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陈六丫洗好离开后,在马六子媳妇的有意引导下,周围的人都是陈支书家欺负陈六丫,陈媛玉表面乖巧懂事,其实是朵黑莲花。 针对陈媛玉在学校的那些谣言,陈支书他们也查清楚了。 的确跟陈六丫有点关系。 陈媛玉一个老师的丈夫,不是个东西,已经欺负了好几个学生,只是他很会隐藏,连身为妻子的老师都不知道丈夫的真面目。 有次陈六丫去给陈媛玉送东西,碰巧看到那人拦着陈媛玉在说什么,当时那人看陈媛玉的眼神,和曾经她爹找来的那些人看她娘的眼神几乎一模一样。 于是这娃去跟踪了那人,在一条巷子里把人揍了一顿。 问题是,揍就揍,可你懂得把人脑袋用破布给闷住的揍,却偏偏要留下句威胁的话: “以后再敢去找陈媛玉,我就把你两条腿都打断。” 老师的丈夫是不知道谁打的他,可这一威胁出来,他是因为谁才挨的打,傻子心里都有数了。 这人心里自然气不过,一心想要报复陈媛玉及打他的人。 正巧他在一大队有亲戚,更巧的是,那亲戚就是马六子媳妇。 那人纯属于阴沟里的臭虫,胆子不大心眼却是极小,被揍了一顿后没敢再对陈媛玉起心思,他猜测揍他的人只可能是陈媛玉的家人,便准备报复陈媛玉全家。 得不到便毁掉,同时让陈媛玉万劫不复。 第195话、陈媛玉故事后续(二) 赶巧陈老三去接陈媛玉时摔倒,兄妹俩鼻青脸肿的回来。 马六子媳妇觉得时机到了。 为了不把亲戚暴1露出来,马六子媳妇还心机的把学校老师女变男,编了出乱来被揍的戏码。 反正村里又没几个人知道高中没有男老师,等村里的高中生出来反驳了,谣言已经传出去了。 林月曦从兜里拿出纸巾递过去,好家伙,痛得鼻涕都出来了。 陈六丫咧着嘴高兴的接过来,就是她痛得脸都有些扭曲,这一笑多少带了丝惊悚的味道。 林月曦没催她,等她缓了会儿,脸色变好了些,才问道:“你是特意来这等我?” 陈六丫用纸巾捂着鼻子点头,声音闷闷道:“外公说陈知青你肯定会过去,让我在路上等你。” 没流鼻血,但老想流鼻涕,还是捂着,省得在偶像面前丢人。 虽然已经没想形象了。 林月曦仔细观察了下,确认了她鼻子没问题,才点了点头道:“那走。” 陈支书为啥确定她一定会出现呢,因为今天这出事的相关人员当中,有一个算是她半个学生。 前面说道,马六子媳妇在村里散布谣言想毁去陈媛玉的名声,她算成功了一半。 村里因为陈支书的原因,陈媛玉的谣言还没怎么往外传,然后陈支书一家查到真正谣言的源头后,一家子鲨到马六子家打砸了一通,还让马六子家赔两百块钱,否则就要报公安抓他们。 一听报公安,马六子一家都怕了,认了怂,把钱真给赔了。 这一赔就是变相的对全村承认,他们是在瞎传,压根没有那些事儿。 在村里这事儿算是息了,大家都知趣的不再张口。 可陈媛玉那位当兵的未婚夫他1娘,对这事儿心里有膈应了。 以前哪哪都满意的未来儿媳妇,现在是咋看咋觉得不对劲。 但可能是谣言已经澄清的原因,没有说不认这门亲事。 今天早上,林月曦半个学生之一的李源滨同志,也就是陈媛玉未婚夫的亲弟弟,被他隔壁家的马六子的大儿子李庆给开了瓢。 原因是李庆才五岁的儿子在李源滨面前说陈媛玉的坏话,说得特别难听那种,李源滨气不过便推了那孩子,被李庆看到,李庆抄起扁担直接给了李源滨当头一下。 到这,林月曦都没准备出面,李源滨这些人在她心中,不过是给大队长和陈支书面子随便教教的人,连学生身份,都只能勉强算半个。 她是爱吃瓜,但不爱掺和。 没会儿吃瓜大队大队长吴大娘急吼吼的跑去找她,陈媛玉上吊了。 万幸陈六丫在家做饭,听到她屋里传出声音跑去查看,及时将人给救了下来。 只是人已经被吊了一会儿,听说已经说不出话来。 因为这事,陈支书一家人除了不在家的陈支书外,包括不到三岁的娃,都抄了家伙什再次鲨去了马六子家。 林月曦问了吴大娘陈媛玉在上吊前的行程,得知她去过未婚夫家后,便大概能猜到问题出在哪。 源头是马六子媳妇,可引子是陈源滨。 好歹有教过一段时间的情谊在,算了,去瞅瞅。 她绝不会承认,她是想去看‘世纪大战’。 陈支书一家子有二三十口人,听说马六子那一家子也有二十来口,这两家子干架,怎么的也能打出小本子写的绝世大战来了。 上一次就没亲眼看到,这次机会难得。 可惜的是,林月曦还是去慢了一步,她到时又都已经散场。 路遇刘大娘,拽住她兴奋的说:“马六子家的锅又被砸了,这次马六子两口子屋里的床都被拆了。” “艮大爷【马六子父亲】他们家不是人也不少?” 怎么会战绩这么惨烈? 刘大娘憋了憋嘴,对艮老头一家子极为看不上,“本来事儿就是马六子两口子自个惹出来的,他们家其它人也没少在外面瞎说,陈支书家的人一过去,全都心虚躲开了。” 陈支书一家子也没太过分,那些人躲自个屋里,他们也没去祸祸他们屋,只砸了马六子两口子的屋和家里的厨房,连院子里晒的东西都没祸祸。 家里最偏爱的闺女\/妹妹\/小姑差点被害死,只是来这样的出了下气,在他们村来说,真是算是相当厚道了。 随便换一户人家,那是真会拼命。 林月曦:“……” 人都到这了,索性的去看望下被开了瓢的半个学生。 “叩叩叩” “来了来了。” 一个双眼通红,明显刚刚哭过的妇人打开门。 林月曦跟她没有接触过,但也认识,李源滨的母亲杨春花,一个很伟大的女人。 李源滨的父亲是位军人,在杨春花怀着李源滨六个月大时,失踪了,那时她大儿子李源襄四岁,大闺女李茜茜两岁。 那个时候失踪不归在牺牲中,没有抚恤金,同样对家属也没有其它的优待。 杨春花怀着孕,上要养俩老,下还有俩奶娃,生活的重担全压在她并不宽的肩膀上。 可她就是用着那并不宽的肩膀,将这个家给挑了起来,把俩老安祥的送走,儿女个个出息。 李源襄接了父亲的班,现在已经是正连级; 李茜茜嫁进了城里,现在在供销社上班,丈夫是县城机械厂里的干事; 当初还在肚子里的李源滨,去年也已高中毕业,现在更是运气好的在林月曦那学了本事,已经能靠着修拖拉机和自行车这些挣到钱票了。 所以杨春花很感激林月曦,一听到她的声音,哪怕自个现在的形像是可以想象的埋汰,依旧怕怠慢了用着最快的速度来开门。 “林知青来了,快,快进来。” 林月曦脸上没有一丝异样的笑了笑,走进院中,“春花婶,我听说源滨那孩子受伤了,过来看看。” “来得匆忙,没带其它东西,这拿去给源滨补补血。”边说着,边将手里的一包递过去。 杨春花是个会过日子的人,一闻就闻出红糖的味道,这个精贵的东西,这一包怎么的也得有一斤重了,她哪好意思收?! 忙双手跟着一块摆,“您是源滨的老师,哪能收您的东西,还是这老稀罕的东西。” 林月曦直接将红糖塞她怀中,松手。 杨春花怕东西掉地上去,本能的赶紧接住。 本还想再塞回去,可林月曦已经往里走了,“春花婶,源滨那孩子在哪个屋呢?我去看看他。” 杨春花只能赶紧的跟上去,带着林月曦去李源滨的屋子。 第196话、伟大的女人(一) “林老师。” 看到林月曦李源滨很震惊,他没想到老师会来看他,但同时又感觉没人见人。 林老师是他们心中公认的女神,大家都是拼了全身劲的只希望能多得一点老师的注意,多得到些老师的认可。 而不是他现在这样,老师注意是特别注意他了,可他不想在最埋汰的时候被特别注意呀。 林月曦没注意在她心目中是小孩儿的家伙心里咋想,上前注意了下他的伤势,略皱了皱眉。 “伤得很重?” 包着这么严实,整个头包得跟阿三一样,完全看不出来伤势轻重。 后面跟着的杨春花心疼又愧疚的回道:“伤口有指长,骨头都露出来了。” 这时也不好说什么,同时要顾及男女大防,林月曦只能让李源滨多休息,稍坐了会儿便离开了房间。 对待恩人,杨春花很热情,硬是拽着林月曦不让立刻走,至少留下喝杯茶。 东北人的这份热情林月曦很有感触,他们还真不是客气,对待来家里的客人,除非是恶客,否则基本都会拿出最好的来招待,你要跟他们客气,他们反而会觉得你是跟他们生分,甚至会觉得是看不起他们。 所以林月曦也没挣扎,顺着杨春花的力道跟着进了堂屋。 她正好也有些话想和春花婶子聊聊。 杨春花泡了两杯齁甜的糖水,又罢上六七种坚果混一块的拼盘,然后陪着一块坐下。 “林老师,来,喝水,小乖宝也快喝水,还有这些瓜果,都是婶山里弄来的,别嫌弃。” 脸上强撑着有些卑微带着丝讨好的笑容。 这一刻,林月曦只在她身上看到了被生活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沧桑。 不知为何,突然眼睛有些酸。 但林月曦还是眨了眨眼,把心里这感觉给甩开,先将小家伙面前的一杯轻推了下示意他可以喝了,然后自己也端起糖水抿了一口。 “我能知道李源滨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吗?” 杨春花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片刻后突然捂着脸嚎啕大哭。 “是因为我,是我魔怔了,才害了他们俩。” 林月曦没有出言去劝她,只将有些被吓到的小家伙搂到怀中,静静的等着她发泄。 原本她是不想管这些事的,只是,在看到杨春花时,有着精神力异能的她,立刻就看出她已经心存了死志,生气在消失。 算她多事,李源襄用命在外保家卫国,她若是没看到就算了,看到且有能力帮忙的情况下,如果放任他的母亲自弃生命,她觉得自己多少有点不是东西。 杨春花心里的苦憋得太久太久,在林月曦有意下,她再难忍住一吐苦水。 “我家我是老大,我娘没得早,生下我四妹就走了,第二年我爹又娶了寡妇进门。” “后娘带了两个儿子,小的一个就是我爹亲生的,有了儿子,我娘又没了,我们四个闺女在我爹眼里啥也不是。” “后娘心狠啊,我们几个姐妹不干活就没饭吃,我四妹那时还不到一岁,连碗米汤都不给留,我抱着我四妹去村时挨家挨户跪着求,这讨一口,那讨一口,总算把四妹给立住了。” 那年,杨春花自己也才七岁。 三个妹妹,两个是五岁的双胞胎,一个只七个月大。 “第二年,突然有一天我回家找不着二妹三妹,我问我爹,问后娘,他们都说没看见,我到处去找啊,他们还骂我多事,俩赔钱货没了就没了。” 杨春花一脸痛苦的锤着胸口,“林老师,我这里痛,想起来就很痛很痛,他们把我两个妹妹给卖了,他是我亲爹啊!” 林月曦轻轻抓住她的手,力道知足的能阻止住她自罚又不会伤害到她。 杨春花已经陷入了回忆中,没注意到这些,依旧在讲着自己的事。 “从那时起我怕了,我怕他们会把我四妹也给卖了。” 所以杨春花上哪都要带着杨四妹,那么小的娃,一边还到处去打听另外两个妹妹的下落。 村里有人瞅着她可怜,悄悄告诉她,看到了来领她俩妹妹走的是哪的人。 巧了,正是前阵子全大队被埋的前洋大队,那时叫大嘎子村。 大嘎子村又偏又穷,重男轻女的女娃一出生就不要,外头又没姑娘愿意嫁他们,时间一长,村里汉子想娶媳妇那是难上加难。 于是,他们便只能买1媳妇。 可已经长大的价格贵,本身就穷嘛,买不起;所以很多人就将目光盯在小女娃身上,有些甚至一两斤米就能买到一个,买回来后小时候能干活,长大了能生娃。 所以大嘎子村在附近名声很臭,但他们村特别团结,也特别凶残,听说以前就是土匪,周围的人也不敢去得罪他们。 大家吓唬家里娃娃的话,尤其是吓唬女娃娃,都是‘再不听话,就把你嫁\/卖到大嘎子村去。’ 杨春花就没少被她后娘这样吓唬,大嘎子村对她来说是个深渊之地。 可在听到两个妹妹被卖去了大嘎子村后,杨春花一个小姑娘啊,背着个妹妹,走了整整六天的路,路上饿了山里找点东西吃,渴了就喝河水,硬着凭着那两条又短又细的腿,走到了大嘎子村。 万幸她运气好,还没进村便被一个老太太看到,那老太太是个好人,拦着她不让进,叫她快跑。 杨春花向她寻问妹妹的下落,老太太告诉她,跑了,两女娃聪明,半路就给跑了。 “阿婆跟我说了啥我现在都不大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当时很害怕,背着四妹就跑,路上还摔下过山坡晕倒过,也不知道怎么就给我跑回了村。” 杨春花带着四妹不见了将近十天时间,可她亲爹和后娘不说是找她了,连在外头问一声都没有。 老村长他们看不过眼,也怕那两口子再把杨春花和杨四妹给卖了,索性做主让她们俩和父亲分了家,从此杨春花自个带着杨四妹过。 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还要养着不到两岁的妹妹,可以想见日子过得有多难,哪怕偶尔会有村里的好心人接济。 可麻绳专挑细处断,在杨四妹七岁那年,因为高烧,去世了。 “怪我,都怪我,都怪我睡得太死了,妹妹还生着病,我怎么能睡呢,我更该死啊,三个妹妹我一个没保住。” “老天咋就不收我的命呢,都是我克的他们。” 第197话、伟大的女人(二) 杨春花和李源滨父亲的缘分,有点狗血。 李源滨父亲李浩,在杨春花老家附近的山上执行任务,受了重伤被杨春花救下。 李浩知道了杨春花的经历后,不仅没像同村人一样的觉得她命硬会克人,只觉得杨春花的品性坚韧,他很欣赏。 而李浩长得标准的国字脸,是这时代最为讨喜的长相,又是个兵哥哥··· 不知不觉间,两人便在杨春花家的养伤期间生了情素。 于是,在老村长的帮助下,等李浩能离开时,杨春花拿着老村长给开的证明,直接跟着李浩走了。 两人在一起很仓促,甚至都没有办婚礼,只领了个证。 可杨春花也是幸运的,李浩对她很好,可以说她想要啥,哪怕周围没有的,李浩都会想尽法子给她弄到。 一个一米九几的东北大汉,整天我媳妇儿我媳妇儿的挂嘴边,部队里的光棍看到他就没有不烦的。 可老天似乎对杨春花又特别的吝啬,幸福的日子只给了她五年,李浩失踪了! 杨春花神情略显呆滞的看着林月曦,眼里已经没了泪,也许是已经哭不出来了。 她呐呐道:“当时很多人都来劝我,爹娘也劝我,他们说我年纪,又手脚利索,随便找个人改嫁,日子都会很好过。” “他们还给我介绍村里人,说谁谁谁不嫌我有娃,谁谁谁愿意帮我养娃。” “他们都觉得我男人没了,可我不信,他答应要陪我一辈子的,他说过等不打仗就回来的,他肯定是像我们认识时那样,受伤了在哪养着呢,他一定会回来。” 于是杨春花就一直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公婆都等不下去走了,等到儿女们都长大了,她还是没能等回来那个说过要陪她一辈子的人。 她一直坚信着她男人还活着,不是她信念有多强,而是不想信,也不敢信。 但凡她信了她男人不是失踪,她也活不成了。 “源襄知道我再坚持什么,所以他背着我跑去参军,他想在部队里找他爸,想出任务时能去其它地方打听。” 可惜的是,一直毫无音讯。 林月曦已经都明白了:对眼前可怜的女人来说,李浩是她的救赎,她和李浩生的三个孩子,是救赎的延续。 所以三个孩子在她心中都非常重要,重要到甚至超过她的命,她给每个孩子都几乎是尽自己所能给的全部。 而这仨孩子中,同样身穿绿色的李源襄,最有李浩的影子,自然也最得杨春花的重视。 所以给他选的未来媳妇,是支书家最受宠、且自身多名誉是村里最好的姑娘。 做父母的,为子女打算,她这么做,可以理解,无可厚非。 只是当陈媛玉名誉受损,尤其还是作风问题时,视李源襄如命的杨春花没法接受了。 哪怕陈支书家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澄清,这事儿还是在杨春花的心里存了疙瘩,让杨春花对陈媛玉有了不满。 这个,不好评价,哪边来说哪边都有理。 杨春花无论是心里过意不去还是畏惧支书的存在,在今天之前应该只是心里有不满。 可李源滨被当头一棍,起因竟然是因为陈媛玉,这便让杨春花本来就积在心里的不满彻底暴发。 甭管是一时的冲动,还是心中早有退婚的想法,在看到陈媛玉时,她定是说了伤人的话。 然后就有了陈媛玉上吊的事。 陈春花不是个恶人,听到陈媛玉出事,而且出事的原因正是自己后,这一庄庄一件件的垒在一起,将她多年来积压在心里的苦,全给引&\/爆了出来。 她曾经很长时间被人说是克亲,她不承认李浩仅只是失踪,除了李浩是她的救赎她不愿去承认过,林月曦觉得,她也有一部分是在潜意识中否认曾经的村里人对她克亲的说法。 而现在,李源滨被打破了头,陈媛玉因她自鲨,似乎将克亲两个字又盖到了她身上。 瘦弱的肩膀,再撑不住了。 林月曦轻叹了声,“你一直相信浩叔没死,为什么不继续信下去呢?也许,浩叔是受伤失忆了,也许,浩叔只是等在某个地方。” 杨春花呆呆的看着林月曦,“真的吗?” 林月曦轻笑着点了点头,“婶只要信,他就是真。” 人活着,就是那股子气,只要它在,便能坚持下去。 “婶儿很厉害,保护了三个妹妹,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是婶儿,你似乎一直把自己给神化了,那时你才多大?” “婶儿你看看村里的娃娃们,不说其它人了,你瞅瞅这怀里这个,他叫昭华,今年五岁,和婶儿你当年要照顾三个妹妹时的年纪差不多。” “不说是照顾更小的孩子了,他们有一些连吃饭都要家里人在后面追。” 杨春花眼中有了丝神采,目光转向林月曦怀中的奶娃。 小昭华很乖,知道他们提到了自己,在杨春花看过来后,招财猫一样的招了招手,引得杨春花不自觉的脸上便扬起了笑容。 她似乎看到了妹妹,看到她背着草回家时,也是这样笑得甜甜的冲她招手。 对于一个已经钻了牛角尖的存了死志的人来说,一味的说她没错只能治标不治本的起个缓解做用,时间都不用长,只稍稍一个刺激,她又会继续钻回去。 于是,林月曦话风一转,“况且,婶儿还有两个妹妹没找到呢,婶儿就没想过将她们给找回来吗?” 这次杨春花的眼中蹦出了一股叫生的光芒,想,她怎么不想?她想了大半辈子了啊! 这一刻,大半辈子都必须要坚强的女人,像是总算有了依靠一般,握住林月曦的手在颤抖。 害怕道:“以前没办法,等孩子们大了些后,周围的大队我都找过了,一直没找到,她们会不会还在大嘎子村里?” 她很怕,她怕那个老婆婆是骗她,俩妹妹还在大嘎子村里,也被一块给埋了。 林月曦似乎又找到了杨春花突然爆发的又一诱因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摇了摇头,没有选择哄骗她,而是实话实说。 “我不知道,是有可能,但首先咱们得先去确定是不是,而不是自己猜着猜着,先把自己给吓到。” 像杨春花这种坚强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哄她毫无意义,许多事她自个看着比谁都明白,只是一时魔怔了而以。 稍稍刺激下让她能走出来,她还是那个事事都麻利的军属。 第198话、国家需要你 果然如林月曦所想,杨春花没有因为林月曦的回答再次颓丧,虽然失望,但人的精神头没再失去。 “对,我得去看看。” 说着起来就准备走,只是站起后又想起了什么,突然顿住,然后一脸愧疚的嘴唇颤动着又无力坐下。 林月曦疑惑的看向她。 迎着她着目光,杨春花缩着脖子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看着她,“林老师,我,我把儿媳妇给骂了。” 她是真的很喜欢媛玉那丫头,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看到媛玉时她心里像是有股难以压抑住的火气,就那么对着媛玉喷了出来。 林月曦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次叹气,“去看看她,你儿子优秀你自个是知道的,不要说咱们村了,周围村子掂着他的人都不少,肯定会有人盼着媛玉不好,这次正好有人陷害媛玉,给人抓到了机会,事情才会闹得差点收不住场。” 陈媛玉的事,杨春花的行为可以理解但只要三观正的人都不会觉得是对的,杨春花冷静下来后,她自个都不认为自个没错。 可人就是这样,犯了错心中会愧疚会自责,可却很难放下面子的去承认自己有错,尤其是陈媛玉是她的未来儿媳,她是长辈,就更加放不下面子。 如果林月曦一味的说她有错,她也许会认同,可对陈媛玉来说却是一点好处没有,因为林月曦是教了她小儿子挣钱本事的人,是她的恩人,她不会去怪林月曦什么,甚至还会觉得被林月曦说教了特别丢人,给儿子丢人了。 从而,很大可能会对原本就受了委屈的陈媛玉,心里存的膈应更深。 林月曦没有一句训的话,先是说她长子很优秀,因为他的优秀而让陈媛玉一直都处在被人嫉妒眼红的处境,所以才会有一点点的污水,就会被无限扩大化。 你夸她儿子她自然高兴,而对一个本性不坏的人来说,对于因为她儿子优秀而受了委屈的儿媳,会更多几分的怜爱与愧疚,会更加护着。 杨春花便是如此,听到林月曦夸她大儿子,她很自豪。 听到林月曦后面的话,她想了想,是这理,村里的确有小媳妇小姑娘因为对她大儿子有意思,而背地里悄悄说媛玉那丫头坏话。 以前她有听到都是冲出去给儿媳妇撑腰,这次却··· 杨春花越想越愧疚,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大儿子,不仅没帮着保护好儿媳,还反而伤害了她。 不行,她可别把儿子的姻缘给拆喽。 杨春花忙冲到厨房,拿出个大背篓开始往里面装东西。 林月曦见状轻轻笑了,把齁甜的糖水喝了,抱着小家伙路过李源滨的屋门时,听到里面传出几道匆忙的脚步声,无声的摇了摇头,脚步没停的离开。 李源滨也是个人才,杨春花痛哭时他已经扒到门那,她以为他会担心的冲出来呢,没想到他扒着门跟着一块哭,哭得比他娘还要惨,人都滑着瘫地上去了。 唉~ 人活一世,众生皆苦。 回到家,许山已经等在院中。 林月曦看了他一眼,将小家伙交给他。 许山蹲下朝小昭华笑得像个狼外公,“华华小同志,叔叔带你去后山玩好不好?” 这种场面小家伙已经经历过,他不知道小姑姑在做什么,但是知道有事要做,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九全出生的娃多少是有些不一样的,没二放的扑到许山怀中,像往常一样,不哭不闹的跟着离开。 林月曦回到屋中,又是熟悉的场景,里面已经有阿兵哥在等着。 只是这次,他们并没有带密码箱前来,所有人除了家伙外,都是两手空空。 一位穿着中山装的,陌生的中年男人上前两步,朝林月曦敬了个礼,道:“林同志,我是孟夏,九全hg研究组,从林老那知道您的存在,想请您前往指导工作。” 态度恭敬,用的不是‘帮忙’这个词,而是‘指导’。 林月曦怔了怔,她虽然对自己的能力有一定自信,但没想过别人会对她这么的信任。 科研界跟中医界一样,一般情况下都是看年长的觉得厉害,对年轻一辈,哪怕对方被赋予多少多少的名头在前,只要没亲眼见过,一般都会被轻视。 这也很正常,因为知识与经历都需要累积,而天才自古以来都是万万中才那么一二个。 或是··· 他们这次碰到的麻烦不小,来找她只是死马当活马医? 不管是尊重还是后一种,对方态度摆出来了,林月曦自也没有拿娇。 回了一礼后问道:“可有文件?” 把她人请西北去,可就不是知青的身份了,而是已经身为中校的这一身份,得有调令,且不是随便哪就能开具的调令。 大长老和二长老为防有人起私心,对林月曦的调离必须有他们俩其中一个签字才可以。 这是战机试飞成功后,两位长老对她的又一层保护。 不过林月曦并不知道这点,她只知道她的军籍是在京市,调令应该也是需要京市同意。 对此林月曦心里多少是有些顾忌的,京市随便丢块砖背不住砸到的都是官,中校看着级别不低,可能调动的人同样也不少。 她坚持要看调令,便是要确认这点,是否谁都能随随便便的调动她。 这也决定着她对上面的态度,及未来的安排。 中山装不知道她心中的这些想法,立刻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拆好的四四方方的纸张,小心的打开,双手托到林月曦面前。 林月曦看了他一眼,拿起调令,看到末尾的签字与盖章,她眸光微闪,逐渐幽深。 二长老! 如果不是针对她的调令只能这一层面的人签,那便是这次她要去的地方,只能这个层面的人能接触得到。 hg? 核 弹? 林月曦心跳漏了半拍,狐疑的看向中山装,可能吗? 她再自傲,也没想过现在的她就能参与进这样的项目中。 不是对自己能力的不信任,而是她觉得她应该还没让上面达到这份信任。 中山装以前她会和某些年轻人一样的嫌弃西北疾苦而不愿意前往,上面有交待过,若林同志不愿意,便不得强求。 再次郑重的朝她敬了一礼,“计算机有缺点,我们现在很多方面还只能用算盘,林同志,国家需要你!” 第199话、谁这么看得起她 “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任妍整个人扒在林月曦身上,明明怕得要死,却还咧着嘴用着发抖的声音说笑: “爹咧,我辈子也算是出息了,竟然还能看到这种大场面。” “轰~” 一个炮\/弹就在离他们车子不远的地方炸开,任妍浑身打个颤,本能的将林月曦圈得更紧。 “我地个老天,这些人弄啥呢,这大家伙都出来了,是不是也太看得起咱了?这都第几拨了?” 坐副驾驶上的士兵原本神情凝重的举木仓朝外射\/击,愣是差点被任妍给逗笑,憋着回道:“今天的第三拨。” 林月曦轻轻推了下任妍,示意她没必要这样。 好在任妍虎归虎,但注意分寸,虽看着整个人扒她身上,却并没有勒着她,否则外面的那些拦截没危害到她,任妍已经送她一程。 任妍得到示意坐回去,但依旧整个人横坐着的将她那边的窗户几乎挡了个严实。 林月曦看到她整个人都快绷成了石头,轻声劝慰道:“不用紧张。” 这场面对她来说不是大场面,前世类似的经历不要太多。 不过任妍和她不一样,她是真头次经历这些,难免会害怕。 突然车子个急拐弯,车内的众人全被甩往右侧,接着车子又是个左急弯,大家跟一块被甩左边。 “阿勇,后面。” “收到。” 副驾驶上的阿通大半个身子都探出车外,端着机木仓朝着后面已经离他们不远的一辆黑色轿车射\/击。 任妍已经再次扑到林月曦身上,这次她将林月曦整个的压在身\/下。 在阵阵的木仓声中,吉普后面的玻璃被打碎,一部分噼里啪啦的散落在后座和任妍后背上,一部分飞射向了前方。 “唔~” 林月曦似乎听到前方传来道闷哼。 被任妍压着并不舒服,但她知道这时不该任性,没有乱动给大家惹麻烦,静静的等着。 一路她都在用精神力‘看’着周围,自己的命她从来不会真的交给别人,哪怕是专程来保护她的人。 这次来拦截的人可下了大功夫,整整四辆车,路边还有埋伏,埋伏的一处山坳中,竟是有三枚cjp。 下了大血本啊! 谁这么看得起她? 又是谁泄露了她的行动路线? 就在这危机时刻,前方迎面急驰而来两辆军绿吉普车,两辆车越过他们的车,一左一右将后面那辆堵在中间·· ‘哒哒哒~’ 呼~, 特嘛的,爽! 让你们追了我们一路。 对方还挺懂事儿,司机在翘之前竟然把车给停下了。 两辆军绿几乎同时停下,下来几个兵哥小心的上前查看。 林月曦这边的车往前开了几十米后也停了下来,阿勇留在了车内,战士司机下去与来接应的交涉。 过了会儿,林月曦旁边的车窗传来敲击声。 林月曦抬眸,意外的挑了挑眉。 降下车窗,“怎么是你来?” 这人咋给她感觉一直都在出任务? 不都团级了嘛。 霍寒隐晦的扫视了她的全身,确认她没有受伤后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面上依旧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我正在沛市开会,得知你有危险,便抢了来救援的任务。” 林月曦:“……???谢谢。” 怎么觉得他这话有哪不对劲。 一旁的战士司机和小勇都是一副‘哦~’的感觉,原来是对象啊! 任妍这个虽然已经有了对象却依旧是憨子的,完全没有多想,霍团和曦宝是同一大院的,爷爷也相熟,互相照顾很正常嘛。 看林月曦没明白自己的意思,霍寒也不失望,于他来说,小姑娘这一方面木一点更好,他没法经常待在小姑娘身边,小姑娘木点不容易被其它人哄走。 原本霍寒是准备温水煮青蛙,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以两边爷爷的交情,以和冷星辰的交情,有机会就出现在林月曦的身边,先让她熟悉他,再慢慢的习惯他的存在。 可小姑娘本事实在太大,身在偏远的红星大队,却一直是领导们重点关注的人,尤其是近来注意到她的人越来越多。 那些人不敢对她‘强取豪夺’,于是想出了龌龊的招,都是派了自家的自以为的优秀子孙,准备色\/诱林月曦。 不能用强,那把她娶进家来,不一样能为家族带上无上利益! 霍寒对其它方面都很自信,唯独这点不敢保证。他怕林月曦真会被那些软脚虾给哄走,怕小姑娘不喜欢他这类型,而是喜欢那种小白脸。 于是,就有了刚才打直球的一出。 只是可惜,林月曦完全没有悟到。 霍寒将阿勇赶走,自个坐上副驾驶。 给战士司机指了路后,转头对林月曦道:“你换了两次路线,两次都遇到拦截,上面将此次行动的指挥交给了我。” 林月曦点了点头,早上第一次受到袭击时,她就猜到这结果了。 这次前来接林月曦的人是西北兵团的人,九全来请,上面调了西北兵团一个团的兵力,前来护送。 暂时还不确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林月曦在刚出红旗公社,就碰到了拦截。 当时的负责人连团以防万一,立刻换路线。 可换了路线后,依旧还是碰到拦截。 不傻的人这时都知道,出内女干了。 于是连团决定第二次换路线。 连团这次玩了个虚虚实实法,明着有两拨人,走不同的路线,其中都有一个‘她’在;正直的林月曦则是暗中离开,里面护送的人都是连团信得过的人,悄悄的走另一条路。 正因为是悄悄地,所以阵仗并不大,只有一前一后两辆吉普,走的还不是主干道。 然,谁也没想到,依旧被埋伏,而且火力比前两次都凶猛,要不是阿勇他们本领都不低,战士司机车技非常牛,他们根本坚持不到救援的到来。 原本除了路上各自的埋伏外,还有四辆车追击他们,是因为另一辆早在半个多小时前,就已经引着其它三辆走了另外一条路,他们这才会只有一辆车在一直追。 无论原因出在哪,前面一个负责人上面已经不放心他了,正好霍寒这个兵王愿意接手,便将此次护送任务转移给了他。 司机战士很憋屈。 谁也不愿意自己的队伍被人怀疑有内女干,可无奈这次如此机\/密的行动还被敌人提前埋伏,的确是怎么看都怎么像是他们队伍有问题,这他么的就很凎了! 第200话、安全的港湾 之后车内大家都没再言语,开车的开车,警戒的警戒,养神的养神。 进沛市的一段路已经被霍寒的队伍拔除了危险,车辆这次总算一路安全的到达沛市。 车辆进了z委大楼,之后便再没出现过。 z委大楼斜对面的某栋筒子楼里,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直在注意着z委大楼的方向。 “怎么样?看清楚了吗?” “没法看,车进去后拐那边去了,这看不到。” “有人出来没?” “没有,应该是直接从后边进z委楼了。” “嘛的,姓连的狗哗,每辆车上都有个穿着一模一样的女人,压根分不清人到底在哪辆车上。” 林月曦暂时还不知道,她的确面子挺大,这次要干\/掉她的不是个人,而是国。 对方不惜冒着暴\/露许多重要位置遣藏的暗子的风险,下了大本钱,准备如果半路抢不到人,那就将她给轰成渣渣,绝不能让她出现在九全。 好在对方的第一目的是抢人,这才没有一上来就直接轰。 否则林月曦一出红旗公社,面临的直接就是炮火。 谁知道连团整了一出虚虚实实计,一共车辆车,每一辆车里都坐着一个和林月曦身高和身材都差不多,同样黑长直的姑娘。 在没看到姑娘们的正脸前,这些人压根分不清林月曦到底在哪辆车里。 如果能抓到人,他们还是希望能把活人给带走。 不是多有善心,而是能把活人给抓走得到的奖励更大,是把人干\/掉的二十几辈。 干一票不仅能有国绿卡,还能在吃喝不愁。 所以不到万不得以,他们也不想对林月曦下狠手。 “继续盯着,后面车不能走,他们要离开肯定要走前门。” “是。” 两个盯着都快睡觉的人压根没想到,他们要等的人早已经坐进了火车,火车还已经开走了。 某一节八人床的卧铺车厢内,林月曦坐在靠右左边的下铺上,盘着腿正拿着本书放在腿上静静看着。 及腰长发垂于胸前,窗外的阳光散落在她的身上,原就美得精致的人,又被添了分朦胧感,反而更显缥缈得不属于人间。 车厢内两边的门口左右都各守着一个便装战士,霍寒和另两个战士一个守在林月曦的铺位旁边下铺,两个在对面下铺。 不只是车厢内戒备森严,在这节车厢的前前后后,甚至是整辆车,可能随便搂一个出来都是便装战士。 沛市已经属于西北境内,去离九全最近的千沙市要八个小时左。 不知是改乘火车对方没想到,还是危险都被拦在了车厢外,总之至少在林月曦看来,八个小时后,一路顺利的到达了千沙市了。 出火车站他们走的是隐秘通道,也还算顺利。 火车站外已经有车在等着,众人护着林月曦上车,即刻朝着九全方向急驰而去。 刚出千山市,几辆军绿挡在他们前方。 虽说这几辆明显是军方的车,可包括霍寒在内,护送的所有人员更加紧张戒备。 火车上都出现过穿着公安衣服的假公安、穿着军装的假战士,甚至还有拿着外交官证件的假外交官。 谁晓得对面的那些会不会也是假的? 就快要到达目的地了,这时最是一点不能松懈的时候。 任妍好奇从中间探头看去,“这是军方的车,曦宝,会不会是冷首长来接你了?” 回应她的,是对面其中一辆车车门突然打开,一个大家都眼熟的男人走了下来。 林月曦真正说起来其实没有见过他,对他的印象一直以来都只有原主的记忆,可在看到人的这一刻,不知为何,她眼睛红了。 立刻也推开车门下车。 “爸。” “唉,爸在,爸来接你了。”冷挚也红着眼,三步两步的跑过来,紧紧将闺女搂进怀中。 想死他了都,他捧在手心里娇养着长大的闺女哦,受苦喽。 就在他们父女相拥的同一时刻,不远处的某山坡中,两士兵将一个狙击手死死压住。 猛不丁被抱住,林月曦还有点不适应。 出自灵魂,她应该是本能的将人给‘弹’出去;可躯体,却很依赖这个坚实的、从小到大都给了她最大安全的港湾。 冷挚总算看到闺女,太过激动的没注意到林月曦略微的不自在,抱了会儿缓解了点思女之苦后,赶紧松开把人抡过来翻过去的检查。 站在不远处的车旁本来对父女相见一幕很感动的霍寒等人:“……” 瞅着一路过来给他们感觉是月上仙子的林同志那生无可恋的样子,他们能忍住笑就已经不错了,很难还能再感动起来。 “还好没受伤,否则老子就是不穿身上这衣服,也一定要拆了那啥。” 骂骂咧咧着,边还不放心的把林月曦头发都扒拉开检查。 自己的爹,还能咋地,宠着呗。 林月曦任着老爹把她从一个小仙女变成了疯婆子。 确认闺女是真全须全眼好好的,冷挚蒲扇大的大手牵着她的小手往自己车上带。 冷挚瞪了眼不知啥时候溜到他们身边的霍寒,都是爷们,别以为老子看不出你小子的心思。 想都别想,我闺女还小,没到三十我都没想过让她找对象。 冷挚其实在这方面并不敏锐,他以前是压根没想过霍寒这个大院里的天子娇子会和他闺女扯一块去,要不是有原因,他此刻也压根不会往这小子想拱他家白菜这方面去想。 可谁让霍老给他打电话了呢。 霍寒跟整个霍家的其它人感情都一般,有些甚至还带着仇,唯独跟霍老感情很好,所以才会一点没有结婚的想法,却因为霍老的意愿,再不乐意也会跟霍老安排的人去相亲。 所以霍寒在确认自己对林月曦起了心思后,立刻便打电话告诉了霍老。 让老人家放宽心,他有喜欢的人了,也会尽力去争取,不用再担心他会一辈子孤独。 霍老知道林月曦,少年天才啊,哪个还能不满意呢?! 对冷家他同样满意,家风清正,一家子为国为民,说来都是他们家高攀了。 毕竟霍家人知道霍家事,霍家内部可没想象中的好。 所以霍老高兴过后就急了,盯着冷老头孙女的人可不老少,家风比霍家的强的不是没有,要是有人想截胡可咋整? 先下手为强! 第201话、被未来岳父嫌弃的霍寒 于是,霍老先电话冷老,一开口就是亲家。 把冷老气得够够的后,他还不知足,还直接跑龙海去,吹了半天的牛。 原本冷老不信霍老的话,只觉得霍老是发癔症,他孙女绝不可能现在就谈对象! 可霍老跑龙海去吹了半天牛,这让冷老不得担忧起来,老霍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说假话? 他没想到霍老说的虽然不全是假话,但也不全真,就是夸张了亿点点而以。 不过这些老一辈无论怎么闹腾,都没一个去找小辈要验证啥,他们都有分寸,这事儿也就只在那几个人之间闹腾,至于俩小辈,都是秉着顺其自然的原则。 林月曦这次被调去九全冷老也知道,又在得知护送的负责人半路换成霍家小子后,虽说秉着不打扰小辈原则,可事着着孙女的下半辈子呢,他怎么可能真的做到真的完全放任无视? 这不,一个电话到冷挚那,跟他说了霍寒的险恶用心后,特别叮嘱他,一定要观察清楚霍寒的为人。 冷挚在心里把他爹交待的后面一半话全给切了,只记住了霍寒和霍老的险恶用心。 听到有臭小子惦记了自家闺女,还有个老头是帮\/凶,要不是电话三小子,知道这臭小子还只是自个想想,他一见面就能揣他个半身不遂。 霍寒对未来岳父的不待见接受坦然,只是背脊不自觉的挺直,像是个正在接受检阅的卫兵。 毕竟是一直欣赏的小辈,冷挚也实在苛责不起来,况且现在在外面,只能不满了‘啧’了一声,懒得理他的把闺女‘塞’进车里。 拦住也想上车的某人,“你坐后面去,我跟闺女快一年没见了,有贴已话要说。” 晓得避嫌不,小子! 霍寒:“……” 未来岳父的命令不能不听,霍寒只能停下,眼睁睁的看着冷挚上车,关上车门,车‘轰’的开走。 过了会儿后面的车跟上,停在他旁边,从驾驶坐旁探出一脑袋。 “队长,人都走了,要上车不?”憋着笑。 好难得,总算是队长吃瘪了。 别以为他们没注意到,队长一路上那跟狼一样的目光总是往林同志身上瞟。 真是够不要脸的,林同志才几岁啊,队长个老蒯子,竟然想老牛吃嫩草。 让你连文工团的团花都瞧不上,让你眼光高一瞄就瞄到仙女身上。 瞅瞅,瞅瞅,被人家爹给嫌弃了!! 霍寒冷冷的瞪了幸灾乐祸的林枫一眼,绕过去坐到副驾,“还不快开车跟上。” “噗~收到,马上走。” 后座上的任妍不知道发生了啥,不太明白前面这俩在做甚,看到霍寒进来,林月曦却跟着冷挚走了,忙问道:“霍团,我们不是直接去九全吗?” “是。” 他们接到的任务是直接前往九全。 那边事情紧急,而且小姑娘一刻没进九全便一刻都不安全,冷首长思念女儿,也只是半路过来见一面而以,不会做出把人拦截走的事。 视线转到林月曦这边。 虽然平时挺唠叨,但从来没一句废话的人,面对着瞎子都能看出身体已经好转了许多的闺女,一句接一句的废话压根停不下来。 冷挚的调令很匆忙,匆忙到他那时不马上离开,二长老都保不住他,更不用已经退居二线的冷老。 所以冷挚只能留下个信任的警卫员,将林月曦交给了冷老。 而冷老那时周围有人盯着,不能有啥明显动作,甚至为了不让人太过注意到林月曦,冷老在林月曦下乡前连个电话都没打过。 虽然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现在结果也算是如意,但冷挚对将体弱的闺女送去下乡这事一直心存愧疚,哪怕电话和信都已经告诉他一切安好,他还是经常的从梦中吓醒。 面对着现在气色红润的闺女,他从他离开起一点一点的问。 当时发病了没? 发病了次? 哪里难受? 痛不? 怪爸爸不? 想爸爸不? 下乡后有没有欺负? 大队的人好相处不? 你哥照顾你不? 你哥有没惹你生气? 等等等等·· 林月曦没有一点不耐烦,也没有报喜不报忧,全实话实说,这也一直是原主和冷挚之间的相处方式。 再说了,有地儿告状而憋屈自己的人,那是傻。 她有爸有妈,还有个牛掰轰轰的爷爷,为啥还要忍气吞生? 听到闺女下乡时病发,冷挚心痛; 听到冷星然已经盖好了新房,她一到就有新房子住,冷挚略微满意; 听到大队长对她颇为照顾,冷挚放了点心; 听到她短短时间就积进村里的吃瓜大队里,冷挚竖起大拇指,很好,融入群众; 听到知青点的那些事儿精,冷挚忙劝她别和那些人来往,省得教坏了她; 听到委员全副主任换人,对知青起了歹意,冷挚跟变脸一样前一刻是阳光明媚,下一秒便是乌云密布。 “这些个人渣。” 前方开车的小罗也没忍住低声诅咒:“这它么的全一群不要脸的东西。” 万幸曦宝身边有人护着,否则就曦宝的长相,要是被那些人给计划成功,曦宝离不开会成为被注意到的首要对象。 林月曦抓住冷挚的手,“爸别生气,我身边有许山他们在呢,而且爷爷好像出手了。” “嗯?” 林月曦小声和他说了副县换来换去的事。 冷挚一听便明白了,挠了挠下巴点头,“倒真有点像是老爷子干的事,只动你大哥还好,男娃子在老爷子看来,都得磨砺。” 可能是孙子多了就不稀罕,冷星书这一辈的男娃有十一个,女娃却仅仅只有两个,一个还不是亲生的。 所以老爷子对孙子的感情都一般,有本事的他重视些,没本事的他可能连名字和人都对不上号。 两个孙女他也区别对待,亲生的不在意,反而对收养的一个疼得跟眼珠子一样。 也许有人会觉得他拎不清,不过生为儿子的冷挚却是非常理解。 林月曦堂姐妹其实有好几个,堂姐就有三个,堂妹有一个。 只是这些堂姐妹中,冷家血脉的只有一个,便是冷四叔的闺女冷九玲。 冷大伯现在是二婚,第二任妻子带了三个闺女一块嫁给他,这便是那两位堂姐,冷老一直没承认她们俩是冷家人。 第202话、到达九全 冷九玲咋说呢,被她妈给教歪了,一直以她是冷家唯一亲孙女的身份自居,觉得冷老合该偏向她,冷老的东西应该都是她的。 老四媳妇生下女儿时,老爷子很高兴,显眼的能看出老爷子比看到老三媳妇生了儿子时要高兴。 老四媳妇该精明时不精明,不该精明时她又很精明,她看出老爷子孙子多了不稀罕,以为自己生了个女儿是握了张王牌。 老四当初娶老四媳妇并不是心甘情愿,两口子感情一直都不大好,以前老四媳妇很怕老四会跟他闹离婚,生了女儿后有了底气,一生气便带着女儿回娘家。 她没想到,老爷子可不是个普通小老头,孙女少他是稀罕,但你要想用这点来拿捏他,那是做梦。 老爷子压根不管他们两口子之间的事,你们该咋样咋样,孙女有到他那,他就稀罕一下,要是没见着,那也无所谓。 后来他领养了曦宝。 曦宝身体差,需要精养,吃要最好的,穿要最好的,还时刻需要条件最好的医疗,这些光靠他还不够,所以他求到了老爷子那。 老爷子听说是烈士遗孤,立刻便着手帮忙。 也是他家曦宝太过可爱,老爷子只第一面就抱着舍不得放手,甚至嫌他和媳妇工作忙没精力照顾,经常把曦宝抱过去养。 他媳妇儿明明已经把工作给职了好不好! 曦宝说是他和媳妇儿养大的,还不如说是老爷子养大的,老爷子每个月的特供,大部分都变相的进了曦宝的肚子。 正是因此,四弟媳很不甘心,连大嫂也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曦宝身体差没法经常陪伴老爷子,他们觉得这便是他们的机会,常让大房的三个继女和冷九玲跑老爷子那想混个脸熟先。 还是那句话,老爷子不是普通小老头,他不会因为年老后想含饴弄孙就啥也不挑,三个从来没接纳过的继女压根不见,冷九玲也只见过几次就不让再去了。 老爷子对他家曦宝最特殊,都已经不只是当嫡亲孙女,是心头宝。 不好宣之于口,但他心里都明白。 已经占了大便宜,再多说啥那是真有些过分。 所以听着似乎不咋守规矩的行为,只要是牵扯到曦宝,说是老爷子做的,那是非常有可能。 不过老爷子是老爷子,他是他,闺女受了气,当爹的没反应那是孬。 “曦宝你放心,这事爸有数了。” 林月曦笑弯了眼,抱着他的个胳膊,小脸蹭了蹭他的手臂,“谢谢爸。” 把冷挚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的心都给软和的,跑泡在温牛奶里一样,“跟爸说啥谢,有人欺负你你就跟爸说。” 父女俩粘粘糊糊的,全程都没停下嘀咕。 直到如霍寒猜想的直接将车停到九全大门口。 望着闺女进去的背影,冷挚这心里空落落的,分别了快一年,才只不到一个半小时的相处,之后又是不知道多久的分别。 越想越觉得心里发酸,他这老父亲的心哦。 “首长?” 小罗小声的提醒,人都看不到了,咱该走啦,没见门口的守卫瞅着他们那眼神都怪怪了吗? 冷挚收回目光,轻咳了声整了下衣服,迈步坐回了车内。 目光依恋的又看回头看了眼大门方向,冷走下令:“开车。” 林月曦这边已经被人带着从一栋大楼乘电梯进入了地下四层。 身边的其它人全被拦在大楼地面之上,仅只有霍寒一人跟着。 引路的是个熟人,正是出现在村里请她来的中山装,姓卫,大家都叫他卫工。 出了电梯,面对的便是在林月曦眼中算是简陋,但在这时代的人眼里已属高级的金属楼道。 到了自个地盘,卫工不自觉的语气带上了自豪,“地下工程去年才全部竣工,全面打通后划分成一个个区域,咱们现在所在的是通道,大约半小时才到安保区,然后是办公区,实验室在另一边。” 九全研究中心是个秘密之地,再加上气候条件的原因,真正的九全之上的地面建筑是没有的,他们下来的那栋楼不过是其中一个进入真正的九全的其中一个入口。 原本进来的人都需要蒙着眼以防万一,不过因为二长老对林月曦的评价是:可以对其完全信任;九全的总负责人便下令,不需要对她用这一套。 于是,霍寒也跟着享受了一把特殊待遇,整得他这心里还有点紧张。 有时啊,受到特殊待遇可并不全是好处。 两人跟着卫工在电梯门外等了会儿,一辆只一节车厢的小火车式的车辆开了过来。 小火车停在了他们面前,卫工先推开门上车,林月曦与霍寒两一前一后也跟上,最后的霍寒顺手将门关上。 坐人在车内坐好,车子重新启动朝前行驶,缓过一开始的晃动感,卫工忙跟林月曦解释。 “我这边跟生死时速一样,听说你那边也好几拨人阻截。我敢肯定,九全这边消息没有暴&\/露。” “请林同志来的事,我们这边只有所长和项目组的陈总工知道,他们绝不可能会将消息泄露。” 所长的为人不用说,而请林同志来这个主意还是陈总工向所长提的,陈总工同样不可能至林同志于危险中。 娘咧,阻截的人竟然有炮你敢信? 卫工想想都后怕,他回到九全下车时,腿都是软的。 林月曦没有出声,这种事儿其实并不需要她关注太多,像她这一类的人,活着就少不了要面对类似的事,都过问个前因后果,会浪费她们的脑细胞。 坐得板正的霍寒接了话:“已经抓到几个活口,此事还在调查中。” 卫工同样是搞科研的,对这类事的态度和林月曦一样,听到霍寒这话后便没再继续这话题。 他之所以多这么一嘴,是怕林同志对九全有意见,怀疑九全请她的真正目的,到时会不乐意留下,或是留下了却不尽心。 现在他也看不出来林同志是个啥想法,只希望他的解释有用。 其实他心里对这么小的小姑娘有那么夸张的本事是一直抱着怀疑态度,他知道这世间有天才的存在,可林同志的本事从陈总工的嘴里说出来,听着都有点神化了,总觉得不太靠谱。 但陈总工又不是那种不靠谱的人。 所以卫工对林月曦的心态有些矛盾,担心她只是关系户来充个业绩,又希望她是真的有本事。 第203话、林月曦一直的误解 小火车在左右全是封闭金属墙的通道拐了几个弯后,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在一处金属安全门前停下。 卫工领着两人下车,从兜里取出张卡片在墙上的感应器上刷了下,又眼睛怼上去对了下虹膜,安全门才缓缓朝两边滑行开。 他操作的整个过程,林月曦和霍寒俩都知趣的离他三米开外,眼睛也都没往他那边看。 对此,卫工对这两人的印象又好了几分,说话的语气越发和悦,“门开了,快进来。” 两人转头跟上。 安全门内,这里就很符合研究所的格局了,左右全是半玻璃墙式的办公室,有的窗帘拉了一半,有的窗帘完全敞开,基本都能看到各办公室里工作人员在工作。 一个个都很投入,压根没人注意到他们仨,或是说注意到了也懒得理。 卫工带着他们又下了一层,这一层的办公室靠走道这边不再有窗,全都封闭得严严实实,进出门都得要密码,各门口都有拿着家伙什的警卫在守着。 也令通道有种浓郁的肃杀感,寻常人看一眼都会感觉到压力。 好在林月曦不仅有精神力异能,前世类似的场所几乎是她的家,对此没太大的感觉,坦然自若。 霍寒一个兵王,就更没啥感觉了。 随着卫工一路穿过通道,经历着左右无数兵哥们或是审视或是好奇的目光洗礼,来到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门口。 卫工先与警卫对过口令,之后才说道:“林同志到了,麻烦通传陈总工一声。” 警卫拿起墙上的电话播了几个号,“喂,陈首长,卫首长带了位林同志来找您。” 这的电话封音效果很好,对面说了啥其它人听不到,只见警卫点了点头关上电话,从胸兜里拿出张卡,和刚才卫工开安全一样的程序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请进。” - 君槿澜赶紧爬起来在房间四个角落各放一个锅炉,再在床的左右两边各一个,接着烧火炕。 房间只几秒时间就热得感觉空气都有些扭曲,可也只转瞬,温度就下坠式的降了下去。 就她这一身的恒温装备,刚才还感觉有点热,可现在她已经感觉透着股凉意。 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温度计,47分时还是22c,现在48分已经降到-11c,还在降,暖气片在这一刻都好像已经失去了作用。 -15c, -17c, -21c, -22c, -27c, 一直到-30c才停止,接着开始上升,最后停在11c。 这还是她开了空调,暖气片,还放了六个火炉的室内温度。 现在室外呢? 【努力活着:小澜】 【飘忽不定:在,我没事。】 【努力活着:没事就好,小澜你睡觉前房间一定要记得做好保暖,火炉如果烧煤不要忘记通风。】 互相道过平安,君槿澜摘了眼镜、口罩、手套、袜子,缩进暖呼呼的被窝里。 又尝试着给君徇打去电话,依旧不在服务区。 他这到底是去哪做任务了? - 一觉醒来,外面的世界像是变了个天一样。 空中飘着洁白的小雪花,从窗户往外望去,四处都是一片白茫茫。 六个锅炉中有四个已经熄灭,两个也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红光,不过火炕还是热的。 自从小区开始限电后,她就把家里用电全部切换到自己的发电机上,她油多,完全不怕这点损耗。 卧室温度:18c。 感谢高科技! 给两个还有火苗的锅炉填上无烟炭,其它已经熄火的四个收进空间,进空间洗漱过后,再把自己重新全套武装,外穿军大衣,戴上军大衣同款包耳帽。 出卧室来到大厅,大厅的墙上她同样也挂了支温度计,上面显示11c。 她家的暖气片,据产品介绍,最高温度可达九十度,我已经开到最大了,你现在告诉我大厅的温度只有11c? 君槿澜有点不敢想象室外的气温。 早餐懒得折腾,就拿小笼包胡辣烫搞定,打开某信。 【努力活着:刚刚安保部私联我想让我当九号楼的楼管,他们怎么尽想美事呢?】 【飘忽不定:楼管?咱们管理模式换啦?】 【努力活着:也是没办法,昨晚就算有基地通知,还是死了不少人,咱们小区里也有,现在基地真就和我那朋友猜一样,有二百多万人,兵哥就五千人,加上安保队也就多加了三百多人,他们还要出去救援,这样管理层人员就很紧张了。】 【努力活着:山坡上不是人住的挤就是集体宿舍,那边肯定要加强管理,咱们这边好些,这不他们就想每栋楼选一个楼管出来代为管理,有事他们再来处理。】 【飘忽不定:那你答应没?】 可别呀,当九号楼的楼管,不仅是会吃力不讨好,还很有可能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好处基本看不到。 【努力活着:你叔不傻,咱这九号楼里都是什么人啊,那楼管是能好当的?】 【努力活着:我们这边死了四十七个人,大部分都是老人,咱们这边都这情况,不知道山坡又是什么情况。】 【飘忽不定:我去大群看看,应该会透出点消息。】 【努力活着:你去,我要去睡会儿,昨晚吓得一晚没敢睡。】 再看大群消息。 先发现群名改了,原来的{苍山小区业主群},更名为{苍山基地居民群(二)}。 君槿澜打开群聊天时,已经没有针对改名的议论,她也没往上翻去了解。 【08-0901(楼管陈):大家能不出去最好不要出去,如果必需要出去的话记得做好保护。】 【08-0406:零下62度,这什么鬼天气,家里炭我当心不够,门一开差点没直接给我送走。】 17-1202发出一条语音。 【17-1202:‘四右区那边情况非常糟,我刚看到,他们每栋楼尸体都是一具接一具的往外抬。’】 四号区还分左右区? 【08-1502:早上基地招收尸队,你就应该猜到了,这老天爷特么的都不给人喘气的时间,雨停了两天寒流就来了,那些人刚住起来哪来得及准备好。】 看来她睡过头漏了不少消息。 往上翻翻,主要看基地发的消息,几分钟后她有个大概的了解。 苍山基地现在分为四个区,不是按等级来分,而是从上往下分,最高的别墅区为一区,他们这边7到19栋为二区,一到六栋为三区,山坡上为四区。 第204话、全方位保护 两人都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闲谈几句后便展开了工作。 科研的世界里,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一上手便知有没有。 陈总工也是考林月曦的意思,原本是想着,能加快些计算进程,精准准确率,就已经是挣到;没想到,她的脑子跟不和大家在一个次元一样,夸张的给你感觉她连算都没算就报出了结果。 给她写满了一整页的数据,别人都还没看清楚呢,她已经算出了结果。 陈总工甚至有那么瞬间,想问她π的方程序她能算到几位。 好在理智尚在。 从墙上保险柜中抱出一垒数据放到桌上,陈总工神色郑重的看着林月曦,“我不说这是什么,你等下看过就能知道,这关乎了咱们今后是能站着,还是要蹲着挨打。” 如此重要,林月曦也端正了态度,“陈爷爷,这太重要了,我这突然参与进来,不太合适?” 陈总工摆了摆手,“没有不合适,大长老和二长老都说你信得过,我自然也相信你。” 顿了顿,想起两位长老对小姑娘的偏爱,他赶紧补充了句:“不过,你也不要太有压力。” 小丫头太年轻,天赋强,能力强,可阅历太少,其心性谁也没敢保证。 上头许多人都觉得小丫头既然有能力,就该进到研究所里去为国效力。 大长老和二长老俩却都反对,正是担心会影响到她的心性。 大长老曾亲口说过:小丫头还是个娃娃,娃娃嘛,哪个会喜欢被困在一个地方哦,小丫头要是自己主动提出来,咱不能拦着,可小丫头要是没说,谁都不能不要脸的去逼迫人家。 二长老说:孩子在外面,脑子是活的,她看到什么,想到什么,脑子可能灵机一动就想出了好东西来,要关到研究所里,你们谁敢保证她脑子能一直活下去? 真没人敢。 哪个娃娃性子不好动? 有一些天才,你还真不能局限住他们,很有可能会来个‘伤仲永’。 这是大长老和二长老对林月曦的态度,认可她的能力,同时相对的纵容她自个的选择;对她是否值得信任这点,几位长老,那些老首长们,可以说都没一个抱过怀疑态度。 出身是烈士遗孤,养于军人世家,长于京市军属大院,幼时就能出入‘龙海’,才十七岁就已经凭着自己对科研界的贡献成为了一名中校。 这些已经不是用清白二字能够形容的了,得是又红又砖还荣耀加身。 如果连这样的人都不能信,那还有几个人可信? 陈总工拍了拍她的肩,“决定去请你那一刻,就已经说明没有人会去怀疑你的身份,刚才你已向我证明了你的能力,你可以放心的放手去做,我的组里,没那些思想不端正的人,这点老师还是能保证的。” 唉,现在搞个科研,都得怕这怕那的,让人想想就感觉悲哀,好在九全的情况要好很多,绝大部分的人进了九全,外面的纷纷扰扰就和他们不再有关系。 只是,没关系的不仅仅只有麻烦。 林月曦愣了下,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了意思,不过也没多余的再去解释,笑了笑,走到桌前开始翻看数据资料。 研究的计算,不是给你一点数据你就咣咣一通算,你首先得知道研究的是什么,方向是什么,哪里的数据出了问题。 科学的世界,一但忙起来,脑子便不会再想到其它,都是数据,数据,数据,还是数据。 整整六天时间,林月曦除了去卫生间是自己去外,连吃饭都是许山在旁边一口一口的喂。 她的心神全在一张张数字和各种字符组合的纸张里,脑中不断的跟放映一样的一个个数字和字符在闪现着。 感觉不到累,感觉不到饿,周围的环境已经全部忽视。 许山虽然是林月曦的警卫,但以前林月曦哪怕是工作时,许山也没有这样近距离的保【照】护【顾】过她,在红星大队时,在林月曦工作期间负责她肚子问题的人是任妍,所以这次任妍才会跟着。 可是在九全这个哪方面都要求严格的地方,任妍没有正儿八经的编制,连进地下城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许山这个上头正规配给林月曦的警卫全权负责照顾林月曦。 所以许山也是头一次知道,原来首长工作时是这个样子,他总算是知道啥叫忘我世界。 此刻许山就端着个饭盒在喂饭。 林月曦似乎是呆滞住了一样的站着,双目无神的‘直视’前方,人看过去有种傻了的感觉。 许山一手饭盒,一手勺子,一口一口的小心喂着。 好大林月曦‘傻’归‘傻’,但还是能乖乖的张嘴吃饭。 许山已经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全身都在抖,到现在喂得非常自如,毕竟,这可能是他一辈子都要做的事。 喂好饭,再去装来热水给林月曦洗好脸,擦好手,许山端着脸盆和空饭盒离开。 门口已经等着工作人员,他一出来便接走了他手里的脸盆和空饭盒。 许山是林月曦的警卫员,哦,对了,在林月曦升为中校后,他已经被正式任命为林月曦的警卫员,也不全对,准确的说,应该是警卫队队长。 在林月曦脑子里只有数据的期间,上头因为林月曦路上被袭的事,大长老他们商议后,决定对林月曦不再完全的放养,她的身边必须要做好严格的保护。 第一步,便是成立足有三百人的警卫队,任命许山为队长,罗大伟为副队长,许山在明,罗大伟在暗。 许山也被一路的阻截也整怕了。 他换上女装引诱追捕离开,之后因为林月曦被霍寒悄摸带着走铁路,他这警卫和要保护的人走散了。 当时可把许山给吓得够呛,好在很快就接到消息人已经安全到达九全。 虽然这次情况特殊,上级只是让他们检讨而没有其它处罚,但仅这一次已经让不是特\/队出身,就是某部队精英的保护人员大受打击,也越发的谨慎。 他们现在是连九全里的安保都不完全放心。 许山贴身保护,门口拿家伙的警卫也是警卫队的人,负责送饭收饭盒的,还是他们警卫队的人。 所长和陈总工他们也理解,而且陈总工的防护跟这也没差,谁也甭蛐蛐谁。 第205话、不用说那就不要说 “队长,首长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旁边的石桥小声问道。 是不是得找个医生来看看,总感觉哪怪怪的。 他们这位年轻首长,真的不是脑子有啥大病吗? 许山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首长他们的脑子和你这种蠢脑子不一样,首长她一动不动,那是脑子里都在想科学的东西。” 至于想的啥科学,别问,问他也不知道。 石桥大眼睛溜圆,两颗眼珠子里都写着懵圈,不过··· “队长,我感觉搞科学的人好像都怪怪的,刚才有一个从门口路过的人是倒着走路,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跟他小时候的记忆中,老家那种丢魂的人一样样。 那人同样身边也有警卫在护着,那警卫似乎看出了他当时的疑惑,还特意用手势示意他保持安静。 许山沉默了。 石桥只是守卫在林月曦的周围,其它地方是不能乱走动的。 许山不同,队长的身份让他有一丢丢的小特权,可以在不涉及机\/密的地方行动自如,所以看到过不少的科学家。 石桥说的每一个都怪怪的那有点夸张,不过的确是有好多位如果不是披着科学家的皮,看过去真的跟疯子没啥两样。 他看到过骑在窗户上写写画画的,也看到过头发乱糟糟得跟捡破烂的一样,还有连吃饭都非要坐在马桶上的··· 和这些人一比,他觉得他们首长那是再正常不过。 他也曾和石桥有一样的担心,问过这里的医生。 医生说了一堆专业的话他没听大明白,总结大概的意思,就是首长的脑子太聪明太进行了,她脑子里开始工作时,身体会跟不上趟,所以在外人看来,会有她呆了或是傻了那种感觉。 所以许山一天三餐是准时准点的喂,还时不时的再给投味点点心啥的。 大道理他不太懂,反正就记住了身体跟不上趟这点。 身体已经跟不上趟了,可不能再给饿着。 视线转到抑郁离开的霍寒这边。 霍寒没许山这身份,把人安排送到,等许山他们到达后交接好后,他便再没借口留下。 能陪伴在喜欢的人身边,哪怕对方的世界里只有工作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可只要能看着,心里也是甜的。 “去西北兵团。” 一个多小时后,西北兵团某办公楼某办公室内。 冷挚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霍寒,虽然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人如果不是想偷他家白菜,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只能用优秀来评价他。 长得好那就不说了,男娃子长得好做甚,容易贴花惹草。 本事就更不用说,才25岁已经是的正团级干部,领导的还是直隶于二长老管的独\/团,这能力已经不是用本事两字足够形容。 家世同样不用说,虽然冷家拎不清的人不是没有,但只要有冷老爷子一心偏于他这一点,他的未来便差不了。 得,三个不用说,那就不要说了。 ‘啪’的将一个资料袋丢到桌上,语气不咋善的开口:“看看。” 霍寒眸光闪了闪,拿过资料袋打开一一翻阅。 看过后,霍寒将资料又装回资料袋,重新封好放回去。 “能确认吗?” 谈到正事,冷挚没再带私人情绪,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东北,西北,咱们这两处,都出了问题。” “东北那边我不方便介入,已经通知的老宁,应该也查得差不多了。我这边查到,后勤的副部出了问题。” 倒不是他本身立场有问题,而是因为作风问题被人钻了空子,借其职位,从他们武\/库里弄走了不少东西。 最让冷挚生气的是,那些人从他的wq库里偷走了大小家伙什,转头拿去对付他的宝贝闺女。 鲨人猪心不过如此。 霍寒挑了挑眉,怎么会wq库出了问题,这也太··· 未来岳父一向在军中威名不小,不像是会犯这种错误的人。 冷挚看出了对方的意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知道我是去年匆匆调过来的?” 霍寒点头,知道,那般匆忙的高层调动,想让人不知道都很难。 越是高层调动越是需要时间,除非发生了啥重大的事情。 果然,冷挚阴霾了脸色,“就是因为wq库出了问题,不是一样两样,而是整整一批不见了。” 如此大的错误,前一任s令自然是首当其冲,冷挚也是因此匆忙的赶过来主持大局。 霍寒拖了把椅子过来坐下,“wq找到了吗?” 一批可不是小数字,如果··· “他们分批送走,我们拦截住了大部分,可还是慢了一步,被送走一部分,大约有一车这样。” 霍寒在心中倒抽了口寒气,难怪西北兵团从未来岳父来了后高层一直在变动,外界各种猜测都有,没想到原因竟如此惊人。 霍寒都有些同情未来岳父了,这完全是接了个烂摊子啊,还不说西北这边的边境有好几处一直不安宁。 “那些是什么人?也是拜神教?” “我们教到的是拜神教,但拜神教的背后,我怀疑和那边有关。” wq库归后勤管,所以才到了之后第一审问的便是后勤的负责人。 主任有失职之责但没其它的问题,问题出在副主任身上。 副主任叫苑建,是二婚。 第一任妻子是老家给娶的本地人,没文化,长相一般,是一个普通的淳朴农村妇女,两人育有两子一女。 苑建从成为干事后,便开始嫌弃农村的媳妇,升为副主任后,他认识了文工团的团花,并且很快两人就扯了证。 对,农村那个苑建没和人家扯结婚证,他对外一直都宣称自己是单身。 虽然三十几了还单身大家不理解,但苑建理由多啊,家里穷啦,父母身体不好不好意思拖累别人啦,大哥没了嫂子跑了侄子要照顾啦,等等等等。 所以苑建在没被查出来他抛妻弃子前,名声一直都不错。 “你都没法想象,他过分到他农村的老婆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当兵,人家帮他给父母养老送终,给他生了三个孩子,他从来没往老家寄过一分钱。” 这种事儿很难查到,当兵的回家探亲,你总不能派个人跟着盯着? 没打结婚报告,他们压根不晓得苑建在农村还有个只办了酒席的媳妇,娃都生了三个。 第206话、有些接受不了 “苑建对前头一个没良心,对后面娶的这个可是好得不得了,把她非亲生的弟弟都给安排进了后勤工作。” 霍寒面露不虞,队伍里竟然出现这种人,对他们来说是种耻\/辱。 冷挚也气儿不顺,好在还能控制得往情绪,“他后娶的这个来头可不小,代号阿巧娘,他们家已经潜伏了三代人,太爷爷辈是二腿子,一心一意向着,在他的教导下,几代人的心都是向着。” 他们一家人都潜伏得很深,也是条很重要的线。 也是,不是已经进了zf部门工作,就是很重要的工厂,比如有几个在机械厂,有俩在钢铁厂。 他们一家一直都没有任务,好处却是一直不断的,那边会不定时的给他们送去币,送去寻常人根本接触不到的高档物资。 可惜的是两代都没能潜进部队,一直到阿巧娘意外又不意外的被文工团选中,算是打通了条路线。 “阿巧娘是他们这条线的主要负责人,上线···”冷挚指了指京城方向,“只知道在京市,具体是谁她没说。” 被洗脑得彻底,用了催眠都只说了‘京城’二字就选择了自鲨。 “我这边延着wq的去向追到了海市港口,那些人正准备将wq装船运走。” 虽说如此,但西北兵团顶头几个都不认为他们被盗的wq和海市无关。 不过这点冷挚没说,他不会以自己的猜测去防碍别人的思想。 霍寒沉默了会儿,他知道未来岳父带着考验他的意思,如果单从两个兵团间的关系来说,那多少带了竞争关系,有些时候便不好坦然了。 可他的情况比较特殊,服役于东北兵团,但真正直系领导是二长老,不需要考虑那些弯弯道道。 “冷首长觉得,这事儿跟海市有关?” 冷挚:“……” 特么的是我在问你。 心里不待见的同时,又有些欣赏,难怪是重点培养。 没再继续使小心思,叹了口气似是而非道:“海市虽繁华,可也太繁华了。” 霍寒再次沉默,是啊,正因为繁华,所以它内里最乱。 视线转回林月曦这。 投身于数据的海洋中,外面的一切都与她无关,连时间似乎都没了意义。 林月曦不是在分配给她的办公室里没日没夜的计算,复算,就是和组员们一块讨论,辩论。 说实话,对于林月曦,大家好奇有之,但一开始真正服她的人几乎没有,太年轻了。 一米六的身高,漂亮得不似真人,还仅仅才十七岁,能站在这里,已经有种走后门的即视感,要想让大家相信她有真本事,反正第一眼看过去大家都没这感觉。 好在这里没有小说里那种有人挑衅的事发生。 一个是大家做事都很专注,对于林月曦的到来也就好奇的看几眼,甚至有些都压根没注意到她,自个忙自个的。 二是陈总工在研究界的威望差不多相当于是儒家的孔圣人,孙圣人亲口承认有真本事的人,大家甭管心里怎么想,不会立马就跳出来做‘违背圣人’的事,至少得先瞅瞅对方的所谓本事是哪些。 说白了,就是大家给陈总工个面子,给了林月曦这个谁也不敢相信,谁也不看好的小姑娘,一个自证的机会。 科学不是儒学,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没真本事的人,你就是答案给他\/她抄,他\/她都抄不明白。 于是,林月曦很快便融入了小组中。 现在她每天的日常,要么自己在办公室里头脑风暴,要么和几个教养随便挑个办公室能‘抄’一天,要么在小组办公室内成为一名小老师。 这丫不是人,她哪方面都会,别人是会的多了哪方面都不精,她是哪怕会的很多,还都能达到教导别人的程度。 不可谓不说一声是‘变\/态’。 研究无岁月,外面冷挚和霍寒对着拜神教重拳出击,全国各地近三十处据点被捣毁,抓捕罪犯达到近两万之数,可这些与九全内的工作人员都没关系,他们中甚至很多人都不记得今天是几月几号。 “老刘,我记得你有个闺女是?” 林月曦这天和四五个小老头一块在食堂吃饭,突然动力小组的孙工抬头问同组的刘工。 刘工愣了一下,“哦对,应该读小学了。” 嗯? 刘工都六十几的人了,还有个读小学的女儿? 不只是林月曦疑惑,坐她旁边的周工也满脸的怀疑,“那还是你的种吗?小学?就算是五年级,也才十来岁?你都快二十五年没回去了,哪来的十来岁的闺女?” 九全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属机\/密中的机\/密,家属自然是没有资料进来的,不说是进来生活,他们是连地方在哪都不知道。 来九全随行的家属,在靠近城市的地方另外建有家属区,都安顿在那边。 西北风沙大,缺水,这些问题家属区那边一样没少面对。 生活不便日子苦不说,安全上更加危险,家属区经常会受到袭击,所以很多研究人员的家属不愿意跟着留在这边。 刘工的情况也差不多,他老婆原本是带着俩娃来随行的,坚持了半年左右,刘工的老婆又带着俩孩子回去了。 从此无妻俩便两地相隔,二十五年了,不说见面,是联系都没联系过。 赵工见见的来了句:“你儿女不是早已经叫别人爸了?” 刘工:“……” 林月曦:“……” 周围听到的众人:“……” 还别说,哪怕是一心科研的人,也少不了有颗吃瓜的心,顿时好些人坚起了耳朵,有几个已经准备离开的,装做不经意的找了个靠近他们的位置坐下。 王工背对着众人没注意到这些,看出刘工的脸色不大好,以为刺激到他了,赶紧推了推赵工警告道: “这事儿所长不是说了还不确定,没查清之前先瞒着老刘头。” 嗯- 嗯~ 啥~? 原来是真的啊,刘工的儿女真的要认别人当爸啦? 刘工本来以为赵工只是开玩笑,心里有些膈应但还没恼,他们几个老头经常私底下说话没个界线,只是觉得赵工有些过了这次,竟然拿他的家人胡说。 对于他们这种将一生都贡献给祖国的人来说,除了祖国外,最不能触碰的底线便是家人。 现在老朋友告诉他,他的家散了? 刘工有些接受不了。 第207话、值与不值 他语气晦涩艰难的问道:“什么情况?” 看着王工的目光带着丝哀求。 王工原本不想说,可看着刘工这样,他得知那事后心里一直憋着股气呢,有些不吐不快了。 “大概两个月前,有天我去找所长有事,所长当时正在接电话,我听到什么死亡,什么工资,我以为是所里有人出事了,多嘴问了句。” 所以当时也正头疼着,便将事情跟王工说了。 刘工的老婆在十几年前已经改嫁了。 刘工的老婆跟厂里宣传科的副主任好上,跟刘工的家人说刘工去逝了,那时刘工参与了杨老的研究,是机\/密,所以他联系不到外面,外面也联系不到他,他家人根本没地儿去证实这件事的真假。 刘工寄回去的工资,刘工的老婆也没有告诉刘工的家里人,所以在刘工的家里人看来,刘工是二十几年前秘\/密离开后便‘失踪’了。 刘工的老家在一个镇子上,他父亲给地主少爷当过书童,母亲是地主家小姐的贴身丫环,两人有点见识,但又都不多。 被刘工老婆用话术给骗着,真以为刘工去逝了,而且是已经去逝了很久。 刘工每个月工资有两百多块,还有不少票据和特供品,他自己在这里不需要花钱,每月都是托了警卫将钱票全部寄了回去。 刘工老婆,哦,不对,应该叫前妻,呃,似乎也不对。 算了,叫名字,牛翠红。 牛翠红每月都会给刘工的父母十块钱,说是代已逝的刘工尽孝。 不知情的刘工父母和其它人,都对牛翠红一夸再夸,丈夫死了都改嫁了,竟然还每月都给前夫的父母十块钱尽孝,吾辈楷模啊! 刘工的一子一女同样也以为刘工已经过逝,对现在的这个后爸比对亲爸还亲。 直到大约半年前,刘工的女儿刘苗苗一次无意间,听到牛翠红和后来的丈夫说悄悄话,两人提到了九全,提到了两百多块的工资。 刘苗苗一开始没多想,然后去看望奶奶的时候不知道怎的想起了这事,便问刘工母亲,他们家有没有亲戚在九全,又问九全是哪? 老太太没啥见识,但老太太还真知道九全,因为当年来接刘工走的人中,领头的那位给老太太看过证件,在上边她看到了九全两个字。 所以刘苗苗一说九全,老太太立刻想到了自己那‘已逝’的大儿子。 再什么两百多块的工资? 老太太越想越不对劲,便让小儿子来西北找九全,看看她大儿子是不是真的死了。 老太太他们知道九全在西北,但不知道在西北的哪里,于是刘工的弟弟一头蛮来西北后,就把自己给蛮迷路了。 好在他不傻,没到处问人家九全在哪,而是悄悄的打听。 可你一个普通人,哪能真正做到悄悄啊? 找了一个月左右,就被逮了,差点被当成五十万。 刘老弟是个普通得再普通的寻常百姓,心理素质只一般般,被逮了后一审问便竹桶倒豆腐的坦白从宽,啥都说了。 “这不,事情就传到了所长那。” 看刘工急得眼睛都开始发红,王工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所长出面把你弟弟保出来了,他本来就没问题,只是是个地方就钻,差点没将他自己炸个稀碎。” 刘老弟你不得不说他是个有本事的人,没靠任何人,他就凭着自己的一腔孤胆,到处打听了之后竟然真给找了九全的所在地。 只是他没法从正门进来,也知道该去找谁打听刘工的事,可能是受电影的影响,他想到了混进来这一招。 准备从左侧远处那边翻密林进来。 那家伙哪知道,左侧那边因为密林占地面积太广不好 - 晚上八点,全副武装的君槿澜决定出去看看。 房子里是很舒服,可极寒要一年多时间,她不可能一年多都一直待在家里,还是要尽早适应。 人在大自然里生存,一向都是人在适应自然,而不可能自然会去适应人。 “嘶~” 冷,冻得有露在外的皮肤都感觉刺痛的那种冷。 君槿澜忙把围巾往上裹,脸上只露出双眼睛,眼睛上还戴着恒温护目镜。 完美,这下全方位无死角防护到位。 今天托2701的福这时候电梯还能运行,大家搬家速度还都挺快,她一路通畅的来到负一楼。 通道内依旧热闹,不,是更热闹了,她看到了好几个精神状态很差的人,那些人应该是来自四号区。 上头真是将‘省’这字用到了‘抠’,隔着几十米才有个照明灯亮起,有些灯与灯的中间就会有几米甚至十来米的地方灯光照不到。 对这些没灯光位置的态度,就能看出这人有没受过末世的毒打。 有些人是无论手里有东西还是没东西,都是缩着身子,呈一个抱姿的快跑着通过;而有些人则是大大咧咧的慢慢走,甚至有些还在哈哈大笑的聊天。 君槿澜? 君槿澜拿出强光手电照着通过。 她一点不带怕有人会找她麻烦,甚至还有些期待。 原九号避难所出事后,就改成实施的是战时法。 什么是战时法呢? 其它她没认真记,就记住了一条:别人没惹你时,你惹人是你不对;别人要是先惹你了,你就是打洗对方都是对方活该。 她现在一拳头能把一个铁沙袋打破,就是不知道打在人的脑壳子上会有什么效果? 只是现在基地内的治安没出问题,君槿澜一路到超市,都没有验证她拳头之力的机会。 虽然基地里的人多了,和她上次来时的疯抢相比,现在超市里反而冷清了许多。 超市内的物资种类很齐全,差不多和末世前的中型超市没太大区别。 观察了会儿,确定现在在超市里的客人条件都不错,一个个气色都挺好,君槿澜决定来个大的。 楼下马上要住进来一群阿兵哥,里面肯定会有观察力强的精英,她不怕麻烦但是也不想无故惹麻烦,反正来都来了。 东西的价格没有想象中的贵,大米和面粉一个价,十斤装的五积分,五斤装的三积分,还有小包装250g的1积分。 当然,这个价你不能用曾经的钱来衡量,你得想想现在的土地已经没法种植。 第209话、贼欠打 刘老弟双眼泛着泪,略微颤抖的接过文件夹,郑重的点了点头,“郝所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绝不会原谅那对狗男女,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虽说他大哥还活着,可那对狗男女这二十几年跟在吃人血馒头有何区别? 他大哥每月寄二百来块钱回去,他们不仅骗他父母大哥没了,还每月只给十块去换他们全家对他们的感恩待德。 用他大哥的钱,去搏贤德美名。 想到得知大哥死后伤心难过的父母,父亲因为大哥的‘去逝’精神恍惚,有一天半夜跑去大哥曾经喜欢去的后山,不小心脚下打滑摔下来,卧床卧了一年多的时间,从此人都没了精气神。 母亲她太过思念大哥,几乎眼泪从来没干过,在大哥‘去逝’后不到一年便跟着去了。 越想越恨,如果现在那俩狗男女在他面前,他一定会立刻要了他们的命。 这些郝所还不知情,看他这样一时有些尴尬,虽说刘家的事不能怪到研究所身上,但,怎么说呢,身为所长,自己所里的人被欺负了自己却不知道,还是有丢丢亏心的感觉。 有心想缓和下气氛,便问道:“家中父母可还安好?” “我爹瞎了,娘在二十几年前已经走了。” 呃··· 郝所差点给自己一比兜,他这转的是啥话题呢,找欠呢不是。 刘老弟却收复心绪,将文件夹放好,挤出个笑容反劝他,“这些事和你们没有关系,我分得清真正害了他们的是谁。还有,麻烦郝所别将我父母的事告诉我大哥,他一心都想为国做贡献,想凭自己的本事让国家变强大,我们没啥本事,帮不上他的忙,只能希望不拖他后腿。” 郝所听着很是触动,握住刘老弟的手重重的上下晃了晃,“感激你们的理解和支持。” 如果每个科研人员的家人都有这样的觉悟,何愁国家不强大? 视线再转到东北兵团。 霍寒一回来便到宁远群这报到,彼时宠文振【参谋】也正在宁远群的办公室里。 “小霍回来了?” 宠文振抱着搪瓷缸小口小口的喝着,看到霍寒进来,抬头吝啬的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又继续专注的喝着。 宁远群简直没眼看,埋汰道:“不就是麦乳精,当谁没喝过,瞅你那宝贝样儿,丢不丢人。” 宠文振一点不在意他的奚落,甚至吸溜得更大声了。 宁远群突然眼一瞪,那手快得跟按上了电一样,只个转眼,宠文振手里的搪瓷缸就到了他手里。 然后没个几口,原本还剩一大半的麦乳精便见了底。 宠文振立马上手去夺,可无奈身手不如宁远群,被宁远群单手单脚给压在椅子上,只能气冲冲的冲宁远群吼道: “你个老家伙,不是不稀罕,不是丢人吗,你咋还上手抢了?” 把最后一口喝完,宁远群手回手脚,一本正经的将搪瓷缸还给他,“给,这回太淡了,下回泡浓点。” “你做梦去你,还下回,你还想有下回?下回我再拿你面前喝我就是狗。” “嘿,这话你已经说过了,这不还好好的当着人嘛。” 宠文振将已经空了的搪瓷缸往桌上重重一放,脸红肚子粗的瞪他。 “姓宁的,别以为你身手好我就没办法对付你,你个纯纯莽夫,三十六计随便拿一计就能把你给埋喽。” “那你最好使出美人计,就是不知道你这老皮老脸的换上女装像不像个美人。” 宁远群说着话,还视线上下扫视的一副挑剔样儿。 别说当事人的宠文振了,就旁边已经被两人给忽视的霍寒,都觉得这会儿的宁远群贼欠打。 这要是被外面的人看到,谁能想到他们俩竟然会是管着近十万人的大\/导?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咳咳,霍寒主要是担心宠文振会再被宁远群给单手单脚压制住,不得不轻咳声提醒他们他的存在。 两人听到咳嗽声两两身体一怔,立刻秒变正经,一丝看不出尴尬,就像刚才啥也没发生过一样。 霍寒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第一次碰到类似的场面时他还惊诧过,现在嘛,只能说见过太多已经习惯。 宁远群迈步到办公桌后坐好,指了指靠墙的沙发,“坐,说说这次任务。” 宠文振也随意找了椅子坐下,朝霍寒露出个标准的笑容。 就算已经看到过再多次,霍寒还是没忍住眉头跳了跳。 吸了口气过去坐好,先汇报了前面一次任务,然后才说到半路接送的护送任务。 霍寒第一个任务便是捣毁拜神教在沛市的一个窝点,红星大队地震那天半夜的第一次巨响,便是霍寒他们造成的。 他们早接到线报,红星大队的后山疑似有当年本子们留下的实验室。 但是不确定在山上的哪个位置,霍寒带队在山里摸查了许久才终于找到。 没想到那里竟然还有人守着,不巧的是,他们在行动前,有个村民意外的闯入看守人员的视线中,不能眼睁睁看到小本子残害咱自家的百姓,不得以,他们只能提前行动。 提前行动的结果,就是双方发生了激烈的交战。 最后,那些小本子发现逃不掉,引\/爆了埋在实验室里的地\/雷。 好在地\/雷没有将整个实验室炸毁,他们从里面还是找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拜神教牵扯进来的并不只是一个国,小本子也在其中,还有小h等好几个小国家。 那个实验室很大,是个重要窝点,与其有密切联系的窝点有好几个,也许是觉得实验室不容易被发现,从里面他们找到许多有价值的线索,比如拜神教其它的窝点所在地。 其中沛市的窝点最为关键,可以说是拜神教在整个西北的线网中最重要的一点交汇点。 所以在救灾结束后,霍寒又带着人马不停蹄的前往沛市。 因为来的快,消息没有走漏,沛市的抓捕行动非常成功,去救林月曦的那天,霍寒他们原本是已经准备归队回东北的。 这不赶了巧,好家伙,又是拜神教。 宁远群面色不虞的重重一拍桌子,“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宠文振脸色同样难看,“更可气的是,拜神教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是我们自己国家的人。” 宠文振这话说得直白,可不是嘛,爱国的人很多,可像拜神教里面的那种背宗忘祖的,同样也有不少。 第211话、听我慢慢说 庞文振斜眼撇他,“我问你,你是愿意所有的军功都是靠着自个的本事得来的,还是愿意你所得的一切都是你媳妇娘家给你?” “你放啥屁?老子身上哪个军功不是老子一刀一木仓杀出来的?”宁远群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庞文振竖了竖肩,“那不就得了,金老头能一步步的当上常\/委,真本事肯定是有,但其中也离不开林家的帮忙,这点都不用别人说,他自个心里比谁都明白。” 宁远群不能接受他这说法,“说白了他就是自卑,有本事就别靠着林家,靠着林家又恨林家,这不脑子纯纯有病。” 庞文振:“……他还恨林家?” “可不,我三弟说审问时一提到林家,金老头那眼神就跟林家人害了他全家一样,说就是因为他娶了林家小姐,他明明是靠自己本事才升职,别人都觉得他靠的是林家,看他的眼神都带鄙视,还说他就是因为受不了这,才对林家小姐见死不救,不是有意要害她。” 金老头被审问时,情绪已经波动很大,前一刻疯狂且嚣张的承认是他气死了林家小姐,后一刻又反驳了自己的话,说他只是没给当时喘不上气的林家小姐递药。 反正整个人看着已经不正常。 好在也正因为他不正常,再刺激刺激,便问出了不少东西。 比如他的长子,也就是林家的那个唯一的外孙。 原本外界知道的,都是他遗传了母亲的身体差,才十岁不到便也病逝了。 长子去逝后,金老头伤心了很久,那时他还在军中,长子去逝后不久他出过一次伤,受了重伤,战友们在他的兜里看到他一直揣在兜里已经染了鲜红的长子的照片。 这一切,都让人认为金老头对他长子的感情一定非常深厚,甚至可能他会受伤都是因为太过思念长子,自然也就排除了他长子的死和他有关的可能。 林家当时是怀疑过外孙的死不是真的病逝,毕竟林家有钱,唯一的外孙身体不好林家一直有派专门的医生照顾,外孙的身体情况他们多少心中有点数。 可林家怀疑过金老头后娶的老婆,怀疑过他们家的老人,就是没有怀疑过金老头。 直到金老头被审问,才从他已经疯颠的话语中得出真相,林家外孙,竟然是被金老头这个亲爹偷偷换了药给害死的,只因为看到他金老头就会想起被他气死的林家小姐。 “娘的,他就不配称之为人。” 庞文振气得举起搪瓷缸就要砸,在搪瓷缸和桌面马上要接触时,猛然反应过来这个可是新的,险险的停住,宝贝的摸了摸。 宁远群也紧张的看过去,“没砸到?可别坏了。” 霍寒:“……” 他有时真的很不想承认眼前这俩是他领导。 “宁s令,方便说说西北那边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吗?” 扯了半天,没扯一句重点。 宁远群也有些尴尬,这不是这么一个巨大的瓜藏心里久了瘪着难受嘛,总算能说了,可不得一吐为快?! “你急啥,听我慢慢说。” 霍寒默了。 成,您慢慢来,他听着。 “金老头现在这个老婆,现名杨玉春,原名山本春子;是小本子一个大左欺负了我们自家人遗留下来的孩子,小的时候听说过得挺苦,后来她母亲去逝,家里人将她赶了出去,紧接着就被小本子的人给接走暗中培养。” “这只是明面上,真实情况是,山本春子的母亲原本就是小本子人,当时正战乱,她装成逃难的人混进了老百姓当中,有户人家正好死了闺女,瞧她可怜,加上她本就有意,就带着她一块逃。” “熟悉了后,山本春子的母亲摸清了他们家的情况后便鲨了那一家人,然后让其它的小本子装扮成那家人,原本是想借百姓的身份混进咱们的队伍,可惜小本子投降了。” 山本春子的母亲原本就是那个大左的情\/妇,她原本以为投降了就能跟着回国,没想到却接到任务让她继续潜伏。 小本子国的女人都被驯化得跟奴隶一样,没啥自我主见,以男人为天,那个大左让她继续潜伏,她便乖乖的继续潜伏,哪怕这时她已经怀了大左的孩子。 “后来他们在一个叫溪水村的偏僻地方落户,用了四年的时间将那里建成了据点,怕据点暴\/露,之后的一切都是他们有意安排,为的就是万一山本春子执行任务暴\/露了身份,也不会让人怀疑到溪水村有问题。” 的确如他们原的一开始大家都没怀疑到溪水村,因为顺着山本春子去查,查到她知道自己是小本子是在被赶出溪水村之后,也是在被赶出去后才被人给带走培养。 似乎一切都和溪水村无关。 还是三长老觉得得以防个万一,这可是大案,既然查,那就查详细了,溪水村也不能放过。 没想到一细查还真查出了问题,且还是大问题,整个溪水村里全是小本子。 庞文振和霍寒两人听到这,一个赛一个脸黑。 这时候的人就没有不恨小本子的,更何况是他们这种身穿军装的人。 尤其是听到那些小本子还残害了那么多百姓,甚至还不死心的依旧潜伏在自己国家的领土上,都是恨不得立刻提木仓冲过来全给突突了。 虽然此类事情他们一直都存在,对他们来说听到并不稀奇,可每次听到都依旧感到愤恨,依旧怒火滔天。 要不是两人都是比较能控制情绪的人,这会儿早特么把桌子掀了。 “杨玉春不是假人,她真实存在,因为山本春子长得跟她很像,便鲨了她替代了她的身份。” “山本春子本来的目标··” 宁远群意味深长的看向霍寒。 霍寒眼皮一跳,心中有了个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庞文振了悟,露出个幸灾乐祸的及为欠揍的笑容。 “山本村子最初的目标是你爷爷,当时腿受伤也在医院,霍老级别更高且没有另一半,是最优的选择。” 霍老当时是正旅级,又刚离婚不久,虽然已经有四个儿子,可霍老还才三十几岁,且四个儿子都不在身边,不说和他同级别,就低几级的,他都是黄金级单身汉。 尤其是对山本春子这种暗子来说,霍老那价值可是不得了,能接触到的机\/密可不是当时还是副\/级的金老头能比的。 第212话、呸,不是个东西 可惜山本春子没了解清楚霍老的情况,霍老当时虽然离婚了,但并不是跟老婆没感情,相反着,霍老走的是追妻火葬场的路子。 霍老原本以为对老婆只是搭伙过日子,在产生一系列误会,老婆跟他离婚后,霍老才幡然醒悟,不行,没她我活不下去。 所以山本春子媚眼完全是抛给了瞎子看,霍老一直到出院,都压根没记住她这号人。 霍老出院后山本春子也不是没想过继续再努力努力,可霍老一出院,就趁着病假还有时间,跟霍奶奶上演了一出她逃他追她躲他伏她避他堵等等一系列大戏,山本春子压根找不着人。 霍老经过精密布局,费时整整七十二小时,在火车站抓回了正准备离开的霍奶奶,然后,他们有了霍寒他小姑,正式宣布复婚。 好家伙,这里头山本春子那是连个名姓都没机会留下。 山本春子看霍老这是彻底没机会了,于是目光又转向了医院里的其它军\/官。 对,必须得是官,一般的士兵她看不上,没利用价值。【相信有许多人都会感激她的看不上。】 没有了霍老这么个优质品,山本春子便开始广撒网,只要是四个兜的,她都会去挑拨一下,哪怕对方已经有了家庭。 像他们这种人哪有啥礼义廉耻心,要是碰到个同样没廉耻心的,对他们来说就是挣到。 这不,她就挣到金老头了。 金老头受伤时,林家小姐一个身体弱的大家闺秀没法去照顾他,他级别不够也没专人照顾他,只有战友们有空才会到医院照顾,山本春子便是在这空隙中像个妻子一样的时时照顾,温柔体贴,让金老头觉得她更像是他的妻子,家里那个事事端着的反而像是只能被供着的活佛。 男人嘛,一旦有了外心,十匹马也抓不回来;况且林家小姐一直没发现也就一直没去抓过,于是金老头的心越发偏向于山本春子,越发的不满意家里的妻子。 可林家他不敢得罪,否则不说是前程无望,便是愿意放下前程,林家也不会放过他,且金老头从未想过放弃前程,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巧合的以那种方式救了林小姐。 宁远群很是看不起金老头,“说白了,原本就是金老头算计来的婚姻,林家小姐落水时路过的可不只他一个人,是一支队伍,金老头原本是躲开的,有人认出来河里的是林家小姐,他就立刻跳进河里去救人,冲去救人时,还把前面的战友给推开了。” 你有本事谋来能得益的婚姻这咱没话说,宁远群从来没看不起‘吃软饭’的人,能得妻子娘家相助,他觉得也是运道,没啥可嫉妒的。 他看不起的是,你即是谋得了婚姻,就当该好好对人家,一边得了好处,一边又欺负人家闺女,这算啥? 呸,不是个东西。 在山本春子有意无意的‘要是林家小姐不在就好了’的暗示下,金老头心中冒出了歹毒的想法,且这想法随着时间越来越浓烈。 在林家小姐有次再次病重只能卧床休养时,金老头探亲回家看望,借着帮林家小姐拿药的功夫,用从山本春子有意透露给他的中药知识,将药方里原本是相宜的药换成了相冲的药。 然后在林家小姐喝完药身体不适时,又继续言语刺激她,并且将急救药已经偷偷藏起,眼睁睁的看着林家小姐被气得气绝身亡。 金老头怕林家小姐的死会让林家报复到他头上,在实施计划的头一天已经买了火车票装成已经离开,其实是只在下一站便下车,又转头回去。 林家小姐是被气死的,死相并不大好看,傻子都能看出来并非正常的死亡,林家自然是怀疑过她是被害,自然也怀疑过金老头。 只是那时没有监控,单从火车票去查,金老头的确在林家小姐去逝的头一天已经离开,还有火车站里的工作人员可以做证,金老头害了林家小姐后的再次离开,并没有再乘火车,而是坐着由山本春子的人安排的货车离开,还在火车到达前要及时赶到火车站,混进了人流群中,完美的有了不在场证明。 林家财力雄厚,想巴结他们的人不少,仇家同样也不少,金老头这排除了嫌疑,林家人便以为林家小姐是被林家的仇敌或是敌对所害,反而觉得还有些愧对金老头。 林家人觉得林家小姐是受了林家的牵连,对方不敢对林家其它人动手,便选了最为柔弱的林家小姐。 后来林家外孙病逝,差不多也是同样的套路,金老头和山本春子完美的隐遁,加上有意的指引,又让林家人以为林家外孙是因为林家才被害。 金老头表现得对长子越在乎,长子的去逝对他打击越大,林家对他的补偿就越丰厚。 庞文振和霍寒俩几乎是同步脸的一言难尽,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金老头和山本春子阴险毒辣,还是该说林家人c···呃,不是,太实诚。 宁远群似乎觉得前面的内容还不够震撼三观,继续来了个更大的。 “金老头以为自己算计了一辈子是赢家,将林家耍得团团转,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他其实大半辈子同样被人耍得团团转。” “山本春子一共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这个你们是知道的。” 看着他那略带了丝欠的笑容,庞文振和霍寒对视了眼,两人心中都浮出个大大的惊叹号! 不是? 宁远群用着庄重的语气告诉他们,“你们猜的没错,那六个孩子没一个是金老头的,至于六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山本春子自己也不清楚。” 小本子国的女人地位底,当了特\/务也依旧如此,除非她在特\/务界的地位很高,价值高,否则基本就是其它所有男特\/务的公用品,而山本春子在金老头地位没升前,她同样没有大的价值。 也正是因为知道小本子的这个恶心行径,庞文振和霍寒俩才会只听初一立刻秒懂十五。 只是他们原本只大胆的猜测六个中好歹有几个是金老头的种,没想到竟然一个没有。 多少是可以理解金老头为啥被抓后颠了,他们知道小本子的劣性,金老头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只要有人告诉他老婆是小本子的特\/务,他同样也能秒悟到自己所谓子孙后代的出处问题。 第213话、最终却活成了个笑话 害了妻子,害了唯一的亲儿子,违背了良心,背弃了信仰,拼了命的为‘儿女’铺路,结果告诉他,不仅他后来娶的那个是个公交车,‘儿女’还没一个是他的。 争了一辈子,谋了一辈子,步步惊心,时刻活在提心吊胆中,最终却活成了个笑话。 在场三人只能笑笑,淡淡吐出一个字: “该。” 三人相视一笑,宁远群提醒的轻轻咳了声。 庞文振和霍寒都立刻正襟危坐,重点来了。 “金老头的六个儿女本身就是小本子人,不过因为金老头职位高在关键时刻能起的作用要更大,所以他们六个一直都是隐鸽。” 隐鸽是他们的暗语,指的是只潜伏一直都没任务的特\/务。 这些人只要没被启用,很难被察觉到他们有问题。 有些甚至两三代人都是隐鸽,一直都和咱们自个的老百姓没啥差别,也从未做任何伤害国家的事。 隐鸽都是被寄予厚望,希望他们在关键的时候起到最关键的作用,甚至是决定性的作用。 “在去年三月份时,金家老三被启用,后面我就不用说了,西北一片混乱。” 百姓们不知道,他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不知内里的详情。 wq也是要更新换代的,西北兵团向上申请更换,去年初被批准,三月分时新的wq运往西北。 现在看来,丢失的,就是更换的新家伙。 好在西北兵团不是金老三一言堂,东西没有全丢,并且经手的人全都被及时扣押。 可还是被偷走了一整车,开玩笑啊,大型重卡的一整车家伙什,这得是多大的事,所以冷挚才会那么匆忙的前往西北。 霍寒眸光微闪,都说未来岳父是被放逐,冷家开始走下坡路,现在看来,未必如此。 霍寒想到这点,庞文振同样也想到,不过他想的有些歪。 话说,冷星辰那小子似乎还没对象,不知道他小闺女合不合适,要不改天让他们见个面? 看到两人都在失神,宁远群敲了敲,提醒道:“西北之事我们要惊醒,小本子亡我之心依旧未必,从金家的事情咱们能看出来,咱们的队伍不知道还潜着多少小本子人,咱们凡事都要多做防备。” 以前谁能想到金家人会全家都是小本子人? 可事实却告诉他们,嘿,你想不到的它偏就是。 真是防不甚防。 尤其是这种几代都是隐鸽的,特么背调都查不出来。 好在在场仨都不是轻易能被打击到的人,并没有因为这些困难而受挫,反而被激起了斗志。 庞文振和霍寒同时起身敬礼,“是。” 宁远群看着两人眼中的烈火,满意的笑了。 与天斗,其乐无穷。 与人斗,凎泥老母! 不就连个廉耻心都没的小本子,一群见光都见不得的东西,怕个锤子哦,见一个拍烂一个。 视线转到红星大队。 与严谨的九全、庄重的兵团不同,这里似乎显得太过于平凡,只是平凡中又透着那么点不平凡。 “这都快一个月了,他们咋还没回来呢?不会是不回来了?” 许志川边擀着面皮,边时不时的朝大门方向瞅一眼。 那望妻石般的德性,看得张泽直头疼。 “小曦走的时候不是说了,这次没那么快回来,怎么的也要两三个月,还早呢。” 他们大概能猜到林月曦去了哪里,心中其实都有谱,知道林月曦他们短时间内不可能回来,张泽说两三个月都是看不过去许志川的相思样儿往短了说。 许志川失望的叹了今天的第五十二口气,“她们不在,总感觉这家里冷清得很。” 张泽斜眼看他,“知青点倒是热闹,要不咱再搬回去住?” 许志川像是被啥给吓到,全身都不自觉的抖了抖,目带谴责的瞪了张泽一眼,惹得张泽笑得捂着肚子都站不起来。 现在他们俩还是住在冷星然家,冷星然的理由是,他一个大老爷们照顾小昭华有点顾不过来,留他们两帮忙。 当然,帮忙只是冷星然的一个借口,主要还是因为知青点里麻烦事儿太多,将他们留下是为了保他们贞\/洁。 还记得大队长冒险带回来的几个女知青不? 在林月曦走后的第四天晚上,其中有一个差点爬了许志川的炕。 事情从头说起: 许志川和张泽俩决定搬回知青点后,便立刻就去知青点选了两相邻的空屋,请了村里人将该修的地方修补好,做好卫生后,在林月曦离开的第二天便搬回了知青点住。 两人都是老知青了,只是搬回来住,自然也没准备整请客啥的虚一套。 可他们没准备请客,知青点新来的那三个女知青却请他们吃饭,理由是知青点迎新时他们没来,她们仨觉得不好意思,想正式认识下他们俩。 甭管啥理由,长眼的都看出来她们仨是看中他们俩了。 目的性这么明确,许志川和张泽俩哪敢去哦。 之后几天,他们俩也一直躲她们仨。 原本以为躲着就好了,没想到那仨胆子竟然那么大,在林月曦离开后的第四天,她们仨准备合作着,一个开锁,一个下药,两人帮着另外一个去爬许志川的炕。 好在李宾那晚水喝多了起夜,听到了些声音,以为是知青点里遭了贼,拿了根棍子消消摸出门,看到三个姑娘围在许志川的门外正在开锁。 张泽笑着笑着,突然声音顿住,叹了口气道:“我一开始还觉得你心太软,后来想想,万知青也的确可怜。” 这时刘怀走了进来,淡淡的撇了张泽一眼,不认同道:“可怜之人有可恨之处,她不该起不该有的心思。如果被她得逞,小许将背负一辈子的骂名。” 许志川和任妍的对象关系,可不仅是在村里过了明路,连在京市都有不少人知道。 许志川是个负责任的人,一跟任妍确认对象关系后,立刻就打电话告诉了他爷爷,许老爷子可是没少跟老朋友们吹牛。 如果被那女知青得逞,任妍刚离开许志川就和别人乱来,别人会怎么看许志川? 许志川的前程还要不要了? 且任妍的这次离开是身负任务,而不是寻常百姓的探亲或是走亲戚,许志川一旦犯错,其性质将会更加严重。 万一传到京市,不,是一定会传到京市,不说红星大队从京市来的知青有好几个,消息瞒不住,就说林月曦那··· 据刘怀对林月曦的了解,她可是个护短的人,许志川敢对不起被她归在自己人里的任妍,她都不用自己出手,只要往老爷子那打个电话,许志川的未来可能连红星大队都出不去。 第214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张泽没往林月曦身上去想,不过刘怀的话也提醒了他,那仨女知青可是有抱着毁了志川的想法,他要是直去同情她们,岂不是对不起好兄弟? “万知青不清楚,小张知青和小孔知青也不是个好东西,她们仨完全是蛇鼠一窝,大队长眼睛是真的有问题,咋带回来的都是这种人?” 在家啃窝头的大队长无缘无顾打了个大喷嚏。 “特么的,谁骂我?” 万知青便是三人中的其中一个,更是当时准备爬许志川炕的当事人。 小张知青和小孔知青俩,不是看中了张泽或是许志川,而是没是非观的‘助纣为虐’。 事情是这样: 万知青在城里时有个小对象,两人是同一条巷子里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一块读小学、初中、高中,从两小无猜到互相爱慕再到双方家长有了约定,等他们高中毕业后便给他们办婚礼。 俩小年轻年轻易冲动,跟亚当和夏娃一样,一个没忍住偷偷吃了禁果。 两家本来说好,万知青对象的母亲等万知青的对象毕业后就将工作转给他,然后万知青再与他结果,这样两人都不必下乡,顺顺利利的在一起。 结果临到头万知青对象的母亲不愿意了,因为这些年来家里添了好几口,日子已经过得紧巴了起来。 她已经是车间里小组长,一个月有455的工资,如果把工作转给儿子,儿子不能直接接班,只能从最基层做起,一个月才215。 少了一半不只,儿子有了儿媳还未必会把钱交给她,那家里日子岂不得勒着裤腰带过? 同一条巷子里住着,你不好过其它人也好不到哪,各家有各家的难,万知青对象家不容易,万知青父母也理解,他们也不容易。 所以两家便想着,毕业了还是让俩孩子结婚,结了婚后俩孩子都去下乡,他们都找找门路,把两孩子送同一个地方去,等个一两年,家里孩子大些,手头也能松快些,再把工作转业孩子,把他们接回来。 甭管是不是真这么打算,两家反正是这么跟两孩子说。 万知青一来听话,二来有对象的保证,便乖乖的让家里人给报了下乡。 她哪知道,她对象可没打算真的下乡,已经跟同班另一个女生好上了,他们全家都不知道的是,万知青对象的家里人也知道这事,且还和那女同学的父母都已经见过,女同学的父亲答应给万知青的对象找工作。 换句话说,就是万知青对象全家都在哄万知青一家,万知青对象有告诉过家里人他们已经那啥的事,所以他们怕万知青会去闹,搅了他们家的好事。 把人弄去下乡,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没了万知青本人在,万知青的家人说啥都没意义,他们完全可以说是万知青本身有问题,反正人不在。 万知青便这么的被哄骗着下了乡。 下乡后她受的打击很大,整天浑浑噩噩,一直是跟她一块来的小张知青和小孔知青陪在身边。 小张知青和小孔知青都不是自愿下乡。 小张知青是父母重男轻女,让她顶替大哥下乡; 小孔知青更那啥了,她父母只生了三个女儿,她父母都觉得死后得有儿子摔盆,所以不在乎亲生的三个女儿,反而疼着两个侄子,就是希望等翘了有侄子给他们摔盆,小张知青便是被父母副着顶替一个堂哥下乡。 两人各有各的不幸,对于同样不幸的万知青,她们同情心没地儿去的全投到了她身上。 万知青浑浑噩噩时她们无微不至的照顾,悉心开解; 等万知青发现怀孕,觉得人生已经无望活不下去时,两人不仅守护她开导她,还给她出主意。 找个接盘侠这主意,便是小孔知青想出来的。 因为她大堂嫂就是找的她大堂哥当接盘侠,这事儿全家仅她知道,以前是谁都没告诉,不过在下乡前为了报复,她把这事儿告诉了她爷奶。 万知青因为一直没有注意,她已经怀孕了三个多月有了孕吐反应才察觉到怀孕,这月份让人当接盘侠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除非碰到傻子。 所以万知青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她想悄悄的将孩子打掉,重新过自己的日子。 然后小孔知青劝她,说不要找村里人,找个有点家世有背影的知青,这种人不仅要面子还有很多顾忌,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牵连整个家族。 只要敢豁得出去脸皮,就不怕这种人不被威胁住,等两人结婚了,使使手段,在炕上就能慢慢的把男人的心留住。 至于孩子,男人如果不在意,那就留下,如果介意,那就不要。 这三观··· 一般人听着头都会晕。 可万知青竟然真采纳了她的提议。 只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之后三人便在知青点里物色那个最合适的接盘侠人选。 已婚的李宾第一被排除;宋听风和宋听雨俩第二被排除,宋听风倒是挺合适,可宋听雨性子有时会有些不管不顾,他们俩兄弟几乎行影不离,宋听雨如果知道宋听风被威胁,可能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刘杰的家世最好,可也正因为刘杰的家世太好了,她们不敢将目光放到他身上,况且刘杰一瞅就不是会肯吃亏的主儿。 其它的男知青,要么性子不合适,要么家世太一般,要么她们瞧不上。 眼看肚子都要显怀了,冤大头人选还没找到,三人都是急得嘴角冒泡。 等许志川和张泽俩搬回去,仨都是眼前一亮,最合适冤大头可算来了。 她们对这俩早就注意过,只是没住同一个地方不好操作,所以没将目标放在他们身上。 现在主动送上门了,哪还有放过的道理? 三人都没给张泽多余目光,不是张泽的家世不行,也不是他长得不行,而是他的性子属于咋咋呼呼那种,一看就不是会愿意当冤大头的人。 许志川不同,他性子很沉稳,平时话不多,这种人一看就好面子,且她们早打听到,许志川的父亲是京市大学的老师,这时老师的工作可不体面,时刻都要担心被下\/放。 要是许志川被暴出丑闻,那许父的工作肯定保不住,背不住还得受牵连的下\/放。 怎么看许志川都是那个最合适的冤大头。 于是··· 第215话、任妍回来 “家有人在不,谁出来帮我提一下,重洗我了都。” 一声熟悉且嘹亮的吼声在大门外响起。 许志川和张泽对视了眼,两人都莫名的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心虚’二字。 话说,他俩也妹犯错啊,心虚个锤子劲儿哦。 可不知道为啥,就是有些腿软。 许志川忙放下手里的活去洗手,边说:“阿泽我洗个手,你先出去帮下小妍。” 张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拖时间。 算了,谁让他们是好兄弟呢。 张泽脸上露出个坏笑,颠颠儿的跑了出去,从颇有些显凌乱的脚步,可以看出他此刻的激动。 许志川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预感立刻成真。 “任妍回来啦,你这都买了啥呀?这一麻袋一麻袋的。回来前也不先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也好去车站接你啊,省得这一大堆的自个弄回来。” “都是西北那边的土特产,我特意借了自行车跑好几个乡下去买的,等下整出来给大队长那边也送点。” “成,等下整出来我去跑一趟。” “星然哥他们呢?” “然哥去支书家了,他们家今天办喜事,然哥代替小曦去喝喜酒。至于志川嘛···” 张泽溅笑了几声,然后在任妍不解的目光中,瞅了眼厨房方向,特意加大了声音道: “我跟你讲,还好你回来了,你要再慢点回来,你家志川就要成别人家的了,他不仅要变成别人的对象,还得帮着养别人的娃。” “哦,那他运气可真好,等等,你说啥?” “你没听错,就是你家志川,他差一点点就被别人给抢走了,这事儿你得感谢李知青,要不是他,你家志川指定清白不保。” “你说什么?” 生气是肯定生气,但任妍并不傻,也不是那种被人稍稍一激就会无脑发疯的人,她的性子更偏于理性,听出张泽话中的意思,明白问题真正并不是出在许志川身上。 不提张泽话中的意思,就只说张泽会跟她说这些这点,也能看出许志川本人是没问题的,张泽可是许志川的兄弟,而不是她兄弟。 “那人是谁?哪个瘪犊子准备把脏手段用在阿川身上?” 张泽眸中露出笑,脸上依旧一副欠扁的样儿,拎起地上的俩麻袋往里走,边走边说:“你和小曦走之前我们不是说好搬回知青点住?哪知道搬回去后没两天,志川就差点被人给算计去了。” “新来的万知青你有印象?” 任妍面色不虞的点头。 “就是她,还有小张知青和小孔知青这两帮凶。我们搬回去后想着吃饭也别跑来跑去的太麻烦,就跟宋知青他们一块合伙吃饭,小孔知青懂医术,她自己上山采草药配了迷药,下在我们放在厨房门口的水缸里面,小张知青会开锁,把我们都药倒了,晚上她们准备开了志川屋子的锁,让万知青去爬志川的炕。” “还好李知青晚上水喝多了,起夜的时候万知青她们正在准备开志川屋子的锁,被他喊了声,那仨跑了,志川这才保住了清白。” 说到这他就想笑。 这时许志川也走了出来,看着任妍咧着嘴讨好的笑着,人却没太敢靠近过去。 他对未来媳妇的一身大力气早已了解,就怕未来媳妇动怒后把气撒他身上的给他来一下,他这小身板可顶不住。 任妍没好气的瞪他,“你躲啥?怕我打你?” 哎哟,对象这反应那是不会搞牵连了,许志川舔着脸赶紧凑了过来。 牵住任妍的手捏了捏,委屈道:“你一不在,我就差点被人给欺负了。” 张泽:恶~~ 许志川不满的瞪了眼制造嗓音的某人,重新看向任妍时又是一个受了委屈可怜人,“对了,是你一个人先回来吗?怎么没看到月曦同志?” 张泽:咦~~ 这话题转得可真生硬。 “我签了保\/密协议的,不能说,只能告诉你,小曦现在身边不需要我照顾,我在那没事干全身都难受,就回来了。” 九全基地是个保\/密非常严苛的地方,任妍这个非林月曦身边正式安保人员的编外人员,连进入九全基地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毕竟任妍是林月曦的人,所以九全那边也没有赶她走,只是将她安排到了家属区那边。 任妍自个有工资,在出发九全前林月曦已经告诉了她,让任妍跟去九全,就是让她知道林月曦的大致身份,所以有些事不必再完全的隐瞒她。 换个角度说,就是任妍已经经过了第一层的考验与审核,虽还未正式任命,但任妍已经是预备人员之一了。 可也正因为还只是预备人员,所以她还没资格能知道太多。 任妍本以为林月曦工作之余会回家属区,于是她暂时住了下来,可等了快一个月,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林月曦的保密等级太高,任妍想打听林月曦的事都找不着人来打听,她也不可能去随意打听。 一直到五天前,林月曦那头终于想起了任妍,让许山去告诉任妍,她可以选择回去,也可以选择留在西北。 如果留在西北的话,虽然没有照顾林月曦,但算在照顾人员中的一员,有工资拿,如果回去的话,就没有了,因为脱离了照顾人员的行列。 任妍想了想,留下的话她就是白拿工资了,这肯定对曦宝影响不好,要是有人觉得曦宝占了公家便宜那可咋整? 于是,花了一天时间去买了些土特产,拎着大包小包就回来了。 许志川的转移话术没有成功,任妍将话题又扭了回来,叉腰双眼一瞪:“说,到底怎么回事,整个知青点几十号人,男知青一二十个,怎么你一搬回去就出事了?” 噗~ 张泽没忍住喷笑出声,许志川冷脸瞪过去,他忙背过身去,肩膀可疑的颤抖着。 这问题特嘛的问得太好了,如果不是他是知情人,铁定也会怀疑。 为了不让无良好友继续看笑话,许志川牵住任妍的手将她带到厨房去。 没有隐瞒,把他们在事后查到的一切都告诉了任妍,最后是真的很委屈的边擀着面皮边道: “因为我父亲是老师,这身份好拿捏,所以我成了她们首选的目标。” 你说他招谁惹谁了? 一不沾花,二不惹草,没对象前不和女同志走得近,有了对象后更是洁身自好尽量避开女同志,他都不认得那三个人。 第216话、他咋第一反应是 桌上摆着一碗菌菇蛋花汤,一盘肉沫白菜,再加每人一碗手擀炸酱面。 本来很丰盛的晚饭,却因为某人那恶狠狠的吃相,生生让其它人都忽视了美食,只有种在受刑的感觉。 连向来心大的刘怀,都有些食不下咽,最终无奈的揣着碗跑院子里去吃。 冷星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不过他一时没注意到有哪不对,看到刘怀坐在回廊上以前林月曦最喜欢待的躺椅上吃饭,还好奇的看了看天问道:“刘伯伯怎么跑外来吃饭了?今天也不热啊。” 刘怀淡淡抬眸看了他一眼,没理他的问题,“回来了,没闹腾?” 冷星然:“……你怎么会这么想?” 刘怀默了默,对豁,他咋第一反应是会闹腾? 但很难让人不这样想不是吗? 从他来到这村里后到现在,村里一共有四个人结婚,除开几乎没啥动静一辆牛车直接拉走的两人,另两个有办喜宴的,都会闹出点事来好不好? 冷星然也只是随口一问,压根没在意这问题,晃悠过来蹲他旁边回道:“没闹腾,相反着今天很顺利,李源襄可是军人,这里对军人都很尊敬和爱护,哪怕拎不清的花老太,今天都老老实实的。” 这是红星大队的特点,但凡是家里有军人的,都会受到敬重的照顾,这是他们印入骨子里的东西,平时性子再混,面对军人或是军人家属,都会收起那一身混气。 况且李源襄娶的可是支书的女儿,陈媛玉虽然有一阵名声不大好,可不是已经澄清了嘛,她毕竟是村里人打小看着长大的,对她印象好希望她过得好的人,还是占了大头。 突然张泽的声音在他们旁边响起:“我听说李源襄是听到消息匆匆赶回来结婚的是?” 两人朝旁看去,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堂屋里的那仨也同样揣着碗蹲在门口,三双眼睛巴巴的看着他们。 尤其是已经一点看不出生气,这会儿眼中只闪着想吃瓜星茫的任妍。 刘怀:“……” 冷星然不知道前面发生过什么,没多想的回道:“有人见不得他们好,的确是匿名的给李源襄寄了封信,信里胡说八道的说陈媛玉作风有问题。” “李源襄这次回来,组\/织并不是让他回来结婚,而是他的信被上面看到,组\/织让他回来确定信中内容的真假,如果是真,让他及时退婚,如果是假,这事儿得严重处理。” 众人不约而同点头,可以理解。 李源襄在南边的一个海岛上当兵,回来一趟很不容易,他已经将近五年都没有回来探过了亲了,和对象的关系,也只能靠着信件来保持。 驻守海岛上的兵,能找个媳妇不容易,首长们不愿意海岛上的光棍队伍中再加一个,而且陈媛玉常有给李源襄写信和寄东西,首长们都看着,也都觉得陈媛玉不是那封信上所写的那种人。 但毕竟那封信的影响很不好,所有进出部队的信件都是要经过检查的,知道信件内容的人可不少,要是没查清传出去,不仅对李源襄会不利,也会大大的影响整个海岛部队的形象。 陈支书人老成精,李源襄还没回来他已经将一切都弄清楚,所以李源襄一回来,陈支书直接将证据拍在了他面前,并且将他娘把陈媛玉给刺激得上吊得事告诉了他。 “李源襄很喜欢陈媛玉,他俩就是那青梅竹马,很小的时候两家就口头给说了亲,陈源襄很小就记着陈媛玉是他未来媳妇,可以说是守护着陈媛玉长大。” 两人自小一块长大,中间也没天降的存在,感情自是不用说。 可现在一边是心上人,一边是辛苦养大自己的母亲。 好在陈支书只是因为陈媛玉有那差点丢了命的一遭心里不安在试探陈源襄,在陈源襄保证结婚后就带着陈媛玉去随军,今后不会因为婆媳关系出现不合时无脑站在母亲这边后,也就没再为难他。 不是因为陈支书好哄的被几句保证就征服了,虽说军人的保证可信度高,可陈支书之所以退步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杨春花早已经去陈家告过罪。 两家都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俩孩子感情好,双方家长都不想做那棒打鸳鸯让孩子痛苦的人。 且双方都各有所需:一方孩子长年远在海岛,有个可心人照顾自己也更放心;一方孩子出了前面那些事儿,在家反而不好,不如随军去海岛先离开老家,时间久了大家自然也就不会再去议论那些。 于是一拍即合,让他们俩迟早结婚。 杨春花很感激林月曦,不仅是因为她给小儿子铺了条出路,更是因为她的话,让堵在自己心里几十年的迷雾散开。 她不知道林月曦离开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只以为林月曦是和往常一样的去了城里,很快就能回来,于是一张请帖送到了冷星然手里,这也是唯一的一张请贴。 他们这办酒席招呼一声大家就来帮忙加吃席了,没城里递请贴啥的那套礼,杨春花是出于感激,特意费心的不知道从哪弄来了张请贴。 小两口和知青们都不熟悉,这次办酒席并没有请知青,也包括冷星然。 可因为那张尊而敬之的请贴,冷星然不得不代妹出席。 挺不好意思,不过也挺好玩,军人娶媳妇是真不一样,热闹中扬着浩然正气,一群兵哥哥们排排的做俯卧撑,看得他都感觉热血沸腾。 任妍听得双眼冒光,不过光一闪就灭,想起了啥转头又瞪向许志川。 正听得津津有味的许志川:“……” 僵硬的转过脖子,弱弱问道:“咋了?是我今天擀的面太硬了吗?” 冷星然:“???” 疑惑看向一旁满脸都写着看好戏的张泽:这啥情况? 张泽接收到信号,冲他眨眨眼:等下再告诉你,先看戏。 好,那先看戏。 冷星然手一揣,还特意调整了下姿势,选了个绝佳的观看角度。 “这是面的问题吗?你咋那么憨呢,我现在想去撕巴了那几个都没理由。” 许志川秒懂,把手里的碗塞给旁边的张泽,双手珍重的捧住任妍的小肉手,“哪里需要你去撕巴,这种事儿还要你来,那我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第217话、特殊的一年 林月曦并不知道她走后大队里的大戏一出又一出,研究无岁月,时针分针秒针不断在转动,不知不觉间,一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七三年在少部分人眼中,是个特殊的年份;七三年大部分人的眼中,只是很寻常的一年。 我国与y,终还在是七三年十月正式开战。 y在七零年起就一直对我国边境数次骚扰,那时的新型战机还没出来,y在武\/装也并不强于我国,那时的它多少是有些欠在身上。 骚扰了,挨打了,跑回去躲着;过阵子又继续来骚扰,再挨打,然后再跑回去缩着··· 等到七二年初,的新型战机研发成功,并对y支持十一架。 y立马感觉自己行了,又开始试探。 刘工嚼着馒头,“那时如果y向我们开战,我们还真有些被动。” 王工点头,不能再赞同了,“我总感觉他们的领导人这里【指指脑袋】有点毛病。” 将新型战机送往y时,国内非常紧张,除了新型战机的威胁外,还有一个担心,便是除了战机外,是否还往y送了其它家伙。 没想到y没有立刻直接开打,而是继续的玩以前那套的不断骚扰,依旧还是挨打后继续逃跑,然后躲着好一阵没动静。 这里不排除是因为咱们战士太英雄把y给打怕了,但就是,哪怕他们一群人是搞研究的,也能看得出来y的指挥有问题。 陈总工喝了口汤,神色淡漠的悠悠来了一句:“可能他们是觉得已经稳超胜券。” 林工一拍大腿,激动道:“总工说的很有可能,那些人瞧不起咱,以前原弹,他们就觉得咱自个搞不出来,y有了的新型战机,他们肯定不认为咱们能有和他们新型战机对抗的战机,估计那时的挑衅是觉得在玩我们心态呢。” 王工也跟着点头道,面露不虞的吐槽:“一边对咱们技术封锁,咱们自己研究出来自己的战机,把他们的战机给打败了,就跑来要咱们给他们技术共享,咋都那么大脸?” 对,与y一战,他们赢了。 七三年十月十一号,y向我国正式宣战。 我国并不退缩,迎战! y第一步便是派出的十一架新型战机,准备先来场轰炸。 可他们没想到,咱们自己也有咱们自己的战机,并且已经知道y的那十一架战机所在地,先一步过去,对方战机还没起飞,就被我们给轰成了渣。 然后y投降了。 对,就是这么的戏剧性,打都不打的。 据传,派去的特使都被y给气得当场甩袖乘直升机转到r国后,再坐飞机回国。 想到那戏剧性的胜利,众人都看向了抱着空碗正小口小口喝着‘汤’的小姑娘。 据他们所知,战机的研发当时也是在数据上出了问题,同样上面让小姑娘加入,后来用了不到半年时间,战机便研发成功了。 跟他们现在一样,卡了快两年进度,小姑娘来了后,他们立刻便如如虎添翼,仅用一年时间,就进入了实验阶段。 这孩子,是个宝啊! 林月曦正在想问题,没注意到众人的目光,甚至她都没听到刚才大家在说啥。 双目无神,看着像是魂不在位。 已经相处了一年,大家对她的都是相当的了解,知道她现在这样是什么状态,没有人会去打扰她,说话声都不自觉的降低,哪怕知道她这种状态下你话说也影响不到她。 许山习以为常的过来,朝众人点了点头,过去轻轻的将林月曦手里的空碗拿走,再扶起她往外走。 林月曦跟个没有情绪的木头人一样,任许山牵着她的手臂缓步离开。 等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众人才默默的收回目光。 对此大家都不觉得稀奇,还是那句话,天才看上去多少都带点‘病’。 快到暂时专属于她的办公室门口时,林月曦像是突然醒过神来,眸中有了神采。 许山现在对她比对自己还了解,立刻察觉到她已经回过神,松开手后上前一步刷卡开门,然后目不斜视的站守在门边。 林月曦进去后,过了不到半小时又开门出来,将一个文件袋递给他,“你把这交给韩部长,让他尽快将实物做出来。” “是。” 林月曦像是了却了一桩大事一样,肩膀都放松了下来,没继续再待在办公室,而是回了宿舍。 她住的是一套五十几平的单身公寓,一个房间一个客厅一个卫生间。 回到房间后,将自己扔到软柔软的床上,被子一卷,没会儿就降入了沉睡。 来这一年,她很少有像现在这样脑中完全不用去思考任何问题的时候。 都怪这里的一个个全都太卷,整得她也不好意思清闲。 科技并不是设计出来了,计算明白了,它就已经成功,还有许多许多要做的事,需要验证-制造-实验,等实物出来且实验成功了,那才是成功。 而林月曦这个负责计算的人,因为计算能力太过于超强,在项目组中经常处于‘闲人’状态。 然后她这个‘闲人’就会被其它项目组的人给借走,比如王工,刘工和林工等人。 这么一来,就造成了本来应该是‘闲人’的她,成了最忙的一个。 忙到经常忘记吃饭,忙到几天不睡,忙到发起了高烧。 可把陈总工给吓的,下令所有人都不准再来借人。 于是,等林月曦病好后,她又成了‘闲人’。 人是很容易被同化的,身在这人人都在卷的九全,人是很难真能安心闲下来,林月曦也一样。 于是,她向陈总工提出想要自个在闲时搞点小研究。 陈总工哪有不肯的道理,他巴不得她脑袋多转转呢,年轻人有冲劲有想法,不像他们这些老头老太们,知识储备是不少,可与年轻人相比,脑中却缺少了创新和‘天马行空’,而是更偏向于固守。 科技的发展,要的就是创新。 林月曦之所以要特别的告诉陈总工,是因为她这次想折腾的是小玩意但也不是小玩意——狙\/步\/枪! 和陈总工手中的项目比,这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小家伙,可··· 她是一次无意间听到许山和其它警卫闲聊,才萌生的制造狙步的想法。 以前她没有多在意这块,对这时代的历史也了解不多,所以一直不知道,原来现在他们还没有自主研发的狙步。 可能是受了九全里面像陈总工他们这些一心为国的老一辈科学家们的影响,林月曦得知这消息后的第一想法,便是——这怎么可以? 第218话、狙步现世 也可能是有些东西其实一直都刻在骨子里,所以哪怕经历了末世,面对家国大义时,自以为早已冷心冷肺的林月曦,也无法做到真正的无动于衷。 就是,换了个世界,又经历了太多人心隔肚皮的事,林月曦已经很难做到真正的与周围的人感同深受。 她,似乎丢失了很多情绪。 拿狙步来说,换个人把资料交出去让人生产,不说是时刻的焦急等待,偶尔的关注下总要是有的? 可林月曦就像是随意拿出了个对她很普通的东西一样,上面批不批准生产她不管不问,是否生产出来了她似乎也不在意,每天依旧该干啥干啥。 直到这天,陈总工一脸无语的把她堵在食堂门口。 话说,似乎最近想找她只能来食堂堵她,否则平时就是碰到,你都没敢去打扰。 对于她经常会忘我的这状态,以前大家是出于同行的亲生,这以后嘛,是真正的不敢了,谁也担不起那责任。 陈总工脸上神色变来变去,看得林月曦都以为他是不小心吞了只变色龙。 “老师,您找我有事?” 细想了想,陈总工这头交给她的工作她半个月前就做完了,难不成是验证出了问题? 林月曦心中默默摇头,不可能,她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她的大脑纯纯就是开了挂,明明以前没有学过的公式,只要她看到,只要她想,大脑里便会自动计算。 这也是大家觉得她悟性高的原因,跟超级计算机一样的,所有知识‘录入’进去她自然的就懂了,并且还能列个n个假设自我论证。 可以这么说,她这大脑,就是为科研而生。 唯一的问题是,身体会跟经常跟不上大脑,让她常常显得很白痴,像个智障儿。 好在智障的一面都是给别人看,只要她自个看不到,就会不社死。 看到小姑娘眼珠子溜溜转,又不知道想到什么鬼点子,陈总工没好气的伸手戳了下她的额头。 “你是不是把你的狙步给忘了,你可真挑啊,材料要求那么苛刻,一看就烧钱,要不是所长坚持,你那项目都批不下来。” “别的项目要经费,我这可一分不要。”林月曦不满了,说其它可以,要说烧钱,她可要闹啦。 陈总工失笑的揉了揉她快要炸起的头发,“别急,先听我说,一开始上面不知道你上交的资料已经非常全面,可以直接生产,所以看到你标注的材料他们才紧张,像xxr,就是我们项目组,每次能拿来实验的量也都不高。” xxr是燃料添加剂,只要添加几毫克,就可以让燃料的威力增加几倍甚至十数倍,是非常珍贵且贵的不可再生资源之一。 咱们国家至今就发现了一座xx矿,问题非常稀少,xxr添加剂还得经过精密的提纯,这量就更显珍稀了,预计整个矿里只能提纯出不达十万公斤。 虽然xxr的使用每次量也非常非常低,一般都是几毫克,蘑菇云也只几克的事儿,十万公斤看着似乎能用很久的感觉。 的确助燃添加剂还有其它,像tn1号和tn2号威力甚至比xxr更加强大,且储备都已经比xxr的预计问题更多。 可问题是,他们不能顾了这一代而不管未来,我们现在浪费了,将来我们的子孙后代就得花大价钱去国外买,且,这也很容易让我们的后代受到桎梏。 而林月曦的狙步设计中,配套的子\/弹,她要在火药中加入xxr。 所以上头才只看到材料中有xxr时,立刻就准备将项目驳回来,他们觉得这些珍贵的材料,应该主要用于能提高国际地位的研究上面,比如他手里的项目,比如王老手里的潜\/艇。 “郝所和他们据理力争,吵得脸红脖子粗,回来声音都哑了,好在没白费工夫。” 陈总略有些心虚的别开眼,不敢去看林月曦那似乎总能透彻人心的双眼。 事实是,当时郝所一说这项目是林月曦的项目,上面虽然没立刻同意,但也没再坚持要把项目驳回,至少给了面子的看起了资料。 然后就看到资料已经非常完善,似乎林月曦已经做过的无数实验一样,几乎是可以直接量产了。 当然,上面不会这么蛮的真就凭一份资料去量产,但是这已经完全是可以进入实验阶段了,只要能生产出来。 接着一层层的上报,最后大长老拍板,孩子有想法且成功的可能性都说不低,那就让孩子试试,不要把骄阳打击得以后不再放光。 换句话说,郝所在这里面,作用是有,但并没有陈总工说的那么夸张。 陈总工是纯纯在给郝所在林月曦面前搏好感。 林月曦在他项目的任务基本已经完成,郝所他们有意想将林月曦留下来,只是二长老放过话,不能强求,林月曦愿不愿留下,要看她自己,上面不管,所以郝所也不敢强留。 思来想去,郝所想到在基地里和林月曦关系算是走得最近的一个——陈总工。 这可是林月曦的老师,听说陈总工在外总吹林月曦是他的关门弟子。 都关门弟子了,出面帮忙把人留下来一块为祖国做贡献,这不很完美吗? 于是,就有了陈总工被迫跑来堵林月曦的这一幕。 林月曦没注意到陈总工的心虚,因为她脑子里想到了另一个关键的事。 “等等老师,我只是想造个狙步,这项目不是郝所可以直接批吗?” 只是? 陈总工不知道该气,还是该自豪的大笑。 面对着小姑娘纯真的双眸,最后他只能无奈的又戳了戳她的额头。 “我国自主研发的第一支狙步,你跟我讲只是小项目?你知不知道,造出来实验时,军工那边有多少人跑兵团里去观看?要不是咱们九全不能随意进来,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这么舒坦?” 背不住都能被那些老头子们给撕巴了。 林月曦再次歪楼,总共有些符合年纪的弯着眼拽住陈总工的袖子。 “老师,你刚刚是不是说实验?狙步已经造出来了是吗?实验成功吗?” 陈总工也跟着笑,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上次只做出来一支,实验虽然成功,但是数据没有对比性,不能算是实验成功,这次直接生产出来了二十支,准备下午在兵团进行实验,我这不是来叫你去看。” 第219话、这它嘛的确定不是炮 以前的林月曦,因为天赋,因为是刚需,是一直都很受上面的重视,如果她愿意,被当成国宝一样养起来都不是不可能。 可不得不承认的是,她一直都只是辅助,助力这个项目,助力那个研究,有名有姓,又没名没姓。 在科学的世界里,无名英雄才是常态,被标在最前面的那个,还是很有可能得翘了之后别人才知道你。 虽说搞科学的人一般都不重名利,可是人就会有私心,有荣誉感,能当老大,能清史留名,谁特么不乐意? 又有哪个没这想法,没这愿望? 陈总工心中一直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这想法他都不敢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听到的人定会笑话他。 他不知道林月曦有没有成名的想法,不过他对她一直抱有期望,希望她能成为国家未来的科技之星,甚至希望她能带领新一代走向新的科技时代。 更希望百年后甚至千年后,依旧还能有人记得他们这一代的科研人是多么的不容易,能以他们为忌,别再走闭关锁国的老路,别再犯同样的错。 他们这一代科研人太难太难了,什么都没,一切都是从无到有,还要被几乎全世界的国家为难、打压。 他不希望未来会有子孙后代重复他们的老路。 要让人记住,就得有个代表人物,这人物必须光伟正且耀眼。 跟林月曦相处久后,陈总工便相中了她。 在陈总工看来,林月曦研发的我国自主研发的第一支狙步,就是她打响的第一木仓。 所以他比林月曦更激动,郝所的任务只是顺便,重点还是带着林月曦去看她自己研究出的狙步。 可惜了,因为上头对林月曦的过度保护,上回实验他没看到。 陈总工是想让林月曦成为科研界的神,上面是不希望受到打击与外界的影响,所以第一次的实验,是秘\/密进行,就怕实验如果失败,林月曦心态会受到影响,外界也会有不好的说法。 这不第一次实验打了十几木仓都是成功,那把狙步还被秘\/密拿去参加过实战,一直都没出问题,上面这才放心的将这次的实验算是半公开,搞木仓械研究的、有点门路的,都已经知道了消息。 - 君槿澜乖乖巧巧的‘哦’了声,摘去眼镜手套这些坐到大厅等。 君徇动作很快,洗漱后,厨房里有君槿澜准备好温在那的包子和胡辣汤,一个个拳头大的包子他三两口搞定,将汤喝完洗了碗,再回房穿上外出装备。 用时不到十五分钟。 两人来到电梯间,碰到同样武装到牙的蒋泽辉,手里也拿着一块滑雪板。 确认过眼神,都是准备充足心里有谱的人。 看到她腰侧的就一脑袋大小的小竹框,蒋叔双眼一亮,“你竟然能弄到这东西,是超市有得卖吗?” 有,他先去买个大的。 “应该没有,没看到过,我这个是当时去玩时路上买的。” 反正他们当时不是一块回来,她带了什么回来还不全是由着她来说?! 蒋泽辉没怀疑,末世前旅游景点里有这种小竹框很正常,只是有些可惜,他家里没框,用麻袋装很容易会把雪草压坏。 过了会儿电梯下来,里面不仅三十一楼的几个兵在,还有一个陌生面孔,几人同样的,全副武装的同时也都或背或夹着滑雪板。 蒋叔上前:“顾总也是去摘雪草?” 顾梓辰看到熟人也高兴,“是啊,老蒋你和阿徇也是?这位就是君小姐。” “顾哥。”君徇整个人看着都软和了不少。 看着关系就是不浅,君槿澜也给面子的紧跟着叫人,“顾叔。” “嘶~”伊皓倒抽了口寒气。 这声音,我了个苍天的,这就是传说中又软又奶的奶萌音? 还好他站在最后面,声音也不大,脸上又裹着围巾,君槿澜三没注意到他的失态。 一道犀利的目光淡淡的从他身上扫过,只是一扫而过,连伊皓自己都没感觉到。 顾梓琛微微垂眸,眼中盛满了笑意。 可惜这天气出门大家都可劲儿的把自己包裹起来不露出一点皮肤,就是面对面都看不清对方脸上是个什么表情,也就没人发现顾梓琛那一刹那的风华。 电梯一路直达一楼。 托苍山区地势的福,寒风来的方向苍山的前方都有更高的山挡着,寒风到苍山时已经不大,出行不会受什么影响。 刚才还以为他们速度快,出来后才发现,他们的速度是非常的慢。 三区那边已经很多人拿着各式的袋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埋头找雪草。 不是他们给分了区域还是这边的雪草少,二区这边的雪地上人很少,不像三区那边看过去哪哪都是人。 走过被清出的道路后,君徇走到君槿澜旁边半蹲下穿滑雪板。 察觉到他意图,君槿澜加快速度一穿好,滑雪杖往雪面一怼,一使劲咻就窜了出去。 “小叔我先去玩一会儿。” 她真的不是只有两岁,她很确定。 君徇:“……” 一旁的顾辰笑他,“你这都差把人绑皮带上带着了。” 君槿默了会儿悠悠道:“她要愿意让我绑皮带上,我肯定给绑着。换你,你闺女你不想天天绑身上?” “那倒是,出个门都不安心。” 这种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的心思,当父亲的最懂。 “我这有一棵。” 伊皓拿下他们一群人今天的开门红。 他特意捏着雪草举高给大家观察,没有根茎,细细长长的叶子有六片,细看能看到叶子上细密密的绒毛。 单拿着雪草看,似乎不难找,可哪哪都白还是贴在雪面长的它,要找就很为难人了。 有防雪盲护目镜还好,没有装备的找久了容易得雪盲症。 君槿澜窜出去会儿又回来绕了一圈,有个爹系小叔在,没敢真一浪不回头,得回来给小叔证明下自己行。 堪堪一米六五的她在这一群的大高个中,她的腿显得特别短,雪地对她这种小短腿又特别特别的不友好。 现在没清理过的地方雪已经淹过了二楼,也难怪君徇担心,就她这小不溜丢一个,掉雪里估计得拿铲子去找她。 好在装备齐全,在君徇面前又亮了个相后,呲溜一下再次窜了出去。 她主要是下来玩滑雪,采雪草只是顺便。 就连顾梓琛都慢慢的滑着低头找时,她又已经到处窜着去滑雪了。 不要问她为什么会滑雪,她的空间里有雪山,当飘时没机会玩,重新变人后,她没少在雪山上窜。 君徇:“……” 这哪来的熊孩子? 第220话、哪还是木仓哦 第一支狙步是e国在71年研发出来的,转手就卖给了,又拿来所谓的支援和咱不对付的国家。 虽然第一支狙步射程有限还不咋准,可其优秀却也是显眼的。就短短的不到两年时间,咱在狙步上吃过不少亏。 去年与y的一战,虽然很戏剧性,可咱们的兵牺牲在狙步下的就达到将近三十人。 许山他们没法去参战,但能得到些消息,有次私底下聊起这事一个个都红了眼,又特别无可奈何,身上个个都染着悲戚,让林月曦看着都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一时没忍住,便萌生了‘我们也要有狙步’‘绝不能再让我们的兵因为装备跟不上而牺牲’的想法。 现在从当兵的口中听到对自己研究的装备表示满意,林月曦自然是高兴的,只是量产后怎么分配这问题,她一直以来都没想过要介入。 搞研究的人就专搞研究,管多的性质就变了。 可这人又是她爸的搭档! 林月曦不擅于处理这类事情,好在亲爹就在身边,于是转头为难的看向她爸。 冷挚抬脚对着郑卫国的屁股就是一脚,“这种事你问我闺女干啥?自个写报告申请去,别让我闺女为难。” 郑卫国像是背后长了眼一样,灵敏的躲过他的脚,“哎,哎,哎,你这又来了,说动脚就动脚啊,我都快五十的人了,给我留张老脸成不?” “你还要个屁脸,左边撕下来贴右边去你,滚滚滚,里面那么多人,咱都跑出来了像啥话。” 郑卫国笑得溅兮兮的转身就跑,为了家里这一大窝兵蛋子的小命,不要脸就不要脸喽,他乐意。 冷挚不好意思的侧头看着闺女,“乖宝,别理你郑叔,他这人啥优点都没,特别是那脸皮,城墙都没它厚。” 林月曦笑着摇头,“爸,没事,郑叔还挺可爱的。” “切,可爱?也就你说他可爱了,我都烦透了他。”语气满满都是嫌弃。 瞅瞅别人家的搭档,那些搞思想的那个不是一本正经?哪个不是文质彬彬?哪个不是出口成章? 再瞅瞅他搭档,出口成脏,文质梆梆,比粗人还糙,唯一能配得上身份的,就是心眼子一点没少。 人家搞思想政治是说服,他呢,是骂服,骂不服直接上拳头,真正体现了啥叫——也略懂拳脚! “不说他了,这次出来能待久点不?你妈老想你了,上回我回去差点没被她给挠成丝瓜。” 血缘关系很重要,可相处也同样重要,张红英生了三个儿子,可真正她亲自从小照顾到大的,却不是亲生的三个,而是林月曦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 张红英是真的几乎将血抽起来直接给林月曦喝了,那感情,除非林月曦做了对冷家十恶不赦的事,否则林月曦都只会是张红英最宝贝的那个孩子。 所以在知道冷挚知道闺女要来西北,还亲自跑去接人却没告诉她后,张红英是真用九阴白骨爪把冷挚挠得第二天没脸去上班。 张红英如此,冷挚也一样。 林月曦不知道,其实她出生时冷挚就在。 那时冷挚正巧出差,听到林二柱的媳妇意外早产,立刻赶去了医院,林月曦出生后,除医生护士外,冷挚是第一个抱她的人。 那才巴掌大小小的一团,哭声弱兮兮都几乎听不到,冷挚那时候对这小丫头心态就已经不一样了。 等知道这可怜的孩子连母亲也没了后,时刻关注着的他,这才会带着媳妇头一个赶到,然后趁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时,以最快的速度办了收养手续。 他看着小丫头时刻在生死线徘徊,看着小丫头每次都坚强挺过的一点点的长大,痛心的同时为她骄傲。 看着现在已经和健康人没两样的闺女,冷挚心里的负罪感都少了许多,脸上的笑怎么也降不下去。 林月曦脸上也露出思念之色,“我也想妈了,这次如果实验成功,我应该不急着回去。” 她不想将自己表现得太过天才,在现在这样的环境下并没任何好处。 她倒是不怕有人将目光放她身上,而是怕有人会将目光放到她身边的人身上。 爹妈这边还好,大哥现在也安全了,可二哥和三哥那却都很容易下手。 除开他们这一脉,大伯二伯和四叔他们家,如果她太耀眼了,他们也很容易成为某些人或是势力的目标。 冷挚高兴的拍了拍她的脑瓜,“实验肯定没问题,除非制造中出了问题,不过你这项目上头有人盯着,没人有那胆子,尽管放心。” 说到狙步,同样是兵的冷挚也难掩激动,“你是不知道,把大家都给吓了一跳。” 林月曦虽然在资料中说了射程和威力,可对于现在国外最新狙步都只500米的射程来说,林月曦说的至少800米让大家很难以相信,能同样有500米,大家就已经很高兴了,如果能超过,那就是技术水平超越了国外,值得举国欢庆。 再说威力,林月曦所说的让大家有种在吹牛的感觉,还爆&\/炸,子&\/弹能爆&\/炸那还是子&\/弹吗? 所以第一次试木仓时,最初的固定把只500米距离,固定的材料也只是普通木板。 哪想啊! 嘭的一声响后,接着又是一声更大的震响,是真的震,离得稍近的士兵都感觉地面震动了一下。 原来子&\/弹直接穿过了固定把后打在了后方的墙上,真如林月曦所说的子&\/弹与墙面撞击后,发生了爆&\/炸,两米高的墙有将近四米宽的位置被炸毁。 当时所有人都惊得没了反应,整个试木仓场地将近五十人,竟然只剩下了呼吸声。 尤其是试木仓的那位士兵,嘴因为张得太大下巴直接脱臼了。 “你那哪还是木仓哦,每一发子&\/弹,威力都已经媲美手&\/雷。” 冷挚递给她一个眼神,“你现在懂你郑叔为什么这么不要脸了?上次试木仓是秘&\/密进行,知道的只有我们当时在场的人,兵全是我们这的兵,其它也就几个不相信你能研究成功的搞木仓械的那些人。” “可这次不同,不仅其它地方的研究所得到了消息,其它部队也得到了消息,东北那头的老宁今天都来了,你说老郑能不急嘛。” 上次没外人知道,所以那把狙步被老郑不要脸的给扣下了,这次试木仓后那可就是众所周知了,西北兵团的优势没了,老郑这不就把目光放在了他们老大的闺女,林月曦这个研究者身上。 第221话、身份泄露 父女俩说说笑笑着,没会儿就来到试木仓场地。 有上次炸了堵墙的经验,这次的试木仓场地不再是封闭的小院,而是直接将巨大的训练场围出一块地方来。 固定把也不再是木板材料,都是厚达一米宽的大石板。 那些远近不一的别样固定把让没见过狙步威力的人都感觉奇怪,怎么说呢,现今的热武技术都不先进,威力也都就那样,哪怕是国外现在最先进的,木板材料的固定把都已经足够,所以厚度达一米的大石板固定把,让大家不是眼前一亮,而是觉得有病。 受环境影响的固有思维影响,要让他们没亲眼看到便相信子&\/弹的威力要用到这样的固定把,他们是不可能相信的。 宁远群拽着霍寒躲在角落,瞅着远处的高矮不一远近不同的固定把,他没有像某些人一样的不屑或是想看好戏,而是双眉紧紧的锁着,像是在思考啥重大决策。 “你说,我如果现在去申请,是不是量产后能先分配给我们?” 霍寒眉峰微微拧着,听到这话没直接回答,而是语气不大善的问道:“还没试木仓,您怎么就相信咱们的狙步真就跟传闻那样厉害?” 宁远群怔了怔,然后没好气的给了他后背一下,“我跟老冷虽然现在较着劲,可我们俩私底下可是有几十年的交情,当年还是新兵蛋子时,我跟他就是一个班。” “老冷的为人我清楚,他再疼闺女,也不会在这种大事上造假,先国后有家,这点他比谁都明白。” “不用试探我,我知道你听到那些人的话心里不舒坦,你也别怪他们,是他们不清楚曦丫头的能力。” 一群搞木仓械的科学家们围成一堆,一个个对狙步能造成爆&\/炸的效果都不相信,再听说研究出狙步的人竟然是这里s令的女儿后,他们中好些人都觉得这是个巨大的谎言,是冷挚为了替女儿扬名。 不过··· 宁远群沉了脸,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这里头有问题,曦丫头是老冷的闺女,这事儿他们怎么会知道?最重要的是,狙步是曦丫头研究出来的,这事儿又是怎么泄&\/露的?” “要不是刚才咱们经过他们时听了一耳朵,这事儿我们都不知道呢。” 宁远群跟冷挚一样,也是宁家这一代的标志人物,资源重点倾斜的对象,他能得到的消息除了机&\/密,那是都甭想瞒过他。 在知道西北出了神器后,他当然和老郑一样也是想等神器能量产后先往自个兵团里搂。 不过他心里更明白,神器量产后东北兵团很大可能不会拿到第一批,谁让他们战已经打完了,现在反而西北是紧需的地方,因为西北这边和两国交界,还都拧巴着。 只是心里明白归明白,还是不甘啊,好东西谁不想要,只要有点机会,哪怕能弄到几支也行啊! 所以宁远群不仅自己打听,还让京市的宁家去打听,打听谁是狙叔的研发人员。 如果有研发者开口,给一两支应该可以? 无奈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到,宁远群便知道了,那位研发者的保&\/密级别很高,非常得上面重视,已经不是他们可以随便打听的。 所以赶紧撤回了所有打听人员,只托了老父亲赖皮的向二长老那求了个试木仓的参观机会。 也就是说,宁远群在来到实验场地之前,是都不知道原来他们熟悉的林月曦就是狙步的研发者。 宁远群还注意到,除那群围在一块的科学家们外,其它人对研发者是谁,原先应该都是不知情的,跟他们一样,那些人在听到研发者竟然是冷挚的女儿后,脸上的神情都有变化。 霍寒抬眸往一个方向看了眼,“那边行动了。” 宁远群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郑卫国神色不虞的朝着他这边走来,郑卫国的身后,是一个士兵匆匆跑离的背影。 宁远群快步迎过去,小声道:“老郑,你们这是咋情况,曦丫头的身份按说保&\/密级别很高,怎么弄成现在这样?” 郑卫国没有立刻回答,淡淡扫了眼科研人员所在的地方,那边已经传来了惊呼声,宁远群他们也朝那边看去。 只见一群士兵冲入了其中,迅速将两个年轻人押住,又迅速的离开。 好了,懂了! 其它兵团的事,他们这些外人自然不好干涉。 宁远群笑着转移话题:“老冷人呢?我这来一趟西北可不容易,他不说请我喝一杯了,一直不露面有点过分了啊。” 郑卫国也笑道:“老冷闺女来了,听说我们正准备要试新木仓,好奇的也想来看看,老冷接她去了。” 哦,懂,保&\/密嘛,他们最会了。 不仅他们懂,听到的都懂。 一个个全跟忘了刚才的事一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包括那些科研人员,没一个再提研发者是谁的事儿。 冷挚带着林月曦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怎么瞧怎么假的场面。 不过两人都没在意,冷挚叫来警卫,下令开始试木仓。 按说今天能有资格来参观的人,都是有一定地位的,不是某军的领头人,就是某研究所有地位的研究人员,冷挚怎么的也该给大家点面子的先来个形式。 可谁让他是个宠女狂魔,又偏巧在来的路上知道了这些人在背地里对他闺女的诋毁。 他闺女才四岁半时,就已经被二长老将保密级别定为了特级,用得着他做假为她扬名吗? 全特么小人。 众人要知道他心里竟然这么想他们,指定排着队每人上来给他一拳,无奈冷挚装得太好,且这时大家的注意力也不在搞形式那虚的一套里,都全神贯注的盯着背着长管狙步有序小跑上前的士兵们。 一个个目光炽热,这狙步,射程和威力暂时先不提,光这外表,娘的,太酷了,这金属质感,国外的那些完全没得比,看着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最让人炫目的是,特嘛的竟然有‘隐身’! 在阳光的照射下按说应该极易反光的金属,却相反的在视线上似乎士兵们的背上已经没有东西。 一个四个兜的中年汉子一拍大腿,连锤了身边的人好几下,激动得口水直飘,“它就是射程短威力小,我也要整一把回去。” 这么炫酷的狙步,没看就算了,看到了哪个汉子能不想自己拥有一把?! 第222话、老天鹅哦 旁边的汉子原本也很激动,但愣是被他给锤冷静了下来,无语的白了他眼,默默的挪了挪脚,退离他身边。 “预备~” 十位士兵动作统一,一阵咔咔咔响,心得人心跳都跟着加快。 “放。” “嘭。”一声统一的木仓响,紧接着又是一道更大的炸响声。 十块石板固定把几乎同时被击中,同时轰然炸开,碎石如烟花般炸开。 “嘶~” 天啊!!! “预备。” “放。” 又是几道轰响后石板炸开。 参观的众人都麻了,是真有种全身酥麻的感觉! 老天鹅哦,这,这真是他们自主研发出来的狙步? 当兵的只看到狙步的射程和威力,研究人员不同,他们看到的是这支狙步的先进程度,及这里面技术可运用的地方不仅只在木仓支上。 比如‘隐身’,可运用的范围特嘛的可太广了,大的可用于战机,小的窃&ap;ap;\/听。 顿时好几个老头对视了眼后,都腿脚麻溜的朝着林月曦所在的方向跑去,半路上还你拽我一下我拌你一脚,完全看不出平时的稳重。 这群老头都乱成了这样,冷挚不可能没看到,也猜出他们是想做啥。 想到在路上警卫告诉他的那些,冷挚没有因为他们对闺女的改观而高兴,反而是更不待见,立刻牵着林月曦赶紧离开,不给他们凑上来的机会。 不是瞧不上嘛? 不是觉得他闺女没本事,得靠他这当爹的违背了本心为她扬名? 竟然这样,那也没必要接触了。 “你妈在家做了红烧肉,你妈做红烧肉一绝,以前你身体不好一直都没口福,这次可得多吃点。” 林月曦大抵能猜出她爸的想法,虽然她并不在意那些人的想法,可她爸的行为,还是让她觉得心里有股暖流在流淌。 原来,这就是被爱你的人保护的感觉吗? 真的很不赖。 “好的爸。” 林月曦看了许山一眼,许山微一点头。 等父女俩乘车离开,林月曦的警卫之一小赵找到陈总工。 陈总工得知林月曦跟冷挚走了后,没在意的摆了摆手,“回去我跟郝所说一声就好,不过你们要注意保护好她,刚才的情况你们也应该注意到了,虽然可疑的人被抓住了,可谁也不敢保证只有那两个。” 小赵郑重点头,敬了个礼后转身跑步离开。 陈总工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转道去了郑卫国的办公室。 郑卫国看到他还挺稀奇,边赶紧把人请进来,边疑惑问道:“您怎么有空来我这?我还以为您早忘了您还有我这么个外孙呢。” 陈总工抬手对着他后脑勺就是一个大比兜。 “你是怎么管理的?让我在关门弟子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 郑卫国疼得龇牙咧嘴的,只稍片刻,他揉着被打的地方的手突然顿住。 “外公,你什么时候又收了个关门弟子?”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都没通知他们一声呢? 陈总工名叫陈柏轩,京市陈家人。 不过也正因为这经历,虽然陈家后来加入了我党,但在赢了后可能是心有顾忌,于是都出国了。 可人家出国跟别人出国不一样,年年陈家都会送回来很多我们买不到的东西,比如就说狙步,d国和e国可是不愿意买给我们,我们之所以有,就是陈家人买了后拐了好几道弯给送回来的。 况且,就只一个陈柏轩已经足够能体现出陈家的地位,他个人的贡献都可以将一个家族带到顶层的地位,还不提这些年国家对陈柏轩的奖励,都已经是许多人几辈子都挣不到的。 陈柏轩夫人已经去逝,一儿一女儿子已经病逝,未婚;女儿嫁到了郑家,生有独子郑卫国。 郑家地位和条件也都不差,郑卫国所拥有的已经不少,加上品性原因,他们都没掂着陈总工的东西。 陈总工是个一心扑在研究上不怎么在利身外物的人,手特别松,在林月曦的前面他还有四个学生,已经每一个都送过一套京市的房子。 更那啥的是,其中一套还是被骗走的。 没掂着是没掂着,可陈总工这样好骗,郑卫国这个亲外孙心里不膈应又怎么可能? 全都一直在九全基地里呢,又来个关门弟子? 这次是准备送一套房,还是准备提拔他\/她? “外公,秋顺的事你是真一点记性不长啊。” 陈总工气得抬手又是一个大比兜,“跟那白眼狼有什么关系,老子这次认的关门弟子岂是秋顺能比的?” 郑卫国揉着后脑勺无奈的看着他。 “好,好好,您说,您这关门弟子是谁?我这都还没见着人呢,怎么就把他\/她给得罪了?” 虽然外孙退步给了他抬阶下,陈总工还是老大不乐意,不过也没再继续揪着,只是脸色不大好。 “林月曦知道,就是这次狙步的研发者,我决定收她当我的关门弟子。” “决定?也就是您还没收?或是说,人家还没同意?”郑卫国都服了他了。 被说破,陈总工有些讪讪,但还是强撑着面子哽道:“这只是一时的,曦丫头肯定现在都已经叫我老师了,她肯定愿意当我关门弟子。” 就冲外公的能力和地位,这可能性还真不是没有,郑卫国没再继续刺激他。 况且,林月曦啊,才十八岁不到就研发出我国第一支狙步的人,说未来可期都是轻的,这样的人给外公当关门弟子,他有啥好不同意的。 欠兮兮的凑过去蹲陈总工腿边,“外公,你和林同志熟,让说说情呗,给咱西北兵团再来点狙步。” 陈总工抬手冷漠的把他脑袋推开。 “你先跟我说,曦丫头的身份是怎么泄露的?这事儿你们要是没处理好,不说我不乐意,上头都会让你们吃瓜唠。” 提到正事,郑卫国没再耍宝,起来坐到陈总工对面,公事公办道: “已经查明,是沛城军工华老带来的两个人有问题,经过审问,他们是从···” 郑卫国神色凝重的看着陈总工,让陈总工有了极为不好预感,眉峰紧拧,手已不自觉拽紧了裤腿。 “外公,你身边的人出了问题,有个叫花池的人,他们俩是从她那得到的关于林同志的信息。” 第223话、去家属院 “万幸的是,他们俩虽然得到了信息,但是因为他们的上线前阵子被抓,他们一时还没将林同志的资料传出去。” “今天他们特意将林同志的身份暴&\/露出来,一个是他们知道今天来的研究员中,有他们的人,只是不知道那人是谁,想以此方面将信息传出去;二是顺便的打压林同志的名声,万一今天的试木仓有一点不顺利,有他们前面散布那些消息,无论对林同志还是老冷,都没好处。” 陈总工一拍桌子,“那些人永远见不得咱们好,咱们好不容易有个新起之秀,他们只是闻着一点味,就想着法子的要将咱们宝贝掐死在嫩苗时。” “还是花池···”陈总工神色逐渐凝重。 郑卫国默默的陪着,没有催他,更没好奇,毕竟不同单位,互相间还是不要干预为好。 陈总工似是想到什么,猛的起身,二话不说快步离开。 郑卫国伸了伸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从得知林同志的信息泄露,他就知道九全内部出问题了,再想想林同志的大哥,这不就是九全内部的问题一直没处理好嘛。 也是冷家人脾气好,换个试试,俩孩子都是栋梁,可俩孩子都因为脑子太聪明而被迫害。 虽然上面已经尽力的保护,但就是,结果是怎么看都感觉不是太如意。 至少从冷家老大的事情上看,是有亏欠的。 唉~,为了不再继续亏欠,他还是费点心将今天的事查清楚,别让小丫头也受了委屈。 郑卫国起身整了整衣服,也离开了办公室。 视线转到家属区这边。 西北很贫瘠,这不是假话,气候干燥,风中裹着沙,周围都是平原之地,时不时就会给你来个大风狂风甚至龙卷风,所以这里住的房子大部分为这两类——半边盖和窑洞。 半边盖就是找个背朝风向的山,有的贴山而盖,有的一大半都在山里; 窑洞直接是在地里挖洞,或是山里挖洞。 西北兵团的驻地是背山而建,山的另一边是广阔大平原,中间连绵的大山起了一定阻挡风沙的作用。 但也有限,风稍微大一些,出门路都看不大清。 因此,兵团家属区的房子,全都是背靠大山的半边盖,整座大山看过去梯层的房屋一排又一排,看过去都很简陋,露在外面的要么就简单的几块板搭了个屋檐,好一些的也就勉强能看出有个院子。 难怪听说西北兵团随军的人很少,估计就是因为条件实在太困难了。 冷挚带着林月曦往上走,时不时余光注意着她,确定他没有露出嫌弃,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欣慰中扬着自豪。 瞅瞅,瞅瞅,不愧是他冷挚的闺女,根正苗红,没一点那些世家子弟的臭毛病。 想想前阵子老秋【副s】老伴和孙女来随军闹的那一出出,体面了大半辈子的老秋,一张老脸愣是被自家人给丢尽了。 “这边其它还好,当初选的地方好,这里的土质很坚固,山洞挖大点也不危险,你这外头看着不咋样,其实家家户户里头都不小。” 如果只比个房屋面积,那是比京市的家属院都要大,在这里连级都能住上两百平的房子呢,其它好些地方连级都没资格随军。 林月曦不了解这边,难得表示了好奇的左瞧瞧右瞅瞅。 疑惑道:“爸,怎么感觉住的人不多?” 兵团驻地跟一般驻地不一样,一个兵团少的至少有一个s的兵力,多的甚至两三个s兵力的都有。 西北兵团她要没记错,是三个s,将近二十万人呢,连级就能随军了,那得是多少人? 可入目的这座上看过去,大约只有两千个半边盖。 “这边住的团级以上的干部。” 冷挚又指向左侧的方向,“其它的大部分家属都住在那头的几座山上,这里看不到,得从另外一条路过去,咱们刚才回来是走的近路。” 原来如此。 冷挚的家在半山腰处,外面有个近百平的小院,小院旁还围院种了许多的树。 林月曦注意到,不仅是这一套房子这样,这坐山里的房子差不多都是这样,只是有的人会打理,所以院子看起来比较像样,有些人似乎不在竟房子外头,不注意都以为没有院子。 张红英早已经站在院外翘首以盼,看到山下几个人点往上,手贴着额头一直在张望。 住隔壁的郑卫国媳妇杨丽梅也在旁边陪她,看她这样打趣道:“可算把你闺女给盼来了?” 张红英姿势变都没变的回道:“这里风沙大,也不晓得我闺女习不习惯。” 杨丽梅:“……” 真是够了,就你丫的有闺女是不是,她也有好不好? 张红英和杨丽梅俩很谈得来,原因嘛,除了她们的丈夫是搭档外,巧了不是,她俩都有个闺女,且这闺女还都不是亲生的,更巧的是,都是收养的战友的遗孤。 以前怎样先不说,她也已经有几年没看到闺女了,亲手养大的闺女,做娘的咋可能会不想呢? 所以杨丽梅特别理解张红英,知道她惦记闺女后,经常有空就会过来陪她。 冷挚一开始并不知道林月曦会去看试木仓,得到通知后,他又不能确定林月曦是否能离开,所以没有提前告诉张红英,在确认了后,才紧急的安排了警卫跑回来告知张红英。 那时杨丽梅正在他们家,看张红英都激动得手忙脚乱,便留下来帮忙准备午饭。 张红英数次的跑院外来张望,杨丽梅被她给带动得也跟着小心脏噗咚噗咚跳的期盼起来。 “哎,红英你看,是不是首长他们回来了?” 已经能大概看到丈夫身边闺女的模样,掂着、念着快两年的闺女终于出现在眼前,张红英已经红了眼。 轻轻的‘嗯’了一声,都不敢回应大声,就怕会哭出声来。 杨丽梅看着心里又酸涩又替她高兴,“我先回去了,记得带你闺女到我家来玩。” 人家难得团聚,她要是再杵着,可就是不知趣了。 张红英想拦她,可杨丽梅没给她拦的机会,已经出了院子直接跑步离开,只留给她一道风一般的背影。 可千万别小看女同志,要不是年轻时受了伤,杨丽梅现在的成就未必会比她丈夫低。 这可是个支身闯过敌营的狼人。 第224话、团聚 “多吃点,可肉可是妈今天从隔壁你杨婶子那抢的,还有这鱼,你爸前几天想吃妈都没舍得。” 张红英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她,原主记忆中的人具现在她的面前,果然是直肠子有啥说啥。 冷挚沉默的一口鸡蛋葱煎饼,一口紫菜蛋汤。 这一桌子饭菜平时可吃不着,这时候多说一句话,都是对眼前众多美食的不尊重。 林月曦大大的啊呜一口她妈夹过来的红烧肉。 她现在是真有点替原主可惜,她妈的手艺绝了,瞅瞅这红烧肉,肥而不腻,香软鲜甜,吞下去后令人回味无穷。 好吃得眼都眯了起来,竖起大拇指,“妈,你这手艺,要是允许私人开店,你开个酒楼肯定客似云来。” 冷挚眉心跳了跳,又默默的啃了口饼,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张红英这时啥也顾不上了,只光顾着乐,笑得见眉不见眼,双夹了快红烧肉放到闺女碗里。 “好吃就多吃,以前你身体不好,啥也不能吃,妈的手艺一直都好着呢,可惜你一直没吃着,以后妈天天给你做,你想吃啥就跟妈说,放心,你爸养得起你。” 冷挚:“……” 理是这么个理,闺女他肯定养得起,可媳妇的话他怎么就感觉听着那么不对味儿呢? 一家三口亲亲密密的吃完饭,林月曦撑得肚子都有些鼓起,爸妈的爱太过厚重。 原本只有她妈不停给她夹菜,后来有个士兵来找过她爸后,不知她爸受了啥刺激,像是要跟她妈比赛一样的,她手里的碗就没降下去过。 张红英看着闺女走路都困难,没好气的锤了冷挚好几下,“看你非要跟我撅,闺女身体还没好多久,要是撑坏了我非跟你离不可。” 冷挚:“……” 这能全怪他嘛,你也没少投喂好不好? 不过这话冷挚可不敢说出来,只能赶紧牵着闺女到院子里散步消食去。 这里别的都不咋地,唯有一点,地广人稀,房子不仅可以盖得大,房与房之间的距离还可以保持得比较远。 走着走着,冷挚突然问道:“你们所里有个叫花池的人,你有没有印象?” 林月曦默了默,想起早上快到实验场地时听到的那些,立刻明白她爸这话的涵义。 “有点印象,她不是重要人员,是陈老项目组的助理之一,平时负责送送文件这些跑腿的事儿,我不经常待在那边实验室,没怎么见过她。” “花池招了,她在d国留学时已经被d国收买,她以前在d国给陈老当过一段时间助理,陈老回国外,d国让她跟着一块回来,继续潜伏在陈老身边。” “只是她并没受到陈老重用,虽然跟了回来了,也占着一块回国的优势跟了进了九全,可依旧一直都是当助理。” 有关真正技术的东西,她都参与不进去,也就没办法对d国有贡献。 “d国那边对于他们这种被收买的人并不是无限期的给予好处,这几年花池已经拿不到什么钱了,她在d国原本还有个小家庭,d国的人也传话给她,说她那边的丈夫已经重新娶妻,孩子也不再认她。” “也不晓得她是被洗脑了,还是脑子本来就有病,她想着传个重要消息回去,重新得到d国的重视,让她丈夫和孩子重新回到她身边。” “花池其实并不确定狙步是你研发的,只是咱们有自主研发的狙步这消息被她知道了,她觉得这就是个重要消息,九全里的各项目她虽然不全知道,但知道其它人都没有去研究狙步,想来想去觉得一直被陈老挂嘴边的你最有可能。” 花池也只是猜,只是对于她来说,需要一个重要消息,所以哪怕是假的,她也要想办法把它变成真的。 再加上那俩研究员的上线已经被抓,几方巧合下,就造成了今天早上那一出不符合逻辑的一幕。 显得特&\/务和五十万都很蠢。 吃饭时他听到这些还很生气,生气的同时更心疼闺女,所以一个劲儿的夹菜,反而差点没把闺女给撑坏。 现在再说起这事,他已经能冷静面对,甚至觉得他闺女多少有些运气在身上。 花池在今天之前,可没人怀疑过她的立场问题,如果她按着严谨的暗子法则去做事,悄悄的将消息递出去,林月曦将面对的就是d国这么一个工业大国的针对。 这种事儿只要人类没灭绝,就永远杜绝不了,只要他闺女有真本事,早晚有一天,她会成为无数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心疼吗? 肯定是心疼的。 更不希望他宠到大的闺女要面对数不清的暗杀。 但在家国大义面前,他不仅不能去阻止闺女让国家更强大,还应该鼓励,应该为她自豪。 冷挚很矛盾,最终也只化成在心里默默一声轻叹,面上却一点不显。 他能做的,也许只有一样:尽量让自己更加强大,让冷家能屹立不倒,成为乖宝最坚实的后盾。 林月曦哪知道她爸就这么会儿的脑袋瓜子里已经转了十七八个弯,听到花池的所为,一时也有些无语。 现在暗子都不要培训的吗? d国是真不挑啊,恋爱脑也要。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找个恋爱脑当暗子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她对花池有点印象,是个特别干练的人,是个很完美的助理,工作上没有问题,对同事关爱有佳,怀疑谁有问题,一般情况都不会有人怀疑到她。 可以说她潜伏得相当成功,十几年的时间从没有人怀疑过她。 现在之所以暴&\/露,听她爸的人审问出来的结果,除了利益问题外,最大的原因应该是丈夫的背叛和孩子的离心。 换个角度来说,如果她太远和孩子没有背叛,她是不是能一直潜伏下去? 在陈老的项目组里潜伏啊,隐雷一颗,多可怕! 冷挚以为闺女被这阴暗的一面给吓到,拍拍她的脑袋安慰道: “你们这一行,这种事是最容易碰到的,不过好在你现在身边已经有许山他们在,安全方面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你自己弄出来的狙步,二长老给你的警卫队特批了六支,早上试木仓过后,你警卫队的人已经去领走了。” 那是一刻没给他试木仓的士兵们多留,似乎是怕他们会将狙步给扣下一样,跟抢一样的拆巴拆巴装箱提走了。 第225话、吃郑卫国家的瓜(一) 冷挚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单说早上试木仓抓到俩五十万这事,就不是随便几句话能解决的事。 陪林月曦散了会儿步,再次确认了下林月曦能多待几天后,便戴上帽子离开了。 张红英洗好碗后,习惯的逮住把她塞到床上去休息。 林月曦本以为会睡不着,进了九全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午觉过了,哪想到被张红英像对待婴儿一样的拍拍背,没会儿她就睡得比死猪还沉。 等林月曦醒来时,先是被隐约从厅中传来张红英和其它人的说话声给引去注意。 “这事儿你跟你家老郑说了没?” “我哪好意思跟老郑说?老郑早就跟我说不要管她,是我每次看她信里写得那么难,总是没忍住帮衬一下。” 张红英给她气得抬手就怼了她好几下,“你瞅瞅你这做的事,把家里老太太都给气病的人,你说你不给他长个教训,还一直偷摸的帮他,他能改好嘛。” “红英啊,我是真后悔了,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后面的话两人压了音量,林月曦没打算玩窃听风云,也没加入她们的想法,便从空间里拿出本量子力学的书翻看。 大约半小时后,张红英臭着张脸推门进来。 看到林月曦已经睡了,张红英变脸跟学了川剧变脸术一样,一秒都没到就转为了满满慈爱的笑容。 “刚才在外面听到你这里有声音,就猜到你醒了,饿了没,妈给你炖了蛋肉羹。” “妈,我现在不饿。”林月曦无奈的看着她,这才刚吃完多久呢。 张红英也没强求她起来吃,过去坐床沿上习惯性的和她说起刚才的事。 “刚才来的是郑参谋家的夫人杨丽梅同志,她有个小儿子……” 郑卫国和杨丽梅俩共生了两子,收养了一女。 大儿子随了父亲保家卫国,现在在南方一个海岛上,已是副团级干部;闺女在第一批知青下乡时头脑发热的也跟着跑乡下当知青去了,和同批的一个男知青看对了眼,两人已经在乡下结了婚,现在娃都有五岁。 唯一留在京市的,是小儿子郑启安,今年二十三岁,在食品厂宣传办上班,三年前因为脚踩两条船被人当场抓了那啥,不得不娶了跟郑家不对付的刘家的姑娘。 郑刘两家从几代前就不合了,还有皇帝时期,他们这两家就已经互相恨不得恁死对方,后来抗战时,刘家人还害死了郑家的两个未来相当可期的才俊,仇是越结越深。 结果呢,郑启安却跟刘家的姑娘好上。 你跟刘家姑娘好已经很那啥了,光这一点郑家人已经没法接受,你却还踩两只船,让郑家还平白的低了刘家一头。 郑卫国动了大怒,跟郑启安直接断了父子关系,将郑启安赶出了郑家。 从那之后,郑卫国再没有管过郑启明,也不准杨丽梅管。 被郑家赶出去后的郑启安转头去就了刘家,但似乎日子过得并不怎么样,经常传信给杨丽梅,诉说他在刘家的不容易,说他经济的拮据,说他儿子又咋咋了。 “杨丽梅也不知咋想的,要说她心软,郑启礼在海岛那日子过得比郑启安要苦多了,况且老大还单着呢,她咋不多心疼心疼老大?” 张红英很不理解。 她承认,她也偏心,花费在闺女身上的精力最多,可对另外仨儿子她向来不偏不倚,大的有,小的两个肯定有。 像杨丽梅这样严重朝一方倾斜的,这不是自个作的让俩孩子不合嘛。 大道理她不懂,她只知道,要换在她自己身上,父母太偏心她兄弟姐妹中的其中一个,她肯定心里会不舒坦,会跟被偏心的那个合不来。 “刚刚我听到什么麻烦,是那郑启安闹出什么事来了吗?”林月曦问。 郑启安一听就是被宠坏的孩子,闯祸很正常啦。 张红英瘪了瘪嘴,无奈的摇摇头:“我估计啊,老郑这回跟丽梅得闹一场。” “郑启安结婚前不老实,婚后同样也没安分,他不是在宣传办工作嘛,他老丈人帮了忙在年初的时候给升到副主任的位置。” “那人老丈人也不蠢,帮忙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想让他女儿好过些,他婚前就有不老实的前科,升了职后刘家肯定对他会不放心,一直都有人盯着他呢。” 偏那郑启安不仅蠢还胆子大,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呢,他倒是好,刚升职没多久,转过头来就跟宣传办里的另一个姑娘好上了。 然后,被他老婆带着娘家兄弟又双给当场抓了那啥。 “刘家人让郑启安当场写下认罪书和保证书,保证从今往后郑启安每月的工资都一分不少的交给刘秀枝,然后还要赔偿刘秀枝两千块的啥损失费,郑启安要是不给,他们就把认罪书交给委员会。” “郑启安哪有钱啊,这不,又电话来找丽梅,让她给寄两千块过去。” “好在这次丽梅不太傻子,不过主要也是丽梅拿不出来。” 不是说他们家拿不出这个钱,而是他们家的钱现在大部分都在老郑手里。 这说来·· 唉~。 “你杨婶子这人有的时候脑子是真转不过弯,她娘家人以前都把她卖&了,知道她嫁得好后又巴了上来,被几句好听话一哄,她就傻傻的给娘家吸血。” “丽梅知道自己在娘家人面前立不住,一直都没敢管钱,她怕留不住。” 可就算是这样,二三十年来还是被娘家哄走不少。 据她所知,以前她娘家住的是茅屋,现在都盖起了青砖红瓦房,这盖房子的钱,都是杨丽梅出的。 还有兄弟结婚,侄儿结婚等等,她都没少掏。 林月曦:“……” 似乎懂了她为什么会纵着郑启安了。 张红英也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僵,“哎哟你别说,郑启安我见过的,他那嘴皮子是真的很会哄人,反而他们家老大郑启礼性子很闷,相当于两个你二哥。” 林月曦:“……” 二哥什么时候成计量单位了? “妈,你这话可别被二哥听到,要不他非得跟你急。” 张红英毫不在意,“我看他敢,二十几的人连个姑娘都骗不回来,他哪来的脸跟我急?” “咱不谈他,烦人的很,闺女啊,你这次能多住些日子不?瞅你瘦的,妈给你炖些汤补补。” 有一种瘦,叫妈妈觉得你瘦。 第226话、吃郑卫国家的瓜(二) 林月曦也没法给张红英一个肯定的答案,“我应该能待四五天。” 上面对她的确是给予了足够的重视,并没有强制她要怎么做或是指定个地方让她去,而是尊重她的选择。 所以她可以选择回九全继续,也可以给自己放个假,只是如果放假的话,她也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毕竟她的另一个身份还是在红星大队的知青。 “院里有几根黄瓜长得不错,妈去摘来给你偿偿鲜。” 有四五天张红英已经很满足了,时间久她反而会不放心。 西北环境太遭,林月曦就算现在看起来身体已经没啥大碍,可在张红英的潜意识里,她闺女还是那个身体不怎么亲的娇娃娃,不能在这里多待。 “妈,等下,我也去。” 林月曦已经爬起来换好了衣服,挽着张红英的手一块到外面的院子里。 西北兵团里军属能做的工作岗位很少,张红英没来前各岗位上都已经有人,张红英没有跟她们去抢,可她又闲不住,于是将院子里的地给开垦了出来,种了不少东西。 有玉米,大豆,白菜,油菜,黄瓜等等。 只是这边比较缺水,院子里的种的东西看起来精神头都不咋样。 黄瓜种在院子左侧角落里,搭着有两米高的架子上,可怜兮兮的垂着不到二十根黄瓜,最大的一根也就两指宽,小的才拇指大。 难怪她妈说是偿鲜。 张红英过去将最大的两根都给摘了,拿厨房去洗了下给了林月曦一根,自己也拿了根大大啊呜一口。 “你别看它小,(嚼嚼嚼),这种小小的吃起来才最好吃。(嚼嚼嚼)。” 林月曦也咬了一口,嚼了嚼眼睛立刻亮了。 张红英冲她得意挑眉,妈没骗你? 黄瓜不大,母女俩没会儿就给搞定了。 接着张红英带着林月曦又转道厨房,和面,剁饺子馅,准备晚上包饺子。 剁饺子馅张红英没让林月曦上手,不过包饺子没拦她。 两人一块做事,很自然的闲聊起周围的瓜。 西北兵团家属院里的热闹也是不少啊! 有婆媳不合的,有来探亲的小姨子想挤走亲姐上位的,还有因作风问题被赶出队伍的,五花八门。 古语有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话还真是一点不假。 母女俩亲亲热热的一通忙乎,冷挚回来时,桌子已经有煮好的一大盆的饺子在等着他。 “晚上做啥吃呢,这么香。”人未到声先到。 林月曦迎了出来,边接过他的外衣挂门边,边回道:“妈下午特意包的饺子,是爸最爱吃的猪肉白菜馅。” “那感情好,对了,你妈呢?” “妈去给郑叔家送饺子去了。” 话音刚落,张红英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我回来了。” 冷挚坐到桌前转头看她,见她脸色不大好,奇怪道:“怎么了?老郑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张红英在门外拍了下身上可能存在的灰后才进来,先去洗了个手,然后过来边给冷挚和林月曦装饺子,边跟冷挚说了郑启安的事。 冷挚听后眉心微微皱起,“老郑这人你别看他平时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他要真做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撅得很。郑启安的事杨丽梅最好别管,否则很可能会触到老郑的底线。” 老郑这人很重情义,但他重情义的前提是要在原则内,触了他的底线,他心狠起来的时候比谁都狠。 他和老郑虽已经是十几年的老搭档了,可这次他来西北老郑原本是不必跟着的,但老郑还是二话没说也申请了调离。 虽说职位上,两人都算是升了职,只是一个在京市,一个是在边疆,按古代来说,他俩都有点像流放了。 这是老郑重义的一面。 但如果谁触到了老郑的底线,他狠起来是真能六亲不认。 比如四年前,老郑的一个亲堂弟犯了事,你要说问题很大,那也没有,京市中那些二代三代们犯类似小错误的多了去了,家里稍稍走下关系连个痕迹都留不下,可老郑却是亲自把人给送了进去。 这是老郑的‘狠’! 郑启安被赶出郑家这事,换个人可能时间一久当父亲的就会心软,可这人是老郑的话,冷挚知道肯定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怕媳妇儿不了解会心软,冷挚叮嘱她:“你别因为跟杨丽梅走得近就完全相信她,郑启安做过的许多事都不值得原谅,老郑只是将他赶出家门已经是心软,为这,老郑一直觉得自己愧对于党。” 哈? “不是?这么严重?丽梅只跟我说过他同时跟两个姑娘不清楚的事儿。” 冷挚瞅了眼巴巴盯着他听得认真的闺女,顿时有种被噎住的感觉。 他娇软软的闺女哦,怎么打小就有这么一个爱好呢? 张红英看到冷挚盯着闺女,以为他顾及闺女在不愿意说,不乐意的一拳头怼他手臂上。 “咱闺女已经长大了,有些事得让她知道,尤其是像郑启安这种男同志,你是不晓得,我见过他几次,那嘴皮子可会哄人了,人又长得人模人样的,你要不说清楚,单看他那外表,反正我第一次看到他时,觉得他是个好孩子。” 冷挚不自觉的全身打了哆嗦,想想闺女有可能被小白脸用甜言蜜语给骗去··· 他绝不允许! “陈婶子跟杨丽梅一直不大合得来,这你知道的。” 张红英点头,冷挚口中的陈婶子,也就是陈总工的女儿,自小是被陈家按着大家闺秀来培养的,可以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留过洋,懂好几国的语言。 老郑的父母是门当户对,两人有着共同语言,一辈子感情都很好。 正因如此,陈婶子对老郑这个独子在婚姻上,是希望他跟父母一样的能找一个同样门当户对有共同语言的人。 可谁知道老郑突然有一天,带了杨丽梅这个连自个名字都写不清楚的乡下姑娘回去。 两人间的差距太大太大,陈婶子自然对杨丽梅会不满,甚至双方连聊天都聊不来。 可没办法,老郑非要娶。 最后郑老夫妻退了一步,老郑娶杨丽梅可以,但他们的孩子得交给郑老夫妻俩来养。 换句话说,就是郑老夫妻俩不相信杨丽梅能教育好孩子。 而事实也印证了俩老的猜测,郑启礼是在俩老身边长大,郑安馨这个养女也常常是待在俩老身边,唯独郑启安是杨丽梅亲自带大的。 第227话、吃郑卫国家的瓜(三) 郑启礼在大院里可是能和霍寒并肩一块排的别人家孩子,两人现在一个正团级一个副团级,两人都是已经攒了一身军功,只要他们不犯错,再往上升差的只是阅历而以。 可以说,这俩的未来只要他们中途不夭折,都是可以预见的一片光明。 巧合的是,这俩都还是光棍。 所以,这俩一直都是大院里那些大娘大妈中意的女婿人选中的首选。 郑安馨六岁时被老郑家收养,赶巧那时杨丽梅怀着孕,不太适合照顾郑安馨,于是郑老夫妻俩便让老郑先将郑安馨送到他们那去。 怀胎十月不方便,坐月子不方便,奶孩子同样不方便,就这么一直不方便着,郑安馨到了十岁,杨丽梅才将她接回去养。 不过就算接了回去,一年中郑安馨也有最少三个月时间是在郑老夫妻那边。 郑安馨算是被陈婶子教大,虽没陈婶子那么多本事,可她已经不输京中大部分的二代三代了,且现在虽在乡下,依旧将自己日子过得很好。 与这两人相比,郑启安就是那被宠坏的熊孩子。 小的时候,就是要啥你就该给啥,长大了些后,开始霸&\/凌周围的人和学校的同学,甚至有一次只是因为有个同学当面反驳了他一句,他就带着人在对方放学后把人给堵巷子里打成了重伤。 对于那被打了孩子的家里来说,郑家势大,他们在得知孩子是被郑启安打的后,连去找郑家说理都没去。 不过这事被学校的同学看到,同学告诉了郑启安班上的老师,那老师将此事告诉了杨丽梅。 “那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直到前年过年的时候,老郑才因为碰到那个老师,而知道这件事。” 张红英和林月曦都沉默了。 这已经不是溺爱,这是帮&\/凶! 张红英更是难以接受,认识了快三十年的老姐妹,竟然会是这种人。 丽梅曾经可是打过鬼子啊!!! 冷挚还在继续说:郑启安十七岁高中毕业,那时正是下乡潮热烈的时候,毕业生没找着工作就得下乡,而老郑又不在京市。 杨丽梅便借老郑的名义,去找了他们转业到食品厂当厂长的老战友周端海,想请他帮忙给郑启安安排个工作。 当时食品厂正好增加了一条流水线,准备招工,周端海看老郑的面子,给郑启安留了个名额。 可杨丽梅和郑启安俩对当流水线的工人都不满意,杨丽梅去找了周端海几次没结果后,便用老郑曾经救过周端海的事拿来当人情,却选择性的忘了,周端海同样也曾救过老郑。 杨丽梅都说那份上了,周端海还能咋地?人情债难还。 最终郑启安如愿的进了宣传科。 冷挚长长叹了口气,“当年老郑和周端海之间,可比我和老郑之间的关系要好很多,他俩当兵起就是一个班出来的,霍老那时还是他们的y长呢,我那时还不认识他们。” 因为杨丽梅,老郑和周端海的交情差不多算是断了,没交恶已经都是周端海大度。 而这一切,老郑当时同样不知情,还是一次无意间碰到周端海,他才知道杨丽梅背着他做了什么。 “杨丽梅跟你说郑启安当年同时有俩对象,这她要不是同样被郑启安骗了,就是没跟你说实话,郑启安当时有四个对象,刘家这个,他同班两个同学,还有个霍家丫头。” “霍家?” 这瓜可真是越吃越大了,竟然把霍家也给扯进来了。 “这事儿被霍家给遮盖了,郑启安跟霍老五的小女儿谈过半年对象,他们是悄悄谈,霍家也并不知情,直到郑启安跟刘家女的事暴光后,霍家的那个小丫头情绪不对,这事才被霍家人知道。” 霍老五是个出了名的懒人,没有野心,现在也就混了个小职位,他也没啥追求,给你种每天在混吃等死的感觉。 总之就是,你在他的身上,是看不到任何前途的。 可能就是这原因,在霍家人不准小丫头和郑启安再联系后,郑启安也没有主动去找过她,两人间便不了了之了。 两人本来就是悄悄谈对象,知情人没几个,再有霍家运作了下,这事儿在外就约等于不存在了。 可霍老五再没野心他也是个当爹的人,闺女被人欺负了他如果还能忍气吞生,那他也就不配姓霍。 于是霍老五将老郑单独约了出去,把事情告诉老郑之后,还把老郑给揍了一顿。 一边和有仇的刘家女在一起,一边还得罪了霍家人,这哪是儿子哦,这是前世结仇现在来寻仇的仇人。 张红英和林月曦对视了眼,俩人都悟了,难怪老郑断绝父子关系断得那么干脆。 再不断,一个郑启安估计能把郑家的蛋黄都给摇散。 郑家三代下来光是烈士就有九位,郑启安一个人就想玷&\/污他们,他配嘛他。 张红英甚至不合适应的起了怀疑,郑启安是不是老郑的种? 呸,呸呸。 她咋能这么想,丽梅只是在对郑启安的事上立场不坚定,她怎么能因此怀疑起她的为人来? 边在心里唾弃自己胡思乱想,边给冷挚吃定心丸。“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媳妇儿这话冷挚便放心了,埋头开始一口一个饺子。 张红英和林月曦也没再继续闲聊,都抱起碗和饺子奋战起来。 吃过饭后,冷挚带着林月曦到后山去转悠,是散步消食,也是锻炼。 夫妻俩的视角不同,张红英是潜意识里还觉得林月曦需要照顾,而冷挚更理性,在得知林月曦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却依旧在思考时会陷入‘傻子’状态时,他便有了要锻炼她的想法。 很明显嘛,他闺女脑子太聪明了,身体只是恢复还是支撑不住她那聪明的脑子,一时看着健康还是不够,万一哪天身体彻底跟不上了可咋整? 虽然真正说起来林月曦和他们接触的不多,也许是他们的表现太过于直白,哪怕他们什么都没说,依旧一点不妨碍林月曦看出他们真实的想法。 他们俩啊,一个关心她吃没吃饱?穿没穿暖?睡没睡好?一个关心她是否健康?未来会如何?是否足够能保护她? 慢慢跟在放缓了脚步的冷挚后面,林月曦自己都没发现,她此刻脸上流露出来的笑容有多‘荡漾’。 第228话、难 许多父亲和女儿间聊不到一块。 尤其是冷挚这种已经位高权重的父亲,视野不同,格局不同,大局观更不相同,如果再碰上只顾着吃喝穿用的女儿,在意的也只能宠一宠,不在意的更很容易被忽视。 林月曦不一样,她的观念与思维甚至有些都超越了冷挚,谈军&\/事,她接得上话,谈未来,她的幻想甚至是冷挚都不敢去想却一听就觉得无比畅享丝滑的。 “未来真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冷挚看着远方,悠远的目光中泛着期盼的光芒。 十几层甚至几十层的高楼大厦,道路真正做到了四通八达,主战不再是战士上场,而是信息作战。 这些啊,想想就很美好,可听着就跟在做梦一样。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冷挚要么觉得对方在瞎扯,要么就得怀疑这人的真实身份,来个小黑屋审问铁定少不了。 可这人是他闺女,他那个刚刚研发出来跨时代狙步的牛掰轰轰的闺女。 自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又有实物摆在那,让冷挚不仅没有一点怀疑,还因为她对未来的畅想也跟着有了‘胡思乱想’。 他咧着嘴指着一个方向,“乖宝,如果真的能做出来靠风就能发电的东西,咱就给放那边去。” “这里缺水严重,你都不晓得用电有多难,单是从几百里外一路得铺的电线的成本,就是一笔大开支,还有后期维护等等。” “如果咱们这就有发电站,这笔钱就能省下来,那些兵蛋子也能吃饱一些。” 对,说来丢人,可事实就是这么的难,对自己的兵,他都没办法做到让大家全都能吃饱。 军费有限,资源有限,这里的环境又很难种出作物·· 别的地方钱不够或是在其它地方买不到物资,他们至少还能自己种,唯独他们西北这连这点都很难。 老天爷不赏饭吃。 如果近距离有发电站,他们用电就可以不再拮据,能做更多的事,如果电还能发往各地,哎哟这里头的费用如果全拿来当军费,啧啧啧。 冷挚美得差点眼泪从嘴角流下来。 “乖宝,这啥风力发电,你能整出来不?”双眼泛着¥光,我盯。 林月曦笑着点头,“能。” 眼见她爸就要蹦起来,林月曦赶紧拽住他提醒道:“不过爸,这可不是个小项目,先不提上面信不信我会做出来,就算是信,这项目前期要投入进去的成本未必能拿得出来,而且这项目短时间内是看不到回报的。” 她爸的野心不小,她只说风力发电,她爸已经想到靠这个挣军费,那要做的就不是个小项目。 冷挚一点没被打击到,从闺女嘴里确定闺女能做出来,那其它就全不是问题。 “咱们也有研究所,咱们先自己做个小的,只要能成功发电,后面的全部交给爸。” 肯定是先要在自己研究所悄悄的搞,谁都知道的话,到时主动权就不在西北兵团了,那军费可不就打水飘了?! 转念一想,就猜到了她爸的打算。 失笑摇头。 林月曦彻底懂了,就是先让她把‘模型’做出来呗,有实物在,都不需要多解释,便已证明她的行不是说说而以。 有了实物在,后期只是把小的换成个大的,不仅更容易说服上面,兵团内部她爸也不需要为难。 她已经看出来了,她爸多少有点想吃独食的意思,那西北兵团可就要自己投入了,这可不是笔小费用。 只是···“爸,我是知青,这次是被九全借调,如果我不在九全,得回红星大队。” 冷挚更不在意了,“你除了是知青外,你还是个中校,爸同样能借调你。” 他好歹还占着个爹的身份,九全都能调走,他找个理由,上头总得多少给点面子? 军工里面主要都是装备研究,他闺女不正好弄了个狙步出来嘛,他可以说是他们研究所里有某个项目需要她。 相信那一个个都会很乐意他闺女留下。 心里掂着事,又跟闺女溜达了半小时左右,冷挚便将林月曦给送了回去,脚步没停的匆匆的离开。 林月曦和张红英说了会话后,洗漱了下,也回屋去躺下,拿出那本厚得可以砸洗人的量子力学。 这里没啥娱乐,虽然家属区已经接了电,可就如冷挚所说的,这电来的不容易,所以电费一点不便宜。 哪怕家中有电视的,也没人会舍得开电视的电费,就是家里的灯,那都是非必要不开的。 大家都是住在山体内,就是白天屋里都很昏暗,可就是冷挚家,白天也都没开灯。 厨房和大厅都在靠外面的位置,这样白天会比较敞亮,也就不需要灯光了。 据张红英所说,这边房子的格局差不多都是这样,能借到大自然资源的就借用,能省则省。 后边山上,有好些人家就是家里有电,晚上也只燃着油灯,或者就索性早点睡。 所以这边的人普遍睡的都早,一到晚上,家属区静得只能听到虫鸣鸟叫声。 林月曦手里拿着书,思绪却已经不在书上,回到了刚才和冷挚一块散步的时候。 她原本只是和冷挚聊天中话赶话的说到风力发电。 当时天已经昏暗,他们所在的地方能看到其它家属区的山面,冷挚指着一个亮处都没有的那边,声音低沉的说: “有个词叫‘万家灯火’,用来形容和平时期,也用来形容一地的繁华。你看看那边,住了两百多户人,可你从这能看出那里有住人吗?” 他问:“乖宝啊,你说爸是不是很不称职?” 当时情况没她爸说的那么夸张,天快黑了,又正逢下班,路上有不少回家的兵哥和往家赶的娃娃们,背景音是家属喊娃娃们回家吃饭的叫声,除了没光亮外还是挺热闹。 不过,也的确和她爸说的‘万家灯火’离了十万八千里。 可能是受了她爸情绪的影响,她当时一秃噜嘴,说道:“这里没水可以发电,但是有风啊。” 然后就被她爸揪着问,风咋发电? 这对林月曦来说不是难题,于是就跟她爸说了下简单的原理。 她爸听完后当时那眼睛亮的,她都不敢直视,怕瞎。 “噗~” 林月曦笑出了小梨旋,摇了摇头,将目光重新放到书上。 这次,她没再受任何干扰。 第229话、冷四叔的瓜(一) 林月曦不知道她爸是怎么操作的,不仅将她直接调到了西北兵团研究所,还将她下乡的地点改到了西北兵团。 她现在不是普通知青了,而是兵团知青,有工资的。 这多不好意思啊,她一个人拿了好几份工资。 “妈,你是说,三哥他们也会过来?” 这让林月曦有点震惊,她爸看着不是这种会用私&\/权的人啊? 闺女张个嘴她就知道她小肠往哪长,张红英一眼就看出林月曦心里在琢磨啥。 脸色不大好看,“别瞎想,跟你爸没大关系,你三哥几个是被你四叔给调动的,来西北对知青来说可不是好事。” 林月曦:“???” 她不在的时间里,红星大队产又出啥大瓜了? 四叔? 冷家出事了? 张红英暂时放下手里的毛衣,没好气的轻轻戳了下林月曦的额头,“眼珠子别转悠了,你指定没想好事,你前四婶又嫁人了这知道?” 林月曦没反应过来,本能的点了点头。 她本人没见过前四婶,从原主的记忆中对那位前四婶也不熟悉,也没咋见过,不过,前四婶的瓜原主倒是吃过不少,都是张红英回来切给她一块。 嗯? 前-四婶? “不是,等等,妈,四叔和四婶离婚了?” 这啥时候的事啊? 从她妈那,她知道不少冷四叔的事。 冷四叔喜欢的人不是后来娶的贺家贺玲玉,而是上大学时的一个学妹,好像叫吴琳瑜。 吴琳瑜和贺玲玉俩名字谐音很像,冷四叔追求吴琳瑜时,身边的朋友起哄,被贺玲玉给误会了,以为冷四叔喜欢的是她。 京市的各大家族如果非要分个等级,霍-冷-郑这几家能排顶,贺家只能排在二流中间,家中最出息的只有贺玲玉的大伯一个,在外交部上班。 所以在得知冷四叔很有可能喜欢贺玲玉时,贺家人都非常支持贺玲玉把冷四叔拿下。 后来误会解除,冷四叔和吴琳瑜已经在学校公开了互相的对象关系,贺玲玉依旧没少在外以冷四叔的爱慕对象自居,贺家对此也从未否认过。 很明显,那时贺家就是准备能贺玲玉来巴上冷家。 不过他们的行为都很隐秘,重点是没啥传言传到冷家人耳中,所以冷家人一直不知情。 直到冷四叔和贺玲玉结婚那天,有人脱口祝贺冷四叔,说他得偿所愿,冷四叔问明后,冷家才知道真相。 冷四叔之所以和贺玲玉结婚,是因为校庆时喝醉了,第二天醒来时,身边却躺着一看就是被欺负过的贺玲玉。 张红英跟林月曦说过,那段时间冷四叔很痛苦,他去找过一次吴琳瑜后,回到家喝得烂醉如泥,等酒醒后,他找了老爷子,说要跟贺玲玉结婚。 从那之后,冷四叔就变了,以前如玉般阳光的温润少年,变得身上像是套了层假皮一样,笑不透眼,怒不上心。 按冷挚的话说,成了一尊活着的死人。 冷四叔和贺玲玉俩只有冷九玲一个女儿,就是那次意外的产物。 还是张红英告诉的林月曦,冷四叔和贺玲玉俩,十几年了,一直都是分房而居。 冷四叔在冷九玲很小的时候就跟贺玲玉提过离婚,贺玲玉一开始是哭闹,后来更狠的要玩命,所以他俩的婚姻才一直在。 这次怎么说离就给离了? 贺玲玉想通了? 张红英瘪了瘪嘴,脸上即有同情又有愤慨。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膝盖上只织了个袖子的毛衣毛线放到一旁,起身回了房间,过了会儿拿了一封信出来,递给林月曦。 “你看看就知道了。” 林月曦没有别扭的接过,翻开取出里面的信纸打开。 {三哥,三嫂,夜安! ……} 这封信很长,信纸足有十六页,而且话很简洁,几乎是用一封信,将冷四叔的半生都概括了。 冷四叔先是问了冷挚夫妻俩最近好不好,又说他从老战友那知道林月曦最近过得不错,让他们不要太担心。 接着回忆了下他的过去,年少时的蒙懂任性,少年时的壮志与慕爱,受到打击后的懦弱,等等。 信中提到,冷九玲并不是冷家的孩子,当年他跟贺玲玉之间其实没有真的发生什么。 贺玲玉与刘家老六有关系,可刘家看不上贺家,给刘老六定了周家的姑娘。 这时贺玲玉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一不甘心刘老六加为周家姑娘而甩了她,二是想攀高枝。 用她自己的话说,她嫁给比刘家更强的贺家,是为了报复刘老六。 呃·· 反正就这么回事,还特么的给她算计成功了。 冷四叔是个负责任的人,他以为自己喝醉了做了错事,愧对于吴琳瑜的同时,也觉得愧对贺玲玉。 吴家是经商的,那时已经有不好的苗头,吴家准备举家离开去定居。 原本吴琳瑜不想走,吴家人对冷家也放心,两家都说好了,等他们俩结婚后吴家人再离开。 冷四叔出了那样的事后,吴琳瑜伤心难过下,比吴家其它人都先一步的出了国。 等冷四叔找过去时,哪还有吴琳瑜? 原本冷四叔有些认命了,他已经亏欠了心爱的姑娘,不能再对不起另一个,是有打算跟贺玲玉结婚后好好过日子的。 谁知道在结婚那天,被他知道,原来贺家一直在算计冷家,原来那晚的意外并非真的意外 原来吴琳瑜是贺玲玉给气走的! 他像是傻瓜一样,蠢兮兮的被人给耍得团团转。 写到这时,冷四叔的情绪应该有些失控,字迹潦草了许多,有些还像打个颤抖写出来的。 冷四叔没写他当时的心理想法啥的,只说从那时起贺玲玉在他心里便不再是妻子,而只是一个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外人。 看到这,林月曦恍然。 她现在彻底明白了,难怪冷九玲是个健康的早产儿,冷家人却没一个人怀疑过她不是冷家的种,原来贺玲玉是爬炕上位。 如果真是冷四叔的错,家里会因为愧疚而尽量的补偿她;可如果是对方算计的,那意义便大不相同喽。 他们样的家族最厌恶的就是以这种方式进门的女人,丢的不仅是自己的脸还丢了整个家族的脸。 况且,冷四叔还已经有个跟未婚妻没差别的对象。 冷家人知道真相后,肯定没人会待见贺玲玉,避着她都来不及呢,她怀孕期间家里人肯定也没怎么跟她有走动。 然后出个意外啥的早产,生的又是冷家比较稀罕的女儿,老爷子还瞅着挺高兴的,这下大家不就多少有些自责了嘛,谁还会去怀疑孩子的出处问题? 第230话、冷四叔的瓜(二) 林月曦觉得,冷四叔一直没有离婚,和冷九玲有很大关系,记忆中冷四叔对贺玲玉的确很一般,可对冷九玲一直都很不错。 她印象最深的一次—— 有次大长老得了块南方一个村子里全村的人用了快五年的时间绣的巨大双面绣画,随着那块巨大绣画一块送上去的还有几副小的绣画。 大长老将大的那张画摆到了会堂里,小的几块被脸皮厚的霍老和老爷子几个给抢了。 老爷子抢到一副《竹》,知道她喜竹,说要把那副画给她。 这事被冷九玲知道,跑冷四叔那闹了一出,然后冷四叔去找了老爷子,被老爷子拿拐棍给打了出去。 冷四叔很怕老爷子的,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老爷子的几个儿子都怕他,她爸尤最;老爷子生气是真会上手揍,手里有啥就拿啥当武&\/器。 而且老爷子向来说一不二,冷四叔是他亲儿子,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点? 他愿意为了冷九玲去挨明知会来的揍,从这点就能看出冷九玲在他心中的地位。 林月曦在心里默叹了声,难怪四叔受了刺激,瞅这信写的,跟遗言一样。 继续往下看。 过年放假时,冷四叔有次应同事的约去外面吃饭,吃饭过程中,听到从隔壁包厢传来很熟悉的声音。 一道是贺玲玉的,一道是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的男人的声音。 冷四叔从来没将妻子介绍过同事过,同事们不认识贺玲玉,不过好在冷四叔很‘假’,同事们没发现他的异样。 之后冷四叔假意去洗手间,看清那男人竟然是刘老六。 冷四叔在贸易部上班,人际关系广得跟蜘蛛网一样,还白的灰的都有,很快就查出了真相。 周家因为立场问题败落了,刘老六已经跟妻子离婚,并且两人共同的两个儿子也已经和母亲断绝了关系。 虽然如此,但周家的事对刘家还是有影响,至少对那俩孩子影响不小,没有跟着一块获罪,可前程也基本断了。 冷家不是被人给盯上了嘛,那人知道刘老六曾经和贺玲玉的关系,去找了刘老六,让他接近贺玲玉-策反贺玲玉-给冷四叔安罪名,只要成功,他不仅会提拔刘老六,还会让他的俩儿子都进部门工作。 于是刘老六假意巧合的靠近贺玲玉,两人很快旧情我复燃,贺玲玉告诉了刘老六冷九玲是他的女儿。 冷家竟然替他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这让原先很惧怕冷家的刘老六开始轻视冷家,能被一个他不要的女人给耍得团团转的冷家,何惧之有?! 原本只是想害个冷四叔,现在他想整拨大的。 两人已经商量好,准备将一份能让冷家都直接嘎屁的罪证,在贺玲玉大年夜去老宅吃饭时,想办法放到冷老爷子的书房里。 林月曦:“……!!!” 同时,她又觉得有点想笑。 他们俩这是觉得现实跟小说是一样的吗? 老爷子是什么身份? 他住的又是什么地方? 所谓罪证大门口都带不进去好不好? 冷挚进去都得全身查一遍的懂不? 更不用说里面可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一个个全是火眼金金,你表情有那么丢丢的不自然,立刻就会被拽小黑屋去问到你怀疑自己是不是爹妈亲生的。 林月曦只是想笑,张红英侧头瞄了眼是直接笑了出来。 她说:“我以前只是觉得贺玲玉有些拎不清,再加上她总阴阳怪气的找我麻烦,所以不爱跟她往来。现在才知道,她不是拎不甭,她是(点了点太阳穴)这里有毛病。” “每年我们只要在京市,都会去老爷子那吃年夜饭,这不假,可每年我们是怎么进去的,她是一点不记得啊。” 是说她对冷家不上心呢,还是该说她的脑仁太小? 那些老爷子不仅是各家的老宝贝,还是国家的老宝贝,更是定海神针,他们的安全至关重要,一切有可能的危险,都会被排除在大门之外。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被他们成功的将所谓罪证放进了老爷子的书房,那也没用,除非是事实,且还是铁证如山,否则出事的只会是其它人。 而这招如果用在冷四叔身上那就不同了,先抓再说。 所以张红英她们才觉得好笑。 话说,他们俩按理来说应该不是不了解这方面的人啊? 算了,不管,反正笑就完事。 林月曦已经看完信,折好放回去又还给张红英。 张红项接过拿回房放起来后,出来继续边织毛衣边跟她说话。 “你四叔那人挺傻的,当年出事时,你爸就觉得不对,已经安排人去查了,你四叔知道后还冲你爸发脾气,我们那时不在京市,要查京市的事并不容易,你四叔冲你爸闹了一次后,你爸索性着也不管了。” “后来他们夫妻经常闹腾,今天吵,明天一个住单位一个回娘家,你爸看不过去说过几次,你四叔都不领情,有一次话说得挺难听的,后来你爸就真彻底不管了。” 这封信,还是五六年来他们兄弟俩第一次联系。 林月曦不知道,他们兄弟俩的矛盾和她还有点关系。 老爷子资产挺多的,呃,应该老已逝的老太太资产很多,老爷子也是农民出身,老太太不一样,她可是超级大资本家的后代。 老太太的父母只有老太太一个独女,所有东西都留给了她,老太太捐了一大部分,可还是有剩下不少,光是房产,京市的就有二十几套,四合院二三进的都有好几座。 老太太去逝了前家产已经分过,每个儿子分了套四合院和一套筒子楼的房子,珠宝首饰这些也都各分了部分,可还剩下不少东西呢,那些全在老爷子手里。 老爷子在五年前吃年夜饭的时候,酒喝多了秃噜嘴,说想把最靠近天安门的那套五进四合院将来给林月曦当嫁妆。 桌上大家都没说啥,可回去的路上,冷四叔和贺玲玉就吵了起来,然后冷挚他们就去劝,冷四叔也被闹出脾气来了,冲着冷挚发了一大通的火。 冷挚也火大呢,嘛呢,老爷子就喝大了说说而以,还没影儿的事,兄弟情先整没了。 从那之后,这兄弟俩就扭起来了。 你说他们俩掰了,谁有事另一个肯定帮忙。 可你要说他俩感情好,谁也不愿意先跟另一个联系,碰面了都当对方不存在。 第231话、牵一发动全身 就说这封信,明明冷四叔退了一步,有跟冷挚要和解的意思,可他愣是不将信直接写给冷挚,而是写给张红英!! 这些林月曦都不知道。 原主身体太差,去老爷子那吃年夜饭对她来说是负担,所以年年都是冷挚夫妇他们早早先去老爷子那边,然后早点回去的再陪林月曦。 老爷子也配合,年年的年夜饭都是早早开席-早早散场。 这么一来,理解的会理解,嫉妒的只会更嫉妒。 冷挚他们不想让那些没影的破事影响到林月曦,所以林月曦一直以来都只知道冷九玲及另外三个继堂姐都不喜欢她,但她们做了什么,她全不知情。 张红英用长针挠了挠头,“不说这些了,你四叔不是查到冷,呃不对,现在叫刘九玲,你四叔查到刘九玲不是他女儿,就跟贺玲玉离婚了。” 刘老六和贺玲玉只是想实施诬陷大计,还并没有真正实施,这种事虽说她基本不可能成功,可冷家不能在明知的情况下任她所为。 别说什么将计就计,一个不好万一真出个啥事,悔都来不及。 毕竟贺玲玉还顶着冷四叔妻子的身份,还是冷家人。 大家族就是这样,牵一发动全身。 “贺玲玉在和你四叔离婚后的第二天,就跟刘老六去扯了证,两人本来是不准备办酒席的,不知道你四叔做了什么,两人在国营饭店里办了场很体面的酒席。” “冷九玲原本也不愿意跟贺玲玉走,也是你四叔和她聊过后,她主动跟着贺玲玉走了,现在全京市都知道你四叔不仅戴了十几年的绿帽子,还帮人养了十几年的女儿。” 说完,张红英翻了个大白眼。 林月曦噗呲一声笑了,张红英抿着唇忍了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跟着一块大笑出声。 冷四叔也是绝了,为了让贺玲玉和刘九玲彻底的跟冷家脱离,他把自个的脸皮撕了不只,还穿着硬底皮鞋去踩了又踩。 笑过后,张红英擦了下笑出的泪珠,“你四叔这事做的,咱自家人看着是过瘾,可对刘家来说就不咋地了,这不刘家就要报复咱家,刘老五在知青总办工作,就把你哥给调西北一个袄子村的地方去了,你四叔得到了消息,找了关系,把袄子村给改成了兵团来。” 兵团知青虽然有工资拿,可是很苦,比其它任何一个地方的知青都要苦,他们不仅平时的作息是跟士兵们一样,做的事也都是最累最苦的地方,比方修铁路、开山啥的。 西北兵团这边的兵团知青做的最轻松的事,是在荒漠之地种树,那些种可不是种下去就行,每天都得挑老远的水去给它们浇水。 这些事儿在全国都不是秘密,所以来西北当知青,可以说是全国的年轻人都不乐意的事。 有那种互相害来害去的,都把仇人的下乡地点选在西北,还最好是兵团知青,足可见这里在大家心目中的可怕程度。 冷四叔自己没出面,托了一个在黑市当老大的朋友,以他跟冷家有仇为由,把冷星然换的地方改成了兵团。 刘老五交待下面说的是把冷星然及他的朋友,包括刘杰这个倒霉催的,都给弄到西北去。 他没提西北兵团,那是知道冷挚是兵团的老大。 可他手下不知道啊,心里就琢磨开了:刘家这很明显是要害冷家了,刘老五没特意去提兵团,是不是本来是那个意思,只是没直接说呢? 他们这些所谓体面人不都那样,说句似是而非的话,然后坏事都手底下人做,万一哪天被人给发现了,他也能说是手下人办事不利,和他自己一点关系都没。 这时冷四叔托的人又找上门来,给了大礼让帮忙,目的听着和刘老五说的一样。 嘿,即得了好处,又顺了刘老五的意思,何乐不为啊! 于是,冷星然、许志川、张泽、任妍、刘杰,五人被打包打包,现在已经在被扔来西北的路上。 这里得特意点点刘杰,他是真冤,仅只是因为他也是同一大院出去的人,就被刘老五给归到冷星然朋友的行列里,一块的要让他到西北来受苦。 “我现在才知道,四叔原本这么腹黑。” 这事儿现在看着似乎挺让人感觉乐和,可一旦没处理好,冷家一个背不住就是得罪好几家人。 张红英挑了挑眉,“你也不想想你四叔在哪上班,贸易部的哪个心里不是七拐八绕?一个个全都蔫坏着呢。” “红英?红英你在家吗?” 院外传来杨丽梅的叫声。 张红英求助的看向闺女。 自从冷挚跟张红英说了杨丽梅的所做所为后,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杨丽梅,这几天都躲着她。 杨丽梅不知什么原因,这几天也没来找她。 林月曦无奈的竖竖肩,特没义气的起来溜回了房。 张红英:“……” 真是孝死她了!! 没办法,张红英只能放下‘多灾多难’的毛衣出去。 她没将杨丽梅带进院里说话,已经大概猜到她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不想那些事儿脏了闺女的耳。 不知过了多久,张红英臭着张脸回来,在大厅站了会儿,还是气儿不顺的没憋住脚下拐了个弯,拐进了林月曦屋内。 “妈,咋了?”林月曦问。 “我以前咋没发现杨丽梅是这种人呢?” 林月曦狐疑挑眉。 张红英拖了把椅子坐到书桌旁,“杨丽梅那个臭不要脸的,她竟然想让你爸去找你爷爷。” 嗯? 好家伙,这杨丽梅是真的打算把老郑给毁了啊! 再这么下去,老郑得被赶出郑家了?! “我现在感觉她有种··,怎么说呢,她好像觉得事情只要老郑不知道,就会万事大吉。” 咦~ 别说,你还真别说。 “对了,刚才小罗来了,你爸今晚没回来,特意让他来传个话,说让你明天去趟研究所,以后上不上班你自己决定,于老给你办公室都腾出来了,项目已经批准了,于老让你爸带话,组员你去了后自己选。” 她也不晓得老冷和闺女在做啥,不过她早习惯了不过问不该过问的事。 林月曦点点,“知道了。” “你爸也真是,这才休息几天啊,又上班。” 林月曦对这话只是笑了笑,撒娇的靠到张红英怀里,“妈,有你在真好。” “说啥话呢,妈肯定一直都会在,以后你结婚了,妈还要给你带孩子呢。” “好,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忘了。” 第232话、急着下班不成 林月曦运气很好,在兵团研究所里可以说是如鱼得水,没遇到任何被排挤的事情,所长于老对她还非常重视,甚至重视到了没原则的纵容。 心里舒坦,林月曦进入工作状态就很快,当天便从于老准备的人中挑选好了组员,全组立刻全冲进了科研的海洋。 林月曦在家里的几天并没一直瘫着,答应了她爸要整风力发电后,她已经开始设计。 空间里有现成的资料,不过太超前了,现在制造不出来,林月曦这几天都在修修改改,再加入自己的想法。 风力发电是个大工程,就算整个小的,也不是几个人能完成的,况且这里头还涉及到不少跨时代的技术。 在选组员时,为了能早点造出来,她尽量选的都是各方面本来就已经非常牛掰的人。 比如眼前已经五十几岁的韩工,她给的动力转换的公式韩工之前并没学过,所以一开始看不懂,可只要跟他解释了一遍后,他不仅立刻明白,还能举一反三。 效果那是杆杆的。 你要来个专业不精的,这会儿可能她还在上课呢。 食堂外。 “首长?” 于老看着突然顿住的冷挚不解。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哦~,懂了。 只见一侧的角落里,坐着林月曦和她的组员们,十几个人围坐在一块,跟小儿玩闹一样,桌子上这一根菜,那一粒饭,一个个还拿着筷子把那些菜啊饭啊挪来挪去。 猛一眼过去,是能被打死的一群熊大人。 可这在研究所里实在是太正常不过,肯定是吃饭吃着吃着又讨论了起来,那些饭菜全成了道具。 于老有些为难,这种时候,他不太乐意冷挚去打扰他们,容易打断他们的思维。 搞研究的都知道,有的时候突破就那么一瞬间的事。 好在冷挚看到这一幕已经没了再过去的想法,他朝于老摇了摇头,小声道:“走,别打搅了他们。” 于老在心里长长舒了口气,转身比冷挚走得还快。 冷挚:“……” 这老家伙急着下班不成? 冷挚不知道,那一幕对于老来说多少有些刺激人。 于老的心脏出了问题,上面现在已经不准许他再参与任何研究工作,赶巧上一任所长退休,于老便被拽了上去。 可于老并不喜欢管理,他还是更喜欢大家只一心扑在研究上的那种纯粹。 “老冷啊,你这辈子命可真好,等着领功。” 于老心里酸溜溜的,看着冷挚的双眼里都写着‘快安慰我’。 冷挚:“……” 别开眼不看他,眼不见为净。 “东西都没开始造呢,领啥功?” 扯蛋不是。 这下于老是真不乐意了,停下脚步瞪他,“我虽然不是那方面专业的,但是我听过林工的讲解。” 他凑近冷挚耳边,压低声音严肃道:“我个人觉得,成功的可能性很大,这可是跨时代的研究,如果成功,一定震惊世界,到时林工很大可能会受到来自全世界的威胁。” 冷挚眸光一沉,他明白于老的意思了。 咱们科技起步晚,比许多国家都晚了几十年,现在处处受着那些科技大国的限制,他们卡我们的脖子那叫一个随便,压制着我们发展。 我们要是有了超越他们的技术,定然会叫嚣着要共享。 甚至,很有可能会威胁上面将他闺女交出去,美其名曰:她是人类的瑰宝,应该属于全世界。 于老这是在提醒他:万一真到那一天,与全国五万万百姓相比,大长老他们是否还会坚定的保她,冷家又能不能护得住她? 于老重重拍了拍冷挚的肩膀,笑了笑,转身离开。 独留冷挚在那,神色模辩的站了很久。 & 时间不知觉已经几天过去。 被‘流放’过来的几人终于到达了西北兵团。 向来桀骜不驯的刘杰,现在是头发乱糟糟、衣服乱糟糟,左手一个大麻袋,右手一个打了个大补丁的破布包,看过去跟个要饭的一样。 “我怼你们这一个一个,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跟你们下乡在同一个地方。” 张泽拖着个麻袋走得直喘气,边还不忘回答他:“你这都已经埋汰了一路了,就不能换个说法吗?” 不就是火车上被人抱了下嘛,人姑娘都没说啥呢,这家伙跟吃了大亏一样。 刘杰气的抬脚踢了张泽的小腿肚一下,“咱俩换换,看你恼不恼。” 张泽顿时沉默,扛起大麻袋几息间就超过了前面几人。 最前头领路的男知青对他们这副倒了大霉的模样已经见怪不怪,这群人都还算好的,他们这来的知青好些都看着像是活不久的样子,不是骨瘦如柴,就是不仅穿得补丁垒补丁还啥行李没有。 这几天虽然看起来遭了罪,可瞅瞅这一麻袋加一麻袋,再看看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一个补丁没有,再再瞧瞧一个个的体格,连唯一的女同志都比他还壮实。 显然的,这几人家里条件都不错,会来到这里应该是得罪人了。 男知青并不想招惹麻烦,也不想得罪他们,所以,即不帮忙,也不为难,全程只沉默的领路。 虽然他们是兵团知青,但他们并没有住在部队里,而是在部队又另外建了地方。 西北兵团的知青很多,足达有近十万数,几座山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窑洞。 男知青将四人领到一处山腰上,指了指前面的两个相连的窑洞说了碰面后的第二次话: “左边窑洞大一些,你们四个男知青住,右边一间比较小,刚好只够住一个人,你们先安顿,明天可以休息一天,后天开始正式上工。” 说完转身就要走人。 张泽丢下麻袋忙上前把人拽住,拽人的同时动作迅速的把一包烟塞到他的侧兜里,他早闻到这人身上有烟味,当了知青还舍得抽烟的,基本都是烟鬼。 “我们刚来,什么都不熟悉,能跟我们说法吗?” 果然,男知青手碰了碰口袋,猜出是什么东西后,态度立刻缓和。 “我们这边每天六点要起来跑操,如果迟到会被扣分,我们每个人总共是一百分,扣一分一块钱,一百分全被扣光的话,会被送去农场再教育。” 众人互相对视着,都感到后怕。 好在问了一嘴,要不然就起床这一项,他们六个全得被扣分。 这人是不是故意的? 不过现在不是揪着这点时候。 第233话、冷星然等人到西北 一包烟的作用还是很大的,后面都不用张泽再问,男知青已经主动将要注意的事项告诉了他们。 1、每个人每天的水都有定量,一人一天半盆水,这半盆水包括了喝和用。 男知青在这划重点提醒他们,有些老知青会在新知青刚来还不知道用水是定量时,用各种方法来骗走新知青的水。 2、每天六点准时要到山脚下的大广场上集合,新知青会有士兵带他们跑操,老知青则是练军体拳这些。 3、吃饭时间同样有规定,迟到和超时同样都会扣分。 …… 男知青罗列了十几条的规定出来,很多都是不知道他们肯定会触碰的。 等男知青走了,五人不约而同朝着张泽竖起大拇指。 “好样的。” 这包烟给得太值了! 张泽被夸得挠着后脑勺嘿嘿直乐。 六个都是麻利的人,冲进窑洞赶紧收拾。 男同志这边的窑洞还挺大,大约有五十平这样,以前有人住过,里面已经现成有上下铺的一米五的木质床,左右两侧各一套,门正对面一套,六个床位。 门旁内侧还隔出来一个七平方的厨房,灶台柜子什么的都有,锅安上去就能用。 任妍这边的要小很多,十五平的空间里面啥也没。 好在这边有现成的木板床可以换,冷星然和许志川俩去打听后,帮她抬了一张回来。 他们这次一块来西北的人有六个,坐火车还有冷四叔找了关系弄了卧铺票,所以他们将能带的东西全给带上了,虽然路上拿着麻烦了点,到现在可就省事不少,基本是啥也不缺。 几人很快将窑洞清扫后又整理好,然后都不用商量的四散开来。 一个小时后众人重新回来,围坐在窑洞外开始汇总消息。 最活跃的张泽先开口:“我打听到,兵团知青有分各个区域,总共有七个区域,咱们这里是第六区,负责种树。一区和二区都去修铁路了,三四五区他们也不知道具体做什么,有的说是在开山,有的说是挖洞,六七两区负责种树。” 刘杰第二个发言:“给我们带路的那个知青没有说全面,我就不一一说了,等下我直接写下来大家都注意记清楚,尤其是【指了指右侧方向】那边,里面有个研究所,是绝不能靠近的地方。” 众人不约而同凝了脸色,都郑重的点头。 许志川继续:“供销社在靠近家属区那边,这里过去走大约十分钟这样,供销社的旁边还有个小市场,都是附近的村民们拿着东西在里面换。” 张泽震惊:“这边允许他们自由买卖?” 许志川白了他一眼,“你没听清我说的?不是买卖,是换,这是上面特批的。” 西北大部分的地方都穷,非常穷那种,许多人长到一二十岁都一顿饱饭没吃过。 上面有意扶持,这里不是兵团知青多嘛,口袋里多少都有点,村民们整点土特产,或是弄点手工艺品,能换个几毛几分的,好歹也能吃顿好的。 大家都想到了这点,齐齐翻了个白眼。 也就是说,他们将来的工资未必全是他们的,是这意思? 任妍:“我也从女知青们那听说了这个,她们都说这边非常穷,几乎没有人能做到吃饱,用水也特别困难,要是哪个村里有口井,那就是方圆百里姑娘们最愿意嫁的地方。” 冷星然:“我打听到六大队的大队长就是旁边部队转业过来的,看着很凶,不过我问的几个人都说他很负责,反倒是副大队长,他们好像很怕他。” “这副大队长我知道。” 刘杰眼神忽明忽暗,让人看着就能感觉到他此刻全身都泛着股危险气息。 众人看着他这样都有些诧异,桀骜不驯的刘杰才是他们喜欢的刘杰,像现在这样显得有些阴暗的刘杰,让他们感觉很陌生。 注意到大家看他并没歧视排斥,有的仅只是好奇时,刘杰忍不住低头轻轻的笑了。 众人:“???” 这什么毛病? “他叫刘立柄,说起来我还要叫他三叔,他表面上是我爷爷收养的儿子,其实是我爷爷的私&\/生子,我奶奶,就是被我爷爷和他母亲一块给气死的。” 在座五人同款震惊脸。 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麻烦尊重一下,咱们还没到能听这种隐&\/私的关系。 众人对视了眼,不约而同的开始转移话题。 刘杰话出口后就后悔了,他同样也不认为自己和这几个人的关系好到能把家里的丑事告诉他们的地步。 好在这些人没将他家的事当笑话看,你一言我一语着都插课打浑着把这沉重的话题略过。 只是气氛终受了影响,场面怎么看都是带着尴尬。 好在,很快就有人打断了这份尴尬。 林月曦知道今天冷星然他们会到达后,昨晚特意跑回家休息,早上起来后就和张红英一块忙乎,现在两人正往这边走来。 “刘家出事了,刘家老大被查出来犯了原则性的错误,已经被关起来了。” 林月曦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妈说的是哪个刘家。 京市能被她妈拿来说的刘家,一个家里主要从军,一个家里有人从政,一个老爷子还在,一个靠着当部长的老大支撑。 脑中灵光一闪,想到受他们家牵连的刘杰,她妈不太可能去关注和他们家没啥关系的人,那这刘家说的就是刘杰的刘家了。 “是那个在罐头厂当副厂长的刘家大伯?” “嗯哪,罐头厂的帐里少了将近两万块,年底查帐老魏就已经发现了,他隐而不发,从财务科顺腾摸瓜的查到刘老大身上。” “刘老大和财务科主任搞&\/破&\/鞋,两人在短短一年时间里贪走了一万九千多。” 张红英侧着头,林月曦没注意到她眼中闪过道杀意。 虽然没看到,但林月曦知道她妈此刻肯定很愤怒。 刘老大的妻子杨爱华,跟她妈关系很好,在原主的记忆中,杨爱华经常会来他们家玩,人长得有些微胖,总是笑呵呵的,看起来特别有福气的一个人。 “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不清楚,小的跟着学。”张红英低喃了一句。 林月曦只当自己没听到,“妈,我听说兵团知青特别苦,三哥他们能吃得消不?” “当兵苦不苦?你二哥当兵都吃得消,他有啥脸说吃不消?” 好有道理,她完全没法反驳。 窑洞外正跟大家做总结的冷星然无端的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第234话、没经过现实的毒打 “……妈,你,你咋来了?” 冷星然看到他妈时整个人都是傻的,虽然早知道到了西北肯定会见到他妈,可张红英给他的心里阴影面积实在过大,冷星然对张红英不仅仅只是近乡情切,更多的是能避则避。 不是这对母子感情有啥问题,而是冷星然小时候实在太淘气,没少挨冷挚和张红英的揍;长大了后虽然不再挨打,可爹妈又开始催婚了。 这不,心里都有阴影了! 虽然冷星然在极力的掩藏,表现看起来可圈可点似乎没什么异样,像是意外看到母亲的诧异,可林月曦还是从他的反应中看出了一丝不对劲。 她哥好像有点怕他们妈? 张红英似笑非笑的看了冷星然一眼,“咋了?妈不能来看看你?” “哪能啊,妈你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冷星然顿时求生欲满满,忙上前搂住张红英的手。 这没脸没皮的样儿,从小到大就没变过。 张红英没好气的戳了戳他的额头,转头让许山把拎来的两大个篮子放桌上去。 被自家老子娘埋汰,冷星然一点不尬尴,这种事儿自小到大他没少经历,习惯得不要再习惯。 早闻到从篮子那传出的香味,不用张红英多说,他已经扑上前去打开篮子盖。 看到里面果然是大肉包子,咧出口大白牙,“妈,我就知道你心疼我,知道我好这一口。” 张红英嫌弃的上前拍开他,篮子里的包子她来前已经一小袋一小袋分装好,拿出一袋袋递给许志川几人。 “这是我做的酸菜猪肉包子,你不晓得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长者赐不可辞,几人都没有推托,感激的接过。 “肯定好吃,我光闻着味儿口水都差点流下来。” “谢谢阿姨,包子很香,肯定全口味。” “张婶子您的包子整个大院都是出了名的,可算是有机会吃着了。” 三娃一个比一个嘴甜,哄得张红英眼都笑弯成了月牙。 越高兴她越大方,又打开另一个篮子,将里面同样分装成一袋袋的烤饼拿出来再次一人分了一袋。 “在这边当知青和其它地方不一样,有的时候可能没时间做饭,尤其是你们刚来,还没适应,这烤饼不容易坏,都收着,来不及做饭时,就掰一些拿热水泡一泡。” 几人都被张红英的细心感动得双眼发红。 甭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下乡,在下乡后他们这些知青能靠的便只有自己,地里的劳作累的是身,村民们的排外累的是心,坚强能扛事那是没办法。 张红英这家长式的关心,触动了他们最敏感的那根弦。 张红英知道知青们不容易,看着孩子们这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心里也酸着,可她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移开视线当成没有看到。 气氛顿时有些低沉。 这时林月曦问冷星然:“三哥,是不是你们在红星大队遇着什么事了?” 冷星然明白妹妹的意思,配合的回答道:“的确是遇到了些事,说来话长。” 林月曦挑了挑眉,“那就长话短说。” 冷星然:“……” 他这不是铺垫一下嘛。 把同样好奇起来的张红英扶到椅子坐下,看到妹妹也坐下后,冷星然长话短说的娓娓道来。 事情要从许志川差点被爬炕说起。 新来的万知青因为被渣男骗了怀了身孕,在小孔知青和小张知青的帮助下,设计着爬许志川的炕,准备将肚子里的孩子诬陷到许志川头上。 被李宾意外撞破计谋,事情不仅没能成功,而是连实施都只在锁还没撬开那一步。 常言道,拿贼拿脏,抓女干要在床! 换句话说,因为李宾的撞破,许志川他们是没有实证能证明万知青她们有罪的。 当然,要是没被李宾撞破,许志川他们也未必能拿出实证来证明许志川是无辜的。 毕竟这种事儿,女子总是显得要更吃亏,大家普遍的想法,都不会觉得女子会以自身的清白名誉去诬陷别人,只会觉得男子是错的一方。 再加上红星大队以前知青们给村民的印象并不好,甭管是男知青有问题还是女知青有问题,只要知青点有啥污点透出去,村民们只会对他们印象越差,于知青来说毫无益处只有坏处。 况且这种事儿,一旦真有传闻出去,一传十十传百的,最终会传成啥样谁也不知道。 综合原因,许志川他们没有找万知青她们的麻烦,而是赶紧着又搬回了冷星然家,以此来躲开万知青她们。 任妍回去后,得知了真相也只能生气了憋屈着,为大局着想,她没去找万知青等人的麻烦。 怎么说呢,一个个都没经过社会的毒打,对经历可怜的万知青心软了。 一开始万知青他们还有些担忧,从她们尽量避开与任妍碰面这点能看出来。 可能是因为任妍不找她们麻烦让她们反而大了胆子,也可能是她们本就不是个好东西。 “半个月前村里请了人来放电影,看电影时有个小孩来找任妍,说是有人找她。” 冷星然看了面色不虞的任妍一眼,任妍秒悟,她也没啥心虚不好说的,接过话自己说道: “牛蛋来找她,说于知青摔倒脚扭了,于知青让他来找我。” 她不屑的瘪了瘪嘴,“虽然于知青因为曦宝你帮过他们夫妻经常会往家里送糕点,就算后来曦宝你不在,她也照送,可要论到亲疏,于知青和钱知青的关系都比跟我要好,她要是真在半路扭到脚,只可能会让人去叫沈知青和钱知青她们,何况还有李宾这个丈夫呢,怎么的也不可能是让我去帮她。” 而且,牛蛋那孩子被花老太教得已经长歪了,只要给点好处他是毫无原则没有。 所以牛蛋的传话她一点没信,自然也就没跟着牛蛋走。 “牛蛋看我不理他,他很着急,越让我看出事情不对,我就越不理他。” “后来牛蛋看出骗不走我,他急匆匆的跑了。” 任妍在牛蛋跑了后立马尾随,然后在拐角处看到牛蛋跟万知青几人在悄悄说话,小张知青还给了牛蛋一把水果糖和一块钱。 好歹在林月曦身边一段时间,没少和许山等人有接触,任妍已经不是过去那是性子憨憨的单纯姑娘,她已经不再冲动,懂得隐忍和分析事情的利弊。 想算计自己男人的人现在还想对付自己,任妍心里自然是憋着一股火,可她没有冲动的立马铁憨憨一样撞上去跟人掰扯,而是沉默的离开,将此事告诉了许志川和冷得然他们。 第235话、恶语伤人六月寒 冷星然他们电影都看不下去了,立刻分散开去查万知青她们又想做什么。 说真的,他们的确有些害,那仨姑娘的手段实在是太下作,但凡中计基本就跟身败名裂划上了等号。 可他们没想到,万知青她们的动作竟然那么快。 万知青在看电影时不知是真是假的在大众面前孕吐,村里大娘大妈们一看就知道是个啥情况,接着小张知青和小孔知道俩又说着似是而非的话,把万知青的肚子往许志川身上引。 什么‘就你心软,你不想害他,可他呢?但凡顾着点你,也不会明知道你已经怀孕了,还跟别人谈对象。’ 什么‘早跟你说这种人信不得了,人家是京市人,咱们只是小地方来的,随便说说在乎你你就信了,现在看看,人家找了个同样是京市的对象。’ 等等等等。 没明着提一句许志川,可话中凑一凑,那个人直指许志川。 不说其它,京市来的知道中,现在唯一有对象的男知青,就许志川一个,对象还特么的同样是京市人,这不已经明牌了嘛。 冷星然几人去查万知青她们的动机了,任妍也没了继续看电话的兴趣,于是造成了这仨在胡说八道时他们四个都不在场,也就没有当事人出来有力的反驳她们。 李宾等人倒是帮忙说话了,可李宾他们和冷得然他们关系并不近,他们反驳的话在村民们听来没啥效果。 况且,这种带颜色的八卦,人们总是更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想来这也是那三人故意的,或者说是算计好的。 结果就是,一场电影还没结束,许志川是陈世美的传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连大队长找许志川谈话时,看许志川的眼神都带着怀疑。 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万知青在村民中的印象比较好,她平时的表现是那种特别老实,老实得显得有些木讷的人,看着不像是会做出冤枉人的事,反而更像容易被欺负那种人。 许志川正相反,他长得好-气质好-家世也好,村里小姑娘们没少对他有想法,只是她们心中都明白,这样的人不是她们这些村姑能肖想的,所以才没人付诸行动,但爱慕是很难藏得住的,自然难免的有不少汉子嫉妒他,有长辈觉得他勾走了自家闺女的魂而不喜他。 两相一比,很多人便站队在了万知青这边,似乎只要将许志川诋毁得满身污渍,自己就有了希望,或是家中闺女就能收回心。 于是,各种说法冒了出来,有说亲眼看到许志川和万知青走得近的,有说亲眼看到许志川拿东西给万知青吃,甚至还有说亲眼看到许志川和万知青一块钻了小树木。 这也是大队长怀疑许志川的原因,那么多人说亲眼看到,总不能都说假? 张泽一脸晦气的说道:“这还不止呢,万知青第二天就吃了堕胎药,小张知青和小孔知青俩大张旗鼓的去找高医生,说什么万知青不想破坏志川和任妍的感情,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真是恶心它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万知青她们的这一举动,把许志川和任妍俩都推到了风口浪尖,冷星然和张泽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许志川和任妍走在路上都有人冲他们吐口水,甚至有时还有小孩往他们身上扔土疙瘩。 张泽情况好些,大家就是躲着他,远远的对他指指点点,一副看到脏东西的样子。 冷星然的情况算是最好的,因为林月曦是他妹妹的原因,村民们没有说他什么,就是躲着他。 张红英已经面色冷沉,她的儿子只能她欺负,这些人凭什么欺负她儿子? 况且,她闺女还曾经对整个大队都有恩呢。 特么的真一群白眼狼。 林月曦同样脸色不咋样,她不求大队的人一定要记得她帮过他们非要报答,但至少不能她只离开一年时间,就全然忘记的欺负她的哥哥和朋友? 似乎看出了母亲和妹妹心中的想法,冷星然抿了抿唇,压下心中喷涌的委屈,还是不能违背良心的说道: “大队长和陈支书,还有吴大娘和郑大妈他们,都还是相信我们的,只是万知青她们做事太狠,是那种毁了自己也没打算让志川他们好过的狠,那些传闻短短几天就传得不仅是公社,县里都知道了。” 大队长在冷星然他们跟他说了事情原委后,立刻就去把那些所谓亲眼见到的村民们全给叫去了村委楼问话,答案不言而喻,许志川都不认识万知青是谁,哪来的所谓亲眼见过?! 大队长和陈支书知道这种传言越早澄清越好,尤其是陈支书对此深恶痛绝,他闺女的经历就是前车之鉴,他是村支书,对他闺女不利的带颜色传言,就算澄清了,就算婆家已经不在意,他闺女都还得去海岛随军先躲开呢。 恶语伤人六月寒啊! 知青的身上要是有这种污点,性质可是比本地人要更严重,单说知青们最期盼的回城这点,有了颜色污点的知青可是直接的断了这个期盼。 所以大队长和陈支书俩问清了后,立刻就将全村人叫到大广场上开了大会,澄清了许志川的清白后,还处罚了万知青她们仨,及瞎说谣言的那些村民。 可让大家都没想到的是,村里的谣言是被压下去了,公社里和周围大队却传得沸沸扬扬,而且是越传越夸张。 村里的事,大队长他们能控制,可村外的他们就没办法了。 这时正好刘老五要报复冷家,命人给冷星然找个罪名把人弄西北去受苦,把和冷星然交好的人也一并弄去,这样许家、张家和刘家都会怪罪冷家,因为冷星然连累了他们。 甭管刘老五的脑回路是否正常,他这举动至少对于许志川和任妍来说,反而是帮了他们。 谣言已经不可控,再解释意义都不大,不如远离,到没人认识他们的西北,一切重新开始。 当然,他们不会放过害他们的人。 以前是看万知青也是个可怜人,所以许志川他们只是想着避开,而现在万知青她们已经是约等于要陷许志川于死地,他们自然不会再心软。 别看一个个远在东北山嘎啦里当知青,他们每一个背后的能量可都不小。 万知青她们绝没想到,她们本以为以此方式能逼迫得许志川不得不低头,结果却是提早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第237话、不耻某些人的行为(二) 母女二人已经往回走。 张红英本来是想安慰许志川,说了些后突然反应过来,张春生的事里有些是涉及到不可言说的,赶紧给闺女使眼色。 好在林月曦这队友还算靠谱,立刻假装不舒服。 许山也是戏精,急头白脸的上前背起林月曦就走。 张红英心里略带心虚的拦住想跟上的冷星然等人,也忙逃一样的跟着离开。 等到了周围无人的地方,她才跟林月曦继续说起张春水的事。 她闺女有权知道低于她保&\/密级别之下的所有机&\/密,这是大长老和二长老他们知道她爱吃瓜后,给予她的特殊权限。 “看中小张的人里,以前s令的女儿为最。” 金巧慧是个离婚带娃的三十几岁女人,是的,你没看错,已经离过一次婚,有一个十一岁的女儿,比张春生大了整整一轮。 金巧慧前夫是个凤凰男,因为长得好看被金巧慧相中,两人火速结婚,然后在金家的帮助下,她前夫硬被推上岸,在和金巧慧离婚时,已经混到主任的位子。 两人离婚的原因,是因为她前夫和秘书孩子都生了俩。 从那时开始,金巧慧就觉得她前夫那种小白脸长相的人靠不住,还是得听她妈的找个看着就可靠的。 前婚后的金巧慧不愿再留在京市那伤心地,跟着父母来到西北在部队俏销社工作,吴染染孕吐比较严重,张春生心疼她经常会到供销社去买酸果子给她吃。 一次两次着,金巧慧注意到张春生,打听后得知,他原来各方面都这么的优秀,她前夫和他一比连个屁都不是。 以前她怀孕时,她前夫不说是心疼的经常买酸果子给她压孕吐了,还经常以工作的理由经常不回家。 想想自己曾经的心酸,再看到长相一般的吴染染竟然能一脸幸福时,那尽量的不平衡达到了顶峰。 而且,在她心里,张春生这种优秀的人吴染染是配不上的,只有身为s令女儿的她才配得上。 林月曦:“……” 一时不知该怎么评价。 张红英也是一脸嫌弃,“她刚开始是去找张春生,供销社的人说她张春生只要去供销社,她总有事没事的找张春生说话,有意无意的点他,大概就是张春生如果想升职,得找个有靠山的媳妇,家里那个帮不了他。” “张春生看出了她心思不对,没敢再去供销社,买东西的活被张母捡去,金巧慧又在张母面前给吴染染上眼药。” “好在张母的心是偏着吴染染,反而一点不给金巧慧面子的就在供销社把金巧慧骂了一顿,说吴染染是她养大的,金巧慧说吴染染有问题,那不就是说她把人给教出问题来了?” 原本金巧慧的心思众人不知情,年纪差得太多,谁也没往那方面去想,供销社里工作的人也只觉得她是太碎嘴,去管别人家里的闲事。 张母这么一发威,完全没管金巧慧是谁的女儿,指着她的鼻子一通乱骂,顿时把事情闹得天下皆知。 金巧慧可能是以前没碰到这类的事,没有当场去反驳什么,而是羞愧又气愤的逃走了,这又侧面证实了张母不是无的放矢。 “从这天后,小张就成了兵团的一个闲人,除了训练下新兵外,上面再没有给他其它任何任务。” 林月曦眉心都皱成了一团,显然她对此行径很厌恶。 士兵是否能升职,看的是军功,而军功的获得途径,参加任务是最主要的。 不给一个连&\/长安排任务,就是在打压,是在变相的让他退伍。 谁都看得出来是金家在报复,可金巧慧的父亲是s令,是他们所有人的头,而且人家没有做违规的事,没任务可做的连&\/长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再说了,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所以张春水无论心里怎么想,都只能憋屈的受着。 这也就算了,至少人还安全,退一万步来说,好歹正常退伍的话还有一笔退伍费。 可谁都没想到,金家人压根没打算让张春水能全须全眼的正常退伍,阻断他的前程不过是第一步。 “有一天晚上,小张的领导冯青突然找他,说是城里发现了一个特&\/务,让小张带队去抓人,可他要带的队却不是跟他一起,而是说事情紧急,让小张先走,后面的队伍会跟上。” 屁个跟上哦,压根就没有其它人,这单纯就是个设计张春水的圈套。 张春水到了目的地,等候在那的不是所谓特&\/务,而是衣裳凌&\/乱的金巧慧。 金巧慧看到张春水就立刻大喊,紧接着周围的人跟早等候着一样把那房子都给围住,十几个大汉冲进去后二话没说就对着张春水拳打脚踢,最后还将被打成重伤的他押着以流&\/氓&\/罪送去了公&\/安局。 这就是一个要彻底毁了张春水的局。 林月曦听着拳头都不自觉的握紧,后边的许山愤怒得红都眼了。 张红英长长的叹了口气,“小张好在没倒霉到底,刘局本身就是部队出去的,骨子里正着,看小张伤得那么重,他没管别人,而是顶着压力先将人送去了医院抢救,在小张醒后得知真相后,他虽然没有全信,但也没只凭着表面看到的就定小张的罪,而是细查,这给了小张时间。” 案子还没结,金家倒了,冷挚匆匆赶来接了兵团的班。 金家一倒,曾经跟金家有关的事都要细细排查,更何况张春水不仅是部队里的干部,是部队的颜面,他还在比赛中得过第一名,是个很典型的部队标杆。 所以,刘局特意找了冷挚后,冷挚大手往桌上一拍,查,一定要细查,不仅查张春水,部队上下都给我通通的排查一遍。 首先是张春水口中那晚把他派进城的冯青。 不查不要紧,一查,娘的。 这家伙竟然是小本子人,娘是h国人,爹是小本子。 “三十几年前那时还没解放,到处都很乱,冯青的父母早已遇难,他是个孤儿,吃着村里的百家饭,小本子专门选了他,害了真的冯青,将年纪差不多的假冯青顶替了真冯青。” 真冯青那时还小,才不到六岁,村民们日子都不好过,能大家挤一口出来养着他就已经很不错了,贴心的照顾肯定是没有,所以真冯青一直是身上脏兮兮,脸上黑秋秋的样儿。 装扮他并不是难事,只要把人饿得身材差不多,穿上真冯青的衣服,再把脸弄脏,整得邋遢点,基本就没人能认得出来他是假的。 再长大些,就算他把脸给露出来,不会再有人怀疑他不是真冯青。 大家也想不到一个无父无母需要百家饭来养的孤儿,竟然会被小本子的人给换了。 “真一点看不出来他有问题,如果不是他这次想替金巧慧报复张春水,压根没人会怀疑他有问题。” 第238话、不耻某些人的行为(三) “妈没见过他,不过他是你爸亲自审的,你爸多的不会跟我说,他只告诉我周围的人对假冯青的印象,假冯青被抓前连他领导都没怀疑过他,家属区里的人几乎都是赞扬,他村里还有老人知道他被抓后跑来闹着替他申冤。” “假冯青很懂人心,他出来当兵后一直没忘记村里,工资大部分都寄给了村委,说是报答村民们对他的养育之恩。” “在他十五还是十六岁的时候,村里有个姑娘为了救他不幸去逝了,假冯青已经快四十了还没结婚,理由就是他这辈子的妻子只有那个救了他的姑娘。” 张红英瘪了瘪嘴,“你瞅瞅,重情重义是不是?” 林月曦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思绪,可后面的许山已经震惊得不要不要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黑。 果然是小本子精心培养的特&\/务,张红英说的虽然不多,可仅仅这一些,已经能看出这人掌控人心的能力。 如果不提前告之这人的身份,只看他所做的这些事,谁会将他往特&\/务两个字身上靠? 感动华国里的人物,背不住都得添个他。 可怕! “张春生这次要不是你爸来了,他兵可就当到头了,城里的确发现了特&\/务,那晚假冯青也的确安排了小队去配合公安抓人,只是假冯青给张春生的是假地址,可这事儿就只有假冯青和张春生俩知道。” “如果不是假冯青身份有问题,张春生这次都很难脱身。” 首先,在级别上假冯青压着张春生一头,假冯青已经是营级,没其它外因的前提下,肯定是更相信假冯青的话。 其实,假冯青一直以来的表现都很好,在工作上不仅没犯过任何错误,立的功也不少,个人的就立过一个一等功三个二等功两个三等功,在领导面前他是个优秀后生,在同事中他骄而不傲。 最后,他的人设是几近于完美的人设,只要认识他的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说出他五六七八九优点来,缺点几乎没有。 这样的人,和张春生那除了对自家老子娘和媳妇外几乎所有人都整天黑脸的人来比,大家不自觉的就偏向了假冯青。 “家属区里还有些人拎不清,有个广市那边来的老太太,嫉妒张春生母亲乡下嘎啦来的人日子却过得比她城里人还舒坦,到处胡说八道。” “张春生媳妇虽然是乡下人,但是她长得漂亮性子还好,说话有点像你,天生就软软的,她一到家属区,就把原来家属院里最漂亮的谢营长一个给比了下去。” 谢营长媳妇是城里人,读过高中,现在在兵团小学当老师,不仅长得漂亮也很会打扮,列宁装、布拉吉、的确良等换着穿,一直都是家属区里的标杆人物,有人嫉妒有人羡慕,也有人看她条件好巴结在她身边。 换句话说,在吴染染没来前,她是被众星捧月,只要她出现,所有人的眼睛都围着她转。 这样说夸张了些,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可吴染染来了后一切就变了,漂亮的人谁不喜欢啊,就算是嫉妒,那眼神也是只要对方出现就难免会粘上去的; 况且家属区里农村来的家属多,谢营长媳妇自诩是城里人瞧不起农村人,虽然农村来的家属因为各种原因有一些会凑到她身边,有一些就是不凑上去也不会与她交恶,可心里都有膈应这是难免,而吴染染不同,她就是农村来的,性子还好,见谁都三分笑,自然的大家更乐意和她来往。 那不比这比自身的本身,好家伙,城里来的谢营长媳妇竟然比不过农村山嘎啦里来的吴染染。 张家人厚道,吴染染虽然是童养媳,可他们是将她当成女儿来养,家里仨儿子有的吴染染也有,甚至没有的吴染染都有,比如读书。 吴染染同样是高中毕业,她没来随军前,还是当地公社里初中的班主任,随军后,凭自己本事考进了兵团初中,因为这边老师人数比较紧张,她又有当班主任的经历,经过所有老师投票,她还是被委任为班主任。 瞅瞅,你教小学,她是教初中的,还是班主任。 周围没人,许山听到这忍不住插话:“那个谢营长媳妇是不是也做了什么?” 林月曦愣了下,不是这问题有什么不对,她妈特意的把谢营长媳妇和吴染染的事说得这么细,脑子没毛病的都听得出来指定谢营长媳妇后面会做什么伤害吴染染的事。 她稀奇的是许山竟然会开口,这人你说不来是太守规矩还是性子太闷,她爸的警卫小罗同志,经常会骂骂咧咧的拦着她爸喝酒,许山就从来不会。 不是不会拦她做对她有害的事,虽然这种事还从来没发生过,但只要是警卫员,他们肯定都会跟小罗一样;而是许山总是默默的做着警卫员,甚至超越了警卫员本职该做的事,话是少得可怜,她一个有精神力异能的人,有时甚至会忽视身边还有个他存在。 张红英也稀罕的看了几眼许山,把许山都看得不自在了起来,忙解释道:“在我以前的部队里,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后来那家属把她家男人都连累得只能退伍。” 哦~ 母女俩懂了,能让许山这性子的人都没忍住开口的,看来被害或是受牵连的那位战士,应该和许山关系不错。 看许山没有细说的意思,母女俩也没不知趣的闹他。 张红英点了点头继续:“可不,谢营长媳妇在小张没出事前就总和吴染染掰头,不过那时她倒没做啥过分的事,就是碰面的时候话里带刺,反倒是她身边的跟班会去传些对吴染染不利的谣言,但张母厉害,谁敢说她儿媳坏话,她拿着擀面杖就杀到谁家里去,被她闹了几次后,也就没再乱说了。” 被闹不可怕,可怕的是被闹了后领导不觉得张母有错,家里被砸的人还得写检讨,写完还不算完,得贴在家属区门口的宣传栏上。 好家伙,不仅失财还丢脸。 更可怕的是,她们的行为还会连累到在外拼命的自家男人。 能不老实嘛! 第239话、不耻某些人的行为(四) “小张出事后,谢营长媳妇实名写了封举报信,举报吴染染跟人搞&\/破&\/鞋,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跟亲眼见到过一样。” 张红英都已经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来,最后只能面无表情。 “她举报信里写的那个男人,还竟然是初中的校长。” 林月曦和许山都没控制住皱眉。 “吴染染负责任,心也软,咱们这边兵团学校里不仅有兵团里的孩子在读书,周围村里的娃娃也有,西北这边的条件你们也是知道的,家家都不容易,那些孩子们有些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我说的像样不是衣服上有没补丁,是很多穿身上的衣服布料都不够,大冬天露小半个手臂出来的都有。” 穷啊,家家户户能保证把孩子养活就已经不容易了,能让孩子们吃饱穿暖没几家能做到。 不要说周围村里了,家属区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都有不少。 吴染染心软,看到孩子们这么苦,她就想着帮帮他们。 但她心软并不意味着圣母,再说了,救急不救贫的道理张母可是从小就教她,还教她:授人以鱼还不如授人以渔。 吴染染在老家时从牛棚里的人那学会了修收音机,她将班里几个特别穷的孩子组织起来,教他们修收音机,学会修的人负责修,学不会的人就去城里收旧收音机,或是将修好的拿城里去卖。 但别忘了现在是啥时候,私自买卖可是‘投&\/机&\/倒&\/把’的罪。 也就是,吴染染的心是好的,出发点也是好的,但她做的事原则上是错误的。 自然不能大张其鼓的来,吴染染都是带着孩子们-悄悄的,打木仓的不要。 可做过就会留下痕迹,更何况一群孩子能守住几个秘密? 这不,没多久就被老校长给发现了。 老校长姓杨,老伴已经去逝,他只有一个独子,可独子和儿媳都已经牺牲,自己带着两个双胞胎孙子过。 杨校长也同情那些家境困苦的孩子们,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没有反对吴染染他们的行为,甚至还帮他们掩护。 杨校长家在城里,还是个左右都没住房的独立小院,他让大家不要再在其它地方折腾,暴&\/露的风险太大,都到他家去,他家有空屋子给大家当专门修理的工作间,杂物房也能腾出一块地方来给大家放收来的旧收音机。 这么一来,吴染染可不就会经常进出杨校长的家嘛。 “谢营长媳妇有次进城看到吴染染,瞧她鬼鬼祟祟的样儿怀疑她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本来就跟她不对付,正好机会送上来,立刻跟了上去。” 然后就看到吴染染跟玩神秘接头游戏一样的来到杨校长家门口,不仅敲门声有几下几下的暗号,进门前还要左顾右望一下确认安全。 谢营长媳妇认得那是杨校长家,看吴染染这架式,指定做的事不能见光,只是这时她还不能确定吴染染去找杨校长要做什么,毕竟杨校长的年纪摆在那,最初谢营长媳妇还真没往两人有啥不正当关系上面去想,她以为吴染染是去给杨校长送礼。 由此推断,谢营长媳妇觉得吴染染的班主任职位来的不正当,很可能是送礼送来的。 要让谢营长媳妇摸进院去听出实证,这她不敢,于是她决定要跟着吴染染一段时间,找到证据后再举报。 这一跟,就让她发现了惊天秘密。 吴染染和杨校长虽然在学校里几乎没接触,除了正常工作,但每隔个几天,吴染染都会悄悄的去杨校长家里,而且每次待的时间都不短。 哦~ 原来不是送礼和收礼的关系,而是这俩在搞&\/破&\/鞋。 谢营长媳妇一直没发现杨校长家还有很多学生,是因为孩子们都是从后门走,那边的路崎岖,吴染染大着肚子不方便,所以只有吴染染一个走的是大门这边平坦的路,而她一直跟的都仅是吴染染一个。 悄摸的投&\/机&\/倒&\/把,这可是一不小心就会要命的事,就算是只十来岁的娃,也都知道这事的风险,所以他们都很自觉的在杨校长家连大声说话都没有。 谢营长媳妇以为自己抓到了吴染染最大的把柄,不过她并没有将这把柄拿来拿捏吴染染的想法,她的目的是要让吴染染彻底的消失在她眼前,她要做回无论走到哪都是所有人目光中心点的女人。 而且谢营长媳妇和金巧慧是好友,张春生得罪了金巧慧,她从金巧慧那知道金家已经准备对付张春生,就更不想拆穿吴染染的‘真面目’了。 你不是把媳妇当宝贝,为了媳妇还侮&\/辱她最好的朋友,那就让你最后自由的时间里,跟已经脏了烂了的媳妇继续好好过。 反正有金家人出手,你们一家人已经碍眼不了多久。 等到那一天,她再去将这秘&\/密告诉张春生,为好友好好的出出气。 “她没想到刘局不是个他们能随意拿捏的人,抓到一点点不对劲就要挥铲子深挖,张春生关了一个多月外界一点消息没有,连前s令电话去问,刘局的回答都是还在查,无可奉告。” “她更没想到的是,金家倒得那么快,而张母和吴染染也很坚强,没有因为张春生被抓就倒下。” 他们等来了正义。 “起先吴染染还能住家属区,一是因为她怀着孕,二是张春生的事还没定性,不过只要等到张春生真被定了罪,那吴染染就真如谢营长媳妇所愿的要离开家属区了。” “现在张春生的事已经被澄清,张春生也已经回来了,自然吴染染就不必再离开,除非她自己在西北待不住。” 谢营长媳妇似乎忍不下去了,一封实名举报信递了上去。 说到这,张红英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样嘎嘎直乐。 笑了好一会儿才对一脸莫名的闺女继续说:“杨校长和吴染染虽然不是举报信上说的那样搞&\/破&\/鞋,可他俩做的事也的确见不得光,所以你爸去问他们时,他俩都不敢说真话。” “这可俩呢,明显的不善于说谎,你爸说,杨校长一紧张就用手不停的撸头发,吴染染一说谎眼睛就跟抽筋了一样。” “你爸一拍桌子,这俩连家里钱票藏哪都说了。” 从那时起,吴染染隔老远看到冷挚就躲,跟老鼠见到了猫一样。 第240话、向来是个好孩子 他们走的是距离更短些的小道,这小路山连山七拐八绕着,不能通车,但步行比走大道要少三分一的路程。 眼见就要到家属区门口,在从围墙角落拐出来时,突然,许山一个剑步闪到母女俩。 林月曦原本停住脚步没动,她旁边的张红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动作却是无比速度的将林月曦一把给拽到围墙他们刚拐出来的另一边,自己并不伟岸的身躯挡在林月曦的前方。 林月曦的小脸几乎贴在张红英的背上,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背影,这一刻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角。 有股暖流,从裂开的地方涌进了一直以来都没有温度的心脏里。 张红英没注意后面闺女的胡思乱想,听到有几道脚步声匆匆朝这边方向而来,紧张得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密的汗珠来。 “许同志,太好了,麻烦帮个忙,张连长媳妇突然要生了,后勤的车都有事出去了,我们本来准备抄小路把人抬去医院,可老叶这没用的竟然把脚给崴了。” 张红英听着声音挺熟,是兵团里的人。 松了口气探出脑袋查看,原本是七团的两个营长抬着用门板做的简陋间架往这边跑,抬前面的叶营长脚一瘸一拐着,但手却是很稳,担架并没有因为他的行动不便而不稳当。 冲许山喊话的是后面的孙营长,小孙曾经当过几年老冷的警卫员,现在又在老冷手下做事,他念着老冷帮衬过他的恩,偶尔在山里寻摸到山货,都会往家里送一点。 前几天来过家里,当时闺女也在家,认得小许很正常,两人还一块进山去砍过柴呢。 在他们的后方还坠着一个跑得踉踉跄跄的老太太,张红英仔细瞧了瞧,巧了哦,正是他们刚才聊过的人--张母。 那担架上连头都给用被子盖住的,就是吴染染了。 也是,已经怀孕还就快要生的张连长媳妇,只吴染染一个。 心里一阵嘀咕,一点也不影响张红英现实中的行为,她已经三步并两步的冲了过去。 边把被子拉下来些,把吴染染头露出来,边埋汰道:“人是生娃又不是咋了,你们怎么把她盖成这样,还要不要喘气了?” 战士就是不一样,都不带停的,担架也稳稳当当,许山已经迅速接了叶营长的班。 两人抬着担架快步往前跑。 叶营长没抬担架但也没即刻回头,而是拐着脚继续跟着,边不好意思的回答张红英的话。 “原本头不能盖住吗?我听说生娃不能吹风。”他还怕风漏进去的特意把边边角角都压得可严实了。 张红英:“……,你个没媳妇的懂个屁。” 叶营长感觉心脏中了一箭。 路过林月曦时,看到林月曦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个生面孔的兵,张红英知道自家闺女身边保护的人不只许山一个,看到有人顶替了许山的位置便放了心。 “乖宝,你先回去,妈跟过去看看。” 林月曦乖乖巧巧的点头。 她在父母面前,向来是个好孩子啦。 张红英和叶营长从她面前跑过去,紧接着,背后背着,前面挂着,双手还拎着的张母气喘嘘嘘的跑过去。 “回研究所。” 林月曦了解她妈,这跟着去了,没等吴染染安全把孩子生下来,她肯定不会放心的回家。 科研无岁月,林月曦这一回去,又是设计,又是带人考查地形,还去了趟炼钢厂,她本人没啥时间流逝快的感觉,可再回家时,已经是两个月后。 张红英看到她顿时双眼发红,紧紧搂着她一阵宝啊贝的喊。 “都怪你爸,啥事都往你身上压,瞅瞅这瘦的。” 知道闺女今天回来,特意提早下班的冷挚:“……” 不敢吱声,真是一点都不敢吱声。 安安静静的脱下外套挂好,连拖鞋都没敢穿的几乎无声着消摸拐过搂过一起的母女俩,身影带着落莫的坐到沙发上,眼巴巴的看着她们。 那模样,就跟被主人给抛弃的大修勾一样,瞅得林月曦直想笑。 “妈,我没瘦,有许山他们照顾着呢,我每顿饭都吃得饱饱的。” 她可没特意哄她妈,许山几人把她照顾得真的很好,她不仅没因为心思太投入工作而消瘦,相反着还胖了两斤。 就是她原本因为病的原因很瘦,现在胖了两斤依旧瞧着还是瘦,像是风一吹就能倒。 可她忘了,有一种瘦,叫你妈觉得你瘦! 张红英是怎么样怎么觉得她累瘦了,那个心疼啊,抱了她一会儿,又埋怨的瞪了沙发上的冷挚一眼后,跑厨房去端了一大海碗的鸡汤出来。 “知道你今天会回来,妈特意去老乡那换了只母鸡,早上就开始炖了,现在吃正好,香着咧。” 来自亲妈的爱,况且鸡汤是真的香,林月曦没带客气的坐过去开吃。 冷挚眼巴巴的瞅着,看媳妇已经坐下,满脸慈爱的盯着闺女喝汤,一点没有再去端一碗的意思,只能可怜巴巴的问道: “媳妇儿,我呢?” 张红英都不带看他一眼,直接甩他一句:“你自己不会去装?” 冷挚:“……” 原来,爱真的是会消失的是? 可面对已经对自己不满的媳妇,冷挚屁都不敢放一个,老老实实的自己起来去厨房装鸡汤。 老乡家自己养的走地鸡,这肉能香迷糊,林月曦啃了个大鸡腿,又吃了个鸡翅,还就着汤吃了个拳头大的二合面馒头。 饭后,依旧是张红英去收拾厨房,父女俩边散步消食边谈事。 “听说你们已经准备开始建发电站了?” 冷挚压着心里的激动,表面上云淡轻风的样儿,似乎真一点不在意现在项目已经进去到了哪一步。 林月曦没有吊他胃口,毕竟风力发电这项目的所有费用,都是西北兵团出的,她爸这西北兵团的老大,有权知道项目进展。 “是准备开始建了,需要的材料已经向佩市炼铁厂预定,他们最迟会在下个月五号前将材料送达,到时就可以起建。” “不要有压力,就算是失败了也可以重新开始,咱不急,这可是从来没有人做过的东西,做出来能震惊世界呢。” 谁的闺女谁疼,冷挚可不希望自家闺女真累出啥毛病来。 第241话、那些令人愤怒的过去 林月曦笑着摇头,双眼闪着星光对他说:“爸,我喜欢去研究去创新,看到我脑中想的东西变成实物,我会很高兴。” 冷挚默了默,眼中滑过抹心疼,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喜欢就去做,出了啥事儿都有爸在顶着呢。” 默了默,又添了句:“爸要顶不住,还有你爷。” 林月曦:“……” 呃,她应该夸夸她爸是个实诚人吗? “爸,没那么夸张。” 冷挚头疼的揉了揉睛明穴,也说不来是自豪还是无奈道:“没办法,闺女本事太大,本来想悄悄发财,谁知道还没开始呢,就动静太大的已经快人尽皆知。” 冷挚是一点没夸张,西北兵团要搞大动作的事都已经惊动了大长老,西北兵团前面就出过大事,一点风吹草动自然都会受到瞩目。 他不懂啥风力发电,以为就像水电站类似的建个地方就行,打算是先整个小的,试验试验嘛,先弄出电再说。 闺女告诉他,不行,不一样的,有相似的地方,但这里面的技术差别很大,建地方是要建,可不是用几块砖几块石头来建,而是要搭高塔,高塔的材料还有要求。 闺女还告诉他,她倒是可以弄个迷你型的,可如果真弄个迷你的出来,证实是证实了项目的成功可能性,但到时到大项目还能不能归西北兵团就另说了。 谁特么不知道风能发电这其中的利? 冷家本来就已经处在风口浪尖,如果按家族式来说,冷挚就是继承人,他这继承人都已经退到了西北来,如果风力发电由西北兵团独揽的话,那么冷家前面所做的一切意义又在哪? 闺女劝他,咱们自己可以做个小型的,但绝不能迷你,这项目的红利也绝不能西北兵团独揽,可好歹自己家里人做的,一点红利总要有,大头得给国家。 虽说吃的那点红利也是国家的,但谁让有些人脑回路总跟正常人不一样呢,他们会觉得西北兵团现在是你冷挚的,好处给了西北兵团,那就是你冷挚得了好处。 冷挚拍了拍闺女的脑瓜,“你不在封市炼钢厂做东西,却跑沛市去,不仅仅只是因为沛市的炼钢厂是全国最大的?” 林月曦没有因为被父亲拆穿心思而窘迫,仰头坦然的看着他,“爸,你出事了,大哥出事了,二哥出任务受了重伤,三哥虽然在乡下好像看着安全,他也的确安全,可他安全的前提,是他在只要你们无力时,他就几乎永远不可能有机会回去的乡下。” “爸,虽然我没有出事还受着极高标准的保护,可我能受到这些待遇的前提是···”她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而且我身体很差,不需要特意去对付我,只要你们没法自保,我稍稍一着急,可能出事的比你们任何一个都快。” “我在大长老和二长老、三长老他们那都挂了名,对付我容易被查到,还不如静待着我自己找死就好。” 冷挚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缓缓凝重,叹息了声,心疼的摸着她的长发,“闺女啊,你肯定是爸亲生的,你大哥在农场几年都想不明白,你二哥进医院了也没想过是有人对他下手,你三哥就更算了,憨憨一个,只是你的脑子跟爸一样聪明。” 说着还有点小骄傲! 林月曦:“……” 这是重点吗啊喂! 看出闺女已经很无语,冷挚笑着又把刚刚自己理顺的长发再度给揉散,别说,他闺女头发软软的摸着可真舒服,解压。 “放心,你说的爸明白,兵团太穷了,一分一分都得扣着花,紧张起来时,战士们出任务都没法保证他们的口粮问题,爸一时魔怔了。” 自己的兵自己疼啊。 西北这边环境差,气候干燥得不要不要的,还动不动就给你来个沙尘暴,微风拂面多美好的词啊,在西北得改叫黄沙洗脸。 环境苦,士兵们却是不能躲,不仅不能躲,还得迎难而上,他就是想让大家至少能吃个饱而以,偏偏这是最难的。 “爸,我记得西北兵团,好像是军费比较多的一个兵团?” 西北兵团还兼顾着保护九全的任务,九全可是重中之重,连带着西北兵团也获得不少好处,比如好装备,比如军费。 她在东北兵团时可听那边的士兵们嘀咕过,说好东西都在西北兵团,就说车,西北兵团的比东北兵团的多了近一倍,这还没说新旧问题呢。 冷挚瞪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的确,按说西北兵团的伙食标准是全国所特殊队伍外最高标准,别的地方一个月普通士兵的标准在十五到十八块,咱们这是二十二块。” 西北苦啊,夏天热得要死,最高气温有四十几度;冬天冷得要死,最低气温能达到零下近三十度。 老百姓在极端气候时可以躲家里,士兵不能。 不提保护九全这点,单论这份艰辛,上面对西北兵团的兵都会比对其它地方要优待几分。 可前提是,这标准,得真正的实施到每一个士兵身上,这才是真的标准。 冷挚叹了口气,目光悠悠的看向军营方向,“二十二块的标准在两年前已经做了改&\/革,可直到我来到这,战士们都不知道早在两年前他们的伙食标准已经提高,那些钱,全特么进了姓金的那伙人的口袋里。” 几十万的兵啊,想想这其中的数目。 更可气的是,这些钱除了最后一批被拦回来外,以前的早被姓金的换成了黄金运去了小本子国,嘛啦子的。 姓金的连这个钱都敢动,其它的他还有什么不敢动的? 冷挚第一次去食堂吃饭时,都不敢相信那些还不如老百姓家吃的饭菜竟然是给保家卫国的士兵们吃的。 每人两个小儿拳头大的野菜豆渣馍馍,一碗清水。 士兵们却吃得很香,一个个甚至狼吞虎咽。 他很生气,去问后勤管厨房的人。 对方却很无奈的边哭边跟他说,他们已经两个月没领到钱了,野菜是他们自己上山摘的,玉米面是以前留下的,已经剩得不多,没办法,只能每天去城里豆腐厂那舔着脸把人家不要的豆渣要走。 当时冷挚是真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能就是从那时起,他就见不得他的兵吃不饱。 别人有装备不足恐惧症,冷挚是有后勤保障不足恐惧症。 第242话、铁憨憨吴染染 林月曦沉默了,现在看西北兵团一切正常,没想到曾经这么乱过。 战士们连吃都吃不好,心又怎么能齐呢? 他们也是人啊! 前方有个坎阶,冷挚先一步上去后又转过来拽着林月曦上来,苦哈哈道:“你爸来这就是来接烂摊子,金家人应该是已经准备跑,做事完全不顾后果,不仅帐上是一分钱拿不出来,整个兵团几十万人,全都已经两个月都没发过津贴。” 他上哪拿这些钱去? 好在姓金的最后一批黄金被拦截了下来,让他缓了口气。 “可把津贴全给补上,就已经没剩了,还是你爸够不要脸,跟上面磨了两天,才保障住了那些兵蛋子的吃喝穿问题。” 冷挚是越想越气。 特嘛的有见过哪个部&\/队几年都没给发过新衣服的吗? 他就见到了。 嘿,现在这部&\/队还是他在管。 你说丢不丢人? 去上面开会,他都没脸承认自己是西北兵团的s令。 现在虽说凭着他不要脸,兵蛋子们好歹再差也能二合面馒头吃个饱,新衣服也穿上了,可以后呢? 国家也困难,他懂。 这次是特殊情况,上面本就不会看着西北兵团遭罪不管,但能帮的也的确有限,因为再多上面也拿不出来了。 现在的军&\/费制&\/度,是上面一年一次性直接下发到各军&\/区或是兵团。 这笔钱包括了各军所需的所有小钱钱,津贴、资金、退伍费、抚恤金啥的全在里面,以及士兵们的伙食费,还有装备更新或是维护的费用,如果内有研究所的话,研究所需要的费用也在里面。 由此可见,西北兵团一年的军费,数目是有多么的可怕,哪怕是在现在这个钱显得很大的时代。 而去年的钱,大部都被姓金的那伙人给弄走了。 西北兵团成立于七月份,每年领取这笔军费的时间就在成立日,好家伙,还有快一年时间呢【按冷挚刚来时算起】。 上面帮忙也就能帮冷挚缓两三个月,之后的几个月嘛,就得冷挚他们自己想办法了。 你说他能不急嘛,几十万人几个月的吃喝问题呢,还有津贴和研究院那边,哪哪都要钱。 所以才会林月曦一说风能发电,他眼神立马亮了,确定林月曦能造出来后,立刻就想到其背后的红利。 那可就是战士们的津贴,战士们的伙食。 不过现在冷挚已经能很轻松的跟闺女聊这些,因为现在就是七月,几天前已经有大笔的小钱钱入帐。 钱是穷人的底气。 现在的他,非常的有底气。 两人在山头转悠了快一个小时,冷挚将林月曦送回去后,又被小罗给叫走了。 不是有啥正经事,而是老郑同志要闹离婚。 林月曦站在院中边拍身上粘上的黄沙,边时不时疑惑看一眼院门外,她妈跟吴染染正在那说话。 “姨,这真的行吗?” 吴染染羞得脸都红到了脖子根,眼神躲闪着一眼没敢往张红英脸上瞅。 林月曦:“???” “咋不行?男人就是欠,你越纵容他,他越不在意你,时间久了,你就成黄脸婆了。” 张红英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林月曦:“(○′?д?)?” 她妈啥时候有这样的感触了? 记忆中,她爸可是一直都把她捧在手心里,除非她发病的时候,否则她在她爸心中,都不如她妈一跟手指头呢,几个哥就更不要说了。 不只林月曦震惊,吴染染也惊得不要不要的,“姨,首长对您多好啊,咱全军人都看着呢,就没见过首长那么疼媳妇儿的人。” 被小辈说这种事儿,张红英略微有丢丢的害臊,不过她是谁啊,曾经的妇女主任,专门调节这些家庭矛盾,脸皮早练出来了。 “这不重要,咱们说的是你和小张,就说你还想不想继续受那窝囊气?” 吴染染猛摇头,满脸的惊恐。 “那不就得了,听姨的,你自个得立起来,别太拿男人当回事,别纵着,心得狠,这种事儿你自个去跟别人掐没意义,男人懂得把人推开才是正解。” 吴染染一脸受教的样子,两边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像是下了什么大决定。 “姨,我懂了,我听你的,晚上我就让他们搬出去,他要不乐意,我和妈带着孩子搬出去。” 林月曦:“⊙o⊙” 你懂啥了你就懂? 张红英也被她这话给整愣住了,失语了好几秒才道:“不是,我没让你直接不过啊。” “啊~?” 吴染染表示她也懵圈。 不是让她别纵着春生吗? 她现在看到春生就感觉烦,连骂都懒得骂,不纵着他不就是把人给赶走眼不见为净吗? 把春生赶走了,那个也没理由再来烦她。 张红英都有点被她给吓到了,好在曾经的工作经验还在,耐着性子一一的跟吴染染分析。 林月曦听了会儿总算明白了是怎么个回事。 原来,一个多月前吴染染生孩子时张春生不在是因为他出任务去了。 惠省那地方地势本来就低,又连降了快一个月的暴雨,已经形成了水患,许多下游的地方村庄都被洪水给冲走。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西北兵团也接到命令派兵前往惠省救灾,三十几个团&\/长为了抢这任务跟小孩一样的大打出手,最后没办法,老郑同志想了个损招,抓阄决定哪两个团去。 张春生所在的七团运气好,抢到了这次任务。 战士要出任务顾不到家里这很正常,哪怕妻子的预产期临近;吴染染这个当军属的也很有觉悟,没有因此不满,积极的准备迎接家里新成员的到来。 还有十几天才到预产期,张母和吴染染俩算准备好了也算没准备,主要是没想到娃会提早半个多月就想出来玩,吴染染还散着步呢,羊水突然破了。 好在同一个团因为出任务错过了这次救灾任务的叶营长和许营长俩刚好回来,正好路过他们家。 医院在家属区和营地的中间,去营地找车来回时间更长,况且有两个团去救灾,叶营长他们猜测能调的车估计都已经开走,跑去借车也未必能借到。 两人当机立断,拆了块门板当简易担架,直接抄小路抬医院去,于是,就有了林月曦和张红英那天碰到的一幕。 吴染染运气不错,生产很顺利,进医院不到一小时就生了,是个男娃,有六斤重。 张母给起了个小名,叫晓娃。 第244话、就他一个大聪明 当晚吴染染找张春生证实齐芳芳所说的话的真伪,结果张春生那个哈瓜倒好,只跟吴染染说了句‘没那回事,你别乱想’,其它的咋问也不说。 问多了,他索性避开。 你说,这能不让人误会嘛? 不仅吴染染误会了,连张母也怀疑她儿子是不是做了啥对不起儿媳的事。 这世上没有真蠢的人,除非不在意。 婆媳俩已经来兵团快一年,哪还能不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都懂名誉对一个战士是有多重要,哪怕是大长老的儿子都得谨言慎行,假冯青这个特&\/务还得几十年如一日的保持重情重义的人设。 尤其是在作风问题上,更是容不得半点污秽,因为那一身绿代表的不是个人。 所以婆媳俩就算心里不满着、难过着、怨怪着,可在行动上,两人依旧默契的做了她们觉得对张春生有利的选择——忍。 这一忍,不仅上面更晚知道家属区守卫有问题,也更纵得齐芳芳愈发嚣张,就差直接登堂入室了。 这不,一向开朗坚强的人,在老公回来后却反而差点抑郁。 张红英以前是妇女主任,见过太多太多日子过得不如意却强颜欢笑的女人,她去看吴染染时,只一眼就知道她心态出了问题。 好在张红英在吴染染心中是不一样的,她不仅是s令夫人,还在吴染染生产时陪她去医院,借了关系让老主任给吴染染接生,并且一直等了四个多小时,直到吴染染孩子出生。 所以吴染染很信任张红英,甚至还有些依赖。 面对别人,她都憋在心里,但张红英一问,未语泪先流。 ‘啧’了一声,张红英一脸吞了翔一样,“多说几句话是会哑还是咋地?明明只要解释一两句就啥事没有了,这头憋着,那头憋着,最后差点出大事。”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满脸警告的盯着林月曦,“虽然说那种只会甜言密语的不行,可张春生这种没长嘴的更不行,可能在别人看来日子平平淡淡挺好,可只有自己过的人才知道,那有多憋屈。” 冷挚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没长嘴的,张红英对此是深有体会。 不过张红英不是吴染染,冷挚闷不闷都不影响她叨个不停,反而是两人年纪大了后角色反转,冷挚话多了起来,张红英却开始不耐烦搭理他。 林月曦被她说得愣了下,她压根没想过这问题好? 男人只会影响她写公式的速度! 不过她还是顺着张红英回道:“妈放心,我要找肯定找个有嘴的。” “有嘴还不够,得长得不错,还得够高,品性也要够好,各方面都得足够优秀。” 边说着,张红英的脑子里边闪过以前在她都是不错的女婿人选。 可不知为啥,以前觉得都不错的后生,现在在她眼里是咋看都不咋地。 思来想去,总觉得没一个能配得上她闺女。 各方面都足够优秀的,不够安全; 足够安全的,身上总有些毛病。 比如霍家的霍寒,如果她帮别人的闺女相看,这娃是个绝佳的女婿人选,家世好、作风优、品性良、前途明、颜值高、身材赞,万一挑一。 可如果配她闺女,工作太危险了,军嫂就已经非常不容易,更何况是特&\/战&\/团的负责人。 再比如叶家的叶思明,比霍寒小两岁,已经是京市市医院里小有名气的外科医生,人长得俊,身高一米八几,性格温和,同样是优质女婿人选。 可他以前谈过对象,单这一点就已经配不上她闺女,更何况她还听说他跟医院里好几个女同志都走得很近。 这俩已经是京市他们那圈子里数一数二的好后生了。 嘶~ 不行,她还是得去找个工作,背不住她闺女得孤独终老啊,她得给闺女存点养老钱。 说到霍寒,张红英想起一件事,“霍家的霍寒你知道?他可能也要调到西北来。” “哈?” 他不是在东北带特&\/战&\/团? 张红英凑近她,几乎是在用气音说:“他前面带的兵有任务,去的地方不近,时间也不短,上面好像让他重新再带一支队伍出来。” 具体的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前天她去给老冷送伤寒汤药时,在老冷办公室的门口碰到了霍寒。 当时老冷似乎和他谈得并不愉快,脸色滂臭。 张红英有一点做得非常军嫂,冷挚跟她说的事她不会拿外面去说,冷挚不主动说的她从来不问,哪怕已经察觉到什么,也只会烂在肚里。 母女俩聊了会儿各自回屋休息。 第二天一早,林月曦刚吃过早饭,就被小罗给匆匆叫走。 昨天她爸还和她聊起风力发电的利益分配问题,今天,上头来的人已经到了。 小罗苦着脸说话的语速都快了15倍:“他们是昨晚到的林市,不坐火车,两个司机换着走近路过来,来前没有通知我们,昨晚到林市后也没通知,今天早上从林市出发前才通知了我们。” 是突袭,但又突得不纯粹。 林月曦一点没上面会来人,只是以这种方式来,有丢丢的惊讶。 来到冷挚的办公室,里面倒是没有其它人在,只有冷挚和郑卫国俩。 两人似乎发生了争执,还挺激烈那种,都有些气血上头。 林月曦进去后,小罗将门关上,目不斜视的守在门口。 “爸,郑叔叔好。” 俩都是戏精,开门那一刻俩还都脸红脖子粗着呢,跟川剧变脸一样的就那么一眨眼,两人都已经正襟危坐。 冷挚笑容满满:“来啦。” 郑卫国喜色满面:“大侄女快坐。” 要不是定力足够,林月曦可能会跑去确认下自己有没走错地方,这俩也太吓人了,让她误以为自己是不是误闯了那啥神病医院。 “爸,郑叔叔,小罗在路上跟我说,京市有人来了是不是?”为怕传染,林月曦开门见山。 “对,京市研究所的,拽得不行,用鼻孔看我和你爸,那牛吹的哦,好像的火箭是他给研究出来的一样;嫌弃这又嫌弃那,连坐个沙发,哦,就你这位置,他还要嫌弃一下太硬。” 先开口的是郑卫国,皱着眉头满脸都写着‘厌恶’二字。 “老叶家这三儿子是真不行,听个风声就来抢功了,以为谁看不出来他的目的,天下就他一个大聪明是?” 叶家来头可不小,叶老爷子现在还是九长老,单就这一点,叶家的地位在京市它就排在所有家族最前面的那一列里。 第245话、坑女儿 叶老爷子有三个儿子,长子牺牲在战场上,次子牺牲在国外,这俩儿子都没有娶亲。 叶老三是叶老爷子唯一活着的一个儿子,可以说,只要他不犯原则性的错误,他这一生哪怕是混吃等死,他的人生也是许多权二代富二代所需要仰望的。 可经常会有人不认为自己只适合混吃等死,他们觉得自己很行,摆烂是不可能摆烂的,一定得卷,否则对不起他们叶家的荣耀。 长子次子一个当兵一个外交,对于第三子,叶老爷子估计是秉着让他活着就好的心态,不仅没要求他要往军营发展,读书差都无所谓。 按着叶老爷子自己的话说,他此生只要不走错路,不违背原则,便足矣。 没想到啊,叶老三成绩是一般,脑瓜子却不一般,不知怎么被他混进科研队伍里,仗着叶老的关系,胆子那叫一个大哦,从论文做假到抢别人的科研成就。 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眼光很独到,哪个科研项目成功性高,价值高,他立刻就会盯上哪个项目。 林月曦自主研发的yx001步狙,要不是成功得太突然,如果也走正常步骤:设计-立项-钻研-实验-修改-钻研-实验-实验-再实验-成功,这步狙的名字都不一定会是这个。 哦,在此解释下,林月曦自主研发的步狙一直都有起名字,实物呈到大长老几个面前时,大长老随口问了句‘这木仓叫什么?’,得知还没起名后,几位长老在那争了半天,最后由大长老拍板,按着林月曦这研发者的名字,取月曦两字的字母来命名。 并且,大长老特令,从此后只要是林月曦自主研发的装备,甭管什么装备,都以yx为开头。 也不知巧合还是大长老也和陈总工的想法不谋而合。 林月曦明白他们的意思了,倒没有她爸和老郑这么生气,这类的事在前世她不仅见过不要太多,亲身经历的也不少。 她只是冷静的如实说道:“爸,郑叔,我做一件事情不喜欢有人在旁边不懂装懂,甚至明明不懂还指手划脚,碰到这样的事,我不会给任何人面子,真要在专业领域里让我生气,后果可能不是大家所希望能看到的。” 这时,冷挚和老郑还不知道林月曦所说的后果有多严重,他们只以为小丫头是生气了,在这放狠话。 也不怪她,碰到这种事是个人都会生气。 可是··· 冷挚和老郑对视了眼,双双都很无奈。 还是冷挚为难道:“乖宝,风力发电我们不懂具体什么意思,我们只知道,你能造出个东西来,让没水的地方靠着风也能发电。” “水电站几乎全都在南方,靠北这边用电是很奢侈的事,要不是兵团在这,离咱们近的两个城市都未必能这么快通上电,你想想,风力发电是有多么的吸引人?!” 林月曦静静的看着他爸,语气不急不缓问道:“爸,他们怎么知道咱们要造风力发电站呢?” 对哦。 老郑一直觉得有哪不对,但一直想不出哪不对,林月曦这一提醒他立刻反应了过来,这不就是灯下黑嘛,他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 因为他自己是一直知道大侄女要做的是什么,所以叶老三直接冲着大侄女要做的东西而来,他便光顾着生气去了,没反应过来这他们可是一直保&\/密着。 冷挚:“……” 无语的瞪了像看负心汉一样看他的老郑一眼,懒得理,转头和闺女解释道:“叶长善的父亲是九长老。” 全国有多少事能瞒得过九位长老啊? 一老一少像是各被打了五十板子一样,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都讪讪的闭了嘴。 他们安静了,冷挚便继续道:“叶长善号称科研全能天才,他说他对风力发电很感兴趣,不过他在京市可不敢说是来指导,而是在几位长老面前说是来学习。” 冷挚比老郑要早一些知道叶长善到林市的事,已经给冷老爷子打过电话,老爷子估计没想到过叶长善脸皮那么厚,还跟他说不用担心,只是让闺女的项目里多加个人进去,不要把叶长善当回事,打打杂就行,算是给叶老爷子一个面子。 哪知在京市说是来学习的叶长善,到西北一开口就是指导,还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要当负责人。 不过冷挚可不怕,他朝老郑看了眼,老郑秒懂,起身开门出去,小声和门口的小罗嘀咕了几句,又关上门回来重新坐好,朝冷挚递了个搞定的眼神。 就算这样,冷挚还是压了声音:“如果是冲着我来,我还真会怕,叶长善年轻时浑儿,被人打到那里伤了根本,他现在名义上的儿子并不是他亲儿子,叶老爷子也不在意,所以叶长善我还真不敢随意得罪,他算是和叶老爷子唯一有牵绊的人了。” 如果有孙子,有除叶长善外还可以传承的人,叶老爷子做事就会有顾忌,那他们家老爷子也不是不能和叶老爷子掐一掐。 可叶老爷子唯一牵挂的人就只叶长善一个,叶长善要是出事,叶老爷子指定得疯。 并不是所有人身居高位思想便会很开明,有一些固执得令人难以理解。 “可叶长善是针对你,那就不一样了,有xy001摆在前面,大长老和二长老还有三长老四长老他们,对你的看中又更重了,三长老都给我打过三次电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你留在京城外不安全,要让人来接你到京市去。” 管全国所有兵的三长老啊,而且,不仅冷挚现在都归他管,冷挚刚入伍时,三长老就是他教官,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呢,哪敢说个不字? 只是话题中的主人公是林月曦,身为闺女控的冷挚硬是敢了一次,任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不听。 急了,还来句:几千人要是保不住一个人,西北兵团可以解散了。 把三长老给唬的,老贵老贵的电话费,他头一次不心疼的足足骂了十几分钟。 呃··,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林月曦差点冲她爸翻白眼:“你的意思,是你不好得罪叶长善,让我来是?” 她算是亲眼见到什么叫坑女儿了! 冷挚一点没觉得哪里不对,真诚得不要不要的点头。 “嗯哪。” 还嗯哪。 老郑都没眼看,他以前只觉得这家伙脸皮厚,哪曾想他还是高看了,这货压根就没脸皮这玩意儿。 第246话、叶长善 最终叶长善还是加入进了林月曦的项目组。 为啥呢? 还真不是林月曦对‘强&\/权’的妥协,而是,上头拨项目基金下来了,还拨得很快,且没有中间商挣差价,直达。 并且还给了其它许多的便利,比如林月曦需要什么,各方面都要尽最大努力的配合。 这优待可太那啥了,林月曦都给整不好意思了,她何德何能啊,能得上面如此的重视? 同时,也难得的有了压迫感。 要说是为了叶长善,那绝不可能。 先不提叶长善‘参与’的研究项目已经不下二十个,其中有几个也是有着重大的突破,可没有一次的项目是有特殊待遇的,甚至好几个项目因为经费不足而卡住。 林月曦听她爸的意思,好像原因还是在xy001上,技术对于现在科技来说有些过于超前,让上面对她要做的研究抱以了厚望。 她爸还跟她说:这次对她的特殊待遇也可以算是尝试或是试探,如果她这次也能成功,并且还能技术领先的话,以后她会更危险的同时,也将会得到最高级别的支持。 换句话说,这次是各方面配合她,如果项目成功的话,下次啊,就不仅只是配合了,而是她需要啥,就是国家现在还没有,都会想办法去给她找来。 叶长善四十出头,长得倒不磕碜,相反着他形象很不错,只要在不说话的情况下,瞅着挺中年稳重帅大叔。 刚来时,组里的小姑娘们目光都流连在他身上,有的甚至眸中还挺不健康。 可他一开口啊,瞬间大家全都啥感觉都没了。 有精神力异能的林月曦选人很有一手,都不是事儿精,就算觉得他烦人,也只是躲着他。 这就让一向走哪都众星捧月的叶长善觉得自尊受到了打击,觉得他被孤立了,整个项目组的人都在欺负他这个半路进来的人。 尤其是从他来了后,他是一次没看到大家讨论关于风力发电的话题,有的整天抱着本量子力学在那看,有的整天捧着一堆的张纸算算算,也不知道他在算个啥,反正在公众办公室里这人一声不吱,偶尔卡壳住时,就抱着往林月曦的办公室跑。 诸如此类。 你说这不是排挤他是什么? 叶长善故意加重脚步在两排办公桌中间的过道上来回走,想以此引来大家的注意,也是要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毛用没有,压根就没人理他,大家伙该干啥干啥。 叶长善那个气啊,愤恨的‘哼’了一声准备去找林月曦说理去。 出了公共办公室,正好最里面的林月曦单独的办公室那门被打开,林月曦走了出来,将一份足有食指长度厚的资料袋交给了守在门口的警卫员。 叶长善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嗷’的一声就冲了过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肯定是你不愿意我加入进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来跟你抢功的?所以不仅不让我参加进项目里,还连相关内容都不让我接触,这样将来成功后,我却连个原理都说不出来。” “利用风力带动风车叶片旋转,通过增速机提升旋转速度,进而驱动发电机发电。” “哈~?” 叶长善愤怒的表情顿时僵住,这啥意思? 林月曦眸光平静,一板一眼的回答他,“这就是风力发电的原理。” “风力发电的核心设备包括风轮、发电机、塔架等。风轮一般由3只叶片组成,当风吹向叶片时驱动风轮转动,风能转化成动能,进而推动发电机发电。发电机则是将叶轮的机械能转化为电能的部件。” 叶长善越听越懵,眼见林月曦有停不下来要重头到尾教他一遍的架式,忙一脸煞白的喊停。 “不是不是,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你是不是故意让大家躲着我?” 这下换林月曦懵了,真诚无比的反问他:“你也是搞科研的人,你应该知道,我们一旦开始投入进去就很容易忽视周围的一切,大家并非躲着你,只是都太投入。” 叶长善一点没带客气的翻了个大白眼,眼珠子都翻不见的那种,“少来,我来了五天了,一次没听到你们在讨论和风力发电有关的话题,倒是听到讨论发动机,可他们讨论的不是用来发电的发动机。” 林月曦这下懂了,轻笑了声。 她这敷衍的态度,差点把叶长善气得当场跳脚。 好在林月曦已经开口解释:“风力发电是个大项目,不是只有你这几天看到的十几个人,而是大项目中又划分出好几个小项目,第一个小项目都最少有三十几人。” “就拿塔架来说,设计它的形状是最简单的,甚至可以说这一步于我们来说没有什么技术含量,重点是建造它的材料。铁肯定不行,咱们现有的钢技术也还不够,要想让它寿命更长,我们就要在材料上想办法。” 叶长善有点明白了,“材料组的人都出去了是吗?” 林月曦没否认也没点头,而是继续说道:“你这几天看到的十几人都是测算组的,在你没来之前,他们已经没日没夜工作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是我放了他们几天假,只是他们在宿舍待不住,又全跑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 叶长善躁得两边耳朵红得差点能滴出血来,吱吱唔唔道:“对,对不起啊,我,我,我以为你也和那些人一样,觉得我笨,觉得我是占着我爸在跟他们抢功劳。” 嗯? 听这话的意思,难不成他以前没抢过别人功劳吗? 啊呸。 叶长善很敏感,林月曦眼中只一闪而过的情绪,他立刻便捕捉到,又是嗷的一声叫起来。 “你还说你不是也这样认为的?” 林月曦向来不是个怕事的人,声音软棉但却戳心无比的反问道:“论迹不论心,你想想你自己的过去,你觉得在别人看来,你不是在故意的抢他们的科研成果吗?” 没想到他尊敬的人也这样看他,叶长善这下是真委屈得不行,一米八几的汉子竟然说红眼就红眼。 再说话声音都哽咽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抢任何人的成果,我是真喜欢科学,也是真想做出一翻贡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要他们知道我是我爸的儿子,我什么都没做,我的名字竟然每次都会出现在上面,还经常名字很靠前。” “我跟我爸说过这事,我爸却让我别管。” 第248话、可怜的叶长善 怎么说呢,虽然说有海外关系会很麻烦,稍稍一不注意就得跟牛马待一块,还连累家人,甚至性命不保;可现在的科研界里,像林月曦这种只在国内学习从来没出过国的人很少很少,没办法,咱科技落后的前提是科技知识不如人家,你不从国外学习,国内没有的给你学好不好? 所以呢,就出现了个比较矛盾的现状:有海外关系很危险,可各研究所里出过国的人却不少,也没说这些人在能参与的项目中还得隐身啊? 冷挚默了默,说:“当初去e国整整一百人,这一百人中,有六十二人在能回来时选择留在e国,人种有志,这咱没什么好说的,可去接三十八人的过程中,却出了叛&\/徒,而且,无法确定叛&\/徒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只能确定叛&\/徒在回来的科学家当中。” 事情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也很复杂。 当时我方心里明白e不可能心甘情愿的放那三十八人回来,所以回程是有多方部署的,并不是傻憨憨的把所有人带上船马上走人,而是分开走,并且设了很多迷雾,真真假假的弄了一堆。 可神奇的,每一支真队伍都出事了,假队伍却一点事儿没有。 大家一开始以为是去接人的人中出了问题,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有人一直在沿途留记号,而那记号,是一个简短的方程式。 每一支真队伍都有人给e方留下记号,因而每支真队伍都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e方的阻截与追击,三十八位科学家,在一路上牺牲了十四位,战士们的牺牲人数更是惊天的到了两千多人。 是那两千多战士用命把二十四位科学家救了回来,所以明知给e方留记号的人还在这二十四位里面,但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上面便不会随意动他们,否则对不起两千多烈士。 可同理的,只要无法证明这些人没问题,他们便将荣光不再,否则同样对不起那两千多烈士。 张红英和林月曦同时倒抽了口寒气。 这断气太惊人了,牺牲得也太大了! “现在还没找到叛徒是谁吗?”张红英问。 这都多少年了,要是那些人参加进了什么重大的项目中,出问题可咋整? 冷挚白了自家傻媳妇一眼,“那是国安局的事,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默了默,他还是补充了句:“不过能被允许进研究所的,应该都是已经确定没问题的,只是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所以···” 他摊手竖了竖肩。 林月曦和张红英也不再继续纠结这个,这是上面的事,她们不懂这些政治上的事,好奇太多并不是好事。 前头刚聊过叶研究员的事,没想到第二天林月曦就见到的她。 秋所亲自带着个像中年妇女敲开了林月曦办公室的门。 “林院士啊,来,我跟你介绍下,这位是叶院士。以后她也是你组里的人了,该怎么安排你自己看着办。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话落,门嘭一声门上,那秃头的秋所早不见了人影。 林月曦:“……” 做眛呢? “你好叶院士。” 只能起身接待,走到叶院士面前抬手想要与她握手。 叶院士很拘谨,似乎在怕着什么,从进屋后视线都不敢和林月曦直接对上,停下后也一直是微低着头,目光只盯着林月曦脚上的黑色小皮鞋。 看到只白嫩嫩的手伸到自己面前,她忙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才和林月曦的手握上,声音很小还带着磕磕巴巴的。 “林,林院士你,你好。” 手一触即松开,你是犯了什么错一样揪紧了衣摆。 林月曦眸光微闪,笑着自然的收回手。 刚才和叶院士的手握上那一刻,她感触到叶院士的手满满都是老茧,那可不是一个科研人员该有的手,只有一直在做苦力的人,才会有那样一双手。 再看她现在整个人这副什么都怕的状态,她心中已经大致能猜出叶院士曾经是在什么样的境地了,八九不离十和红星大队的陈老他们一样。 现在能出现在这,估计是平反了。 虽然心里猜到,不过林月曦没有去拆穿的意思,甚至连同情她都不会给予,她能给的,就是将她当成正常同事来看待。 走回办公桌后重新坐下,公事公办的开始寻问她专业知识,了解后才知道该将她分配去哪个组最合适。 叶院士一开始很拘谨,坐都只敢屁股挨个边,林月曦问一句她回一句,多余的话一句不敢讲,超出林月曦提问的知识她一点不敢提。 也许知识真的能给人力量,随着林月曦和她说的内容越来越深入,越来越有争论性后,她像是被突破了什么桎梏一样,明显的话多了,声音大了,慢慢的敢开口反驳了。 【林月曦的院士之名,是上面直接给的。 yx001狙步量产并且打出了漂亮的成绩后,上面可能是太高兴了,特别大方的给了她仨奖励:第一个是军衔又升了一级,她现在已经是上校;第二是奖金和京市的一套独立小院;第三就是直升为了院士。】 聊了会儿,林月曦发现叶院士和她性子挺投,两人都有天马行空的想法。 两人讨论着讨论着,从发动机的原理开始,渐渐转到材料分析,分析着分析着,最后话题越转越歪,好像宇宙飞船她们俩都能随便造出来一样。 突然两人默契的住了嘴,对视了眼后都捂着肚子大笑。 笑了足有两分钟,叶院士又突然捂着脸嚎啕大哭,眼泪从指缝隙中涌了出来,逐渐滑过瘦得只剩一把骨的手腕,没入洗得已经发白的衣袖内。 林月曦也睑了笑,没有打扰她,只静静的陪着。 好一会儿,叶院士才冷静下来,反应了过来这是什么地方,忙抹了泪起来九十度鞠躬的告罪。 那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林月曦忙起来扶起她,寻问了她一些生活上的问题,得知她是只身来到这里,现在住在宿舍,早上才刚到,宿舍里的行李还只是随意放着时,让她先回去安顿好,明天再来上班。 叶院士又是一个感激的九十度鞠躬,林月曦都没能拦住。 等她走后,独自坐在那儿的林月曦好是唏嘘了一阵子。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她爸是真的坑娃。 正准备继续工作呢,门又被再次敲响,叶长春这个可怜娃子来找。 第249话、YX系列(一) 叶长善也不是真蠢,他多少已经察觉到自己是被坑了,只是没把坑他的人往他自个亲爹上面去想而以。 愤愤的锤了下桌子,“肯定是我二叔,他以为只要我不争气,我爸就会过继他的傻缺儿子。” 林月曦:“……”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他。 话说,她真的不是知心大姐啊,一个个咋的都跟她还没说上几句话呢,就掏心又掏肺,啥事儿都往她这秃噜。 叶长善看着盯着他不说话【其实懒得理】的林月曦,以为是自己刚才发怒吓到她了,有丢丢不好意思。 可他实在太过生气,这会儿就想找个人说说话,这里管理严格,他的小跟班不能跟进来,他只能找个顺眼的叨叨几句。 拖了把椅子过来坐下,摆出一副要长谈的架式,“我跟你说啊,我二叔那一家都不是个东西,我们家不像霍家或是郑家一样,祖上就阔,我们家在我爸没出息前就只是乡下土包子,啥也不懂,啥也不会,穷得一件衣服补得不能看了还能传给下一代。” “我是听我奶没咽气前说的,她说我爸跟着去打仗后,二叔就把她和我爷给赶了出去,然后是我大伯公看他们可怜收留了他们,把老宅旁边的一间茅草屋给他们住。” “我爷就死在那茅草屋里,我奶也一直都住在那里,直到我爸终于出息了,回去接他们。” 说到这,他就很气,又朝着办公桌一锤,“我爸那个傻子,他去老家接我奶时,明明已经知道我二叔一家都不是个好东西,等我奶去逝后,我二叔巴上来,他竟然顾起兄弟情来了。” 林月曦在脑子回忆了下,叶老爷子的母亲去逝的时候,应该叶老爷子已经是九长老了,这个时候叶老二一家找上门去,不管才是下下策。 于是,她说了句公道话:“你爸可是长老之一,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不仅代表着他自己,还代表着国家,你都说了你二叔一家不是个东西,能把父母赶出门不管的人,想来也不可能会去顾及什么兄弟情,如果你爸那时不管你二叔他们,他们要是在外乱说,或是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怎么办?” “总不能直接嘎了?还不如放在眼下。” “哈~?”原来是这样吗? 叶长善有些懵,又感觉她说的很有道理。 可,怎么和小跟班和他说的不一样呢? “小李不是这么说的。” 林月曦眨了眨眼,明白了,这呀是真的倒霉啊,不仅亲爹都坑他,身边还有不知道谁安着的毒引导。 不过,别人的事她并不想干预,只说道:“各人有各人的见解,关键看你自己怎么想,你还有事吗?” 没事滚,我很忙的。 对方明显的赶人叶长善还是听得出来的,顿时心里很受伤,他是他爸出息后生的孩子,从小到大不说是众星捧月,至少是从来没被人不待见过,像林院士这么明显不待见的还是头一次。 不过他是个听话的孩子,他爸说他是个憨子,还是那种不长记性的憨子,在他来前一次两次三次四次的不断的重复提醒他,要让看到林院士要像看到他爸一样的尊敬,否则他就不认他。 叶长善做不到真像对他爸一个的尊敬,可因为他爸的不断提醒,他对林月曦还是有一定畏惧的,心里再不爽也没敢真发火。 只是委屈的瘪着嘴说‘没事了’了后离开。 林月曦无奈摇头,材料可快些出来,或是木仓系列有结果也行,省得她在这总会碰到些莫名其妙的事。 好在很快她就如愿了,前几天让许山送去的资料中,有一项出结果了。 林月曦脚步匆匆来到实验楼某室,一组的成员全部都在,不过向来她一来就会轰动的场景今天没有发生,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全围在机床旁边。 “太漂亮了,酷啊这手木仓,成不成功先别说,就光这外观,吊打老外生产的。” 黄老比兜拍在说话的青年背上,“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造木仓是为了好看吗?” 所有人都被黄老的突然发怒给吓到,瞬间实验室内一片寂静。 青年倒是没吓到,相反着还嬉皮笑脸的贴过去,“师父说的是,造木仓肯定是为了实用,华而不实是大忌,我这不是一时脑子抽抽了嘛。不过师父啊,您承不承认,这把手木仓是真的酷,反正如果我有资格配木仓的话,我想拥有它。” “而且啊,这可是林院士设计的,是yx系列款呢,yx--001步狙都已经量产,我听说第一批的一百多支都已经送往特&\/战团了,手木仓肯定也不会出问题。” 黄老没好气的又给了他一比兜,不过显眼可见的已经不再生气,只是看着青年的目光不咋友善:“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徒弟。” “您下手没陈老早呗。” 当谁不知道您想和陈老抢徒弟呢? 他一点都不生气好不好。 相反着,他更期盼师父真能抢来,那他就不用叫林院士师叔,而是师妹了。 对头,黄老是陈总工几个徒弟中的一个,专注于木仓械研究。 林月曦原本并不知道这点,陈老也忘了告诉她,yx-001准确说起来是他们师兄妹俩的杰作,林月曦做了前期的设计和选材,后面的制造和实验是黄老的团队在负责。 第一把yx-001步狙,就出于眼前这个不到五十平的实验室。 要给步狙起名时,原本上面的意思也给黄老加个字母上去,可黄老坚决不愿意,他觉得他就只是帮制造了一下,没有资格拥有新步狙打上属于自己标签的权利,那是对真正的研究者林月曦同志的不尊敬甚至是亵渎,也会寒了科研工作者的心。 更何况,林月曦是他小师妹,他这当三师兄的人,不仅给人家送啥好东西,还竟然面都不见就先抢上一功,特么还是个人嘛? 他的这些话,冷挚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林月曦,她才知道,原来她在这么近的地方有个三师兄在,两人还巧合的合作了一把。 也因为黄老的态度,让林月曦虽然没看到他,但印象已经不错。 虽说她并不是太过在意名利,可也并不意味着完全不在意,你哪怕以日期命名,以地区来命名,她都不会生气,可若是真以她以外的其它研究人员名姓来命名,她只能说,她的研究也将止步于此。 第250话、YX系列(二) “师兄。” 黄老看到漂亮的小师妹那张老脸都笑成了朵花,三步并两步的冲过来,拽住她就往机床方向走。 “你快来看看,系列手木仓出来了,我们已经检测过,所有参数都没有问题,也已经试过木仓,打了两个弹&ap;ap;\/夹,也完全没问题,不过我们试的是普通子&ap;ap;\/弹。” “可就算用的是普通子&ap;ap;\/弹,威力也比其它的手木仓要大,你看那边。” 他指了指右侧专门设计出来的试射场,靠近墙体将近一米的地方立着个杆子,杆子旁边的地上躺着几块四分五裂的白板。 白板挺眼熟,可不就是木仓把嘛。 “有这威力不错。”林月曦看到这也挺高兴。 这只是系列里威力最小的手木仓,等机木仓再出来··· 还有最震撼人,也是她最期待的——大狙! 不只是林月曦期盼,黄老也期盼着,设计图纸都在他那呢,其中就有大狙。 他想象了下,如果大狙出来了后,再用上他师妹设计的超强子&ap;ap;\/弹,嘭的那一木仓过去,特嘛的还不得跟炮一样?! 等这整个系列出来,咱兵哥们的战斗力··· 嘛的不能想,一想他就想嘎嘎笑。 现在可是在小师妹面前,要是被小师妹误会他有病可咋整? 老天安排的,就他离小师妹最近,这可是老天给他的机会,要是因为他一个没忍住嘎嘎一乐把小师妹给乐跑了,他特嘛找谁说理去? “手木仓我本来就没准备用特制子&ap;ap;\/弹,太过浪费,有这样的威力杀伤力已经足够了。” 青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凑了过来,咧着嘴附和道:“师叔说的对,就刚才那嘭的一声炸开,要换是打在脑瓜上,比西瓜被铁锤给锤了还难看,足够让人死得不能再死了。” 威力再大,那就真不合适了,不说影响木仓的寿命,国际上也有意见啊! “不过···”他j贼样儿的冲两人眨了眨眼,“咱还是可以造一些加了那啥啥的子&ap;ap;\/弹,不在国内用。” 师兄妹俩:“……” 林月曦看向怔住的黄老:这就你徒弟?跟你学的? 黄老瞪她:我特么是这种人吗? “那还不够,给特&ap;ap;\/种兵也配上,给缉毒警也配上,乃乃的,一个个全他嘛给轰了。” 林月曦:“……” 果然是师徒! 她还挑剔的看了眼青年,这还没学到家啊! 青年卫遇同志也被他师父的豪言壮语给震到了,双眼瞪圆的看着黄老,像是被吓住了一样。 林月曦扫了眼其它人,所有人都像是没看到没听到这师徒俩的发颠一样,不过你注意去看,就发现他们一个个都在没事儿找事儿做。 不是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就是围着手木仓的几个盯着那木仓专注得跟在找上面的细菌一样,更逗的是,还有个女同志蹲在那把鞋带解开又系上,系上又解开。 好家伙,全都业务熟练啊! 重点是,他们对黄老说出来的话一点意外的感觉都没有,很显然这不是他第一次发出这种豪言壮语。 再看惊吓的卫遇,似乎现在整个实验里正常的就这么一个。 这时,卫遇从原来震惊到懊恼。 林月曦:嗯,正常。 “师父,你说了不算啊,我还想着边境线都给配上呢,碰着个老外咱就突突,可咱说了都不算啊。” 林月曦:“!!!” 好,这里似乎就她一个人不正常。 没理这些不正常的一群,她过去拿起手木仓装上弹&ap;ap;\/夹,准备亲自试下木仓。 在末世里混了那么长时间的林月曦自然是会开木仓的,她不仅会开,而且木仓法还很准。 有着精神力异能在,木仓到她手上立刻就会反馈回大脑它的一切参数,让她比别人要更轻易能掌握它。 林月曦没有在外开过木仓,在场众人包括黄老这个师兄都不知道林月曦会不会,不过大家脑回路再次的走到了一块,没有人去阻拦她,相反的,全跟着挤了过去。 观看的观看,帮忙的帮忙。 林院士可是冷首长的女儿,她爹木仓法就是出了名的准,年轻时还被敌人给赋予‘木仓神’的称号,‘木仓神’的女儿会用木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不仅不会去阻拦,他们只会更期待看到林院士的木仓法,是不是也和她爸一样的能神呼其神。 如果许山在的话··,不说许山对林月曦早了解得透透的,就哪怕林月曦真的木仓法如神,他也不可能会让林月曦碰到任何可能威胁到她的东西。 可惜,许山他们这些警卫都是无权进实验室的。 “嘭,嘭,嘭” 三声震响。 紧接着便是一阵的抽气声。 刚才研究员们帮忙重新立起了三个木仓把,而现在,最左边一个十环里一个小孔洞,中间一个像他们前面实验一样已经炸开,最右边一个炸开了一半断裂在地上。 黄老噼里啪啦的激动鼓掌,“果然不愧是你爸的孩子,三十十环已经很了不起了,你是三颗子&ap;ap;\/弹都打在同一个地方。” 众研究员们都跟着兴奋的一通鼓掌,强者嘛,谁碰到都会尊敬。 尤其是林月曦这种,脑子,脑子厉害,木仓法木仓法厉害的,按古代来说,文武双全啊! 好几个小年轻就在‘嘭’响的瞬间,已经成了林月曦的小迷弟小迷妹。 这时房门再度被打开,秋所只有几根头发还留着的秃顶头探了进来,“咱这条件还是差了点,不咋隔音呢,你们都悠着点,别整得隔壁的那些小家伙们都没心思锻炼。” 黄老白眼怼他,“少拿战士们说话,是你自己好奇?” 这个研究所不是像九全一样几乎是举国之力才建起来,这里最初只是一座很普通的办公楼,只能等着慢慢改造,可谁让西北兵团一直穷呢,拨给研究所的钱一直都有限,买材料都不够,哪还能多出来改建? 所以这里的隔音效果的确是真不咋样,没筒子楼那么夸张,但开木仓嘛,声音的确是会传出去。 不过西北兵团的兵哥们对这里偶尔会有木仓响早已习惯了,他们甚至好些人还练就出了听到木仓声响就知道几楼在实验。 秋所没有被人怼了的窘迫,嘿嘿笑了声把门拉开更大些,挺着个小圆肚走了进来。 “我这不是听说yx系列的其它木仓出来,想来看看效果。” 说着,走到林月曦面前郑重的拍了拍她的肩,“林院士,我真的很感激你愿意留在这里。” 第251话、给我留点脸 其它人也都同样心存感激,至少现在都是。 林月曦哪怕是找一组人来一块研究,或是只是一个理念后交给别人来研究,就已经足够让在场的人兴奋不以。 yx系列,那可是超越了的技术。 而林月曦不仅如此,她是她自己已经走了前面最难走的所有脚步,只剩下了制造和实验这两步交给了他们。 说句那啥的话,其实完全可以不用转他们这一手,直接交给兵工厂都可以生产出来了。 他们不知道上头为什么要这么做,得他们是得益者,要不感激那可就没良心了。 因为有他们这一转手,所以他们一个个的简历里,可都是参与了系列研究的人,履历变得更加漂亮。 从一堆过于热情的白大卦中挤出来,林月曦叫上许山赶紧跑,再不跑可就有人要非礼她了,她都看到有俩小姑娘的手蠢蠢欲动的想朝她的脸招呼。 科研工作有的时候很无趣,也很磨人,只有全身心投入进去的人才知道其真正的魅力。 但对于旁人来说,它的魅力就是让他们和亲人总是无法团聚。 就拿张红英来说,一直期盼着闺女来,好不容易闺女真的来了,可进了研究所后半年时间加起来回来不到一个星期。 现在更好了,娃她爸说,闺女后面至少要一年时间她都没法见到。 张红英知道闺女这是那啥风力发电开始搞了,那可是机&ap;ap;\/密,没成功之前肯定得全方位保密,她身为军属,这点还是理解的。 但理解归理解,心里还是恼得不行,主要恼旁边这个糙老男人,没忍住又是一拳头锤他手臂上。 “都怪你,要不是你在闺女面前瞎扯,闺女懒着呢,才不会去想弄那些,以前闺女跟我说过,她只帮人计算,一辈子帮人计算,等老了去学校当个老师,平平淡淡的过。” 媳妇儿力气小,小拳头锤身上不痛不痒,可冷挚知道她现在心情不爽,为了今后的日子能好过些,这会儿哄媳妇儿开心最重要。 忙装着一副被打得受了重伤一样,捂着手臂满脸痛苦的‘嘶’‘嘶’一直抽气。 张红英:“……,得了你,装也装得像一点,我打的是上边儿,你捂下边儿叫个锤子?” “筋,痛筋被打到了,媳妇儿你可真厉害,威风不轻当年,一出手就差点置我于险境,我现在这手肯定拿不起木仓。” 张红英:“……” 嘛的,怎么越老脸皮越厚? 没好气的又是连锤好几锤,“痛筋是,我让你痛筋,我让你好好痛一痛。” 冷挚一动不动的任她撒气,直到张红英自个把自个给累到直喘气,他才把人搂到怀里哄。 就是,他这哄人的话,咋听咋不对味。 “咱闺女心有大志,咱要是说她是国之栋梁,好像听着有点不要脸,可你想想,如果她不是未来可期,首长他们会那么重视她吗?” “你说闺女说过想平平淡淡的过,傻媳妇儿哦,就凭闺女的本事,她怎么可能能过平淡的日子呢?” “以前身体差也就算了,没人敢逼她,谁也承担不起首长亲口说过是‘未来之星’的人因自己而死的罪责;可现在她身体好了,并且已经在科研界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她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做了许多科研工作者一辈子都无法超越的成就。” 张红英冷静了下来,没再挣扎,只默默听着。 冷挚知道她听明白自己的意思了,松了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继续道:“现在咱们国内还很乱,你瞅瞅外面那些委员会啥的,也就只部队还算平静。” “可国外给咱的压力同样不小,谁都想啃咱几口,像和e这些强国,至今没有承认咱们是独立的国家,他们的目的非常明显,他们其实都想殖民咱们。” “咱乖宝的能力对国家来说太重要太重要,上面排除那些亲亲e或是敌国的人,一心为国的首长们,哪个不希望咱乖宝的手里能多出点东西出来?” “与y一战,yx-001狙步打出了威风,一木仓就轰穿了支援y的轻型t克。” 说到这,冷挚脸上都激动得泛起了红光,“子&ap;ap;\/弹是直接穿透t克在里面炸开,当时t克里有六个y国士兵,无一生还。” “就这么一木仓,y那边吓得立刻撤兵。” “这一战开始得很多人心里都有数,可结束得却很戏剧的感觉,那是你们不知道咱们曦宝在这里面起的作用。” “咱们有这么强大的武&ap;ap;\/器,y怕咱们手里有很多这种武&ap;ap;\/器,所以撤退了之后让潜伏的暗子来打探,也同样,更狠,直接目标研究所,他们想找出研究出yx-001狙步的人。” “我们西北兵团和东北兵团配合着,抓到近四百几个暗子,有的,有y的,有e的,有小本子,甚至东非那边一个小国的人都有。” 张红英倒抽了口寒气,“这么多?” 接着就是愤怒,“嘛的,这些背宗忘祖的东西。” 冷挚见得多了,现在这种事几乎已经引不起他多大情绪,价值观不同,动怒不是还亏着自己嘛。 他只是淡淡的说道:“人家又给钱又给房,还送女人包送出国等等,许多立场不坚定的可不就把良心吃了。” 似乎觉得嘲讽得还不够,顿了顿又加了句:“有什么好生气的,想想姓金的那一家,你看看那金老头折腾到最后得到了啥?” 得到了啥? 你说他最终啥也没得到,他可是比首长还享受的过了大半辈子;你要说他有得到什么,他担惊受怕的大半生后,还真是啥也没剩下。 张红英可不吃他这一套,“你别跟我掰扯这些,我就问你,闺女现在去做啥靠风发电的东西,是不是你有意引的?” 冷挚像是发现了啥大秘密一样揉了揉张红英的发,“媳妇儿,我发现你变聪明了。” “我可去你的。” 接下来是个直播会被打上马赛克的‘家&ap;ap;\/暴’画面。 “媳妇儿,轻,轻点,疼,疼疼,这回真的疼,哎哟耳朵,耳朵,明天我还要上班啊,媳妇儿,媳妇儿你揪其它地方成不,给我留点脸。” “我留你个头,你竟然敢坑我闺女,姓冷的我跟你说,这事儿没完。” “哪坑呢?我哪舍得啊,我这是让闺女自己主动,这样才能把主动权握在咱自己手里,要是上面下调令把闺女给调京市去,你说咱能不让吗?就是爸也不好出来阻拦啊。” 第253话、哭着哭着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冷挚拍了拍他的手,“别多想,你只要明白,我绝不会害咱闺女。” 现在他们闺女是已经表现出她能力出众的一面,可还是不够,强归强,但一无自保能力,二嘛,她的强大还没有到能让一个国家坚定的站在她这一边。 她暂时只是算比较强一点的辅助,在必要时刻,是可以被抛弃的。 冷挚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的闺女哪怕只是辅助,也是那不可或缺的辅助。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这些林月曦都不知道,她整个身心都钻进了科技的海洋里。 黄沙遍地的某处,已经隔着一段距离立起了一座座高高的铁塔,哦不对,说是铁塔,可那质感,看过去并不是一般的铁,在阳光的反射下比寻常的铁看着要更加高科技。 离着铁塔群几公里之外,黄沙遍地下是一个无人所知的地下建筑群,只是这里和铁塔比,就显得不是那么高科技了,除了放仪器和超巨大发电机的地方是金属建筑外,办公区域全是青砖建筑。 没办法,小钱钱都用到关键地方去了。 此时,一间不到五十平的会议室内,或坐或站着挤挤挨挨的挤满了穿着白大卦的人。 所有人都神情严肃中透着紧张,时不时朝中间圆桌主位上的林月曦看一眼,又时不时朝门口瞄一眼。 今天是风力发电正式启动实验的日子,原本大家很重视,怎么的也得搞个仪式啥的,可没办法,他们的林总工很随意,下面汇报都准备好了后,她便下令启动,不跟他们玩那仪式的一套。 这不,大家伙原本还在各自房间或是办公室里等着呢,突然一个就被告知已经启动了,所有人赶紧全呼啦啦的冲进总工的办公室来。 没见证启动的时刻,好歹也要结果不能再是助理来告知了,总工那肯定是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地方,去那准没错。 “嘀呤呤~”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全唰一下如狼般的投到办公桌上的电话机上,一个个全已经不知觉间屏住了呼吸。 一只如玉般的小手伸到电话上,轻轻拿起。 对面不等这边说话,激动的声音已经通过质量不啥地的外括音传出:“报告总工,报告总工,这里是一号风塔,这里是一号风塔,启动成功,启动成功,运转正常,运转正常。” “辛苦了,继续观察。” “一号风塔收到。” 等电话放下,所有人才长长的吐出口气,眼中全有了喜意,不过还不够,风塔有十一座,这还只是一号。 好在接下去好消息不断,二号汇报,启动成功,运转正常;三号,四号···九号,启动成功,运转正常。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发电机站传来汇报,运转正常。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办公室内所有人全都欢呼了起来,甭管身边是大姑娘还是小伙子或是老头子,搂住就是一阵跳。 几乎所有人眼中都含着泪,激动的眼泪。 他们成功了,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造出了全世界第一座风力发电站。 世界第一! 不是需要受尽委屈却不得不忍的只求那些列强松一松手,不是被以合作之名要被对方占去八成利益的所谓帮扶,更不是捡人家旧的技术被全世界嘲笑。 这是世界上第一座风力发电站,他们是世界第一!!! “哇~” 好几个小姑娘控制不住的抱在一块嚎啕大哭,平时再怎么不顾形象也会把自己拾捣得人模人样的小姑娘们,这会儿眼泪鼻涕混到了一块也浑不在意。 哭着哭着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几个院士博士要稍稳重些,没像小姑娘小伙子们这么情绪外露,可也在旁边默默抹着泪。 这不仅仅只是一个项目的成功,这是扬眉吐气,是他们被欺压了近百年的华国重新站起来的一个脚印。 很难,可是他们相信,只要他们坚持一步一步的迈下去,离站得可顶天立地,已经不远。 林月曦原本没有太大的感觉,经历过末世的人哪个心里没点毛病? 林月曦的毛病,大概就是她共情能力几乎已经消散在了曾经的那个世界,来到这世界后,虽然酷爱吃瓜,平时表现得似乎挺平易近人,可她始终都游离这在这世界之外,局外人一样的看着这里人。 对冷家人不同,愿意帮冷家,那也不过是她寄托于原主的身体而重生,她要还这份因果。 看到周围百姓日子过得困苦,她并不觉得同情;瞧到因特殊时期而无辜受到迫害的人,她能平常心待之;听到边关战士们牺牲,她也并不会多难过。 在她看来,这是历史进程所必然要经历的。 直白说,就是她一直没将自己当成这世界上的人,潜意识里一直只当自己是个过客。 要换在曾经的世界,要是有幸存者反欺负阿兵哥,她能立马跳出来把所有幸存者全突突了。 这就是差别。 可现在,看着眼前这些可能连名姓都不会留下的一群人,这份真情流露,这份无怨无悔··· 不知为何,林月曦一直没有什么波动的心被颤动到了,嘴角也微微的扬起。 这时她还跟发电机站在通话,没理快要疯颠的众人,继续朝那边下令:“二十四小时内五分钟监测一次。” “收到,请总工放心。”那边声音特别洪亮。 洪亮得林月曦耳膜差点没裂开,赶紧‘啪’的关上电话。 都是早就安排好的,本来就没啥好担心。 这是林月曦的优势,对于这时代的人来说突破性的技术,对于她来说,是早已被淘汰的技术。 而且她有精神力异能,在没实验前,她已经用精神力将所有都检查了一遍,现在还依旧时时刻刻用精神力‘监视’着整个发电站的运转。 可以说,但凡出问题,先知道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这个坐在办公室里的总工。 林月曦敲了敲桌子,已经有些冷静下来的众人忙齐齐站好,全都安静但目光兴奋中带着崇拜的望着她。 “实验成功,但这不是结果,后面的监测依旧还要靠大家。这是咱们的第一个风力发电站,不希望它存在的人不会只有一个两个,我希望大家高兴过后把神经都给我绷紧了,不要有任何的所谓意外发生。” 第254话、说谁不对好像都不对 这下所有人的神情都再次严肃,甚至凶狠。 这可是他们的心血,是他们的骄傲,哪个王八蛋敢来破坏,他们咬也要把那些人给咬死。 林月曦:“……” 倒也不必如此。 她不过是怕这些人兴奋过头,后期在工作上松解了而以。 不过算了,这状态也不错,虽然这地方是秘密建造,但那九座高塔可瞒不住,老可是有卫星,技术虽然和她前世没得比,能查看到这里应该-可能-会。 加强戒备心,挺好。 “今天高兴,让食堂那边做顿好的,咱们也庆功庆功。” “这个好,这个好。” “谢谢总工。” “总工万岁。” 小年轻都欢呼了起来,年长些稳重些的脸上也都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林月曦知道大家伙心里的兴奋劲还没过去呢,她就不防碍大家继续颠了,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众人呼拉拉的出去,如林月曦所料,外面又是尖叫又是狂笑,还有噼里啪啦不知道在啥的声音,整一个精神病院的即听感。 无奈笑着摇头,真是一群可爱的人。 从这一群可爱的人,她想到了另一群同样可爱的人,拿起电话按了几个号码出去。 电话嘟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喂,哪个瘪犊子这个时候给老子打电话,不晓得老子今天休息吗?” “爸,你休息怎么还在办公室里?” “呃··是乖宝啊,刚才那人不是你爸你晓得不,他只不过声音跟我很像。” 林月曦:“……” “好的爸,那不是你。” 冷挚可能觉得再瞎掰也没意义,直接开始诉苦,“乖宝啊,你妈太过分了,我一个月就休息一天,我容易嘛我,她还把我赶出来,现在风这么大,她还连个厚被子都不给我。” 这个嘛,这让她咋说? 她说谁不对好像都不对。 立刻转移话题,“爸,刚刚我们发电站进行了第一次实验,全部启动成功,全部运转正常,数据正常,功率在正常范围。” 对面传来一阵霹雳啪啦的响声。 林月曦仔细分辨了下,哦,搪瓷杯掉地上去了,书,笔,还有她爸摆在角落的一个花盆架好像也倒了。 不是,办公桌离花盆架那边距离有近三米呢,咋倒的? 这时另一道声音从对面传来,“乖宝啊,我是你郑叔,真的成功了吗?是真的吗?” 她懂了,那花盆架估计是郑叔的功劳。 “严谨来说,现在只能算是启动成功,运转成功,还不算是完全成功,我们后期还需要进行监测与调度,正式开始往外运输电的那天,才算是真正的成功。” 老郑着急:“那啥时候能往咱这先送点电来啊,线路是早就铺好的,不是直接把电给输过来就行吗?” 这着调的话,冷挚个门外汉都听不下去,一边手夺过电话,一边手把人无情推开。 用最鄙视的眼神瞪着老郑,却用最软的语气跟闺女说话:“乖宝你别理你郑叔,他知道个锤子,你按着你自己的方式来做就行,对了,今天是不是有庆功宴啊,爸能去不?” 对科学家所在的地方,冷挚他们都会不自觉的敬畏,知道那不是可以随意趟入的地方,哪怕他已经是一方兵团的老大。 九全那,他都来了几年了,也不过才下去过一次呢,还只是在科学家的办公区里,实验楼在哪都不知道。 “有,爸当然能来了,还可以带妈来,最近是比较关键的时期,我要时刻关注着,暂时还是不能回家。” 冷挚一听便明白她的意思,笑着应了声‘好’。 闺女这是猜到他们夫妻俩闹矛盾的起因和她有关,想当调解员呢。 傻丫头,只要她妈能看到她,就啥事没有了,哪还需要她费什么心神。 不过··· 冷挚一脸深沉的摸了摸下巴,这次,闺女的休息时间长一点不会有问题了,就是委屈了媳妇儿。 发电站这边并不是基地,以后只会留下少部分的工作人员,所以地下除了必要的地方外其它建筑都不大,比如食堂,就只不要百平。 现在这里面研究人员加未来的工作人员有将近两千人,这么间小小的食堂可容纳不下,所以庆功宴有种村里办席的感觉,桌都摆到门外走廊上了。 林月曦一到,所有看到她的人全不用别人提醒便起来尊一声‘总工好。’。 要说起来,刚到这时,大家多少对眼前这位貌美却年纪实在是太过于年轻的总工不大服气,虽说服不服气也不影响他们听话,都是签了协议的,不服也得憋着乖乖按规矩做事。 可不服气就会影响工作效率,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 有些性子倔的,便想以这种做法来反抗,告诉上面他们的不屈,结果嘛,就是没结果,压根没人理他们,因为大项目分开的各小项目负责人对林总工很尊重,不需要林总工出面,他们已经将这些事给摆平。 原本哪怕不敢反抗,工作也不敢懈怠,只要时间一长定然还是会出问题的,可惜的是林月曦没给他们这机会。 资料一下来,一上手,不仅学习了新知识,还立刻就有了动手经验,这可是他们这些半新不旧的人往常求都求不来的机遇。 所以一个个不知觉间,已经被小小总工给折服。 林月曦没注意这些,朝众人点了点头后转进了食堂内,各项目负责人已经在里面等着,她爸和郑老两人还有兵团中几个熟面孔也在。 令林月曦疑虑的是,竟然霍寒也来了。 “乖宝快来。” 冷挚朝着他招手。 林月曦走了过去,叫了声‘爸’,又按着他介绍的一一叫叔,然后跟他们介绍自己这边的项目负责人。 双方都不是爱讲虚一套的人,介绍过后便落坐,开席。 老郑先夹了块红烧五花肉到碗里,嘴上唏嘘着:“你们今天竟然有这硬菜,我可得多吃几口,大侄女你是不知道,我们那快一个月没见到猪肉了。” 林月曦怔了怔,疑惑的看向她爸。 这到这冷挚也愁,不过今天是闺女的大喜日子,可不兴说这些烦人的事。 他没好气的瞪了老郑一眼,笑着对闺女打哈哈道:“不是啥大事,你郑叔嘴太馋,最近事多,大家都没空,等过阵有空了,让大家到山里溜一圈就有了。” 坐冷挚右侧第二位的中年帅大叔嘴角抽了抽,他似乎已经在极力忍着,可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又抽了抽。 第257话、是我自己飘了 “他体质比较差,不适合当兵,你郑叔只能在其它地方找,可工作哪是那么好找的,他还没有学历,只读过扫盲班。” “工作的事得慢慢来,你郑叔让他暂时先住家里,最好能自觉下考个初中高中的毕业证。” 然后事就来了,杨红梅在老郑不在家的时候,对着那小伙子眼不是眼鼻不是鼻,常常把埋汰话挂在嘴边,似乎是将老郑要跟她离婚的气都撒在了小伙子身上。 小伙子本来就自卑,他是走投无路才来投奔老郑,毫不夸张的说,老郑这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了。 被骂被饿,甚至被打,他都不敢告诉老郑,一怕老郑嫌他事多,二怕影响老郑,这三嘛,打他的人是老郑的妻子,他更怕杨红梅的所为是老郑默许。 直到有次老郑有东西忘在家里拐了弯回去拿,亲眼看到杨红梅对正在看书的小伙子骂骂咧咧,小伙子像是没听到一样的默默承受着,杨红英却越骂越上头,抢走小伙子手里的书摔到地上,骂小伙子是溅命一条,山沟里出来的蛆,以为看两本书就能洗去身上的泥臭味了,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命里就是个下溅胚子。 把老郑给气的,冲过去第一次对杨红梅动了粗,一个耳光直接把人给怼地上去了。 杨红梅的思想在老郑看来已经错得没有回头路了,他铁了心要离婚。 三长老原本是不想批的,孙子都有了,你俩这闹啥呢,咋的,也要学那些啥的思想走不到一块吗? 可当老郑把杨红梅曾经做过的事,和她曾经说过的某些话摆到三长老面前时,三长老再没继续劝,立刻动笔。 老郑可是参&ap;ap;\/谋长,他的妻子要是思想出了问题,后果不亚于埋了朵蘑菇在军中。 张红英又抖开一扎毛线套到林月曦举着的双手上,继续灵活的圈线团,“张红梅不想离,他们张家是靠着郑家现在在京市才勉强算有点露脸,要是离婚了,郑家肯定会把给张家的好处收回去,到那时,她这个张家的功臣可就成罪人了。” 林月曦有些稀罕的看着她妈,“她你现在咋这么清醒?” 许山估计是知道她爱吃瓜的性子,在她偶尔闲下来时,会偶尔跟她说些家属区里的瓜,其中就有从许营那听来的她妈跟杨红梅间的事。 许营跟在冷挚身边的时间不短,见过各式各样有意靠近冷挚的姑娘。 别看冷挚年纪不小,有妻子有儿子,可他越老越醇,他要不说出自己的年纪,看起来跟才四十一样,而且五十出头的首长啊,那啥含金量?! 啥时代都有想走捷径的人,感不感情的不重要,只要能嫁给冷挚,那可就是首长夫人。 有看着性子爽朗,摆出一副想跟冷挚称兄道弟型; 有温柔大方,堪称贤妻良母型; 有柔弱无骨,动不动就泪眼迷蒙,怎么看怎么需要保护型; 还有总意外碰到,落落大方型; 等等等等。 见得多了,许营不知道自己因为这些人而学会了鉴裱能力。 他一看到杨红梅,就知道她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知道张红英和杨红梅走得近时,他不是没去提醒过张红英,只是杨红梅毕竟是老郑的妻子,再说许营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好碎嘴得太明显,结果就是张红英每次都没当回事。 张红英来到这之后,可给杨红梅抠去不少东西。 有张红英只穿过一两次的衣服,张红英找个理由借去,然后就没然后了; 还有肉啦蛋啦等等,就现在母女俩手里盘的毛线,杨红梅还抠去过两小扎,说是孙子的毛裤短了,她没买到,先借去给加长一下。 张红英自己也恼呢,很不解的问林月曦:“你说妈是不是来到西北后脑子出问题了?还是我在家太久了,脑子已经生锈了?” 按说她以前整天都是跟妇女们打交道,杨红梅的那些技俩她不太可能看不出来啊? 林月曦被她问得脑子都有些转不动,她总不能回答说她刚刚就是这么想的? “可能,是她演技比较好。” “啥哦,她那演技还不如李荷花【王琴继母】呢,我觉得我就是自己飘了。”张红英对自己有清楚的认知,至少现在有。 她叹了口气,也没有在闺女面前说自己球糗事的窘迫,反而很坦然,“在知道杨红梅的为人后,我也认真仔细的回想了自己过去的行为是因为什么,想来想去,我觉得就是我太飘,把自己摆太高。” “我娘家虽然不如冷家,可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那时跟着去打小本子,纯是一腔热血,爹娘都拦不住。” “后来认识你爸,嫁给你爸后,不仅你爸对我好,冷家人对我也都不错。” “说来我命是真的好,娘家条件不错还对我好,婆家更是,丈夫更是没得挑,仨儿子还算争气,还让我白得你这么个贴心闺女。” “对我来说,除了打小本子的那段时间外,我辈子没受过啥苦。” “可能正是这样,看到身边别的女人过得不好,哪怕明知她在演,也会去帮一把。” “另外,也是我脱离了群众,让有心人把我当冤大头了。” 林月曦对她妈这次是真有些服气了,人犯蠢很正常,没人敢说自己能一辈子清醒一辈子不犯蠢,但犯了蠢后却能立刻清晰的刨兮自己犯蠢的原车,这是件很难的事。 许多许多人都是一条灰路走到黑了,还不知道自己是在犯蠢。 “这也算是给妈一个警告,不说她了,说说你,你这次能休息多久?” “没有确定,没什么事应该能一直休息。” 发电站那边已经基本步入正轨,她已经交给了其它人负责,现在除非是发电站有急事,或是她手里又有其它项目,否则就凭着发电站这个功绩,她想休息一段时间是没问题的。 这可不是她在瞎猜,而是二长老亲自给她打电话时亲口说的话,就不原话复诉了。 张红英不管那些,听到她能休息一段时间立刻乐了,圈毛线团的双手速度都快了一倍。 “明天正好赶集,妈带你去转一转,去不?” 赶集呀,这可是难得热闹的活动,“去。” “成,这扎团好其它的先不团,早点休息,明天要早起。” 第258话、赶大集 第二天天还没亮呢,林月曦就被张红英从床上扒拉了起来。 林月曦一边任着她妈把衣服往她身上套,一边抬起手腕看手表,“妈,这也太早了,天还黑着。” 参天啊,还要十分钟才五点。 “咱都已经迟了,赶集四点多就开始了,这时候去好些东西已经买不着了。”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眼看张红英还要给穿裤子,林月曦忙抢过来自己穿。 以前是身体太差没办法,现在如果还让妈妈给穿裤子,敢说别人都不敢听啊。 张红英也没强求,她没那啥癖&\/好,就是十几年照顾很多行为早已成了一种习惯。 等林月曦穿好去洗漱,她手脚麻利整理炕。 已经来不及了,冷挚昨晚又没回来,所以早饭母女俩也懒得去折腾,空着肚子直接出发,决定到集上有啥吃啥。 下山的路上偶尔能碰到同样去赶集的军属,互相都熟,一碰上就凑一块走,到山脚下已经集成十几人的一群。 从山脚往兵团大门走的这一路,又好几个十几人群二十几人群凑了过来。 等到大门口时,已经是乌压压的一片人。 林月曦:“……” 就这,都还说来随军的少? 已经两三百人了。 众人对张红英身边的林月曦都很好奇。 她们都知道s令的女儿来了,s令的女儿很厉害。 具体怎么个厉害法她们不知道,只知道是搞研究的。 也听说过s令的女儿很漂亮。 可怎么个漂亮法她们同样不知道,在她们眼中最漂亮的人以前是谢营媳妇,后来吴染染也不差谢营媳妇,听说s令的女儿比她们都漂亮,那得怎么个漂亮法? 眼睛比较大呢,还是鼻子比较挺? 漂亮是相对的,有人喜欢大眼睛,所以看到大眼睛的人他们觉得漂亮;有人喜欢小眼睛,那他们看到小眼睛的人就会觉得漂亮。 拿谢营媳妇和吴染染来说,两人长相是两种风格,有人喜欢谢营媳妇那种有攻击性的漂亮,有人喜欢吴染染温和的漂亮,反过来同样的,有人不觉得谢营媳妇好看,有人不觉得吴染染俏。 可所有见过s令女儿的人,都说s令的女儿漂亮。 这就让军属们都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漂亮,会让所有人都觉得漂亮? 现在真正见到,她们才知道,原来这世间有一种美,是真的会让人有种一眼万年的感觉,看到那瞬间,好像人都跟升华了。 就是,有种对方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感觉,好像她们和她之间隔着万水千山。 所以大家都只是凑过来时好奇的瞅了眼林月曦,后面便没人再去打扰她。 和张红英之间,在场的所有军属她们的丈夫或是儿子都是冷挚的麾下,她们同样不敢在她面前自在,打过招呼后便也同样没再敢打扰。 于是,一路上母女俩一块手挽手走着,军属们不约而同如众星捧月般将她们护在中间,但又并没有离她们太近。 一眼瞅过去,就知道这俩的地位··· 【不知道她们有没想过,这多明显的把子啊!】 大集所在的地方离着兵团并不近,步行了半个多小时才到。 到了目的地,大家招呼了声后便各自散开,各自买各自需要的东西。 张红英家里其实不缺什么,林月曦就更不缺了,她们的主要目的就是来凑凑这热闹,两人都表现出了与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格格不入的悠闲。 “这里是上云大队,是附近几个大队中最大的一个大队,也是离兵团最近的一个大队。” “以前的大集并不在这,而是秋阳公社外面,军属多起来后,他们便将大集改到这里来了。” 突然,一旅【长】媳妇肖惠咧着口大白牙从背后挤进了母女俩中间,“红英你也来啦,这是你家乖宝,特娘的可真俊,红英你这次没吹牛。” 边把背上的框侧低到张红英面前给她看,“瞧到没,牛肉,我给你也抢了几斤。” 张红英探头瞧了眼,疑惑的问她:“真是牛肉啊,谁胆子这么大敢杀牛?你这来路不会···” 肖惠没好气的给了她手臂一拳,佯装生气道:“好你个没良心的,我头发都挤乱了,脚还给人踩了好几脚,都没忘给你带几斤,你竟然一点不念我好。” “我哪不念着你了,我这不是担心你?” 肖惠没理她,转向林月曦,又露出一口大白牙,“乖宝,你长得可真好看,姨这辈子就没见过你这么俊的姑娘,你说你这咋长的,跟仙··嗷~” 被张红英猛拽了一把,踉跄了下才稳住。 她没因此生气,反而是一脸后怕,抬头看着真动怒的张红英差点没眼泪汪汪的抱上去嗷一声。 娘咧,她这个破嘴啊,总是不顾场合的啥都往外秃噜。 还好红英及时拽了她一把,要不然她非得背一个宣扬封建迷信的处分不可。 张红英看她真被吓到了,没再训她,这场合也不合适,赶紧上前拽着她离开,也没忘同时拉上闺女。 “我看你就买了牛肉,是刚到还是没准备买其它。” 肖惠闻弦知雅意,顺着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回道道:“我也就比你们早了一点。” 她回首指了指后方的一个角落,“就在那里换的,红林大队的牛昨天下午去山里拉土的时候,不小心摔到坡下,又被装满土的车给压到,直接给整没气了,红林大队只能把它杀了换点钱再只买只牛,你没看到,红林大队的人都快哭了。” 这倒可以理解,牛肉一斤才多少钱,活牛一只又多少钱?算一下,他们还得补上至少一倍的钱才能买一只新牛呢,能不难过嘛。 “围的人太多,人挤人的,脚踩脚,我脚指头被踩得都快扁了,准备休息会儿再过去逛。” 这不,看到张红英也来了,索性的多等会儿,准备跟她们母女俩一块去逛。 她也对好友的闺女好奇的不行呢,难得能近距离的接触接触,她怎么舍得放弃这机会?! 张红英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别人可能是因为传言对她闺女好奇,她这好友纯就是好颜色,无论是谁,只要长得好看,她都喜欢。 翩翩的,她嫁的老尤长相很普通,因此,只要她对好看的人一在意,老尤的醋坛子就翻了。 不过,张红英心里美滋滋的就是。 这不只是长得好看还本领强的姑娘是哪家的啊? 哦,是我家的。 就问你羡不羡慕? 第259话、逛大集 肖惠是个纯颜控,和张红英叨了几句后就把她给甩到了一边,转头和林月曦热切的聊起来。 她还是个话痨,都不需要林月曦和她你来我往,只要偶尔配合的应一两声,她自个都能和自个聊得很好。 现在不能私下买卖,唯有一年两次的大集委员会才不会抓人,所以附近的人都是攒了半年的东西等着今天,零辰一过许多人已经来抢占好位子。 可以想象,今天的这里是会有多热闹。 不只卖东西的人一个摊一个摊的挤挤挨挨,来买的人更是人挤着人,从天上往下看的话,特嘛的一群黑压压的人头。 没会儿三个人就被挤散开了。 好在许山有经历,紧紧的跟在林月曦身边。 被挤在后面的张红英看到闺女身边有许山在,也就没太担心,只尽量的跟上。 林月曦走到一个难得没围着人的小摊前,看了眼摊上摆的东西,又看了看摊子的主人,心里多少有些闷。 摊子主人是个二十来风很消瘦的青年,他似乎身体不好,脸色惨白惨白的,时不时还咳一声。 看到来了客人,青年笑容和曦,看着似乎是个生活在阳光中的人,可若注意看,会发现他离开小板凳却需要撑着双膝吃力的站起来。 “同志好,有什么需要的吗?随便看。” 林月曦蹲下,随手拿起本书翻了翻。 没错,这是个旧书摊。 连翻了几本,林月曦注意到,每一本书都做了许多笔记,而且笔记的笔迹很明显是同一个人所写,秀气中透着坚韧。 “这些都是你的?”她问。 青年有些紧张,双手不自觉的拽紧了两边的裤腿,“是。” 林月曦抬头看向他,语气听不出喜怒的又问:“从你做的这些笔记,书也明显有被经常翻阅,却保持得这么完好来看,你以前应该很珍惜它们,怎么突然就舍得卖了?” 青年眸中瞳孔一缩,对陌生人本不应该道自家辛酸,可不知为什么,对眼前的女同志,他却没来由的有种倾述的玉望。 “我妹妹到上学年纪了,家中为我治病已经花费了老底,再拿不出一分来供应妹妹上学,我这些书哪怕能换个一块,也能先送妹妹去上学。” 林月曦没纠结他家里的事,点了点手里的书,又问:“这本你似乎只读了一半,也舍得换了?” 青年看着她手里的《量子力学:概念与应用》,眼中流露出不舍,却还是狠了狠心的紧闭了双眼,“舍得。” 他一个都不知道还能活几天的人,留下书,可能死前都没法将整本书读完,不若拿出来碰碰运气,也许碰到个识货的,知道这本书的真正价值,能为妹妹多攒几年学费。 林月曦放下书站了起来,在青年的失望中,她突然又问:“你住哪里?” 青年:“???” 买个书还要打听住址的吗? 他拿出来的书可都不是禁书,应该不会给家里惹来麻烦? 青年看着林月曦,瞅对方这气质,十之八九是有身份的人,而且瞧着很亲名,不是那心眼坏的人,应该值得信···? 想了想,他有些豁出去的报了自己的住址:就是肖惠买了牛肉的红林大队的人。 林月曦点点头,转头和许山低语了几句,然后抬脚离开。 青年看不明白,这是不买书的意思是?是? 那问他地址是做咩? 心中有些忐忑,更多的是疑惑,撑着双膝准备重新坐下等下一个客人。 人才刚弯个腰呢,突然身边窜出来一个魁梧的黑汉子。 “你好同志,首长让我们送你回去。” “首···首长?”青年震惊。 刚才那位漂亮的女同志竟然是首长?! 难怪她身上自带着迫人的气势。 不过首长为啥不让他卖书? 可这话青年没敢问,人家可是首长唉。 而且,他现在脑子有点懵,转不太动。 “哦,哦,谢谢啊。” 黑脸汉子三两下就把他摆地上的书打包好扛在肩上,如炬的目光朝他看了眼。 他咋也没说,青年却是神奇的看明白了他的意思——带路。 他忙拎起小板凳引路,“这边,走这边。” 林月曦还在继续逛着,她空间里有半个星球的物资,是啥也不缺,但这时代许多的手工艺品,在后世都失传了,她空间里可没有,连仿的都没,只有历史书上的寥寥几笔,多的也就插一副画。 所以现在能亲眼看到对她来说就是古物复现的这些手工艺品,林月曦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买买买了不少。 草鞋,草帽,篮子,背篓,木雕等,她是每个种类的都买,大大小小,花色不同,反正都不拘,她全要。 木雕更是有看到都买,还预定了不少。 也是这一逛她才知道,原来哪怕只是编个草鞋,都有不同的手法不用的技艺,木雕更是。 还有中国结和刺绣,好家伙,这里头手法技艺分类的更多,什么正反编,什么双面绣等等。 林月曦还看到一套牡丹旗袍,大红色的旗袍上渐变色牡丹齐齐开放,一点不显俗,而是大方大气,单是看着衣服就是雍容华贵之感。 她瞅着就喜欢,二话没说拿下。 围着旗袍摊的人很多,买的人也不是没有,它虽然华贵得只要路过目光都会被它吸引,可真正舍得买下它的人却没有,将近两百块不说,还要布票,太贵了,没人舍得。 所以林月曦一买下它,周围的人立刻投去异样的目光,有的羡慕,有的有种在看败家子的感觉,有的甚至有种想上去叨叨她几句的冲动。 只是看到她身后有个一看就不好惹的汉子跟着,这种冲动也仅限于冲动一下。 林月曦没在意他们怎么看,她花的是自个挣来的钱和票,她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 继续逛,看到有野草干,野果干,她心情的也来一点。 碰到自家做的米糕,看着虽然很普通,但闻着味道很纯正,也来点。 这竟然有抄板栗,来个几斤。 煎饼果子原来前身在这里,来一些,保护她的人她也没忘,让许山给大家送去。 等到和张红英汇合,张红英隔老远看到许山的造型笑得直不起腰。 只见许山前一个大背篓后一个大背篓,两背篓的东西都堆得满到凸出老高,得用绳子来固定里面的东西才不会掉出去。 这已经够夸张了,他左右手还各拎了一大窜。 整个人看过去,就是两条腿上面顶着一座小山。 第260话、高手在民间 “你再叫个人出来分担一下啊。” 张红英笑得眼中都含了泪花子,伸手想去拎一点帮许山分担一点。 虽然看着许山应该视线受阴,可他却精准的避开了张红英的手,“夫人,不用,我能拿得来。” 张红英知道他们工作的性质,也不强求,让开了路问林月曦:“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换个人听到张红英问这话,可能会误会她是嫌弃林月曦花太多的钱,可林月曦知道张红英并不是这意思,而是仅单纯的好奇。 张红英本身条件好,她从小到大没缺过钱花,对钱这一块压根没怎么在意。 林月曦在冷家打小是金娇玉贵的长大,无论是吃的用的,全是冷家能拿得出来最好的,甚至冷家拿不出来的,大长老二长老他们有,老爷子还不要脸的去讨要。 所以在张红英的眼中,她闺女来大集上应该就是来凑个热闹,不可能会看上集上的东西。 这才会看到林月曦买了那么多而感到稀奇。 “我买的部分是手工艺品,都很漂亮,还买了些吃食。” 多的林月曦没说,不过张红英已经明白了,闺女这就是第一次参加赶集新鲜,感觉啥都稀奇啥都好看,反正兜里有钱票,就都给买了。 她没有因此有不好的情绪,不说钱票都是闺女自个挣来的,就算是都是她和她爸拿的,只要闺女高兴,他们也高兴,钱财不过身外物而以。 回到家,当林月曦拿出那件牡丹旗袍时,张红英立刻收回刚才‘大集上没有啥稀罕物’的想法。 “嘶,双面绣啊,还有这上面会随着光而渐变的彩线,这可是哈维族的特色,听说用的是冰蚕丝制作,染料也是哈维族的秘方,像这样的一件旗袍,他们得几个甚至十几个绣娘绣上两三年的时间。” “前几年咱们院里的吴家娶长媳,原本吴家老太太想给长孙媳定一件哈维族的喜服,他们不知道哈维族的规矩,哈维族做衣服靠的纯是手工,而且对品质要求还很严格,越是华丽的衣服需要的时间越长,定制都要提前,还不能插队,吴家定的时间太赶,哈维族不接他们家的单,吴家为这事儿在大院里还闹了好一阵笑话。” 吴家老太太年轻时给地&\/主家小姐当过贴身丫环,后来解&\/放阶层,地位颠倒,吴家老太太以受压迫的一方这身份得了大家的同情,受到多方照顾,进了军医院当了名护士,又因着这身份,认识了吴家老爷子。 过往其它先不说,咱也不是太了解,可就单说吴家老太太是当过贴身丫环才会识文断字这一点,张红英就很不耻她常把自己受压迫这点挂嘴边的行为。 可能是过去的身份她觉得丢人,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性子喜欢拔尖,随着吴家老爷子官越混越高后,她越来越重视所谓的体面问题,有传言说,她家还保留着请安的传统。 哈维族的绣艺是出了名的,在明时就专供于天家,尤其是二长老夫人有次过寿穿的就是哈维族献上去的旗袍,这让吴家老太太对哈维族的衣服都有了执念,似乎家里必须有哈维族做衣服才有身份一样。 “就,挺不健康的。一开始她孙媳妇说和大家一样就可以,别人都是穿仿军装或是中山装和布吉拉就行,他们也行。是吴家老太太坚持一定要办得体体面面,说是吴家长孙的婚礼要是办得不体面丢的是整个吴家的脸。” 也不晓得吴家的脸是有多大,勉强算个二流家族,连他们这层的人想见都见不到呢,他们这种家族还全都越低调越好,有些结婚甚至只是扯了个证,然后自家人一块吃个饭就成了,吴家倒好,似乎还要和二长老夫人比一比的意思。 瞧不起哈维族是个只不到两千人的少数民族,似乎她愿意买哈维族的衣服都是抬举对方,还没派人去买呢,牛已经在京市吹上天了。 “哪曾想人家哈维族人有骨气,管你是谁,不行就是不行,你们要是敢逼他们,他们就敢全族一块徒步进京去告御状。”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前面说了吴家只是个勉强的二流家族,在京市只能算是说得上些话,在他们的头上,多的是人能动动手指头就恁洗他们。 维护少数民族的权益,是现在上面都非常重视的事,吴家要是敢真惹得哈维族进京告御状,那吴家可就真是除了回老家外没地方可去了。 “所以喽,吴家老太太敢哪真的有什么动作?有大半年的时间都躲家里没敢出来。” 张红英又稀罕的摸了摸旗袍,可以看出她也很喜欢这件旗袍。 “二长老夫人的那件是常服,看着没这么华丽,不过她那件我听说是六百多人用了将近三年的时间才做出来的,这个时间包括养蚕在内,不是说六百多人一块绣。” 【不要问为什么是献给二长老夫人而不是大长老夫人,大长老夫人在七年前已经病逝。】 林月曦从篓子里掏出另一件浅色的旗袍摆到红色那件上面,“妈,这是我给你买的。” 她咋可能忘了老娘呢,连她爸和三个哥还有小昭华都有。 说到小昭华,“妈,华华最近咋样?” “你爷爷前天打了电话来,说华华已经去上学了,都好着呢。” 林月曦到九全没多久,小昭华被就老爷子派张叔去给接回京了。 老爷子没说啥理由,不过大家都猜得出来,老爷子一是觉得西北太苦,二是觉得连林月曦都进研究所后,没人能有多余时间照顾小昭华。 至于张红英,夫人社交了解一下。 知道小昭华适应良好,林月曦就放心了,又开始往外掏衣服。 这件衬衫是爸的,这件是大哥的,这件给二哥寄去,这件给三哥。 掏完衣服又掏鞋,还有袜子。 张红英看着双眼发热,谁说非亲生的就养不熟?瞅瞅她家闺女,亲生的都未必能做到她这样。 林月曦:“妈你咋了?” 好端端的煽什么情? 张红英一瞬间感动全跑飞,瞪了她一眼抱着旗袍回屋试衣服去了。 这倒霉孩子。 林月曦失笑摇头,她是真不耐那样的气氛。 把许山叫了进来,将吃食留下一部分后,其它全放一个背篓里推给他,“拿去给兄弟们分分。” 许山知道她的性子,没有客气推诿,道了谢乐和和的拎走,过了会儿还回来一个空背篓。 第261话、跟要碎了一样 林月曦这次是真能休息一段时间,除了上头特许外,还因为发电站那边需要她坐镇。 虽然林月曦已经将一切都弄好并交给了上面派来的人,可他们心里还是没底啊,这毕竟是世界第一个风力发电站,里面啥啥技术都是新的,是没地儿去借鉴的,可不得把林月曦给留住,万一出个啥事,或是有啥不懂的,这近距离着也好问。 上面也是这意思,他们同样非常重视风力发电站,同样不希望它出任何的意外。 冷挚说:“小子那鼻子跟狗一样灵,卫星拍到咱的发电站,一个个风塔他们说是发射台,说咱制造出了高杀伤性武器,威胁到到邻国安全。” 老郑同志依旧抱着他的搪瓷缸子,悠闲的吸溜了一口翻了个白眼,“整天放狗屁,前阵子到处叫嚣着说咱造不出好东西,那嘴脸瞅着不比癞蛤蟆好看,现在又说咱造出威胁到周边国家的高杀伤性武器了,咋的,他们是不是又想来一次援c战?” “那倒不至于,他们现在也不敢,他们自个国内局势也乱着呢,正竞选着呢,那个狠的哦,都恨不得弄死对方,暗杀已经不够他们玩的,明着来,就昨天下午,克里的车队在大街上遭遇强大火力袭击,那是真连炮都用上啊。” 冷挚觉得,小子如果不是总喜欢在全世界各地到处乱跳,完全不用管他们,因为他们自个就能把自个给玩玩完。 老郑精准总结:“小现在是内部不稳定,在转移视线,正好他们的卫星拍到咱们的风塔,想引导着所有人将目光放到咱们这边来。” “对,而且这几年咱们几处边境都不稳定,其中都有小子的参与,他们除了转移视线外,还能让旁边的那几个小国恐惧,又能捞一笔。” 老郑看向乖乖坐在那的林月曦一脸欣慰,“还得是咱闺女,yx系列把那些人给吓的,现在也就只敢叫几声,小子要想他们再像以前一样跳出来蹦跶,不拿出几样大家伙出来可没戏。” 可咱现在虽说在装备上还是落后于,可大家伙也是有的,尤其是新型战机的技术已经不比要差多少,要想压制咱,就得给那些小国提供更先进的装备。 问题是,它舍得吗? 现在老郑是怎么看林月曦怎么喜欢,说她一人扛一国夸张了,但不得不承认啊,因为她的存在,咱们和之间科技上的差距在明显的缩短。 想到的科技,老郑想起前几天看到的一个国外新闻,“我听说要搞啥核动力航母。” 冷挚默了默,说:“不是要搞,人家已经做出来了,还已经下海了。” 林月曦怔了怔,再次感受到两世界的差异,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原来的世界是在61年就做出了核动力航母,而这里现在已经是74年。 老郑刚才的骄傲与自信一瞬间没了,心里只有深深的担忧:“航母就已经很强了,核动力航母是不是特别厉害?” 这问题冷挚可没法回答,目光唰的看向在场唯一有可能解答的人。 老郑也转头看向林月曦:我盯! 林月曦没多做解释,反正他俩不大可能听得懂,只说了句:“咱连核&ap;ap;\/弹都没。” 冷挚&ap;ap;老郑:“……” 扎心了。 小五几年就核试射成功了,咱现在还在和氢较着劲呢。 她无奈叹息了声,中肯提醒:“咱们科技落后于,这点是事实,咱们可以追,但千万别因为一点点的突破就想抹平这差距,科技是个整体,不是靠一个人或是几个人就能来一个质的飞跃。” 这是历史遗留问题,是时间问题,是现在谁也无法更改的问题,是暂时谁也没有办法的问题。 冷挚和老郑俩都有些蔫了,看过去都跟要碎了一样。 老郑:“我们知道,就是怕啊,也憋屈,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咱们大炮射程不如人家远,咱们说啥都没理,明明是他们欺负咱,可却偏偏说是在帮咱。” “帮他嘛个屁啊,以为咱不知道他们的心思。” 这话题就沉重了,一时三人都沉默了下来。 憋屈啊,谁不憋屈? 可现实就是现实,再感觉憋屈,咱也只能忍。 实力不如人家时,和对方哽着脖子吼,那是傻,忍常人所不能忍,消摸的追上去,继而超越,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冷挚先平静下来,“好了,好了,这些事儿也不是咱们该操心的,还有长老他们在呢,咱们守卫好西北就好。” 突然,办公室的门便被敲响。 “报告。” 屋内三人立刻正襟危坐,一个看过去比一个正经,不像刚才,全都瘫着。 冷挚:“进来。” 门打开,一个黑脸中年大汉走了进来,“首长,c谋,我回来了。” 冷挚:“有话说,有屁放,还要我请你说还是咋的?” 黑脸大汉嘿嘿笑了声,“不用,不用,首长,我们追到兴岭靠偏西那边快到边界的地方,可算是被我们给追到,好悬,差点就那被群龟孙子给跑了。” 林月曦听了会儿明白,这位是一族四团的钱团长,他们团奉命去追前首长弄走了装备。 姓金的那伙人将金银的装备送走走的不只一条路,人也不傻,都分散开的运,有的走海路,有的往山里拐到b国那边再绕个弯运去小本子。 钱团就是去追击往山里走的那些。 兴岭不是一座山,它是山连山又连着山,连锦不绝那种,外头一两座山还有人进出的不算难行,越里头越原始,毒虫蛇蚁啥的全都有,甚至还有瘴气和沼泽地。 难行不说,被他们追的那些人比他们对兴岭更熟悉,被得知后面有追兵后,还经常给他们设陷阱。 “娘的,我们好几次都差点回不来。”老黑有些后怕,不过更多的还是懊悔。 他们平时对这块的训练还是太少了,到真正面对时,才发现经验少得可怜。 而他们这些当兵的,一旦这方面经验不足,很可能就要付出生命为代价。 不只老黑经历了想到这些,冷挚他们也想到这点。 冷挚:“从明天开始,训练全都给我加倍,各方面的环境都要顾到。” 别西北山林少就把山里的危险给忽视了,往往有时一点点小小的忽视,最终要用战士的命去抵。 老郑也语气沉重道:“情愿战士们训练累倒,也不要他们在出任务时因为不懂而丢了命。” 第263话、出事 “那个穿得怪里怪气的,她不是知青,她是七队的王队长的女儿,以前跟一个男知青谈对象,两人都要谈婚论嫁了,听说都已经准备领结婚证,那男知青又跟另外一个女知青好上,被她给知道了,还抓了那啥正着,受了刺激。。” 启梦梦同情的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然后这里出了点毛病,看到长得好看点的男知青,她就会凑上去。” 因为那个男知青长得不赖。 王晓香受刺激后不只是喜欢好看男知青这点,智商上也出了问题,人不大聪明,思维和正常人也不大一样。 王队长是个退伍老兵,妻子生第二胎时一尸两命,他没再另娶,自己一个人拉扯着王晓香长大。 大家尊敬退伍老兵,也同情王晓香的遭遇,所以对王晓香都是多有容忍。 就拿任妍来说,也就出门时气儿实在忍不住的吼了一句,吼完立刻冷静,现在已经改成软声软气的哄着王晓香离开。 “外面太阳这么大,风也大,风还带着沙子满天飞,你长得这么漂亮,穿得也这么好看,要是晒黑了,衣服被沙尘弄脏了,那多亏啊?” “冷星然知青那我帮你说,不就道个谢嘛,改天碰到你再谢他呗,也一样的,他那人大气,不会在意这些的。” 王晓香被夸得飘飘然的,骄傲的扬了扬头,“你也觉得我今天穿的好看?晓妮教我穿的。” 忽视她的打扮和穿着,还挺显娇憨。 任妍脸上的笑容怔住,“晓妮?你堂妹?她教你穿的?” 这娃咋吃亏没个够? 她是忘了她以前那对象和她堂妹也传闻有那么几腿的关系吗? 可这姑娘傻兮兮的还很执拗,任妍知道劝不动她,只能提醒道:“你,还是少跟你那堂妹走太近了。” 不等王晓香反驳,她已经知道结果,没等待回答越过她朝着林月曦这边兴奋跑来。 “曦宝,曦宝你来啦,我可想你了。” 被看到了,林月曦也不再躲,从墙拐角走了出来,“今天休息,过来看看你们。” 胖姑娘启梦也站起来朝任妍妍像招财猫一样招了招手,“任妍知青。” 任妍嘴都笑咧到了耳后根,一把挽住林月曦的手臂,对启梦道:“去家里坐坐?” “不了不了,难得今天休息,我去躺一会儿。”人家家里来客人,她再不知趣也懂这时候凑上去不合适呀。 话落便转身就跑,没给大家再叫住她的机会。 任妍笑着摇摇头,跟面露好奇的林月曦介绍道:“她是上个月新来的知青,挺不容易的一个人,亲娘没的早,爹娶了后娘,她娘本来给她留了工作,后娘抢了她的工作给自己女儿,怕她离家近,会回去抢工作,给她下乡报名报到最远的西北来。” “她来时几乎啥都没带,就一个书包大的挎包,里面薄薄的两件满是补丁的衣服。” “不过她运气不错,那天王队长有空,是王队长去接的人,王队长看她什么都没,回去给她拿了旧脸盆和旧搪瓷缸子;路上碰到知青也有意为她说话,有条件好些心善的知青大家给她凑了些东西。” 破衣服破被子之类,好东西自然是没有的。 没办法,西北这边的知青怎么说呢,各有各的不幸,除了那么极个别外,几乎全是在家里不受待见的,大家自个都不好过。 能拿出多余的来帮助人的知青,都是来的时间不短的,兵团知青有工资拿,就算是有寄回家,自己多少也会留点,手里有些旧物能帮人才不会勉强。 王晓香好像有些畏生,原本动作轨迹是想拉住任妍的她,在看到林月曦站出来后,立刻脸色怯怯的转身就跑。 林月曦都沉默了,她很吓人吗? 不过,她还是朝许山递了个眼神。 任妍没有哄骗王晓香,冷星然的确一早去了城里。 两人直接回了任妍屋里,任妍忙忙碌碌着摆出一大堆她珍藏了吃食,都是最近休息时间里在附近山上收集来的坚果。 任妍叽叽喳喳的跟林月曦说着她来到西北后的事。 正说着话呢,突然许山的声音传来。 “月曦,那个叫王晓香的女同志出事了。” 【林月曦要求许山他们在外不要叫首长,直接称呼名字。】 嗯? 林月曦和任妍对视了眼,都忙起身快步出来。 林月曦:“出什么事了?” “王同志过河时在桥上碰到个女同志,她好像和那女同志发生了争执,离得太远小叶没有听清,只看到两人突然扭打了起来,然后王同志掉进了河里,还好小叶跟着,人已经被救上来了。” 林月曦同样是出于王晓得父亲的原因,看王晓香离开时情绪有些不太对,担心路上不安全,脑子不太灵的人情绪再不对,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出事,于是让许山安排个人护送她回去。 反正她身边保护的人同时绝不会低于五个,抽出一人离开一会儿问题不大。 & 河岸边,一群人里三圈外三圈围在一起,最中心的圈内全身都湿透的王晓香摊坐在地上。 她脸上原本画的那些乱七八遭已经全被河水冲走,露出了她原本秀气的颜容,只是受了惊又呛了水,脸色发白双眼发红。 两位中年妇女靠她最近,一个仅穿中衣,她的外套此刻正裹在王晓香的身上,另一个搂着王晓香在轻声细语的哄着。 还有位年轻姑娘离着她们也不远,此人正是王晓香的堂妹王晓妮。 她看着王晓香那张令她嫉妒的脸又再次露于人前,眼中滑过一抹晦色,神色一转立刻又一副心疼的样子。 “堂姐,我知道你喜欢冷星然知青,可你也不能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法子啊。你这样,大伯得多心疼?” 周围的人听到她这话,好些担忧的神色都变成了怀疑或是直接鄙夷:咋?不是意外落水,是她故意跳水里的? 风大妈,穿着里衣的这位,没好气的朝王晓妮啐了一口,“就你有嘴会巴巴是不是?整天到晚的嘴里没个实施,她是你亲堂姐,不是你爸外头养的,你咋就心那么黑呢,是真一点盼不得她好啊,不把她害死你不死心是?” 搂着王晓香的妇女也气愤道:“你可真太不要脸了,咱王家怎么出了你这种人,我亲眼看到你把她推下去的。” 第264话、我们能做证 “嚯~” 周围众人全都倒抽了口寒气。 他们是离兵团最近的红柳大队的人,红柳大队的前身叫王家村,由村名就能看得出来,村里几乎都是王家人。 他们的祖籍在福省,当年小本子从福省登入,福省的兵都打光了,小本子占领了福省主要城市,老百姓没活路,一部分躲进福省偏远的山沟里,一部分长途跋涉的往西北或是东北逃。 红柳大队的人,就是当年从福省王家村逃出来的人。 当时的王家村还是个大村子,总人口将近三千人,小本子入侵,年轻的都去了前线,村里就剩下一群老人和小孩,不到五百人。 前线失守,王家村老族长知道他们村肯定免不了会被小本子屠&\/杀,王家村是他们附近出去兵力最多的一个村,小本子绝对会将他们拿来立威。 于是当机立断,举村连夜离开,往西北逃。 路上的艰难就不说,到达这里时,五百多年只剩下了不到两百。 他们是一路互相扶持着逃来的,更是有位好族长才能安全到达这里。 否则一盘散沙,半路自个就把自个给闹没了。 老族长定了许多条规矩,大家依着规矩而行,这才保住了王家的根。 所以王家人很重规矩,哪怕现在新时代,外面到处都解放这解放那,王家人依旧依规矩而行。 而王家族规的第一条,便是族人不可互相伤害,违者按轻重程度处罚不一,最重的是一家人都赶出去。 重族规的王家人,把他们赶出去这严重程度跟请他们吃花生米没啥两样了。 所以才会听到王晓妮推王晓香下河,一个个全是见了诡般的神情。 王晓妮自己也吓得脸色全无,她是不喜欢堂姐,所以才会处处和她做对,可她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就是··· 王晓妮自己也就是不出来什么。 “春婶你胡说,我怎么可能会推堂姐?她傻了都是我在照顾她,要是我想害她,我只要不管她,她经常到处乱跑早就把自己跑丢了。” 这话让许多村民都觉得有道理。 “晓妮说的也没错,我记得晓香那丫头刚傻的时候特别傻,经常出门到处乱跑,有的时候跑后头山里去好几天不见人影,还有次请了旁边的战士帮忙才找回来。” 另一个也应声:“我也记得,当时晓香头发乱了衣服破了,要不是战士们解释她是掉进捕野猪的洞里,我们还以为她是被人欺负了去。” “可不是,我记得当时晓妮也是跟着王队长找了两天。”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着,都在印证王晓妮说的话不假。 把春婶子和风妈俩给气的,可两人又无力反驳,因为他们说的都是真话,王晓妮这姑娘小小年纪心计却不小,在外表面好着呢。 她们俩是王队长一左一右的邻居,晓香妈没了后,王队长一个大男人照顾闺女有的时候会有不方便,只能麻烦左邻右舍。 再加上春婶子和风妈俩都是热心人,王晓香又打小就懂事、乖巧,特别好带,一来二去着,两人便将王晓香当成半个闺女在养。 在王晓香出【受刺激傻了】事后,两人几乎是换着班的盯着王晓香,就怕她出事。 可她们自个还有个家呢,没法真的做到无时无刻能盯住王晓香,好几次都是一个没看住人就不见了。 不过,不能时刻盯着,却在紧密的关注中,让她们发现了王晓妮的另一面。 看着自己当半个闺女养的闺女差点没了命,春婶子和风妈俩再好的脾气也急了。 风妈先指着王晓妮开喷:“你装得可真它嘛的像,我以前也以为你是个好的,我每次做点吃的给晓香,晓香都要分你一半,那时我也不心疼,现在我肠子都悔青了,我给条狗吃,狗还知道冲我摇摇尾巴呢,给你这个白眼狼,你的回报是把晓香推河里去。” 风妈是烈属又是军属,当年她男人是村里出去上前线没再回来的人之一,俩儿子一个在南方当兵,一个就在旁边的兵团里,所以风妈在村里比较受人尊敬。 她平时为人低调,从来不在外碎嘴皮子,她的话对村里人来说,可信度比王晓妮这小姑娘要高。 王晓妮显然明白这点,风妈的话音一落,她立刻一副受了巨大打击的模样,瘫坐到地上,眼神受伤又难过的看着风妈。 “风妈,你不能因为偏心我堂姐就不顾我死活啊,我平时对我堂姐怎样大家都有眼睛看着,当时就是你说我跟那人说过话,村里传我抢我堂姐对象的谣言到现在还有,现在堂姐又相中了个男知青,我怕她像上一次一样又受到伤害,才半路拦住她劝她,她推开我自己跳进了河里,这也能怪我吗?” 本来准备风妈先上她再接上的春婶子怔住,话没接上。 风妈:“???” 是打了大半辈子配合的人,风妈一看愣住的春婶子,就猜到她可能没看清晓香到底是不是晓妮给推下河。 好家伙,现在麻烦大了。 如果真的不是晓妮把晓香给推下河,她们俩老太太倒是无所谓,晓香的名声可能会被她俩给败了。 晓得本来就因为以前的事不好找对象,如果再给来个‘忘恩负义’啥的传言,她们罪过可就大了。 就在俩人眼神间互相对话,在王晓妮见二人无话可说眼中流露出得意,在周围的村民们低声议论纷纷甚至朝着风妈她们指指点点时。 “我们能做证。” 一道宏亮的男声从人群外传了进来。 村民们立刻让开了道,好奇的看着来人。 片刻后,四道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两位年轻女同志,两位年轻男同志。 “嘶~这老俊的姑娘,哪来的?不会是新来的知青?” “应该不是,最新来的知青是在一个月前,咱们上工都见过了,没这人。” “肯定不是知青,你瞧瞧人家穿的,的确良衬衫-卡吉拉裤子-黑色小皮鞋,这一身没个五十下不来,来西北的知青,哪个能这么穿。” “嘶~这穿了一个窑洞在身上啊!” “她旁边那位女同志我认得,是三队的女知青,力气牛大牛大的,几乎每天都是拿满工分,许多男同志干活都不如她。” “那俩男同志看着不像一般人。” “笨,看看人家那站着,你们寻思寻思,把他们身上的衣服换成一身绿,懂了没。” 哦~,懂! 第265话、这人危险 倒不是说红柳大队的人眼力见都高,而是红柳大队这两年去当兵的人比较多。 旁边的西北兵团受到姓金那伙人的影响不小,从上到下抓的抓,开除的开除,吃花生米的吃花生米,连最基层的普通士兵都牵连到不少。 就造成了西北兵团的兵力有些不足。 又逢边关不宁,只能临时就近征兵。 红柳大队抓住了这次机会,年轻人全去报名了,被收进去有十几个。 离得近,放假啥的孩子们能常回来,全都是在大家伙的眼皮子底下长大,这当没当过兵的气质,那变化可是比海还要深。 所以红柳大队的人瞅人家是不是兵,还真是一瞅一个准,像许山和小叶两人,他们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兵,而且还是参军时间不短的那种,细心的都关注到他们手上掌握家伙才有的茧子,以及腰侧那藏在衣服下的凸起。 普通的兵都不定能碰到木仓呢,况且还得磨出这些老茧,没个辛苦的几年甚至十来年训练,磨不出来。 有一个看起来威望比较高的老人走了出来,“你们说你们能证明,是你们有人看到了,还是有人举&\/报到你们这?” 林月曦和许山都将目光看向小叶,虽然喊能证明的是许山,因为他嗓门最大,可真正看到的人是一直跟在王晓香身后的小叶。 小叶没有推委,站出来跟老人说了他所看到的一切,连因为有一定距离而没听清王晓香和王晓妮具体说了什么都明白告知。 但没听清两人说什么,却是看得明白两人之间的动作,“王晓香同志当时似乎很气愤,搂袖子已经转过身去似乎要和谁动手一样,王晓妮同志这时站在王晓香同志的身后,我亲眼看到她伸手将王晓香同志从桥上推了下去。” “王晓香同志掉进河里后,王晓妮同志没有其它表示,只站在桥上看着王晓香同志在河里挣扎,直到我跳进河里去救人,才听到她喊人。” “我离得不算近,跑到岸边跳下去,这中间差不多用了十来秒时间。” 老人和周围的村民们都听明白了小叶的意思,全都用着讶异又带着丝恐惧的目光看着王晓妮。 姐妹相争他们不是没见过,相反着,他们这儿穷,家家户户日子都不好过,直白来说,吃饱都难,姑娘家很少受到重视,大多数人都是更重视能干重活的男娃,女孩们基本是能养活就成,有姐妹的为了生存,斗来斗去的不要太常见。 可那也不过是在父母面前上点眼药水,或是挣几口吃的,严重一点的偷个懒使个坏,哪有这种直接害人的? 虽然是堂姐妹,可也是血亲啊,这咋下得去手? 姐妹都能下手,那对别人呢? 所有人看着柔柔弱弱的王晓妮,都有种毛孔悚然的感觉。 有小叶的证词的,风妈一下脊梁骨硬实了,背一挺,“我就说肯定是你使坏,你咋心就这么狠呢?以前还只是抢晓香的东西,我们拦你,你就眼泪要掉不掉的显着我们在欺负你,哪次不是整得我们在村里被人戳脊梁骨?这回倒好,你叔可就只晓香一个独苗苗,哪怕你不冲他是亲叔的关系,他还是部队退回来的老兵呢,连他唯一的亲人你都害,你这思想觉悟我都没脸承认你是我们村里人。” 林月曦:“……” 好家伙,这是开大了啊! 先是解释了曾经又讽刺了村里人,就差没指明他们曾经全眼瞎; 再是点出王队长的退伍老兵身份,提醒村里人可别把今天的事按着人家是一家人关上门糊涂的处理,在场有好几个兵在呢,这事儿得给部队一个交待; 最后指出王晓妮思想觉悟有问题,这点是最狠的,现在的人最怕的就是思想觉悟有问题,粘上这个身上没屎也会臭三分,风妈很明显是要借他们在的势,准备将王晓妮一下拍洗。 的确是利用了他们,但并不让人反感,如风妈所说,王队长是个退伍老兵,他们这些军人,天然的会偏向王队长这边,更何况王晓香还是受了天大委屈的那个。 就是风妈没站出来,他们也会为她撑腰。 大队长也看出了风妈的打算,隐晦的扫了眼林月曦等人。 这边一样也是有先进大队评选的,今年因为他们大队是去参军的娃子人数是附近最多的一个大队,公社上面已经向他隐晦透露了意思,先进大队十之八九今年会轮到他们大队。 以前的先进大队没啥好争的,他们大队都不是贪那些荣誉的人,毕竟,除了名儿外,啥好处没有。 可今年不一样,听说他们这建了啥靠风就能发电的发电站,他们也不晓得风咋发电,但这不重要,他们只知道,今年的先进大队有优待通电的好处。 这它么谁不争啊!!! 基本已经稳在手里的先进大队之名,大队长实在是不想因为眼前的事把先进大队给弄没喽。 可是,看着一动不动的几人,尤其是其中那个像仙女一样的女娃娃看他的眼神,不知道为啥,明明对方似乎只是随意的瞅了他一眼,他却有种浑身毛孔都竖起来的恐惧感。 本能直觉:这人危险,不能得罪。 小老头心思琢磨了琢磨,罢,罢罢,大不了就迟点通电呗,况且维护的本身就是他们自个村里的人,可别让首长们看了笑话。 大队长把一个汉子叫到身边,小声交待:“你骑自行车去公社报公安。” 汉子有点没反应过来,“哈~?” 这么严重的吗? 真要报公安啊? 大队长没有多言,只拍了拍他的背。 汉子明白了,从角落绕过人群消失不见。 大队长虽然跟汉子的说话声不大,但这会儿大家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让儿子离开的一幕。 只是谁也没往报公安上面去想,村里人习惯的有事儿村里自个解决,都没人会想到这次大队长这么果决,包括当事人之一的王晓妮,还以为他是让汉子回村里叫她父母来呢。 王晓妮可不怕这点,她爹妈早就盯着三叔家的东西了,要知道她终于对王晓香下手,肯定只会夸她,而不会怪她。 这般想着,王晓妮感觉自己底气都硬实了不少,看了眼被凤妈搂在怀里的王晓香,那眼神倨傲得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第266话、大队长求助 “大爷,这事在这里一时也解决不完,王晓香同志身上的衣服还湿着,要是生病就不好了。”林月曦提醒。 大队长也反应了过来,“对,对,先回村里,阿风啊,你先带晓香那丫头回去换身干衣服,要是丫头没啥毛病,衣服换好再到村委楼那;二狗,你去把王队长叫到村委楼;三毛子,你去叫晓妮她爹妈···” 大队长一一的交待下去,包括让人以照顾之名押着王晓妮别让她跑了,还有叫上王家的几个老叔公。 安排好后,大队长略带歉意的邀请林月曦几人也一块去他们村里。 林月曦没有推迟,一个是有现场瓜吃,一个是小叶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一路上,大队长很热情,一直在跟林月曦介绍他们的村子。 从他们什么时候从福省迁到这,再到后来建村的不容易,以及他们为了生存所付出的努力,等等。 中间穿插着对国对党的敬意和感谢。 好一会儿,林月曦才听明白大队长的真正目的。 不得不说福省人去哪都很会折腾,他们总是会寻着法子让日子过好。 红柳大队的人刚到西北时是开荒,这很正常,要生存肯定就得种粮,只是无奈这里土质不太行,不是种不出来粮,而是无论咋折腾,产量都非常低。 这不得行。 他们开始换着东西种,只要是耐旱的都试。 最终他们决定种黑葡萄。 倒不是黑葡萄的产量高,而是产量都不咋样,但种黑葡萄性价比更高。 因为他们这黄土半旱地种出来的黑葡萄特别甜,收购的价格比一般的葡萄要贵,把卖葡萄的钱拿去换粮,比种粮更划算。 以前黑葡萄换成粮一点问题没有,可在去年省里的供销社换了个头头后,这条道不好走了。 任妍有点没听大明白,小声问旁边的许山:“省里的供销社换了头头,怎么会影响到这边?” 他们不是都拿去公社的供销社那换的? 许山还没来得及鄙视她,前面的大队长已经憋屈的开始诉苦:“省那边的供销社发了话哩,公社里的供销社不敢收我们的葡萄。” “还是村里去当兵的兵娃子帮忙,部队食堂定了几百斤。” 可问题是,他们大队一年种的葡萄产量至少都有十来万斤,几百斤在这里面连根牛毛都不算。 任妍还是不太明白,但她已经没胆再问,这一听里头涉及到的内容,就不是普通人能解决的。 可群众的声音,林月曦不能当做没听到,未必能解决,但至少不能在这个时候聋了。 于是林月曦向大队长了解了下情况。 能当大队长的都不是傻子,林月曦这态度出来,他立马接收到信号,忙将情况没一丝隐瞒的说出来。 “我们大队说到种葡萄,真正算起来有十一年时间了···” 以前虽然也有种葡萄,但没那胆全部的土地都拿来种葡萄,毕竟这风险太大了,为稳妥起见,大部分的土地还是以种粮为主。 直到十一年前,王队长他们的爹,和省里当时百货的主任关系很好,由他牵线,那位主任帮忙当中间人,包了红柳大队种出来的黑葡萄。 有点类似于林月星介绍海市的百货到红星大队收山货类似,村里种出来的黑葡萄推向了各大城市,差别是多了道省里百货主任这个中间人。 他们种的黑葡萄不仅个大饱满还很甜,所以一直以来的销量都很不错,甚至在有些地方,一到时节黑葡萄都成了礼物体不体面的象征。 卖得好嘛,收的价也就渐渐高了,这性价比一比,嘿,种葡萄可比种粮要更能吃饱。 于是,十一年前,村里决定所有土地都拿来种葡萄。 虽然冒险,但好在一直以来都还算顺利。 直到去年,省里百货的那位中间人主任退休了,他将中间人的位置移给了省里供销社的主任。 这位主任姓尤,听说是海市下来的,接过中间人的位置后,直接将收购价砍了一半。 大队长愁得头发都快白了,搓着手眼框都有些发红,“他砍得也太狠了,一半这不是要我们半个大队的人要挨饿嘛。” 许山:“你们从来没问过葡萄销往哪里吗?” 现在虽说交通不便,可并不是哪都去不了,听这大队长的意思,他们村的黑葡萄早已经在各大城市打出了名号,中间人为难他们,他们完全可以自己找销路啊?! 这下换大队长窘了,“我们试过,没成。” 林月曦等人:“???” 听了大队长磕磕的解释才明白他说的‘试过,没成’是什么意思。 原来被那尤主任桎梏住之后,他们并不是没想过靠自己把葡萄销出去。 他们分了两个队,大队长和支书俩各带一个队伍,一个队伍往南一个队伍往东,和许山的想法一样,他们一开始也是觉得,他们葡萄早已经打出名号了,只要跟各城市的百货或是供销社说黑葡萄是他们大队种的,不愁稍不出去。 谁知道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 第一,还有一个月左右才到葡萄成熟的时间,现在他们拿不出来样品证明葡萄的确是他们种的,没人信他们。 第二,就算现在葡萄已经成熟,他们也没办法保证能将葡萄完整的送到目的地。 至于说对方来他们村提货这点,人家都不定信你哦,怎么可能会先耗出小钱钱? 换句话说,尤主任就是握住了销路和运输的这两大块最关键的步骤,除非红柳大队自己能解决这点,否则就只能受他桎梏。 两队的人兴致满满的出去,灰头土脸的回来。 眼看着葡萄就要成熟了,尤主任老神在在不着急,可大队长急啊。 按着以前的价也就只能保证个大家基本不挨饿,如果真向尤主任妥协,被扣去一半,那真不是吓唬人,今年背不住能饿死几个人。 大队长不是没想过找公社上面解决问题,可问题是,公社他们不管这个啊。 本来这个就算是投机倒把了,是王队长他爹当初想了法子才让他们大队能特事特办,也正因为特事特办,有文件在那,公社在这里面插不进手。 小老头看着都快要碎了。 林月曦不会因为对方瞧着可怜就圣母心泛滥,但是他说的这个事儿嘛······ 她爸最近好像挺穷的,要不要让他给兵团增加点额外的收入? 顺便,可能还有意外惊喜。 第267话、就没人不嫌晦气 惊不惊喜的不重要,主要是她这人就爱助人为乐! 几人由大队长带着来到村委楼。 说是村委楼,可这和楼这个字是一点不粘边,是个靠山的窑洞,只是大一些,有个一百平左右这样,里头隔开了一间间办公室,在窑洞门口挂着大而简陋的‘村委楼’三个字。 可能是因为还没通电的原因,村委楼并不是往内挖,而是靠着山壁平行的挖,这样隔开的每间办公室都能开窗有亮光。 可大队长却并没有请大家进去坐,而是提早让人搬了几张长凳出来摆在窑洞门口。 “请坐,请坐。” 林月曦与许山对视了眼,两人眼中都露出抹晦色。 前脚刚坐下,后脚一个魁梧的黑脸中年汉子便冲了过来。 字典意义上的黑,跟去了非州一样,一张嘴说话显得牙特别白。 “六叔,我闺女呢?” 大队长:“晓香丫头掉河里去了,不过你放心,人没大事,风妈已经带她回去换衣服去了。” 听到人没事王队长松了口气。 西北的气候说不清,裹着黄沙的狂风说来就来,有时运气不好还会碰到沙尘暴,所以为了能顺利完成当天的任务,他们各队都是只要任务地点远些,就会提早出发。 王队长今天也一样,他们今天的任务是种树,地点离着这里比较远,步行得一个多小时,所以天还黑着他们已经出发了。 大黑骑着自行车来告诉他闺女出事时,差点没把他给吓死,一米九的汉子当时腿都软了。 “六叔,我闺女咋会掉河里去的?” 他是‘借’了黑子的自行车赶回来,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队长正想开口,突然一声狼嚎般的嚎叫声传来。 “我的老天爷啊,欺负人啦,我闺女才十五岁啊,你们几个大老爷们竟然抓着她,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大队长正要出口的话愣是被这声嚎给卡在喉咙口,猛的咳起来,差点肺没给咳出来。 王队长连忙上前拍着他的背想给他顺气。 几巴掌下去,大队长连翻白眼。 林月曦都怕会亲眼见证刑事案件的发生,忙给许山递了个眼神。 “再拍下去他得过去了。”许山过去将王队长给挤到一边。 王队长有些讪讪,他忘了他的大力气了! 人还未到声先到的妇女一露面就看到了长得比较突出的王队长,眼神一亮,三步并两步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 “亮子,亮子你在就好,他们肯定在瞎说,你别相信,小妮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她啥样你肯定心里有数,她对小香那丫头咋样你也都瞅着,她可是哪怕自己饿着也要把馍留给小香吃,她咋可能会害小香?” 王队长原本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二嫂的话中,他大致已经能猜到一些真相,比如他闺女掉河里和二房的小妮有关,再比如很有可能就是二房的小妮把他闺女推进河里。 要换几年前,准确说在两年前,他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媳妇没得早,一个大男人带个奶娃实在是不方便,啥也不会啥都要学,可奶娃娃不会给他时间去慢慢学,所以那时不得以只能经常麻烦大嫂和二嫂。 好在大嫂和二嫂人都不差,他不想去追究这个不差是不是有其它原因,大嫂和二嫂在他困难的时候帮了他这是事实。 因此,他有个啥好东西都不会忘了大房二房,仨兄弟虽然早分家了,可跟村里其它已经仇家的兄弟来说,他们算是走得近的。 自然的,他们底下的娃关系也都不错。 大房有三个儿子没有闺女,二房一儿一女,他就一闺女。 看这分布也能猜出,他闺女跟二房的小妮那丫头走得近,跟她的堂哥堂弟们多少就差了点意思。 因着闺女和二房亲,王队长跟二房相对来说来往也要更密些。 换个角度,二房从王队长这拿到的好处更多,因为王队长疼闺女,用的吃的都是尽量给好的,王晓香的手缝跟林月曦比也差不了多少松,王晓妮没少从她这搂到东西回去贴补家用。 之所以王队长现在会有王晓妮害了他闺女这样的猜测,只因他闺女的病和王晓妮有直接关系。 这边王队长黑着脸不吱声的看着他二嫂演,那边任妍坐在林月曦旁边和她说两年前王队长家的事。 “王晓香说来和那条河还有点缘分,她在两年前也掉进过那河里,当时是几个知青看到救了她。” 这几个知青中,其中有一个男知青叫赵角,湖省人,据说家里有仨职工,他原本是不用下乡的,被人因嫉妒给害了这才不得不下乡。 赵角长得很白净,气质有点像古代书生那样,和其它行为上‘粗矿’的知青相比,他有种遗世独立的美,很容易吸引姑娘们的目光。 “当时下河救人的是几个女知青,我听说王晓香一开始也没多注意这个赵角···” 这时不知何时蹲在旁边的大队长插了一句:“这点我能证明,晓香那丫头喜欢她爸那样的汉子,赵角那种瞅着就养不起媳妇的人,她不稀罕。” 说着话,他还露出一脸鄙夷,很明显是瞧不上赵角那人。 不说是他了,提到赵角,整个红柳大队就没人不嫌晦气的。 林月曦:“……” 这人是真一点不在意自己大队长的形象啊! 任妍还好,她和王大队长有接触过,知道他是啥样人,只瞅了他一眼后又继续和林月曦一块吃瓜。 “赵角从那时起,经常的给王晓香送东西,今天一个馍,明天一个鸡蛋,后天送根头绳。” 两年前王晓香还在读高中,赵角逮着机会就跑王晓香面前献殷勤,这一来二去的,没啥见识的小姑娘哪受得了这样的攻势? 两人谈起了对象。 大约半年这样,赵角自己主动向王晓香提出想结婚。 赵角很会装,把王队长都给糊弄过去了,对他印象很好,所以赵角一提结婚,王队长并没反对,相反的很积极的开始筹备他俩的婚事。 这时大队长又插了话:“赵角太会装,他说的他家那些啥啥啥的全是假的,就是图亮子的队长身份,想借着跟晓香结婚摆脱他原来的家庭。” 他似乎来了劲,又挪了挪挤过来些,继续道:“平时打扮得人模人样的都是借了其它知青的钱票,学历也就小学毕业,以前在他老家还当过混子,亮子后来托人查过,他来这当知青不是被人害的,而是犯了事。” 第268话、天生坏种 如大队长所说,赵角在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全是假的。 他勉强算是个独子,不是他父母只生他一个,而是生了七个只他一个男娃。 他父母属于得了重男轻女癌,家里女儿草都不如,赵角这个儿子宝贝得跟眼珠子一样。 宠着纵着,赵角就歪了,想要啥就得给他啥,一个不乐意对亲姐妹都能拳打脚踢。 至于读书上进,这跟他没关系,整天的跟一群混子在街头浪。 因为他外在形象好,容易让女生有好感,赵角经常以此来谋好处,渐渐的,因为感觉那些女生太容易上手,他腻了,觉得没有挑战性,又开发了另一变太玩法。 他先吸引女生,和她们谈对象,在那些女生对他情根深种时,又再甩了那些女生,看着她们痛苦难过,这是他的乐趣。 只是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诡,有个女生知道真相后受了刺激,直接上吊了。 这位女生的家里有点关系,可不得报复,便将人给弄到了西北来。 换句话说,王晓香不过是赵角猎奇中的猎物而以,和感不感情的没半毛钱关系。 所谓的提出结婚,只不过是想更加刺激王晓香。 而事实也如他所愿,王晓香在知道真相后受了大刺激,神智都变得不正常了。 林月曦:“???” 这里头似乎看着和王晓妮没关系。 任妍也懵了懵,这和她从知青们那儿听来的不一样啊? 大队长似乎看出了她们的疑惑,唏嘘的叹了口气,小声解释道:“赵角有一次和另一个知青说怎么欺负晓香丫头的计划,晓妮那丫头没良心,明明路过听到了,可她却没有告诉亮子他们,甚至还帮着赵角。” 王晓妮听到赵角说计划时,王晓香还不认识赵角呢,她但凡有一点点良心,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因为王晓妮经常帮着赵角给王晓香送东西,他们俩之间经常碰面,自然有人看到,所以后面才有王晓妮和赵角有一腿的传言。 本来这种会害了姑娘家一辈子的传言村里是不会让它乱传的,但在村里人知道王晓妮在王晓香的事情上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时,便没有人去帮着澄清了。 大队长挠了挠有些痒的油头:“虽然说赵角和另一个知青都遭了报应,可晓香那丫头的病却是好不了了,亮子带她去京市都看过,没法治。” 林月曦和任妍都没应声,这是心理疾病,现在国内的确没有办法。 林月曦已经看出大队长为啥这样‘没脸没皮’了,他想从她这‘借’医疗资源。 知道她身边有名医不太可能,估计是抱着哪怕有一丁点希望也要试试的想法。 林月曦抬眸看向还被妇人拽着嚎的高大背影。 她已经感觉到他现在的愤怒,却依旧还在一直忍着不发怒。 在这种时候林月曦不喜欢他们这些兵哥骨子里的坚持,不过,尊重! 朝任妍递了个眼神。 任妍秒接收,袖子一撸,起身几步上前一把将那妇女拎到一边。 “我说你这人讲不讲道理?你拽着王队长扯啥犊子呢,他刚回来,啥都没看到,你应该来问我们,我们可是亲眼看到你女儿王晓妮把王晓香推进河里。” “不可能,我家晓妮最心软了,她平时走路连蚂蚁都不敢踩,怎么可能会去推晓香?肯定是你们看错了。” 这话小叶可就不爱听了,他视力50好不好。 “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证,我亲眼看到的。” 王家二婶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这些人很可能是旁边部队的人,她娘家有个侄子在也在部队,怕影响到侄子不敢去得罪他们,心里再憋屈也没敢直接回应而是转头又想去找王队长。 不过这次王队长聪明了,他知道任妍是过来帮他解围,一脱身已经窜身躲到了林月曦的后面去。 小叶,王家二婶都没敢得罪,她坐着大队长在她旁边蹲着的林月曦,一瞅就地位更高,王家二婶更不敢说啥。 于是,双手一拍大腿,瘫坐地上一阵嚎,又是哭自己命苦,又是嚎王队长没良心,还拎出当年养过王晓香的恩情来,以及一些似是而非的啥恩情啥全村都良心之类的话。 王队长气得双拳都紧握得上面青筋跟一条条山脉一样,大队长也是气是直喘气。 只这二人似乎有什么顾忌,都没开口吱声,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也只有离得远的小声嘀咕几句。 这画面,怎么瞅怎么怪异。 不过,从王家二婶的话中多少能窥得一些真相,似乎是村里人欠了她什么大恩情。 后来林月曦才知道,原来王队长的二哥以被炸得尸骨无存为代价,救了整个村的人。 因着这个原因,村里人对王家二婶几乎是处处忍让;也是因着这原因,王队长明明查清了王晓妮也参与害了自己闺女,王晓妮却依旧没事。 好在这尴尬气氛没保持多久,公安来了。 一块来的还有几个熟人。 “怎么惊动到了你们?” 霍寒眸中滑过抹暖色,语气却依旧公事公办,“有些事情,需要向村民们确认。” 跟在他后面的江泽十分不合身份的瘪了瘪嘴,一路上的不解在看到林院士的那一刻,他算是全明白了。 啥都是屁,想借机来见心上人才是真。 林月曦没有多想,看小叶那边已经和公安结束了谈话,便准备离开。 霍寒上前一步,面露一丝急促:“月曦,能不能耽误你几分钟时间?” “好。” 霍寒道了声稍等,转头跟身后的几人交待了几句后,带着林月曦去了车里。 林月曦全程配合,心里有些好奇,这人平时板板正正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知道要说啥? 她不是傻子,多少是能感觉出来这人对她的态度不一般,不过她不认为依着这人的性子,会在这样的场合说那些私人的话题。 果然,霍寒坐下后开口就是正经事,“最近你最好不要随意离开研究所,非要出来的话,身边保护的人一定要周全。” 嗯? 有人要对付她? “是谁?” 目带杀气。 霍寒默了默,吐出几个字:“一个天生坏种。” 林月曦更疑惑了,她啥时候得罪这种人了? 不过,似乎被天生坏种盯上不需要先得罪。 霍寒没有搞心态,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嘿,说来也是巧了,任妍刚刚和她吃过这人的瓜。 盯上林月曦的人,正是害了王晓香的赵角。 第269话、PUA的可怕 事情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呃,不对,真要细掰扯,得从两年前王晓香出事后掰扯起。 当初王晓香出事后王队长不是没想过报公安,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报公安,因为这种事,公安也管不了啊,赵角没对王晓香动过手,不要说是抓人或是定罪了,连立案都压根没法立案。 但不走直道不意味着就没弯道走,王队长当初自个就是搞侦查的,兄弟里面各行各业的都有,得知好友的闺女受了欺负,哪个不想帮着出气?! 就是,哪怕现在已经离开了队伍,他也不能对不起曾经身上的一身绿,违法的事不能干,所以王队长并没有私下报复赵角,而是想寻到赵角违法的罪证让他合理全法的付出代价。 王队长一边自个查,一边找到曾经一块入伍的兄弟帮忙,这人就是特&战&团的兰成博。 兰成博一开始没往多麻烦去想,像赵角那种欺骗单纯小姑娘的人渣他不是没见过,相反着见到的听到的不要太多,左不过就是那些套路,欺的就是小姑娘们没见过啥世面,人生阅历太少。 所以兰成博一开始并不怎么重视,觉得不是件难事,只自己帮着跟王队长一块去查。 可查着查着,不对劲了。 跟赵角有过频繁接触后出现精神异常情况的小姑娘,包括王晓香在内多达十七个,其中自杀死亡一人,至今还时不时想自杀的有六人,其它也都是性格大变。 原本开朗的变得自卑敏感,原本温柔可人的变得面目可狰,原本大方善良的变得刻薄寡亲。 而这十七人的变化中,明明傻子能看出和赵角有关,可却找不到任何一点赵角做恶的证据。 这太不对劲了。 兰成博都觉得毛孔悚然,难不成这赵角有控制人的本事? 无论有没这种逆天本事,这人于社会来说都是一个不安定因素。 往更坏些去想,若是此人将这种本事用到部队上来呢? 思之极恐! 兰成博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安,便将此事上报。 之后就是霍寒也觉得此人是不安定因素,将训练的事交给了其它人,亲自带队去查赵角。 这下是时刻都有人盯着赵角了,这一盯就盯出了他的下一步计划。 赵角果真将目光放到了部队。 他觉得无论是城市的姑娘还是农村姑娘都太好上手,已经没有挑战性,而部队的姑娘不一样,那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教出来的人,如果他能连这样的姑娘都能骗能团团转··· 这才是挑战。 赵角先是盯上一个文工团的兵,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放弃了,转而盯上一个通讯兵。 他都已经主动借机与那位通讯兵接触过几次,那位通讯兵多少也是有些单纯,已经对他抱有好感,都把部队发的一人只有一个的罐头省下来给他吃。 也不知道该说她幸还是不幸,这时候赵角又转移目标了。 正是林月曦! 赵角不与那通讯兵公开对象关系,两人只说是异父异母的兄妹关系,赵角经常会借着这关系到兵团门口去看望那个通讯兵。 一次林月曦从研究所回去路过大门口,赶巧赵角去看那位通讯兵,被赵角给远远看到。 林月曦的颜色就不用说了,公认的无人可及,但赵角将目标转向她主因不是这,而是看到林月曦的身边跟着警卫。 赵角向那位通讯兵拐着弯打听林月曦的身份,果然如他猜测的是首长的女儿【那位通讯兵并不知道林月曦的真实身份】。 一个是普通的通讯兵,一个是兵团最高首长的女儿,哪个更有挑战性已经不用说。 赵角果断丢了那位通讯兵,转而准备攻略林月曦。 如果黑脸有段位,这时霍寒的脸色是钻石级。 “赵角很擅长抓住人心,无论是言语还是姿态,都非常像是被专门训练过,擅引导、擅安抚,从来没主动说出过自己的目的,哪怕在家身上放了录音器,也抓不到他一丝错处。” 林月曦沉默了,这怎么听着这么像擅于pua的白莲花呢? 基本可以肯定,这人是懂心理学的。 只是现在国内对心理学这一块知之甚少。 林月曦对心理学这块懂的也不多,她自己都因为前世心里有毛病呢。 不过,她还是将所知道的告诉了霍寒。 “你说的我不是特别了解,有点像pua,也就是精神控制,pua操纵者通过长期、慢性的打压被操纵者的自信和人格,限制对方的想法和行为,让其产生自我怀疑,严重者甚至会导致抑郁。简而言之就是,以爱你的名义打压你。” “一步步的让你孤立全世界,只全心全意依赖他\/她一个。” “pua情感操纵者最开始通常会通过打造多种不同的人设,并根据不同的风格包装自己和社交账号,以此突出自己懂生活、有品位、有爱心等特点,然后寻找对应的目标人群,采用不同的方式搭讪,借机进一步发展。” “先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屡试不爽的招数,但就是管用。 另外,主动表白? 不可能的,时机成熟之日,就是引诱对方表白之时。 这是pua常见套路中的“引诱表白术”和“忽冷忽热术”,pua操纵者先通过时冷时热甚至“短期失踪”的招数吸引对方的注意和强烈的情绪浮动,等到时机成熟时,引诱对方表白,让对方进入圈套之中。” “当一个人的情感与精神被另一个人所操控时,那人无论是想毁掉你,还是成就你,都是一件与你本人已经无关的事。” 霍寒脸上虽还镇定,可心里已经胆寒得打了好几个冷颤。 一般人听到这啥pua,可能只是‘哇,好可怕’。 而坐他这位置想到的,只剩‘恐怖’二字。 如果有人对队伍里的人用这啥pua,如果我方卧&\/底被pua了呢? 霍寒抿直了唇,“有防备和解除的办法吗?” 林月曦无奈摇头,又点了点头。 霍寒先是失望,后??? 这是有还是没有? “我刚说了,心理学我不懂,我说的这些只是曾经看过这一类的书,至于怎么解决,又怎么防备,这个我是真不知道。” “不过那边早已经有心理医生,他们对这块还是满重视的。其中有不少他们自己国家的人,不是不能请回来啊。” 她也就说说,现在国内并没重视这块。 第270话、冷挚考闺女 霍寒却告诉她:“心理医生我们团有。” 准确的说,是几乎是各军都有。 林月曦:“???” 国内竟然现在就已经有心理医生了? 不是俩世界时间线不一样吗? 林月曦的表情太好懂,尤其那双清澈见底的杏眸,当它们专注看着你时,双眼只倒影着你的影子,好像此刻你便是她的全世界一样。 霍寒看着林月曦,眸底逐渐深邃,说话却依旧不急不缓。 “有些战士上过战场后会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一开始我们的确没注意到这点,直到有些战士有自残倾向后,我们尝试着请来心理医生为他们开解,发现的确有用,现在各部队其实都有心理舒导室。” 就是,心理医生都是从国外接回来的,一个个背景全见不得光,所以现在这个还不能放在明面上,不过也早已是各军的众所周知。 挺好的,林月曦心里感叹道。 “那赵角这人···?” 都有心理医生了,咋赵角还在外面浪? 霍寒一眼就看出林月曦的想法,差点被她整无语。 小丫头非黑即白,有她自成一套的准则。 最终他只能无奈说了一句:“赵角并没犯罪。” 知道他擅长pua了,可他没犯罪啊,甚至连言语上你都拿不到他的错处,你能咋办? 很无奈是不是? 什么玩意儿啊,敢将恶心的目光放到他的宝身上,你以为霍寒不想让这人从人间消失?! 可他首先是个兵! 林月曦的出身就决定了她能理解兵哥在某些方面的为难,没再继续这话题,微歪了下脑袋点了点太阳穴道:“我这里面,对任何事物都有着精密的计算。” 这个任何事物,包括出现她身边的人。 霍寒愣了下笑了,“我的确有些多余担心了。” 不知道为啥,看着霍寒这张俊脸,林月曦突然想起她妈说的话。 那是上一次她回去时她妈无意间说的,老爷子给她爸的电话里透露出来一个意思,上面几位长老似乎有意给她指个婚。 当然,现在不是古代,没那旨婚的一套。 几位长老是准备将他们的后代中他们觉得优秀的那个送到她身边来,有的来学习,有的来参军,有的调过来工作,主打的就是一个:如果能培养感情最好,如果不能,拉近些关系于他们未来都有好处。 这是阳谋,长老们也不藏着自个的心思,都明晃晃的摆那,只不过大家都没说出来而以。 也正因此,冷家反而不好说‘不’。 不过因为林月曦经常把自己‘关’在研究所,回家的时间都少得可怜,几乎不可能和那些人碰上,所以冷挚和张红英并不着急,只将这事随意的和林月曦秃噜了一嘴。 林月曦并没有以一段姻缘来摆脱这种麻烦的想法,这事儿在她这也不算是麻烦事,别忘了她有精神力异能,就是突然间的想起了这事。 只在脑中晃了下后,便没再去在意。 两人又继续聊好会儿赵角的事便散开,一个回家,一个去找王队长。 回到家,难得的冷挚今天竟然白天也在家里。 “爸,你在家啊,正好了,我有事找你。” 冷挚放下报纸看向她,“啥?” 林月曦过去坐到他对面,将红柳大队黑葡萄的事告诉他。 冷挚听着听着,脸色逐渐发黑,“有些地方根子都烂了。” 默了默,他挑眉问道:“你怎么想的?” 那语气,那神态,一瞧就是在考她,这已经是他们父女间的常态了。 冷挚有一种在将林月曦当成继承人在培养的感觉。 林月曦没立刻回答,先给自己倒了杯水,抱起来咕嘟咕嘟半杯下去,舒坦的‘哈’了声,才接过话: “西北兵团被姓金的控制的时间不算短,有几年了,一直都没消息透露出去,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哪怕姓金的那伙人藏得再隐秘,燕过必留痕,总有细心的会发现端倪,我觉得,很有可能地方也出了问题。” 只有地方也出了问题,才有可能西北兵团已经失控几年了,上面还一点不知道。 只是她爸不能管到地方去,接手西北兵团后能做的最大程度,也只能局限在兵团内部。 冷挚脸上看不出对她这答案是否满意,语气不急不缓的继续问道:“你怎么会将红柳大队的事,想到兵团上来?” “一是时间,上一任收购黑葡萄的中间人离开的时间,正巧是姓金的那伙人倒台的时间;第二是尤社长的行为不合理,他除了对红柳大队提出条件外,并没有对红柳大队施任何的压。” “这哪不合理了,你不是说他是因为不担心红柳大队能自己把黑葡萄卖出去?” 林月曦沉默了,看着她爸的目光带着丝哀怨。 就不能不明知故问吗? 好,她爸是在考她。 可问题来了,考她这些做啥? 她走的是科技路线好不好? 自己的爸还能咋办,宠着呗。 “可以用这个理由来解释尤社长的行为,但其实并不合理,这理由成立的前提,是尤社长得先知道黑葡萄的销路必须经他的手,而这点除非他跟前任社长熟到穿一条裤子,否则他一个新上任的社长,不可能会一来就了解到这点。” 不用她爸继续问,林月曦一一说出自己的看法。 “红柳大队的黑葡萄只能经过别人的手在售卖这点,本身就不合理,而且时间还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十几年,除了红柳大队对中间人的信任外,我更相信是中间人以某种方式桎梏住了红柳大队。” “中间人的收购价多少我没问,不过任妍知道红柳大队的黑葡萄在京市的售价,一斤要两块一加票;红柳大队的黑葡萄一年如果丰收的话,产量能到十几万斤,再去除差品,总售价都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十几年的时间,红柳大队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种的葡萄在外面的真实售价,他们却从来没有直接与各地百货或是供销社对接过,除了收购价是令他们满意的这个原因外,唯有他们被中间人给桎梏住这一个可能。” 林月曦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点,只是基于对人性从来不抱完全信任才会有这怀疑,她并不觉得在重大的利益面前,前一个中间人和红柳大队之间,真能相持十几年的互相全然信任。 也是基于这点,林月曦才怀疑现在尤社长。 最关键的是,那个似乎不拘小节的王大队长,可一直都并没有说真话哦。 第272话、谁能想到呢 林月曦没揪着信息可能泄露的事不放,毕竟那只是可能,她只是提醒下她爸,研究所并不安全。 这也是她在研究所里工作时无意间发现的,对方只是个小角色,还没权利进入重要区域,原本林月曦这次回来就是想寻个借口提醒下她爸,正好提到她可能信息已经泄露,借机让她爸把整个研究所都再查查。 给她爸倒了杯水后,林月曦将霍寒说的赵角的事告诉了他。 冷挚脸色平静,没有一点意外之色,“这事小霍已经告诉我了,赵角这人是个危险分子,但他做的事又没法定罪,连抓他都没理由,现在西北还不安定,他这样的人在外面,对我们很不利。” 所以··· 冷挚眸中滑过道利光。 林月曦知道,这种事她爸心中肯定有成算,原本打算半夜搞点事情的她,看到她爸那危险的脸色后,决定还是老实的当个乖宝宝。 第二天她继续老老实实的去上班。 发电站的事在她这已经算是了结,竟然yx上头决定弄出一个系列来,这对林月曦来说不算难事,索性的后面的时间她将精力全投在了这系列上。 十几天后,小叶秘密带人将资料送往军工厂,林月曦这边总算伸着懒腰从研究所出来。 一出研究所,许山便将她‘闭关’十几天外面发生的事告诉她。 首先是那个擅长pua的赵角,四天前的晚上,在王晓香落水的同一座桥上,也意外的脚滑落水,淹嘎了。 “嗯?”这么巧的吗? 许山左右瞅了瞅,确定周围都没人后,小声道:“是王队长,原来王晓妮也被赵角精神那啥控制住了,啥都听赵角的,上次推王晓香就是被赵角给引导的,王晓香有清醒的症状,赵角怕他的秘密会被王晓香告诉王队长。” “秘密?” 赵角这种连霍寒的人都没跟出问题的人,会在王晓香面前泄露了秘密? “赵角是宣省委员会副主任的私&ap;ap;\/生子,他会这种操控人的本事,是他亲爹安排人从小教他。” “嘶~”林月曦倒抽了口寒气。 “这咋还扯到带颜色上去了?” 许山咧了咧嘴,谁能想到呢?! “宣省委员会这个副主任姓丙,名叫丙坤,以前是赵角老家的一个地痞。” 这事儿查出来了,听到或看到资料的人,三观都被震碎了。 赵角的父亲一家都是重度的重男亲女癌患者,他们觉得没儿子背就顶不直,死了都没人摔盆,将来进了黄泉没后代给自己上香。 偏赵角的母亲嫁给赵角父亲后连生了五个孩子都是女孩,生了第五个后,赵角父亲一家统一的口径,直接以通知的形式告诉赵角母亲,如果第六个还是女孩,他们家就容不下她以及前面五个女孩。 赵角母亲怕呀,回娘家找她妈想办法。 母女俩商量着原本是想找生子秘方来喝,这时丙坤带着妻儿回老家探亲。 看着丙坤的四个儿子,赵角的外婆脑中灵光一闪。 刚好前几天上面有人到他们村做扫盲教育,除了教大家认字外,也教一些赏识,比如提到生儿生女不看女方,要看种子好不好。 四个都是男娃,这,不就是好种子吗? 丙坤这时已经在宣省委员会里当了个小队长,回去探亲算是衣锦还乡,穿着啦气度啥的,都一副我很牛13你惹不起的架式。 赵角的外婆没敢算计他,怕好事儿不成反而得罪他。 于是,她明着去找丙坤商量。 之后赵角母亲怀了第六胎,这一胎便是赵角。 在赵角四岁时,丙坤父亲世逝,他回去才知道多了赵角这个儿子。 也不知道丙坤什么脑回路,对家里的四个儿子他态度一般般,对赵角这个私&ap;ap;\/生子却非常疼爱,甚至可以说是溺爱。 从知道了他的存在起,就发重金请名师教导,就是这个教导的方向不是咱相像的那样,而是教他如何控制人心,如何如何的当一个变太。 赵角被教导得很成功, 这还只是他初次上手。 之后学校的学生、供销社的售货员、招待所的服务员、火车上的乘务员等等。 真就挑着各行各业。 “赵角被送到西北来,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是因为得罪人被报复,而是丙坤故意为之。” 林月曦眸光逐渐幽深,“他们的目标原本就是兵团?” 许山:“按目前特&ap;ap;\/战团那边和首长这边所查到的内容。” “宣省委员会的主任叫何正戚,何家是西北这边的老牌家族,曾经是那位面前的红人。” 许山说的那位便是曾经掌控着西北的军阀。 不过现在西北没有留下那位的后人,早已没的没,跑出国的跑出国,后来兴风做浪的都是那位身边的红人留下的家族。 何正戚的爷爷是那位的副官。 “何正戚一直想染指西北兵团,只是试过很多次都没能成功把人安插进兵团里。” “丙坤受他一手提拔,他在一次无意间认识了个叫威廉的国人,威廉是个有病的心理医生,擅长操控人心,在犯了罪逃到了咱们这,丙坤知道他的本事后,不是害怕,反而是准备培养出一批跟威廉一样有本事的人。” “这样就压根不需要费心思安插人进兵团,只需要操控咱们的兵,更隐秘也更难防备。” 林月曦越听脸色越沉,“听你这意思,他做这事时间应该已经不短了。” “是,好在丙坤自己也有私心,没敢明着做这事,威廉也怕被发现,他们一直悄摸着来,除了赵角一个算是培养得很成功外,其它的都是半吊子。” 不是像林月曦一样的有异能,学操控人心不是件容易的事,再有这原因那原因的阻碍下,虽然十几年了,经审问,他们总共也只培养了十一人,其中十个只要碰到脑子但凡正常点的人,就不会受其影响。 也就只有赵角,那是真青出于蓝盛于蓝,师父威廉都已经被他反向操控。 第273话、令人感觉可怕 兵团知青的驻地虽然不在军区内部,但也就在旁边,归属于军区管辖,比其它人要更容易接触到军区里的人。 这是赵角他们一开始的想法,所以让赵角当了兵团知青。 可没想到啊,这纯是他们想当然。 先说住的地方,的确离的不算远,可问题是,军区那边防守严着呢,进出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 想象中的借关系溜进去,那也就是想象想象。 里头的兵要出来同样不容易,有任务了一群人一块走,没任务得有假,而且有着严格的规定,兵团的兵是绝对不会往知青点那边去。 所以赵角来了一段时间,都没寻到靠近军区这边的机会,接触到在他眼中有价值的兵哥兵姐的机会就更没有了。 他这才不得不将目光转到周围,因为负责管理兵团知青的有一部分就是兵团里的人,另一部分也都是退伍兵。 兵团里的人一般知青接触不到。 一个是他们怕麻烦,曾经发生过数不清次数的兵哥兵姐差点被知青赖上,还有两次把兵哥都给逼得退伍了,这也是兵团有着严格规定不准往知青点去的原因之一,管理的人过去,也都是匆匆交待清楚任务就跑。 二是兵团过去的管理人员都在顶层,不需要和知青们有太多接触。 所以赵角只能瞄管理层里的退伍兵,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好歹勉强也能和兵团有联系。 选来选去,倒霉催的王队长被他选上,除了他仅只有一个单纯的女儿好控制外,还因为丙坤通过何主任知道王队长和兵团里好几个当官的都是曾经一块背靠背做战过的战友。 “王晓香同志被王队长保护得过于单纯,赵角几乎没费什么力就让王晓香同志一心一意只有他,王队长虽然没看出赵角这人有什么问题,但他直觉这人尽数不正,一直反对王晓香跟她在一块,王晓香为此经常和王队长发生矛盾。” 一向乖巧听话的女儿逐渐在自己面前变得面目全灰,王队长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怀疑是赵角有问题? 可做父母的,往往都争不过孩子。 王晓香坚持要跟赵角结婚,不惜以命相逼自己的相依为命的父亲,王队长能怎么办? 除非狠下心不要这个女儿,否则他只能退一步。 王队长只能找赵角警告了一番后,同意了两人的婚事。 “赵角原本的计划是和王晓香结婚后,借着王队长女婿的关系混进兵团,可他这人以前太顺利,顺利得太过自命不凡,被王队长警告对他来说太伤自尊,他自己亲口说的,没有王队长也有其它人,所以他为了报复‘看不起他’的王队长,将王晓香刺激疯了。” 赵角把王晓香精神控制住后,觉得她已经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中,有些时候就不怎么避着她,比如面上是带她去玩,其实是要去会社和丙坤通电话时。 早期有防备,觉得王晓香已经是他掌心玩&\/物后,再通话他便不再将王晓香骗远,只几句话就将人给哄过去。 王晓香疯了后经常往知青点跑,专盯着长得俊俏的男知青,这也是因为赵角对她精神控制的操控结果。 只是赵角自己也没想到,他以为能借此让王晓香名声越来越臭,能让王队长名誉扫地,却不知,这世上是真的有好人,且还不只一个两个。 大家的确现在思想观念还很保守,对王晓香的行为很不耻,可那是在未知王晓香受过什么委屈的情况下。 在知道王晓香被骗后,虽然还是对她的行为不喜,但许多人都不会再在背后议论,甚至有好些女知青还会因同情去暗中帮助她。 赵角也忽视了这时代百姓对兵的敬重与爱戴,王队长队伍兵的身份让老百姓们天然的在他及他的女儿身上披上层滤镜,如果王晓香是胜利者,她作风不正会受到更严重的抨击,可偏偏她是失败者。 人会天然的偏向于弱者,王晓香如果嫁给了赵角后整天往知青点的男知青身边凑,哪怕王队长是退伍兵,大家也只会耻笑王晓香,甚至心中的不忿更加深,因为他们父女玷污了大家心中的尊敬和爱戴。 可王晓香是被欺骗后疯了的那个,大家敬爱的人的后代竟然被人欺负成这样,大家只会更同情,然后觉得理解,不忿的情绪会转到造成王晓香这结果的那个人,或是那群人。 于是,赵角和王晓妮,以及和赵角臭味相投的卫从阳就惨了。 赵角是有操控人心的本事,可他的本事不是异能那样一施就有效,而是需要先建立一定的亲近关系,能经常接触后再长时间的洗脑,在大家对他还没见面就已经印象不好后,这技能基本就废了。 王晓妮和卫从阳两人就是纯普通人,本来就只是跟伥鬼一样,赵角施不出技能,这俩也只能人人喊打。 不过这俩都已经被赵角pua得没啥自己的想法,他们早已经完全不在意别人对他们的看法,他们唯一的想法,只是赵角是否对他们满意。 挺可悲就是。 看着也令人感觉可怕。 许山唏嘘中有点后怕的说道:“还好首长您没看到那两人,跟着了魔一样,冷首长告诉他们赵角掉河里死了,那两原本还好好的,听到后都不想活了,变着法的要跟着一块死。” 林月曦抿着唇沉默了片刻,“现在呢?” 许山叹息了声,“都没了,已经很尽力在拦了,可压根拦不住,眼睛睁开就是想死,不是撞墙就是撞破玻璃然后拿碎玻璃嘎脖子,士兵去拦他们,他们就咬人,绑起来就咬舌头,好像都已经不晓得痛。” “王晓妮就是咬舌头硬把自己痛没了,卫从阳因为太过突然,没有仿住,从三楼的走廊上跳了下去,当场就没了。” 原本冷挚他们还为难怎么决定王队长的处罚。 王队长是已经豁出去了,他完全没有做任何的扫尾工作,大有一副一带一的打算,巧的是,那晚有个村民看到了王队长往桥的方向走去,再有公安在桥上查的痕迹,王队长又亲口承认,这案子可以说是清晰明了。 所以王队长第二天一早就被逮了进去,只是有冷挚压着,所以案子才会早早了结。 只是本身就不是同一单位,案子又那么的明了,冷挚他也压不住多久啊! 第274话、隐藏在阳光下的危险 王晓妮和卫从阳这两不正常的死亡,给了王队长既定的未来一个重大转机。 王晓妮和卫众阳的死亡做不了假,一是因为他俩是在众目之下自杀,二是这件事冷挚上报了上去,这俩的尸检是京市的一位牛掰法医来做的。 这件事上报后也受到了上面的重视,赵角这样的精神控制能力属实过于可怕,这人也太过于危险,王队长的所为上面经过商议后,大部分觉得他并没有做错,相反着,还是有功。 许山猜测应该是功过相抵了,至于冷挚和公安那边是怎么配合的,这点许山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王队长现在已经回去工作,自然也没啥表扬就是,明的暗的都没。 说完赵角这人的可怕之处,许山继续说他盯上林月曦的真正原因。 “冷首长命人重新排查了研究所后,真又发现了两个探子,一个是负责杂事的小助理,他没机会知道首长的事,另一个是王工身边的助理,已经潜伏十几年了。” 那人姓刘,为人特别大方热情,在研究所里难得的是个人缘比较好的人,大家都亲切的叫他小刘或是老刘,很少有人会按他职位的称呼他冷冰冰的刘助理。 他是的探子,十几年从来没有对外传过任何消息,藏得非常深。 那边知道咱们研究出yx-步狙和yx-手木仓后,他们怀疑咱们要出yx系列,甚至里面包括大家伙。 想弄一把回去,但咱对yx系列的木仓可都宝贝着,他们整不到。 不过yx系列是从哪出去的,还是被泄露了,当然,主要是咱也没怎么特意隐瞒。 当初九全和西北兵团都借着yx-步狙的展示,清了一批的五十万出去。 知道yx系列是从西北兵团出去后,他们启动了潜伏在西北兵团研究所里的小刘,让他探出有可能是yx系列研发者的人。 王工并没有参与林月曦的研究项目,小刘这个助理也接触不到林月曦,搞研究的人最懂什么叫保密,大家出了研究室便不再说跟研究项目有关的话题,所以小刘一直都没有进展。 可那边催得急,不仅好处越给越大,还生命威胁越来越大,小刘被逼得没办法了,只能一通乱猜。 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专业探子的乱猜跟咱智商不太够的人的乱猜那区别海了去了。 人家一番推理,去除一切不可能,最终确认下的可疑人员,林月曦就摆在第二位,第一位可是西北兵团研究所里最牛掰的木仓械研究专家,得过世界级奖的牛老。 要不是她年纪实在太年轻,她还能冲击下名单上的冠军。 的做法一向如此,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特&\/战团的人抓到两拨敌&\/特,一拨的任务是抓小刘给出去的名单上的前三人,另一拨则是击杀。 审问后得知,第一拨提前行动,负责抓人,如果抓不到便立刻撤退,第二拨上,直接干掉。 除这两拨人外,还抓到三个境外的狙&\/击手,其中一个是在冷挚所住的那座山后面的丛林里抓到。 嚣张,实在是太嚣张。 可也从这些能看出来,对咱在科技上的打压是有多么的残酷,仅只是对来说并不算是威胁的xy系列的可疑研发者,他们都要赶尽杀绝。 从中更能看出的态度,就是一点都不希望咱们的科技力量有一丝一毫起色的可能性。 不是防止你在发展,而是尽最大可能的阻止你发展。 的抓人和刺杀计划不是最近才有,小刘将林月曦疑似yx系列研发者的信息在林月曦搞发电站时就已经送了出去,那时的人已经制定了对付她的计划。 只是林月曦的行踪太隐秘,难得去赶个集,周围的保护跟铜墙铁壁一样,完全没角度可以下手。 所以他们启动了第二计划——赵角。 赵角并不是真的变太的去挑战自我才将目光放到兵团的兵身上,呃,或许他是真变太,不过这次他将目光移到林月曦身上倒不全单纯的只是为了挑战自我,而是接了丙坤给的任务。 丙坤的任务是从何主任那所得,至于何主任的上线,何主任被抓前自杀了,线索断在了他这。 丙坤并不知道多少事情,他就跟古代的东厂一样,何主任许多不能见光的事都是他去做,按说他这样的人应该知道何主任很多事,可事实正相反,他是何主任让他做啥他做啥,从来不问原由。 也正是因此,他很得何主任的信任,才会成为东厂总都督。 “所以,说起来是啥都没查出来?” 许册脸色也不好看,但也只能很无奈的点头:“是,线索都断了。” 林月曦反倒不咋在意,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从我走进研究所那天起,我就知道我未来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更知道我将面临的是什么,你刚说的这些都是小场面啦,以后也少不了。” 这还仅是不确定她身份呢,如果确定的话,三天两头遭刺杀那是免不了的。 许山没有回答,林月曦所说的他心里比谁都明白,更明白他们这些守在林月曦身边的人存在的意义。 除了保护林月曦的安全外,必要时刻,以命换命! 回到家里,难得的今天家里竟然没人,她妈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林月曦回房跑空间里去洗漱了一番后,看时间已经快下午五点,转身去了厨房。 等到冷挚下班回来,进屋后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媳妇儿,你今天做啥这么香?” 走到饭桌旁一看,乐了,好家伙,媳妇儿终于心疼他了,知道他爱吃海鲜,蒸了这老大一只黄鱼,香的咧。 还有这满大海碗的红烧肉,海带猪蹄汤,凉拌海蜇皮,肉丝抄青菜。 “媳妇儿,今天过年吗?” 过年都没吃这么好呢,今天是啥好日子吗? 他得想想。 结婚纪念日? 不是,他们是年底结婚的,纪念日还有好几个月呢? 那是啥特殊的日子吗? 哎哟,媳妇儿等下要是考他他该咋回答? “爸你下班啦,快洗手准备吃饭了。” 林月曦捧着一大簸箕的白面馒头从厨房走了出来。 冷挚略有些心虚的往厨房内扫了眼,发现里面没人后,总算确定原来今天的晚饭是闺女做的。 心脏一下子落到了实处。 过去接过馒头,不满的瞪了林月曦一眼:“你那手哪是做这些事的,要是受伤了,你爸的皮得被那些老家伙们给生扒喽。” 第275话、一家三口排排坐吃瓜瓜(一) 林月曦讨好的笑了笑,没跟他争论这个,“爸,我回来没看到妈在家,她今天去哪了你知道吗?” 冷挚用手捏了块炸排骨进嘴里,摇了摇头。 闺女这排骨做的不错,外酥里嫩,香而不腻,碎而不焦,甜辣适度,可以说老少皆宜。 正准备再捏一块,张红英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人都没往厅里瞅,一进来便直奔厨房,“老冷你等会儿,我去做两碗面,咱俩晚上将就将就。” 往前奔了几米,鼻子突然反应了过来,左右嗅了嗅,“嗯~?咱家咋这么香?闺女你回来啦,哎哟天,这一大桌子是你弄的?” 张红英对林月曦的厨艺并不惊讶,林月曦到西北后做过几次饭,只是可惜冷挚都没吃到过。 张红英接受良好,早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心疼几次后就转为了骄傲。 瞅瞅,瞅瞅,这就是她闺女,都不用手把手教,光看书就能看饭菜做得恁香。 冷挚一看她这反应哪还有不知道的,心里那个酸的,好,好,好,就他这爹今天第一次吃闺女做的饭菜是? 知青点里啃馍馍的冷星然:他也没吃过。 一家人坐下吃饭。 一桌子这么丰盛又美味的饭菜,大家哪还有心思闲谈什么,怎么的也得先把肚子给垫足喽。 饭后,连冷挚都瘫在了沙发上,一家三口呈三角坐着,联络联络感情。 “你今天咋这么晚回来,是家属区里哪家又闹腾了?”冷挚也好奇张红英晚归的原因。 他不怕张红英是因为个人原因,就怕是因为家属区里军属们的事。 张红英早已不爱去管一堆妇女因为一点鸡毛蒜皮就闹得跟仇人一样的事,所以来到西北后借着兵团原来就有妇联她不夺权的理由躲懒开了。 可她是s令夫人,这一身份就意味着她在一定层面上的夫人社交和矛盾中是躲不开的,所以,涉及到丈夫职位高些的军属,妇联就会麻烦到她这,而她为了部队后方的安稳,也不能再推托不过问。 张红英脸色瞬间难看,哼一声骂道:“搁老子的,还不是老郑和杨丽梅的事,他俩要闹离婚就干脆些,要离就离,不离就不离,这它嘛的卡着,竟给我们惹事了。” 嗯? 冷挚双眼发亮,瞅着他媳妇就像是重拾到啥宝贝一样。 媳妇的文明用语已经消失几十年了,今天这看来是真恼到她了啊! 张红英以前可是上过战场的,而且她不是救护兵这类在后方的兵,而是一直都冲在前线,那骂战啥的可是一点不输给男兵,当年可是把对面小本子用本子语骂得主动暴&\/露目标过。 后来因伤退下来回了京市后,他的职位也上去了,住在家属院里,周围都是温声细语笑里藏刀的人,媳妇儿也变得文静了下来,可也整个人都显得没啥劲儿了。 张红英没注意到冷挚眼中的炙热,转头跟闺女说起今天的事,她晓得闺女爱听这些,也是习惯身边有个啥瓜都要跟闺女叨叨。 “老郑一直想离婚,可杨丽梅不乐意,杨家也不肯,杨家年轻一辈一个出息的没有,能在京市还有现在的地位,靠的就是跟郑家的这一点姻亲关系。” “老郑这一次倒是很坚定要离,杨丽梅自杀了他都没反悔,就是还不够干脆,到底还是被杨丽梅的不要命给吓到了,嘴里坚定的要离,行动上却是一直只要躲。” 说着还瞪了冷挚一眼。 冷挚:“……” 他冤不冤啊他,这跟他有几毛几分的关系? “杨丽梅真自杀了?” 这事他倒是也听说了,据传杨丽梅先是在家上吊逼老郑,老郑不理她直接摔门离开,然后第二天杨丽梅就进了医院,说是割了手脖子。 不是他在背后小人的蛐蛐人家女同志,这事儿,怎么瞅都不像是杨丽梅真的不想活,无非就是一种威胁的手段罢了,否则怎么割了手脖子第二天还能住院哦,早它嘛凉了。 夫妻几十载,都不是会去瞒对方的人,张红英哪能不知道冷挚在想什么,没好气的又瞪了他一眼。 “一开始可能只是用死来威胁,后来玩真的了。杨丽梅这人特别要脸,别人说她一句不好她都得难受很久。” “他们夫妻这次闹离婚闹得不好看,再小心隐瞒,还是有消息传出去,大家明着不说,暗地里蛐蛐的人不少,也是杨丽梅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你都不知道,她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玩得挺溜,才琮西北多久呢,已经有好多军属都吃过她的亏。” “以前大家畏惧老郑,吃亏了只能忍着,现在两口子要熟了,那些人能不出来给自己出口气?” 冷挚挑了挑眉,听媳妇儿这话说的,“你好像偏着那些军属。” “不是好像,我就是偏着她们,什么东西哦,新搬来的军属要是没立刻给她送礼,就让人到处传她们的坏话,这简直是在败坏我们整体军属的形象。” 林月曦手中的茶杯顿住,冷挚也沉下了脸。 不过转瞬父女俩又都一副‘合该如此’的态度,能以老郑的名义去威逼老郑老战友的人,能干出这种事来似乎很正常。 林月曦问:“妈今天是去给那些军属撑腰去了?” “这还真不是,军属们没咋样,只是将那些事到妇联去反应了下,并没在外面闹出啥事来,最多有杨丽梅的传言时,她们也会去叨叨几句。” “我刚不是说杨家不乐意他们离婚嘛,杨丽梅住院后老郑也没咋管她,就去医院看过一次,不知道当时老郑和杨丽梅说了啥,等老郑走了后,杨丽梅去给杨家打了个电话,没几天,杨家安排了两个侄女过来,说是来照顾她们的姑姑。” 冷挚和林月曦对视了眼,父女俩眼中除了不可思议外,就是满满的兴味。 不是? 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 张红英小声的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这俩侄女中,大的一个是杨丽梅大哥的女儿,名叫杨兰兰,只比杨丽梅小六岁,以前是许家老三的媳妇,在七年前离了婚,身边还带着个闺女。” “这个杨兰兰长得妖里妖气的,跟许家老三在一块时,那许家老三被她给勾得几乎跟全家人成了敌人,咱老三身边的许志川,当年被许老爷子接到身边养着,就跟这杨兰兰有关。” 第276话、一家三口排排坐吃瓜瓜(二) 这事是许家的隐秘,连许志川本人都不知道。 许志川的父亲是老大,也是许家理论上的继承人,杨兰兰最初看中的人其实是他,只是可惜那时许志川父亲已经结婚,许志川这个长子都已经出生。 不过杨兰兰并没放弃,用她自己的话说,结婚了还能离呢。 而许志川父亲这边,杨兰兰跟许志川的父亲相差近十岁,所以那时许志川的父亲看杨兰兰就只是在看一个小孩子,哪能知道这个小孩子竟然对他这个有妇之夫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于是,杨兰兰以求教学识的理由接近许父,许父并没有防备,相反着,还当杨兰兰是个上进好学的好孩子,更因为那时许杨两家关系不错,杨兰兰经常会跑许家去玩,许父经常会对她一对一教学。 等到杨兰兰十五岁时,许父在一次无意间发现杨兰对他的心思不太正,许父是个坦荡的人,他觉得应该是小姑娘正逢青春期自个误会了自个,只要他不经常出现在小姑娘身边,小姑娘就能分清什么是真正的爱慕,又什么是对老师的崇拜。 许父总躲着杨兰兰,杨兰兰是个特别敏感的人,几次后就猜到许父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为了能继续待在许父身边,杨兰兰想出了一招,她故意接近纨绔许老三,并且自导自演了一出被醉酒许老三欺负的抓女干计,许家是书香门第,出了这样的事,许老爷子只会让许老三和杨兰兰在一块,杨兰兰要留在许父身边的计划算是成功了一半。 可是她没想到,许父这人太过执拗,杨兰兰没结婚前他一直躲着杨兰兰,杨兰兰十八岁嫁给许老三,以为今后能跟许父同住一屋檐下了,许父却准备要带媳妇和孩子搬出老宅。 “许老爷子那眼光毒着呢,早看出杨兰兰这人不安分,也看出杨兰兰对许老大有意图,可许老三对杨兰兰又死心踏地,许老爷子索性的几个儿子全给赶了出去,全都眼不见为静。” 住一块时兄弟几个虽然有差别,但至少在生活上,大家看着都差不多,可都分出去那差别就真正显出来了。 许父那时已经是副校长,学校有分配小院能直接拎包入住,只靠他自己他已经能将日子过得很好,而且许母的娘家条件不错,许母自己也有工作。 许老二比许父差些,在外贸部当个小职员,但工资也有五十几块,单位也分有一居室的小套房,他妻子在百货上班,女儿才不足一岁,还花不了什么钱。 唯独许老三情况比较遭,许老三是纨绔嘛,纯真的纨绔,没有工作一天到晚在外头和一群狐朋狗友到处浪,自然也就没工资没另外住的地方,而杨兰兰那时才刚刚从学校毕业呢。 所以三兄弟被许老爷子赶出去后,老大老二都有去年,且未来也并不难,只有许老三夫妻俩,当天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没办法,最终许老三跟着杨兰兰回了杨家。 “跟舍不得郑家一样,杨家人同样也舍不得跟许家的关系,而且他们可能觉得许老爷子不可能真狠心的不管许老三,所以他们又给许老三找工作,又给他们夫妻俩弄住的地方,整得比许家还尽心。” 只是,杨家在外的男人可能想的比较多,而只在家里的女人有些就只看眼前利益了。 许家的几个妯娌不乐意了,那花的可都是他们的钱,费劲巴拉走关系不是为了她们的娘家,却是为了小姑子的丈夫,这让她们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自然的在杨兰兰面前的酸言酸语就不会少。 后宅里的女人,隐晦着欺负人还让你说不出口的手段多着呢。 杨兰兰本就是个所谓自强的人,只是她的所谓自强方向有点怪,在杨家受的那些委屈她不怨杨家人,而是怪上了许父。 她觉得要不是许父不接受她,要不是许父提出搬出老宅的话题,她现在就不会承受这些,而是悠然的当许太太。 于是她决定报复。 然后她的报复对象也不是许父,而是许志川这个倒霉的,在一次全家人给许老爷子过生日时,她把许志川从二楼扔了下去。 她要让许父后悔。 就很疯匹。 当时谁也没防她,谁都不会想到一个娇娇俏俏的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会对才两岁不到的许志川这个小孩子下手。 杨兰兰说她看到许志川因为贪玩爬到护栏上自己掉下去,这话许父不信,许老爷子也不信。 他们眼中的许志川一直都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从来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况且还是他们交待过绝对不能玩的翻护栏游戏。 可因为没人看到杨兰兰的所做所为,因为第一时间大家都去关注受重伤的许志川,造成了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许志川从二楼掉下来和杨兰兰有关。 唯一能扯上关系的,就是当时他们俩都在二楼,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当时许母和许老三可也在二楼呢。 没第一时间去查他们在出事时间是在哪个位置,又没目击证人,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也正因此,许老爷子不仅怀疑杨兰兰会对许志川不利,还怀疑许母,所以直接将许志川放在自己身边抚养。 许父也有同样的担心,也就没有反对。 林月曦眨巴眨巴眼,“他们怎么都怀疑许志川的亲妈会害他?” 哎哟,这事儿冷挚表示现场三人中他最有发言权了。 许志川的亲妈虽然姓孙,但她出身于刘家,就是缠得许志川差点饿死的刘冰燕那个刘家。 孙嘉佳是刘家老夫人妹妹的女儿,孙父孙母都是生意人,两人因车祸意外去逝,刘老夫人便将他们的独女孙嘉佳接到了刘家抚养,连带着两人的遗产也代为保管。 刘老夫人有意让刘家老在娶孙嘉佳,这样孙家的那些遗产就能变成刘家的。 可刘老大不乐意,他一直只将孙嘉佳当成妹妹来看待,他有自己心仪的姑娘。 而孙嘉佳这边,可能是被刘老夫人说多了,或是刘家老大刚好合她的眼,她是真喜欢上了刘老大,甚至把刘老大当成她的所有物。 冷挚那时和刘家老大玩得比较好,准确的说是大院里一群差不多年纪的都玩得不错,大家经常出主意帮刘家老大追媳妇儿。 也都知道孙嘉佳缠着刘老大。 第277话、一家三口排排坐吃瓜瓜(三) 刘老大上面有刘老夫人压着,身边有只当成妹妹的孙嘉佳老用看负心汉的目光看着他,喜欢的姑娘还不喜欢他。 多番压力下,刘老大跑远远的参军去了。 可谁也没想到,他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至今尸骨都还留在缅国。 刘老夫人不怪自己,却怪孙嘉佳,说是因为她的纠缠,刘老大才跑去当兵。 “在葬礼上,要不是我们几个拦着,刘老太那老东西能把孙嘉佳给打死。” 刘老大是刘家最有本事也是有望最有出息的一个,刘老大牺牲后,刘家无论哪个在哪方面都没啥建树,虽然至今还住在大院里,可那是凭着刘老爷子的荣光,刘家在刘老大死后,已经开始逐渐远离他们这个圈子。 所以后面刘家又发生了啥,冷挚他们便不知道了。 只知道孙嘉佳这人好像脑子似乎有包,刘家说啥她听啥,哪怕是结了婚生了孩子,她的心还依旧是向着刘家,为了刘家她能亲手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毒手,只因为刘老夫人有意让她过继刘家的孩子到许家。 正是因此,许老爷子和许父对孙嘉佳才会不放心。 张红英接过话:“当年孙嘉佳能嫁给许家老大并不光彩。” 她看向冷挚:“你知道我跟阿英关系很好。” 冷挚神色有点怪异的点点头,媳妇儿口中的阿英,和他媳妇儿同名,是霍家老大的媳妇儿刘红英,同样出身于刘家,是刘老爷子的妹妹,不过兄妹俩年轻时掰了,现在说他们有仇都可以。 刘红英以前是他媳妇儿的队长,他媳妇儿一身狠劲儿都是从刘红英那学来的,想想他年轻时挨过的揍,他是真很难听到刘红英这人还能保持个好心情。 张红英说得有些口渴,起来去厨房倒水喝。 趁此时间,冷挚跟有点懵的闺女简单的理了理那些关系。 片刻后,张红英端了壶茶出来,给自己倒了杯,眼神示意父女俩自力更生。 “阿英虽然和刘家断了关系,但是,血缘这东西很难真的彻底断掉,刘家老二前妻的女儿在刘家过得很遭,被阿英知道后,她没法做到无视。” “刘穗这丫头也的确可怜,亲妈生她的时候去逝了,她还是在亲妈已经断气后被取出来,正巧当时刘老二酒喝多了在街上被车给撞到,伤虽然不重,可有点巧合,刘老太太本来就很迷信,这巧合凑一块后,她觉得刘穗命硬,克亲。” “那时因为刘穗是刘家那一辈的第一个孩子,刘老太太嫌弃她的时候多少还要顾忌到刘老头,倒是没敢做太过分。” 在刘穗四岁的那年,刘老夫人碰到个跳大神的,那人说刘穗是孤寡命,克天克地克父母,谁跟她走近谁都会被克到,尤其是血亲。 好家伙,原本刘老夫人就觉得命硬,跳大神的再这么一说,刘老夫人连打个喷嚏都觉得是刘穗克的。 害命没那胆子,于是她想将刘穗给丢了,扔得远远的,这样应该就克不到她。 可刘老爷子不信这些,他们现在就是要破这些封建迷信,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家人也信奉这个? 就是,刘老爷子很忙,平时连在家的时间都少得可怜,更不论说是能多注意到刘穗的生活了,顶天就是每次回家时过问几句。 不能扔,刘老夫人便不让刘穗好过,她觉得刘穗过得越不好就越克不到他们,在刘老爷子回家过问到刘穗时,要么说假话哄骗过去,要么视觉上哄过去。 刘穗在刘家十几年没穿过一件新衣服,没吃过一顿饱饭,人瘦得跟皮包骨一样,身上的衣服总是破破烂烂。 刘老爷子要见刘穗时,刘老夫人就会让人给刘穗换上件好看的衣服,至于她的瘦,说是身体不好,怎么吃也不胖。 全家都配合着刘老夫人,刘穗想要活着,那是一句真话不敢讲,甚至装哑装了好几年。 她装哑装得太成功,刘家人渐渐的不再关着她,反正她一天书没读过,又哑了,没办法将她的遭遇告诉别人。 刘穗经常实在是饿得不行的时候,就会跑到国营饭店后门的垃圾桶那捡东西吃。 一次两次的,自然就被国营饭店的人给发现,不过她的样子实在看着太过可怜,流浪汉都要比她胖一点,所以国营饭店没有人为难她,甚至有时还会给她留点多出来的饭菜。 那时刘穗才十一岁。 有时服务员从家里带点糖果,有时大厨给她留两块红烧肉,有时帮厨给带件闺女穿短的衣服,国营饭店的人就这样投喂着她四年。 在刘穗十五岁那年,刘红英转业回京,任职于国营饭店对面的公安&\/局,偶尔也会到国营饭店吃饭。 国营饭店的人对刘穗好,刘穗是个知恩的孩子,经常会帮着在饭店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刘红英偶尔会过来吃饭便也认识了饭店里这个特殊的小员工。 不过一开始她并不知道这是刘家的孩子,虽然知道她也姓刘,可没往那方面去想,毕竟刘家虽然已经在落败,但还真不差养孩子的钱,光老爷子一个月就两百多块钱工资呢。 一直到京市出了件骇人听闻的连环凶杀案,凶手的目标都是十四五岁长得漂亮的女孩,长相秀丽的刘穗也被盯上了,差一点就落入敌手。 小姑娘被吓得够呛,刘红英决定送她回家。 这时,她才知道刘穗原来是她大侄女。 刘红英虽然跟刘家断了关系,但刘家的事多少知道一些,刘穗被刘家人认为不祥的这事,在他们那个圈子不是秘密,只是刘家人在外没表现出封建迷信那套,大家便也睁一眼闭一眼。 “在阿英的心里,刘家人都虚伪做作,刘穗那丫头给她感觉和刘家人不一样,她再从饭店那打听到刘穗以前的样子后,更是恨不得打上刘家去。” 虽然没真打上刘家,不过打进了刘老爷子的办公室,连办公室的玻璃都给她砸了。 刘老爷子怎么想的不知道,不过从这以后,刘穗的日子好过了不少,刘老爷子给她在纺织厂找了个流水线的工作,她直接住在厂里宿舍里,刘老爷还会每月都给她二十到五十不等的钱和部分票,说是让她自个藏着将来当嫁妆。 刘红英这个姑姑也会时常照顾她。 算是苦尽甘来了! 第278话、一家三口排排坐吃瓜瓜(四) 张红英又喝了一口水,斜眼飘了眼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的父女俩,“我说这些不是跟你们说刘穗咋样咋样,而是阿英从她这知道很多刘家的龌蹉事。” 她眼露厌恶,“刘家的脏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当初许家老大会娶孙嘉佳,就是刘家人给设计的,那年刘老夫人办生日宴,请了很多人,原本刘家真正的目标是霍家老四,可刘家准备的那杯掺了料的酒,被许家老大给喝了。” “许家老大虽然不如霍家老四,可也是前途一片光明,于是刘家将错就错,把许家老大送到同样被下了药的孙嘉佳房里。” 刘家人可会算计了,无论是霍家还是许家,都是正派人,不用玩抓女干那一出,他们醒来都绝不会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 刘家做这种事很有经验,早已将刘家从这件事摘出来,还布了局显出刘家是受了许家老大的牵连。 果然,事实按着他们设想的发展。 许家老大醒来后,不是没怀疑过刘家,也不是没去查过,可最终查到的结果,却是另一位对他有意的姑娘下的药,孙嘉佳完全是受了牵连,这事儿和刘家也没关系,反而是他在刘老夫人的生日宴上欺负了刘家人,是他对不住刘家。 所以许志川他爸对孙嘉佳一直都抱着愧疚的心理,因此对孙嘉佳便多有容忍。 许老爷子也是一样,自己儿子欺负了人家姑娘,人家姑娘是不乐意嫁也得嫁,可对人家姑娘来说,跟强&\/女干&\/犯一块结婚有啥区别?那人家姑娘使性子或是想报复,不都是理所当然吗?! 冷挚抽了口寒气,“刘家这事儿做的不地道,也太缺德了,不过,我听说志川他爸离婚了?” 这是被许家知道真相了? “志川那孩子已经躲到西北来了,刘家人还不放过他,听说刘冰燕怀疑了,孙嘉佳以死相逼,非要志川娶刘冰燕,还提了一堆的要求,彩礼婚礼什么都是往大了去办,似乎要以此来全刘家的体面。” 先不提刘冰燕已经怀孕让许志川接盘这点许家不会同意,现在是啥时期啊,大家都是往低调的造,刘家竟然要求大操大办,这不是要把许家往死里整? 许家自然不会同意。 有时人太有良心了也未必是好事,那时许家还不知道二十年前的真相,依旧对孙嘉佳怀着愧疚,不愿同意,但也因为这愧疚没有直接拒绝,许老爷子和许父俩都选择躲开。 许老爷子烦啊,这事儿同意,膈应自己还毁了许家,不同意,良心上过不去。 然后许老爷子就去找霍老爷子叨叨,正好那天刘红英去看霍老爷子。 她本来是不想管这些,也是没想到许家父子俩竟然这么实诚,看着已经六十几的许老爷子一杯酒接一杯酒的往下灌,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但过去提醒许老爷子再查查当年的真相。 他们这些人说啥都不会直白的说,刘红英这明着只是提醒,其实就跟直白的告诉许老爷子当年的事情不是表面那样是一个意思。 时间虽然过去已经二十来年,但知情人还有不少还在,尤其是刘家人,况且时过境迁,许多人的心境早与二十年前不同。 比如说,二十几年前的刘家很风光,而现在的刘家早已经大不如前,有些当年只是因为相依附刘家的人知情人,现在刘家他们已经瞧不上了。 许老爷子没费多大劲,就查明了当初的真相,好家伙,原来许家一直是被算计的那个。 许老爷子实诚,可也不容欺负,忍了孙嘉佳,忍了刘家二十几年,他怎么可能不报复? 不过这第一步,得先让许家和刘家脱离开关系,所以许父和孙嘉佳离婚了,除许志川外,另外一儿一女都跟了孙嘉佳,听说那俩已经把姓都成了刘。 冷挚一脸坏笑的挪了挪大腚,“我听说那一儿一女原本就是刘家人,是不是真的?” 张红英翻了个白眼,觉得恶心反胃,咽了咽口水,没立刻回答冷挚的话,而是先将林月曦赶回去休息。 林月曦猜到后面的话题可能有些污,她妈觉得她不适合听,没挣扎的回屋。 不过嘛,‘听’还是可以继续‘听’的。 “刘家真是脏到了骨子里,我们和他们住一个城市都丢人,孙嘉佳和刘家几个兄弟都有那啥啥,她带回去的一儿一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个的。” 自认见多识广的冷挚都惊呆了,“不,不能?” 一个还说得过去,他也是听说许家老大和孙嘉佳一直感情都不咋样,许家老大经常都是一个人住在学校,这人都有需求嘛,犯了错难以令人原谅,但也说得通。 可几个刘家兄弟都有关系,这可不仅是犯错的问题,这它嘛的是··· q的,他也没脸说。 张红英又觉得唏嘘又觉得厌恶,“说起来怪刘老夫人,刘家老大牺牲后,刘老夫人一直说孙嘉佳有罪,说她欠着刘家,总之就是各种的洗脑,。” “老二媳妇连生两个女儿后医院说她亏了身子以后不容易有孕,刘老夫人对孙嘉佳又是那套她欠了刘家的说法,让她给刘家老二生个儿子传宗接代,算她赔罪。” 这说法不仅是骇人听闻,但凡有脑子的都知道说个‘不’字,可偏偏孙嘉佳听话的真要给刘家老二生个儿子。 孙嘉佳长得很不错,许家没有亏待她,虽然已经生了个儿子,可看上去不显老反而更风韵犹存。 刘家好像正面的基因都在已牺牲的刘老大身上,其它几个各有各的劣根,尤其是在好s这块,只有更变太没有最变太。 一个个对孙嘉佳都是早有想法,只是孙嘉佳嫁到了许家,刘家不敢得罪许家,所以以前只敢想想,没敢真有行动。 孙嘉佳自个主动和刘老二浑到了一块,三四五自然就胆子大起来了,哪还肯放过机会? “刘穗亲眼看到的,孙嘉佳每次回刘家,几乎都是跟几外兄弟待在一块,所以她自己也分不清一儿一女是刘家哪个兄弟的,刘家自然不敢将这种事暴&\/露出来,没敢带两孩子去验dna,刘老夫人亲口说的,说反正都是刘家的种,谁的都没关系。” 夫妻俩对视了眼,都是一言难尽啊。 “他们家这样,刘老爷子知道吗?” 张红英不是很确定,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是不知道,刘老爷子一直都住在军养院那边,听说他和刘老夫人关系并不咋样。” 冷挚却是瘪了瘪嘴,“难说。” 第279话、一家三口排排坐吃瓜瓜(五) “孙嘉佳的事儿你可别跟志川那孩子说,咱小然那都别提。” “我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 张红英自然知道他是啥的样的人,没再继续这话题,“你也晓得刘家跟杨家的关系,我从阿英那听说了刘家的事后,还以为杨家被刘家给哄住了呢,没想到脏的烂的原来真是会凑在一堆。” 京市的大家族统分可以分为两大块,一块是老牌家族,一块是后来上去的新流。 霍家,冷家,大长老身后的龙家,二长背后的周家,都是老牌家族,新流像是卫家,叶家,许家等等。 很那啥的是,他们现在夫妻俩聊的刘家和杨家,也是老牌家族,祖上在最后一个帝王时代可都是当大官的人。 谁也没想到啊,竟然已经烂成了这样。 冷挚也唏嘘:“他们应该是把他们祖上那一套拿到现在来用了,男人不行就想靠着女人。” “可不是,刘家不提了,脏,杨家是真活得跟书里写的那样,男的没啥本事,都是靠着家里女人高嫁扒拉上一个一个。” “我跟你说说今天老郑家的事,杨家在许家同样不受待见,许家老三不是个有良心的,要说杨家对别人不咋样,对许家老三这个姑爷还是不错的,又给找工作又找住住处,他碰到啥麻烦杨家也帮着解决,可许家老三在外面背着杨兰兰又找了一个,孩子都生了仨,长子比杨兰兰的生的孩子还大一岁。” “不过杨兰兰自己也不是好东西就是,她和孙嘉佳关系很好,似乎是孙嘉佳给牵的线,跟刘家那几个兄弟也有关系,不过这点没有证据,没人亲眼见到过,只有人看到她跟刘家老四在一个屋里好长时间没离开。” “但这也做不得啥证据,可那许家老三太过不地道,他自己不想和杨兰兰过,又不想背上错误,就跑杨家门口去大声啷啷;那杨兰兰也不是好欺负的人,直接就在杨家门口和许家老三撕破了脸,夫妻俩互相揭短,你撕我的丑事,我扒你的错,闹得沸沸扬扬的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了。” 两张的脸都丢尽了,还引来了委员会,许老三不仅被辞退还关进小黑屋关了半个多月,杨兰兰没工作倒是没受大影响,不过那也只不过是她本人没直接的处分,杨家可是好几个人受了影响,不是降职就是跟着一块没了工作。 两家闹成这样夫妻俩肯定是过不下去了,没多久两人便去离了婚,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证据确着,许老三和外头那女人,以及他们的三个孩子,都被下放到了西北。 “杨兰兰那边倒是没证据证明她作风有问题,可杨兰兰是靠着杨家的男人生活,杨家好几个男人都因为她受到了影响,她自然在杨家的日子好过不到哪。” “你也知道杨家就喜欢那一套,杨兰兰正好杨家待不下去了,杨丽梅跟老郑的事在杨家传开后,她就起了心思,是她主动打电话给杨丽梅,理由是来照顾杨丽梅,实际啊,是冲着老郑来的。” 老郑还没离婚,他也没想到杨家给他在家里准备了这么个大‘惊喜’,偶尔还是会回去看一眼,像他们这样的人可任性不得,一言一行多得人盯着呢,而且也得做好榜样。 昨天傍晚老郑就拎了堆脏衣服准备回去换,看到家里多了个女人时他还没多想,杨家来了个杨丽梅的侄女来照顾杨丽梅的事他早已经知道,还高兴不用再闹得太难看就可以用家里多个女人有影响的理由再回宿舍去住。 “哪曾想啊,老郑进屋去拿衣服,那杨兰兰在后面也跟了进去,还把自己都快给扒&\/光了,紧跟着杨丽梅就冲了进来,对着老郑一阵抓挠,那时老郑脸还向着衣柜呢。” 冷挚:“……” 难怪今天早上他看到老郑的脸和脖子上有好几道挠痕,有经验的爷们一看就知道是啥情况,他以为夫妻俩又合好了呢,还恨铁不成钢的埋汰了他几句。 难怪他埋汰完之后,老郑的脸会臭得跟他欠了他一千块一样。 笑归笑,闹归闹,他们的同志可不容任何人诋毁,更何况老郑还是他的最佳搭档和生死兄弟兼并。 冷挚的脸色逐渐变&\/态,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透出来,“后来呢?” 不说冷挚生气,张红英也同样。 先不提老郑和她家老冷之间的交情,就杨家这作法,忒特么恶心人。 不过她还是安慰道:“老郑的为人你知道,他平时看着好说话,其实是最不好说话的人,当时就叫了警卫把他们仨都抓起来了。” 对,是仨,不是俩,包括老郑自己,同样逮去了督查那边。 杨家那姑侄俩会的也就是关上门算计来算计去的那些事,督查的审问是一局都没顶住,还互相推卸责任就怕对方说的比自己快,不到一个小时,啥都查清楚了。 不过这事儿毕竟影响不好,所以老郑被关了一晚上,还要写一万字的检讨呢。 冷挚自然知道老郑昨晚被督查‘请’走并关了一晚的事,只是不知道事因是什么,哪怕他是s令,也管不到督查那边。 而老郑呢,冷挚问他,他捂得死死的是一个字都不想提。 至少,这事儿不能他自个亲口说出来,太特么的丢人。 虽说这个脸早晚都得丢,可绝不能他亲自送到老伙计面前来丢。 等下,“杨丽梅姑侄俩不是被抓了?” 听着老郑的行动很迅速,应该外面没什么谣言出去? 除非杨家那姑侄俩早有准备。 换以前冷挚不排除这可能,可现在是啥时期啊,尤其是杨家前阵子全范围的受了打击,他们现在自然是越低调越好,有啥不好的谣言出来,对他们可是只有弊而没有利。 冷挚猜测,那姑侄俩应该只是想以此事来威胁老郑,或是不跟杨丽梅离婚,或是离了得娶杨兰兰,总之是不能跟杨家脱离姻亲关系,而不是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 于老郑不利,可于杨家只会更不利。 张红英递给他一个你聪明的眼神,“杨丽梅在督查楼那边闹了一晚上,那边没办法了,只能找到丽平那里,丽平也怕着呢,这不,就找我跟她一块过去做杨丽梅的思想工作。” 第280话、一家三口排排坐吃瓜瓜(六) 叶丽苹是家属区的妇联主任,从大家的反应中看,她一直以来都做得挺好的,而且一点不恋权,张红英来了后,立马就想将妇联打包甩给她。 只是她怕麻烦,张红英更怕,两人间你来我往了好几次,张红英愣是不接手。 这才造成现在的局面,平常的琐事叶丽苹上,大事儿她就叫上张红英再一块上。 冷挚难得脸上露出对某个人明显的厌恶,“她又闹什么,这一庄庄一件件哪件不够她喝一壶的?现在才抓我都已经嫌慢了。” 要不是顾着老郑,在知道她背着老郑做的那些事后,他已经出手了。 许多事早已是理所当然应该做的事。 这口气,他怎能不替自家兄弟给出喽? 张红英同样脸色不好看,“还能闹啥,无非就是那老几套,又是要撞墙又是撞桌角,而且是真豁出去了,两三个人差点没拉住她,杨兰兰都被吓傻了。” 估计她也没想到杨丽梅已经有点疯病在身上,是真不要命。 冷挚脸色更黑了一度,“劝住了吗?” 要是杨丽梅真出个好歹,对老郑来说麻烦可就大了,一个逼死妻子的罪名压过去,老郑的前途可就真彻底毁了。 可也不能因为这点而一直不离,依杨丽梅的为人,若是老郑再退,谁也不知道她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张红英一脸为难,“暂时是劝住了,呃,准确的说是被丽苹给唬住了,丽苹也知道点杨家的事,她知道杨丽梅这种人特别重视娘家,用杨家来吓唬杨丽梅,之后杨丽梅倒是没再继续要生要死。” 就是,虽然事情暂时缓和了下,可却让人心里特别不得劲。 越跟杨丽梅谈,就越有种曾经为了妇女的权益而牺牲的前辈们很不值的感觉。 杨丽梅给她的感觉,就是那种古代酸儒教化下那种自愿裹脚的女性一样。 “以前没觉得她有啥大毛病,我还一直觉得她很端方,挺喜欢跟她说话的;下午在那边,我跟她没说上几句话,就有种想要打死她的冲动。” 冷挚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他们没注意到,林月曦的屋内也有道隐忍的笑声。 “杨家的事我还真知道一点,可能比你知道的还要多一些,他们家的一些事,可以算是祖上传下来的传统了。” “杨家在有皇帝时,就是将家中姑娘送进宫里去当娘娘,以此来稳固他们杨家的地位。” “为了让他们家的姑娘进了宫后能得宠,他们家教养姑娘可不是请德高望重的人来教导,而是专门去那些脏地方请人来教姑娘们怎么勾&ap;ap;\/引人。” 说这个,冷挚一个糙汉子老爷们都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只是跟自家媳妇儿说,否则他还真开不了口。 “又要保持身材,也有防止让皇帝忌惮他们,杨家进宫的姑娘都没有生育的能力,但杨家是上面皇帝无论怎么换,他们都有一片立足之地。” 最后一个帝王朝代的皇帝是一个比一个昏聩,像杨家这种走小道反而得到重用的家族很多,不过现在在京市里,除了杨家就只剩个刘家根不正了。 “只是杨家当年咱们最困难的时候的确帮了大忙,功绩在那明晃晃的罢着,没有犯大错误,谁也不能做那卸磨杀驴的事。” 刘家也同样,当年他们大军已经饿死了不少人,是刘家给大军送来了足够吃半年的米面。 真以为这些家族做的事首长们不知道? 不是哦。 是他们长辈的功绩很大,大到如果当年不是有他们,现在的胜利者是谁都未可知。 本来局势就还未稳定,想骨头硬起来谁也不怕,可咱实力不允许,现在教育还未普及,还有许多的百姓依旧愚昧,容易被挑动啊。 所以暂时只能忍啊! 看不顺眼, 那怎么办? 别开眼暂时别看。 等到局势稳定,再处理不迟。 这理,张红英知道,屋内偷听得津津有味的林月曦同样明白。 夜幕降临,各自怀着不一心思睡去。 第二天林月曦难得起得比较早,跟她爹一块去绕山头跑了个早操后,洗过澡吃过早饭,又陪着她妈一块开始蒸包子,馒头。 张红英昨晚已经把面都揉好放厨房醒着,母女俩调好馅料后一个负责弄面团,一个负责包。 自然的,这种活动吃瓜肯定少不了。 哪家哪家婆婆和儿媳妇闹啦,哪家哪家男人过分的不给媳妇儿家用啦,哪家哪家儿媳妇打婆婆啦,等等等等。 “这次准备休息几天?”张红英突然问。 “看情况,我要想休息久点,也不是不可以。” 要看yx系列出来后的试验结果,如果都能达到预期,她的重要程度又会被往上提一提,自由度也会更高。 毕竟她现在除了是研究人员外,还有个知青身份呢,能不跟其它知青一样要下地而自由的出入军区,已经是上面给特权了。 张红英不知道这些,不过从闺女轻松的语气中,明白是能多休息几天的意思,高兴得捏面团子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母女两边扯着闲篇,边咔咔咔的将一堆包子馒头给做了出来。 光包子就做了一百个,馒头没细数,大致有近两百个。 就他们一家三口肯定吃不完这老些,可别忘了,不远处的知青点里,还有个冷星然呢;还有许志川、张泽和任妍也要顾到,受了牵连的刘杰同样不能忘了。 林月曦身边的警卫员们总不能有好吃的不顾到他们? 林月曦身边的警卫员都有,那冷挚身边的警卫员不能没有? 这左一考虑,右一顾及,张红英不知不觉的面就和多了。 第281话、文启正叶丽苹 把蒸馒头的活计交给小叶,张红英带着林月曦跟昨天约定好的叶丽苹几人一块去后山摘野菜。 西北这边虽然山也有不少,但沙漠平原地带更多,山也是岩石上长着稀稀拉拉几棵树的这种要更常见,像南方那种丛林茂密的,反正二三十年前是绝对看不到。 西北兵团驻扎此地后,除了防守边疆外,最的最多的事就是让西北绿起来,改善这里的环境。 就拿他们这后面的一座座山来说,就是他们从一座座山上寻找地下水河道,再找到地面最薄的地方凿开,引地下水上面,再运土到山上,一棵一棵的将树种起来。 可是,要改变一个大环境不是件容易的事,改善环境的举措西北兵团从来没有停止过,可二三十年过去了,后面的山林也并不茂盛,林间也没像南方和东北那边一样有一堆可改善生活的山货野味。 因为当初为了让种下去的树容易存活,都是种耐旱的松木和山槐这类,地表层不怎么有水分,很多能食用的植物,这里压根没机会长出来。 任重,而道远啊! 不过对于军属们来说,能采些野菜回去贴补贴补家用,已经是为本不富裕的家庭省了一笔开支。 像冷挚这样条件的军中可一个没有,冷挚自个工资高,福利好,他闺女工资已经不比他低,福利比他还好,张红英虽是没工作的家庭主妇,可她自个手里有小钱钱啊。 所以冷家日子在家属区里已经是顶顶尖那个,这也是他们舍得吃个包子馒头都没忘身边警卫的原因,因为不差那口。 其它家庭不是心里对身边没惦记,是真实在惦记不起。 就拿叶丽苹来说,她丈夫是副s长,工资一个月只比冷挚少二十块,福利差不了多少,叶丽苹有工资,一个月也有五六十块再加若干的票据。 夫妻俩加起来一个月光是钱就有三百来块。 他们只有一个儿子,现在在南方参军,用不上他们去补贴。 按说,这条件咋的日子过的也差不了? 的确,文启正是农村出身,没啥背影和靠山,没能像冷挚一样的背后有老爷子的偶尔接济,可一斤米几毛钱的时代,三百块是个什么概念哦。 但是,文启正和叶丽苹俩日子就是过得紧巴巴的,有次叶丽苹生病住院都拿不出钱来,还是张红英借了二十块给她。 文启正家中父母健在,上有两个哥下有一个妹,侄儿侄女外甥啥的那就更别说了,能组成个排。 文启正虽然卡中间,但因为他得好看又聪明,一直是父母最疼的那个儿子。 然后他父母,还很懂pua其它孩子。 家里穷,父母只供得起一个孩子读书,他们觉得其它就是供了也没出息,唯有文启正有可能鲤鱼跳龙门。 众在爬着山路,都凑在叶丽苹身边,听着叶丽苹呼哧带喘的说着他家的事。 “老两口真厉害,我是真感谢他们,给大伯二伯和小妹教的是真全一心一意为了老文,读让给他读,还怕他被欺负的天天轮换着去接送他,但凡有点啥好吃的都留给他。” “我家老文小的时候不知道感恩,被庞过头了,做了很多不好的事,虽然没造成大错,那时年纪也小,但是,错了就是错了。” 嫌文家老大和老二穷酸样让他在同学面前丢人,没跟他们说一声,也没留一言半语就跑了,造成文家老大四处去找他而意外摔断了腿。 文家老二因为文启正任性要离家出走去追他而掉入河里,肺部感染至今还走三叔就要停下来喘个半天。 文家小姑差点因为他被人欺凌。 就是文父文母,也时常被他气得经常见太奶。 在文启正十五岁那年,他看到一支兵哥队伍从他们学校门口路过,被兵哥身上的帅气给吸引得不要不要的,立志要做跟那些兵哥一样的人。 但是他知道他家里人肯定不会同意他去参军,那时还四处都在打仗呢,参军基本就意味着回不来。 然后这娃想了个老祖宗知道一定会掀开棺材板跳出来捧他的招,他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衣服破破烂烂跟难民一样,谎称自己早已家破人亡,不跟着那些兵哥走,他也没其它活路了。 那时候到处都乱,户口很难查,部队也缺人,而且那支队伍正巧领了需要急行的任务,也没时间去查。 人家不带他,他就死皮赖脸在后面跟着。 那总不能让他饿死? 所以兵哥们虽然没同意他参军,可也没少他一口吃的。 再加上一个小娃娃竟然这么有毅力,兵哥可是几乎没日没夜的急行,他竟然能一直跟得上,也搏得了长官的学识,便默认了他这个小尾巴。 后来在战场上,文启正还因为视力超于常人而帮了大忙,所以任务结束后,他总算也成为了一个兵哥。 这时再登记户口,好家伙,父母双全兄妹健在! 军属们全笑了。 张红英笑得直拍大腿,“真想看看当时那个长官是什么表情。” 估计是一言难尽,这它嘛哪来的熊孩子啊。 叶丽苹一脸无奈,“我嘛老文说,那时他差点被送回去,是他死皮赖脸抱着长官的腿哭了好半天,这才没立刻被送走。” 可惜的是,当年收文启正入伍的那位长官,在下一个战役中牺牲了! 还是为了救文启正才牺牲的。 之后文启正几乎一直在打仗,全国各地到处的跑,好不容易全国解放了,又得去国外接着打,根本没有富余的时间让他联系家里,寻找恩人的家人。 从战场上下来的兵,像这种救来救去的事太多太多,救命恩人无数。 还有碰到那种全连全营只剩几个甚至是只剩一个的,许多都会将牺牲战友的家人,背在自己的身上。 文启正就是这样,在他终于有时间去找自己的家人,找战友们的家人后,找到一个他都会尽量妥善的安排。 有些有牺牲记录的还好,有抚恤金,可许多都是没有牺牲记录的,他们的家人都过得很不如意,甚至有一些都已经没有幸存的家人。 他就这样的把口袋都给掏空了,因为现在要接济的人还是有很多,这家十块那家五块的,家里再挨个挨个补偿,夫妻俩一个月的三百多块压根不够用。 第283话、上山摘野菜 叶丽苹自然知道她家的情况,没有去戳她肺管子,只笑了笑道,“老文欠的人情太多了。” 是真多啊,有二三十户人呢,而且很神奇的是,全都家里特别困难。 不是家里有重病的老父老母,就是有残疾人,这样的你真的是不管不行啊。 举个栗子。 文启正最早以前跟着的一位老班长,在缅牺牲了。 那时老班长已经是连长,文启正因为视力特别好的原因被调去了侦查连,所以老班长牺牲时的具体情况文启正并不知情,不知他不知情,是大家都不知道,因为全连都失踪了。 对,老班长他们因为一直找不到尸首,也没查到他们是否在哪个地方与敌方交过战,他们是领了命令去埋伏,却无声无息的再也没回来过。 没人愿意将他们定义为牺牲,再加上当时那场战争牺牲的战士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而且信息不通,还有就是当年大军从缅回国时也很匆忙,所以老班长他们被定义为了失踪。 像老班长这样的英雄很多,很多! 部队原本是抱着希望的将这些战士定为失踪,希望他们只是因某些原因而暂时回不来,希望他们能出现大家面前说一声‘报告,我们回来了!’。 只是谁都没想到,失踪这个定义,会在某些地方成了逃兵的代名词。 老班长的老家便是如此,那村里出去抗战的人有很多,差不多当时年轻的都出去了,可被定义为失踪的只有老班长一个。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村里传出风言风语,说老班长是因为怕死而逃了。 儿子没回来,还被人说成是逃兵,老班长的父母被刺激得不到两年就接连病逝; 老班长的妻子是个朴实的农村妇女,可就是这样一个看过去老老实实不堪大用没啥本事的农村妇女,为了洗去老班长身上逃兵的污点,硬是靠着两条腿,差一点就一路奔波到了京市。 临死前,嘴里还念叨着,她要去京市找首长。 老班长唯有一个独子,他妻子一路奔波想为他洗清污名时,他儿子也一直都在跟着努力。 有句话不是没道理,麻绳专在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老班长的妻子累死在进京的半路上,十几年的奔波他们口袋哪有啥钱啊,老班长儿子当时连给母亲买个棺材的钱都没有。 没办法,他只能寻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自己挖了个坑把母亲的尸体给埋了。 在下山的途中,可能是因为太过伤心,也可能是太累,或是两者兼有,他一个路滑滚落下去,断了一条腿。 “当时如果能立刻治疗,他的腿还是有希望治好的,可小力那孩子当时连安葬母亲的棺材都买不起,又哪有钱来治腿?” 叶丽苹现在说起眼中还是会心疼的泛起水汽,“而且他摔下去后两天才被人发现,他还是他忍着痛从山坳里爬到路上才被人看到。” 在场不少军属听着都红了眼框,同时心里也窝着一团火。 身为军属,特别能感同深受老班长的妻儿这种哪怕豁出一条命,也要为丈夫正名的心态。 他们是英雄,他们不是逃兵! 他们只是牺牲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还在等着我们去找到他们! 受着他们以命来庇护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说他们是逃兵! 叶丽苹抹了下泪继续道:“我家老文找到小力时,他已经回到村里了,是他们村老村长去把他接了回去。” 老村长是个好人,也是村里少数相信老班长不会当逃兵的人,平时就挺照顾他们一家,每次老班长的妻儿出去时他都会盯着时间,一旦一个月没消息,他就带几个小伙子一块,按着老班长妻儿走前告知的方向一路找过去。 从这时开始老班长的儿子再没离开过村子,一是腿残了,二也是已经不抱希望。 要证明老班长是牺牲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说当年记录的人和现在管理的人早已经不是一批,就老班长失踪的不是在国内这点,现在想找骸骨来证明这点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 说实在话,人管理的也不能有人来反应就按着你反应的来说,得要实证啊。 至今,就是文启正,都没法帮老班长正名呢。 “你们说,小力这样的我们能不管吗?” 大家都认同的点头,碰到这样的事儿,的确说不来不管。 一群人边聊着天,时间过得飞快,不知觉间就来到山上。 摘野菜自然不可能一群人凑在一块,野菜也不可能全长一块的让你们这么方便的拔。 所以大家三三两两的散开。 林月曦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摘过野菜的经历。 前世末世来临前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实验室里,末世来临后土地上毛也不长了,想摘也没得摘。 到了这世界后,虽然所处的年代是以苦为名的七十年代,可她运气好,一次地没下过,大部分时间依旧还是在实验室里。 所以,她跟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张红英身后,双眼紧巴巴的盯着张红项的动作,边认野菜是啥样,边学习怎么摘。 叶丽苹跟张红英关系好,大家散开后她便习惯的跟张红英一块走,这会儿看到林月曦那可爱的模样,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 “红英啊,你把你闺女让给我。” 张红英恼的抬手就给了她手臂一下,“你想得美呢,小心我家老冷让你家老文吃排头。” “你别说,以前我听老文说首长有多喜欢多喜欢女儿时,我还以为老文是嫌弃我没给他生个闺女胡说呢,咱队里也不是没有疼闺女的人,可哪有像首长那么夸张的。” 一整天把闺女挂嘴边的人不是没有,可脸皮不要到处从下属那收罗东西给闺女的人,还真没有。 张丽苹只有两个儿子,文启正和她说过想要个闺女,可张丽苹生了俩儿子后就不想再生了,没闺女成了文启正的遗憾。 这遗憾没人提也就算了,偏新开的顶头上司见天的在他面前拿闺女刺激他,还但凡他手里有个好东西就被抢走,每次理由都是‘这东西不错,我闺女肯定爱吃,你这当叔的人,好意思抢侄女的东西吃?’ 讲不讲道理啊,那本来就是他的。 在冷挚那受了气,文启正回家就向叶丽苹告状,只是他说的那些听着跟小孩子抢食一样,叶丽苹不相信咋瞅咋严肃刻板的首长竟然会是她老公口中的那种人。 完全不信。 第284话、长见识了 说疼闺女啊,那张红英就有话说了。 两人立刻凑到一块一阵嘀嘀咕咕,先是从冷挚在林月曦小时候怎样怎样,再到她闺女是多好多优秀。 说着说着,张红英举起手给她看,她手腕上一块闪着钻石光芒的劳力士女手能闪瞎叶丽苹的眼。 “看,这我闺女早上送我的,她刚得的奖励,自个舍不得戴,非要给我戴,我说不要她还生气,好看。”咧着嘴直乐,还稀罕的摸了摸。 把叶丽苹嫉妒得恨不得踢她一脚,“你就嘚瑟你,话说我我咋就没个闺女呢。” 这表可贵着呢,款式虽然没见过,不过她在京市右倾那见到过类似的表盘上面铺着细细碎钻的劳力士女表,她稀罕的去看了几眼,打听了下,要八百多块钱加票呢。 身为军嫂的人自然不会去问林月曦为什么会有这资历,这可是避讳。 再说了,不是奖励人家也不敢戴出来啊。 还好林月曦这时已经跑到了另一边去专门盯着地面找野菜了,否则就张红英的那些话,她听了都耳红。 “你就是生你也生不出我闺女那样的。”张红英觉得自己必须打醒叶丽苹,随便生一个哪配和她闺女比? 可别一个激动真跑去生,然后生一个叶颖那样的。 能当好友的可能脑回路经常会撞一块,叶丽苹也想到了叶颖。 “唉,你说叶颖那丫头以后可咋办?” 两人没注意,寻摸到另一边的林月曦又往她们这边挪了过来。 “她自己作的,小赵多好的人啊,这闹腾的,她倒是如自己愿了,可今后呢?” 林月曦眸光闪了闪,这听着里面有大瓜呀。 憋了半天,等回到家后,林月曦搬了个小凳子跟张红英一块在院里整理野菜,立刻打听。 “妈,在山上听你和叶姨说叶颖,是有啥好玩的吗?” 张红英失笑的虚空点了点她,闺女就好这口,她就知道她指定瘪不住多久能不问。 “叶颖是卫团媳妇叶沁的妹妹,卫团是深市人,家里条件不错,父母都是军人,不过他外公是资&\/本家,虽然前头挂个红,可他有个姑去了国外,这俩凑一块对他就影响很大了,都快四十了,军功也不少,可一直被困在团这字上。” 换个人,哪怕是农村出来的,也能往旅跳了跳了。 也因为这种背影,卫团当年的婚事比较不如意。 他自个是挑的,毕竟也是大家族出来的人,对自己人生另一半肯定是有要求的,一般女孩子他看不上;可问题是,他挑中的,人家怕受他影响。 一来二去的,快三十了还没对象。 他自己急不急不知道,反正他领导是急了,逼着他去相亲。 然后嘛,就跟他现在的媳妇,当年的文工团团花相对了眼。 两人火速结婚,三年抱俩,不知道羡慕了多少人。 那时大家都说,卫团结婚晚,就是为了等叶沁这个天定之人,简直神仙爱情。 “叶沁自从嫁给了团后,就从文工团那边退了,回家专心当家庭主妇,我听说卫团以前对叶沁很好,具体怎么好咱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家属区里很多军嫂都羡慕叶沁。” “去年初叶沁的妹妹叶颖来投奔叶沁,据说是他们老家那有个厂长的儿子看上了叶颖,那个厂长有点背影,叶家怕叶颖吃亏,就让叶颖到叶沁这来躲一躲,正好叶颖年纪也到了,要是能再找个军人嫁了,那就更好。” “叶沁对叶颖这个妹妹还是挺上心的,给她介绍了小赵,小赵虽然出身农村,可他才二十二岁就已经当了营长,将来成就可未必比卫团低,就是小赵长得憨头憨脑的,没卫团瞧着那么俊一点。” 哪里是一点,从长相和气质上来说,那的确小赵和卫团没法比,毕竟卫团怎么说也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接班人,一身矜贵的气质不是一个农村出来的娃子能比的。 可咱过踏实日子看的不是这个不是。 叶沁也是好意,小赵那娃一看就是实诚人,家里就一老子娘,已经被他接来随军,大家都是见过的,不是个多事的老太太,为人虽然看着不是那种特别和善的人,但只要跟她接触过就知道她是个讲理的人,他未来媳妇儿基本委屈不了。 又敢拼敢搏,上面对他印象反正听到的几乎都是夸奖,前程也是一片光明。 虽然说敢拼敢搏的兵比较危险,可娶了媳妇那不就心里多了惦念和顾忌嘛,自然也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要命了。 “小赵和叶颖相亲后又见过几次,叶颖没承认她和小赵的关系,呃,反正就那种···,你知道的?” 张红英递给闺女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 一块吃瓜十几年的母女,这林月曦必须懂啊。 “不接受但也没明确拒绝。” 张红英一拍大腿,“对,就是这样,小赵给叶颖送东西,叶颖一件没落全给收了,吃喝这些就不说了,手表手链这些的她也是收得没一点不好意思,小赵这娃子也傻,以为她收了他送的东西就是承认双方的对象关系的意思,连明确问一句都没问。” “两人碰面的地点,还被叶颖以影响不好为由,每次都是在几乎没人会路过的地方。” 所以那天小赵说他送了多少多少东西给叶颖,叶颖不承认,小赵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委屈巴巴的看着他的顶头上峰周团。 周团给他气的呀,啥也不说了,先踹两脚先。 “说歪了,咱说回叶颖叶沁那,叶沁年初的时候怀孕了,这次怀相不大好,她这些年日子过得太舒坦吃得有点过余圆润了,医术那套我不懂,医生的意思大概就是她比较容易流产,和她太胖有关。” 事实也的确医生说的一样,叶沁只是在家里扭到脚就差点流产,医院要她住院养胎。 “这一住可就住出事情来了,叶沁住了一星期后回去时,竟然把叶颖和她男人给堵在了他们夫妻的屋里。” 面对着闺女,张红英没说得太那啥明白,哪是只堵屋里啊,是当场抓那啥在床。 而且场面还有点乱,因为那天回家不只她一个人,还有个心善送她回来的住院时隔壁床的陪床老太太——正是小赵直系上峰周团的岳母。 要换个人可能还能暂时瞒一瞒,可谁让是周团岳母呢。 在周团岳母看来,叶颖可是小赵的对象。 这事儿可不就大了嘛! 第285话、真负责不起 事更大的是,胎刚坐稳的叶沁被这一刺激直接流产了。 “小赵和叶颖那不太好说,说他们是对象,也的确是没传出他们在谈对象的话,大家只知道小赵和叶颖有相过亲,可这没法把他们俩真给扯一块。” 张红英都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叶颖那丫头聪明着呢,像能找到根底的东西,比如手表这些,她早已经还给了小赵,也不知道她怎么哄小赵的,小赵真信了她说结婚时再给的话,愣是没往其它地方想。” “卫团没受处分?”说不过去? 张红英瘪了瘪嘴:“降级,现在跟小赵一样。” “怎么可能?”这可是作风问题。 “卫团,哦不对,现在该叫卫营,他外公当年在很关键的时候捐了一批药,大长老在建国后亲自给他写了表扬信还留了秘书办的电话,卫营出事后于老给大长老打电话求情,捐了于家老祖宗留下来的药方,听说其中有消炎的和能加速治愈伤口的药。” 林月曦懂了,这是于家拿药方换卫营继续留在队伍里。 难怪上面会答应,卫营这次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以后几乎没有了上升的可能性,继续留下除了暂时保平安外也没其它好处,时间一到,他还是依旧得离开队伍,只是转业和退伍的差别。 “叶沁跟卫营离婚了,因为这事儿大家多少都觉得对叶沁有亏心,供销社那正好有个军嫂怀孕回老家去生,腾了个工位出来,上面便决定给她了,算是补偿。” 叶沁的娘家也是一团乱,有点真假千金的狗血。 “叶沁仔细说起来不是叶家人,她跟叶颖的大哥被抱错了,也不知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叶沁的亲爸亲妈是他们大队的大队长夫妇,叶沁亲妈跟叶沁养母俩娘家是同一个村子,就那么巧的两个大肚子同一天回娘家,又差不多的时间一块回来,然后半路上一块生子,结果俩刚出生的孩子给弄错了。” 林月曦看着她妈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秒懂。 这里面要是没问题才有问题呢,天下哪有那么多巧合? “叶沁的亲爷爷是老英雄,当年原本是可以留在京市的,如果他当年留下,现在估计跟你爷爷级别差不多;他自己不乐意留下,说他大字不识一个,向来只知道莽着往前冲,管人这事他做不来,还是回去种地舒坦。” “大长老他们拦不住他,最后只能任他回去,不过也没忘记他,每个月养老金只比你爸工资低一点。” 老家人拿的可是师级干部的退休金。 “而叶沁养父母那一家,是大队里数一数二的贫困户,家里已经两三代了还没分家,几十个人住在一块,还大部分都是懒汉,一家子活着都勉强。” 林月曦眉头抖动得更明显了。 “要不你以为卫营怎么会娶叶沁?他以前可是挑到了快三十岁。” “他知道叶沁的身世?” “哎呀,我忘了说了,叶沁和叶颖大哥弄错的事,在叶沁十岁时两家就扯清了,都一个村里住着,孩子越长越大越像对方家的人,再联想联想当年俩孩子出生时是在一块,很容易让人怀疑俩孩子有可能弄错。” “听说叶沁的养父母对叶沁不错,所以俩孩子换回去后,叶沁和养父母家之间关系一直都保持着。” 林月曦明白了,叶沁的身世不是秘密,早已经换回去了,卫营认识她后一查就知道她是谁的孙女。 叶老爷子虽然现在在农村种地,可人家至今依旧还能拿着二百多块的退休金,就知道这是个不能小看的人。 不提其它,单说叶老爷子当年的老战友们好多现在都位高权重这点,擅钻研的卫营怎么可能看不到这点?! 难怪她妈会和叶姨说叶颖以后没好日子过。 抢姐夫这点,哪怕是叶沁明显退了一步的立刻跟卫营离婚,给了他们一点操作空间可以避免被举报成搞&\/破&\/鞋,以后风言风语能少吗? 况且,叶沁对卫营来说有助益,叶颖可没有。 叶颖就算如愿跟卫营在一块了,今后卫营有可能会对她好吗? 林月曦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摇头,“可真是一把好牌给打烂了。” 张红英:“可不是,瞧不起小赵只是y长,没她姐夫已经是t长的级别高,现在好了,不仅名声毁得彻底,嫁的同样也是y长,还是一个已经没有前途的y长。” 母女俩也就唏嘘了下便没将这事放在心里,吃瓜嘛,背后蛐蛐下而以,要让她们去过问啥的,又不是闲出屁了。 蛐蛐完叶沁的事,张红英又和林月曦说起家属区里一个因婆娘矛盾而几近于家破人亡的事。 简单来说,就是婆婆刻薄,儿子愚孝,儿媳软弱,几个孙子都被婆婆教导歪,然后孙子被害,儿媳自杀,儿子心绪不宁下出任务而牺牲,唯一胜出的是婆婆,拿着儿子的抚恤金高高兴兴的回老家。 林月曦:“……” 好颠! 林月曦这次足足休息了半个月,外面啥事儿都与她无关,也没任何事吵到她面前,都被她爸以一敌给拦了。 她整天吃着她妈准备的爱心餐,和她妈一块四处吃瓜,东家长西家短的每天都乐和的不行。 半个月后,辛苦的老爸实在顶不住了,拎起手里已经拎上小板凳准备跟她妈一块去吃瓜的闺女,三步并两步的冲出了家门。 “老冷你带闺女去哪啊?” 冷挚不仅是头也不回,耳都当做不存在,就是脚步迈得更大了,后面的许山都得小跑着跟上。 不过拎归拎,冷挚还是有分寸的,没让林月曦勒着,跑的时候也尽量不晃到她。 林月曦知道她爸已经抗到极限了,毕竟她虽然在家属区里浪着,可外界的事并不是全然不知道,她身边的警卫员比她爸还多。 晃了晃手脚,“我的爸,能放我下来不?” 冷挚手也的确酸了,闺女再轻也有九十斤呢,能单边手拎出几百米远,已经算是他还没完全老。 小心的把人放下,揉着自己已经发麻发涨的手,无奈又愧疚的看了眼闺女。 “那一个个从昨天起就连口水都不喝了,一群五六十的人,最年长的一个都快八十了,随便一个出事,爸还真负责不起。” 全是科研界各方面的顶尖专家,不要说出事,他们中是随便一个生病那都得惊动到长老们。 第286话、实在养不起 时间往回倒一倒! 林月曦所造的风力发电站,所用到的东西有许多都超载了现今的科技。 只是,这点在发电站已经成功运行后,知道的人依旧不多。 倒不全是因为这是机&\/密,保&\/密级别高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还不是最重要原因。 最重要原因是:一方没立刻注意到,一方没在意。 没注意到的是上面和其它的科学家们,林月曦要搞风力发电,上面其实看好的人并不多,科研界里唱衰的人就更多了。 借风力来发电这个理念其实早有人提出,只是,现在的科技做不到这点,因为要攻克的难题太多太多,是各各方面。 可以这么说,如果风力发电能成功,将会推动咱们整个科技向前迈一步。 而这项目的负责人,竟然只是个十八岁还不到的小姑娘。 尤其是众人在得知林月曦是冷挚的女儿后,就更觉得这不过是在胡闹,好几个重点研究所,都向zy提出了抗议。 二长老顶着压力,大长老和稀泥,三长老装疯卖傻,四长老直接躲,反正顶头的那几个在林月曦搞风力发电这事上,要么就是不支持也不反对,要么就是坚定的让她去做。 这才让第一座风力发电站能成功的屹立起来! 也正因此,那些大佬们没去关注林月曦改进了什么,除了关心下失败了没有。 没想到不到十八岁的小姑娘还挺争气,竟然给她弄成功了。 二长老也是坏,特意邀请了所有抗议过的研究所的专家们,带着他们一块去参观我国首座风力发电站。 然后嘛,局面就有点收不住了。 搞科研的能有啥坏心眼呢? 看看这钢,看看这发电机,看看这机芯,全都是技术要领先于国内其它地方,甚至有些国外的都未必能比得上,比如用来制作巨大扇叶和钢和涂层。 一个个老家伙们眼睛全红了,全特么赖在西北不走了,一定要跟林月曦好好探讨探讨科技的奥妙。 “一个两个也就算了,你爸我脸皮厚,在比赖皮这方面,特么我看谁能耗得过谁。” 冷挚挺着胸膛,似有一股浩然正气从他顶天立地的身躯里蓬勃而出。 林月曦&许山&小罗:“……” “可他们有一百多个啊,老师带着学生,老师不走学生那么年轻竟然脸皮也那么厚的跟着赖着不走,整整183个人,一天得吃多少粮食?他们纯纯是把我当冤大头。” 林月曦&许山&小罗:“……” 懂了,最后一句才是关键是? 小罗有些担心林月曦会误会了,赶紧在旁小声解释道:“最近咱们食堂有些紧张,存粮预算着也就堪堪够一个月左右,下个月的粮还没谈好。” 许山不解,“那些专家们吃白食吗?” 小罗略略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呃,那倒没有,他们都有给钱给票,可这不是我们存货有些不太足嘛。” 见首长大步往前走似乎没注意他们后面,但他知道首长肯定在听着,不阻止那便是允许他说的意思。 小罗便小声的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虽然说因为风力发电站的事他们想购粮被各方都卡了一下,可他们有的话也不会真的不卖,就是卡你为难下想争点利。 这不南方好几个地方都发生了水患嘛,还有两个大水库决堤而影响到整个下游的收成,西北兵团粮食的主要来源还是在南方,这不现在购粮就变得很难。 林月曦默了默,问:“你们购粮都是走正规渠道?” 小罗小心的看了眼冷挚的背影,声音再压一个度的回道:“哪能呢。” 至于其它,可不敢细讲了。 不过林月曦和许山都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语,毕竟这也算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走正规渠道容易受到桎梏,而且购买不到你想要的数量,不仅会让队伍变得被动,还吃不饱。 所以他们很多队伍都是跟黑市有合作,甚至有些队伍还有人就潜在黑市里专门收粮。 京市有个三爷,海市有个五少,就是专门跟各队伍做粮食生意的黑市老大。 有传言,这俩都是队伍里的人。 冷挚将林月曦带到一个可容两三百坐席的会议室里,他们到前,里面已经坐了三分二的人。 里面原本有些嘈杂的声音,在冷挚推开门的瞬间,顿时寂静,所有人目光都炽热无比的望向门口。 冷挚早通知了他们今天会带林院士前来,这时推门进来的肯定就是林院士。 这样的场景对冷挚来说已经很平常,林月曦也并不畏惧,父女俩都是淡定无比的一前一后走向主x台。 他俩是淡定了,可看到林月曦的近两百号人淡定不下来。 知道林院士年纪,可这也太小了,脸上还有婴儿肥呢。 而且,林院士这长相,也太过突出了。 假如,他们是先见到林院士,然后才知道她做出了什么成就,很有可能会有人会起成就做假的怀疑。 不过现在大家不会有这种心思,毕竟已经怀疑过后被人给连见面都没见到便重重扇了一耳光,现在看到比他们想象中更年轻的林月曦,以前怀疑过的人也只有种脸更疼的感觉。 更多的,是年老一辈对我国科技界的未来有了超越他们期盼的接班人的欣慰,是中年一辈对小姑娘小小年纪就能做出如此成就的倾佩,是年轻一辈对年纪比自己还小的人已经知识如此磅礴能力如此卓越的崇拜! 一个个的目光都似乎有着千言万语,甚至有些老人,眼中都泛出了泪花。 父女俩坐下后,冷挚看着底下这一幕,突然在路上准备好的怼人话怎么也吐不出口。 嘛的,这些人真狡猾,做出这副姿态来,他还怎么好意思骂人? “咳~~,都安静。” 林月曦侧首撇了眼她爸,妹人说话呀? 冷挚感知到闺女的目光,又看到底下几个老院士们瞅他的目光带着明晃晃的鄙视,略略有那么一丢丢的尴尬。 不过转瞬他就把这点尴尬给抛开了,只要他不尴尬,那尴尬的只会是别人。 “这位就是你们一直想见的林月曦林院士……” 冷挚巴啦巴啦了半天,大概意思就是,他不是故意拦着大家见林月曦,而是林月曦身体不好,搞发电站太累了需要修养,可林月曦在得知大家想见她后,还是撑着还没修养好的身体前来见大家。 众人瞅着林月曦那白里透红的小脸,全沉默了! 不过这不重要,像林院士这种人,放哪都宝贝,都是被藏着舍不得被别人给看到。 第287话、触动他最深 他们心里都门儿清,今天能有这运气亲眼看到林院士,并且与之面对面的交流和探讨,都是他们坚【不】持【要】不【脸】懈的结果。 机会难得,众人都舍不得将时间浪费在听冷挚巴巴上面,一位老教授在冷挚话音刚落,立马举手提出疑问,完全不给冷挚再继续哗叨的机会。 老教授非常严谨也没有一点架子,边语气谦虚的提问,边跟个勤勉的学生一样认真做着记录。 林月曦在理论上能力要更突出于实践,毕竟她记忆力超强不说,空间里还有一堆的书籍与前人已经实验成功的资料。 于是,对于这样随便一个人都是难题的一对多且专业不同的面对面学术探讨,林月曦不仅没一点为难不说,还甚是如鱼得水,就跟个百科全书一样,无论是谁提出疑问,无论是哪个方面,她都能给出答案或是自己独到的见解。 有些数据计算卡住,却一直没找到问题出在哪的,她能帮着指出问题所在; 有些工式本就不准确的,她能指证出来并告之准确的公式; 等等等等。 对于在坐的183人来说,今天都是收获颇丰。 整整一天时间,没有一个人愿意中途离开,午饭和晚饭要不是兵哥们给送进去,他们都会忘了吃,上厕所更是憋到没法再憋了,才夹着腿往外跑。 都到晚上九点多,会议室内还依旧灯火通明。 已经第三次过来的冷挚一脸怒火的走到窗户外,看到他闺女还站在为了今天临时搬到台上的黑板前,黑板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他看不懂的数字和勾来勾去的线条。 真是忍无可忍。 可这会儿他闺女在那讲课,他不说跑进去阻止了,大声说话都怕打搅到闺女。 只能压着声音朝门外的许山发脾气:“这些人怎么回事,都没一个看时间的吗?你怎么也不提醒乖宝,这都几点了?” 许山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本来做下属的按说这时最好闭嘴,可憋了憋终还是能没能憋住,“冷首长,您觉得我是能阴拦首长的人吗?” 就冷首长您亲自出马,都叫不出来首长好不好? 冷挚:“……” 这话好有道理。 好在这时里面已经停了声音结束了今天的探讨,她拿着保温杯走下讲台。 许山耳明手快,听到只有一道熟悉的脚步声缓缓靠近,赶紧几步上前将双开门的一边拉开只可容一人通过大小。 林月曦出来时,他状似无意的朝里面看了眼,果然,台下的还在疯狂记录着,许多年长的人看着都没点疲惫的样子,反而满面红光的跟年轻了几岁一样。 他还是见识少了,难怪都说搞科研的都疯! 像他这种写个八百字检讨都跟要了命一样的人,实在是难以理解里面的这些人。 不过,越是接触这些人,他越佩服这些人! 如果不是有他们这种忘我境界的科研工作者,他们的祖国怎么会有强大起来的希望?! 默默的跟在冷首长和被冷首长戳着额头训的自家首长后面。 他最佩服的还是自家首长。 说真的,刚接到上面的任务让他带队保护首长时,他面上没表现,行动也配合,但心中多少是有些不乐意的。 许山可是特战队伍出来的人,没担任保护任务前,他所带的队伍执行的可都是最高难度的任务。 祖国信任他们,他们自是不会辜负祖国的信任,哪怕付出生命,也是荣耀!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若有一天有幸能国旗裹身,此生足矣!!! 保护红星大队牛&\/棚里的那些人,他能哪怕背负骂名,被一农妇随意欺压,都能心甘情愿。 那是因为那些人值得,有华医界的泰山背斗,有科研界的大佬,还有军界的老将! 这些人值得他们放下心中壮志,放弃军人的最高荣誉。 可林月曦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 说的是很厉害,记性强学习能力强啥的,反正他不是很理解,大概就是天才的意思。 不是说天才不值得保护,相反着,许山也是觉得天才需要保护,且得着重保护。 可让他的队伍不去保护牛&\/棚里那些重要的人,反而去保护她,理解是理解,就是觉得,似乎并不是非他们不可? 不是他们自吹,国内所有的队伍,能力强的自然不是没有,但都多少是单方面或是一两方面有侧重,比如侦查能力特别强,比如木仓法特别强,比如身手特别强,比如信息特别强,等等。 可各方面能力都强就只有特战队伍了。 特战队于58年被提出要成立,只是当时局势不稳定,一直到62年才正式成立,还只有一个不到三十人的小队,由二长老直接负责。 许山和霍寒都是第一批这二十七人中的一个。 二十七人有些考核不合格,有些牺牲了,现在只剩下了三个人。 霍寒是他们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但却是能力排前三的一个,带队去三角那边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足足在医院先治后养了半年时间,林月曦下乡前他才刚出院。 特战队的成绩是显着的,上面决定成立特战团。 那这个特战团肯定是要交给有经验的人来,正好霍寒另一个队员都受了重伤短期内不能再出危险任务,于是便让他们俩负责各自组建一支特战团。 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这不,全须全眼的许山,就被委以了保护华国科技发展的未来这一伟大重任。 不是没人提出让许山保护大长老他们,可大长老想也没想就否决了。 他说:我一老头子,又不乱跑,到哪都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有啥子危险哦。再说了,没了我,还有你们能顶起来,就是咱们都没了,不还有年轻一辈嘛,都是优秀孩子,咱们后继有人。可小姑娘要是出事了,咱们去哪再去找一个能跟她比的来? 许山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接到任务时心里是挺憋屈的。 他倒不是跟那俩货比,就是,不得劲儿。 不过跟在林月曦身边一段时间后,他心里再没了一丝一毫的不愿。 不是因为她真如资料上说的多聪明多厉害,而是佩服她为了国家忘我的精神。 触动他最深的是,边吐着血边还继续工作的那一幕幕。 第288话、闹别扭的父女 “你说说你,都几点了,手表带手上是为了好看的?身体稍稍好一点就当回事了是不是?陈老现在可不在西北,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们开飞机去接人都不一定来得及。” 冷挚黑着脸,手指头怼着闺女的额头一顿猛戳。 但你细看去,每一下他的手都离着额头有几毫米的距离。 林月曦一声不吭,老老实实的听训。 是她疏忽了,这顿训她该挨。 冷挚看着面前一副乖巧样儿的闺女,目光有些恍惚,不知觉间就想到了曾经。 似乎才巴掌大时就被他抱回去的丫头啊,他还记得当时孩子那哭声弱得还不如猫叫,坐火车回京市,路上他都没敢把丫头交给别人,连媳妇都没敢让她抱,就怕火车有时会不稳当媳妇自己都坐不稳顾不到孩子。 一路大气都没敢喘,可还是出事了,在火车上丫头就几度没了呼吸,万幸他们是早有准备,去接丫头时带着医生一块去。 回到京市,直奔医院,医生告诉他,丫头需要一种进口的急救药,医院正巧没有。 医生认识冷挚,悄悄告诉他,那急救药现在其它地方都没有,只有几位长老那各配有一支。 冷挚没办法了,只能去求冷老爷子。 冷老爷子豁出脸皮去找大长老,那是真赖地上哭啊,抱着大长老的腿嗷嗷的。 二长老看不过去了,几位长老合起来挤出一支给他。 可就算是及时用了急救药把人救活了,丫头体质实在太差,还是在医院一待就是整整半年。 好不容易孩子情况开始逐渐转好,闺女在他眼前从巴掌大到有他小腿高,从呼吸都困难,到他下班回家总会有个小丫头第一个冲出来抱住他的小腿,无时无刻都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 【林月曦丢了一部分原主幼年时的记忆,可能是太过美好,原主将它藏起来了,也可能是年纪太小她自己都没记住。 原主在能力暴&\/露前,曾有将近一年的时间里身体已经好转得跟正常孩子差不多了,能跑能跳,只要运动量不过分就没问题。 可能就应了那句:慧极必伤!】 冷挚红着眼揉了揉林月曦的头,嘴里却是说着似是抱怨的话,“算了算了,你这脑子,可得保护好。” 可对他们夫妇来说,他们都并不希望闺女太聪明,当个普通就好。 说完话,冷挚身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只是那背影,似是能看出一种无力感。 林月曦快走几步,抱住冷挚的手臂。 冷挚做势甩了甩,那甩的力道,软绵得不像个爷们。 许山在后面看着状似在闹别扭的父女,无声的笑了。 真好! 当年那个谁都觉得活不下来的人,现在依旧还能活蹦乱跳着。 真好! 许山全权负责保护林月曦,自然是看过她的资料,知道她从小的大的所有经历。 一开始,说真的,他也和某些人一样,觉得上面太过分了,小孩子本来身体就不好,还经常让她脑子超负荷运行,这不压榨嘛。 看了资料才知道,这里面的误会是有多深。 林月曦记忆力强和学习能力强这点,在她被冷挚领养后没多久冷家人基本都知道了。 老天爷送她的出生就跟来的能力,小孩子哪懂得藏的道理。 那时林月曦虽然还不会说话,可大家在逗她开心时,就发现她识物和辨别的能力很强。 只是一开始大家都没太在意,只觉得这孩子聪明。 冷家的地位摆在那,无论自家还是外人,无论怎么夸也不会有人多在意,都当他们只是稀罕自家的娃和捧冷家的臭脚。 一直到林月曦四岁半那时,一次意外的让林月曦亲眼目睹了一群人对冷老爷子的袭击,那是木仓炮雷都来啊,场面大得堪比小型战场。 小姑娘没见过这种场景,被吓到了,记忆力又太好,对别的孩子来说比较容易用其它方式转移了注意后能慢慢忘记,可对小林月曦来说,几乎是无时无刻,她都陷在那场袭击里。 子弹从哪个方向袭来,炮从哪个方向扔来,身边保护的叔叔们是怎么倒下的,坏人的面孔又是怎么的狰狞。 她又病了,且这次病得非常严重,连着一整个月都在生死线上不停的跳跃。 几年前的事再现,急需急救药。 能把人从死亡线拉回来的急救药一直以来就那么几支,各国都想踩咱几脚,怎么可能会愿意把相当于能多一条命的急救药卖给咱?! 最那啥的是,现在还只剩下了两支。 虽说老爷子还有几分面子,可只有两支的情况下,他那几分薄面是不仅不够看,开口还可能会引起怀疑了? 为了救孙女的命,老爷子只能把孙女的特殊报上去,期望能受到重视,长老们愿意拿出一支救他孙女一命。 老爷子成功了,在几位长老去医院看望了小林月曦后,第二天大长老把他手里的那支急救药命人送到了医院。 许山在看到这里时,多少有些羡慕林月曦。 别看她小时候挺惨的感觉,可用了长老们两支急救药救回来的人,肯定在长老们的心目中地位会不一样。 如果是平常人,会被照顾,至少衣领无忧; 如果有能力,必被重视,前途无量! 至于说长老们没得用要是遇危险了怎么办,会不会因此林月曦甚至是整个冷家都受到抨击这点,以前的确有这风险,不过在没多久后三爷又弄回来一批后,这风险已经不再存在。 你看,是不是运气好到让人羡慕? 两支宝贝药救起来的娃,再加有着特殊本事,自然就受上面关注。 知道她似乎因为那场袭击而心理出现问题,造成本养好的身体又开始衰败后,立刻安排了心理医生去开导。 可小林月曦的情况太过特殊了,心理医生拿她也没办法。 最终一堆人商议后决定,用复杂的知识,来转移小林月曦的注意力。 她不是记忆力好嘛,让她学习,把她脑袋里塞满知识,让她没功夫去想解题以外的事,等她不再继续恐惧后,再辅以引导,让她对战争不再感觉惧怕,那段记忆便不会再困扰她。 想法是好的, 计划的也很完善, 实施的也很完美, 结果却歪了。 呃,也不算全歪,至少小林月曦不再因那段记忆而恐惧这点,他们做到了。 就是,林月曦自己钻进了研究的海洋,她爱上了那些数据,爱上了一个个公式。 第289话、终归是有希望的 一个人对某向事物或是某个人牵扯上热爱二字后,旁人就很难能管控到他的行为。 林月曦爱上研究后,不需要它人要求或是请求她做什么,她自己便经常脑袋超负荷运转的把自己弄晕。 许山看到过许多有战后创伤的战友,他觉得小林月曦当时的情况应该有点类似战后创伤,才四岁半的孩子,亲眼目睹可能平时经常抱着她玩闹的人倒在自己面前,怎么可能会不受到刺激? 正常孩子可能都得疯,更何况是个先天不足还记忆力超强的。 越聪明的孩子越早熟,估计孩子看到大家为了救她几乎是至整个冷家于不顾,所以孩子自己也想办法自救,寻找可以转移注意力的办法。 具体是不是不知道,不过许山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因为他早发现,首长虽然表面清冷,其它她内心很柔软,满怀令人敬佩的大爱。 迷上科研后,小林月曦的身体便一直没好过,老爷子他们怕呀,再来个万一,他那老脸可未必能再讨来支急救药了。 老爷子思来想去,最终决定,继续上报。 记忆力好和学习能力强,会受到上面关注不假,但还不够,要想保住小林月曦的命,她需要的是最优的医疗资源,最好的医疗团队,而这些,只是被关注是得不到的。 那如果记算能力强,且强到都超越了计算机呢? 如果小丫头才五岁就能帮到各项目呢? 于是,老爷子一翻操作后,把小林月曦塑造成了一个超级天才。 的确如老爷子愿的小林月曦受到了上面的重视,且还是超级重视,负责小林月曦的医疗团队和领导是共用一个,且医治资源可以只要有只要她需要,就能先用再申请。 许山看了眼前方的父女,眼中再次流露出丝笑意,只是这次的笑,有些意味不明。 老爷子是真敢拼,也是庆幸首长的确有真本事,就老爷子当年那些手段,上面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老爷子可能也没想真瞒住,要不不可能手段那么幼稚,主力竟然是流言飞语。 估计啊,是双方都是揣着明白当糊涂。 林月曦足足半个月都在与各地来的科研人员探讨与互相学习,是的,互相学习,老一辈的经验与感悟,是从书里学不来的。 林月曦从他们身上也学到很多。 而且,不要真觉得老一辈的科学家就思想固化的没创意,人天马行空的想法有些比年轻一辈还跳脱。 他们谈论到卫星,有位老科学便兴奋的说出自己的畅想:铺建环球轨道,咱的卫星绕轨而行,然后整个星球都是咱的。 他这想法一说出来,不说一群老头老太惊呆了,旁边一群小年轻都觉得他有点疯。 咱卫星都没造出来呢。 不说卫星,咱火箭都没发射成功呢。 说到卫星,一群人都沉默了,瞬间整个会议室内连空气都弥漫着低迷与压抑。 咱们55年开始搞卫星,已经九年过去了,无数次的试验,至今无一胜绩。 咱们被全世界群嘲啊,一个个都在那叫嚣,说咱绝对搞不出卫星来。 不只国外,国内也有许多的人反对继续,这些目光短浅的,他们怎么不想想,如果咱真一直没卫星,将来在这世界上还有容身之所吗? 可不就是那些有卫星的想怎么欺负你怎么欺负你,他们想知道啥,都不用派人过来,通过卫星啥也知道,可咱呢,永远都是瞎子聋子。 万幸有几位领导一直坚持要搞,项目才能继续,虽然磕磕绊绊断断续续,不过终归是有希望的。 在卫星项目中的仇老突然似是脑门灵光一闪,他目光灼灼的看向林月曦,“小林,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项目?” 如果是在半月前,大家听到仇老这话一定会觉得他压力太大疯了,可现在·· 有好几个年长的科学家看着林月曦的目光都冒出了火花。 对啊,他们怎么没想到这呢,小林的脑中知识磅礴到让人有种她不是人的感觉,而且她的学习能力强到可怕,她不懂的只要跟她讲解一遍,她立刻就会明白,并且还能举一反三。 这是个天生搞科研的苗子,是华国科研界未来的希望,也是华国兴起与强盛的希望。 这是他们这些老家伙和她短暂接触后的共识。 大概真如大家说的,老了,思想有些固化,他们在仇老提出让她加入项目前,还真没人想到这点,不是她能力不足,她要是能力不足,项目中许多人可以踢出去了。 可能,还是因为她太年轻。 林月曦在众人期盼或是羡慕的目光下,轻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申请新项目了。” 众人自然不会去问她的新项目是什么,只是有些可惜,还有种缓了口气的后怕。 不过,仇老也只是这么一问,卫星项目可是重点中的重点,要加人进去可不是件轻易的事,他们并不知道林月曦的特殊性,邀请她加入只是惜才,但后面她能不能真的加入进去,他们自个心里也没数呢。 这要是人家同意了最后却加入不进去,他们这不就交好不成反得罪人了嘛。 到他们这地位的,按说是已经不在意会不会得罪人,可谁让这位是谁见过都会认为是未来的科技的领航人物呢。 等到这些人终于舍得离开时,一群老头老太围着林月曦那叫一个不舍。 “小林有空记得来看我们。” 林月曦点头。 “可千万别忘了啊,我们这群人都没多少年活头了,你可别十年八年的才想起我们。” 林月曦再点头。 “你回京市记得给仇爷爷打电话,仇爷爷请你吃烤鸭。” 林月曦再再点头。 都要离开了,可算是没再张口闭口都是专业知识,一个个都极尽热情的邀请着林月曦去他们那。 这些人明晃晃挖墙角的行为,把后面的郝所气得差点没不要形象的冲上去跟他们干架。 脸上的笑是怎么也维持不下去了,嘴角越压越低。 好在不只他一个生气,人家爸的脸色同样贼溜难看。 有人跟自己一样被气,而且,这个气的源头可能还有自己一份,郝所瞬间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送走那一群科研工作者,冷挚的黑脸依旧没有缓解,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个闺女被郝所那个不要脸的给拽走。 为啥呢? 第290话、准备回京 林月曦被郝所给抢走了。 林月曦在与各科研人员的交流时,上面的任命下达。 从任命书到达那天起,她不再是知青,而是正式任命其为京市某研究所的副所长。 按说对她的任命在京市,她应该回京市去。 事实也是如此,她本意也是准备回京的,可郝所不知道做了什么,让二长老亲自打电话给她,说九全有几个项目卡住,想请她去帮忙,说她如果不愿意去可以不去,可二长老都亲自开口了,她能不给这面子嘛。 林月曦到九全一忙又是半个多月。 终于将这边的工作都告一段落后,她开始准备回京的事。 张红英是大包小包的啥都想给她装回去,“听你爸说,上面给你分配了房子,是个三进的四合院呢,你到时要是不愿意住军养院那,就把四合院整理出来住也行。” 在旁帮忙把东西压实的冷挚也接话道:“你教了他们半个月总算没白交。” 啥交流? 在他看来,就是他闺女一直在教那些想吃白食的。 张红英:“啥意思?给工资不成?” “媳妇儿,今天我不得不批评批评你了,你这眼界还是差了点,工资那才哪到哪?” 张红英不理他的耍宝,“说清楚。” “咱闺女整出发电站后,上面就跟老爷子说要奖咱闺女一套房子,老爷子那人你还不晓得,就怕咱闺女吃亏,悄悄的打探上面想奖励哪里的房子,打探到的是个一百平左右有个小院的二层小楼。” 张红英不是贪心不足的人,听到奖励是个带小院的二层小楼,已经很替闺女高兴了。 不过,“后来怎么变成三进四合院了?难倒跟咱闺女教那些人有关?” “对,最初定下二层小楼这奖励的时候,上面还不知道咱闺女是做了多大的贡献,只按着发电站这么一个总体的来算,军衔跳了一级,小丫头才十八岁就已经是大校,奖金两万,那老些稀罕票我看得都眼红,上面已经很大方了。” “仇老那些人回去后,甭管他们是抱着什么心态,大部分都给上面去了信,对咱闺女都是大夸特夸,就差没明着说咱闺女让华国的科技向进迈了一步。” “还有炼钢厂那边,咱闺女当初留了资料给他们,他们按着咱闺女留下的资料生产的第一批钢材已经出来,运了一部分到京市,那质量··” 冷挚自豪的竖起大拇指,“是这个,老爷子说,连大长老看到时都笑得没眼看。” “所以啊,大长老他们觉得原来那些奖励有点太轻了。” 怕被屋里的闺女听到会有不好的想法,冷挚伏到媳妇儿耳边用气音说道:“军衔是肯定不能再升,就咱闺女那爱折腾的劲儿,谁知道以后还会造出啥来,军衔要是升得太快,再过几年可就要升无可升了。” 这理老爷子和冷挚自然都明白,也不会因为林月曦是自家人而感觉不公,只是担心闺女年纪小,不懂得这里面的弯弯道,会心里不舒服。 所以,对于这件事,冷挚在林月曦面前提都没提。 “给钱也不太合适,再多别人就该有意见了,所以上面就把房子给换一个,原本是一环内的二层小楼,换成快靠近二环的大四合院,据说以前可是王爷的宅子。” 张红英神色有些纠结,“你说的那个,不会是在东乔街那的那座最大的四合院?” 冷挚不知道媳妇为啥突然表情看着似乎并不是高兴,突然就有点没底气了,“……啊。” 听到这回答,张红英脸色更是沉了下去,“那座四合院我知道,以前的确是个王爷的宅邸,后来落到一个姓章的人手里,在五六年的时候,章家人变卖家产全去了港城,这座四合院就落回了zf手里,然后被委员会里姓王的那个弄去说是给委员会分部做办公区用,但其实是给他们家亲戚住。” 冷挚怒得一拍桌子起来,“这些个蛀虫。” 张红英怕他气出好歹,忙把他拽回来坐到,边给他抚着背,边没好气道:“这种事儿这么多年咱见得还少吗?现在能把房子拿来重新分配,说明事情已经解决了,你气得什么劲儿?” “我担心的是,这房子是不是真的已经顺利收回来了。” 张红英拿捏冷挚拿捏的死死的,话题一转一个成功,冷挚果断的也跟着操心起来,“应该已经完全收回来了?怎么说也是奖励呢,总不能还要让咱自己去收。” 京市人口多房子少,一进的四合院都不可能只住一户人,更何况是三进的,最常见的是一座四合院内一两间屋子就住着一户人家。 委员会的那个姓王的想占便宜也没敢真把四合院给改个名变成自己的,他也没那本事,因为产权在房管处那,房管处归国税管,而现在的国税权利很大,并不畏惧委员会,相反着,只要他们愿意,他们还能制约委员会。 他能做的最大限度,只能以租的形式把那四合院分给自家亲戚住,这便同样也有了限制,里面怎么分配也得按着规矩来。 换句话说,就是那座四合院里原先至少有住了二三十户人。 说把四合院奖励给林月曦了,把产权给她租户却没清走,这也算是奖励给她了。 夫妻俩都同时想到了这点。 然后又同时想到那些四合院的户主想收回房子的困难··· 冷挚又是一拍桌子,“不行,得让爸去打听清楚,咱闺女可受不得这个委屈。” 屋内的全程都在听着的林月曦:“……” 她这会儿是该感动呢,还是该先无语一下? 她爹妈似乎好像一旦碰到她的事,操心的方向都有点歪。 第二天林月曦去看了冷星然几人,给他们各个都带去了礼物。 给冷星然的是一支钢笔,一把用电池的电动剃须刀;许志川和张泽同样是一支钢笔,任妍的看着外形也是钢笔,但其实是支电笔。 林月曦教了任妍怎么使用后,叮嘱她道:“记住,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还有,不要忘记学习。” 西北这边的治&\/安,与东北那边相比,至少暂时是真在差不少,林月曦是时刻身边都有人保护着,任何危险都被人早早的排除在外,所以她的身边才没太大这种感觉。 任妍红着眼重重点头,“你放心,我知道,我会的。” 虽然不知道连高考都没了读书还有什么用,可只要是曦宝让她去做的事,一定是为了她好。 第291话、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任妍住的小窑洞内,林月曦与她坐在小矮桌前,许山如座大山般屹立在林月曦身后一米处。 现在的任妍没有看到林月曦就咧着嘴高兴的扑过来,很拘谨很拘束,坐在林月曦旁边的凳子上紧张而又显得有些怯懦的不停揪着衣摆。 林月曦眉心皱了皱,看出了她的迷茫与不安,笑着捏了捏她已经有了高粱红的小脸,“我先回京,在京市等你们。” 任妍又是重重一点头,“好。” 应得很大声,心中却是越发彷徨了。 知青哪有那么容易能回城的? 别人家里有关系的都很难能回去呢,她一个孤儿··· 从迷茫到不安再到绝望,林月曦都看出来了。 她沉默了片刻,问道:“任妍,你愿意跟我回京吗?我缺一个助理,只是助理与其它工作不同,你需要补充暂时的不足。” “而且,一旦当了我的助理,你便会很忙很忙,没有时期再去顾到其它。” 甚至有可能,你会连组建家庭的时间都没有。 对任妍,林月曦一直都很满意,她的身份也绝不可能有问题,是早已经过考验的。 上面对她那么重视,在她最危险的时候能让任妍出现在她面前,说是张红英看任妍可怜,可这又怎么不是上面默许甚至是故意的结果? 从这就能看出,上面对任妍是绝对早做过严格的背调,甚至在不惊动任妍的前提下,对她已经做过考核。 有着两世当重要科研工作者的经历,这些林月曦看得明白,且任妍对她全心全意,上面对她也无恶意,相反的是拳拳守护之心,所以她才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而以。 只是很明显的,上面对任妍的安排只是在她下乡期间明面上的保护与照顾,一旦她身体好转后转道研究所这些地方,任妍的工作也就截止了,一是她没资格跟着,二是自身能力也跟不上。 文,她高中都不算正经读完;武,在许山等人面前,她连个小扒菜都不算。 林月曦虽对任妍比较满意,但也没到非要她在身边不可,她这人还是挺孤的,况且身边有个爹系警卫员,所以任妍当初提出回东北时,她没有阻拦,后面也没再多关注她的生活。 之所以现在有带上她的想法,一个是她听说了些有关任妍的不太好的事,二是最近西北有些乱,可能未来有一段时间会更乱。 这也是二长老突然要把她调回京的原因之一。 三嘛,任妍算是她来到这世界后唯一算是朋友的人,看她变成眼前这副小媳妇的样子,她看着碍眼。 任妍有些恍惚,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宝,你,你说什么?” 曾经那个活力四射的姑娘,现在却像是被座大山给压得连正常喘气都困难一样,看得林月曦这个冷心冷肺的人都感觉心酸。 她揉了揉任妍的剪到耳根的头发,又伸手给她理清楚,声音轻柔带着安抚,“出什么事了?别怕,我在呢。” “哇~~” 任妍嗷一声扑到林月曦怀中,再忍不住的嚎啕大哭,像是一个无家可归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要将心里积压如海的委屈一并都给用眼泪排走。 许山眼皮连抽了好几抽,朝门口扫了眼,无声的‘切’了一句。 现在着急给谁看? 是真觉得人家是孤儿好欺负吗? 他最看不起这种人了。 发泄过后,任妍不好意思的从林月曦怀中起来,看到她肩上被自己哭出的一滩水迹,无措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对,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说不出赔一件的话,因为她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赔不出来。 拿出手帕正准备擦拭一下的林月曦,手生生顿在半空,双目震惊的看向任妍。 那个曾经一身黄泥也敢抱她的任妍,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没再管衣服,手改道托住任妍的下巴,抬起她的脸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以前的张扬呢?你天不怕地不怕的那股劲儿呢?你不是力气牛大牛大吗?” “你不是对我说过,只要我需要,你就会挡在我面前,为我扫除一切危险吗?”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被卖到山沟沟里的小媳妇,都显得比你有底气。” 许山:“……” 嘴角抽了抽,勉强停住,不到两秒,又连续抽动好几下。 任妍眼前滑过一抹难堪,不是被骂了难堪,而是为变成现在这样让曦宝失望的自己而感觉难堪。 林月曦倒也没真想逼迫她什么,她变成这样不是一时的,要想改变自然也不会说变就变回去。 手上的帕子在她脸上胡乱的抹一通,最后重重的捏了下她的鼻子,‘哼’了声道:“我也不问你意见了,做好准备,后天早上八点出发。” 说完没再理她,起身离开。 出了门,看到冷星然三人都站在门口不远处,只是每个人的神色都不一样。 冷星然是无奈,看着她的目光时不时还有些愧疚; 张泽似是没脸见她,半个身子都躲在冷星然后面,一直低着头。 许志川的神情最是丰富,一开始很焦急,接着自责愧疚,最后归于一片寂静的也低下了头。 林月曦像是什么都没注意到一样,和她哥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三哥,我后天早上八点前离开,要赶十点的火车。” 冷星然挥着手在后面不舍的大喊:“知道啦,我到时候到军区门口等你们。” 林月曦脚步没停,只抬手挥了挥。 出了知青驻地后,林月曦才面色平静的问许山:“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其实就是满问一句,没想到许山还真知道。 许山有个队友的妹妹也在这当知青,他们眼前的首长是个大方的,手里得了啥好东西只要是数量稍多些,都会拿出些让他给兄弟们分分。 那队友都会将东西给攒起来,到他休息时就给他妹送去,然后回来时,带回很多知青点的瓜。 任妍的事,在知青点已经算是个不小的瓜。 听到队友说的时候,他注意到‘任妍’这名字,再结\/合故事里许志川啦刘杰等人的名字,便猜到故事主人公的身份。 当时是当心这些人会影响到首长,这才安排队友们在休息时去查了一下。 第292话、事情原委 “二大队的女儿看上了许志川,那女同志比较··呃··热情奔放,比较缠着许志川,还借她爸的便利将许志川调到跟她同一小队里,每天到许志川必经的路口等他一块上工,下工时也都是一块回去。” “慢慢的,就有人传许志川和二大队的女儿是对象关系,这两人都没有反驳,看着似乎都在默认。” “而且,许志川和二大队的女儿走得很近,和任妍却是一直保持着正常的距离,至少大家看到是这样。” 这么一来,许多听说许志川和任妍是对象关系的人,就觉得任妍这个所谓的对象这一身份有点假了。 接着有人传出任妍是孤儿,还是亲生父母和养父母都死了的孤儿。 紧跟着又传出任妍克亲的谣言,甚至还有说只要和任妍走得近就会被她克到。 一个名字中带萌的女同志想证明所谓克亲只是谣言,每天都跟任妍同进同出,谁知道这么巧的,她跟任妍同进同出两天后,在地里做活时就意外的被自己拿的锄头给伤到了脚。 接着好几个只要跟任妍稍微走了近些的人,都因这样或是那样的意外而受伤。 虽然一个个伤都不重,甚至基本都没流血,可这些一连发的意外,跟佐证了任妍真的是克亲命硬一样。 所以从那之后,大家都躲着任妍,对她指指点点。 林月曦眉心紧紧皱着:“许志川呢?” 许山知道她是问许志川在整件事中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说真的,整件事看下来,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看得出来这是有人在针对任妍,是有人在利用百姓的愚昧,来打击甚至是毁掉任妍。 他之所以特意从有人看中许志川说起,就是因为看出这整件事看着明显是人为,而人为的源头,就是从有人看中许志川起。 他们以前可经常和任妍在块,咋就没听说过她克亲呢? 任妍来西北不是一天两天的,咋以前不克亲呢? “许志川这人···” 许山默了默,他一直跟在林月曦身边,知道冷家和许家关系还算可以,冷星然和许志川还是好兄弟,首长似乎以前也曾看好过许志川。 所以他在心里斟酌了一翻后,用着比较委婉的言词说道:“他算是个比较负责任的人,二大队的女儿设了计,在二大队生日那天请他去家里吃饭,然后把他灌醉了,第二天醒来两人躺在了一块,被二大队一家人给抓了那啥。” “不知道他们间有了什么约定,许志川已经悄悄和二大队的女儿领了证,只是这事没有公开,两人也没办酒席,而且似乎任妍还不知道这事。” “咔”的一声,不知什么时候握在手里的钢笔硬生被那只看过去白嫩无力的小手给掰断了,里面的墨水渗了出来,让无暇的手背染上抹刺眼的黑。 许山心里一个咯噔,脑没手快,两步上前,拽过林月曦的手把断了的钢笔先拿个密封袋装起来放兜里,然后打开水壶赶紧给她洗手。 边洗边叨叨,“生气归生气,你可别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你要是再这样,我以后可这跟你说这些了。” 洗干净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受伤,许山才放心的重新退到后面。 似无意摸了下兜,确认了下里面断了的钢笔还在,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这是他们阶级的严规,任何首长用过的东西,都不能留在外面,每一样都必须带回去后销毁。 队伍中很多队员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整得他们保护的首长像是病毒源一样。 只有许山知道,他们首长太过特殊,就跟有特异功能一样,谁能说太聪明的人不算是有特殊能力呢,所以上面怕有人知道首长的身份后会捡首长用过的东西拿去研究。 研究怎么能变成首长那样聪明他们倒是不怎么怕,就怕有人研究怎么对付首长。 所以林月曦的所有东西,周围的人都看得很紧,只要她用过的东西有可能会粘上她的dna,而她又你准备扔掉或是已经扔掉的,转头就会被人立刻捡去销毁。 扯远了,回来。 “许志川欺骗了任妍,还放任甚至纵容大家诋毁任妍?”林月曦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喜怒。 但熟知林月曦的许山,从中已经听出了风雨欲来。 不过他也厌恶许志川那样的人,自以为能掌控一切,其实啥也不是。 他没有为许志川辩解,也没为任妍抱屈,只是讲诉自己查到的。 “冷星然他们四个从对任妍的多番谣言还没出来时,已经被调去了北慕山那边摘水果,他们在前几天才完成任务回来。” 北慕山离知青办很远,坐车都得三个多小时,是沙漠里的一处绿洲处,种着十几公顷的水果。 一旦水果成果,被派过去摘水果的知青没个一两个月基本回不来。 这是很明显的调虎离山计啊。 就留任妍这么一个女同志在知青点里,独自面对着周围的谣言与恶意。 还有可能有上面的打压和周围的针对,毕竟从许志川和二大队的女儿悄悄结婚这事里,多少能看出这二大队的一家子都不咋样。 突然两人同时沉默下来,目光警惕的望着平原‘天际’边,那里有个黑点在迅速的靠近,放大,渐渐呈现出一个人形,一身军绿的高大男子快步的朝着他们走来。 “你怎么来了?”巧合吗? 霍寒略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我是专程来找你,路上的有些安排要先和你商量。” 许山无语的在后面翻了个大白眼,臭小子以为他不知道他的险恶用心? 这种事哪里需要专程来商量? 向来都是护送做好安排,然后通知被护送者,被护送者配合就好。 面上一本正经,其实已经紧张得全身冒虚汗了? 不过许山没有上前去拆穿,反而还挺乐意这俩真能成一对。 上面有些人抱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有的想把首长巴拉自家碗里,有的不希望首长被任何关系所束缚住,所以他们这些警卫员便受到了各方面的敲打,有想让他们帮忙的,也有想他们去阻拦的。 不过他们领导的意思是随首长自愿,她想谈对象就谈,不想便任何人不能影响她,是影响而不是强迫。 这不就是让他们拦着的意思嘛。 所以他们现在还负责阻止抱着不正当想法的异性靠近首长的任务。 只是,这种事儿如果一直没完没了下去,对首长没任何好处不说,也给他们增添不少多余的工作,又恶性循环的影响到首长的安全。 所以他们私底下都盼着首长能有个对象,哪怕是假的,至少那些人便没脸再凑上来了。 第293话、这手玩得溜啊 许山也是同样的想法。 那些人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大家都知道,有优秀儿子或是孙子的人,就想把他们首长巴拉到自己家里为家族参加荣光,甚至往大的说,远一点还能为自己坐上那位子增加筹码。 没有优秀儿子与孙子的,便不希望别人能得到这好处。 都是千年狐狸,谁不知道谁呢。 可那些人都聪明着,不会给人明着落下把柄,选出来的人都是优秀后辈,不仅身上没有任何污点还都倍受各方褒奖,哪怕都心知肚明他们的目的,可就是大长老他们,也不能直接说不让他们靠近首长。 毕竟他们靠近的理由都很阳光,互相学习或是为了祖国的未来,个个光伟正。 霍寒喜欢林月曦,这点做为曾经同一个训练基地出来的许山早看出来了。 只可恨霍寒那货以前太过冷情,对战友那是真没话说,能当他兄弟说是上辈子积了大德是一点不为过,可他对自个的私人感悟,就跟脑袋瓜里压根没长过那根筋一样。 霍寒长得好还出身好,喜欢他的女同志能组成一个团,胆子大敢到他面前去表达喜欢的也不是没有,可那小子··· 一开始是看不明白。 女同志在他面前假装摔倒,想来个投怀送抱,他倒好,把对方当成危险分子抬起大长腿就是一踹; 女同志给他写情书,他一看不是自己熟悉的人写的信,看都不看的让退回,退不了的直接烧了完事; 女同志朝他抛媚眼,这个更好家伙了,他觉得对方是眼睛得了抽动症。 队友们从原本的看戏到实在看不下去,纷纷下场教他。 万幸霍寒不是个真完全没情商的人,在大家说了后他明白了女同志们要表达的真正意思。 可这没用,明白归明白,他完全不g,只觉得那些女同志全是无病呻吟,尤其是看到有对象的队友们在空闲下来时全都围着对象转,他更是觉得谈对象纯纯是在浪费休息和进步的时间。 当初许山谈对象时,就没少被霍寒用着看傻子的眼神鄙视,分手后许山借酒消愁,霍寒当时看他的那眼神,绝了! 所以许山看出霍寒对林月曦有想法后,一直在暗戳戳的准备看热闹,这不正好他是林月曦的贴身警卫,可以全程看到霍寒那小子怎么打自己的脸。 当然,也是霍寒行为没过那条线,许山不必不顾曾经队友情的去阻拦他。 而现在不同了,外面有太多抱着目的的狼,与那些人相比,许山更相信霍寒的为人,也相信他的能力。 许山不知道霍家会不会也有利用首长的想法,但许山能肯定的是,霍家没有人能决定霍寒要做的事。 如果首长非要以有对象来避免现在的麻烦的话,霍寒绝对是最好的人选。 无论真假。 “路上安排?” 林月曦也有些懵,这个还要商量吗?他们这种被保护的重要人员,不都是听话的跟着安排走就好了吗? 霍寒一本正经的点头,自然得无比丝滑的走在林月曦身边,“你的身份虽然知道的人不算多,可有些人动作太大还是引来了国外那群人的注意,他们可能不确定你真正的价值,但只要是有一点可能,他们都是得不到就宁可毁去。” “我们得到消息,你这次回京的消息很有可能已经被人泄露,此行路上并不安全。” 说着话,他余光一直放在林月曦脸上。 谈起正事霍寒便不会有那些情情爱爱的想法,林月曦的胆量,几乎可以决定护送任务的难度等级。 林月曦很平静,甚至心跳都没多余起伏,从她爸说她这次回京的护送人员是由特&\/战团负责时,她就知道她的信息肯定已经泄露了,此行必不安宁。 想来,上面这么急的把她呼回京,跟这也有关系,上面觉得她留在西北已经不安全了。 所以她不太担心路上的事,现在身体已经健康的她,使用异能再没顾忌,只要是在她精神力能覆盖的范围内,谁也别想伤到她。 范围外嘛,那就得用大&\/炮来轰了。 她更在意的是,“是哪些家族?” 上面有些人想什么她不是不知道,有些人已经付诸了行动她也不是不知,爹妈的半夜自以为的私房话她可是没少听,许山他们以为离得够远的悄悄话她也没少听。 那些人啊,该说他们自以为是的把别人都当傻子,还是该说他们高位坐久了以为一切都能尽在掌握? 真是长得丑还想得美,都咋那么能呢? 那些人的想法和行为在林月曦这就跟跳梁小丑一样,本就懒得理会,再说有她爸和许山等人拦着,所以她才一直以来都不去在意。 但现在不同了,那些人影响到了她的安全。 林月曦向来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前世她可是因为一包泡面追杀了对方两座城市的人。 霍寒并没瞒她,毕竟她回了京后,这些很大可能将直接面对,心中有防备对她更好。 连着说了好几个家族后,着重的说了崔家。 “崔家?” 京市崔家似乎并不出名? 好像在高位的都没崔家的人。 “崔家底蕴很深,没解放前在京市的势力的盘根错结,可以说哪里都有崔家的人,后来,崔家退得很快也很彻底,没有一个崔家人在重要部门任职,崔家人都散在各个厂里。” 林月曦神情随着他说的话而逐渐凝重,“崔家这手玩得溜啊。” 这不就是古代的权臣隐退? 明着是他自觉且忠心,甚至是付出了代价才保全家人,但其实朝廷各部门里依旧都有他的人。 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霍寒眼中溢出淡笑,“前阵子我的兵在跟踪一个的特&\/务时,看到他与崔宏殷有过接触。” 崔宏殷是崔家现任家主的长子,他们那样的家族,家主的长子基本就是下任家主,崔宏殷足以代表整个崔家。 “与崔宏殷接触后,那特&\/务连着几天都在兵团外晃悠,一开始我们以为他的目标是兵团里的人或物,现在基本已经能确定,他的目标是你。” 霍寒没说的是,兵团内部防备防备去的还是出了问题,那个特&\/务对林月曦的行程似乎很了解,几次都能精准的知道林月曦是什么时候出研究所回家属区,在她必经的路上埋伏在高处用望远镜观察她。 第294话、准备启程 看到霍寒凝重的表情,林月曦不知道为啥突然有点心虚。 有异能的她按说不该没发现这些,只是她在兵团内从来没使用过精神力,一个是多少对部队这种地方有畏惧,二是使用了精神力后很容易看到些不该看的。 霍寒没注意到林月曦微晃而过的异样,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咬牙切齿。 “崔家在京市的关系网盘根错结,再有那些人这一年来大把大把的把轻年才俊往西北调动,崔家人不傻,肯定能猜出他们的目的。” 后面的许山咬着牙死死憋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喷笑,瞅瞅这眼药水上的,就差直接说首长这次但凡遇到危险都是那些害的。 人都没见过一个呢,第一印象全没了。 他以前咋不知道霍寒这小子是这种人呢? 霍寒的外表太过能欺骗人,说的话也是一板一眼跟陈诉实情没两样,林月曦压根没有多想。 如他愿的这一刻对那些本不在意的人在心里都多了丝厌恶。 本来就是有目的的靠近,现在还严重影响到了她的安全,看来是她太仁善才让人觉得好拿捏。 如果那些所谓轻年才俊全都傻了呢? 霍寒和许山都没想到,这一刻林月曦心中的想法有多疯狂,一个不好,真能引起举国动荡。 好在林月曦邪恶的想法只一晃而过,她还是知道轻重的。 “所以,是崔宏殷把我的消息给泄露了?” 不能全傻,傻一两个倒是没问题。 “暂未确实,但有很大可能。” 霍寒顿了顿,双眼有些心虚的眨了眨,面上端着一副严谨,“就那些人的动作,就算没崔宏殷,他们也能猜到你很重要。” 许山:“……” 你狠! 不过,许山对那几家人同样厌恶 许山甚至怀疑,那些人是不是同样抱着得不到也要毁去的想法? 特嘛的。 林月曦眸色深深,没再继续开口。 霍寒见此便知道她在思考,也没再继续讨嫌,只全程默默的走在她身边,将人送到军区门口便离开。 说商议路上的安排那不过是个借口,但路上的安排的确需谨慎再谨慎,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回到家中,刚进屋先入目的是她妈为她准备的大包小包已经堆得像坐小山一样。 林月曦:“……” “妈,你这是不是太夸张了?再说这么多我怎么拿呀,至少得再长出六只手臂来。” 敢调侃她? 张红英没好气的轻轻给了她手臂一下,“哪需要你拿,后天妈跟你一块回去,到时让你爸去后勤借辆小货车,把行李直接送火车站去托运,咱只拿火车上要用到的轻便的。” “妈你也回去?爸肯啊?” 一来一回再加在京市怎么说也得待几天,没个半月指定回不来,就她爸那妻奴,舍得? 张红英没多想,还疑惑的看着她,“他有啥不肯的?从确定你得回京,他动不动就在我面前念叨,说如果不是走不开,他非得亲自把你送回去,他走不开我走得开啊。。” “我代他送你回去,他要敢不乐意,我非得抽他我。” 林月曦:“……” 果然不愧是她妈,这理由绝了。 张红项突然将林月曦拽到自己屋里,从柜子里翻出个带小锁的铁皮盒子,拿钥匙打开后,将上面的钱票都拿出来放到床上,把最下面的一个存在本递给了林月曦。 林月曦:“……这是做啥?” 张红英无语的瞪她,“妈知道你有钱,现在拿的工资还不比你爸低,妈比你还穷呢,你想都不要想,这是给你二伯的,你二伯前阵子出了点事,妈虽然能一块回去,可如果是妈去给,你二伯肯定不能要,这事儿得你去。” “到京市后咱们肯定是住你爷爷家里,你大伯母那人你知道,她要是知道咱们母女住在你爷爷家,一准会找理由也跟着过去住几天,到时给你就不方便了,现在就放你那,到时时间上你也好安排。” 给二伯的啊,那就没事了。 林月曦接过后也坐到床上,好奇问道:“二伯家咋了?” “你二伯跟你二伯母两人也不知咋的这次闹得挺大,你二伯母把你二伯推倒后还把家里值钱的全给拿走了,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现在你二伯右腿粉碎性骨折住在医院里,你二伯母不知所踪。” “哈~?” 这又啥个情况? 冷家这几年是真的走了背运吗? 犯太岁了? 先是四叔带了绿帽离婚,现在又来二伯! 不是,等等。 “被推倒,腿能粉碎性骨折?”咋推的? 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张红英一言难尽的递给她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说是这么说的,具体啥情况得回去看了才知道。” 林月曦表情夸张的‘嗷~’了一声,现在的电话可一点不保密,这种丢人的事自然不会说得太清楚,懂。 冷挚这几天很忙,夜里都没空回来,也不知她妈是玩了通不告而别,还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说通了她爸,离开这天早上,她大包小包的拎着走得比她还快。 众人走到山脚,终于看到几天未见的冷挚,看着似乎已经几天都没休息好的样子,满脸憔悴,胡渣都已经很显眼。 “爸。” 冷挚不舍的几步上前,揉了揉闺女的发,又重重的搂了下闺女,“回去后记得住在你爷爷那,至少短期内要住那。” 林月曦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听话的重重点头,“我听爸的。” 她以为这样的分别她会很平静对待,可真到这时刻她才知道,原来有些感情,真的是会不知不觉间的镶入骨血中。 看着闺女红了眼,冷挚也控制不住跟着一块难受。 他好不容易把闺女弄到身边来,这才多久啊,又得把闺女给送回京。 特嘛的,都怪那群人,真当冷挚好脾气是,他倒要看看,那些人能不能承受得住他的好脾气。 心里磨刀霍霍,面上却是一点不显,“快上车,要不赶不上火车了,爸最近手里事情多走不开,就不送你去火车站了。” “我走了爸,爸再见。” 林月曦又伸手抱了抱冷挚,转身迅速上车。 一旁的霍寒朝着冷挚点了点头,也迅速的坐到林月曦身边。 冷挚眸色深深的沉默着看着车辆走远。 第295话、她是她的唯一 身后的小罗看车都已经没影了首长还站着,小声提醒:“首长?” “刚才那车里,我好像看到了红英。” 小罗:“夫人应该是去送林院士。” 冷挚一想也是,他媳妇最疼闺女了,闺女回京她肯定比他还舍不得,一准得一直送到火车站。 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不对。 他媳妇儿如果只是送闺女去火车站,怎么会明明在车里却跟他连个招呼都不打? 反而像是在躲着他一样。 至于说因为他几天没回家媳妇儿跟他闹脾气这点,冷挚一点没往那想,因为不可能。 几十年夫妻,她媳妇当军嫂也是几十年了,当兵的几天甚至一两年不回家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媳妇儿早已经习惯并理解。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她媳妇躲他是因为心虚。 送闺女去火车站有什么好心虚的? 算了,等晚上再说。 “整队准备出发。” “是。” 冷挚那边老将亲自出马,林月曦这边四辆车形成的小车队缓缓驶出了军区门口。 在门口的不远处,小叶带着任妍等候在那。 任妍最终决定跟林月曦离开。 车队在经过他们时,最后一辆车停下接上他们后又迅速跟上前面。 林月曦坐在第二辆车里,开车的是许山,副驾上坐着张红英,她和霍寒俩坐在后座。 拐过弯看不到军区门口后,张红英长长呼出口气,转身扒巴在座椅靠背上,一脸后怕的对林月曦道: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爸最近这么忙肯定没时间来送咱呢。” 林月曦认真的盯了她妈几秒,解密了,“妈,你是偷跑的对?” “啥叫偷跑?我给你爸留信了。”声音很大,但没底气。 林月曦:“……” 霍寒都没忍住侧目。 “你爸最近不是忙嘛。”她找不着人,留个信告诉他已经给面子了好不好? 林月曦沉默了。 不过她妈的性子她知道,有时任性起来谁也拉不住,这会儿她铁了心回京,就是她爸现在追来,都不顶用。 于是很乖女儿的竖起大拇指,附和道:“有道理。” 似乎是得到了支持,还有些心虚的张红英立马挺直了背脊,看看,她做的一点错没有。 都知道这一路不会太安宁,后面大家再没闲谈,警戒的警戒,休息的休息。 到火车站的一路倒是非常安静,至少明面上很安静,不仅没有袭击,路上还基本没碰到什么人或车。 到火车站,林月曦走的是特殊通道,一路直达火车最前面的卧铺车厢,已经有士兵守护在那。 这是间只有四个床位的卧铺,但车厢并不比其它车厢要小多少,床位也没搞太大的特殊化,大小规格是一样,只是只有上下铺,显得更宽敞些。 特殊的是,车厢内用特殊材质隔出来了一个小屋子。 林月曦上来后特意去瞅了眼小屋子用的是什么材质,嚯,这不就是她提供了资料的防弹钢板?! 看看,华国的人才是有多厉害,她提供资料才多久啊,才二十几天时间呢,成品已经出来了。 华国的科学家们,缺的只是没有地方去学习那些知识而以。 这一刻,林月曦心中有了一个预想。 跟在她旁边的张红项不知道她闺女此刻的沉默在未来会引起多大的动荡,只以为她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在好奇这奇怪的屋子。 “这是做什么用的?怎么特意这样隔出来一个屋子?”车厢本来都不大,还隔去一断,不是越发狭小了。 霍寒不在,现在负责保护他们的是白浩。 提到这个屋子他就来劲,咧着口大白牙兴奋的跟张红英解释起来,“可别小看这屋子,这材质可是防弹的,路上如果有危险,只要躲到这屋子里把门一关,嘿嘿。” 张红英一听能防弹,立马不觉得这屋子碍眼了,双眼光亮的稀罕着上手摸了摸。 动作不敢太大,似乎是怕能把它给摸坏一样,只轻轻抚几下,然后拽起旁边的闺女进去。 小屋内并不像外面的车厢一样开着大大的窗户,仅只有顶部有一个能开合的透气窗。 右侧的墙上靠着一架可折叠行军床,左侧右下角镶在墙壁上有个锁着的小柜子,其它再没什么了。 这就是个简陋的安全屋。 虽然里面瞅着是啥啥也没,但张红英越看越满意,不说全银白的小屋子这种高科技感让人眼前一亮,单说防弹二字就足够令人安心,还要什么自行车。 林月曦看她妈都有些走不动道了,笑了笑没去打扰她,转身出了安全屋。 任妍已经重新给林月曦铺好了床,这会儿正坐在那套枕头套,看到她出来立刻咧出口大白牙。 “曦宝,你睡这床,我马上就好。” 她脸上的笑容似乎依旧,好像许山说的那些从来没有发生过,不,是好像下乡到红星大队之后的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不知是不是错觉,林月曦从她脸上看不出真正的快乐,反而感觉到的只有悲伤。 林月曦走过去坐下。 任妍摆到枕头准备起来,却被林月曦拽住了手腕。 她疑惑的转头看去,只见林月曦用着她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的严肃表情看着她。 “任妍,咱们谈谈。” 任妍全身都明显的僵硬了下,“谈,谈什么?” 眼神躲闪想落荒而逃。 可林月曦不允许她逃,手一用力,将她重新拽回来坐下。 没有跟她玩谈心那套的先来个拐弯抹角,而是直接戳心窝子。 “我已经知道你和许志川之间的事了,对此我不予评价,你没有向我求助前,我也不会出手去做什么,但我不希望你被困在这件事里。” “你要记住,你首先是你自己,之后才是别人口中的你。” 你背着我下乡,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是由你来背,在你背起我护着我的那时起,你便是不同的。 任妍双眼直直的像失了魂一样的盯着林月曦的脸,似乎只几稍,又似过了很久,眼一眨不眨,一滴滴的热泪滑落受脸庞。 林月曦没有再出声,只同样神色平静的回视着她。 两人的眼中,印着都是对方的影子。 似乎在这一刻,她们都是互相的唯一,她们的世界里都只有对方。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而压抑,守在车厢内前后的俩士兵都不自觉的放缓了呼吸,原本想出来的张红项默默的收回了已经迈出一半的腿。 第296话、这个世间不是非黑即白 “曦宝,为什么人能那么坏?我什么都没干,他们还什么都坏我,我明明离着很远,他们摔倒了也怪我。” 可怜娃子那无助的小眼神,看得林月曦是真感觉有些怜惜了。 她拿出手帕边给她擦眼泪边道:“这个世间不是非黑即白,流言非语之所以叫流言蜚语,就是因为它不是真的,而是有些心思恶毒的人手里的武器。” “上阵杀敌,敌人拿武器攻击你,你看到了会懂得躲,会懂得反击,对吗?万一受伤了,咱也懂得要治,对吗?” “流言蜚语也一样,它同样是敌人手里的武器,咱们也应该用同样的方法去对待它,躲开它,反击它,如果受伤了,咱们就治。” 这理论··· 嘶~ 绝了。 不仅当事人任妍听得一脸懵,在场其它三人也同样一副大受震撼的表情。 不过仔细想一想,嘿,它嘛的还真很有道理。 可不就是嘛,那些谣言对当事人的伤害可不就如一把把刀? 这不是武器又是什么? 只不过是形式不同而以。 既然别人已经拿武器来对付你,在没办法第一时间抢走对方手里的武器里,你首先该躲开,然后再想办法反击,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这么一比喻,要死要活的那种,就显得有点那啥了,在战场上连送菜都不够格。 任妍被震得脑瓜子嗡嗡的,一时间啥伤心情绪都飞了,脑中只剩下了反击,反击,反击! 对啊,她怎么就从来没想过反击呢? 她任妍堂堂女子汉,力气牛大牛大的,从小到大不是没被人说过命硬,哪次不是靠着拳头以德服人? 突然脑中响起曦宝曾经问她的话:她是怎么了? “至于许志川,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多深厚的感悟,也不想知道他是否有苦衷,我只知道我没看到你因为这段感悟而变得更优秀,相反的你从曾经的坚强如苍松一般、乐观如阳光下的葵花,变成了现在这样事事畏畏缩缩,浑身再看不到大气二字。” 任妍躲开林月曦那如能看到她内心的目光,自卑的甚至有种把自己整个人都找个地方缩起来的冲动。 林月曦再次不允许,双手拽住她手臂让她动弹不得。 “你现在发现许志川不是良配是好事不是吗?如果你们真的结婚了,婚后才发现她不是你心目中所期待的那样,到那时后悔可就晚了。” 张红英这下忍不住了,这可是她曾经的工作,大迈步出来,一屁股坐到对面的铺位上。 “任妍啊,乖宝说的没错,志川那孩子啥都好,可他这样的人说真的,不适合当老公,他对谁都客气,对谁都心软,在谁的眼中可能都是好人,可如果你成了他的另一半,对你来说那就很痛苦了。” 以前如果张红英和任妍说这话,任妍可能不仅不理解还会觉得张红英是了解许志川有误会。 许志川对任妍不能说不好,相反的,是很好,啥好东西都先紧着任妍,温柔相待,从不发脾气。 他还各方面条件都好,不仅是京市人,还是大家族的未来继承人,长得也俊,气质温润如玉。 这样的对象,哪个姑娘家会不上心? 尤其是任妍这样,父母牺牲生吃过不短时间的苦,被收养后虽然有了养父,但养父同样是个军人,也没多少时间能陪她,好不容易长到成&\/年,养父又牺牲了,她还是个在许多人眼中是个浪费粮食的大胃王。 许志川的好,对任妍来说跟蛊一样,中之难解。 任妍从来没有怀疑过许志川对她的感情,甚至在知道许志川已经和二大队长的女儿隐婚后,她虽痛侧心扉还依旧在心里为许志川辩驳,觉得他应该是被胁迫的,并非是他自己自愿。 就在昨天晚上,任妍还和许志川见过面,两人虽然没说什么话,但看着似乎很颓废的许志川,任妍的心里比被刀削斧砍还痛。 可任妍有她自己的骄傲,哪怕她受着周围环境的影响不再如过去般的自信开朗,她也依旧有着自己的坚持。 她不会去做任何人的第三者,不管她还爱不爱,也不论对方是否依旧还爱自己。 所以无论心再痛再难受,她最终还是决定跟着林月曦离开,这是她一生中也许是唯一一次能把握住离开的机会,她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在告诉她,如果放弃了,一定会后悔! 不过在经历了那些流言蜚语后的任妍,许志川虽然依旧在她心里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但就跟拨开了迷瘴一样,许志川在她心中已经不知不觉间的不再是过去那般完美。 可能,这就是她能下定决心离开的原因。 昨晚夜深人静时,她也曾怀疑过许志川对她的情谊到底是真是假,也想过她的这段感情来得太过容易,也,失去得太过容易。 只是她心里很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想盾走,远离,离开那个人,也离开那些谣言,时间总会冲淡一切。 而张姨的话,就跟利刀直劈迷瘴,破开云雾,让她看到问题出在哪里。 是的,张姨说的对,全对,许志川很好,不是只对她这个对象很好,而是只要跟他有接触的人,都会觉得他很好。 当初他被刘冰燕逼迫得快饭都吃不起,她那时太单纯,又听说是因为他母亲的原因,便觉得他很可怜。 可细一想,如果不是他的纵容,刘冰燕一个女同志,怎么可能把一个男同志逼迫成那样? 又不是拿捏到他什么把柄,也不是明抢,都是他自己拿出去的好不好?! 难怪当初她跟曦宝说她跟许志川谈对象时,曦宝的表情会那么怪,看着她的眼神不是祝福而是同情。 “张姨···” 任妍哆嗦着唇又开始掉泪,这次不是难过,而是气。 气自己的蠢。 张红英以为说到她痛处刺激到她了,忙把人搂怀里拍着背安抚,只是她没有用假话去哄她,而是继续戳开真相。 “不是姨说话不好听,志川那孩子可是许老爷子身边长大,一个家族的资源一般主要都握在老爷子手里,志川养在老爷子身边,自然老爷子投在他身上的精力最多。” “下乡只是历练,是阅历,也是暂时的避祸,他将来肯定是要回到京城去的,他的妻子人选,他自己可说了不算,刘家不够格,你和他现在这个隐婚的妻子,许家更不可能同意。” 张红英说这,不是故意要埋汰任妍,而是要告诉她一个事实,“许志川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第297话、到京 林月曦软腻的声音裹着寒冰,直接戳破任妍心跳某些不该有的期待。 “他知道,所以他才选择隐婚,我甚至怀疑,他现在的妻子可能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等他能回京时,屁股一拍走人,谁也找不到他。 张红英也觉得闺女说得对,讲真,她一直对小儿子的这个好友不咋感冒,咋说呢,反正她觉得有点假。 “妍丫头你很好,他这样的人不值得你难过,天下间的巧合是很多,可巧合跟巧合要是凑一块,那就未必是巧合了。” 这母女俩也是不怕一次性把人给刺激疯。 好在任妍这会儿脑子已经嗡嗡的,没注意到张红英说了什么。 看任妍已经没脑子能思考,林月曦揪了揪还想说什么的张红英的袖子提醒。 张红英适时住嘴,将任妍安顿到对面上铺去休息。 没一会儿,外面突然传来阵阵木仓声和群众的惊恐尖叫声。 整理行李的张红英和发呆中的任妍,俩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立马上前架起林月曦就跑向安全屋。 把人塞进去后便‘嘭’的关上门,把她们自个也关在外头。 谁说女子不如男,这俩那反应速度,守在前后的俩兵哥都没她俩快。 等其中一兵哥跑到安全屋前,张红英和任妍俩已经守在门两边严正以待。 兵哥脚步微顿,默默的站到任妍旁边,握紧了手里的木仓。 大约两分钟左右,火车开始缓缓启动。 外面木仓声越来越近。 随着车速逐渐加快,木仓声开始越离越远。 安全屋内没有能直接看到外面的窗户,但这难不到林月曦,她坐在行军床上一直在用异能‘看’着外面。 这次的行程估计是不会太安稳了,火车站内冲着她来的人竟然就有三十多个。 也不知道是谁的大手笔。 这些人显然不是普通人,配合非常默契,是有计划的袭击。 先是有两人在候车厅里突然拿出刀见人就砍,将许多安保人员引了过去; 而这时,隐在人群中早已带木仓潜进火车站的人,开始袭击安保人员; 这边混乱起来之后,特殊候车室那有两个穿着服务员衣服的人,也掏出家伙袭击警卫人员; 警卫人员一边抵抗一边护着特殊人员往火车上赶,沿途又遭到俩穿着乘警服的人袭击; 这便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那些人是冲着特殊候车室的人去的,估计是想以此来将护卫林月曦的人给引走; 好在霍寒严令所有人守人原位不得离开半步,并且加强警戒; 没想到那些护着特殊人员上火车的警卫人员,在靠近特殊车厢时,突然调转木仓头,将木仓口对准了霍寒他们。 林月曦长长叹了口气,她大概知道她爸最近在忙什么了。 她爸估计这次是要大干一场了。 林月曦一点没怀疑她爸会失败,她爸那人虽然在家里很从心,可在外啊,就不一样了。 是因为她在西北,她成了她爸的软肋,所以她爸才会缩手缩脚。 从空间拿出本书阅读,不再继续胡思乱想。 后面的行程倒是看着一路顺风,至少在林月曦他们的角度看,一路都很平静。 除了有一个穿着破烂却胖呼呼的妇女抱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不向乘警和乘务员求助,却一路朝着林月曦所在车厢方向狂奔而来哭着喊帮忙。 到达京市,有专车接送,一路直达军养院,同样一路通畅平安。 等门口检查通过,安全进入军养院,神经紧绷了一路的张红英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彻底放松下来。 老爷子住在89号院,比较靠里边,车辆拐了几个弯才到达。 老爷子已经等在院门口,满头华发的老人背脊依旧笔挺,背着手站那只一人便是一军。 看到一排车辆靠近,气质顿时一变,从屹立于千军万马之前秒变普通老爷爷,严肃庄重的老脸瞬间咧出口大白牙。 等车一停下,他立刻大迈步上前。 对这种护送队伍的规格与基本排列老爷子比较清楚,他乖孙孙肯定不会在第一辆车里。 忽视了第一辆看向后面,果然在第三辆看到下车的乖孙孙。 “爷爷。” 明明没有见过,可林月曦一看到他便有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亲切感,心跳酸涩无比,甚至有种冲到他怀中的冲动。 爷爷二字,也是自然无比的脱口而出。 “哎。” 老爷子眼框红了,迈步上前紧紧搂住乖孙孙,“爷爷的宝哦,可算是回来了。” “走,跟爷爷回家。” 紧紧搂了一下便松开,然后牵着她转身回去,将周围的人忽视了个彻底。 慢了一步下来的张红英等站稳便只能看到爷孙俩离去的背影。 等众人都进了院,车辆也几乎全离开,唯一还停留在外的一辆内,开车的白皓为难道:“团长,咱们去哪?” 不能一直停在老首长家门口? 霍寒深深的看了眼已经关上的院门,“去93号。” “是。” 89号院内。 老爷子已经拽着他洗好手的乖孙孙上桌,桌上饭菜堪比过年,鱼肉菜都有。 “乖乖肯定饿了?爷爷就等着你一块吃饭呢。” 看到张红英几人进来,随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你们随便坐。” 张红英早习惯老爷子在有闺女在场时的这态度,没有被怠慢的感觉,习以为常的‘哎’了声带着任妍先去洗手。 两年没见到宝贝孙女了,老爷子那眼睛都恨不得直接长林月曦身上去。 一顿晚饭,他往林月曦碗里夹菜装汤的手就没停过。 全程脸上的笑容都没降过。 心里太过高兴,没控制住,饭都多吃了半碗,可把旁边的张叔他们看得眼皮直跳。 老爷子身体已经不是很好,尤其是肠胃方面,年轻时因为打仗经常饥一顿饿一顿,几乎是没饱的时候,早已经将胃给熬坏了,现在饮食都被严格控制着。 这不,晚饭一结束,老爷子胃便有些被撑到的不大舒服。 林月曦有原主的记忆,知道老爷子的情况,吃饭时想拦但没给拦住,只能饭后陪着老爷子去外面消食。 呃,其实,就是老爷子想带孙女出去跟几个老友炫耀炫耀。 第299话、他敢学吗 这话题说得老爷子自个都觉得心里憋屈,孙女越是懂事,他心里越感觉不是滋味。 可还是那句话,在其位谋其政! 他心疼乖孙孙,可··· 大局为重! 气儿不顺的又把院里那些老头老太拎出来骂了足足五分钟。 口甘舌燥的喝了口水,“乖乖,以后你出门再碰到他们要小心着些,别看一个个面上做得好看,都藏着祸心呢。” 老爷子很疼林月曦这个孙女,不过他的疼不是将孙女宠成单纯加单蠢的孩子,而是一有机会就会跟她说时局,会跟她聊人性。 因为孙女的特殊,他知道,哪怕孙女身体不好,也会有人将贪婪的目光投向她。 况且像他们这样的家族,哪怕林月曦只是个普通孩子,依旧会有人心有不轨的巴结她,甚至是利用她。 所以老爷子从林月曦懂事起,只要不是涉及机密的事,他都会在林月曦身体状态还算可以时,以讲故事或是一块吃瓜这种方式,潜移默化的教导她。 “这几天估计会有许多年轻人跑来看望他们爷奶,你大伯家那几个也不是省心的,你要不要先避一避,正好老冯也一直想见你。” 林月曦从师父那听说过冯俊贤,他是京市研究所的所长,也是上面安排的林月曦未来的直系领导。 冯俊贤原是量子力学专业,曾参与了原的研究,与在九全的陈总工俩曾经可以说是搭档,只是可惜原的研究还没成功时,本就有心脏病的冯俊贤身体再难撑住继续工作,被上面强制着退到二线,调回了京市。 “我还是去见冯老。”她实在不乐意和那些明知全抱着目的的人虚与委蛇。 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算些公式呢。 老爷子沉默片刻,小声嘀咕了句,“也好,老冯那研究所是新成立不久的,里面的人都经过严格筛选,不会有乱七八遭的事。” 也没管林月曦听没听到,挥手赶她回去休息。 林月曦在老宅这边有固定房间,就在老爷子卧室的对面,书房的斜对面。 张红英和许山他们的安顿不需要她来操心,且她也的确有些疲惫,于是听话的回屋洗漱后躺下休息。 与此同时,霍家老宅那边某人还在挨自己亲爷爷的白眼。 “你说说你,能干啥?你要是没那心思那就算了,明明心里头在意,都多长时间了,你连人家电话都还没有?” “我要是当初也像你这么孬,这世上就没你爹,更别说你了。” 嫌弃,太嫌弃了。 他都不好意说这货是自己亲孙子。 霍寒:“……我有任务,她没时间。” “屁,这它嘛都是借口,你怂就是怂,别找理由。都同样在西北,还离得那么近,你不晓得找机会多碰碰面啊?” 骂归骂,嫌弃归嫌弃,可看着面无表情的大孙子该操心还是得操心,否则他真怕这辈子大孙子得孤着过。 他可是准备将霍家交到大孙子手里,要没个后代怎么传下去? 倒不是霍老思想太过那啥,而是其它的孙子孙女他都不咋看得上,那有着他看不上的孙子孙女的基因的后代,他就更不抱希望了。 他这大孙子长得俊还能力强,如果和冷家那长得跟天仙一样还是个天才的丫头真能成,他俩生的娃得优秀成啥样啊!! 他每每去想象一下都能把自己给笑醒。 可随着大孙子跟他说心上人是冷家丫头,却一直啥动静也没有的时间越来越长后,尤其是在他已经在长老们面前吹过牛后,他心里的郁气是越积越深。 于是,以前每次大孙子来看他都能乐几天的霍老,这次是咋瞅咋不顺眼。 为了能抱到优秀的曾孙子或是曾孙女,他忍。 深呼吸下把郁气压下去,霍老硬挤出个鬼畜般的笑容来。 “你要学学爷爷当年追你奶奶的劲儿,当年···” 老爷子开始传授追妻经验,从怎么认识到怎么死皮赖脸的追求,再到他如愿抱得美人归。 结果,却换来了霍寒一脸的嫌弃。 “当年奶奶怎么没把您打出去?” 半夜跑人窗户下吹喇叭,这是人干事? 霍老脸上滑过抹心虚,他不是没被打,他是经常被打。 可这能说吗? 尤其是在大孙子面前。 绝壁不能不是。 “你奶怎么舍得打我?她稀罕我都来不及呢。” 色厉内敛。 霍寒只从他爷爷脸上看到这四个字。 “奶奶跟我说过,她那时可烦您了。”一点没给亲爷爷面子的直接拆穿他的谎言。 霍老和霍老太太的爱情说来都可以写一本书。 霍家是个大家族,不过霍寒的太爷爷并不是在京市长大,而是跟着已经离异的母亲在小城市长大,成家立业后生了霍老。 在霍老参军后霍老太爷回到京市霍家本家,霍老有次回京探亲,认识了程家小姐,也就是后来的霍老太太。 程家那时也是和霍家能比肩的大家族,大家族之间联姻是件很正常的事,那时程家小姐已经和叶家少爷定了亲。 也就是说,霍老在认识霍老太太时,霍老太太是已经有婚约在身上的。 不过当时霍老对霍老太太也没想法,就是一个世伯家的女儿而以,没有所谓一见钟情啥的。 后来程家出事,程家主要做海运生意,霍老太太的父母都在海难中意外遇难,同时还有一船的货物沉入了海底。 那一批货物程家要赔偿,叶家还立刻就与霍老太太退了亲。 霍老太太是个很坚强的人,她怀疑父母的遇难不是意外,程家人并不是一条心,她父母去逝后叔伯们只顾着挣财产,没有人愿意去查她父母的真正死因,于是她只身去查。 查的过程中数次差点被‘意外’,而很巧合的是,好几次都是被霍老所救。 一来二去着,霍老便对坚强又倔强的霍老太太上了心。 然后开始笨拙的、不要脸的追求。 撇开前面追求的过程,两人的谈对象过程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霍老太太曾与小时候的霍寒说过,她好几次差点没直接把霍老给打死。 明明一件别人做会显得很浪漫的事,霍老去做,就偏偏显得特别的欠揍。 打个比方,别人还没结婚就上交工资,那女方铁定感动不行的。 而霍老呢,霍老太太的感动程序刚启动,霍老就来了一句:你连饭都要吃不起了,我不一样,部队管饭。 你说,就这样的,霍寒他敢学吗? 第300话、加把劲儿 “你要是再不上心,等丫头被别人给抢走了,我看你还闲不闲得住。” 看大孙子似乎一点不急的样儿,霍老没好气的刺激道。 “章家那小子,也是搞科研的,前阵子刚从国外回来,才二十三岁,同样是上面准备重点培养的人。” “两人专业虽然不一样,可小丫头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说起来啥专业都算,两人也算是有共同话题,要是让他们碰到面,一准就没你啥事了。” “还有卫家老大,跟你一样是参军的,级别也跟你一样,人长得虽然差你点儿,可卫家老大性子比你讨喜多了。” “还有···” 霍老像是怕刺激不够大孙子,一连点了好几个优秀俊后生。 且他点的人都是家风不错自己又有本事的,和霍寒相比,并不差。 霍寒也的确被刺激得有些着急,脸上看不出来,可放置于双膝上的双手时紧时握。 霍老可太了解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孙子,立马看出他的焦虑。 不过,还不够。 他决定加把劲儿。 “丫头的信息被泄露了,她现在身边可以说是群狼环视,有人盼她好,自然也有人要对她不利。” “人都是有私心的,自己现在日子好过了,还希望子孙后代更加荣光,而丫头的能力已经强到足够让许多人可以把家族的未来压在她身上。” “虽说现在什么都公有,可私有化是早晚的事,丫头研究出一个风力发电,几乎带动了咱们整个科技大迈进,这其中的利,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自然,就有人眼红。” “她才十八岁,未来不可限量。” 可以这么说,冷家那丫头现在在许多人的眼中,她就是个金钵钵。 “现在上面有大长老和二长老他们在压着,她又是冷老最疼的孙女,所以大家才不敢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换走迂回路线,想用家中优秀后辈来人勾到自己家里去。” “对付这种的不需要多费心思,不想理不理就好,大家还没到那么没品。” “可怕的是那些族中没优秀后辈的,有些人会抱着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这想法,这种人会做出什么事来谁也不知道。” “更令人防不甚防的是潜藏在咱们中间的真正坏&\/分&\/子,定是会想办法靠近丫头。” - 工厂是黑老大的一个据点,一个藏着大量物资的据点。 赶了巧这时联络不上基地。 君徇本是准备回基地汇报这的情况。 在回停车地的路上,碰到被几个人拿枪驱赶着走的蒋泽辉。 无论是因为那些人手里的枪,还是因为老百姓正在被迫害,君徇都不可能不管蒋泽辉。 何况还是熟人,这人对君槿澜还有恩。 于是君徇跟了上去。 没想到那些人抓着蒋泽辉就是回地下工厂。 并且前后脚的时间里,还有另一伙人也抓了几个大学生回去。 听他们聊天的内容可以确定,刀疤他们是想抢幸存者的身份进苍山基地。 老百姓受到迫害,当兵的看到不可能会不救。 要进苍山基地,这里面问题更大。 那时他们还没将人关在楼下大车间,而是锁在厨房旁的房间里,而隔壁就是放家伙的房间。 君徇准备先救人再占据放家伙的房间,拿下刀疤等人,问出他们的目的。 他在夜里摸了下去,小心开了关人房间的锁。 君徇算尽了所有,一开始也非常顺利,几个男生都已经爬进了雪洞内,眼见着就要成功。 他唯独没算到这里竟然有一个不仅认识他,还恨他的人。 他对君瑶瑶不熟悉,君瑶瑶又一直脸都包在围巾里,他没有认出来。 在第一个女生要进雪洞时,君瑶瑶突然大声喊着‘有人要逃跑’。 在刀疤等人冲进来后又高喊着他是军人。 这时君槿澜已经面露不虞手里还拿着把菜刀站在门口。 那架式,看得小六等人都感觉有点怕怕。 君徇也心里有点怵,“是饭可以吃了?” 君槿澜看着他笑起来更显得惨不忍睹的脸沉默了,转身就走。 自己的命自己不珍惜,她气个毛哦。 三十岁的人还玩孤胆英雄那一套,瞧把他给能的。 君徇:“……” 笑脸僵住。 王茂弱弱道:“老大,妹妹是不是生气了?” “妹什么妹?都给我叫名字。” 众人:“……” 他们又招谁惹谁了? 这时周舟肩膀上的对讲机响起,传出宋南不怀好意的声音,“你们快去外安全门那,有惊喜。” 让你们嘚瑟。 现在没有电,九号楼这的房子有两道安全门做防线,宁成不是那群愣呆呆的傻小子,不会做冲上来在外安全门敲门这种没意义的事,也不干小六那小子拿个大喇叭呼的哈瓜事,他先联系顾梓琛的队伍。 这次电磁风暴造成的伤害,他们现在只能安慰自己万幸不是彻底毁灭性的,地表之上的电器全坏,好在藏于地底二十米之下的东西都完好无损,他们还能拿出对讲机来联系。 基地和朝阳基地取得了联系,并且与二十公里内的另外两个基地也取得了不算连贯但至少能互相得到重要消息的联系。 终确定了一点,整个龙国的情况都一样,断电断网,与卫星彻底失去了联系。 有科学家推测,如果电磁风暴来自于宇宙,蓝星外的卫星受到的影响首当其冲;龙国的卫星遍布全球,现在一个都联系不上,由此基本可以确定,这场风暴灾难是全球性的,甚至更广。 也就可以确定,现在全球所面临的都是和龙国一样的境况,断电断网,与卫星失去了所有联系。 不过以上这些不是现在的重点,而是还有对讲机可用,他们就可以互相联系。 至于为什么联系顾梓琛的那边而不是直接联系君徇这边,他能说他知道要是知道是他君徇肯定不会给他开门吗? 惊喜? 君徇等人不解。 派了小六去查看。 好家伙,一个小六出去,过了会儿进来加小六共十八个人。 厨房里的君槿澜看着一个一个从厨房门口过去的人也是傻了眼,这又是几个情况? 这问题就是拿来问小六,他都懵。 他是被一群人给扛进来的。 看到君徇时,宁成笑的那叫一个震耳欲聋。 “君徇啊君徇,你也有今天。” 这两人说起来那叫一个有缘,君徇和宁成是一块参的军,最初两人在同一个地方服役,同一连队,同一个班,住同一个宿舍。 第301话、五关斩六将 老老e他们一直对咱俯视耽耽,借着周边小国不断挑衅咱。 一旦这时国内有动乱,那些国家定会抓住可趁之机,让小动乱变大动乱,甚至挑起国与国的战争。 咱科技落后于人家,虽然咱一身胆气不怕打仗不怕牺牲,但该求稳时别冒进,能避免的牺牲咱们要尽量去避免。 国家大事不是一拍桌子说干就能干,得顾忌到方方面面,要保群众安全,保存战斗实力,让百姓能吃饱穿暖,等等等等。 爷孙俩都沉默了,光靠一腔孤勇远远不够,这理他们都懂,可也正因为懂,所以特嘛的觉得憋屈。 隔天一早,天还没亮呢,老爷子就把林月曦从床上叫了起来,爷孙俩踏着逐渐升起的晨光坐车去了中海。 “大长老他们等会儿还要开会,等他们开玩会咱再去,到时你肯定会被那些个不要脸的给堵住,咱们这时候去正好,还能蹭顿早饭。” 经过一翻检查,老爷子带着林月曦直奔食堂。 大长老和二长老已经在里面坐着。 两位老人年岁都差不多,大长老已经七十一,二长老也已经七十,都已华发满头,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 大长老微比二长老要胖些,整个人看过去给人种慈眉善目的感觉;二长老一身儒雅气质,虽然年纪大了,那也是个帅小老头。 两位老人都很和蔼,林月曦没有在他们身上感觉到一点压迫力,反而更像是面对邻居家关爱后代的老人。 大长老笑呵呵的朝他们朝手,“快过来坐,就等你们了,丫头身体好了可喜可贺,晓得你喜欢吃油条,老周特意让人炸了一盘,还有这豆奶,小卫专门给你那杯加了糖。” 冷老爷子咧着嘴也是乐呵呵的牵着林月曦过去,先稀罕的看了眼桌上的早餐‘嚯’了一声,然后才向林月曦介绍两位老人。 “这里没其它人不用太讲究,这是你龙爷爷,这是周爷爷。” 正准备敬礼的林月曦:“……” 啥? 她爷爷好像有点登鼻子上脸哎。 忒不要脸。 先是尊敬、严谨,却没有紧张与拘束,再是被亲爷爷的话给整得无语和纠结··· 小姑娘的表情没有一丝做作,真实得一看就懂,把两位老人都给逗乐了。 二长老瞪了眼冷老笑骂道:“当着孙女的面也没个正形,也不怕吓到丫头。” 又对林月曦笑着慈爱道:“你爷爷说的倒也没错,这里没有外人,我和老龙占个年纪的便宜,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一旁龙老似也赞同周老这话,目光隐着丝期盼的看着林月曦。 这可是大长老和二长老哎,谁在这时候会说不愿意啊? 林月曦立刻笑弯了眼乖乖巧巧的叫人。 “龙爷爷好,周爷爷好。” “哎。” “乖孩子,饿了,快坐下吃饭。” 几句话,一个称呼,似乎接近了彼此的距离。 再加林月曦本身心中不惧,这一顿早饭吃得全程气氛都很和谐。 两位老人偶尔会问几句林月曦生活上的事和身体情况,林月曦没报喜不报忧,都是如实回答,当然,她去空间里治疗这点不可能说出来。 两位老人都很忙,这个早饭都是特意抽出点时间,匆匆吃完他们便又要去开会。 冷老爷子和林月曦俩送他们出食堂后,还能看到俩老的背影呢,冷老爷子已经拽着孙女赶紧开溜。 这边爷孙俩转头离开,那边龙老头都没回的问周围的警卫员:“那老家伙是不是跑了?” 警卫朝后瞧了眼,“是。” 爷孙俩那脚步匆匆的,瞅着像是后面有狗在追一样。 龙老笑了,微靠近周老些:“那些人都有什么动静?” “小丫头昨晚刚回来,吃个晚饭的时间,整个军养院里都知道她回来的消息,出门散个步,得过五关斩六将。” 周老的脸色很平静,语气你像是在说‘早饭吃了吗’,完全看不出喜怒。 龙老嗤笑了声,“小丫头可是国家的未来。” 周老在心里默默加了句:谁以私心想紧固小丫头,他们都不会允许。 “看把老冷给吓的,连夜打电话要来吃早饭。” 说到这周老也跟着乐,“对付一个两个他不惧,那牛脾气,惹急了他能做出直接打上门的事;可谁让他家的丫头太耀眼了,真正的宝贝疙瘩,谁都想要,能不急嘛。” 俩老都看得明白冷老爷子的意思,小丫头回来的第二天一早就跟他们俩一块吃早饭,这对外便是一个信号,一个他们俩都护着小丫头的信号。 便是这样冷老爷子还尤不放心,拼着可能会恼了他们的风险,也要让孙女和他们真正的扯上关系。 叫了爷爷,他们也应了,又岂能不护着?! 虽说小丫头这样的科技新星他们无论是于公于私都定会护着,冷老爷子完全没必要如此,不过他们也理解,冷老是真疼爱这个孙女,无关她是否有能力,所以才会如此为她筹谋。 冷老担心的是小丫头将来万一有一天江郎才尽,国家会放弃她。 于是他用他的老脸,向他们讨一份对小丫头未来的保护。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深远计。 俩老人相视一眼,都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容。 这头冷老已经带着林月曦回到家中。 昨晚大家都休息得早,他们行李带得又多,索性的都先放着,张红英这会儿正将一样样东西拿出来整理。 张红英原先住的房子已经收回去了,她和冷挚在其它地方倒是不缺房子住,可林月曦回京后肯定只能住在老爷子这,否则老爷子第一个不肯,所以张红英决定她索性的也赖个皮住老爷子这,省得住其它房子还要打扫。 这是在西北就已经做好的决定,于是,他们带的行李除了林月曦的私人行李和张红英的换洗衣服外,其它六个大麻袋加两个大行李箱,都是专门带给老爷子的东西。 西北那边的特产就装了俩麻袋,还有张红英给老爷子织的毛衣毛裤,林月曦弄来的人参,冷挚从老郑那扣来的茶叶,冷星然准备的果干等等。 老爷子看着几乎都快要没地儿下脚的大厅,难得的脸上露出有些懵的表情。 “红英啊,你这是准备跟冷挚日子不过了是?” 西北那边的家估计空了! 第302话、报到 懵归懵,但老爷子高兴也是真高兴。 儿子儿媳和孙子孙女这么孝顺他,能把他放在心里,他个半截身子都已经入土的人,还有啥不知足的。 为啥他偏疼老三一家? 瞅瞅眼前就知道了。 因为就这一家子是整个小家都有把他放在心里啊! 张红英没形象的直接蹲地上扒拉,把该放厨房去的交给杨婶,该放老爷子房间和书房的交给张叔。 “爸,我都快两年没回来了,这才哪到哪啊,要不是路太远有些东西不好带,那几罐酸菜我都打算带回来。” 林月曦忙上前也蹲下准备帮忙整理。 结果张红英跟赶小狗一样驱她,“去,去去,这里妈来就行,你去工作,你刚出门小霍就打电话来了,冯老已经在等你去报到。” 老爷子听到这话也跟着附和道:“工作重要,这边我们人这么多呢,就这么点东西,三两分钟就能搞定。” 林月曦沉默的看了眼一地的东西。 不过终还是没有去反驳他们,听话的带着许山他们离开。 她其实比谁都清楚,在她展现出双手创造出其它的价值要比做家务更有意义后,他们便不会让她的手去做这些他们认为于她没意义的事。 0 人多就热闹,是君槿澜从见经验过的热闹。 吃饭直接在大厅吃,三张桌子并排并在一起。 一开始可能是君槿澜在的原因,大家都有些拘谨,几个兵哥时不时往她这瞄一眼,耳根子都红了。 君徇也坐着轮椅出来露了会儿面,君槿澜也看出了大家的不自在,索性和大家告了谦后推着君徇回屋。 留下小六几个做陪。 等他们一走,大厅立刻就不只是热闹,而是闹腾了起来。 好在她的房子够大,容得下这么多人一块疯。 君槿澜将君徇抱到床上,忽视君徇的一脸不自在,给他捏了下被角坐到床边矮凳上。 她不开口问,君徇也知道她想知道什么,“外面现在情况已经不是一般的不好,全球的电都断了,卫星也很有可能全部都已损坏。” “没有藏在地下二十米往下地方的电器,无论昨晚是开着还是没开,全都坏了。” 君徇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小澜,咱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未来会越来越难。现在这样安定的日子,可能过不了多久了。” 君槿澜沉默了片刻道:“小叔,我有自保能力。” 君徇笑了,“我知道,他们都告诉我了,你一拳头能把普通防盗门打破,手里还有奇奇怪怪的药。我不问你那些东西从哪得来的,你的本事又是谁教的,小叔比谁都高兴你有自保能力。” 他虽然在乎侄女,但他是国家的人,就算是末世,他依旧还属于国家。 心中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终是没办法时刻保护在侄女身边;更甚至像这次一样,他连自己的命都不敢保证。 侄女有自保能力,甭管这能力从哪来的,只要不伤害到国家,他牺牲前至少不用像以前一样,担心侄女在末世中没他在身边该怎么活。 听到君徇的回答,君槿澜双眼有些失神,没有多说其它的起来改坐到后面的沙发上,拿出手机玩连连看。 见过太多黑暗的人,心不可能还依旧阳光。 甚至可以说,她的心是荒凉的。 当飘的时间太孤寂太久,久到已经忘了时间,久到脑子生了绣,久到亲眼看着那个世界变成一颗荒星。 来到这世界后,君槿澜经常分不清真与假,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现实。 她常会有种现在的一切是不是只是她幻觉的疑惑,周围的一切她总会感觉隔隔不入。 想想当飘时看到的那些易【子】【而】食、为了食物父子相残、为了食物母女如仇人等等,君徇对她的好显得太过不真实。 想到那里的国家为了保护火种而放弃了大部分的百姓,再看看龙国的所做所为,她觉得太过理想化,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心中有这种期望,才会有了这种幻觉。 大厅里的那些在末世中还能互相信任的军人,君徇说的这些话,又再次让君槿澜感觉恍惚。 想不通就不想,君槿澜向来不喜欢为难自己。 放下手机,靠到扶手上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君徇并不在房中,外面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看到她从房里出来,大厅说话的两人都不约而同停了声。 顾梓琛正对着她的方向,眸中含笑的看着刚睡醒显得尤如初生孩童般的小姑娘。 君徇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这迷糊的小侄女,“快去洗漱下吃饭,哦对了,宁成他们早上送了不少东西上来,你看下给收起来。” “好的小叔。” 君槿澜回自己房间卫生间洗漱,换了身衣服出来,直奔厨房去吃饭。 厨房离着大厅近,门开着能明显听到大厅的谈话声。 一顿饭吃下来,她也从两人的谈话内容知道了外面的部分情况。 统一概括就只一句话:情况很不好,社会秩序越来越乱,基地外秩序已经失控,基地内上层的管控力也在下降。 前天晚上的第二次寒流,夺走了将近五分之二人的生命。 寒流到来时瞬间死亡的将近有十万,而其它都是因为电力系统失去作用及电器的毁坏造成保暖跟不上被冻伤,进了医院也没法治疗。 这让许多人对基地有了抱怨甚至是怨恨,他们觉得是基地没有做好,才会造成他们亲人的死亡。 尤其是住在四右区的人,许多人挤在集体宿舍里本来住着就不满,在手里有着真家伙的军方基地里他们倒是不敢闹,只是许多人都在这一两天离开了基地。 气候有所暖和,他们觉得现在在外面并不比在基地里难,在基地里得挣积分生活,在外面他们还能零元购呢。 苍山基地管理又严格,这不许那不许,犯了事儿现在的兵哥他们是真会开枪。 种种原因相加,苍山基地原本有两百多万人,在顾梓琛来这之前,只剩下一百二十万。 苍山基地这边还好些,许多不是军属就是科研人员的家属,守秩序这块普遍要强于普通人,而且基地对他们相对他们相对的也比较优待。 朝阳基地那边这两天已经离开了半数的人。 那边人多,也就更混乱,条件相比来说比这边也差很多。 这边就是四右区那里,集体宿舍再怎么挤也是有床有独自的柜子装私人物品,而朝阳基地那边就没办法了,三千多万人能给你都塞进去已经是勉强,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第二次寒流一来,可以说朝阳区是死伤无数,四百多万这数字触目惊心,上百个火化炉没有一刻能停止。 差不多的原因,许多人不愿再待在基地里,气候稍一暖他们便成群结队的离开,现在朝阳区仅剩不到九百万人。 第303话、厉害了我的国 一群老人的这些举动,把老江湖的霍寒与许山等人都整得有些迷糊。 看得出来这些泰山北斗级的老人和林月曦都是至少熟悉的,也看得出来他们对林月曦的重视,这让他们一直有的年轻新人会被欺负的担心削减不少。 可这急匆匆跟绑&\/架的报到,又是为哪般? 每个老人都忙着呢,陪着林月曦报到好后便各自散开,便是在门口喊着抢人的陈老也没真立刻就抢人。 只留下冯老带着林月曦去了六楼。 六楼是个办公区域,中间走道左右办公室。 冯老将林月曦带到左侧第二间办公室。 “这是你的办公室,今天第一天报告,先安顿休息下,工作的事明天再说。” 又指指身边的年轻人,“这是小路,我助理,你的住处也已经安排好,等下让小路带你过去,如果有不满意的就跟他说。” “你先熟悉熟悉,我还有事,先走了。” 冯老管着整个基地,自然事情更多,林月曦又不是啥娇情的人,况且冯老还留了自己的助理陪同呢。 笑着朝他挥挥爪子,“老师放心,我在哪都能待得很好。” “知道你的性子,有事直接找我。”冯老头这才放心的离开。 观察完办公室后,让路助理带他们去住的地方。 他们原以为就两栋楼,住的地方估计就是另一栋楼,没想到不是,而是绕了一个圈后在山的后背腰侧处,那里有两栋十层高的高楼。 再绕过这两栋高楼过去,又是一处小了好几个型号的小围城,高墙内已经屹立着一排排高低不一的大楼。 看到林月曦注意到那边,路助理立刻介绍道:“那边都是实验室,也有宿舍,林院士您在那边也同样配有宿舍和实验室。” 本来要拥有自己的实验室是需要申请的,但眼前的林院士不同,上面早已经下令,要给林院士配有专属于她的实验室。 这是何等的重视啊!!! 同时,也意味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林院士,又是何等的人才! 路助理面上一本正经,心里早乐颠了。 他甚至觉得,他能有幸被安排来给林院士带路,科学来说是冯老看中他,往玄学来说肯定是祖上积了大德。 那一个个羡慕嫉妒的眼神啊,简直不要太美。 也因此,他愿意透露更多消息。 星火基地是现今最重中之重的一个大项目,计划在几年前就已提出,于前年通过举手表决的形式确定通过提案,在去年初正式开始实施。 受到重点保护,分为内外城,内城只能进科研人员和警卫人员,非这双方人员,一旦进入内城区域就地格杀。 外城驻着守卫部队,他们同样也不能进入内城区域。 科研人员进了星火基地后就不太能离开了,因为参与的项目都是重中之重,基本都是决定未来发展与国力强弱的大项目。 在研究期间科研人员住在内城不得随意离开,闲暇时可以住在外城,外城将以小规模化的城市格局来建设,建成后城市里该有的里头都有,包括娱乐。 换句话说,星火基地就相当于是将全国的最强大脑都集中在这,一块使劲推动科技进步的同时,也被限制了自由。 不过绝大部队搞科研的人不会去在乎是否被限制自由,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出去逛街还不如在家计算或是在实验室做实验。 大家追求并不同。 寻常人觉得好玩的事,在心跳只有科研的人眼中,是那般的乏味与浪费时间。 寻常人觉得难受的事,反而在一心只有科研的人眼中,那都不是个事儿。 就如现在,霍寒和许山听后都有些担忧的看向林月曦,怕她对将失去自由而不满,同时心里也心疼她这么小的年纪就将被困在这么个于全世界来说小到不能再小的基地里。 在他们看来,林月曦还是处在爱笑爱闹的年纪,再聪明也多少是和那些老学究不同的。 不只是他们这么看,连大长老们也都是一样的想法。 路助理从二人的反应中悟出自个刚干了啥,忙解释道:“林院士您不一样,上面有文件下来,您随时可以回家。” 其它研究人员被限制了自由,最重要的不是怕他们离开会泄露啥,而是要保护他们,毕竟不是谁都能有资格配上警卫员。 眼前的林院士不同,受上面重视,不仅身边配有明暗加起来整整三十人的警卫,短期内还有特&\/战团的团长亲自带队保护,可以说是比大长老出行还安全了。 他还听冯老提过,上面要他们特别注意林院士的心理健康,有情绪不对时,要及时疏导。 被如此重视的科研人员,路助理还是第一次看到,能混到他这级别的,自然看得出这人的未来可期,这不,就想留个好印象,一时没掌握好差点反而把事情弄遭。 但愿补救来得及,他有点小紧张。 好在林月曦本就不在意自不自由一说,她若真想离开,谁也拦不住她,况且从她早从她身体好了之后上面的态度中已经看明白,只要她不过分娇情,不判&\/国,上面对她的态度就会很纵容,至少是不会违背她意愿的。 “没事,应该的,安全最重要。” 路助理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霍寒和许山的脸色也微微缓和。 众人又随着路助理去看过外城给林月曦安排的宿舍。 是真哪哪都表现出了重视,诚意满满,啥都没干呢,一套一百平方的复室先备着。 她在二楼绕了一圈,除了厨房和杂物房外,还有四个房间,里面都已经准备了上下铺那种木制架子床。 这是连她身边的警卫员们都给考虑到了。 “这边住所都是这样吗?”林月曦还真有些震惊到。 路助理骄傲道:“哪能呢,只这一栋是复室的,专门用来给身边有警卫的院士们住,旁边那栋是单间宿舍,还有两栋套房的还在建。” 各方面都考虑到了,套房的是能带家属住进来的,他们这以后也会建学校,都是科学家的孩子,也许生出天才的机率会更高呢,可不得重点培养。 当然了,在其它地方如果发现天才儿童,也会被接来培养。 这下众人是彻底明白了,星火基地,星火基地,即是最强科技诞生的地方,也是集中最强大脑后抚育最强接班人的地方。 厉害了我的国! 第304话、扬眉吐气啊 林月曦没在星火基地多待,在快午饭时便回到了军养院。 她心中有计划,明天上班后估计没个半年几个月的是回不来的,上面对她重视,她也愿投桃报李,而且她着实见不得那些洋鬼子一直叫嚣,决定整个大的。 吃过午饭,林月曦再次陪着老爷子去散步。 早上去中海和大长老、二长老一块吃早餐的效果出来了,一路上除了巡逻和站岗的士兵外,再没碰到啥人。 冷老对此嗤之以鼻,“乖宝你看到没,这些人就是欠的,非要被警告了才老实。” 警告? 这是两位老人亲自出马了? 看出她的不解,老爷子小声告诉她,“二长老让秘书挨个打了电话去警告了一番,这些人哪,国家记得他们,老了能享着清福,可有些个愣是不知足,享着享着倒是把心给养大了,还以为是古代,要搞个从龙之功还是咋地?” 林月曦:“……” 她爷是会形容的。 “咱现在背脊骨都还不够硬实呢,在联盟国那咱说话都不硬气,这一个个竟然还只想着好处往自家扒拉。” “他们打别人主意我不管,敢打我孙女的主意,警告还是轻的。” 许多事,老爷子不需要林月曦去做什么,他都会给她处理好。 但不需要她去做,却不能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要彰显他这一个老头子多厉害或是多疼孙女,而是要让他的乖孙孙知道世间险恶,知道那些人的算计,懂得防备。 他老啦,护不了乖孙孙多少年了。 冷挚这个儿子他是很满意,可太过正直,自己都四五十的人了还被人给算计到了西北,他又怎么能放心把乖孙孙未来安全交到他手里? 还是得要乖孙孙自己立起来。 “爷爷放心,我不准备理他们。有yx系列和风力发电做打底,我的意愿上面会尊重,只要我不理他们,想来没人敢用强权要来认识我。” 就说跑西北去的倒霉蛋叶长善,只因为她无意间表露出对他站着茅坑不拉那啥的不喜,之后就再没看到过他,听说是又被调去了南方。 那边有个秘&\/密的实验室在研究一个病毒疫苗,其中有一位生物学家同样是被下放的人员,叶长善又顶包去了。 她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成算,不过对于爷爷对她的深远计,她还是很感动。 爷爷,是真的把她当成亲孙女来疼,而不是因为她身上有价值。 老爷子安抚的拍拍她的手,“科技方面的事爷爷不懂,不过你这两手着实厉害,镇住了不少人,以前有不少人对咱家不满,尤其是我们爷孙俩,从上面扣了不少好处下来,那一个个不仅眼红,还尽等着咱倒霉,你这两手出来,哪个还敢说你是浪费了资源?” 越想越嘚瑟,就算已经吹过无数次牛,他还是想到那些人面前扯起嗓子‘嗷’一声。 扬眉吐气啊! 他孙女可太给他长脸了! 看谁还敢说他不长眼? 看谁还会在背后蛐蛐他不疼亲孙女却偏心养孙女? 老爷子对林月曦这个养孙女的偏爱实在太过,过到甚至有人怀疑林月曦是不是老爷子的老来女,自己好吃好喝是一口都舍不得入口,全变着法的投胃了养孙女不止,还周边和他熟悉的全被‘打劫’过,连长老们都不放过。 这瞅着疯,可一个操作不好,家族前程都得玩球,约等于是在拿整个家族的前途在宠养孙女,能不让人怀疑嘛。 直到林月曦的特殊被有心人在一定范围内传开,这种谣言才逐渐消失。 然后又有人说老爷子过于重利,看中林月曦这个孤女的本事,想以亲情来绑&\/架她,想榨干烈士遗孤的最后一滴血。 甚至恶意的说老爷子为了自己家族的未来,连战友和领导都利用。 这些老爷子不是知道,只是没传到耳边他便没去在意,也就是些见不得人的才只敢在背后蛐蛐,这种人他瞧不起。 况且他也信长老们和老战友们,不会因为这些没来由的谣言而跟他离心。 可不在意并不意味着他就是软柿子,能任人恶意编排。 以前是要顾着乖孙孙,他怕他一出手,把人给逼急了,跑到乖孙孙面前去胡说八道而刺激到乖孙孙,更怕有人会豁出去的对乖孙孙动手。 以前的乖孙孙的身体太差,背不住一个生气就能把自己给气嘎了【可不就气嘎了嘛】,所以他在许多事上都畏手畏脚。 现在不一样了,乖孙孙不仅身体好了,还做出了令人瞩目的贡献,受到所有长老的重视,已经被定为是华国崛起的奠基人之一。 她只要自己不中圈套,便没人能动她,当然,外敌另说。 老爷子乐着乐着,突然反应过来她话中的另一层意思,“你刚才说系列?” 林月曦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对,系列。” 老爷子秒悟,一时间不知道替自己的傻儿子高兴,还是要嫉妒。 咕嘟了句:“你倒是心疼你爸。” 林月曦讪笑,忙抱住突然玻璃心的老爷子的手臂,娇娇的轻轻晃了晃,“爷爷,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呢,只有你有。” 老爷子本能的摸了摸胸兜上插着的两支钢笔,咧出口大白牙又乐了,是啊,这电笔可只有他有。 明明他住在军养院中最是安全不过,乖孙孙还是给他亲手做了能在关键时候自保用的电笔,说明乖孙孙的心还是向着他的。 那傻儿子哪能跟他比? 满足了。 哄好老爷子,又陪着他溜哒了一圈,爷孙俩才慢悠悠的回去。 老爷子比较晚睡,但他习惯早回房,看书或是看报纸,偶尔也会看看电视,时间悄摸着过去便休息了。 这是老爷子退下来后养成的作息习惯,林月曦不想因为自己而打破它,回去后便连保证带哄的将老爷子哄回房。 老小孩老小孩,老爷子也免不了俗,林月曦越好说话,他越得寸进尺,让林月曦口头签下一堆不平等条约后,才乐呵呵的放她离开。 出门后将门合上,林月曦才长长的舒出口气,哄孩子可真是件体力活。 “乖宝,来。” 这声音··· 林月曦怔了怔,朝她妈显得有些贼兮兮的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楼梯拐角的墙边,‘长’出了她妈的脑袋。 林月曦:“……” 恁啥呢这是? 第305话、天下哪有那么多的美事 张红英探头探脑式:盯! 确定林月曦已经将门关紧,不会惊扰到里面的老爷子,她才捏手捏脚的小跑过来,拉着林月曦的手就往自己房间走。 林月曦对张红英向来纵容,没反抗的顺着她的道被带走。 回到屋内,张红英先将门关紧,才呼出口浊气,拍了拍胸口一副后怕的样子。 “妈,咋了?” 爷爷也不吓人,至于不? 张红英把闺女拽到床边坐下,“刚才你和你爷爷去散步时,你大伯母带着两个闺女来了,我本来想在你们回来前把她们弄走,那脸皮厚的,怎么说都装听不懂,刚才你们回来时,我怕你们碰上面你爷爷又会被气到,给我哄到后园那边去了,刚刚才走。” “瞧她们那架式,明天还会来。” 老爷子这宅子说来就是一座稍小些的庄园,有前院有后园,中间一栋三层楼的别墅,地下还有停车场。 单是一个后园就有近五百平,老爷子不喜种花种树那些,他和警卫员们一块的将后园全种了果树和青菜。 张红英掐着时间哄着冷大伯母她们过去看葡萄,隔开了距离的同时也正好挡住了她们的视线。 林月曦对大伯一家的印象都很淡,大伯不熟悉,从小到大见面的次数加起来十个数能数完,对大伯母和两个堂姐要比对大伯更熟悉一些,不过这仨都不喜欢她。 她又不欠,自然不会明明人家不喜欢还非要凑上去。 “大伯母气爷爷?”不会又是房子的事儿? 张红英都用着有些羡慕的眼神看着闺女,“还能是为啥?知道你回来了,而且再有半个月就是你十八岁生日,她怕老爷子把房子过户给你,已经为这事找过你爷爷几次了。” 她有时也不知道大嫂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拐的弯,“你奶奶去逝前已经都分家了,你奶奶除了指明两套房子是留给你外,其它的东西都几兄弟相对比较公平的分,要说来大房得到的好处还要更多一些,几兄弟间老太太比较乖大哥。” 老爷子打了大半辈子的仗,很少陪在老太太身边,冷大伯出生后陪伴老太太,逐渐长大的同时在帮着老太太撑起家,老太太对他偏心些这很正常。 所以当初老太太多分了冷大伯两套房子,其它几个兄弟都没有异议,合该的。 只是适逢时机不对,穷人为大的时期手里有太多财物可不是好事,所以大部分的东西还都放在老爷子手里,由老爷子藏起来,等风头过了能公开拿出来用了,几个兄弟再去拿。 老太太的大部分财物都在老爷子手里,但其实老爷子真正握着的,就只有老太太的几套首饰和留给林月曦的两套房子,其它都只是帮几个儿子代管。 这事儿啊,四兄弟都知晓,不过四个儿媳中只有冷大伯母和张红英俩知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大房已经拿了大头,你大伯母还不甘心,尤其是最近有传言说房价会涨,你奶奶留给你的两套房子中一套可是程家的祖宅,标着是四进院但细算都可以说是五进院,里头亭台楼阁、假山环绕,可漂亮着呢。” “再加上因为程家的贡献上面有意保护,那房子并没有拿出来出租,都保存得很完好,按外面现在的价格,没个两三万下不来,以后很大可能还会继续涨。” 她都说轻了,昨天和隔壁的吴阿姨闲聊提到房屋买卖的事,吴阿姨说她一个亲戚买了套一进院房子,还比较偏,才一百平左右,都要四千多块。 程家祖宅那可是在离中海不远的地方,按着古代来说,那可是亲王的府邸,据说程家当初为了得到那宅子也是费了老鼻子劲儿。 这个林月曦还真不好评价啥,因为她是即得益者,似乎说啥都不对。 不过张红英也不需要她回京啥,就是心里不爽的想跟她唠唠。 “除了你这两处房子,她还盯着你三个哥的房子。” “哈~?” 这就有些过了哈。 “你奶奶手里剩的东西除了珠宝首饰外,就是房产,钱并不多。” “珠宝首饰这个没法说公不公平,反正各家拿的都是一样多,质地是不一样些,但在价值上也都大差不差了。” “你大伯一家大头就大头在房产上,京市多分了一套一环内二进的四合院,一套三环边三进的四合院,海市一套小洋楼。” “当初分家时房子不值钱,你大伯母不太乐意这个分法,你奶头七才刚过呢,她就借醉酒闹了一出,之后动不动就阴阳怪气的,话里话外都是他们大房吃亏了,你爸他们几个兄弟没良心,不记大哥照顾他们的恩情。” “你爷后来估计是被她闹烦了,把你爸他们都叫到一块,问他们谁愿意按当时的市价把大房手里的房子买走。” “你爸觉得家里孩子多,你哥他们结婚后有了自己小家总得要有住的地方,也是不想再继续闹得一家人太难看,所以我跟你爸把所有钱凑了凑,还向战友借了些,总算凑够在京市那两套的钱。” “你四叔当时有传言说他可能会被调到海市工作,于是海市的那栋小洋楼被你四叔买走。” 当时冷大伯母把房子换成了钱乐滋滋,现在房价开始上涨,她又后悔了。 这天下哪有那么多的美事? 咋地,好处都非得给你占是? 要不要让他们星球都围着她孔丽平转啊? “她是想让爷爷帮忙让你们把房子再换回去给她?” 大伯知道吗? 好歹大伯是法&\/务部门的人,应该不至于也跟着大伯母不要脸? “你大伯的工作在那摆着呢,你大伯母这人最看中你大伯的面子,但凡是可能会让你大伯丢人的事,她一般都不会去做。” “她这是盯上你奶奶留给你的两处房子了,只要还没正式转到你名下,就还有机会,老张悄悄跟我说,前几次你大伯母来找你爷爷,说的理由都是你大堂哥要结婚,想借房子给小俩口当新房。” 这算盘珠子都快直接崩她脸上去了,啥借啊,有借没还的那种借是? 张红英越想越气。 要不是在这件事上他们家得到的好处太多,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传出去无论是对老爷子还是已逝的老太太和她家老冷,甚至包括闺女都不好,她非跟孔丽平撕巴起来不可。 第306话、过往那些事(一) “那时房价的确低,两套我和你爸只出了不到五千块,海市那套小洋楼才二千多点。” “可那时钱也特值钱啊,你爷工资都才一百多点呢。” 张红英敢肯定,如果她现在愿意把房子换回去,孔丽平愿意给她的钱就只有她当初拿出去的那个数。 估计就算这样她还不乐意呢,没瞅见吗,她盯上了更值钱的。 老爷子偏心眼,老太太也是不凡多让,留给乖宝的两套是所有房产中最有价值的两套。 他们收养乖宝时,老太太的身份还算健郞,乖宝的情况特殊,需要时刻注意着,虽然她辞了工作专门去照顾她,可一个人的精力还是太有限了,没法二十四小时都能保持清醒,于是老爷子和老太太俩都会常来帮忙。 在乖宝四岁时老太太病重,生命最后的一段时间难奶难孙俩是一块躺在同一个病房里。 老太太重病时身上起了很多红疹子,不知被谁给传出胡言乱语,说老太太是得了传&\/染病,一老一幼当时都躺了,他们也没那心思去查谁传的谣言。 可别人也就罢了,大房的孩子和四房的孩子竟然都被找着理由没有去看望过老太太一次。 只有老二抱着冷星辉去看望过几次。 老太太当时也怀疑自己的病会传&\/染,一直赶乖宝离开,可那孩子撅啊,奶声奶气的说:‘奶奶,我不怕。’‘奶奶痛痛给乖宝,乖宝帮奶奶痛痛。’。 向来乖巧听话的孩子,第一次任性,谁要抱她离开她就哭给谁看。 娃娃本来就已经需要每天不定时吸痒才吊着命,谁还敢刺激她? 于是,老太太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反而是乖宝这个奶娃全程都陪伴在她身边。 生命的最后一刻,老太太是抱着乖宝闭的眼。 所以老太太对她家乖宝偏心她是一点不意外,换她她也偏好不好。 不是说其它几个孙子孙女不行,那时都还全是小孩呢,他们能决定个锤子?! 老太太走得很急,当时老大和老四俩一个在国外一个出任务,老大都没能送老太太最后一程,老四也只来得及在最后一刻看了一眼。 她是恼大嫂和前四弟妹。 不过这事不需要闺女操心,她就是习惯的想发发牢骚。 她找林月曦是有另外一件事,“先不说你大伯母的事,你二伯那边你还记得?” 林月曦点头,“我今天去报到,明天早上去星火那边安顿下来,下午去医院看二伯。” 听到她已经有了安排,张红英松了口气。 不过林月曦反而有些好奇了,“妈,为啥你给二伯钱二伯会不要?” 张红英顿时脸上神色有些怪异,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才在林月曦好奇俩字都快要直接写到脸上时开了口。 “这事,说起来是你爸的黑历史。你爸跟你二伯是双胞胎,你别看他们现在有明显的差别,年轻时他们俩那是几乎一模一样,不仅是长相,身高身材这些都像。” 林月曦明显的记忆中,二伯已经有些发福,小肚子微微凸着,整天都是一身黑西装,有领导的范儿,但和她爸的那种铁血硬汉相比,单是气质上来说,二伯就要差上很多。 二伯和她爸俩太像了,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身上也没啥能区分他们的印记,于是,在小时候,他俩经常被弄混。 不只是外人认不清谁和谁,亲爹妈也认不清。 然后,就谁也不承认自己是老三。 直到现在,他们两兄弟二和三的排名还乱着。 她爸看到二伯叫老三,二伯看到她爸也叫老三。 他们两边的子女呢,就都叫对方的爸二伯,襄外再安内。 “你爸和你二伯读的同一个高中,毕业后走的不同的路,你爸去参军了,你二伯继续读警校。” “那时候各校都有些混乱,把你二伯和你爸的名字给弄混了。” “他们高中时有个女同学喜欢你二伯,你二伯也对她有意思,你二伯本是想穿着警服去告白,给那女同学写了封信,跟她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可因为名字弄混了,那个女同志以为你爸是你二伯。” 冷挚那时已经离开,女同学得知后便以为冷晟在耍她,自然也就没有按着约定去跟冷晟见面。 - 顾梓琛和君徇说了会儿话后,整了下衣服起身就准备离开。 政府要开始发救济粮了。 基地不会也不能拦着大家离开,否则必会引起暴动。 可几千万的人国家也不能不管。 经过上面商议,决定在极寒期间每隔一周发一次救济粮,以保障能有更多人活下去。 君槿澜走了出来,“我也想去。” 顾梓琛挑了挑眉,他倒是不反对,现在世道已经乱了,今后只会越来越乱,小姑娘一直待在相对安全的苍山区里并不是一件好事。 听到的外界消息与自己亲眼见到的可不一样。 “你确定?” 君槿澜点头,“我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家里。” 顾梓琛笑道:“好,不过你要保证一直跟在我旁边。” 跟着你多不方便啊?她是想四处去看看。 要不是家里的父系小叔不会同意她现在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她哪至于要借这人的身份离开? 可看着顾梓琛不容置疑的神色,再看看君徇那‘你不听话就哪也别去’的目光,君槿澜只能憋屈的同意。 君徇虽然不放心,但更知道怎么做对侄女才是更有利,“家里不用担心,等下小六会下来照顾我。” 这下更放心了,君槿澜立刻跑回房去换上外出装备。 准备离开时又被君徇叫住,他拿起几桌上摆的两个只巴掌大的对讲机中的其中一个递给她,“你带着这个,最远通话可达25公里,频道我已经调好了。” 君槿澜身上的这款防寒服偏警用型,肩膀上设计有别对讲机的专门位置。 接过对讲机别到肩膀上,君槿澜朝君徇挥了挥手,跟着顾梓琛离开。 b市地方大人多,发救济粮的队伍不可能是一个队负责所有人,而是三千多个队伍每个队负责一个区域。 有些小区大\/人多的地方,一个队堪堪只能负责一个小区。 听着队伍好像很多,其实任务很重,b市内现在可是有三千多万人,约等于是一个队伍一天要负责一万人的救济粮发放。 第307话、是他们自己不敢去吧 “妈,就这些,不至于让二伯都不愿意见你和爸?” 二伯应该没小心眼到那份上。 张红英面上窘了窘,又是沉默了片刻后,“五六年前的事了···” 准确说来是五年前的大年夜,当时林月曦在医院里,没有一块来吃年夜饭,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后来大家怕影响到她,也没人在她面前提起那事。 那次年夜饭老爷子弄来了瓶好酒,大家一块都喝了几杯,冷挚和冷晟俩喝的最多,到后来都有些醉了。 他们要赶去医院照顾女儿,所以没准备待到太晚,大概八点半这样,一家子就准备离开。 冷晟也说第二天还有事,要跟他们一块走。 走前冷挚尿急去了趟厕所,过了会儿江芝莹也说要去方便一下。 人有三急,这很正常嘛,大家都没多想。 哪知过了会儿江芝莹衣裳不整的跑出来,冷挚在后面也脸色铁青的跟了出来。 江芝莹哭着说冷挚对她动手动脚,冷挚自然不认,大嗓门子吼着江芝莹自己扯了衣服冤枉他。 老爷子和张红英等人都是相信冷挚的,不提冷挚的为人就不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那时冷挚可已经在京市当s令了,他能在老爷子的家里对二嫂动手吗? 冷晟不知信谁的话,反正黑着脸把哭涕涕的江芝莹给拽走了。 “后来你爸想找你二伯解释,可当时你二伯有个很重要的案子要查,连着快两个月的时间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后来还受了重伤生命垂危,你爸一直没找着机会。” “在这期间,那晚回去不知你二伯和江芝莹之间发生了什么,估计是你二伯说了对江芝莹来说比较难听的话,第二天你二伯又直接住进了公安宿舍里,江芝莹应该是气不过,便跑回江家告状去了。” 然后嘛,事儿有点狗血。 江家那时已经落败,顶门户的江老爷子去逝后,基于的江家人都没啥能力,不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混日子,就是直接当了街头混混,袖子上红面一挂,干的劲不是人事。 江芝莹最小的弟弟江晢就是袖子挂红布到处打砸抢那个。 有次冷挚下班回家,途中遇到公安追捕嫌疑人,冷挚下车帮忙后发现公安的车坏了,那嫌疑人疑似贩&\/毒&\/头子,很重要,冷挚瞧着自己离家已经不远,便将车借给了公安,自己走路回家。 在路上,碰到刚跑去打砸抢出来,正压着已经打得不成人样的一家子往委员会走的江晢。 被打的一家人冷挚认识,不仅认识,那家的男主人与冷挚曾经还是战友,因被炸没了一条腿不得不退伍,回家后进了炼钢厂上班。 冷挚让小罗去打听那一家人被抓的理由,特嘛竟是江家在报私恨,江晢的大哥也在炼钢厂上班,和老战友职位相当,都是车间主任,炼钢厂的一个副厂长快要退休,江晢的大哥盯上的副厂长的位置,可他却打听到上面更属意老战友。 于是,匿名举报啦,贴大字报啦,啥都来了。 江晢更是占着身份上的便利,在抓人时将老战友另一条也打断,其夫人被刺激疯了,两个儿子也都是各种重伤,要不是冷挚插了一手,那俩孩子都已经伤后严重高烧,很可能都撑下放。 这事儿里插手的人不只江家人,冷挚自己本身也一直被人盯着,许多事不能做得太过,只能做到尽量的保全老战友一家的命。 可这心里气不过不是,于是冷挚做了件年轻时才会冲动做的事,他把江晢和他大哥都套麻袋揍了一顿。 套了麻袋嘛,而且冷挚是个做事严谨的人,按说那兄弟俩不可能知道自己是被谁给揍了。 可它么的就是辣么巧,江晢手里竟然有木仓,在麻袋里掏木仓反抗,没打中人,但他自己觉得他打中人了。 没几天冷晟受了重伤住院,江晢陪着江芝莹去医院看他,得知冷晟的手臂有道前几天受的木仓伤。 也不知他脑回路咋转的,竟然怀疑前几天套他麻袋的人是冷晟,然后装着滑倒压在重伤的冷晟身上,又让他进了急救室。 林月曦:“……” 再说下去,她可真要迷信了啊。 二伯咋就这么惨呢? 说什么二伯不愿见他们,是他们自己不敢去? “妈,封建迷信要不得。” 张红英没好气的把林月曦拽起来往门外推,“回去休息你。” 关上门前还没忘叮嘱一句:“别忘了抽时间去看你二伯。” 她那是迷信嘛,实在是巧合太多了好不好? “哎,记得啦。”林月曦憋着笑。 隔天一早,林月曦和霍寒、许山他们大包小包的拎着离开了军养院。 那架式,瞅得周围的住户都有种她已经离开的感觉,顿时各种猜忌都有。 不过因着上面的警告,都没人敢乱动,猜忌只停留在心里的嘀咕上。 林月曦先去刷卡上班,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交给冯老。 冯老原以为林月曦来到新地方还要适应适应,没想到第一天正式上班,就给他来了个大的。 随意一翻,他便看出这项目要是成功,对国家来说的意义会有多重大。 只是,“你确定这次想申请的立项是芯片?” 先是木仓械,再是风力发电,现在是芯片,这丫头每次转道转得他的老腰都得折一折。 老冯倒不是怀疑林月曦有没能力,就是一时间有些那啥。 林月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示意他继续看另一份。 两份资料摆面前,老冯原就有个大胆的猜测,现在看丫头这态度,心里不自觉的狂蹦了几下。 翻开第二份资料,只看到上面的项目名称,老冯立刻拍的合上,还将手压在资料上。 抬头震惊的看向面前脸色平静的小丫头,一时间竟是失了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语带颤音的小声问道:“你确定?” 林月曦点头,“确定的不能再确定。” 老冯咽了咽口水,“这个项目太大,我需要和上面商议。” 林月曦懂,没有异议。 这一来就给老冯刺激的不行,也没心思和她扯闲编了,让她爱干啥干啥去,自己宝贝似的抱着两资料双腿倒腾得跟风火轮一样的离开。 得了老冯爱干啥就干啥的话,林月曦跟霍寒几人将行李放到给她分配在外城的房子里后,立刻转道去了医院。 第308话、冷晟受伤真相 “二伯?” 惨,实在是太惨了。 惨得林月曦都有些没眼看。 不是说腿受伤吗,怎么头也包得跟阿三一样不说,脸上还鼻青脸肿的? “星辉哥。” 这位情况也不咋样,虽然没受伤,可那精神头瞧着跟妖精吸了阳气一样。 冷晟看到进来的人是林月曦,本高兴的想笑,无奈扯到嘴角的伤口,还没来得急回应,先痛得‘嘶’了一声。 冷星辉也笑得想起身,同样招呼声还没出来先听到他爸的抽痛声,急得赶紧转过去先查看老父亲的情况。 “爸,是不是腿又痛了,我去叫医生。” 林月曦也忙焦急的快步进来,霍寒已经转身离开。 “没事,没事,你们别急,不用叫医生。”冷晟忙叫住儿子。 又转头安慰侄女,“你也别急,我就是嘴角的伤被扯到,不是大事。”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又被推开,霍寒带着俩医生急匆匆的进来。 甭管冷晟说啥,先来一通检查再说。 好在有惊无险。 十几分钟后,终于大家能相对安心的坐下来聊天。 “曦宝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小侄女面前闹了这一出,让冷晟有些窘,不过好在他现在脸上青青肿肿的,也看不出来。 “前天到京,昨天去单位报到,二伯,你这伤是···?” 牵扯到尊严问题,林月曦没有问到太直白,但伤成这样,怎么也不太可能是二伯母打的? 林月曦想到了江晢。 冷家人哪有平白被人欺负的道理? 冷晟沉默了,似乎不太想说,又似乎不知从何说起。 倒是一旁的冷星辉没忍住,全身好似都在压抑着气氛的咬牙切齿道:“是江家人打的。” 江家人? 不只是江晢? “那天我妈打电话跟爸说家里进贼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偷了,让我爸回去,还说什么不用带人,已经被偷了几天,她出差了一直没发现,现在查也查不出什么来了,只是让我爸回去看看。” 冷挚和江芝莹的感情早出了问题,冷挚几乎是定居在了单位的宿舍里,夫妻俩算是长期分居。 江芝莹是有些疯批在身上的,冷挚要是回去,她就发疯,要是一阵子不回,她又找各种理由让他回。 而那些理由是啥都有,甚至还骗冷挚她被人绑&\/架了都有。 这次江芝莹的理由听着是很奇葩,可在冷挚听来,无非又是让他回去,然后再闹一顿换一段时间的安静日子,走个程序而以。 所以冷挚没有防备,一个人回去了。 谁知江家几个男人都等在家里,冷挚一进门便被一棍子当头打倒,接着被拖进屋,众人围上去一阵拳打脚踢,江晢临走前,冷挚刚被打断的腿又给踩成粉碎性。 - 准备离开时又被君徇叫住,他拿起几桌上摆的两个只巴掌大的对讲机中的其中一个递给她,“你带着这个,最远通话可达25公里,频道我已经调好了。” 君槿澜身上的这款防寒服偏警用型,肩膀上设计有别对讲机的专门位置。 接过对讲机别到肩膀上,君槿澜朝君徇挥了挥手,跟着顾梓琛离开。 b市地方大人多,发救济粮的队伍不可能是一个队负责所有人,而是三千多个队伍每个队负责一个区域。 有些小区大\/人多的地方,一个队堪堪只能负责一个小区。 听着队伍好像很多,其实任务很重,b市内现在可是有三千多万人,约等于是一个队伍一天要负责一万人的救济粮发放。 苍山区这边兵哥们都不负责发救济粮,而是维护治安;发救济粮的是基地里招来的志愿者,大部分都是军属。 朝阳区那边治安队【原警察和消防】负责治安,工作人员负责发放救济粮。 顾梓琛他们这些特战队的人负责的范围又要更广,划了片区负责片区的整体治安。 所以他们并不和发救济粮的队伍待在一块,而是要在负责的区域里巡逻。 两辆军用悍马一前一后隔着十米左右缓缓行驶在路上。 前面一辆开车的是顾梓琛,副驾坐着君槿澜,后座上是孙大强和伊皓;后面一辆开车的是柯子源,副驾韩希,宋南宋北坐后座。 除了开车的两人外,其它人手里都拿着枪,子弹已经上膛。 就连君槿澜,顾梓琛在出发前也给她塞了把冲锋,就是她的枪里没子弹,只是拿来给她当震慑用。 君槿澜沉默的看着车外。 顾梓琛他们走的都是百姓领物资的必经之路,所见都是去领物资或是已经领了物资回去的人。 好在第二次寒流将原本松软的雪地都冻得梆硬,后面没再下雪,就是冻着你;现在发救济粮方便了许多,出来领物资的人也不用深一脚浅一脚。 大部分都是几人或是十几人结成伴,手里全都拿着武器目光戒备的看着四周。 有拿匕首、菜刀、西瓜刀、斧头、射钉枪这种看起来就凶的武器,也有拿擀面杖、扫把棍、椅子腿这一类。 一星期的物资有挺大一包,君槿澜在出发前跑物资车那边瞄过一眼,里面包括了三包泡面、五包压缩饼干、三瓶五百毫升的水、一个巴掌大的酒精块、一片消炎药、一件厚大衣。 君槿澜猜测,下次估计就不会有厚大衣和消炎药了。 没领物资的还好,领了物资的看谁都像抢劫犯,物资大包不好藏,他们紧紧的抱在胸前警惕着周围。 君槿澜甚至有种透过了衣服看到他们时刻肌肉都在紧绷的错觉。 路上明明行人很多,却并没有多少说话的声音。 焦虑、紧张、愤怒、沮丧、悲伤、痛苦、压抑、恐惧,唯独没有欢乐。 车拐个弯,看到前方几个人把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围在中间。 有人去抢两人手里的刚领来的物资,有人去扯那个女人,还有人握着西瓜刀在那嚣张大笑。 两个年轻男女手里都只拿了把菜刀,两人恐惧得脸都变形的喊叫着,一边护着物资一边毫无章法的挥舞着菜刀。 他们发现了这些人,这些人更容易发现他们。 立刻很有经验的四散逃开,那几人都准备充足的穿着滑冰鞋,窜进旁边的巷子里,没会儿就没了踪迹。 那两个差点被抢的男女抱紧物资也赶紧离开。 车子路过他们身边时,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朝车子看来。 那眼神,没有过去般对执法人员的敬畏,也没有因为刚才的事而感激,有的只是一脸的劫后余生中带着怨恨。 也许,他们是在怪执法人员没有再和过去一样时刻都能保护他们。 君槿澜平静的收回目光,末世中这样的事太多太多,这俩人只是亿万人中的一个小小缩影,管不过来,也同情不过来。 这还只是开始呢,如果不强大自身自救,还谈什么未来? 第309话、还是受了影响 吃得不好,环境也差。 林月曦印象中,每一个兵都皮肤粗糙、嘴唇干裂,有些甚至手跟树皮一样。 因为国家需要,所以他们心甘情愿的守在最坚苦的地方,为老百姓在边境驻起一道血肉钢墙。 “环境只能慢慢去改变,非一朝一兮能改善他们的生活。” 冷晟正感叹着呢,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听说上面出来个啥杂交的粮种,今年在京市试种了,不知道是不是真像说的那样产量高。” 要是真的就好了! 杂交水蹈? 很有可能。 现在已经是七五年了,两世界的科技发展时间不同,可有一些的发展又很相近,已经研发出来了杂交水蹈不无可能。 就是不知道将会让全世界都吃饱饭的人,是不是也姓袁。 冷星辉弱弱的竖了竖爪子,“爸,曦宝,你们问我啊,这事儿我知道,我就负责这个呢。” 他们是不是忘了他在哪里上班? 叔侄俩都是猛然反应过来,对哦,儿子\/二堂哥在农科院上班呢。 说来冷家老爷子这一脉的,和其它比都算是另类,可能因为老爷子喜种地的原因,基因相承着,这一脉对土地都有着别样的热爱,其中以冷星辉为最。 知事起就喜欢在地头鼓捣,在江芝莹以死相逼下,他还是坚定的宁愿离开家,也不听江芝莹的进外交工作,而是选择许多人都觉得没前途的农科院。 冷晟从来不觉得独子学农学有什么丢人,相反着,民以食为天,这是个伟大的事业。 “你负责试验田?儿子你出息了啊。” 冷星辉:“……” 爸,有点假了。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美滋滋。 不自在的轻咳了声,正襟危坐得跟汇报一样,“我算是捡了漏,优一号出来大家都不信产量真的能如崔老说的那么高,他们实验地不愿意拿来种优一号。” 冷星辉以为自己是捡了个大漏,他不知,他们整个组的人,其实办了件大事。 崔老的经历与那位伟人有些类同,他并非正统意义上的高才生,曾经只是个连初中都没读完的普通农民,没有像许多的院士博士那样的经过系统的教育,他几乎是全靠着自学成才。 这便在许多是经过系统教育的人眼中,都会看不上他,哪怕是已经知道他是真有实力,也不愿承认他比读了十几二十几年读的自己还强。 其实崔老的优一号去年已经试种成功了,试种成功后粮种才会送到京市。 本是可以直接发往各地种植,可因为那些人的不服与不愿配合,都是人才啊,再加还有某些见不得国内往好发展那部分人的介入,上面只能退一步的决定在京市继续批一块实验地种植。 等稻谷成熟时,若真产量高,到时便将全国各地都叫几个代表到实验田参观,这样也更便于粮种的普及。 至于不成功这问题,崔老实验田成功丰收时,上面可是有长老亲眼去见过,不存在这问题。 但却有另一个问题,农科院里手里有实验田的人都不愿把田拿出来种优一号,找着各种理由,不是田里已经种了东西,就是准备种,或是直接田出了问题。 唯有刚得了块实验地的冷星辉他们一组,一群年轻人,全都憨憨的,对别人的暗示明示那叫一个已读乱回,反正我们暂时没种啥,拿去。 至于怕,咱都一块种地的,怕个锤子哦。 要不是有这些憨憨,优一号在京市的试种,背不住就得再施一年。 林月曦去任何一个研究所都是受着至高的待遇,所以她并不知农科院那边有着它的‘潜规则’,只以为冷星辉是在以自谦的方式在逗二伯。 冷晟也没往那方面去想,粮产可是国家大事,他哪能想到有人会因为私心至这么大的事于不顾?! 冷晟头部受了伤,与林月曦这稍稍聊了会儿便昏昏欲睡,给人种他眼皮子都在互相打架的感觉。 林月曦见状没再继续打扰,去向医院打听了冷晟的伤况离开了医院。 冯老的行动力很快,林月曦回到星火向张红英女士电话汇报了在医院了解到的情况后,电话刚挂上没多久,冯老便通知她两个项目都通过了。 “不过,因为那个事情太大,上面的意思是最好暂时不要让多余的人知道,所以明面上你手里只有一个芯片的项目。” 林月曦:“我明白。” 那项目无论放在什么时候,秘密进行都是预料之中。 冯老:“那个丫头啊,陈老头想加入你的芯片项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你放心,他不是那种会以资历来指手画脚的人。” 林月曦笑了:“陈老愿意加入,我求之不得,我最初对于芯片的了解,可都是陈老教的。” 有她这话,电话那头的冯老可算松了口气,“那我就通知他了。” 他就说嘛,丫头性子好着呢,哪像那些人说的那样骄傲自满? 林月曦眸光闪了闪,状似无意般的问道:“陈老要加入项目对我来说是添了一大助力,冯老怎么来问我愿不愿呢,应该是陈老有没有空?我记得陈老手里还负责着一个项目。” “唉,丫头啊,有些人见不得你好,传了些对于不利的话,不过你放心,咱都没信那些。” 话是这么说,可从刚才冯老那小心翼翼的试探就能看出,他多少还是受了影响。 还是那句话,林月曦太年轻了,而年轻在很多人的眼中,就意味着性子不定,意味着重名重利,甚至意味着贪功冒进。 冯老记忆中的林月曦是病弱的乖乖女,懂事且聪慧,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是个天才。 可他们已经十年没见了,十年的时间,谁能保证小姑娘依旧还是曾经的性子? 尤其是现在的林月曦已经有了灼目的成绩,不说是不到二十岁的孩子有此成就会不会飘,就许多几十甚至近百的人要是有小姑娘的成绩,都可能会飘。 况且,大部分的天才性子都是有些怪的。 所以冯老在听到那些传言后,才会态度如此的小心,就怕触到林月曦的逆鳞,让一颗未来之得毁在自己手里。 别觉得冯老大惊小怪,许多天才的脑回路和正常人本就不一样,有时还真就只一点你觉得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刺激到了对方,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第310话、你应该问这是第几拨 立项,选人,正式进入工作,林月曦在星火的生活很快便步入的正轨。 进入工作后的林月曦,大部分的时间不是在办公室里和陈老等人讨论问题,就是在实验室里,回宿舍的时间都少得可怜。 星火守备森严,身边又有许山等人在,霍寒在守了几天后便转战星火基地之外。 “轰~” “哒哒哒~~” 京外不远处某山路上,阵阵木仓炮声中,一辆吉普在火光里穿梭。 白浩把方向盘都给盘包浆了,车辆左转弯右转弯,再来个甩尾,车里的人跟身在台风时的海山鱼船里一样。 “特嘛的这都哪拨的?” 副架上时不时举木仓朝后反击的卫鸣抽空回了句:“哪拨都有可能,你这么问就不对,你应该问这是第几拨。” 后座方向传来任妍的喊声:“凎的,都几个月了,这些人咋的还没完了。” 现在的任妍已经看不出曾经火车上那个失意的样子,黑了,壮了,也变强了,手里抱着把明显是yx系列的机木仓,一边脚勾在驾驶坐后面的特制扶手上,半个身子都探出了车外的朝着后面紧追不舍的小车就是一阵哒哒哒。 突然一颗子&\/弹朝她袭来,任妍如只泥鳅一样的几乎是秒速滑进车内,险险的避开。 恨恨的‘啐’一声,低声骂道:“这才刚出京多远。” 卫鸣也缩回车内换弹,同样脸色难看的应声:“还好林院士是坐飞机去宁市。” “轰”的一声巨响,一颗炸&\/弹在离着他们车辆不远的地方炸开,强大的气浪差点没将他们的车子掀翻。 好在白皓开车技术一流,车子四个轮都已离地,他靠着技术还是将车给稳住了,就是车内的两人被甩得跟在洗衣机里一样。 车辆一稳,卫鸣掏出个巴掌大的银色圆球朝后甩去。 圆球直击到后方紧追着的小车上。 “轰~” 又是一声震响。 小车直接被炸得掀上半空几米高,空中翻滚三百六十度后,受地心引力的影响,又重重的落下。 “轰~~~” 整辆车子再次爆&\/炸,这次车子直接解体式的炸开,不说里头的人了,铁皮都开花般的碎开。 “嘶~” 车内不约而同的响起三道抽气声。 “乖乖咧,这y1也太牛了。” 不过现在的情况没时间让他们感叹太久,追他们的可不只一辆车,炸了辆后面还有仨呢。 好在y1的威力太过惊人,后面三辆车都有些被吓到,速度有所减缓,片刻间就拉远了双方的距离,给了他们逃离的缓冲时间。 白皓反应的一脚油门踩到底。 不是他们怂的不想把后面的那些全干掉,而是他们手里已经没多少子&\/弹了。 至于威力强大的y1,因为刚出来,还是他们队伍特殊才有幸分到一个呢,刚刚已经用掉了。 不知是y1太吓人,着实是把后方的三辆车给镇住,还是三辆车都出了问题,总之追了会儿后,三辆车都与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没再继续跟疯狂五样的咬着他们不放。 - 现在他们还会怨还会恨,等到地主家也没余粮时,又该怨谁恨谁呢? 国家不作为吗? 在君槿澜看来,它已经很努力了。 也不能怪这些人不待在基地,不待在保护圈里,的确现在的基地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顾不到全部的人。 天灾面前,都难。 君槿澜也不会有病的觉得这些人该去理解国家,她凭什么说这话?凭她现在坐在车里,还是凭她不用去考虑生存问题? 顾梓琛余光看着一路沉默的小姑娘有些担心,不会受刺激了? 没会儿车子开到一个救助点附近。 原社区办公楼已经被淹埋在积雪和冰层下,十几辆装物资大卡停成弧形,弧形中间搭着五顶大帐篷,每个帐篷的前面都排着两个长长的队伍。 几人到来时救助点正有人闹事,离着放物资区域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几个妇女围着一个穿警服的人撕扯。 顾梓琛停下车,后面的伊皓迅速的开门窜了出去。 车子停离着不远,车门一打开那边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我公公婆婆年纪都大了,这么冷的天你们怎么能让他们自己来领物资?我拿着户口本不就证明家里有他们吗?” “对对,我家小孩才四岁,这天气出来一趟不是要他的命?凭什么不能按着户口本来领?” “是不是你们贪了我们的东西?” 不仅质问还扯着小警察不放,你一下我一下把人拽得差点没能站稳。 “呯~” 伊皓直接鸣枪示警。 瞬间几个妇女吓得惊叫的松了手。 伊皓走过去,“怎么回事?” 这人手里有真家伙,而且看着还不好说话,几个妇女不敢说话,周围的人全都躲得远远的。 齐国,昌建帝十一年初秋。 夏末初秋,正是秋老虎嗷嗷叫的时候。 在京城通往北缰方向的官道上某处,却有着这么一支队伍顶着炎炎烈日扛着大太阳蹒跚前行。 长长的队伍瞧过去约有六七百人,绝大部分都是身穿囚服; 男子行动相对较能独立些,但几乎全是脖子套着枷锁手上脚上还都带着镣铐;女子虽只手上戴了镣铐,可脚却是全被一跟麻绳给绑着,跟烧烤串一样的一米左右串一个。 很明显,这是一支别具着封建时代特色的流放队伍。 “啪~” 一鞭子抽在地上扬起灰尘的同时也在地面留下道几厘米深的痕迹。 鞭子主人一个国字脸、脸上有道大伤疤从左眼角斜切式的连惯到右耳根处的解差恶狠狠的喝骂: “都给老子走快点,再特嘛给老子拖拖拉拉的,挨了鞭子可别怨老子。” 离着伤疤脸解差最近的颖太妃吓得脸色发白全身都在发颤,却依旧紧紧的牵住左右两边俩瞅着才两三岁模样的男孩。 俩男孩也同样被吓得脸上没了血色,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但不敢让它落下,咬着牙迈着早已经不知道还是不是自己的一双小短腿紧跟上祖母。 绑在颖太妃身后的傅二夫人手里抱着一个与前面俩小男孩看着年岁差不多的女孩,此刻女孩双目紧闭的趴在傅二夫人身上,也不知是睡着还是已经昏迷。 傅二夫人担忧的看着已经自个走路脚步都在踉跄的颖太妃,又紧了紧怀中全身都滚烫的女娃娃,最终却是只能绝望的含着泪低头走着。 傅二夫人的身后,串着一个长相娇俏,双眼却是总时不时带上几分刻薄之色,硬生拉低了其整张脸颜值的小姑娘。 第311话、当成鱼饵了吧 冷挚他们的速度很快,两人才停下,还没爬起来,已经都被木仓给抵住了脑袋。 “呵呵呵呵呵呵”大哥躬伏着低沉沉的笑着。 大个子这边画风有点奇怪,直接躺平,双手一瘫,几秒钟后就传出震天响的呼噜声,跟拉锯一样。 整得冲到他身边的俩战士都懵圈了,这是揍嘛呢? 难不成这是什么逃避抓捕的新技俩? 两人对视了眼,一个警戒,一个抬脚去踢了踢大个子。 好家伙,呼噜声更大了。 “拜神教老大,方号,或者我应该叫你方s长。”冷挚走到还在低笑的中年男人面前。 方号停了笑,没回答冷挚的话,而是转头看向大高个那边说了句:“别踢了,他就是太累睡着了,被你们追的这几天,别人多少都有休息下,只有他傻,就因为我曾经在他快饿死前给过他一碗饭,硬是撑着没敢闭眼。” 冷挚看了眼打呼的大高个,这人他们也有了解,脑子不太机灵,但很忠心。 他朝战士递了个眼神,俩守着大高个的战士上前将人架起来直接拖走。 呼噜声逐渐远去。 方号也被士兵押住手背到后面带上了手铐。 在被押着路过冷挚身边时,他突然笑着来了一句:“我下的最后一个任务是杀了你女儿,只要拜神教还有一个人在,这个任务就一直在。” “嘭” 冷挚一拳头呼到方号脸上,力道重着把人打得要不是两只手都被士兵架住,他一准能倒飞出去,现在被架住了,他脖子都歪到了一边,俩士兵踉跄了下差点没站稳。 方号鼻梁都被打断了,鼻血是喷涌而出,嘴里的牙都松了好几颗。 可他似乎不知道痛一样,神情懵了一下后又低低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最后把自己笑得都岔气的直咳嗽。 冷挚难得在外这般控制不住情绪,看着方号的目光与看死人无异。 周围的士兵们也全怒了,如果林月曦仅仅只是首长的女儿这么一个身份,被下追杀令他们可能还不会这么生气,可她是林院士,是yx系列的研发者。 yx系列已经出来许多家伙,手木仓、半自动步木仓、狙步、炸&\/弹、大狙等等,听说还有大家伙。 其它的他们不是很清楚,现在已经拿出来用的只有手木仓、狙步和炸&\/弹,所以他们也不清楚yx系列里到底有多少枪&\/械种类。 但有一点他们都知道,那就是yx系列林院士已经将设计图全都留在了他们兵团研究所。 也就是说,yx系列全都出自于西北兵团研究所。 这对西北兵团来说是多大的荣耀啊! 他们所有西北兵团出去的兵都感觉背脊骨能挺得更直好不好? 战士们不认识林月曦,只知道她是首长的女儿,记得她为西北兵团挣来了荣耀,为他们所有战士的生命多加了一层保护罩。 要不是心中谨记着纪律,大家伙这时早上去对方号拳打脚踢了。 奶乃的,那可是他们敬佩和感激人,他怎么敢啊。 冷挚深吸了一口气,置于背后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带走。” “走,快点。”押着方号的俩兵哥状似无意的加重了力道。 众人都走远了些后,冷挚才将目光遥望向京市方向,眼中露出抹忧色。 & “不查不知道,拜神教竟然早已跟开花一样到处都是,虽然现在老大已经被抓,全国各地都进行了大清剿,可总难免有漏网之鱼。” 办公室里,冷挚吸溜了口热水,愁得眉毛都快打结了。 老郑也一脸忧,看向旁边的霍寒:“我听说曦丫头到了京市后京市有不少人都跳了出来?崔家呢?” “是有不少人跳出来,各方打探,甚至有人想潜入星火,不过崔家一直没动。” 冷挚放下搪瓷缸子,满身怨气能修出十个邪剑仙,“上面是把我家乖宝当成鱼饵了?” 老郑和霍寒都沉默了,还别说,从林月曦回京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来看,还真有这种感觉。 过了会儿,老郑掰着手指头开始数,“先是刘家跳了出来,刘家老大跑去打听咱们闺女的去处,还特意等在军养院外面想跟踪咱闺女,被顺腾摸瓜一通查后,现在刘家没了。” 刘家的作风问题太令人恶心,但是,他们在工作上问题又不大,是没建树可也不犯啥错,庸庸碌碌的反正就是混日子。 现在的工作虽然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可却是类似于继承制,像刘家人那种工作态度的不要太多,刘家祖上有贡献,总不能因此就把刘家给咋样了。 就算是想查,没个由头像类似刘家这种曾经为了解放做出过贡献的家族,都是要有顾忌的。 换句话说,刘家上面早已经看不顺眼了,但要想动他们却需要一个理由,至少得有个查他们的理由。 而林月曦回京后,刘家跳出来想去跟踪,这便是将理由直接送到了上面手里。 谁让林月曦的保密级别高个离谱。 查她就等于在窥视最高级机密,跟踪她那就更严重了。 “还有王家,李家,赵家,哎哟我天,那些平时瞅着都挺老实的一个个,咋的都这么沉不住气?” 冷挚瞪了眼幸灾乐祸的某人一眼,“赵家和我家一直不对付,哪能看着我家起来?王家就更不用说了,和赵家是姻亲关系,俩姐妹都嫁到赵家,关系绑得死死的,自然是一个鼻孔出气。” 冷赵两家的老爷子退休前级别相当,不过一个军一个政,细算来赵老爷子的关系网要更广。 也不知道为啥,赵家人总喜欢和冷家人比,似乎不比出个高低来他们就浑身不自在一样。 只是,到冷挚这辈时,赵家的几个兄弟都没干过冷挚的几个兄弟,然后他们就越看不顺眼冷家,接着继续比孙辈。 到了林月曦这辈,赵家出了个人才,赵家峰十九岁就进了研究所,听说一进研究所便跟着老师参与项目,前途无量。 赵家人觉得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好一阵子赵家人要是碰到冷家人,冷家人在他们脸上都只能看到鼻孔。 赵老爷子已经去逝多年,小一辈的人已经接触不到上面有意要瞒的事,所以赵家一直不知道冷挚家那个收养的病秧子原来一直是个王炸。 直到林月曦回到京市,赵家才焕然大悟,冷家竟然骗了他们这么多年。 第312话、一般人还真学不来 赵家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都有毛病,竟然觉得冷家人是在故意的看赵家笑话,觉得赵家被冷家给打脸了,想报复冷家。 一个个脑回路都很清奇,一群人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决定,干掉林月曦。 对,就是这么的那啥。 不说林月曦本人要是知道的话会有什么感触了,就霍寒通过抓到的人查到赵家,一通审问下来后,他都麻了。 老郑吐出几个字:“嫉妒心真可怕。” “你少来,他赵家要不是自己有错,就算是被查,又能查出个啥来?搞z治的心都脏着呢,尤其是那一家子,哪个身上是干净的?” 赵家除了赵家峰之外,全都是不是已经从z就是在往从z的路上走,个个都精通那一套,随便拎出一个来都能查出不少问题。 就最小职位的赵家群,在一个小地方担任会社社长,不仅和近十个女同志保持着不正常的关系,还【贪】了将近一万块钱。 这时霍寒补充了句:“赵家的背后有崔家影子,只是崔家撤得快,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又是崔家?” 冷挚和老郑俩脸色都骤然难看。 “赵遇和崔苼关系很好,赵遇交待,让赵家去接近曦宝的是崔苼的意思。” 冷挚脸色更臭了,你喊谁曦宝呢你? 不过这时正经事更重要,冷挚没立刻和他翻眼,只是不满的瞪了一眼。 霍寒像是没看到他不满的目光一样,继续说道:“赵遇曾经可是税w局的副j长,而崔苼虽说是崔家老二,但他在面上并不受重用,五十几的人还只在废品站当站长。” 不用明白,冷挚和老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这两人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大了,一个已经是家族的当家人,身居高位,一个却是家里吃闲饭的,只是在混日子。 两人这样的关系,却是崔苼去引导-甚至是命令赵遇? 只能说明,崔苼并不是如表面看上去一样的无用。 “崔苼没有给赵遇留下任何可以指证他的东西,他们间的信息传递靠的都是口头传达,我们也查过崔苼,没有任何异常。” 这人平时的表现非常完美。 现在到处都是动不动就搞抄家,废品站里好东西可不少,哪个在废品站工作的人不会私下藏一些? 而崔苼就没有,不仅他没有,他还严格要求站内的工作人员不准私藏,值钱的东西他都一一登记后上交。 单从他的工作态度来看,谁不得夸一句。 这不,他们去查时,得到的都是褒义词,什么老实啦,公正啦,无私啦等等。 有人埋汰,也是埋汰他傻。 “嘶~,这崔家可真特嘛的牛。”老郑怕怕的赶紧喝了口压压惊。 难怪是能屹立几百年的大家族,瞧瞧人家这本事,一般人还真学不来。 冷挚转头问霍寒:“没查出崔家与敌&\/特是否真有联系吗?” 霍寒摇头,“没有证据。” 对这点不只是没证据,连指证的人都没,只是他们的人看到崔家有人和敌&\/特见过面而以。 “方号嘴很严,什么都不肯说,大高个侄是有问有答,可惜的是他知道的并不多。” 冷挚朝老郑示意,老郑接收到信号,这是让他可以将他们审问结果告诉小霍的意思。 于是接过话:“大高个力气大,武力值高,是贴身保护方号的人,可惜他脑子一根筋,记忆力也不太行。” - 傅遥遥自己说爽了,也以为她说了那些话后旁人会和她一样的去鄙夷傅二夫人,还扬着头一副斗胜了的公鸡模样,却不知,周围听到的众人反而是瞅着她的目光带着满满的鄙夷,而看一直沉默的傅二夫人却是同情居多。 可同情归同情,这时却不会有人站出来为傅二夫人说话;已经走了一天半的他们再单纯也认清了现实,他们从圣旨到家那时开始,就已经不再是什么大人、将军、夫人、小姐,都只有同一身份,那就是连平民都不是的流放犯,都身不由已。 按说没人配合的正常人都哗叨不下去,傅遥遥却是没这意识,她连周围人的脸色与沉默不理所表达出来的态度都看不明白,还故意又扬大了声的继续说道: “二嫂还是快把这贱种给扔了,她生来就命贱,别人家的庶子女就算是有不要脸爬床的姨娘,好歹还有要脸的嫡母,她是姨娘不要脸,嫡母也不要脸,就算你把她当宝贝的养大,她将来也只会是不要脸去爬···啊~。” 傅遥遥越说越来劲,也越说越过分,难听得一旁的刀疤脸解差都听不下去了,一鞭子重重的抽在了她身上。 “碎嘴娘们整天哗叨叨哗叨叨,这是流放,不是让你来当村口老娘们;再让老子听到你哗哗叨叨的,老子抽死你。” 不说刀疤脸本身长得魁梧又脸上带着那么条巨大的伤疤显得特别的吓人,就说他手里那带着倒刺的鞭子一旦被抽中那就是个皮开肉绽。 这些串在一块的都是女眷,就算是像傅遥遥这样的庶女,曾经也都是金娇玉贵的娇养着,哪受得住那份的疼?! 傅遥遥顿时便老实了,痛得大哭都不敢的那种老实,都只敢期期艾艾的小声的低泣。 傅二夫人全程都像是没听到傅遥遥的话一样低着头埋头走路,傅遥遥那些话在几年前她听着还会觉得愤怒,可现在。。 况且,对于她和怀中的三小姐来说,她自嫁入傅府起就常被二房欺压,三小姐因为出身的原因更是从出生起就一直不受待见。 她,早已习惯了; 她现在已经无它所求。 傅二夫人隐晦的朝后方看了眼,虽说丢人,但这次她是真的希望王妃能成功。 希望王妃成功的时候能有那么点母爱,哪怕不带走大少爷和二少爷,至少能为两位少爷留下点药,这样三小姐好歹有那么点活下去的希望。 傅二夫人她们这些女眷虽说被绑成了串串烧,但好歹脚上没绑上沉重的镣铐,所以她们行动还算是自如,是走在流放队伍的最前方,因此并不知道,此刻队伍的最后方已经乱了套,起因就是她这会儿心念念的那位。 君槿澜是在后脑勺的一阵刺痛中醒来,意识还没完全的清醒,就感觉到一道杀意袭来。 生里来死里去二十几年的本能,君槿澜眼还闭着,头也昏着,却已抬手拽住了朝她挥来的鞭子。 第313话、傅之仪 霍寒这边一出来,副手傅之仪立刻迎了过去。 “老大,白皓那边刚刚传来消息,他们半路遇到了数次拦截和袭击,没法直接到达丰市,只能先拐去鼐县。” “数次?” 霍寒脚步微顿了下,又继续稳步往前走。 鼎县是离京市最近的一个县城,开车依旧着白皓的技术,二十分钟绝对能到达。 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已经经历了数次的拦截和袭击。 这都才刚出京呢。 “林院士呢?” “林院士那边也遇到了袭击,两次,一次空中,一次地对空。” 说一这,傅之仪只感觉无比憋屈,空中袭击直接是老的战&\/机袭击,因为咱技术不如人家,别人的战&\/机进入咱们的领空,咱们竟然都没察觉到。 任他们在咱们自己的领空一圈后,还袭击了我们重点保护的研究人员。 越想越憋屈,越想胸口越堵得慌。 “好在咱们的飞行员反应很机敏,林院士在一个小时前已经安全到达。” 顿了顿,傅之仪还是将刚得到的消息小声说出来,“我得到消息,崔宏殷回京了,就在林院士回去后的第二天。” “他回京后并没什么异常举动,交接了工作后得了两天的休息时间,这两天他都只待在崔家老宅门都没出过,上班后又接了去海市的工作,当天下午便走了。” 崔家一直是他们重点关注的大家族不假,但什么人干什么事,没有任务要是多余去关注,可未必是件好事。 所以傅之仪一开始有些纠结是否要将他收到的消息告诉霍寒,不过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信任伙伴兼好友。 霍寒:“崔家人个个都戴着面具,每一个都不简单,尤其是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崔宏殷,更是青出于篮。” 没有发现未必是真没发生,崔宏殷这个继承人要是能那么容易的暴&\/露,也不会建国到现在已经二十几年了,还依旧动不了崔家。 崔寒倒没怀疑博之仪的动机会于国不利,因为他是少有的知道傅崔两家恩怨的人。 傅之仪的爷爷在抗战时期支持的是当时的正规军,我党胜利后,傅之仪的爷爷怕被清算,携家带口的跑去了,而傅之仪这一房因为不受老爷子待见被落下。 傅家风光时他们福是一点没享,傅家那一跑把难全给他们留下了。 傅之仪本来身体就不好,受不住打击在下&\/放后没多久就郁结于心而去逝,他母亲是那种老一代的大家闺秀,以夫为天,丈夫一去逝便没了活下去的意志,在他父亲去逝后还没一个月也跟着去了。 只留下了傅之仪的姐姐傅芝雪和傅之仪姐弟俩。 更那啥的是,傅芝仪是按着他母亲的模版教导出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温婉如玉,可也同样的没有自我,以夫为天。 傅之义用军功换来了他们这一房与逃走的那傅家逃离关系,把傅芝雪光明正大的接回了京市。 哪知道他姐不知什么时候和崔家的崔宏志认识,还因为崔宏志救过落水的她,而觉得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非崔宏志不嫁。 傅家家底可不薄,傅老爷子他们逃去可带不走太多东西,而且当时他们逃得还有些匆忙,也没太多时间处理家产,因此反而留了不少东西给傅之仪这一脉。 像这种大家族都聪明着呢,家产除了动不了的东西,比如房产、铺面这些外,活的东西摆到明面上的那都少得可怜。 傅家当年可是专门为国军搞药品,据传交易一次那黄金可是成箱成箱的往家里搬。 一开始博之仪没往那方面去想,主要是他也不知道傅家的财产都藏在哪里,谁让他们这房不受重视呢,傅老爷子他们离开时都没跟傅之义他们吱一声,就更不用说把‘藏宝地’告诉他们了。 “是啊,崔家那一个个,哪个在外的形象不好?就是害了妻儿的人渣,十几年过去了,依旧在别人眼中是个三好男人。” 傅之仪的眼中裹着恨,咬牙切齿道。 崔宏志在外的形象也很好,虽然只是一个宣传科的干事,可长相周正,温润如玉,对傅芝雪更是无微不致。 傅之仪那时还没进特&\/战团,在南边一个海岛上驻守,长年不在家。 看到有一个真心对自己姐姐的人,他巴得不得替姐姐高兴呢,自然不会去阻碍姐姐的幸福。 等傅芝雪和崔宏志结婚后,傅之仪便专心投入到海岛建设中去。 虽然双方一直有通信往来,但联系上的确是比傅芝雪没结婚前要少很多。 所以,在一年后突然接到傅芝雪病逝的消息时,傅之仪整个人都是懵的。 怎么好好的就病逝了? 明明他前几天收到的信中,姐姐还说她过得很好。 明明上一次见面,姐姐的气色还很好,说起崔宏志时更是一脸的幸福。 傅之仪不相信他姐姐刚结婚一年就突然病逝了。 什么病会这么突然? 崔家告诉他是急性肺炎,说傅芝雪是感冒后又吹了寒风引发了急性肺炎,连夜送医院却已经来不及了。 傅之仪还是不信,去医院查,可从医生那了解到的,和崔家的说法一样。 不想相信是一点,但更让傅之仪不敢信的是,崔家没让他见姐姐最后一面就把姐姐的遗尸火化了。 傅之仪本能直觉这里面有事。 那时候火化还不盛行,只是提倡时期,大部分的人依旧坚持入土为安。 尤其是崔家那种老牌家族,更重视这点。 所以他们将傅之雪这个长孙媳急匆匆的火化,让傅之仪很难不去怀疑崔家这么做的动机。 可没有证据,傅之仪不要说讨公道,穿着一身绿的他,连怀疑都不能随意宣之于口。 那可是他唯一的亲人,却在崔家死得不明不白,傅之仪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明着不能表现,他便暗着托朋友帮忙查。 查到傅芝雪的死果然不简单,傅芝雪的确是半夜被匆匆送到医院,但并非如崔家所说的是因急性肺炎送医院,而是心脏骤停,且傅芝雪当时额头还有道明显是撞击造成的伤口。 傅之仪的朋友通过当天值班的护士那了解到,当时送傅芝雪去医院的人也并不是崔家人,而是一个浑身臭兮兮的流浪汉。 流浪汉似乎脑子有点问题,一直傻兮兮的笑着还流口水,背着傅芝雪跑到医院门口,把人往地方一放,就跑了。 第314话、傅芝雪 崔宏志这个傅芝雪的丈夫,是在医生已经确认傅芝雪死亡之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才穿着整洁的从容走进医院。 其它先暂时不谈,光查到的这些,已经足够让傅之仪怀疑姐姐的死因是和崔家有关。 傅之仪那时还年轻,易冲动。 知道这些后他便没忍住的冲动崔家,质问崔宏志。 然后嘛,崔家人反咬了傅芝雪一口,说傅芝雪和有妇之夫有一二三四腿,被她女干夫的老婆当场抓了那啥,傅芝雪自觉羞愧,撞墙自尽。 崔宏志还一脸悲伤中夹着自尊受挫的说:他是真的爱傅芝雪,不希望傅芝雪死后还要带着恶名,所以才没对傅之仪说傅芝雪的真正死因。 又说:崔家不是他一个人的崔家,他虽爱傅芝雪胜过自己的生命,但也不能不顾崔家的名誉,不能影响崔家其它人,所以才会将傅芝雪匆匆火化下葬。 傅之仪除了从一个护士那得来那么点信息外,没有其它任何证据,再加之崔家人口才又好,一圈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最终这个二愣子啥结果没得到不说,还差点没把自己给整自闭。 这次的打击让傅之仪稳重不少,知道没实证的前提下,与崔家直接对上并不是善举。 要想为姐姐讨公道,除了查清事实真相外,也要找到姐姐被害的证据。 可崔家做事太周全了,现今已经快十年过去,傅之仪虽然将事实已经查得差不多,可实证却是一点没有。 原来崔家和许多人一样,也怀疑傅家剩了很多钱财下来,而那些钱财最有可能握在唯一留的傅之仪这支手里。 傅老爷子他们走时傅之仪还只是个小孩,傅芝雪比傅之仪大五岁,已经十岁,五岁和十岁相比,他们觉得十岁的傅芝雪知道傅家财产所在的可能性要更大。 傅之仪的父亲会那么早去逝,也和崔家有关。 倒也不是崔家直接所害,崔家算计人用的都是阴损的法子,他们不是直接去逼迫傅之仪的父亲,而是先借助别人的手去羞&\/辱傅之仪的父母,想打断他们的脊梁骨之后,再以恩人的姿态站出来靠近他们,博取他们的信任。 哪知傅之仪的父亲身体不好性子还特敏感脆弱,被人嘲笑他没有男子气概不堪大用后,他就把自己给气死了。 更没想到傅之仪的母亲是那样的性子,丈夫一死自己也活不下去,完全不顾两孩子的死活。 不过也正因为崔家看到傅之仪母亲的为人,再看到傅芝雪的性子和她母亲几乎是一模一样后,便将目标放到了傅芝雪身上。 被下&\/放的人日子不好过,何况傅芝雪自己才十岁不说,还要照顾一个五岁的弟弟。 崔宏志装成身体不好在那村子里养病,傅芝雪被欺负时他总会出现,帮她赶走欺负她的人; 他们姐弟饿肚子时,崔宏志常会雪中送炭。 崔宏志会去安慰傅芝雪,去鼓励她;傅芝雪难过时他陪在身边,傅芝雪生病时他守在身边。 一来二去的,傅芝雪对崔宏志很难不从感恩而转变成喜欢,继而成为深爱。 不过因为傅芝雪受母亲影响,心里一直都谨记着类似女戒那一套,她在村里跟崔宏志往来都尽量避着人,同时也避开傅之仪。 而傅之仪在九岁时就因为高烧被当时路过的霍老四带走,之后直接进了部队,所以傅之仪对崔宏志只是认识,一直不知道原来在乡下他姐就已经和崔宏志私定终生了。 甭管崔宏志和傅芝雪之间的感情对不对等,崔家让崔宏志接近傅芝雪的目的就是为了傅家留下的钱财。 崔家人对傅家的信息比傅之仪他们这一家人了解的更多,呃,也不意外,毕竟那时崔傅两家算是一伙的。 所以崔家知道,傅家那时说是富可敌国都不为过,傅老爷子他们是跟着最后一批撤离的国军一块离开,除了可随身带着的东西外,压根没带其它的财物。 还有一个众人不知的秘密,国军当年最后一批撤离时因为很匆忙,有一批财物来不及一块带走,当时交给了傅老爷子藏起来。 这批财物据说光是大黄鱼就有上百箱,还有数不清的古董玉器等等。 这么大的一笔财富,傅芝雪在它面前算什么?! 也许在崔家人眼里,她就只是把开启财富大门的钥匙。 傅芝雪和崔宏志结婚后,崔宏志一开始对她还是无微不致,但这时间很短; 然后崔宏志开始忙起来,一天比一天的晚回家,每次回家都是一副身心疲惫的样子,却依旧要强撑着笑容来安慰妻子,哄着妻子; 同时,家里其它人会有意无意的向傅芝雪透&\/露是工作上遇到了大困难,那困难大到甚至可能会让崔宏志身败名裂; 再用言语打压下傅芝雪,说她这个妻子帮不上崔宏志的忙就已经不够格了,还要崔宏志在这么艰难的时候反而要顾及着她的情绪。 傅芝雪本就是那种以夫为天的女人,不用别人pua她,她都已经觉得自己帮不上丈夫的忙是过错,再被家里人有意无意一引导,她甚至觉得自己有罪。 于是像了她爸,开始郁郁寡欢,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崔家人从她的反应中也看出来了,她不是那把财富的钥匙。 “崔家人本是想就那样晾着我姐,反正我姐的性子和我妈一样,只要他们一家人再使使劲,大家多有意无意打压一下,我姐自己就能把自己折腾没。” 如果傅芝雪还活着,傅之仪会恨铁不成钢,可傅芝雪死了,被崔家所有人害死的,他虽不满自家姐姐的不争气,但更多的是对崔家人的恨。 “可惜我姐没按他们安排好的剧本走,她自个想明白了,开始怀疑崔家,还托人去查崔家。” 哪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崔家人的眼中,所以,崔家人容不下她了。 “那天我姐是被一通电话叫出门,那通电话是崔宏志单位打来的,说崔宏志在单位受了伤,已经送到医院抢救,因为送他去医院的人没带钱,让她赶紧送钱去医院。” 傅芝雪没有多想,着急忙慌的带上钱便出了门。 可她坐的车却在路上熄火,而又巧合的等了很久都没等到车,让她只能步行着去医院。 想早点去医院,傅芝雪想穿过几条巷道抄近路去医院。 第315话、仗义每多屠狗辈 在经过其中一条巷道时,突然冲出来一伙混混拦住了她。 傅芝雪宁死不屈,一头撞在了墙上。 那些混子一看闹出了人命,吓得一轰而散,还是一个傻流浪汉无意经过,看到头破血流的傅芝雪背着她送去了医院。 可惜还是太晚了。 傅之仪恨得嘴唇都咬破了,一抹血顺唇角缓缓流下。 霍寒眸光闪了闪,从口袋掏出纸巾递了过去。 “且耐心,终有机会。” 傅之仪回神,感激的接过纸巾擦拭掉脸上和血迹,“放心,我明白。” 无望的这么多年他都等了,现在崔家终于露出了马脚,上面已经有意清算崔家,他又岂能等不起。 不想再说这些闹事的,也不适合再继续说,傅之仪和霍寒说起件最近在大院里被人私下津津乐道的事。 别以为男人不八卦,男人八卦起来不比女人差。 “冷老爷子最近估计有得头疼。” 霍寒一听这话就猜到是什么事,不过他最近一直在负责林月曦的安全问题,有听过一耳但没太注意,知道是什么事却并不甚清楚。 现在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白浩那边进了鼎县会有人接应,况且白浩他们的能力他还是相信的,不须要太过担心。 索性也就没打断傅之仪,还挑了挑眉,暗示了一翻。 傅之仪:“……” 切,你就闷骚你,当谁看不出来你的心思? 就知道对冷家的事你会感兴趣。 “冷老爷子的大儿媳,就那孔丽平,在林院士回京后,常带着两个女儿去军养院那找老爷子。” 按说他们属于小辈,孔丽平是冷湛的妻子,他们都是要叫冷湛一声伯父的人,直呼孔丽平的名字太过不尊敬,也显得自己没教养。 可孔丽平做的事,实在是让他们尊敬不起来。 不说孔丽平了,就冷湛,他们都因为孔丽平而对他早没了啥好感。 傅之仪想到孔丽平想用自己女儿去夺林院士在老爷子那的宠爱的行为,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在霍寒疑惑的目光下,他艰难的憋住笑,将事情告诉他。 “孔丽平的两个女儿是她自己带过去的,这个你是知道的。” 霍寒点头,无语的看着他。 你这不扯嘛,这不大院的人都知道吗? “哎呀,我知道你急,你先别急,我从头到尾跟你讲啊。” “我不是一直在查崔家嘛,这不,一不小心查到点冷家的事,大家都知道孔丽平现在是二嫁,但都不知道她一嫁嫁的是谁?” 还真是,孔丽平所在的孔家不是原本就在京市,而是山省那边。 孔家是十几年前孔家老大调职到京市,才慢慢的一大家子全移到京市,那时孔丽平已经是离了婚的状态,带着一个两岁的女儿和刚出生才一个月的女婴。 她会跟冷湛会认识,是因为孔家老大正好调到京市任职的地方和冷湛同一单位,两人在工作上属于要经常碰面那种。 孔家老大妻子已经病逝,留下两个孩子,孔丽平闲在家正好帮着顺带照顾两个侄子,也时常会给孔家老大送饭,这不,一来二去的,和冷湛看对了眼。 想到这,傅之仪有些奇怪,“冷大伯的前妻我听说是因为战乱分开了,是真的吗?” 也有听说是战乱时牺牲了。 霍寒淡淡看了他一眼,没言语。 傅之仪秒懂,这就是已知但不愿意说的意思呗。 他也没在意,反正就好奇一下,并不是非要寻根问底。 “我查崔家的时候,查到崔家有个旁系叫崔民的人,当年在山市担任警务部部长,不过那时他不叫崔民,用的是假名字,叫刘安山。” “巧合的是,孔丽平的前夫,就叫刘安山,是山市的警务部部长。” “孔丽平也不是丧夫,刘安山是被木仓决了,可崔民回崔家了,他现在又换了个身份,京市城东那个黑市的老大,就是他,因为毁了容,脸上都是刀疤伤痕,大家都叫他疤爷。” 霍寒脸色瞬间凝重,“消息属实?” “属实,我一个朋友就在他手下做事,还比较得信任。” 说来惭愧,傅之仪在京市的关系网不像大家所想象的那样光伟正,相反着,都是三教九流之辈。 没办法,他一个早被傅家抛弃的人,自然是动用不起和傅家有关的人脉,回到京市后别说是能从哪借到力了,那些人不打压他都算是懒得理他。 还是一次无意救了一个黑市的老大,对方姓黑,大家都叫其黑爷;两人结下忘年交之谊,有着黑爷相帮,他才能有现在全是三教九流的人脉。 呃,除了眼前这位。 不过他和霍寒相识比较晚,成立特&\/战团时他才被调到霍寒身边协助,以前双方都不认识呢,自然谈不上相帮啥的。 霍寒知道傅之仪的事,傅之仪私下有和他坦白过,特&\/战团许多行事是不拘一格的,只要傅之仪坚守原则,霍寒不会去介意他的关系网是什么样。 相反着,傅之仪的那些所谓见不得光的关系,还经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谁能说三九教流之辈就非忠义之辈? 古时就有这么一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傅之仪知道霍寒在揪心什么,安慰道:“有国&\/安局在呢。” 他更想说的是,这事儿上面又没交给他们去查,操心个毛毛。 “我继续跟你说冷家的事,孔丽平的两个女儿不是都出嫁了嘛,一个嫁给赵家,一个嫁了个海市服装厂的厂长。” “林院士还没回京,她不知道是已经得到了消息还是巧合,把两个女儿都叫回了家,然后在林院士回京的第二天,就带着两个女儿去了军养院,说是看望冷老。” 看望个屁哦,他可是听军养院里的人说,孔丽平当时可啥都没带。 “后来好像是被张婶给赶出去了,老爷子还下令不准她们再进军养院。” 霍寒这才明白,难怪曦宝在军养院里后面几天孔丽平她们没再出现,原来是老爷子把她们拦在了大院外面。 傅之仪突然一脸溅兮兮的凑过来,霍寒差点没直接给他来个一脚踹飞。 “就在前几天,冷大伯竟然亲自带着孔丽平她们进了军养院,也不知道冷大伯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有点不好使,竟然在大院门口差点和警卫闹起来。” 正是因为这一出,所以冷家现在成了许多人私底下的笑话。 第316话、张红英以为冷湛比她更懂这道理 “啪~” 一个搪瓷缸子正正砸在跪在地上的冷湛的额头上,‘端’的一声又掉落到地上,还滚了几圈。 当即冷湛的额头就肉眼可见的发红,隐约还能看到发红的位置在渐渐鼓起。 可见老爷子是气狠了,对于一直以来同样是寄予了厚望的长子已经完全不顾及他的颜面。 老爷子也的确被气得浑身都在发颤,砸了搪瓷缸子还不够,指着冷湛破口大骂: “你可真能,你可真本事哈。” “我乖宝不要命的没日没夜在满是危险的地方搞研究,她一心为国,想让咱们不再受制于人,想让全国人民都能脊梁背挺起来,她从来没有想过为自己得到什么,也从来不图什么。” “可毋庸置疑的是,咱们冷家因为乖宝,不仅是现在和将来都会受到上面的重视,便是将来咱们都没了,有乖宝在,咱们冷家在史上也将有着浓厚的一笔,将被子孙后代所铭记。” “我不容许冷家任何人成为乖宝的污点。” 他的乖宝的是那样的闪耀,她就该如那天上月,永远夺目。 冷老爷子生气的同时,更多的是痛心,“我对老二不放心,对老四也不放心过,除了乖宝的爸,我唯独对你最放心,我以为你懂什么是大局为重,以为你明白国要排在家前面的道理。” “我对乖宝好,除了乖宝本身值得外,你难倒不明白我真正是为了什么吗?乖宝对国家有重要你到底清不清楚?” “我跟你说,我可以死,你可以死,甚至长老们都可以出事,唯独乖宝,我们拼尽全力都要护着她。” “不仅要护着,还要让她开心的长大,安心的研究,而不是只因为一件衣服就要闹到她面前。” “咋的,你家继女这么了不起?国家未来跟她喜欢的衣服相比,她的衣服更重要?” 冷湛羞愧的头也不敢抬,更不提要反驳一句了,地上要是有条缝,他现在都能立刻钻进去。 他也不知自己当时怎么了,怎么就··· 可他越是这逼德性,老爷子看得越气,又随手抄起本书砸了过去。 没注意看,好家伙,超级厚的一本字典,擦着冷湛的额角滑过,立刻冷湛的脸上就见了血。 老爷子有一瞬的愣神,再怎么说也是亲儿子,他是很生气,但还没到要打洗对方的地步。 不过愣神也就那么瞬间,接着又继续的拍着桌子大骂,声音大到透过窗户传到了楼下大厅。 大厅内,还没回西北的张红英和方大娘两人坐在沙发上,两人的脸色都同样不好看。 冷老爷子身边除了警卫员外,原本还配有俩照顾他生活的人,不过其中一个前阵子因为儿子受了重伤儿媳又正好怀有身孕,需要她回去照顾,所以现在只有方大娘一个。 方大娘是烈属,她丈夫是个孤儿,两人也没生孩子,丈夫牺牲生她便无处可去,上面照顾烈属,她经过层层考核后成了老爷子身边的生活助理,已经有十几年的时光了。 换句话说,方大娘对冷家的事非常了解,同样也是看着林月曦长大。 林月曦也是烈属,两人间有着某种勾带一样,让方大娘在潜意识中就偏向于林月曦,又因为林月曦的病弱,无儿无女的方大娘对她更加怜惜,渐渐的不自觉的便代入了母亲的角色。 林月曦生病时那是很麻烦的,张红英一个人哪照顾得过来,老爷子等人又都是男人,不太方便,打小方大娘都没少帮忙。 所以现在方大娘和张红英一样,对大房都气得不行。 “大哥真是被孔丽平给迷得不像样了,这种错误他竟然也会犯。” 一个外交部的副部长,那可是国家的颜面,竟然在军养院门口和警卫吵架。 他没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方大娘叹了口气,小声道:“孔丽平也就那张脸能看了,做的事实在上不了抬面。” 有些话他们不好说,只能在心里蛐蛐。 孔丽平也不想想,就她带过来的两个女儿,能和曦宝比嘛,不说能力如何了,单说曦宝约等于是老爷子养大的这点,那是能摆在同一平行线上的吗? 况且,那俩女儿也都学了孔丽平的做派,眼界底的就只能看到眼前一厘米范围的得失,不要说老爷子了,就他们这些老百姓,都看不上眼。 张红英已经懒得去说孔丽平,说了都觉得跌份儿。 话说回林月曦回京时,第二天孔丽平不是带了俩女儿来老爷子这说来看望老爷子嘛。 当时张红英没多想,只以为孔丽平和以前一样,是见不得她家乖宝得老爷子喜欢来上眼药,或是怕乖宝从老爷子这得了啥好处。 她是这么想,也是这么跟乖宝说的。 虽然老爷子和老冷没详细跟她说乖宝的事,乖宝回家也基本不提工作的事,但她不蠢,观察便知乖宝于国家的重要性。 不想让这些琐碎的事烦扰到乖宝,她在得了老爷子的默许后,干脆的将那母女仨用软刀子给赶走。 她以为事情至此为止。 在她心跳,孔丽平拎不清,但大哥还是靠得住的,虽然大哥很在意孔丽平,可在大事上,大哥一直以来给她的印象都是以大局为重的那种人。 乖宝的突然回京,是长老们的意思,且回来之后进的还是重中之重的星火基地。 就是闲了十几年的张红英都知道,尽一切力量的配合乖宝,就更不用说影响到她。 张红英是连家务都不肯林月曦碰一下,似乎只要一碰就会伤到她的手。 张红英以为冷湛比她更懂这道理,所以在赶走孔丽平母女仨后,她就没再去在意她们仨的行踪。 她原没打算在京市待太久,本就只是不放心闺女而亲自送闺女回来,现在闺女已经安全到达,且已开始忙碌起来,她便准备回西北。 哪知这时老爷子病了,原不是大病,着凉感冒了。 只是老爷子年轻时到处打仗身体不仅亏空得厉害,身上还有许多因战争留下的旧伤。 小病引发了旧疾,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这情况张红英自然不能离开,反正冷挚那边最近也忙,她回去也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在家。 日子平静的过,老爷子的身体也逐渐的好转。 三天前的傍晚,老爷子再憋不住的要出去散步,张红英不放心也跟着。 走着走着,靠近大院门口时,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呵斥什么人。 第317话、老太太的眼光是多么的独到 几人停下一听,竟然是向来稳重的冷湛在训门口的警卫,还是带着以权强压的语气。 老爷子自己虽然曾经位高权重,现在就算已经退了依旧脚一踩全国还能抖三抖,可老爷子这辈子从来没用强权压过任何人,也最厌恶用强权压迫人的人。 不过老爷子当时并没因生气而失去理智,只是将冷湛叫走,回到家后把人批了个狗血淋头,之后还通过二长老让冷湛停职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只是当时在大院门口冷湛发彪的那一幕有不少人看到,老爷子虽然及时做了补救措施,可冷家的声誉还是受到了影响,尤其是不知咋的传着传着,竟影响到了最无辜的乖宝身上。 方大娘恨恨的一拍大腿,啪的一声那响的,估计已经肿了。 “肯定是有人没安好心的故意针对曦宝。” 老爷子威名尤在,张红英大家也顾着她是老爷子儿媳的身份,所以对冷家的蛐蛐,大家都只敢私底下,而不敢真蛐蛐到当事人面前。 方大娘与老爷子和张红英他们不一样,她只是老爷子身边的工作人员,熟悉的也都是其它的工作人员,除了秘密外,私底下蛐蛐你家我家的八卦那是常有的事。 所以方大娘从其它姐妹们那儿知道,一开始因为老爷子主动请求停了冷湛的这职这举动,大家都是说冷湛这个长子被狐狸精给迷了,笑话笑话老爷子的长子已经废了,还没有牵扯到整个冷家,以及林月曦。 也就半天这样,谣言风转了,说冷家几兄弟的眼光都不行,还有理有据。 冷湛头婚的媳妇是老太太给找的,不是特别漂亮但是个英雄,且人品没得说,得知她牺牲时,大长老亲口说过,她是位好同志。 可对这个妻子冷湛态度挺平淡的,许多上了年轻的都记得,两人间平时的相处也跟普通同志一样,那位牺牲时,冷湛并没表现出多大的伤心。 如果没有后来孔丽平做比较,冷湛的那种反应大家还不会觉得有啥,那时大家都差不多的包办婚姻,说起感情,反正都是凑合过呗。 可等到冷湛二婚后,明显的差别就出来了,冷湛对孔丽平的态度与对第一任妻子的态度,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冷湛对孔丽平几乎可以说是有求必应,上班时还惦记着要给孔丽平买礼物呢,非必要绝不加班,赶着回家,回家路上还不忘买点孔丽平爱吃的东西。 不知冷湛与前妻事宜的人常夸他对妻子好,说是好男人,可知情的,明着不说,暗里哪个不埋汰他也不过只是个普通男人,重的不是内在而是表面的颜色。 再说冷晟,媳妇儿虽说是被算计的,但当时老太太可是情愿冷家背上骂名也不愿他将就的结婚,换句话说,冷晟当时要结婚老太太是反对的。 但冷晟没听,结果瞅瞅。 张红英这个儿媳妇是老太太指定的,好在冷挚也听话,在几兄弟中,他们夫妻俩的结果也是最好的。 老太太跟冷挚说,那打扫战场最仔细的那个姑娘,绝对是个会过日子的好姑娘,找媳妇就要找那样的。 冷挚一瞅,嘿,可不是嘛,敌军尸首都要扒拉几遍的人,摸尸界的扛把子,长得还那么有福气,这可不就是老天指定给他们穷营的营长夫人嘛。 最后冷勇,咳,别提了,同样也是老太太不满意的婚姻。 由此可见,老太太的眼光是多么的独到。 方大娘在心里蛐蛐:有的时候做小辈的还是要多听听长辈的话,尤其是婚姻大事,老太太可是大家族出来的人,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人没见过啊! 妖魔鬼怪有几个能躲过她的眼睛? 扯远了,回来。 传了冷家几兄弟的眼光不好后,谣言风越转越歪,不知怎么的就传出冷家兄弟眼光都有问题,那他们在工作上是否眼光也同样不好,是否容易被吹枕边风而犯错误。 甚至还有人传出说冷湛给孔家人开便利之门,同样有理有据,的确有个孔丽平的侄子是冷湛介绍进外交部的,虽然对方经过了考试,且这种事在现在不算是大事,可在这个时候传出来嘛,那就不是小事了。 短短两天时间,原本是由老爷子让冷湛停职反省,变成了上面下令排查冷湛,停职不再是反省,而是审查。 到这,老爷子都是不管的。 老爷子这人有的时候怎么说呢,在国家大事上他铁面无失,是自家人要是犯错他能亲手毙了对方的那种人,值得所有人的敬佩;但有的时候在亲人们看来,他就过于狠心无情。 他唯一偏心让人觉得没原则的,也唯有林月曦这个孙女一个,可你细去看,他虽偏心,但从来没有违背过原则。 他拿自己所得偏心孙女,赖皮也只赖到长老们和好友的头上,从来没有对下谋过一分利。 大家会笑话他其它方面,比如怕媳妇,比如儿孙不成器等,可没有一个人会去笑话他的为人,哪怕他的仇敌。 冷湛被审查,在老爷子看来不是大事,如果冷湛真的利用职务之便犯了错,那冷湛被处罚是他该的;如果冷湛没有犯错,审查也会还给他清白。 哪知道今天下午调查组的人竟然来问冷湛是不是知道林月曦yx系列的详细资料。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林月曦主动把资料告诉了冷湛。 问这老爷子还能忍,告诉对方连他都不知道yx系列的资料,冷湛和林月曦的关系只是寻常大伯和侄女的关系,并不亲近,林月曦绝不可能会主动告诉他。 况且,林月曦虽然从来没签署过保密协议,但她比谁都知道什么东西该保密,yx系列的资料如果泄露,绝不可能会从林月曦这边泄露出去。 这时老爷子已经看出有人要针对他们家曦宝了。 果然,另一个人的下一个问题,便是一个无厘头的问题,竟然问林月曦的这次离京行程是不是她自己透露出去的? 老爷子当即就火了,老爷子可是被允许有配木仓,对方问题一问出来,老爷子立马就掏出了木仓直接怼那人的脑门上。 “我不管你是谁的人,也不管你是为还是为小本子服务,你有本事藏就它嘛的给老子藏严实了,敢动我乖宝一下,我就是不要这条老命,也要把你背后的主子全它嘛轰了。” 第318话、心里同样沉重 那人也是个怂货,当时被吓得腿都软了,站都站不住,还得靠旁边的人扶着才没当即跪下去。 把那些人都赶出去之后,老爷子立刻打电话跟二长老告状,告完状后气儿还是没顺,又把冷湛这个罪魁祸首叫来,现在还在楼上办公室里骂着呢。 就算冷湛被老爷子骂,张红英心里依旧憋着股气。 虽然心里清楚老爷子绝不可能让乖宝受委屈,可大哥一家的做法实在让人心寒。 过了会儿,一阵脚步声从楼上急匆匆的下来,冷湛低着头似乎羞于见人般的快步离开,都没往大厅这边瞄一眼。 顾而张红英没有看到,冷湛的眼神讳莫如深,里面幽暗得就跟要黑化了一样。 唯有守在外面的方叔注意到,眼中滑过丝担忧,深深的看了眼冷湛离去的背影,转头匆匆上楼。 方叔上去没多久又跑下来叫张红英:“夫人,老爷子请您上去。” 张红英来到书房,还没坐下便听老爷子略带疲惫的声音传来:“红英啊,这次是你大哥一家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乖宝,是爸没教导好他。” 张红英低眉顺眼的站着,一副从容听训的架式,瞅得早知道她德性的老爷子嘴角直抽抽。 “你放心,爸不会偏着任何一个。” 张红英立刻抬起头双眼带光的看着老爷子,就差没直接问:真的? 老爷子气结:“你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 一点都不长进。 瞅着他眼疼。 也越发不放心自己走了后他们能保护好乖宝。 “那不是担心您身体嘛,况且您不是早都已经清楚?” 张红英声音越来越小,越说底气越不足。 她真没怪老爷子的意思,就是这个嘴··· 老爷子:我瞪! “我清楚是一回事,你说不说又是另一回事,平时我懒得理她,再说了,有些事在我看来只是小事,你们反正平时又没住一块,就偶尔凑一块吃顿饭,不理她眼不见为镜的就过去了。” 较那真做啥? 这就是大家长和底下的人所见到的和心态的不同了。 在老爷子看来,东西在他手里,他愿意给谁就给谁,其它人没有讨要的权利,也没有那个胆,孔丽平再怎么跳都影响不到他。 况且孔丽平也没敢真跳到他面前,相反着,孔丽平在老爷子面前一直都尽量将自己表现得像一个大度端庄的长媳。 而在张红英眼中就不同了,因为要顾及到冷挚的形象问题,张红英在外许多行为都不能太过随性,孔丽平也知道这点,没少借此从张红英夫妻俩那谋好处。 且孔丽平嘴皮子特溜,能将假的说成真的,而张红英与之相比口才就差了很多,且心眼也不如人家多,经常好处已经被孔丽平占去了,张红英还没反应过来。 妯娌二十来年,张红英和孔丽平只要对上就没赢过几次。 你说她心里能不憋屈嘛。 老太太没了后,老爷子的身体便一直不太好,张红英便不愿将这些事拿来烦扰老爷子,反正孔丽平也只敢占点小便宜,毕竟冷挚的脾气不太好。 可是,每次他们一块来老爷子这,孔丽平都会先她一步的跟老爷子说张红英送了她什么什么,暗示着她跟张红英的关系有多好多好这一类。 当场反驳,不好看;可承认,她实在应不下那个口。 所以每次她都保持沉默。 心里憋屈的沉默。 渐渐的,老爷子也看出来了,私底下和冷挚说过,让他教教媳妇儿,该立就立起来,别总吃亏。 相比较表现得端庄大气却眼中都算计的孔丽平,老爷子要更满意大大咧咧没有什么心计的三儿媳。 老爷子知道她孝顺,可有的时候,又嫌弃她太过孝顺了。 就比如现在。 “要不是你一味的纵容,她敢得寸进尺?” “江芝莹人品是不咋样,可有一点她做的很对,她从来没对孔丽平退让过一步。” 张红英没忍住嘴角抽了抽。 江芝莹的确从来不让着孔丽平,那俩的性子很相似,且都是不怎么在意自家男人死活的人,就算在公共场合,她俩都能因为一句话而掐起来,真动手互掐那种。 老爷子以前没少因为她们在外丢人而动怒,现在好嘛,竟然又说江芝莹这点做得对。 老爷子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矛盾,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忙转移话题。 “今天审查组的事你怎么看?” 哈? 问她吗? 好在张红英及时反应过来,没再继续讨训,状似沉思了片刻,回答道: “他们问的问题看着是来审查大哥,可细听都是冲着乖宝去的,他们,或是他们后面的人,明显不想让乖宝继续研究下去。” 老爷子面色凝重的指腹轻敲着椅子扶手,“咱们乖宝的才能有些逆天,她以前虽然有展现一些,可以前她身体太差,大家对她并不重视,现在她身体好了,还研究出了超越了技术的武&\/器,显然那些见不得国家好的人开始坐不住了。” 尤其是yx系列在边境战场上发挥了重要作用后,那些见不得咱们国家强大起来的人,便开始对林月曦这个研发者恨不得除之后快。 张红英也看明白了这点,心里担心着乖宝的安全,但面上不显。 “乖宝现在在宁市,安全方面不用担心,可那些人只要有一天没清理,终归是隐患。” 默了默,张红英声音涩然道:“爸,最可怕的是,咱们至今不知道那些人到底都是谁。” 虽然林月曦的这次回京吊了不少人,但经过审问,都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尤其是许多上下线联系连面儿都没碰那种,逮住一个不是找到线索,而是线索直接断了。 重要的角色特嘛的一个藏得比一个深。 不过嘛,今天的审查组这一出,倒是露出了点重要线索出来。 “爸,能将人安进对大哥的审查组里,这人权利绝对不会小。” 老爷子目光晦涩的看向张红英,“别胡说。” 张红英露出抹苦笑,“爸,我啥也没说。” 看来老爷子也有同样的猜想了。 老爷子转头看向窗户,久久没有言语。 张红英没再吱声的沉默陪着,心里同样沉重。 如果他们猜测成真,那这个事情可就大了! 问题是,无论怎么想,哪个都不像是有问题的啊? 嬢的,头大! 第319话、绝不能被抓壮丁 不仅张红英他们感觉头大,冯老得到林月曦去宁市的路上竟遭到两次袭击时,也觉得麻爪。 正好陈老有事找他汇报,瞅着他那就差揪头发扯耳朵的架式,幸灾乐祸的笑得像个两百斤的胖子。 “我说你愁个锤子。” 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脸上笑容那个嘚瑟的,“看到这东东没?手机,不是外面那笨重的大哥大,是手机哦。” 陈老兴奋得说话声音都在抖,“七纳米,你知道吗老冯,七纳米啊,我原以为我这一生要是能突破十纳米已经能死而无憾,曦丫头就半年,就半年时间,七纳米啊老冯,唔~~。” 说着说着,陈老竟语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哭着哭着想起来手里还拿着宝贝,想将手机放桌上,又觉得不对,手忙脚乱塞到冯老手里。 本来也很激动的冯老:“……” 瞅着陈老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突然就冷静了。 没理他,任他发泄。 小心翼翼的翻看起手里的手机来。 因为条件原因,这手机在后世人的眼中其实并不好看,半个巴掌大小的长方形,黑色,一半屏幕一半按键。 但在冯老看来,它是如此的华丽无双。 尝试的拨打助理办公室的电话。 “喂,哪位?” “喂喂,能听到吗?能听到吗?” 冯老已经极力去控制,可发出来的声音还是激动的带着颤抖。 “能听到,院长有什么指示吗?” “没有,你忙。” 不理已经懵圈的对方,冯老点下应该是关闭通话的那个红色按键,点下后还放心的看了会儿,确认还真是后,他又稀罕的手指头戳戳戳戳。 不要问他为啥这么重要的成果出来他不立刻上报,他总要先了解下功能啥的,汇报的时候才不会一问三不知。 在冯老研究手机时,陈老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擦干净脸,看着专注在手机上的冯老他一点没意外,老还没手机呢,被老他们一直压着的咱竟然有了,谁看到这小盒子能不激动? “你叫它手机?”这名字还挺有意思的。 陈老怔了怔,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忘了说这了,“手机这称呼是曦丫头起的。” “芯片技术有突破时,曦丫头说她想弄个手机。” 说到这,陈老有些不好意思,目光都没带往一脸调侃的冯老那看,左躲右闪着坦白。 “你也知道曦丫头脑子里经常会有些咱们这些老家伙想不到的想法,她该做不该的做的事都做了,我那整个组的人和她的组并到一起后,全都跟吃闲饭一样,一群人只跟在她后面学习。” “技术已经有突破,总不能还让她一个人跑来跑去,她不就是有其它想法嘛。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咱不能拘着他们。” 声音越来越弱,语气越来越虚。 理由再多,也掩盖不了他和曦丫头都违规的事实。 冯老无奈的瞪他,“你以为就你纵着她?” 要是没有上面默许,独属于曦丫头的研究室是哪来的? 尤其是曦丫头在做手机期间用了不少珍稀材料,没他允许,那些东西怎么会到丫头手里?! 虽然语气埋汰人,但冯老也知道陈老他们这般小心翼翼是因为什么。 都被外面的形势吓到了啊,就怕曦丫头有时的‘任性’会让人拿了错处去。 冯老叹了口气,“曦丫头那我们是真可以放心,上面比咱们更宝贝她。” 说句那啥的话,只要曦丫头不判&\/国,她在国内横着走都可以。 陈老在心里松了口气,咧着嘴笑了,指指冯老手里的手机,“曦丫头不仅用半年时间攻克了芯片技术,她还独自造出了超越了老技术的手机,再加上她以前做的···” 陈老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 冯老自然听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语,可··“咱们星火的人每一个都是经过严格审查的,单从我自己来说,我不愿承认我们星火里面的人出了问题。” 说到这事,陈老心情也沉重了下去,坐到一旁沉默听着。 “曦丫头去宁市,因为她回京时造成影响不小,我们本就担心会出问题,所以虚虚实实的分成了好几路,曦丫头直接从星火剩武直前往宁市,另外几路假的走陆路。” “无论空中还是地面,所有都被袭击了。” 让冯老难受的是,其它被袭击还可以说是外面出了问题,也许是有人潜&\/伏在星火外面一直盯着;走空中的可是在星火内升空离开,要说星火内部没问题,谁信? 地对空袭击可不是简单的事,至少要知道武直的飞行路线? 那这飞行路线是谁透露的? 星火自建立以来遭遇了第一次重大信任危机,从上到下的相送人员逮起来的有近百,严查至少有千。 冯老身为总负责人,自然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已经被一连窜的电话训过一遍。 不过冯老真正担忧的并不是自己会不会因此事而被处分,而是这件事所透&\/露出来的一个可怕的可能。 冯老能想到,陈老也同样想到了,瞬间脸色大变。 “不,不会?” “曦丫头的重要性早在她研发出yx系列的第一支步狙时,就已经展现出来了,那时她才十七岁,哪怕性子不够稳重,未来依旧可期,从大长老和二长老的态度也不难看出,上面对对曦丫头是寄予了厚望的。” 冯老的眉心已经拧成了麻花,“星火里会被安插进人,我一点不感觉意外,可要去害被寄予了厚望的人,意义便不同了。” 最重要的一点,谁有这个能力? 星火是现在最受上面重视的项目,自然的这里面各方面都管理严格,甚至是严格到严苛的地步。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那些玩z治的人,对于几乎可以预见到掌握着未来的星火,他们自然不允许里面没有自己人。 这是避免不了的。 只要大家不违背原则问题,只要大家心是向着国家,冯老并不理会这些,反正他的要求摆在那,能通过那是你的本事。 在他管辖下的星火,冯老可以拍着胸脯保证,就是霍老冷老没退休,都插手不进星火来。 唯有··· 陈老觉得浑身都有些发麻,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冯老,张了几次嘴,最后秃噜出一句:“手机的事,要上报不?” 冯老:“……” “滚。” “好咧。” 这种事儿不适合他这种专门搞研究的人去多想。 陈老边开溜边在心里嘀咕:等他老了干不动了,绝对不能跟老冯一样被抓壮丁。 第320话、现年时光过 研究无岁月,实验无时光。 时间不会因任何人而停留,似是只转个头,已经两年时间过去。 虽然只两年的时间,看似很短,可我国发生了很多事情。 先说现今大家所最熟悉的知青下乡问题,在今年六月上面正式下达文件,知青开始分批返城。 如果林月曦知道这事,定会感叹一句,两个世界的发展是越来越不一样了。 她原先的世界是高考先恢复,然后才是知青返城;这边现在还没有高考恢复的消息,知青先开始返城了。 西北的冷星然几人也接到返城通知,都在收拾行李,为几天后的离开做准备。 窑洞内依旧还是三道身影,只是其中一个已经换了面孔。 刘杰一屁股坐到床上,左边瞅瞅冷星然,右边看看张泽,“那个,我听说许志川好像在闹离婚。” 两人动作同时停下,都震惊的看向刘杰。 张泽:“啥玩意儿?” 冷星然:“怎么可能?” 喊完,两人对视了眼,同时都沉默了。 说来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许志川了,准确的说,从林月曦带着任妍离开后,他们和许志川之间的关系就有了裂痕,再加上许志川搬去了岳家住,后来上工的地方得到优待也和他们不在一块,他们间的联系也就越来越少。 上次见面,还是去喝许志川儿子东东的满月酒,算一下都已经过去半年多了。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知青返城是要单身,已经结婚的除非双方都是知青,只要一方是本地人,就被算在落户在了本地。” 知青虽然户口都是落户到当地,但知青是都在大队单独立出来的统一户口里,一旦知青和当地人结婚,户口便被从统一户口中移出来,真正的落户到当地。 下乡时,知青的统一户口是要吃亏的,被归为挂靠的意思,许多本地户口的人能得到的好处,知青们是没有的。 甚至有些地方连人头粮,知青的都要少很多。 所以知青下乡后的日子并不好过,许多人熬不住便嫁到了村里,或是娶个村里的姑娘,只是为了户口换到村里,能吃饱而以。 然现在不同了,在统一户口里的知青都可以返城了,差点只是批次不同。 在乡下吃饱和回城里当城里人,这在不少人的眼中是一个不用选择的问题。 这不,最近到处都在闹离婚。 爱吃瓜的刘杰没少四处去瞧闹热。 他一脸贼笑的朝两人朝朝手,示意他们靠近些。 “许志川跟他媳妇说,他们假装离婚,他先回城,把城里安排好,然后再来接他们娘俩。” 张泽最是藏不住心思,脸上写满了鄙夷,“他媳妇不会信了?” “信了啊,本来这批回城的人没他的,应该是他家里人使劲了,我昨天去找大队长时,他悄悄跟我说,许志川的名字加上去了。” “早上我去眼几个朋友告别,路过他家,看到他媳妇儿给他整理行李,那个高兴的,嘴都咧到耳后跟去了。” - 君槿澜是在后脑勺的一阵刺痛中醒来,意识还没完全的清醒,就感觉到一道杀意袭来。 生里来死里去二十几年的本能,君槿澜眼还闭着,头也昏着,却已抬手拽住了朝她挥来的鞭子。 鞭子上的倒刺扎进手心细嫩的肉中,她却像是毫无痛觉的人一样连个眉头都没皱一下,只轻轻一拽便将鞭子的主人拽到了身前。 想抽她的解差脸上的震惊与疑惑都没来得及收回,只听脖子处传来道‘咔擦’一响声,下一刻就看到了他死了已经二十几年的奶奶。 君槿澜面无表情的坐起来,深邃如无底寒潭的目光扫视向四周。 让她看看,现今还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人敢动她这君家的现任家主? 只一眼,君槿澜向来无甚表情的脸上就出现的片刻的呆滞。 这是哪? 眼前这些又都是什么人? 谁特么无聊的在玩整蛊游戏吗? 还是说哪个吃饭了撑的弄的化妆舞会? 突然她眉心一皱,对观察她的旁人来说,她似乎只是不悦了皱了下眉,然其正在承受着常人所无法承受的痛苦。 一股庞大的记忆,涌入了她本就有些碎裂的识海。 她穿越了,就离谱; 更离谱的是,她穿越在了一个重生的女人身上。 女人同样也姓君名槿澜,今年十八岁,却已经有了俩两岁半的双生子。 原身的父亲是当朝的户部侍郎杨德广,她是杨德广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杨德广和元配唯一的孩子。 按道理来说,哪怕原主的母亲死得早杨德广后来又娶了继夫人,原身也应该是最纯正的那个嫡小姐,地位甚至要高于继夫人。 可事实却是,原身在杨侍郎府里过的日子还不如一个庶女。 从原身姓君这点就能看出,原身并不是随父姓,那便也就只能是随母姓,而什么情况下孩子是随母姓呢? 入赘。 没错,杨德广是入赘的。 杨德广本只是一个农户出身的秀才,一次无意救了原身的母亲,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嘛,经典桥段了。 而且杨德广这人嘴皮子又溜又花,原身的母亲又是个恋爱脑,原身的外公外婆早看出杨德广这人品性不端,可原身母亲却是要死要活的非君不嫁。 原身的外祖家是南方首富,钱多到就是一串数字。 君家家大业大,可三代就只生了原身母亲这么一个女孩,自是打小就娇养着,啥脏的臭的都不会让她看到,也就单纯得光剩了个恋爱脑。 一家子都纵着宝贝着原身母亲,所以原身母亲一闹腾,君家那边便退步了,但退归退,让他们把宝贝嫁给杨家他们自是不愿。 天高皇帝远的,要是宝贝在杨家受了欺负,他们便是知晓那也未必能及时赶到,还是放在身边的盯着才让人放心。 你们要成亲可以,杨德广必须入赘。 可惜君家查的还是不够仔细,杨德广其实在村里早和自己的表妹白氏连孩子都有了,无意间救了君家大小姐什么的那都不过是场哄傻子的戏,他那时已经和朝中的连丞相勾0结,就是想设法弄到君家的钱。 不就是入个赘嘛,事成之后,他可是能升官发财的,小小屈辱,他受得住。 君家被连丞相设计,杨德广为暗子,套了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家产尽数抄没,全家流放于北疆。 第321话、知青返城 两人都有些接受不了,都不想面对。 许志川是他们的兄弟,可任妍也已经是他们的朋友,兄弟伤害甚至是做溅了朋友,卡在中间的他们帮谁都觉得对不起另一个。 况且任妍被欺负时,他们还被刻意的调走,不要说帮,是知情都没做到,更觉得亏对任妍。 两人正找许志川要个说法呢,这时林月曦直接将任妍接走了,顾而那天他们才会觉得没脸见林月曦。 虽然事情说清了好像和他们关系不大,可他们都答应过林月曦要照顾任妍,现在不仅是没有做到,欺负了任妍的人还是他们曾经的兄弟! 从那之后冷星然他们和许志川的来往就少了,许志川有岳父帮忙换了记工分的工作,又不在同一个队里,十天半个月的都碰不到一次面,关系自然而然的就远了。 几天后在回城的火车站,冷星然碰到了许志川,还有送他的妻儿。 不知是不是因为双方所在的位置离得不算近,中间还有不少一块回城的身上大包小包的知青,许志川那边并没发现冷星然他们的存在。 刘杰那个欠的,把少的可怜的行李往张泽身上一丢,呲溜下窜了出去,没会儿就钻到了离许志川他们不远的柱子后面。 行李少但重啊,胸前背后都挂着的张泽差点没被砸得来个原地滚,好在冷星然及时的扶了一把。 不过刘杰这一闹腾,倒是把两人心里的那点看到许志川时的不得劲给闹没了。 没去管刘杰,冷星然拎起刘杰的行李,两人像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旁边人挤他们,他们也挤旁边人的顺着人流往火车方向挤。 其实火车发车时间还挺富余的,可知青们哪还等着得住啊,第一大部分都是下乡时间比较久的,或是有贡献的,其中的确免不了有关系的,可就算有关系的这种,也没敢做得太明显,基本也都是下乡时间超过两年的。 所以都忍不住赶着回城呢,一通知说能上火车了,全都急吼吼的大包小包拎着往火车那赶,这不就一下子挤得能赶上腌白菜了。 等冷星然和张泽俩终于挤到票上的位子安顿好,刘杰像是掐着时间的窜了回来。 抱着一堆东西一屁股坐到张泽身边,把抱着的东西往中间的小桌上放,从中拿出两个油纸包,一个塞给张泽,一个递给坐在对面的冷星然。 “快吃,香的呢,我费老在功夫抢来的。” 已经打开油纸包正准备咬一口的张泽,浑身都僵了几秒钟,梗着脖子转过来,脸上全是惊恐。 倒是冷星然哈事没有的打开油纸包开吃,葱油瓶,的确是香。 刘杰从坐位下拿出自己的背后,将桌上的大包小包往背包里塞,并没注意到张泽的反应。 低着头边忙碌边说:“你们没过去不知道,原来那边角落里摆了很多小摊,只要钱不要票,很多人买。” 他声音顿了顿,停下动作疑惑的看向冷星然,小声道:“我没听说现在可以做生意啊?” 冷星然没有回答他,这里可是普通车厢,四处都是人,这么敏感的话题哪能随便说? 刘杰也明白这理,就是没忍住嘀咕一句,不用冷星然回答他已经转开话题。 “许志川这回惨了。”幸灾乐祸脸。 冷星然和张泽都疑惑看向他,抛妻弃子回城,他惨在哪? 说到惨,应该是被他骗了的妻儿?! 刘杰没立刻说,先把行李又塞回座位下面,然后示意他们俩靠近过来,三颗头几乎怼到一块。 “许志川的媳妇带着孩子跟他一块回城,肖老三护送。” 冷星然和张泽都没忍住笑了。 肖老三是二大队大队长已逝弟弟唯一的儿子,长得人高马壮,力气贼大,还懂打猎,人有点不太聪明,但是认死理,对养大他的肖队长的话那是奉为圣旨。 看来,肖大长队对许志川并不信任。 刘杰:“你们说,许老到时候会不会许志川给气死?” 许老为人还是很正派的,连刘杰这个‘混子’对许老都是很敬重。 最重视的孙子娶个乡下人许老可能还能接受,要是知道许志川为了回城想抛妻弃子,那不得气死啊。 张泽已经明白葱油饼是刘杰买的,而不是真的抢来的,这会儿已经很安心的大口大口吃着。 像是完全没在意许志川的事,只是那低垂下的眸中,滑过一抹伤感。 这时旁边传来道汉子嘹亮的声音:“嘿哥们,我的位子在里面你们仨能让一下不?” 顿时整个车厢的人都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看向他们。 换个人这会儿都尴尬死了,不过嘛,这仨脸皮都厚,自然无比的坐好,冷星然起来给汉子让了道。 他们不尴尬,倒是把汉子整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抱歉道:“俺不是有意吵你们,俺天生嗓门就大。” “没事没事,上面还有空的地方,行李可以放上面。”冷星然笑着指了指头顶行李架上空着的地方。 这汉子起码有一米九往上了,一点不费劲的把一个大麻袋塞到行李架上,然后坐到靠窗的位置。 这时的火车除非特殊架次,否则票上都是没有指定位置的,只是车厢号,然后位子谁先占了谁坐。 不过他们这次的知青返城专列是属于特殊架次,车票上有标名了坐位,省了很多麻烦。 汉子一座下就稀罕的摸了摸窗户,“我还是头一次能坐窗户边呢。” 刘杰是个社牛,立刻一脸好奇的接话:“大哥,就你这卖,想坐窗户那不是件容易的事?” 汉子窘着大黑脸,“俺爹让俺不能欺负人。” 到京市要三天呢,反正在火车上无聊着,刘杰跟张泽换了个位置和汉子面对面,三言两语着几乎把汉子今天穿的是啥颜色的酷叉子都套了出来。 汉子也是京市人,名叫张旭,母亲已经离世,家中只有个在钢铁厂上班的父亲和同样下乡的妹妹。 按说家里就兄妹俩,下乡不可能俩兄妹都下乡。 可谁让张旭憨呢。 张父有个弟弟,生了四女一子,七年前,他们家仨孩子到了下乡规定年纪,这仨孩子中必须要有俩孩子下乡。 张父的弟弟和弟媳自然舍不得唯一的儿子下乡,可俩女儿都巧合的找到了对象,还是立刻就要结婚,但结婚时间又偏偏过了下乡规定时间的那种。 第322话、边境风云(一) 张旭也说不太清情况,总之就是他叔叔和婶婶去求他爸,说是女儿要是下乡,那她们的姻缘就要毁了,而他们的儿子又刚好病了,还病得挺重,如果这时候下乡,那就是死路一条。 叔婶说让张旭和他妹妹张淋两人先顶一下他们家两个下乡名额,等他们儿子病好了就换回来,女儿他们会想办法找个工作把人弄回城。 “你们就信了?” 刘杰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看眼前的汉子了。 冷星然和张泽也是震惊不要不要的。 张旭更窘了,眼神左飘右闪着谁的身上也没敢放,“那什么,后来我们也知道被骗了。” 已经下乡七年,现在才回城,要还不知道被骗,那已经不是傻子,那是痴呆。 冷星然突然问道:“你以前,是不是当兵的?” “对,以前我在山省当兵。” 这下不只是刘杰他们无语,旁边听到的人看他都是看哈瓜的眼神。 这时候当兵的多吃香啊,竟然跑去代替人下乡? “我腿受了伤退伍了。”说到这,张旭很伤感,至今他都还想回部队。 只是,这辈子怕都没机会了。 这时候的人对军人都非常尊敬,听到他还是因伤退伍,众人再没了对他的轻视,许多人都开口安慰起他来。 顺便着,骂骂坑他的那对叔婶。 火车开始缓缓启动,车外送行的人各种喊声越发大起来,渐渐的大家将注意力转到了车外,车内反而安静了下来,弥漫起丝丝的酸涩。 再想回城,这时也是许多人都待了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地方,现在要离开了,也许此生再也不会来此,过去的无论是苦还是甜,这一刻都不重要了。 能回城可不只是兵团知青,火车一路上停停走走,上来下去的全是知青。 三天两夜后,火车终于在京市北站停下。 上火车时还精神翼翼的一群人,此刻全蔫巴的往下挤。 冷老爷子知道冷星然今天到达,安排了张叔来接人。 就是··· 冷星然看着火车门口醒目的位置举着个牌子的张叔:“……” 他是回家,不是第一次来京市,这架式是揍嘛? 想想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他坚强的扬起了笑容,“张叔我在这。” 从第一批知青回城开始,之后的每一个月,都有一批知青回城。 知青返城连续了整整一年才结束,所有下乡的单身知青全部回城。 当初知青下乡就是因为城里工作岗位不足,因而整天到处溜哒的闲人太多,造成社会不稳定。 现在知青大面积回城,这个问题又显现了出来。 好在国家早有准备,好在咱们的科技有了重大进步。 各大城市里许多的工厂建了起来,现在不是岗位不足,而是开始缺人了。 从今年初开始,已经有许多的农村人往城里跑,务工潮隐隐要开始起浪。 - 但这一切,原身都并不知情,至少她上辈子到死前都不知情。 原身懂事起就在继母白氏手底下讨生活,白氏面上对原身很是宠爱,原身但凡是与其它兄弟姐妹间有矛盾,哪怕是白氏的亲生子女,白氏都是处罚别人安抚原身。 后宅里那些阴私的手段小小的原身又哪能看得清明,白氏面上越偏着原身,其它人暗地里就越欺负原身; 何况白氏也就是个面上的处罚,训斥几句啦,抄抄书拉什么的,不痛不痒; 可原身呢,几乎没有一天身上不带着伤。 但,一点不防碍她觉得白氏是好人,是整个侍郎府里唯一对她好的人。 原身很信任白氏,对她所说的话几乎是奉若圣旨,想她所想,思她所虑。 所以在白氏向她诉苦说‘楚王当街欺辱白纤纤,白纤纤回到府后就上了吊,好在丫环发现的及时救了下来,她现在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就怕白纤纤醒了又会想不开’啥的这一类话,并表现出一副忧思不以的模样后,原主立马傻缺缺的准备为白纤纤报仇,宽白氏的心。 又在白氏的一通引0诱下,把套楚王麻袋打一顿这计划改成给楚王下泄药,让楚王也当众出丑。 原主又哪知道哦,是有人为楚王设下了个连环套,她不过是害楚王的一个添头而以。 白氏瞧她越来越像杨德广的元配君大小姐,越来越绝色,绝色得早压过了她亲生女儿的风头,连皇子中都好几个想娶,怕她一朝得势哪天悟出她自小都在害她后会报复她。 过程暂省不说,结果就是楚王和原身俩都中了药的一夜春风,楚王请旨娶了原身过门。 一个种好,一个地肥;俩只这一夜,原身竟是福气的生下了一对双生子。 不过这中间有个插曲,便是傅二夫人怀中的那个小姑娘。 同样也是那晚的产物,据说是原身已经昏迷了,可楚王药性还没全解,本是准备泡凉水化解,却被一个丫环给趁机给爬了床。 那丫环也能耐,同样一举有孕,竟还巧合的与原身同一天产子;原身生下了对双生子,她生下了一女。 楚王府祖上有传下来家规,男子四十无子才可纳妾,不过人丫环孩子都有了,也不晓得楚王是咋想的,这情况下还是一直没将那丫环抬为姨娘,生下的女儿直接一出身就送到了颖太妃屋里养着。 颖太妃这人平素里性子软没主见,但又在这方面眼中容不得沙子,所以一直对这个孙女态度一般,除了吃喝用度不缺外,平素里都不愿见她。 扯远了,回来,咱们再说原身。 原身单纯但不是纯纯大傻,一丢丢脑子还是有的。 她在被设计嫁给了楚王后,多少已经感觉到了白氏对她并不真心,不过那时,她想的是嫁去了楚王府后,与娘家基本也不怎么会往来了,她好好的在楚王府过自己的日子。 可无奈在楚王府的日子却并不如她想象的美好。 楚王成亲后的第三天就去了边关,府上当家主母颖太妃却性子软又没什么主见的经常被庶出的二房三房欺负; 这太妃主母都被欺负了,他们这些晚辈那就更不用说,一个孝字压下来背都挺不直。 在这又得说说楚王府的人际关系。 现今楚王府还活着的最上面年纪最长的,是老方氏,她是楚王爷爷的妾室,所以不能被称之为老祖宗,大家只称其为老夫人。 第323话、边境风云(二) “牺牲大吗?”林月曦问。 郑红军沉默了片刻,语气沉重道:“牺牲了六千多英雄。” 战争就会死人,这是不可避免的。 虽然他们的科技因为林月曦的存在已经有了个几乎是全方位的大迈进,但与本就超越了咱近百年的相比,咱们依旧有许多地方还是要落后于。 在军工上,更是同样如此。 yx系列是很强,可这也仅仅只是万花中的小小一簇,还因为其中某些材料的原因,现今还没办法做到人手一支,许多战士手里拿的依旧还是以前的老家伙。 咱们的坦克技术也没突破太大,而这次阿三使用的坦克是从买的最新型坦克。 说实话,要不是冷挚指挥得当,开场就用yx系列震住了阿三,阿三的兵又怂得很有格调,打赢是必然的,咱决定开打就不会没有准备,但时间绝对不会这么快。 别人可能不懂这些,同样身为军中将领的郑红军看过战报就基本明白了,心里那个嫉妒的啊,当时恨不得把冷挚扒拉开自己上。 与阿三的一战,不仅是震住了阿三,也震惊了世界。 以前,咱们援过,援过c,和y打过,也和打过,胜是胜了,但都胜得很惨烈,那些自傲的人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便到处说咱们能胜利全是靠着人命去填。 我们听着很气愤,更多的是难过。 为那么那么多守卫国家的壮烈牺牲的战士们而难过。 同时,我们自己形容心里都明白,人家说的难听,可那的确是事实,就因为咱们科技不如他们,所以咱们想胜利,就只能比他们流更多的血。 所以科学家们才会没日没夜的研究,哪怕一群高知识分子都知道过度劳累很容易猝死。 都想改变这个局面,都不愿意再看到咱们的战士们只能拿着落后的武器,倒在先进武器的前面。 他们更期盼看到的,是咱们的装备一亮出来,对方连战都不敢战! 郑红军看了眼埋头啃卷饼的林月曦,眼中的沉重逐渐散去,慢慢染上璀目的华光。 想到里面已经成形的大家伙,只要成功,他们也有海上大杀器了!! 快了,他们所期盼的那一天快要到来了! 林月曦不知道郑红军竟然对她寄予了辣么大的期望,把嘴里的饼吞下后,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郑红军知道她想问什么,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烈士们在一个月前已经全部葬入烈士园陵了。” 有些烈士是送回祖籍地的园陵安葬,所以程序什么的走一下拖了一段时间,上个月被南方老家接回去安葬的几位,是最后几位。 “烈士家属的安排,抚恤金这些,都有人跟着。” 郑红军扯出个笑,“你放心,现在咱们在这一块越来越完善了。” 他知道林院士在担心什么,以前通讯不方便,战争又是全国到处都是,所以对烈士们的身后事这一块,有许多不完善的地方。 说个令人难过的事,我们有很多曾经参加抗战的先烈们的尸骨都没有找到。 林月曦点了点头,沉默的咬着饼。 都太忙的,他们要做的是开创,而不是搬运,所以要攻克的问题很多很多,经常一群人坐会议室里一晚上灯都亮着,全都是一点时间舍不得浪费,也浪费不起。 与阿三一战的胜利,对别人来说是喜事,扬我国威了。 可对他们来说,更大的压力压了下来。 那些曾经欺压过咱的国家,没一个愿意看到咱们重新站起来,他们哪能愿意看到咱们的国威真的扬起来? 所以,必然会从其它方面对咱施压。 陆地上,有与阿三的这一战,的确是起到了震慑作用,至少周边的国家暂时应该是不敢再与咱开战,哪怕后面有其它大国挑唆。 空中,咱们现在有新型战机和新型雷达。 那么,哪方面都弱的海上,很可能成为那些人的目标。 所以他们才会没一个敢浪费时间去休息,包括林月曦在内。 要不是··· 她今天也是舍不得浪费时间出来散步的。 至于后世人所熟知的舆论战和经济战这些,基本都是在战力上敌手多少受到了些重视的前提下才会使用,一方觉得战力能完全碾压里,谁跟你玩这些弯的绕的,直接打不香吗? 而现在的他们,在许多国家眼中,便是后者,哪怕咱们建国后没输过。 林月曦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科技还是太落后了啊,他们还需努力!!! 郑红军沉默的看着边走边啃饼子的年轻院士,心里除了敬佩外,更多的其实是担忧。 这边走边吃,胃不会坏? 再一想,似乎所有搞研究的胃都有毛病。 他以前只以为当兵的拼,被调到这边负责安全后,接触科学家们多了,他才知道,当兵的拼是为了战时不流血,这些搞研究的拼,是真不要命。 一个卷着豆芽和牛肉的卷饼还没吃完,一位华发老人抱着本笔记本找到林月曦。 “林院士,原来你在这,我这有个问题。” 林月曦三口两口将卷饼嚼巴咽下,接过笔记本,看了片刻后,温声细语的讲解起来。 往前的方向直接拐弯,朝着办公楼而去。 郑红军:“……” “唉~” 这些人可太他么的卷了,看得他常常感到自卑。 他凑近看向许山,“不是已经突破了吗?我听说林院士以前身体不好,再这么累下去可不行,你还是好好劝劝。” 许山木着脸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能劝得动?” 你是从哪看出来我有这么大面子的? 郑红军:“……” 算了。 几息后,他又欠兮兮的凑了过来,“我听说辽省那边大家伙已经都拼好了,就等咱这边了,是不是真的?” 郑红军对辽省那边负责安全的人那叫一个羡慕,虽然还没开出去,但至少现在已经远远能看到个大概了。 不像他这边,虽然负责的是最机&\/密的部分,可也正因为其重要性,啥也看不到。 许山沉默了,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其实美滋滋的。 林院士是这个大项目的总工程师,到时林院士肯定会出现,他做为林院士的贴身警卫员,自然那个重要的时刻也不会缺席。 只要想一想,就感觉热血沸腾。 不过,余光瞅到旁边这人抓耳挠腮的样儿,多少顾着点近两年的交情,许山没把心里的自得表现出来,还甚是好意的劝了一句: “到时你可以申请。” 至于能不能申请下来,那就看你自己本事了。 第326话、再回红星大队 背后的目光跟激光一样的灼烧着林月曦的背,饶是林月曦脸色再厚,也感觉有些不自在。 “路婶,他们这是···?” “大家伙都感激你呢,前年咱们这在秋收前突然下大雨,还是连着几天不停那种,地里的粮全给毁了。” 提到这事儿路桂花是即难过又庆幸。 难过的是,老百姓靠天吃饭啊,这天一旦不给面子,苦的都是他们这里地里刨食的人。 庆幸的是,“因为你,每年海市那边都会来咱们村里收山货,家家户户手里都有了余钱,那时黑市的粮价翻了两翻,要不是大家手里都存了点钱,我们村也会跟下阳村一样得饿死不少人。” 下阳村本来就穷,更那啥的是,他们还懒,手里都没啥余钱,地里的粮食一毁,就算黑市有粮他们也买不起,只能等救济粮。 可那次听说半个省都受灾了,再加上有人从中谋利,救济粮不仅到的慢,到镇上时还根本就没剩多少,完全不够那么多大队分。 为此,大队与大队之间打了数十战,已经是事关生死,镇上领导都压不住下面了,最后是哪个大队打赢了,哪个大队便会多分一些。 而本来就大部分人都吃不饱的下阳村,当时的下阳大队,是和谁打都没打赢过,因此最后他们得到的救济粮最少。 那时红星大队是常胜将军,可镇领导给你多分一些也不可能多出多少,红星大队人口又多,就算大家凑了钱出来去黑市买了粮,问题是那时黑市里的粮也有限。 所以红星大队那一年过得很困难,大家没一顿能吃饱饭,也只能做到没有人饿死。 红星大队都这样了,仅只领到不到三千斤粮的下阳大队,近两百号人呢,可不就有不少没撑住。 有比较,所以红星大队的人都非常感激给他们介绍了海市百货和供销社来收购他们山货的林月曦,这可是救命的恩情。 - 她更不知,她的举动都被二房的傅遥遥一直看在眼里。 皇上下旨抄家流放那天,傅遥遥跳出来当众指责,说是她和太子有一腿,她帮着太子陷害了傅氏一族。 原身偶尔去见太子时也被其它人看到过,且太子有次醉洒还当扬言过楚王府的王妃身在曹营心在他那。 所以傅遥遥的话很多人都信了。 原身性子软嘴也笨,那么多人或责问或仇视的看着她,她当场三魂七魄吓飞走了二魂六魄,哪还能说得出一句辩解的话来? 而她这反应,又给了人一种她心虚默认的错觉; 这罪名啊,算是公认的给她安上了。 原身一直守礼,太子当解语草当了快三年连小手都没牵到过;也不知是因为不甘还是要羞辱安定王,可能是两者皆有,在楚王府众人被流放的这天,太子亲自到城门口相送,当着众人的面向原身承诺,只要她愿意跟着他,他随时去接她回来并纳她为侧妃。 因为有着太子这个侧妃的承诺在,众人虽然都厌恶极了原身,恨不得抽她的筋拔她的骨,可除了语言和眼神外,没人敢真的对原身动手。 唯有的就是刚才被君槿澜给咔嚓掉的那个解差,他被白氏的弟弟所收买,白氏要她死在流放路上,或是被羞0辱了太子不愿意再接她回去。 白氏绝不能容忍君槿澜再回到京城,更不能容忍君槿澜再压在她女儿头上。 原身重生前的前一世,她在流放路上先是一路被那个解差动不动的鞭打欺压,因为着‘害了所有人’这罪名,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话,甚至她被鞭打了还有人叫好; 原身本就是个胆子小的,如此境地,她实在是怕了,再被傅遥遥说解差看她的眼神不对给一吓,原身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去当太子侧妃。 太子倒是没有食言的实现了曾经的诺言,毕竟原身长得着实好看,第一美人,据说连老皇帝都起过让她进宫为妃的想法。 原身从此后一直居于太子后院,不声不响安安静静的当了六年的太子侧妃,就是太子好像在她回京前出了啥状况,原身和太子之间除了名义上的侧妃之名外,并无真实的夫妻之实。 且太子府在原身记忆中的那六年间,也一直都没有孩子出生过。 老夫人年轻时长得很漂亮,就是现在老了,她依旧是老太太里面的一支花。 因为过于好看,老夫人自己又不愿与人为妾,可她偏又是安定王府里家生子的后代,别说是主子看中她要抬为妾室了,她的生死都是府上的主子们随便能说了算的。 好在老夫人有个疼爱她的父母,使了法子让她到主子们极少会去的马房里负责喂马。 可这世间啊,有些事就是那么让你难以躲掉,楚王的爷爷有次喝醉了酒后,嘿,竟然就那么巧中巧的走错路去了马房。 楚王的亲奶去逝的早,他爷爷抬姨娘抬得也就没有任何的顾忌,那时楚王他爹才不到五岁。 老夫人心善,将老楚王当成亲儿子来养,哪怕自己后来生了儿女,她依旧还是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老楚王身上。 甚至,有次府上失火,老夫人为了救老楚王头被房梁砸中,从此便‘疯’了【其实就是老人痴呆症】,谁都不记得,就只记得老楚王。 老夫人的恩,老楚王一生都报不完,自也不允许自己的子孙后代忘喽。 所以嫡长房这一脉对老夫人是当做了亲祖母来孝顺着,人也一直放在嫡长房这边照顾着。 可也正因此,二房三房打着看望母亲看望奶奶的这种名义跑长房这边来,他们就算是嫡长房也不能阻止人家尽孝不是。 那问题来了,颖太妃性子软,傅二夫人无子而底气弱,原身也是个被教养得软乎立不住的,这嫡长房可不就一直受着二房三房欺压了嘛。 二房三房嚣张到了什么地步呢,原身进府后的第四天,也就是楚王离开后的第二天,二房三房的小姐们以给王妃请安为名,都不用下人通传的直接进了原身的房间,然后随意拿走原身的首饰,以借去带带为由,至今没还过。 主子软弱,下人又如何硬气得起来? 这就是个恶性循环。 也让二房三房明明只是庶出,可他们进出嫡长房的院子,却是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拿取东西也是随意得很。 第325话、吃水不忘挖井人 冷挚和老郑都不知道上面的具体安排,只知道上面的动作很快,林月曦回京一年后,曾经那个一直屹立在战士们心跳的高塔,塌了! 拔出花生带一窜,那一段时间京市据说是紧张到了街上几乎空无一人,比前几年委员会嚣张时气氛还压抑。 可只经历不到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整个华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道道新的政&\/策下达。 自由经济,知青返城,下放人员接二连三被平反。 最值得老百姓涌上街头去欢呼的是,委员会被取消了,并且对曾经的所有委员会成员,由军、警两方同共核查,也就是清算。 这些是大事,还有许多与这几件大事相比算是小事的改变。 比如编制与各部门的改变。 似乎一下散去了阴霾,一切都在往好的改变。 而这一庄庄一件件,变化如此之迅速,要说上头没有早已准备好,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傻子都不相信。 “你是不是快要回京了?” 老郑情绪有些低落,他和老冷几十年的搭档的,要分开还真挺舍不得的。 冷挚没否认,不过··· 他从抽屉中拿出最上面的纸扔过去,“喏,你的调令。” 老郑:“……”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一时有些接受不良。 “我的?你确定?” 他也能跟着调回京? 仔细的看着调令,确定上面的名字的确是他后,老郑反而不再是高兴,而是有种没脸见冷挚的愧疚。 “你,你是不是···” 冷挚笑着打断他的话,“我回去依旧是首长。” 和没来西北前一样。 按古代来说,叫官复原职。 老郑眼框红了,平时嘴皮子贼溜的人,哆嗦着唇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老冷可是打了场大胜战啊!! 冷挚:“……” 这老家伙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没好气的一巴掌呼到他肩膀上,“想啥呢,我那军功攒着呢,现在京中就空出来了一个首长位置,我调回去总不能把老总给挤走?” 自然是填补上空缺先啊,至于后面的事,再慢慢来呗。 至于老郑的调令,冷挚没有细说,有些事儿大家心中明白就好。 冷挚回去后是享首长的福利任首长的职,而老郑这个同样在对阿三一战有大功绩的人,因为曾经的过错,算是功过相抵,他回去后职位要比在西北兵团低一级,只是冷挚回去后依旧任职首长,所以两人依旧还能当好长一段时间的搭档,毕竟离老总退休还早呢。 老郑:“……” 白感动了。 把调令折巴折巴往兜里一揣,老郑冷着脸谁也不爱的转身离开。 & 红星大队。 三辆黑色小轿车在一个平凡的早上缓缓的驶进村里,哦,对了,红星大队改名字了,现在不再是四个村凑成的一个大队,而是又再次分散开的成了四个村子。 已经三四年过去,英雄村的变化似乎并不大,还是那些老面孔。 只是,曾经吃瓜群众最喜欢的地方,现在早已人去楼空。 知青们返城后,村里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别说,村里人对于知青们的离开还有点舍不得,从他们离开后,感觉村里都冷清了不少。 突然间的村里来了小轿车,还是一下好几辆,立刻在村里引起了轰动,小轿车刚到村口大树附近,一群人已经围了过去。 车队被堵得寸步难行,只能停下。 第三辆车的车门先打开,下来的是手拿家伙的战士,一个个目光犀利,被他们瞅到的人都有种被啥危险生物给盯上的惊悚感。 第一辆车下来的同样是战士,只是与第三辆下来的战士又有些不同,他们手里没有拿步&\/枪,两手空空的好像看起来没啥威胁力。 中间那辆车的车门是最后才打开。 郑大娘紧张得心里噗咚噗咚的跳,可还是没忍住好奇的往中间那辆车去看。 他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这架式,一看就明白,前后两辆车下来的战士,都是在保护中间那辆车上的人。 这谁啊? 这么牛掰,竟然有这么多士兵保护。 等看清下来的人是谁,郑大娘与周围的人都怔了好半响。 “哎哟我的天,哎哟我的天,林同志,林同志你回来啦。”郑大妈一拍大腿,倒腾着双腿冲了过去。 “林同志你可是有好些年没回来了,我都以为你忘了我们呢。” 不远处路桂花背着一框的草经过,看到这边热闹瞅了一眼,这一眼让她把背上的框往地上一丢,整个人跟足球弹射一样的冲了过去。 “林同志,是林同志回来了?” “林同志啊,这么多年我们可想你了。” “林同志晚上来俺家吃饭啊,俺今年养了好几只鸡,晚上给你炖大笨鸡吃,香的呐。” 乡亲们看到林月曦都非常热情,林月曦都还来不及打个招呼呢,就被围过来的大家伙你一句我一句的把所有话给堵回喉咙口去了。 路桂花凭着精湛的吃瓜经历,左扒拉右扒拉着,愣是给她从人群堆中扒拉出一条通道来,挤到了林月曦面前。 就是,过程有点激烈,造成她现在形象不是太好。 头发不知道是被挤散的还是被人给挠了,跟个鸡窝头一样,衣服也皱巴巴的,细看还能看到好几处明显是被人拽出来的痕迹。 对这些路桂花完全不在意,兴奋的握住林月曦的手就要把她往自己家里扯。 边扬着大嗓门赶人:“都让开,让开哈,别都挤在这了,让林同志一路过来肯定累了,先到我家去休息一下,大家要是想感谢林同志,也要等林同志休息好了再说,都散了。” 村长媳妇的面子大家还是给的,而且在村民们的记忆中,林月曦的身体并不好,刚才太兴奋了一时给忘了,现在被路桂花吼了下稍冷静了下来,许多人都想起这事儿,忙让开了路。 有一就有二,很快大家就给让出了个通道。 只是一个个都不愿立刻离开,虽没再围着林月曦,但一个都没有离开,而是全都离着不远不近的跟着。 一个是看热闹,另一个是他们全村人都非常感激林月曦。 他们村现在能成为宏安镇最富有的一个村,可全是林同志的功劳! 吃水不忘挖井人,他们永远记得林同志的大恩。 第327话、熟悉又有点陌生 六丫,就是那个陈老书记带回来的黑丫头? 曾经有一度还被人误会过心眼不好,现在看李大有的态度,对她似乎还挺欣赏。 听着介绍,似乎没多久就到了李大有家。 铁将军把门,李大有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熟悉,又有点陌生。 李大有家变化并不大,只是以前墙角总是堆得快到墙头的柴火堆变窄也变矮了,以前空落落的院中现在到处都挂着正在凉晒的玉米。 李大有跑去搬了两把长凳出来放在院中稍空旷的地方,边不好意思的跟林月曦解释,“最近在收玉米,屋里摆得乱七八遭的,咱先外头坐坐,让你婶给先收拾收拾。” 把村民们‘劝’散开的路桂花正好走进来听到这话,二话不说撸起袖子窜进堂屋。 没会儿就端了几杯茶出来,“晓得你不爱吃甜的,这茶是上回我家老三带回来的,林同志别嫌弃。” 林月曦站起来接过,“谢谢路婶,我正好渴了。” 林同志这么给自己面子,路桂花笑得牙花子差点没蹦出来,又给跟进来的许山递了茶,还把托盘上的其它几杯给守在院外的任妍几人送去。 是的,这次任妍也来了。 只是现在的任妍变化太大,以前是大大咧咧的小姑娘,现在目光一身军装,手拿大家伙,目光犀利,离远远的就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杀气,让村民们都没敢上前根她相认。 别说其它人了,路桂花以前也算是和任妍很熟了,她都没怎么敢靠近任妍,送茶时那笑容勉强得跟只有皮在抽动一样。 任妍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谢谢,不过任务期间我们不能随意吃喝。” 路桂花:“……好,好的。” 转身逃一样的开溜,其它阿兵哥们全给忘了。 院中李大有正手舞足蹈的跟林月曦说着村里这几年的变化,没发现路桂花的异常,倒是林月曦眸光含笑的看着路桂花脚步略显凌乱的进了堂屋。 陈老支书已经在去年退休了,他身体越来越不好,工作时晕倒了好几次,虽然大家舍不得他退,可没办法,不能太欺负人不是。 现在的支书是陈老支书的二儿子,不是靠关系上位,而是分票设票选的。 四个大队解体不是在大改变之反,而是没大改变前已经解体,起因,呃,也可以说是导火线是两年前的那场连续了半个多月的大雨。 其它三大队非要跟一大队绑在一起,当初就是为了有利可图,可知青下乡后,红星大队受知青的影响,先进大队的名誉没了,许多明着或是隐着的好处已经不存在,更何况后来换了个社长和李大有不合,还经常以各种理由打压红星大队。 这么一来,二三四队很多人不乐意了,好处没享到,还要受一大队的管制,现在你一大队弄出来的麻烦,我们二三四队还要跟一块吃瓜唠,凭啥呀? “您给咱村带来了许多好处,咱村里的路都铺上了水泥,还给咱们村通了电,后来更是方圆附近唯一一个有电话的村子,您还教村里的娃娃修电器,他们后来都靠这本事自己能养活自己,甚至养家都没问题。”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林月曦来到红星大队后,其实很少出现在村民的眼中,她所做的事,或是村子因她而有的改变,很多她自己本人都是隐到了背后的。 林月曦没离开前,村民们许多都没反应过来她做了啥,一个是她自己隐身了,另一个是她身在村里时,李大有不敢告诉村里人。 等到林月曦离开后,李大有才敢将许多他一直藏在心里的事告诉大家。 比如村里的水泥路,如果不是为了那时只能坐轮椅的林月曦在村里出行方便,他们村不会成为全公社唯一一个有水泥路的村子; 通电也是同理,村里人以为是李大有努力的结果,其实不是,而是林月曦帮了市里的机械厂后,机械厂自掏腰包给他们全村通了电; 还有林月曦有意或是无意间救过村里的某些人,等等等等。 “您给介绍了人来收山货,第一年人家要的量少,就我们一个大队的人参与,第二年海市那边时间还没到就已经下了不少定单,公社也有意让我们拉一下附近的村子,我便能通知的都给通知的,只要山货质量合格,我们都要。” 李大有撮了撮手有点不好意思,“我们一般都一两毛钱来收。” 当时他们都挺理直气壮的,关系是他们村的,他们帮其它村子卖山货,挣个中间人费用不算过分? 可现在当着林同志的面来说这个,瞬间啥底气都没了,那关系可是林同志给他们找的,他们挣这个钱好像有点卑鄙。 林月曦笑了,“你们山货质量好,海市那边才会继续定,且越定越多,这是你们自己的功劳,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只有英雄村的人做事够严谨,质量没出过问题,甚至是超过了海市那边的预期,人家才会第二年时山货都还在山上呢,已经提前预定了。 就更不要说预定的量远远超过英雄村能拿出来的量! 这话说得李大有心里熨帖极了,那可不,那可是事关着全村人利益的大事,他们敢不严谨嘛。 也正是因为严谨,和其它的三个大队关系越来越紧张。 李大有长长叹了口气,“二三四队拿过来的很多都不合格,不是菌菇里头有些不能吃,就是野菜里头有草,要么就是栗子这类有很多干瘪的甚至是烂的。” 他们全村都希望这生意能长长久久的做下去,都不用李大有特意的提醒,负责收货的一瞅就给标了不合格。 而周围其它大队的人大部分都是合格的。 这么一来,二三四队就觉得他们一大队在欺负排挤他们,收其它大队的山货,却偏偏不收同一大队里的,这是没把他们当成自己人。 “两年前水灾,村子都没淹了···” 林月曦倒抽一口寒气,竟是这么严重? 刚才路桂花只说了粮食被雨淋了后没了收成,她以为仅此呢,已经是非常严重了。 没想到灾情严重到村子都被淹,要知道,英雄村的地理位置可不算太低,而且两面都有个一望无际般的平原,把这些都给淹了,当时那雨得大成啥样? 第328话、再次听到赵忆书 李大有想起当年的那场雨还是会感觉后怕,“雨是半夜来的,一来就是兜头兜脸,跟头顶有人直接拿个盆往我们身上泼一样。” “村里好多房子都承受不住那么大的雨,不到半小时,就塌了好几户,我看情况不对,雨一点没小的意思,反而好像越来越大,我赶紧敲罗让大家连夜躲到山上去。” 村西那边的后山上有很多自然形成或是人口凿出来的大小山洞,以前小本子进村时,村民们就是靠着那些山洞才没有被灭村。 那晚雨太大太大了,山上的路变得非常的困难。 一开始大家不知道要在山里躲几天,都把家里能带的给带上,可东西带得多累赘就更大,半个多小时了,大家连村子都没走出去。 眼看水已经漫过了脚脖子,再拖下去河水倒灌那麻烦可就大了。 李大有只能心一狠,让大家简装上山,每家每户带些必要的就好,别一个个都后面背着前面挂着。 好在英雄村的人听劝,也是出来了经历了知道这样不行,大家听话的把非必要的东西又拿回家藏起来,只家中汉子背些裤子粮食,女人们扶着老人或是抱着娃。 这次速度快了不少,可爬到半个腰,以前只要一个小时左右时间,那时他们用了将近五个小时时间,天都亮了。 然后他们就看到,他们的村子被淹了,大部分的房子都只剩下了个屋顶。 这时雨依旧在下着,依旧一点没见小。 “我们在山里躲了半个多月,吃的大家都带的不多,几天就见底了,下着那么大的雨,山里动物都躲起来了,也没猎可打,出山洞也没法走太远,附近的野草都被我们啃光了,一个个下山时全都葱心绿。” 有一点还是让他这个大队长比较自豪的,他们村都听话且团结,平时再有龌龊,那时都互相帮助着,没有发生过暴&ap;ap;\/力事件,虽然一个个下山时都绿了唧的,比难民还难民,但他们村一个都没少。 听说四大队那边才几天就开始互相抢粮了,都没粮了后,要不是宁远带了木仓上山,可能会发生更恶劣的事情。 四大队下山时,比上山时少了足足二十人; 三大队也少了七个; 二大队上山后没少人,可他们上山时间太晚,再加二大队那边本来地势就偏低,上山的路又小坡又斜,一个个还舍不得把家当扔了,等到他们到山脚时,水已经漫过大人的腰了,造成了许多老人和小孩都没能成功上山。 “雨还没完全停时,我就去找躲在附近的其它大队的负责人,建议他们不要等水完全退,退得差不多能走了,赶紧让人去黑市买粮。” 李大有像是憋屈了好久的孩子一样,家长终于回来,他实在控制不住的开始诉苦。 说着说着,已经再髻斑白的人,眼睛都红了。 “水都淹成了那样,地里的粮食肯定是都没救了,我们这边地势还偏高些,水都快淹到了半山腰,其它地方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也有水灾,可有备无患不是。” “万一呢?万一整个公社都受了灾,黑市没粮也就罢了,咱们只能等救济粮,要是黑市有粮的话,那肯定是谁先到谁先得,这时就是手快有手慢无了。” 李大有当时也是这么劝其它人的,有些听了劝,回去立刻动员村里人赶紧掏钱买粮,安排去买粮的人;也有很多觉得他在危言耸听,觉得上面肯定不会放弃他们,没必要浪费那个钱去买黑市的粮,他们只要等救济粮就行。 甚至有些人觉得英雄村的人是钱多烧得慌,有两个臭钱就显摆。 这里面以二三四队的人最甚,因为他们的山货被退回的多,早看一大队不顺眼了,现在李大有还动员大家去黑市买粮,这时候黑市的粮哪可能便宜得了,没翻个几翻都算是有良心的。 况且红旗公社的地势也并不高,和一大队的所在地海拔差不多,他们这里水都淹到半山腰了,那红旗公社那边要是也一样的下了这么久的大雨,不也一样被淹了,粮食哪存得住? 如果公社那边没受灾,那就说明只他们倒霉的小范围受灾,也就根本不需要急着担心粮食的问题。 他们都没想到,这次的水灾不是几个村几个公社的问题,而是两个半省的问题。 在这要感谢崔老,尤一号在京市试种成功后,通过各方宣传,在去年最新出来的尤二号普及到了各地方,去年的全国粮食总产量,达到了前年的十一倍。 这才让受灾时,国家能拿得出来救济粮。 不过毕竟高产粮种只种了一年,再加上咱还欠着e的债呢,那瘪犊子要咱用粮食还。 诸多原因下,让救济粮发得很勉强。 和未来遇到类似灾情时,大家只担心疫&ap;ap;\/情相比,这次的灾情就跟个分水岭一样,前后形成了明显的差异。 这之前,包括这次,大灾情下总有百姓饿死,而这次之后,饿死事件除非个人原因外,再没发生过。 扯远了,回来。 “本来黑市的粮也都被淹了,赵忆书那小子有本事,在水开始退时他就已经在没受灾的地方收粮,这边水刚退,他已经把粮给运回来了。” 赵忆书? 林月曦有点恍惚,这名字已经很久没听到了。 也是再次听到这名字,她才想起来,这个世界是个书中世界。 赵忆书是男主之一。 话说那个女主呢? 现在是否后宫众多? 猛不丁的,林月曦思维有些扩散。 不过,李大有说了什么她依旧听进了耳中。 “公社里面大家也都没粮吃了,赵忆书的粮一运回来就抢疯了,那时已经没人管黑不黑市了,连委员会的人都去抢粮呢。” “我们村的人到的时候,粮食已经剩得不多了,想买粮的人还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要不是赵忆书那娃子念着恩情,让我们先买,我们那时去都是晚了。” 因为赵忆书后面就弄回来粮食了,那是第一次能买到粮的机会,也是最后一次。 所以,当时没跟着一块去买粮的大队,后面就算是后悔,也只能等救济粮。 第329话、啥事儿都有 可偏救济粮下发的数量有限不说,下发到公社的时间还很慢,救济粮还没到就已经有人饿死了。 这时路桂花从堂屋那探出个脑袋来,“我们村有个老汪头,林同志还记得不?” 林月曦想了有几秒,才想起来这个老汪头是谁。 也姓李,说起来李大有还得叫他一声叔伯,不过他年纪要比李大有还小上四五岁,是属于是辈份比较大。 李大有有个堂伯爷生了七个闺女没生一个儿子,不说那时候了,就现在许多许多人没生儿子都还觉得没底气呢,没儿子摔盆啦,没人送终啦啥的一堆理由,反正家里再挫也要有个带把的。 老汪头就是这位堂伯爷突然有一天捡回来的儿子。 好在老汪头秉性是不错的,不仅孝顺父母,长大了还一直在给七个姐姐撑腰,且为人善良,在村里名声很好。 不过他为人很低调,平时除了上工很少出门,林月曦对他印象是几乎没有。 路桂花看到林月曦有兴趣听,立马咧着嘴出来,把李大有赶去了厨房,自己一屁股坐到李大有刚才坐的长凳上。 出来时,还没忘带上盘瓜果。 “老汪头的小儿媳是下阳村人,娘家人饿得都走不动道了,那大舅哥愣是爬到咱们村,求老汪头家帮一把。” 老汪头善良,但也不是没原则的人,在自家人饿死和帮别人之间,当然是要先顾着自家人。 且当时那情况,到处都在饿肚子啊,他们村虽然囤了点粮,可依当时的形势,都不用李大有多说,谁也没敢吃太饱,同样走出去也都是个个面黄肌瘦着。 要是被人知道英雄村不缺粮,真很有可能会群村攻击。 可亲家的情况实在太惨了。 这个亲家虽然是下阳村的人,但秉性都很不错,就是,有些不幸,家中只有个寡母,还是瞎的,长子刘鑫身体不好,从小到大都长期中药不断,到了三十几岁,才一个逃荒的愿意嫁他,可刚生完孩子就嫌他家穷又跑了。 下阳村那时已经乱了,大队长那些人伙同着村里十几个壮汉把控着整个村子,谁家但凡有点吃的就会被抢。 老汪头的亲家不是不愿意上山去寻摸吃的,而是寻摸到也没用,他们保不住。 “这事儿说来,哎哟。”路桂花一脸唏嘘,有些怪罪,又有些同情。 给林月曦抓了把瓜子,自己也抓了把边嗑边说:“那天要不是二板很早就上山,刘鑫都可能没命,倒在山脚那人都冰凉凉的,当时可把二板吓得够呛,还以为人已经没了。” 她突然脸色凝重的压低声音,“那阵子周围没粮的村可乱了,啥事儿都有。” 在林月曦面前她没好意思说得太明白,只点了一下。 当时啊,可黑暗了,会社想管都管不了,因为乱的不是一个地方,而是几乎所有大队全乱了。 要不是山里还能找到吃的,逃荒的事他们这都得上演。 可山上吃的东西总有限,像野菜这些又不是摘了马上就会长出来,所以大家找的范围是越来越广,然后嘛,你过了界他过的界的,各大队间矛盾越来越多,大队与大队间拿着家伙干架的事没少发生。 这还只是大面上,各大队内部更是混乱,偷、抢的事都常听说,一开始还挺震惊,后面听着都麻木了。 甚至还有··· 唉~ 所以二板一看到地上躺着个瘦嘎嘎的人,再一摸,凉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可能是弄到吃的,然后不仅被抢还被害了。 “救了刘鑫后我们才知道,下阳大队已经完全失控了,村民都被困在里面,家家户户除了不能上山的,其它的每天都要上山去寻摸吃的,可就算找到吃的,也都要交给队里。” “找到食物的,这家人队里每人一天发一个还不到巴掌大的杂粮饼子。” “要是没找到食物,这一天全家人都得饿着。” “如果有私藏的···” 路桂花张开双手比划了一下,语气夸张:“这么老长还带倒刺小铁片的鞭子,那狠心的真往人身上抽啊。” 当时他们听到刘鑫说的都不大相信,都觉得他是在夸张的说法,这都啥时代了,哪还有那么目无法度的人? 况且,还是下阳村的大队长亲自领头! “我家老李觉得这事儿太重要了,要是真的,那些人就是在行土匪行径,他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不管他心里不得劲。” 这时在厨房里的李大有探了探脑袋,正好对上林月曦似乎已经洞察一切的目光,立刻露出个心虚的笑容。 “林同志,中午一定要在我家吃饭,我鸡都杀了,等吃完饭,下午我带你去咱们村新建的工厂看看。” 林月曦也没客气,笑着点点头,“叔你不说我中午也是要赖你家吃饭的,就掂着你和婶的手艺呢。” 别看李大有一个糙老爷们,瞅着似乎笨手笨脚的亚子,其实他有一手好厨艺,据说是当兵时从某炊事班的战友那学来的。 路桂花的厨艺被教导出来后,李大有就很少下厨了。 一旦他亲自下厨,就说明这个人是他很尊重的人。 甭管她说的是真是假,这话听着得劲儿,李大有顿时便笑出了一脸褶子,转头又回厨房忙碌去了。 路桂花心里也乐着,林同志的话里也提了她呢,说明林同志就算是身份上已经是他们高攀不起的存在,依旧没有忘记她这个乡下婆子。 顿时说话也随意了不少,没再像刚才一样,随意的只是表面,其实哪哪都依旧透着拘谨。 “咱继续说哈,老李也是为了村里人着想,我们村在黑市买了粮的事当时不少人知道,老李好心在山上提醒大家,可这提醒偏提醒出祸来了,有良心的会帮忙瞒着点,有些没良心的就告诉了村民们我们村的人都囤了粮。” 有一个村的人知道他们村囤了粮,渐渐的周围所有的村便都知道了,而且谣言传着传着,传成了他们村的人还能顿顿白米饭,村里粮仓满到吃不完。 好在英雄村的人够团结,也够狠,所以就算谣言越传越夸张,也一直没有人来硬的,大部分都是来卖惨,小部分想耍赖。 大家使了狠劲儿把人赶出去,又都没吃饱同样看着也是缺粮的埋汰样儿,渐渐的来村里求助的人就少了,毕竟只要勤快点,山里总能找到点吃的。 去英雄村被打和上山相比,上山要更安全点。 第330话、两村大战 可刘鑫透露出来的下阳村,情况已经不能跟其它大队的情况相比,那是完全脱离了掌控的存在。 跟早年山里的土匪窝已经没啥两样了。 这样的人,已经是没了道德底线了,啥事儿都干得出来。 村里家家户户都有囤粮,李大有他们本来就天天都心惊胆颤着,领着村里人强硬起来,心狠起来,组织了村民加大巡逻。 可这些在面对着有道德底线的人有效果,要是碰上已经没道德底线的··· 要是直接来抢呢? 要是刘鑫是探子呢? 李大有的怀疑很合理啊,就刘鑫那身体情况,都说下阳村已经被控制了,他是怎么出的村的,又是怎么能来到英雄村的? 如果刘鑫说的都是真的,说句很现实的话,刘鑫家的情况在下时的下阳村可不容易生存,瞎眼的老母,身体差的刘鑫,才不到十岁的儿子,这里面除了九岁的儿子外,哪个可都不能上山去挣吃食。 为防万一,李大有赶紧派人悄悄去下阳村查看。 也是万幸李大有肪了这一下。 下阳村已经集结了人在来英雄村的路上,他们真准备抢英雄了。 - 原身脑子哈瓜,可人长得那是没得说,可以说整个齐国就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么好看的女子,否则也不会就她那脑子还有好几个皇子都想娶她。 太子也是想娶她的其中一个。 不过太子脑中除了风花雪月外,更多的是坐上那位子的野心,何况原身已经嫁了人还有了身孕,这在太子的眼中已经脏了,早配不上他堂堂太子殿下。 但第一美女啊,玩玩还是可以。 况且,这女人还是打小就和他有仇的楚王的王妃。 要是他睡了楚王的女人,那不就是彻彻底底的打了楚王的脸,岂不妙哉!!! 太子在原身去上香时整了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套路很老,可原身和她母亲君大小姐一样的哈瓜,同样眼瞎的看不清事实,从此戴了两千度的眼镜去看太子。 太子自个后院的女人都能编出本族谱来了,甜言蜜语和当解语草啥的最是擅长,肚子里的娃还没生呢,原身的心已经彻底被太子给俘获。 太子估计也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么的蠢,不过她蠢但她身份好用啊,于是想出了个‘妙’招。 太子让人模仿着楚王的笔迹,假造了好几封楚王与敌国皇子间的判0国往来信件,让原身藏到楚王的书房里。 好在原身恋爱脑归恋爱脑,可她胆子小;不说是这种污蔑人判0国的大事了,就是在与太子往来的过程中她都不敢越雷霆一步,手两个人都没牵过。 原身不敢真把信放进书房,而是悄悄的烧了信,把空白信封放进了楚王的书房里。 她却不知,她悄悄的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将另一封造假信件藏进了书房里。 楚王府功高震主,皇上早就有除掉楚王的心思,只是边关还需要楚王,所以皇上才一直在隐忍。 而现在楚王已经打了胜战将蛮夷彻底的赶出了中原,短期内蛮夷绝不可能再来犯,朝廷可以不再需要楚王了。 她更不知,她的举动都被二房的傅遥遥一直看在眼里。 皇上下旨抄家流放那天,傅遥遥跳出来当众指责,说是她和太子有一腿,她帮着太子陷害了傅氏一族。 原身偶尔去见太子时也被其它人看到过,且太子有次醉洒还当扬言过楚王府的王妃身在曹营心在他那。 所以傅遥遥的话很多人都信了。 原身性子软嘴也笨,那么多人或责问或仇视的看着她,她当场三魂七魄吓飞走了二魂六魄,哪还能说得出一句辩解的话来? 而她这反应,又给了人一种她心虚默认的错觉; 这罪名啊,算是公认的给她安上了。 原身一直守礼,太子当解语草当了快三年连小手都没牵到过;也不知是因为不甘还是要羞辱安定王,可能是两者皆有,在楚王府众人被流放的这天,太子亲自到城门口相送,当着众人的面向原身承诺,只要她愿意跟着他,他随时去接她回来并纳她为侧妃。 因为有着太子这个侧妃的承诺在,众人虽然都厌恶极了原身,恨不得抽她的筋拔她的骨,可除了语言和眼神外,没人敢真的对原身动手。 唯有的就是刚才被君槿澜给咔嚓掉的那个解差,他被白氏的弟弟所收买,白氏要她死在流放路上,或是被羞0辱了太子不愿意再接她回去。 白氏绝不能容忍君槿澜再回到京城,更不能容忍君槿澜再压在她女儿头上。 原身重生前的前一世,她在流放路上先是一路被那个解差动不动的鞭打欺压,因为着‘害了所有人’这罪名,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话,甚至她被鞭打了还有人叫好; 原身本就是个胆子小的,如此境地,她实在是怕了,再被傅遥遥说解差看她的眼神不对给一吓,原身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去当太子侧妃。 太子倒是没有食言的实现了曾经的诺言,毕竟原身长得着实好看,第一美人,据说连老皇帝都起过让她进宫为妃的想法。 原身从此后一直居于太子后院,不声不响安安静静的当了六年的太子侧妃,就是太子好像在她回京前出了啥状况,原身和太子之间除了名义上的侧妃之名外,并无真实的夫妻之实。 且太子府在原身记忆中的那六年间,也一直都没有孩子出生过。 直到有一天,原身无意间听到太子与幕僚在书房里秘谈,他们说到了曾经的楚王府一家。 楚王嫡系一脉,包括楚王及不到三岁的两儿一女在内,全部都死在了流放的路上;与之相反的,二房和三房几乎没怎么死人安全的到达了北疆。 全因太子买通了这两房的人,楚王府嫡系一脉防了外人却一直没有防自家人,最终却是并非死于别人之手,而是全死在了自己的血亲手里。 太子和幕僚还提到了曾经他们父子俩因为楚王府的功高震主而对楚王府的陷害与各种斩草除根。 包括但不限于楚王书房里的判0国书信;太子想利用原身对楚王府的算计;以及皇上和太子把楚王府的人流放了还不够的曾经不只派出过一拨杀手要在半道除掉他们。 还有一个大秘密,所谓的同一天出身的丫环所生的女儿,其实也是原身的孩子,原身怀的是三胞胎。 第331话、日子已经在越过越好 后世人对村战的想象,不是肉搏就是举个棍,最严重的也就菜刀砍刀啥的。 吃过午饭后,李大有带着林月曦去了村西头。 刚出村不远,林月曦便看到一座以前不存在的大山,上面现在种满了梨树,正逢要收获的季节,枝头全都垂着腰挂满累累果实。 李大有看到这些却是一点没有喜悦的表情,反而愁着脸,“当时两村就在这打,把宁首长惹毛了,不仅缴了我们所有的装备,还让我们人工的堆出这么一座山来。” 不只如此呢,因为他们那一战,整个东北都禁木仓了,换句话说,他们得罪了整个东北。 林月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记得,咱们村似乎只有几把猎木仓。” 已经到这份上也没啥不能说的,况且,这不是他们东北公开的秘密嘛。 不过面对着救命恩人,说这种事李大有还是有些抹不开脸,语气虚得跟假期作业没做的学生一样,“那个,那个,我们那个不是勤俭节约嘛。” 这是老黄历了。 抗&\/战时整个东北是个大战场,大规模小规模的战役几乎是没断过,老百姓也渐渐的从中学会了一套生存技巧。 他们在山里挖山洞,有小本子来,就提前躲山洞里。 但光是一直躲,太被动了,他们便想办法让自己有自保能力。 双方交战时,战后一般会打扫战场,但偶尔会碰到些特殊情况,这边刚打完,另一头需要支援,没有时间去打扫战场。 等士兵们离开后,附近的老百姓确认了安全后,就会来‘帮’着打扫战场。 他们打扫战场那可比士兵们打扫战场要干净得多了,要不是苦茶子嫌埋汰,小本子兵的尸体全得溜光着。 可以说,整个东北所有的村子就没有没去捡过漏的,差别只是捡到东西的多少而以。 解&\/放后,上面虽然没禁木仓,但没人敢把那些家伙拿到明面上来,毕竟来源不光彩,都怕被发现了闹出事。 所以各村摆在面上的就那几支老一辈留下的猎木仓,至于捡漏捡到的家伙什,各村不是大队保管着,就是交给族中有威望的人藏起来。 经过那么长时间的战争,虽然现在表面上看着已经和平了,可有过经历的人心里都很难能真的踏实下来,总是感觉手里得有些保命的东西,万一咋咋咋的,他们村也能多活些人下来。 林月曦:“……” 怎么说呢,理解,又不理解。 换位思考,李大有他们的想法其实不难理解,东北就是解&\/放后也没真的安稳下来,劫道的,藏山里的土匪这些,还是挺多的,现在东北的各军还有缴匪任务呢。 不过她和他们站的角度不同,她从整个国家的层面去看百姓,李大有他们的行为完全就是不安定因素。 瞅瞅,两村干架,愣是打出了国际大战的感觉。 也难怪宁远群会气得让他们堆出个人工大山来。 只能说,立场不同,林月曦自觉自己没有资格去评价什么,老百姓只是想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安全一些,并不算错。 大部分的百姓不愿交出自己手里的家伙,只能说明现在的国家还没有让他们感觉到安全,这不是百姓的错,是他们这些科研人员还不够努力。 林月曦没有开口,李大有也摸不清她是否介意这事,很是局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是领导来视察,他自有一二三四五六套应付方案,真诚的、敷衍的、需要吹捧还是实话实说,当了十几年大队又继续当村长的他,那是已经都能处理得相当丝滑。 可眼前的人不一样,除了是他们村所有人的恩人外,还是现在最值得他敬佩的人之一。 牛棚里平反的人越来越多后,来接牛棚里的人中经常会出现些熟面孔,有的是部队里的人,有些是省里的领导。 跟他们接触多了后,他们也愿意透露些消息给他,从中他知道了一件事,与阿三的那一战咱们能打得那么漂亮,他看报纸时那爽得背脊骨都发麻,原来这里面林同志竟然默默的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那些人倒是不会跟他说得太明白,也有可能是他们知道的也不完全清楚,只说有个很厉害的科学家是从他们村出去的,这次和阿三干架,用的先进装备就是这位科学家研究出来的。 至于那位很厉害的科学家姓甚名谁,多大年纪这些,他有试探的打听过,对方一副不能说的样子,可李大有看得出来,那些人眼神比他还迷茫。 李大有原先怀疑过是牛&\/棚里关的人,可时间都对不上啊,牛棚里关的人每一个是什么来头李大有这都有记着,和研究武&\/器有关的就两个,一个刚平反不到一个月,一个还没平反呢。 他不懂什么研究不研究的,但他懂一点,搞研究肯定是需要时间的,牛棚里的人每天都要劳作,晚上都累得够呛了又哪有精力? 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听说搞研究的人都疯。 不过,与牛棚里的人相比,李大有想到还没来他们村里就已经特殊化的林同志。 他倒是不知道林月曦在村里时已经参与了好几个项目,但知道一点,林同志的身边一直有人在保护,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 再加上林同志已经离开的时间··· 也是一种直觉,李大有觉得他们说的那个人最有可能的便是林同志。 他曾经也是个兵啊,我方装备好,指挥再得利,战士们的牺牲率就会大大降低,所以对会让士兵在战场上能有更大胜率的人,他都会抱以崇高的敬意。 林月曦来了后,李大有和路桂花都没整虚一套的又是将村里这几年发生的事好坏都不避的一通说,又是带着她看村里几年来的变化。 就是想通过这些告诉她,你所做的没有白费,你的努力已经有了成果,在你们的庇护下,虽然我们的生活中依旧还有挫折,可那些都是正常的,我们的日子已经在越过越好。 第332话、李大有的小心思 李大有带着林月曦又去参观了村东头的工厂,以前只秋收后收山货的小事业,现在已经被英雄村发展成了全年都在经营的大事业。 工厂很大,有专门收山货的地方,有烘干的地方,还有已经有了专业流水线的包装厂间。 往后是大仓库,仓库外停着好几辆大卡车,那里人来人往着,正在搬运仓库里的货物往卡车上送。 李大有本想带林月曦过去,不过林月曦阻止了,那些正忙着,他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从工厂出来,李大有又带着顺着地头旁的道路往村西走,右边的土地现在已经被如切割开来了一样,有大有小,所种植的东西不尽然一样。 有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的小麦,有如卫兵般挺立的高粱,有一颗颗都鼓涨涨的大豆,有朵朵雪白的棉花··· 最引人注目的,是靠村西那边一望无际般都垂着腰金黄金黄的水稻。 注意到林月曦对水稻田感兴趣,李大有立刻咧着嘴笑弯了眼介绍:“优二号蹈种下发到咱们镇上时,周围的那些傻子都不愿意种,不过也理解,咱这地界一直以来都习惯了种麦子和高粱还有玉米这些耐旱的作物,水稻那是南方的,一个大家没种过怕侍候不过来,另一个咱们这要整出水田就是件麻烦的事。” 说着理解,可李大有的脸色是怎么看怎么嘚瑟。 当时他说愿意种,还领了二十亩的蹈种时,哪个村长没笑话他? 不只村长们了,就宣传优二号的工作人员,在他说出要二十亩地的蹈种时,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傻子。 现在再瞅瞅,哪个不羡慕他? 哪个看到他时不咧着嘴的捧着他? 这可是他们全村铆了劲儿辛苦一年的成果,瞅瞅这望不到头的金浪,哪个农民看到会不高兴?! 感谢祖国! 感谢崔老! 李大有正准备跟林月曦说说他们这一年是怎么侍候那二十亩水稻的,还没开口呢,眼睛余光瞅到前方拐弯处有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开口的话拐了个弯。 “陈老今天怎么有空出来?” 林月曦也注意到了正朝他们走来的老人,她脸上立刻洋溢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小老头这些年来看来没受啥委屈,精神头比她离开时好多了,人显得都年轻了不少,瞧那风风火火走路的架式,一点不像已经六十几的人。 “你个臭丫头,你说你来接我,你就是这么接的?” 人未到声先到。 “我在家等了你老半天,午饭我特意去炖了只大笨鹅,结果小许过来告诉我你在李老头家吃饭。” 李大有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两步,默默躲到林月曦的背后。 “时间比较赶,我下午就要离开,这不是想要多留点给您整理行李的时间嘛。” 林月曦笑了笑,快步过去安抚头发都快气得炸起来的小老头。 李大有一点没觉得被冒犯,反而心里美滋滋的。 他早知道林同志来村里是冲着陈老来的,昨晚打到村委楼的电话还是他接的呢。 英雄村得了林同志的恩慧越来越好,他猜到这很可能是林同志最后一次来他们村,来接平反的人都是急来急走,他也是怕林同志同样是匆匆来匆匆离开,让他们连个感谢的机会都没有。 这不,一早就让村里几个娃娃守在村口等着,他则跟村干部们准备谢礼。 把林月曦拦在去接陈老前面拽到家中,请她吃一顿饭,这是农村人最朴实的感激方式了。 林月曦也是从听到路桂花所分享的瓜中,猜到了李大有的想法,但没有推托,厚着脸皮承了他们的谢意。 跟陈老一块来到他现在住的地方,嘿,还挺熟的,就是林月曦曾经在英雄村下乡时的家。 陈老边往里走边跟她解释:“当时星然他们走时把房子卖给了大队,你这房子太好了,房子到了大队手里后,被地震震成危房的那几户都想买。” “这村里的人团结归团结,可是个人总难免有着自己的小心思,想买房的人里面,有一个是李老头的亲戚,一个是陈老头的亲戚,这不就不好办了嘛,这房子便一直空着,李老头夫妻俩偶尔会过来打扫打扫。” 来到堂屋,示意林月曦坐下后,又让她把手拿出来。 给她捏了脉,确认她的身上现在是真一点问题没有后,问道: “这里头应该和你有关?” 林月曦挑了挑眉,“您怎么会想着是因为我?” 陈老没好气的弹了她一脑瓜嘣,“你是想说陈家在海市办了制药厂的事?陈家人是什么德性我比你清楚,我敢说,在他们没办厂前,绝对想不起我这个老头子。” “他们倒是的确三翻四次的想接我去海市,可他们的目的性也太明显了,而且那话里话外都透着他们走了关系的原因,这是当我傻呢。” 陈老对陈家人的行为嗤之以鼻。 以前他很重视家族,他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以家族为先。 在被下放受折磨时,家族中没一个人哪怕给他递过一口水时,他就已经对那些人失望了。 后来亲儿子借他救过曦丫头的恩情,用药方换上面庇护他们一家时,陈老说不难过是假的,但也是经此一事,他脱胎换骨了,对陈家现在已经都能当陌生人来对待。 以局外人的目光再去看陈家,他才明白自己以前是有多蠢,那些人一个个全都是嘴上说得好听,什么为了家族,什么为了族中后代,其实都是为了自己谋利。 甚至连演都懒得在他面前演,说的话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出里面逻辑有问题。 呃,好,以前他是挺傻的。 就因为族老们说华医势弱,西医才是未来趋势,他们陈家是医药世家,不能不善西医,而他做为在医学上最有天赋的一个,理应肩负起家族重担。 他就傻兮兮的觉得肩膀沉重,担负了家族的未来,明明喜欢的是华医,却丢下还年幼的儿子远赴国外。 所以亲儿子同样也抛弃了他,他不怨,这是他该受的。 可对族中那些人还想再以家族兴衰的名义来裹挟他这点,他不会去怨他们,毕竟他自己傻,可也不会再去理会。 互相间不打扰,是最好的结果。 “我已经和陈家断了关系了,以后就跟着你。” 第334话、这不全乱来嘛 这时候大家似乎都忘记了林月曦的存在,眼里只有即将要离开的几位老人。 看着这一副,林月曦悟了。 啥感恩她哦,这明显是希望她多照顾照顾这些老人啊! 经过了半个多小时,在李大有几个村干部的帮助下,终于几位老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坐上车。 都是坐着小车,各车的后备箱还已经装满了几位老人的行李了他们自己准备的东西,村民们送的礼物完全没有空余地方可以装。 最后,那些礼物全堆在了地上,陈老委托李大有将它们都还回去。 拉声响起。 村民们再是不舍也都知趣的让开道路。 车辆接一辆的启动,车轮滑动,一辆接一辆的缓缓驶出村子。 村民们远远的一直在跟着,直到跟到村口才停在,挥舞着手喊着‘再见’,喊着‘平安’。 郑老看着这一幕眼睛都有些红,他吸溜了下鼻子说道:“说句不怕曦丫头你笑话的话,我们这些老头子躲在这村里全就是避事,我呢,当初是郑家把我推出来,我亲儿子亲女儿去举&\/报我,就算是平反了,我去哪啊?” “我不像老叶,有资产,平反后国家把资产还给了他,我这一穷二白的。” “村民们虽然也都各有小算计,可他们和那些人比,白得跟纸一样,在这里我心里舒坦。” 坐在副驾上的华老也长长叹了口气,这话题对他们来说很沉重。 不过,以后不一样了不是吗?! “瞅老郑你说的,咱们哪个不是都有顾忌着才躲在这?不过我也是想开了,咱心里坦荡,咱怕啥?要躲也不该是我们躲。” 他又看向林月曦,“你别听老郑说的惨,他富着呢,在京市有个三进的四合院,海市有栋小洋楼。他就是想搏你同情,想争取一个跟你一块上大船的名额。” 在一块几年的人了,谁不知道谁啊。 他们这一群老头中,就属眼前的老郑最不要脸。 林月曦:“……” 果然不愧是三十六计玩溜的大将军,她刚才还真的有些心疼了。 因为这一群小老头中,郑老的情况有点特殊,比其它人都要更惨一些。 郑老是京市郑家的旁系,当时郑老和郑家嫡系的郑家现在的掌权人郑老爷子在同一部队里,当时郑老爷子是团&长,他还只是副连&长。 有次与国&军的战役,因为郑老爷子指挥失误,造成整个团的战士几乎全军覆没。 后来有人要对付郑家,就将这事给扒拉了出来,还拿出了证据,说是郑老爷子通&\/敌。 不管是真是假,结果就是郑家把郑老给推了出来,郑老的一子一女都以大义灭亲的名义去举&\/报了郑老。 那时郑老人还在前线呢,突然的被秘密着直接押着下放。 跟陈老一样,一路受了不少折磨,到红星大队时,瘸了一条腿,断了一只手,人瘦得跟根麻杆一样。 对,直接让他下放,没有审问过程。 两年前因为林月曦的关系,郑老的事被重新核查。 好家伙,这不全乱来嘛。 就几个多问几遍便前言不搭后语的所谓人证,一封还有着错别字的所谓通敌信件,再加亲子女的举&\/报,没了。 不审问郑老,不核查证据,说他有罪就有罪? 这不闹嘛。 呃,好,委员会办事的确很多都是在闹。 经国安核实,并无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郑老通&\/敌,不仅如此,相反着,国安找到许多证据证明当年那场战役郑老差点力挽狂澜,可在最关键的时候,郑老爷子却把他给调走了。 - 想到回屋困觉,君槿澜想起了她睡前收进了空间里的容姨和云卫们。 不过这会儿不是查看他们情况的时间,在她恢复原身记忆和一些有的没的\/的这些时间里,她干掉了一个解差这事儿,已经震惊了周围的流放犯和引起了前方解差的注意。 流放犯们都像是看到了瘟疫或是疯子一样的躲开,解差们没嗷嗷叫但也看她像是在看死人一样的围过来十好几个,个个不是鞭子在手就是刀已出鞘握于手上的都要给她一下子的意思。 受接收记忆的冲击,君槿澜刚才还没注意到,这会儿才发现,按说这会儿应该空空如也的她身边,竟然还有人在。 一辆独轮的又脏又破的板车,板车上坐着一个头发凌乱得整张脸全给遮住男子,男子身上同样穿着囚服戴着手铐和脚镣,可能实在是因为伤得太重瞅着分分钟会翘的原因,他倒是没像其它男子一样的脖子上还要戴枷锁。 君槿澜强大的感知力能感知着一道带着探究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不过她并不在意就是。 这位依着原身的记忆,就是那倒霉催的楚王了。 半生戎马生崖,守护了齐国十几年的安定,却因为功高震主犯了小心眼皇家的忌讳,打了胜战回来没个加封不说,还被抄家流放。 并且,流放前老皇帝为了他手里的兵权,逼他交出虎符,不仅将人给打了个半死,还手脚筋全被挑断,最后仅留着一口气证明人是活着出的京城,用来以示帝王仁慈。 在原身的记忆中,楚王对原身说不上好但也着实说不上坏。 楚王自个估计是从来没想过皇帝会以莫需有的罪名来害他,甚至是牵连了全族不说还连带着曾经跟着他的一堆属下,所以他几乎是一点准备都没。 就这么伤到分分钟会翘的被流放,自然也就不用提路上有保护什么的,他是自保都难。 可前世,楚王还是在暗中护了原身不只一次两次,之所以平素里表示出对她厌恶,无视他人对她的言语侮0辱,也是因为他护不住她了,她那般一个软弱的人,唯一活路,只能去当太子侧妃。 那,他这个前夫,自然就不能再和她有一丝一毫的牵连。 原身前世是真的傻,她直到一把火烧了太子府和太子同归于尽前,才从太子和幕僚那儿听到这些,听懂了这些。 算了,不骂了,骂她好像就是在骂自己一样,怪怪的。 板车后面站着楚王的亲卫傅一,是亲卫也是暗卫头领。 不过他是暗卫头领这事连老皇帝都不知道。 但都知晓他武力值不弱,因此别的男子手铐脚镣只一副,他是被套了各两副,还得推板车。 第333话、别忘了我们 今天此行其实并不在林月曦计划之内。 陈老猜的没错,他能平反的确是因为林月曦。 林月曦在西北时没有动作,她知道依着陈老的医术,一旦平反肯定是会被接回京,那时京中乱着呢,陈老这性子比较黑白明显的人,很容易吃亏,不如还是留在红星大队。 她和几位老爷子关系都不错,总不能只顾着陈老一个,那时她的重要性还不足够,能受上面重视,但事关到某些原则问题,上面不会为她而破例,况且还是十来个人。 陈家已经借着药方和上面搭上,陈家已经有几个人进入了制药厂工作,他们同样未动,林月曦只以为他们的顾忌和她一样,同样在等候。 等到林月曦回京,那时林月曦存在的份量已经不一样了,她的意见通过许山传到上面后,正好上面也准备行动,上面给了林月曦面子,陈老等人是最快的一批。 陈家有意将陈老接回去,上面也有意让陈老回原单位去,他们都知道陈老要更信任林月曦,便都通过老头子表达了他们的意思。 林月曦想着,她整天整天的在星火里面,以前答应过给那些老人养老,可她终归没法做到陪伴,不如暂时不过问的遂陈老他们的愿,反正陈家和上面的人肯定会去陈老他们面前请求,无论老爷子们被哪方说通,她都尊重。 她只交待许山注意别让老爷子们受委屈后,便投入了研究中。 哪知她太想当然了,这是她的错。 他们的经历都并不美好,甚至一个比一个惨,差点死在半路的陈老,瘸了腿的郑老,瞎了眼的刘老,等等等·· 还有满腔爱却脊骨被踩碎的绝望。 所以许多老人家了的确高兴,但要让他们再像过去一样的一腔孤勇,很难了。 人心都是肉做的,这个咱还真不能怪他们,换个人来都黑化要来个灭世了,他们也只不过是什么都不想做了而以。 等林月曦有个突破的进展,被二长老勒令她休息两天时,许山可算逮了时间告诉她,陈老和郑老等几个老爷子,都还待在英雄村里不愿离开呢。 当时许山是这么说的:“五个老爷子们合起来分了块一亩大的地,他们还养了四只母鸡一只公鸡、两只大鹅、一只猪,还有一条看门的土狗。” 正说着话呢,郑老肩膀上扛着个大麻袋进来。 看到林月曦立刻爽朗的笑了,“知道曦丫头你喜欢吃栗子糕,我特意去李老七家给你换的,时间赶了些,有点少。” 紧跟他后面进来的秋老手里也拎着个小了一号的麻袋,放到大麻袋的旁边,略微有些担忧的看向林月曦,“你说一声就好,我们又不是不能自己回去。” 别看他们这群老头躲上山勾勾里,消息可一点不滞涩,甚至比京中某些家族掌权人还要灵通。 他们都知道林月曦参加了某个很重要的研究,那研究成果是能直接决定国家在国际上地位的。 因为各种原因而心里有疙瘩,他们都选择了‘隐居’,可这不代表他们不再爱国。 他们知道什么轻什么重。 陈老没好气的怼他,“还不是你们,非要再等等。” 郑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要是知道曦丫头为了我们会特意跑这一趟,我们就不心疼地里那一亩水稻了。” 这不是准备等收了再回去嘛,穷怕了,也饿怕了,粮食没收到自己兜里,对他们来说都是在浪费。 走到院门外的汪老翻了个白眼,“折腾半天,这新粮我们还是吃不到。” 都是知趣的人,晓得林月曦的时间很宝贝,他们哪好意思浪费啊,虽然心中都有些不舍,可没一个准备继续留下。 林月曦笑看着他们玩闹,没有去打扰他们。 缘这个字很奇怪,他们和林月曦不仅没有血源关系还接触得并不算多,可却偏偏无比的信任她。 两点左右,村里又来了几辆小车,停在林月曦他们的小院门口。 “陈老慢走,一路平安啊!” “刘老爷子,别忘了有空回来看看我们。” “秋老再见。” “卫老,别忘了我们。” 村民们离着不远不近的围成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着,许多人眼中都流露出不舍。 以前老爷子们没平反时,村里人不敢跟他们接触,但在李大有几人有意无意的引导下,都知道这些是有本事的人,是被人陷害的。 李大有他们本意是让村民们不私下去欺负郑老他们,没想到等他们平反后却起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陈老尚医,郑老曾经是军官,刘老是大学教授,汪老是物理学家··· 都是各界的精英。 村民们敢接触他们后,慢慢的互相间来往就多了,请陈老看病,郑老帮村里训练村里年轻人,刘老进学校教书,汪老给村里做了个小型的水力发电站··· 所以大家知道这些老人都要离开时,全舍不得的过来相送。 一个大娘跑到陈老面前,红着眼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来,把装满到冒尖的鸡蛋的篮子塞到陈老手里,没等陈老开口捂着嘴转身就跑。 林月曦最怕送别时的气氛,这时已经提早躲到了车内,车内还坐着比她还早消摸溜上来的郑老和华老。 这两不愧曾经都是军中大佬,三十六计算是被他们玩明白了。 如果她没记错,外面几个老爷子是被他俩坑得现在要面对全村的村民,只用了一句话:咱们这几年没少受村里人照顾,现在要离开了,怎么的也该跟村民们道个别。 陈老几人听着这话觉得有理,车来了后还特意的稍等待了一下,准备感谢下村民们再走。 而郑老和华老这俩,趁着陈老他们跟村民们说话吸引了注意力时,呲溜上了车。 坐在林月曦身边的郑老,一边幸灾乐祸的看着车窗外被围得寸步难行脸都憋红的陈老,一边还不忘跟林月曦分享八卦。 “刚才给老陈鸡蛋那个,去年她儿子在山上摔断了腿,发现的太晚,小高能力有限救不了,是老陈出手把那条腿给救了回来。” “塞煎饼的这个,他媳妇儿难产,送医院来不及,正好老陈路过。” “那哭得满脸鼻涕泡的小孩,他家情况是有了后妈就有后爹,老刘给他出了学费,这娃才有机会上学。” 第336话、火车上(一) 除了这些年他们受冤枉的补偿外,还有退休金和退休福利拿,他们俩算是军中退下来的老将,标配跟冷老是一样,有俩警卫,一护工,两照顾生活的人。 田少安自请当了华老的警卫员。 似是想到了什么,郑老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林月曦就猜到田少安当警卫员的这里头肯定有事儿,不过明显郑老不想多说,林月曦也不会不知趣的去多问。 车队一路平安的来到火车站,众人通过特殊通道登上火车。 在卧铺坐下后,林月曦状似无意的看了眼旁边放行李的许山。 许山朝她轻轻点了下头。 没错,就是您猜的那样。 这次出行,林月曦能感觉到与西北回京市那次天差地别的差距。 无论是来时,还是现在准备离开。 路上都没再遇到袭击,保护她的战士们虽然依旧戒备,但没再像是时刻都风雨欲来的压抑。 她坐的卧铺,也不是有着特殊隔间的那种,而是高级了些但在普通行列的四铺位车厢里。 与她同一车厢的是郑老和陈老,另一个铺位是给守护着他们这个车厢的战士们轮流休息用的。 许山纯纯是爹系警卫员,放好行李后,立刻又拿出暖水瓶去接水。 郑老和陈老俩的行李也被小叶几人给放到,坐林月曦对面的下铺上跟林月曦闲聊。 过了会儿,许山拎着瓶热水回来,从林月曦床铺的下面拉出来一个包,从里面取出脸盆毛巾牙杯牙刷这些。 对面看着一个侍候得正常,一个享受得正常的俩老:“……” 对视了眼,都有种自己在乡下待太久了,已经和社会脱节的感觉。 按说他们这行为换人来做都显得有些暧昧,但这俩是怎么看怎么正经,说不来那种什么感觉,就是很难将他们往暧昧俩字上面去扯。 不过,曦丫头是真越长越漂亮了,娇娇软软的,气质又好,的确怎么看怎么都是需要人侍候的主儿。 咦~? 奇怪,明明曦丫头这长相谁看了谁都迷糊,他们怎么总是会忽视了呢? 不应该啊? 不是说有啥不应当的想法,而是长得这么精致的一个软丫头不吸引人目光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 俩老又再次不约而同的对视到了一起,两双深藏睿智的眼中,都藏着对对方的警告。 两人看到对方眼中的深意,都愣了一下,又不约而同的装做无事发生的移开视线。 林月曦已经开始简单洗漱,许山手里拎着暖水瓶看向两位老人。 两人那叫一个秒懂啊,立刻去把自己的脸盆拿出来。 等三人都简单打理了下后,火车开始缓缓的启动。 郑老和陈老都安静的看着窗外,双眼一眨不眨的任建筑从眼中倒着滑走。 - 君槿澜视线在傅一身上扫了眼,这娃也是惨的,内伤严重,身上皮开肉绽的,一看就是同样也受过不轻的刑;手腕和脚腕处都已经磨破了皮,尤其是两边手的手腕,骨头都露出来了。 傅一一直都跟在楚王的身边,和楚王一样样,对君槿澜这个王妃了解并不多,所有的了解几乎都是靠传言和府中暗卫所查。 所以他们是知道王妃并没有害王府,对君槿澜倒是没这方面的仇恨。 但,他们也都知道王妃和太子私交甚码,这点可能与传言一样,王妃的确是给他们王爷的帽子换了个颜色。 可这事,一来暗卫传来的消息都是王妃与太子间发乎情止乎礼,毫无一丝的越界之处;二来是王爷也不晓得是不在乎王妃还是信任王妃,并没有表现出因此事而生王妃的气。 那他们做下属的,又哪来的资格替主子生气哦? 当然,最重要的是,刚才君槿澜的那手咔嚓脖子震惊到了傅一,还有现在君槿澜身上那股子只有常年处于上位者的身上才有的气势,也让傅一对眼前的王妃,警惕心上升了至少九分。 傅一这人有一特点,他越是提防一个人,就越会在这人面前表面得无害。 现在他就在君槿澜面前表现得有点像村头的憨子,咧嘴笑得一点看不出他是个有城府的人,“王妃不怕,官爷们要打就让他们打属下,属下皮糙肉厚,不怕痛。” 还打他? 这丫再抽个几鞭子一准得翘。 君槿澜淡淡的撇开眼睛,又看了眼板车上跟死了一样没差别的楚王,目光这才转向了解差们。 “楚王妃,你杀了解差是想造0反不成?” 君槿澜笑了,本就绝色的她再展颜一笑,瞬间就看痴了好几个解差。 “我们楚王府不就是因为造0反的罪名才被流放吗?你现在问我是不是要造0反,是说皇帝的圣旨是他喝醉酒时瞎写的,还是说皇帝果真是龙之子,有着未仆先知的能力,竟然能提前预知到楚王府的人会在流放的路上造0反?” 这话有点绕,许多解差都听不懂什么意思。 怎么说呢? 解差,按正常情况来说,他们是一群连衙役都不算的公职人员。 他们做的是押解流放犯到各个偏远而贫瘠的地方,无论是如眼前这般大数目的押解,还是只一家十几人或是几人的押解,他们基本都得跟着一块的走一趟流放路。 要是碰到押解重要人员,遇到个杀手或是半路营救啥的,你全程还都不定能走下来。 综上,解差就是份又苦又没啥前途还危险的活计。 这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谁乐意来当解差? 换句话说,解差里,就没几个人识字的;读书识字在这在时代那可老费钱了,能读得起书的,实在不行云当个掌柜都比当解差要强。 因此,也就甭去要求解差有多少道德,会不会跟你讲理,人都未必能听懂好不? 他们基本个个都是抱着有今天没来日的想法活着,所以收买不要太容易,路上以流放犯为取乐什么的也似乎很自然的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扯远了,握拳,回。 眼前的情况,就是君槿澜的话落,一群解差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脑门旁都挂着大大的问号。 不懂,但就本能觉得这话有问题,不能随便去回应。 好在解差门的危险意识还是挺及时,就是刚喊话的那个,一时都不敢立刻接话。 得了通传得知后方乱了骑马赶过来的此行解差头头路大头,正好也听到了君槿澜的话,脑门上冷汗立马就出来了。 虽然是君槿澜说皇上有未仆先知之能的最后一句,可也万幸他听到了这句。 这句可太特么的坑人。 第337话、火车上(二) “知道名字吗?要身份证上的真实姓名。知道他是哪里人吗?在哪站下车?” 丁文从我国有火车起,就加入了乘警行列,见过的人不要太多,帮助过的同样不少,像女同志这样的他一瞧就知道对方大概是个啥情况,特意放缓了声音,很有耐心寻问。 也许是他的态度让女同志觉得安全,终于抬起头怯生生的看着他,磕磕巴巴的回答:“俺,俺不知道。” 整个车厢的人都震惊了。 其实有很多人心里已经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最几年这类事发生过不少,无非就是知青下乡下结了婚生了孩子,为了回城骗了乡下的妻子,甚至有些是直接逃跑的,然后被发现追来了。 但名字都不知道的,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还是旁边的汉子胆子大点,虽然细看他裤子在颤动,但说话比女同志顺溜多了。 “还是俺来说。” 丁文看向他,“你是···?” “俺们是福兴市青石镇十里勾的人,她叫白三妮,俺是她邻居,俺叫白二保,俺们要找的人是三妮妹子的男人,他是下乡知青,以前叫‘杨文杰’,前阵子俺们才知道,这名字是假的,他是顶别人的名字下乡。” 嘶~ 到处都是抽气声,丁文本来就严肃的脸上眉心微微皱起。 林月曦:“……???” 顶别人名字下乡这种事儿她也是听说过的,似乎还不少,看这些人的反应怎么好像这是个多稀奇的事一样? 看到她的不解,许山靠近她小声解释:“知青返城是要按真实本人来,冒名顶替那种,不在允许返城的范围内,而且,被查到还会被处罚,也有可能得到补偿。” 如果是被逼迫的,查清了就能回城,还能得到笔赔偿,当然,这赔偿不全是国家出,主要来源还是谁逼迫的谁出。 如果是得利自愿去替的这种,不仅没有回城机会,还会被罚。 这个处罚就因人而异了。 有的是罚钱,有的劳动改造,有的下乡后有功会被免去处罚,等等等,各式各样的处罚方式,看地方的具体情况。 所以才会知青返城潮在年初就已结结束,都半年多过去了,依旧还有知青陆续回城。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现在估计还有将近五百万知青还没有回城,这其中有一半就是当初顶替了名额下乡的知青,另外一部分是像他们这样施家带口的,一部分是偏远些的地方被拦住不让回,还有···” 说到最后,许山有语气难得带了丝情绪,林月曦从中听到了气愤。 她便明白他的未尽之语是什么了,还有一部分,是已经死了。 知青下乡,到广阔的农村去,这只是口号,真实情况是,许多知青去的地方都是偏远地区,甚至有些是连板车都无法通行,进出只有条小山道的山沟沟里。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不好听,带着对朴实劳动人民的污蔑;但不得不说,有些地方的确印证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林月曦记得她在她爸的办公室里看到过一份报纸,里面有报导了这么一件事,一个叫野山沟的地方,那是个全员恶人的地方,知青进去后,无论是男知青还是女知青,都受到了非人的对待。 那村子据说山匪从良,不仅男人彪悍,女人也同样。 他们是靠打猎为生,个个都有武力值。 在他们村里,男人可以娶好几个媳妇,女人也同样,端看你的本事。 知青一到村里立刻就会被标价售卖,对,你没看错,把知青一个个名码标价的当牲口一样卖。 别问知青们为什么不反抗,可能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不能被外人知道,全村人非常的团结,任何一个外人,这里面不仅限于知青,只要是进到他们村子,便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不说逃离,活着都是件奢侈的事。 村里人很少出去,上面有人来视察他们都会提早做准备,倒还真不是他们上头有人,而是他们村设有哨岗,一发现有外人来,立刻就将买来的人关地窖去。 这个村子的事被捅出来还是因为一个意外,咱们有个替伏在敌方队伍里的同志带了重要情报回来,不小心被人发现了,他一跑错了路窜到了那个村里,然后被一个有两百斤重的壮实妇女给买了回去。 能替伏在敌方队伍里还能拿到重要情报的人,咋可能是一般人? 也就受伤才会被抓。 人聪明着呢,一点不反抗的先养伤,等伤好差不多,村里情况他也摸清了个大概,然后溜了。 报导上写着清晰的数据,那个村子一共下去四十七个知青,而救出来的只有七人,两个男知青,五个女知青,全都身有残疾。 林月曦记得她爸当时气得桌子都拍出条裂痕,要不是那村子离他所在的西北远,他能亲自带兵去剿了那村子。 “‘杨文杰’刚下乡时,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就背了个小包,一件厚实衣服没有。” “俺们那冬天冷,‘杨文杰’下乡的时候已经十一月了,冻得直哆嗦。第一晚就冻病了,烧得直说胡话。” “三妮她爸是俺们村的大夫,瞅着‘杨文杰’可怜,又听他说他是被后娘用妹妹的命逼着下乡,觉得这人重情义,不仅给他治病,还拿了棉袄给他穿。” “后来‘杨文杰’就经常跑三妮家帮忙做事,他说他在报恩,俺们也没多想,村里人都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 白三妮母亲早逝,父亲没有再娶,只有她一个女儿。 十里沟是最靠近青石镇的一个村子,村子比较大,人口也比较多,条件与其它村子比要好上许多,整个村子就只有白父一个大夫。 而且白父的医术不错,在那附近都挺有名,周围村子也有不少人找他看病。 可想而知,白三妮家的经济情况在村里那是属于比较不错的那个层面。 ‘杨文杰’平时表现得很好,村里除了几个眼尖的早就看出他不是个好人外,大部分的人都很看好他。 白父也在这大部分人中,接触了一段时间后,便相中了他做自己的女婿。 在白父的有意撮合下,白三妮很快就跟‘杨文杰’结了婚,还三年抱两,小夫妻俩平时谁瞧都说他们感情好,还曾让村里小媳妇小姑娘们羡慕嫉妒过。 第338话、火车上(三) ‘杨文杰’很聪明,学什么都是一教就会,跟怎么教都不会的女儿一比,白父转头开始重视他这个女婿。 教他医术。 谁知意外就是会那么意外的到来,白父在两年前,也就是知青返城潮到来的前一个月,去隔壁村救人回村的路上,山坡上有块石头松了滑落下来,就那么刚巧的砸到经过的白父。 “上面通知知青可以返城时,俺们都担心那小子也跟隔壁村的一些知青一样,会闹离婚,然后丢下媳妇和孩子跑。” 白二板越说越顺溜,越说越气愤,他说的内容应是触到了旁边白三妮的痛处,已经抱着孩子蹲那默默哭着,偶尔传出道抽泣声。 “那时‘杨文杰’说,白叔救了他的命,三妮妹子是他的媳妇,俩娃是他的亲儿子亲闺女,他绝不会忘恩负义,绝不会丢下妻子儿女不管。” 有隔壁村那几个知青做比较,‘杨文杰’这一表态,村里对他的夸赞那是更不要钱。 ‘杨文杰’也的确做到了,在这之前。 知青们一批批的离开,他不仅无动于衷,还任劳任怨了顶替白父在村里当起了村医。 知青返城潮渐渐的涌过,村里人都觉得他是真的不会再离开了,都放心下来。 听到这的林月曦眨了眨眼,看来,村里人也不是真的全然信任这‘杨文杰’嘛,估计是有对白父感恩的人,在帮盯着呢。 “两天前的下午,俺在镇里当干事的大哥突然跑回来,告诉我们,他一个在火车站上班的朋友告诉他的,‘杨文杰’可能要跑,车票都买好了。” ‘杨文杰’跟白三妮说他要去镇上给一个病人治病,这病人家里有点关系,如果治好了,他们一家未必能得啥好处,但如果没治好,他们肯定会被报复,所以他要时候盯着,至少两三天内是回不去的。 白三妮就是个寻常的农村姑娘,脑子还有点不是很灵光,也没啥见识,父亲在时听父亲的,现在父亲没了听丈夫的。 赶紧着给‘杨文杰’整理了行李,还亲自把人送到村口。 回去也没多检查家里,因为她压根就没想过丈夫会抛下她和儿女离开。 还是白二保从大哥那知道‘杨文杰’车票都买好了后,怀疑他是跟其它知青一样想跑,提醒白三妮查一下家里,看看值钱的东西还在不在。 这时白三妮人都已经傻了,白二保说啥她听啥,然后发现,不仅家里所有钱票都没了,白父的一张存折也没了,还有白父留下的一本医药手扎。 白三妮吸溜了下鼻子,鼓起了勇气拽住丁文的裤角,“他要走俺不留着,俺爹跟俺说过,男人要是心不在你身上,强留着日子只会过得更苦,俺有力气,俺能养得活儿女,俺就是想找到他,让他把俺爹的东西还给俺。” 已经听明白经过的老太太气愤的一拍大腿,“这人很可能就是冲着你爹的那啥手扎去的。” “听着像。” 有人认同这观点,也有人不认同,“我觉得还是图他们家的钱。” 从这叫白二保的人说的内容不难听出,白三妮家的条件在村里是相当不错的,白大夫不还有本存折嘛,农村人都喜欢把钱藏家里,要没个五百一千的,哪个会拿银行存起来? 况且白大夫家还就只有一个女儿! 那个假‘杨文杰’应该就是了解了他家的情况后,想吃白家的软饭,甚至是吃绝户。 很有可能以前家中值钱的东西都握在白父手里,白父去世后,正赶上知青返城潮,白三妮有可能担心‘杨文杰’也会抛妻弃子,把白父传下来的东西都握在手里。 ‘杨文杰’用了这么长时间彻底得到了白三妮的信任,把白父亲的东西都拿到了手里,然后转头就准备逃跑,反正他连名字都是假的,不怕白三妮能找到他。 嘛的,这什么品种的人渣。 抛妻弃子不只,还盗走岳父留给妻儿的财产。 这跟要妻儿的命也没差了。 - 皇上有预知能力,却是预知到楚王在流放的路上造反。 那不就是说楚王以前是没想过造反,他如果造反的话,完全是皇上给逼的,也是他们这些解差给逼的嘛。 这话要是传出去,皇上是没事,楚王也未必有事,但他们这次押护的解差那是一个都甭想活,还得死后遗臭万年那种。 更重要的是,这次押解的解差可不仅只有他的人,他压根没封口的能力。 吓得路大头隔老远就开嗓子吼,“楚王妃甚言。” 解差们刚刚多少是有些进退两难,他们倒不是因为君槿澜咔擦了个解差而怕她,君槿澜在他们的眼中那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人肯定不是她杀的。 他们怕的,是君槿澜旁边那个笑得憨憨的傅一。 别看傅一手脚套了两套各重达二十斤的手铐脚镣,加起来等于是身上负重八十斤,还得一路推着楚王;可他想打你照样打你,本该是阻力的手铐脚镣甚至在他手里还能成为杀人利器。 昨儿晚上宿在野外,就有一解差寻霉头的想找楚王麻烦,被傅一腾空而起后来了个连环脚踢飞了不说,他还就近原则的就用手里连着手铐的长铁链直接就抽断了那解差的脖子。 出了这种事解差们肯定不干呀,流放犯杀了解差,对于解差们来说可是比媳妇被人睡了只能眼巴巴在旁看着还要更过分,这要是能忍,那是真能和万年王八称兄道弟。 可解差们还没动呢,就被路大头就叫住了;并且还被路大头给一通的严厉警告,对傅一却是只口头的不痛不痒的训了几句没任何处罚不说,还让解差去那把解差的尸体给埋了,都不劳烦傅一他们的说。 解差们自是不解,他们为什么要怕流放犯哦? 经路大头提醒,众人这才明白,他们竟然已经在鬼门关那来回蹦跶了一整天。 这次因为押解的流放犯多,解差的人数也就多,足足有一百来人。 路大头已经当了快二十年的解差,经历丰富,这次整支的解差队伍他是头头。 但这并不意味着整支的解差队伍都是他的人。 他们这些做解差的都有自个固定的队伍,路大头也一样,他的心腹手下这次全来了,一共加上他自个,总数五十一人。 一百三十人的解差队伍,其中五十人都只听他,这话语权按说的确是够了。 可问题是,解差队伍中有几个身份太过特殊。 第339话、火车上(四) 前世到后来她其实很孤独,渐渐的习惯了孤独,再逐渐对孤独已经麻木,甚至都只是麻木的活着。 她一直以为自己早已经无欲无求,活着也就是为了喘了气而以,搞研究仅只是兴趣,现在看着眼前一个个仅只因为她随手做出个东西而衍生出来的小玩意,竟然都给予了那么大的情绪。 她终发现,她不是真的心死肝僵,她只是喜欢这样四处有活力的环境,喜欢有人气的世界。 过了会儿,俩乘警一左一右的押着个看着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从林月曦他们身边路过。 其中一个似是认识许山,经过时还甚是友好的点了下头。 “好你个混蛋,你果然上火车上。” 白二保一看到被押过来的‘杨文杰’,怒气冲冲的冲过来怼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 “你还有没有良心?白大夫对你那么好,亲儿子也就那样了,你真要走也没人拦你,俺们十里沟的人都受了白大夫的恩,就算三妮妹子一个人带着孩子,还有俺们全村人顾着呢,饿不着他们。” “你走就走,凭啥把白大夫留给三妮妹子的东西带走?你就是个贼,家贼。” 一拳又一拳,那是一点没带客气,劲儿使得脖子青筋都冒了出来,‘杨文杰’被打得惨叫连连。 旁边俩乘警一直架着‘杨文杰’,似是被白二保的突然发狂给惊住一时没反应过来一样,等白二保已经打了好几下,他们俩才赶紧去拦。 “先别动手,这位同志,冷静,请你冷静。” 林月曦唇角勾了勾,这俩可真是妙人,瞅那偏架拉的,架着‘杨文杰’他连个躬身都做不到,愣是挨了好几拳,都翻白眼了都。 丁文嘴角抽了抽,瞪了刚才跟许山打招呼的那乘警一眼,上前将白二保拽了回来。 “别闹,这里是公众场合,有什么事到警务室说。” 林月曦:“……” 警务室在软卧和硬卧的中间,所以,把人押过来是为了来回多走几步路吗? 看着迎面走来的丁文虽然脸上面无表情,但手却是小心翼翼的珍惜着摸了摸放对讲机的兜,林月曦悟了。 这是显摆呢! 她似乎从这人身上看到了她爸的影子。 林月曦失笑摇头,先一步的转身回去。 许山与丁文对视了眼,也立刻转身跟上。 “你跟过去看看。”林月曦小声交待。 许山脚步微顿,眸光闪了闪,应了声‘是’。 将林月曦送回软卧后,许山跟小叶交待了几句,然后转头离开。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带着午饭回来。 因为林月曦的身边保护人员不能随意离开,换岗吃饭啥的在他们这是不存在的,所以许山拎了好大一个布袋子回来。 小叶立刻在车厢中间摆张小桌子,许山将布袋内的饭盒一个个拿出来放小桌子上。 上铺的郑老盘腿坐起,“今天都啥菜啊,闻着挺香。” 陈老也探头看去,正好许山打开其中一个饭盒,他瞅到里面有好几块五花肉,“这盒给我,我就好这口。” 许山将饭盒递给陈老,边回答郑老的问题,“今天火车餐菜挺多的,我打听了下,说是有个华侨在火车上。” 郑老探着脑袋往桌上看,挑自己感兴趣的饭菜,“现在变化也太大了,以前别说是华侨了,和国外扯上点关系都得玩球,现在都上赶,哎,那是炸鱼,我吃这个。” 许山任劳任怨的把饭盒和餐具奉上。 然后招手示意小叶等人,“你们自己拿。” 他又从布袋里拿出个印着小国宝图案的蓝色保温盒,个头比他们的饭盒要大一些。 许山将保温盒打开递给也已坐起来的林月曦,自己刚拿了个饭盒开造。 郑老和陈老对林月曦被特殊照顾都没异议,他们懂林月曦的重要性,饮食方面自然也在严防死守的安全防护内。 小林几人也轮换着吃饭。 一时间,整个车厢内都是饭菜的香味和咀嚼声。 等大家都吃过饭后,许山跟林月曦汇报警务室的情况。 “假‘杨文杰’真名叫包平,杨文杰是他家邻居。” “他们是申市人,杨文杰的父亲当年是申市服装厂的车间主任。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已经成家,也都有了工作。” 郑老和陈老俩齐齐的翻了个白眼,这陈述的语气拿来讲八卦,听着可真特么不得劲。 不过两人都没打断,耐着性子继续听。 “杨文杰和妹妹俩是双胞胎,据包平说,杨家人都偏心他妹妹,对杨文杰并不好,在街道办找到杨家说两兄妹要下乡一个时,杨家人考虑都没考虑的全都是让杨文杰下乡。” “杨文杰便找了包平,愿意出五百块钱让包平代替他,包平家里穷,父母虽然也在服装厂上班,但他们只是普通的工人,家里孩子又多,包平卡在中间,上面有三个哥,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 包平的父母都在流水线上班,母亲还只是临时工,夫妻俩一个月工资加起来都不到百块,却要养着十个人。 孩子多了父母便很难做到公平。 包父重视长子,包母疼爱小儿子,包平这个卡在中间的,基本是被忽视的存在。 包平连学都没正经去上过,他认识字,还是跟废品站的一个老头那儿学的。 小的时候包平经常连饭得都没吃,饿得不行了他就去外头捡垃圾,服装厂不远处就是废品站,那守门的老头瞧包平可怜,偶尔会接济他。 一来二去两人便熟了,知道他父母不让他去上学后,老头便拿着报纸教他识字。 包平不想在那个家待下去,杨文杰的提议正合了他的意,况且还有五百块钱呢。 刚才林月曦回来时已经和陈老他们说了白三妮的故事,所以郑老他们听着一点不迷糊。 听到五百块,两老都有些震惊,郑老先忍不住问道:“所以说,包平是带着五百块钱下乡的是?” 许山点头,“对,包平自己承认了,他下乡的时候没有告诉家里人,是悄悄走的,五百块钱在他身上。” “不仅有五百块,还有不少票,杨文杰让包平替他下乡这事是瞒着家里人的,包平以此威胁,杨文杰又给了他将近两百块钱的票,棉花票布票这些都有。” 也就是说,包平下乡后,其实一点不惨,甚至是比大部分的知青都要富裕。 第340话、白陈两家 “包平是有意去接近白家。” 许山看了陈老一眼,那眼神,咋说呢,有些同情,又有些意味不明。 陈老:“……” 咋这样看他? 啥意思? “白大夫名叫白崇景。” “谁?” 陈老惊得站了起来,“白崇景?” “是。” 郑老一脸懵,“白崇景谁啊?” 这次是陈老转头跟他解释,“白崇景你可能不熟悉,白杨华这名字熟悉?白崇景是白杨华的独子。” “嘶~” 郑老倒抽了口气,“所以,白三妮是白老的孙女?” - 两个副统领,一个原先是禁军副统领,据路大头所知,这位是皇上的人;另一个虽说没什么官职在身,可他却是永安伯府的嫡次子,而其嫡姐,是太子府上的良嫡。 其中还有个解差,就那国字脸脸上有道疤的,是他大舅子,曾经是西疆大营里出来的。 西疆大营,就是曾经楚王的大军所在。 你说这错综复杂的关系,路大头能不多想嘛。 再说了,“楚王可是战神王爷,虽说现在流放了,但皇上可没削了其封号,楚王依旧还是楚王,可不是一般的流放犯。 况且,像楚王这样的人,追随者必然不少,战场上一块背靠着背厮杀出来的人,死忠的那种追随者绝对少不了。 你们就不用你们那黄豆一样大的脑子好好想想,那些人对付不了其它人,难不成还对付不了咱们这些解差?” “况且,这次被一块流放的人里可有不少是楚王曾经的麾下,咱们不动楚王还好,你们要是动了,看他们反不反抗?” 大家伙一想,可不是嘛,难怪他们刚才就感觉毛毛的,原来是想动手的时候一直有人盯着他们。 一个个吓得差点没立刻过去抱住楚王的大腿嗷一声。 所以从昨晚之后,路大头的人都没再刻意的欺负过楚王府的人,甚至路大头今天还调整了队伍,将自己人主要放在队伍后半段靠近楚王的位置。 明着照顾那肯定是不敢,解差队伍里京中那些大人物的眼线多着呢。 不过,好歹这样真要遇着啥事儿时,他们多少也能相帮一二不是,给楚王和也许时时都在盯着的楚王的忠心追随者们留个好印象。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啊。 都是为了活着。 也正是因此,他们听到有解差被楚王妃给杀了,以为是自己人被杀这才嗷嗷着全就冲了过来。 我们都还想护着你们呢,你们竟然不讲理的把我们的人给杀了。 然,冲过来靠近了后才发现,咦,地上躺着的那货他们都不认识。 特么这就尴尬了不是。 可这架式都摆出来了,退回去好像有点不行;但要进,那也不对呀。 万幸万幸,头儿来了。 君槿澜和傅一俩都有些疑惑解差们奇怪的反应,他们都以为这一架肯定得打。 一个是无所畏惧,君槿澜从记事起不是在跟人打架就是在去跟人打架的路上,只是后来能力越来越强后,她就没架可打了,一个个听到她的名号都跑得比风还快。 所以她刚才看着围过来的解差不仅是无所畏惧还有点跃跃欲试,她手痒了好多年了。 另一个那就厉害了,抱了慷慨赴死的就义精神。 傅一觉得,再怎么说这位现在还是主母,总不能真让她当着主子的面被一群解差给害了命去,大不了他一命抵一命。 没想到路大头叫停了将要打起的架不说,跃下马后像是君槿澜他们所在的位置对他来说哪个角度都是视觉盲区一样,连骂带踹的赶走解差,然后悠悠的骑上马又调头回去。 回去了! 去了! 了! 更那什么的是,有俩解差可能是从路大头身上解锁了某项能力,也跟对君槿澜三人突然就瞎了一样,全程不看他们的跑过来,各拎一条腿的拽着地上那解差的尸体拖着就跑。 解差们扬着鞭子催着停下的男子队伍继续往前,走慢点那鞭子就会毫不客气的打在身上,众人没敢继续停下看戏,甚至好些连回头都不敢的只埋头往前走,唯有几个悄悄的注意着后方。 看到解差拖尸时的像是突然瞎了的那行为,几人脸上都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不过这些君槿澜并不在意,她这人文雅点说是唯我独尊,浅白点叫做嚣张。 她的那狗性子,在前世不知道遭了多少人的恨,想恁死她的人估计能绕蓝星球三圈。 可无奈她嚣张有嚣张的资本,想害她的人最终都是自个先进了地府。 君槿澜没理依旧在探究看她的俩男人,只见她抖了一下手,手上的手铐就像是有个隐身的人在她前面帮着她拿着把同样能隐身的钥匙正在开锁一样。 咔咔几声响后,手铐解开自动落于地面。 然后是脚镣,同样流程的被解开。 这特么也太过玄幻,一旁的俩男人全都看傻了眼,楚王头发遮脸看不出其此刻什么表情,傅一是惊得嘴张得大大的能塞进俩鸡蛋,整个人显得身子都木了。 好在没有将手里正推着的独轮车给失控的掀翻,只是动作显得有点像是僵尸走路。 君槿澜一点没有吓到人的觉悟,原地给他俩表演了个消失术,就那么好好走在他俩身边的人,一个眨眼的功夫,不见了。 “嗷~,我的天爷,王爷,王爷,王妃人呢,王妃不见了。” 傅一停住可不敢再走了,前后左右视线如雷达般的扫视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行为有啥意义,反正就是本能的这么做了。 脑子早已乱成了一团麻。 好在这时前方的流放队伍被解差们赶着已经在前方的弯道都拐过了弯,就是有人回头也没人看见刚才君槿澜突然消失的一幕,虽然她不在意被人看到。 几分钟后,君槿澜再次出现,身上穿着一套绿色的奇怪但却特别精神的衣服,原本散乱的头发也像是洗过的盘了起来还戴了顶与衣服颜色一样同样奇怪的帽子。 更吓人的是,与她同时出现的还有另外几人。 不是一个,而是六个。 都是穿着同样的草绿色缩腰的怪模怪样的衣服,头上戴着微有些斜的像半个蛋一样的帽子。 六人中,只有一个是女子,约四十来岁,有些微胖,笑眯眯的看着似乎和善的人。 只是傅承晔和傅一都没错过妇人刚出现时眼中的利色,及她那一瞬间便已经将周围都扫视了一圈的眼神。 另外五人都是二十出头的英俊男子,就是个个都面无表情瞅着冷冰冰的,像是莫得感情一样。 君槿澜的嚣张,在这一刻显示得淋漓尽致; 她的无所畏惧,也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展现。 第341话、致敬 一路上林月曦时不时都会去后面留哒一下,在瓜香下,两三天的路程也不是太难挨。 回到京市,林月曦先带着陈老等人回了上面奖励给她的四合院。 三进的大宅子,屋子多的是,就算最后面的一进是林月曦的私人领地,还另外开了道大门进出外,前面两进的屋子数量也足够这些老人一人一间,还有富余。 陈老等人都没跟林月曦客气,挑着自己喜欢的屋子搬了进去。 说是养老,其实这些老人哪需要人养哦。 都已经平反了,曾经有老兵哥或是从z的,愿意回去工作可以继续工作,不愿也有退休金和退休福利; 曾经是商户的,虽说没有国家养着,可该还给他们的也都还了,那资产雄厚的,他们养别人才差不多。 都是因为这种原因不愿归家,在乡下一块生活打打闹闹着也习惯了,老了老了,反正现在都是孤身一人,凑合在一块养老也挺好的。 换句话说,也就是林月曦提供了一个住的地方,生活啥的其实都用不上她。 二进东侧院内,胖胖的老汪敲响隔壁刘老的门。 刘老开门出来,瞅着他那扭着手像是得了便秘一样的德性很是疑惑,“你这是咋了,火车餐吃多了上火?” 被他这一埋汰,老汪啥情绪都飞了,就剩下了恼怒。 “你扯啥犊子呢,我不就抢了你几块鱼,至于记仇记到现在?等咱安顿好,我请你去王府井那边吃饭,撑死你都可以。” “那你刚才那副德性是干啥?” 老汪又窘上了,揪着胖手扭捏道:“我住这没事?” 他不认识林院士啊,就是死皮赖脸硬跟来的。 属于他家的产业大部分都已经还回来了,在京市他也有宅子,原本他是看林院士身边有人保护,如果能跟着一块回京路上会更安全,便厚着脸皮跟上了。 下了火车后有车来接,他就继续厚着脸皮蹭了车。 进了这宅子后,林院士突然有事匆匆离开了,留下了小叶安排他们。 这宅子保存得很好,古风古韵扑面而来,老家伙们一个个都乐疯了,兴致高昂的去挑屋子。 他也稀里糊涂的选了一间,乐得牙花子都滋出来的收拾房间。 收拾差不多了,人也终于冷静了下来,都不认识啊,哪好意思真住在这? 可保存得如此完好的华丽宅子,他是真的很想住啊! 刘老经他这一提醒,才反应过来这人和曦丫头并不熟悉,“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我自个都是赖着曦丫头呢。曦丫头刚才是有急事才离开,忙好了她肯定会过来一趟,她心里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定是要来瞅一眼,确认我们安顿好了她才放心,到时你问问她。” 老汪一想也成,要是人家不乐意,他可以出高价租啊,反正他孤家寡人一个,那些财产等他双眼一闭,也是要给国家的。 想通了,老汪用完就扔,道了声‘回见’转身就回屋去了。 对他这狗脾气早已习惯的刘老也没在意,笑了声也回房整理。 巧的是,军养院内的爷孙俩也正在说老汪其人。 “汪老爷子是海市的商会会长,可以说海市的各行各业,都有汪家一份。汪老爷子妻妾好几个,但奇怪的是他一生仅只有一个儿子。” 老汪名叫汪得财,看他名字就知道他爹对他的期望。 他也没辜负他爹,长着一颗精明的脑子加搂钱的手,十几岁就跟着他爹到处跑,才二十岁就接手了汪家。 “那时的海市乱着呢,除了有小本子和各国所谓的安全区外,还有这个帮那个帮的,汪老爷子就是因为帮与帮之间的火拼才离逝。” “才二十岁的江得财要想完全接手汪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可他愣是凭着股狠劲,接手了汪家不只,还继汪老爷子当上了商会会长。” “他一面跟小本子虚与委蛇,一面暗地里帮咱们,给咱提供了不少帮助,其中有一件我说出来你应该有印象,海市的小本子机场被咱们炸了。” 这林月曦还真有印象,这件大事可是有记录的,小本子准备轰炸华东地区,咱们一支小队摸进了他们的机场,整个机场全给炸了。 牛掰得不得了! 原来这里面还有老汪的事。 不过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小本子机场肯定是戒备森严,咱的人肯定是进不去,里头啥样都不知道呢,咋炸? 指定得有能进去的人透消息出来呀! 还有小本子想轰炸华东地区,飞机又都从哪出发,这些重要的消息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了,当时是商会会长的老汪倒是有可能接触到。 其中凶险咱们没经历过的人无法感同深受,唯有致敬! 老爷子看林月曦亮起的眼神,就知道她已经明白了。 “与老汪接触的人后来不幸牺牲,老汪与他是单线联系,在这人牺牲后,老汪所做过的事,几乎就被抹除了。” “老汪当时在明面上是向着小本子的,所以后来···,没有直接吃花生米,还是因为有记录老汪捐赠过药品。” “三年前,海市有人无意间在一个废弃的宅子里发现一个地窖,在那地窖的墙壁里发现个铁盒子,铁盒子里只藏着一本笔记本,上面的内容很乱,那人看不懂,他觉得藏着这么严密的东西肯定很重要,便交给了公安局。” 老爷子说得很委婉,虽说一直在有意的培养孙女,可一些阴暗的东西他还是替意识的不愿意她多知道。 什么有人无意间发现,事实是,那人就是个烂赌鬼,输光了家业,连妻儿都输出去了,还欠了一屁股债,走投无路下,不知从哪听说那个废弃的大宅子前主人是当年的一个大官,他寻思着,像这种大户人家,听说都会在家里搞秘室秘道什么的来藏宝贝,便决定当一回瞎猫。 他还挺有运气,那废宪都被不知道多少人光顾过了,墙都被人给砸得没一面完整,可别人都没找到那个地窖,愣是被他给找到。 结果地窖里啥都没有。 一恼怒,开始砸墙,然后把那铁盒子给砸了出来。 他还以为要发财了呢,没想到费劲扒拉的打开铁盒子后,想象中的金银那是一件没有,只有本已经泛黄的皮封笔记本。 上面内容完全看不懂,一句通顺的话都没有。 第342话、汪得财过往 烂赌鬼有点见识,一看那笔记本他就猜到上面写的应该是密语这一类。 再想想这宅子的前主人,听说是个大官。 烂赌鬼有点见识但不多,他觉得以前是个大官,那现在很有可能也是大官,或者后代中有大官,总之肯定不会是像他一样的普通人。 大官家里藏着用密语写的笔记本,这很有可能是个特&\/务啊,那他如果举&报的话,是不是有奖励? 于是,那个笔记本就到了公安手里。 “笔记本倒和密语无关,不过笔记本中藏着份有秘语写的信,公安一瞧就认了出来,那是战时咱们同志用的旧秘语,这个笔记本的主人,是咱们的同志。” 通过翻译,最终确认了笔记本的主人,正是当年和老汪单线联系的那位林翼伟同志。 从翻译过的内容来看,林翼伟当时怀疑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他能确定老汪肯定还没暴&\/露,所以准备将老汪的身份告诉另一个同志,只是不知当时发生了什么,笔记本并没有被人取走。 “笔记本内写了许多汪同志做过的事,他通过林翼伟同志一直在帮助咱们,当时他和林翼伟同志一个是商会会长,一个是二鬼子,许多事不方便自己出面,都是通过狗棍帮帮咱们。” 说起这个狗棍帮,名字听着好像挫得要死,可它当年在海市那名头可是响当当的。 就是现在提起他,老爷子脸上依旧带着敬佩。 他们不做生意不搞经济这些,也不跟人玩啥抢地盘的游戏,只专门和小本子干。 狗棍帮的宗旨就是:手里一根打狗棍,棍棍专打狗。 狗棍帮的成员很混杂,其中有道士,有和尚,有镖师,有普通老百姓,也有曾经是其它帮派的成员。 他们没有固定出现地点,没有地盘,都神出鬼没的,猛不丁窜出来就给小本子一个闷棍,让他们立刻去见太奶。 听说当年海市在狗棍帮现世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小本子都不敢人少在外面乱逛,尤其是晚上。 可惜的是,狗棍帮有记录的三千六百七十五名成员,最后都牺牲了! “有了那封密信,老汪这才被平反;只是···,他妻儿都没了。” 是他们对不起汪家! 老爷子长长叹了口气,上面把安抚汪得财的事交给他,这不是为难他嘛。 他怀疑二长老是在公报私仇,就因为他抢了他的大红袍。 林月曦听到这有点懵:“妻儿都去逝了?” 这怎么和许山说的不太一样? 老汪出现在回程的队伍里,许山怎么可能不去查他? 通过各位老人及有记录在案的内容,很快就得出了真相。 汪家好像子嗣都不丰,汪得财年轻时也是妻妾好几个的,可和他爸一样,也仅只有一个孩子。 是个女儿,名叫汪慧。 汪慧是个恋爱脑脑癌患重度者。 才十几岁时就喜欢上一个叫李潜的混子,原因嘛,挺那啥的,别人都是顺她者昌,就李潜对她是爱答不理,很好,成功的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要俘获他。 最终结果却是,汪慧情愿跟汪得财断绝父女关系,也非要嫁给李潜。 就一个独生女,汪得财最终没斗得过汪慧,不仅让汪慧与李潜结了婚,后来还一直提拔李潜。 汪得财被抓时,李潜似乎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先一步已经带着汪慧和好几箱的黄金逃了,现在在香江那边,听说日子过得相当不错,妻妾成群。 老爷子知道靠近林月曦的人许山肯定会查,但有些事就是许山也查不到。 香江那边现在还没回来,他们也不方便插手太多。 “香江那边传来的消息,李潜到了香江后用从汪家带走的黄金来开道,巴结上六大世家之一的张家,还娶了张家主的女儿。” 娶了张家主的女儿? 汪慧呢? 许山查到的资料里,汪慧可是还活着呢。 老爷子看出了她的疑惑,淡淡吐出四个字:“贬妻为妾。” 他也是没想到,都新时代了,还能用到这个词。 “而且妻妾间至今都相处得很和睦。” 看着林月曦都开始瞳孔地震了,老爷子这一刻和她的想法神奇的同步,他听到时也是震惊得不要不要的。 就是古代被洗脑的那种女性,碰到这种事都会反抗一下的,汪慧当初可是上的海市最尖顶的学府,汪得财还专门请了洋老师来家里单独授课。 和在那种地方只是接触了些有先进思想的客人,就能觉醒的女性相比,汪慧这样的,老爷子都词穷了。 只能说,还好不是他家里人,否则他本来就剩不长的寿命,至少减去一半。 “李潜现在的妻子张敏,是张家家主的七夫人所生的女儿,虽然是小老婆生的,但这个七夫人很得张家主的喜欢,张敏也跟着得势,她在张家主的十几个儿女中,算是比较有地位的一个,很早就参与到了张家的家族生意里,现在张家主中风,她和嫡系的一儿一女是夺权夺得激烈的三个。” “汪得财平反后没多久,一封从香江来的信寄到了汪家祖宅那,是汪慧所写,大概意思就是她后悔了,想回来。” 林月曦眉心跳了跳,“刚平反就来信?汪慧消息这么通?” 老爷子嗤笑了声,“汪慧到了香江后一直不受李潜重视,自己一个人住在小院子里,几年前李潜就基本断了她的开销,她连出李家的门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消息灵通个屁。” 林月曦秒悟,“您怀疑,那封信是张敏授意?” “不是她授意,也应该有她的引导,这个张敏是个人物,在香江的商界还挺出名,有铁娘子称号。” “据国安那边的人查到的消息,张家主的情况不大好,已经中风严重到说不出话写不了字,他又没有提前立遗属,十几个子女已经斗疯了。” 张家主中风的原因有点丢人,张家一直对外只说是摔倒造成的,但据国安查到的消息,这只是张家在欲盖弥彰。 香江那边乱着呢,公然的火拼抢地盘啥的这都是正常现象,张家能位居几大世家之一,所做的生意中自然也是离不开这些。 他是家主,也是帮派老大。 从小弟一步步做起,一路过来脏的臭的他是一样没少沾。 五毒俱全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七老八十的人了,还要跟一群小姑娘玩蒙眼捉迷藏游戏,立不起来就嗑糖豆。 这不太刺激了,老心脏没能承受住,把自己折腾中风了。 这事儿能说嘛,多丢人不是。 第343话、只有利益 你知我知,哪怕众所周知,只要没人说出来,那都是不存在的事。 张家主的七夫人出身于不太能说的地方,虽然张家主一直家里彩旗飘外面红旗不倒,但这个七夫人一直在他面前都很得脸。 她唯一生的女儿张敏,又是个精明的,不仅会讨张家主喜欢,行事也特别像张家主,尤其是狠劲儿,都青出于篮胜于篮。 张敏很小时就跟在张家主身边,学着管事,学着处事,缺德事那是一点没少沾,连给亲爹安排小彩旗的事她都没少做,让张家主中风那些小姑娘们,就是张敏弄来的人。 弄来,不是请甚至不是买,都不是通过正经渠道得来的小姑娘,有些是绑的,有些是抢的,有些是以手段讹来的。 张敏手里管着的最大生意,就是跟古代的老鸨一样,从各地弄来一堆漂亮小姑娘,精心‘培养’后让她们成为礼物,给张家铺路,或是奖品,用来奖励手下。 张家主的思想有些传统,孩子生的再多,他更重视的还是正妻生的两个,再重视张敏,也一直没越过两个嫡子女。 长子张轩和长女张宣,张轩一直只参与张家属白的这块生意,张宣嫁给了香江崔家的长子,也是崔家公认的下一代继承人,是张轩的有力助手。 这么一比的话,一直在参与黑这一面的张敏弱势便很明显了。 林月曦:“所以她把目光放到了老汪身上?” 不对啊,这关系是怎么扯上的? 况且,老汪就算是被说通,想帮也帮不上她? 给钱? 有点道理,但不多。 对香江林月曦了解的不多,不过几大世家的情况许山有和她大致说过,有早期混黑现在已经洗白或是正在洗白的,也有明面上一直是白的,有专门走市场,有主功军界,也有专营政界。 香江崔家,便是主从政,江宣所嫁的崔寅,是崔家的重点培养对象,现今已经坐在了总督之位。 也就是说,江轩的背后可是有总督做为靠山,江敏有啥呢? 就算她手里有钱了,有个总督在那压着,谁敢偏向她? 又谁敢帮她? 老爷子龇了龇,有些不爽的说道:“咱们对外公布攻克了芯片技术后,老不爽的要死,一开始啷着咱们是在吹牛,然后又叫咱们拿出实物来证明,上面没理他们,凉了一阵后,他们又啷啷着要技术共享。” 这话题转移得也太快了。 不过林月曦明白,依着老爷子的性子,他不会把两件无关的事扯一块说,于是耐着性子继续听。 “老冯那家伙骨头硬起来了,把老来的人怼得差点和他打起来。” 只是,出气是出气了,但咱终归还是要落后不少,不能真依着性子不把对方当回事。 正好林月曦研究出了手机,里面用到了新研发的芯片技术,手机所使用的芯片保留了尖端部分没有透露出来,又能从中看出技术的大跨越。 再从经济角度来说,这小玩意要是量产出来,只要没傻都能看得出来,一准是会大挣。 于是以林月曦的名字为命名,成立月曦集团。 从林月曦那不是主攻某一项,而是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研究方向,长老们都看得出来,将来她再弄出类似于手机这一类的东西应该不会少。 对旁的研究人员来说很难的事,有些人甚至终其一生都未必能有其中一个成果,对那小丫头来说似乎很容易,手拿把掐,似乎只随随便便折腾一下,就鼓捣出有着跨时代意义的宝贝。 “小姑娘没有私心,从来没向咱提过什么要求,她做着她认为对的事,不求回报。她从来不提,可咱们不能不要脸,该给的奖励一样不能少,该她得的利,咱不能以大道理来没下,那是没良心,也是失了本心。” 所以月曦集团成立了,将来林月曦研究出来的成果,只要不是用于国防的,都将交由月曦集团负责。 在林月曦有生之年,她占股二十,国家八十,等她去逝后,她的后代占股百分之五,其它全用于国家建设。 毕竟啥都是国家出,林月曦就是单纯的拿红利,要是给得多了,还是一直没完没了的给,时间一久肯定有人不乐意,到时可就不美丽了。 月曦集团生产的第一个产品,就是手机。 有国为靠山,外交的工作人员直接成了推销员,仅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咱们自产的手机已经销往了三十几个国家。 还因着手机,连带着连了好多必须跟着一块的工程,比如建信号搭,建基站这些。 老爷子一想到这些就可骄傲可骄傲了,必须把头抬起来,用鼻孔来对他们,每一根鼻毛都写着嚣张两字。 扯远了,回来。 “咱挣钱了,一直在打压咱的老可不乐意,只是咱们现在在武力上多少有了些自保能力,虽然硬要打咱依旧还是不如,但内部可不团结,又逢他们要竞选,暂时他们也没敢跟咱来硬的。” “很快他们也推出了手机,明显要跟咱们打经济战。” 说到富特公司推出来的手机,老爷子又再度高扬起了头。 他们也弄来了几台跟咱们自己的做比较,经陈老他们拆巴后确认,在芯片技术上完全没法比啊。 不过··· 也仅限芯片了,其它方面咱们还是要落后一些。 所以整体组合后,两边的手机有种半斤八两的感觉。 毕竟是第一强国,在技术半斤八两的情况下,卖面子的国家自然比卖咱面子的要多,虽然心里不得劲,但理解。 国与国之间,哪有啥真情啊,讲的全它嘛只有利益。 “富特公司准备在香江建立分公司,香江几大世家从商的几家都想拿下这块大饼,张家也同样,张敏已经与富特公司的人接触过,赶了巧,那人曾经在海市待过,汪得财救过他的命。” 林月曦:“张敏是想借老汪和他的交情,拿下这块大饼,增加自己夺得家主之位的筹码?” 老爷子欣慰点头,他乖孙孙就是聪明,一点就通。 “可是不对啊爷,张敏和老汪又没交情,说起来,她还抢了老汪女儿正妻的位置,算是交了恶,她怎么还敢和老汪联系?” 一个白眼狼女婿,一个抢了女儿正妻位置的三,他们就不怕老汪爱女心切,会去报复? 第344话、她家老头被坑了啊 老爷子又是不爽的龇了下牙,“香江那边的人大部分都瞧不起咱们这边的人,他们生活条件比较好,到处高楼大厦,科技方面也比咱要好,以前也的确是这样。” 这没啥不好承认的,咱百废待新,才刚起步呢,现在迈的还是最难迈的步子,说是举步艰难都不为过,落后一些不是啥丢人的事。 落后使人进步,正因为咱落后,所以咱才更努力。 瞅瞅现在,不是开始步子往大了迈了,只要咱能争取到点时间,咱不比任何人差。 “这些年双方没有往来,他们对咱的印象还在以前最穷苦的时候,一个个都吃不饱苦哈哈的,到处都是破烂的房子。” “国安的人亲耳听到张敏和手下聊天,说到咱们这边,那语气甭提了,好像咱们给他们做下人那都是荣耀一样。” 江敏平等的看不起隔岸这边的任何一个人,包括哪怕连李潜都说很厉害的汪得财,因为李潜在江敏的眼中都是下等人。 她会嫁给李潜,全是张家主的意思,张敏这人能忍,为了得到张家主信任,不过是场婚姻而以,她不在意。 林月曦一针见血:“爷爷,上面是不是让你留住老汪?你怕自己留不住,知道老汪跟着我回来,想让我帮你把老汪留住?” 老爷子:“……” 乖孙孙太聪明也不是好事,一点脸皮都不给他留。 不过他在乖孙孙面前向来也没啥脸皮就是,无所谓了。 脸皮子抽动了几下,老爷子就躺平任嘲了。 “汪得财的经历有点戳心,汪慧又是他唯一的血脉,他的能力是公认的,如果他真去了香江,无论他是帮江敏,还是与江敏敌对,都将引来腥风血雨。” 老爷子语气突然凝重,“上面有意收回香江,时机到了,所以香江自然是越不乱越好。” 而汪得财嘛,当年能当海市的商会会长,能在小本子眼皮底下阳奉阴违帮了咱无数次的人,那就是个地&ap;ap;\/雷好不好?! 要真给他去了香江,单纯只是谋发展还好,他要报仇或是去帮江敏,对他们想收回香江就不是很友好了。 可上面在知道了汪得财的经历后,也猜到他心跳很有可能对咱有了疙瘩,更甚者可能都有怨,有恨。 人家是咱恩人啊,就算是他现在心态真已经变了,咱也不能恩将仇报不是,不能丧了良心。 这不就为难嘛。 赶了巧了,那天老爷子听说首长得了罐上等的大红袍,老爷子好这一口,颠颠儿的跑去首长那抢了半罐,然后被抓了壮丁。 林月曦:“……” 就想了,老爷子都已退退休了,这事儿怎么就套到了他头上? 原来,自个送上去的啊! 首长他们那消息能不通嘛,老汪躲在英雄村跟陈老他们在一块哪能瞒得过长老们的耳? 林月曦怀疑她曾经答应过陈老他们愿意给他们养老这事,长老们都知道。 这么一联合,好家伙,她家老头被坑了啊! 估计首长手里有上等大红袍的消息,都是故意透露到老爷子耳中的。 被乖孙孙那能穿透人心的目光盯着,老爷子略略有丢丢心虚。 “乖宝啊,你以后可离首长他们远一点,没一个好人。” 林月曦无奈的叹息一声,自己的亲爷,还能咋办呢,宠着呗。 “老汪那边我去试试,不敢保证能说服他。” 帮忙归帮忙,但咱话还是得说清楚,她可不打包票。 林月曦诡异的突然有种:她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错觉。 有乖孙孙这话,老爷子就放心了,“到时我跟你一块去,终究是我们没查清楚,委屈了老英雄。” 对此林月曦不表态,说是时代的错误,其实也是必然的进程,这时期内类似遭遇的人多了去,不要说同情,就是唏嘘都唏嘘不过来。 而且经历了末世后的林月曦共情能力像是缺失了一样,她喜欢吃瓜,也只是喜欢那份热闹,可以说,除了几个家人外,唯一能触动她内心的,也就只剩下阿兵哥了。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自认都是个自私的人,前世她有空间还收了无数的物资,可她从来没有想过上交啥的贡献自己,今生同样的专心科研只是兴趣,无意间改变了世界格局,给国家的脊梁添了几片铁片,她认为只是意外。 她做不到像兵哥们那样当英勇无畏的逆行者,但不影响她敬佩他们。 所以她会在力所能及之下,偏向于兵哥。 比如她会在意牺牲战士的抚慰金是否顺利发放,会关心退伍战士的生计问题,会在知道上面成立了月曦集团后,什么福利都没问,只提了一个要求,月曦集团的工作人员优待考虑退伍军人和军属。 她不需要任何感激,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伟大,只因为这些都是她能力范围内能做的,所以她去做了,问心无愧而以。 转回头再看老汪的事,历史的必然不是个人能轻易改变的,哪怕林月曦有异能有空间还脑子贼溜,但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类似于‘救世主’般的人物,她也不过是海中的一粒水而以,大浪卷起时,同样也得跟着浮浮沉沉。 人哪,千万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 看着乖孙孙无波澜的态度,老爷子心中满意的同时,又有些酸涩。 他早发现了,他这乖孙孙在情感方面有所欠缺,不是那种冷酷无情,而是她好像游离于世界之外的美。 都说搞科研的人多少都有点毛病,这话特么的原来竟然是真的! 好在乖孙孙对他还是亲厚的,这就足够了,至于儿子和儿媳,关他屁事。 “哦,对了,你把老陈他们安排在永安巷那边,这事儿上面知道了,四长老特意打了电话来问我,像老郑老华这些人都是有配警卫和生活人员的,你这边是怎么个章程?” 林月曦:“???” “这不是我来安排?”老爷子话题转得太快,她脑子一下没反应过来。 “那宅子你不是弄了个实验室,四长老这不是担心你会在家里搞研究?” 原本老郑他们身边只要安排普通警卫员,但如果林月曦有在家里搞研究做实验啥的,那这警卫人员的人选,可就要慎重考虑了。 原来是这事,“按正常程序走就行,我住的那边和陈老他们那边已经完全隔开了。” “爷爷,我还是喜欢跟您住。” 哎哟,谁说他家乖孙孙性子冷的? 瞅瞅这多贴心! 老爷子牙花子都乐出来了。 第345话、不愧是老爷子 陪着老爷子吃过晚饭后,爷孙俩乘车去了永安巷的宅子。 陈老等人也刚吃过饭,都在二进院内的花园里,有的在散步,有的喝茶,有的下棋,还有观棋在语的。 一个个年纪都不小,这年纪一上来身体机能便会退步,听力不好啥的都是正常现象。 听力不好带来的另一正常现象,就是说话声音会不自觉的变大。 还在一进院呢,已经能听到那边你吼一句我吼一句的聊天声。 刘老:“走这步,你这白子应该下这,哎呀你怎么下那呀?你瞅瞅,你瞅瞅,被吃了?” 郑老:“观棋不语懂不懂,你给我闭嘴。” 刘老:“我也不想这么没品,这不你逼的嘛,你这下得实在让人没眼看,扔把米下去,鸡跳上去啄,都能比你下的好。” 郑老:“你个死老头,年轻时嘴就欠,还以为你老了能收敛一点,没想到越老越没皮没脸。” 刘老也同样不客气的怼回去,“都老了老了,不自在一点憋屈谁呢?谁像老郑你这傻子,都这把年纪了,还这怕那怕的,名声能带棺材里去啊,是能跟你一块投胎,还是能让你功德无量成仙啊?” 郑家祖上那是书香门第,规矩特别多,也特别讲究,据传现今他们还守族规呢,郑老虽说只是旁系,他也该学的一样没少学,该守的规矩一样没被少要求要守。 守了大半辈子,言行举止各方面早已成了一种习惯,还是跟这一群不着调的老头们在一块时间久了有了些改变,但依旧在其它人眼中他还属于迂腐那卦。 尤其是向来不讲啥武德的刘老,那是逮着机会就要刺挠他一句,这俩拌嘴早成了常态。 郑老被他气得直喘气,“你这个粗人。” 在旁边吃瓜半天的华老,眼见两人又要掐起来,压下唇间的笑意,赶紧过来当和事老。 把头都快怼一块的俩扒拉开,挡到刘老面前,笑嘻嘻对郑老劝道:“老刘就这德性,天生欠拍,老郑你还不了解他嘛,没必要跟他置气,伤肝伤肺不是。” 可不兴动手啊,一武一文的,老刘可受不住老郑一拳。 刘老特识实务,从心得很快,探出个脑袋就熟练的准备道歉,抬眼便看到迎面而来的爷孙俩。 救星啊! 别看老郑已经老胳膊老腿的,人可是在战场上搏了几十年的人,就算现在年纪大了,每天早上还依旧风雨无阻的坚持练拳呢,那沙包大的拳头可是依旧硬实着,给他一下他能立刻跟他太奶聊个几个月。 “曦丫头,老首长好。” 直接蹦起来喊,语气欢快得就像看到了亲爹妈。 他这一叫把所有老人的注意力都转了过来,瞅到冷老爷子也都忙跟着打招呼。 “老首长好!” 老爷子笑呵呵道:“都好,都好,你们在这住得怎样?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需要什么尽管跟小许他们提。” “谢谢老首长关心,都好着呢,啥都不缺。” 老人们都有些局促。 咋说呢,眼前这位不仅是一直受他们爱戴的老首长,还是曦丫头的爷爷,这爷爷都不需要曦丫头养老,反而他们这些外人死皮赖脸的赖着曦丫头,这不就更觉得不好意思了嘛。 老爷子像是没注意到他们的不自在,语气自然的关心寻问了下大家的生活。 老爷子态度很友善,一点也没介意的意思,渐渐的众人也放松了下来,曾经都各领域的大能,啥场面没见过啊,比如郑老和华老这俩,年轻气盛时可是跟大长老二长老都拍过桌子。 很快双方气氛便和谐了起来,都围坐在长廊里聊得热乎。 爷孙俩还跟老人们一块吃了顿夜宵才离开。 回程路上,跟老爷子一块坐在后座的林月曦悄摸的瞄了老爷子好几眼,那小表情一点不带藏的纠结样,瞅得老爷子实在眼疼。 “想问什么问?” “爷爷,你不是来找老汪吗?” 她可是注意一晚上了,老爷子跟老汪话都没说上几句,这就完了? “爷爷已经知道结果了,不用再特意单独去找他,省得让他再多心。” 对教导林月曦这个孙女,老爷子一向是认真的。 “爷爷要去找汪得财,担心的是他会因为心里有怨,不愿意再留在大陆,现在爷爷已经知道结果了,他不会去。” 哈? 哪看出来的? 只能说,林月曦还是太年轻,阅历啥的不够,看人方面与老爷子这位居高位多年的人比,还是欠了不少火候。 “汪得财心中有信仰,像他这样的人,不会背叛心中的信仰。” 哪怕世道曾经对他不公,他依旧会坚守自己的信仰。 是他也障目了,他只看到汪得财曾经是商会会长,处于鱼龙混杂之地,过的是富裕甚至奢华的生活,虽然帮助过咱们的队伍,但终归并不是真正的加入过队伍,便在心中对他有着不信任。 看林月曦还是不懂,老爷子指了指自己的双眼:“看眼神,汪得财的眼神很清正,他说‘信任国家’这几个字时,语气是发自内心的虔诚。” 林月曦:“……” 其实她想问,老爷子是咋看出来的? 老爷子点了点她额头笑骂,“这些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会的本事,得靠阅历,你见得人多了,接触的事多了,什么牛鬼蛇神都见过,到那时你的双眼也会变成火眼金金。” 好家伙,教她还顺带夸一下自己,不愧是老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瞧不过眼老爷子突然的嘚瑟样,林月曦来了个迟来的叛逆。 张口就不客气的怼了句:“那您老咋没看出来那位有问题?” 老爷子顿时就被气笑了,一个脑瓜嘣弹了过去,“你爷爷我经历的多,那位难不成经历的还少?” 乖孙孙身体好了就是好,这手感真不错。 老爷子没忍住又弹了一下。 林月曦赶紧捂住额头:“爷爷,我这不是西瓜,傻了可咋整,小心周爷爷追着打你。” 这漏风的棉袄哦。 别看二长老儒雅老帅哥一枚,人那身手是相当不错,年轻时可是练过,且私底下对他们这些老家伙是真会动手。 老爷子对二长老还真是又爱又畏。 林月曦也正是知道这点,那叫一个一威胁一个准,把老爷子气得抬头就把她的一头长发给揉成了鸟窝。 可真长进了哈,都敢威胁老子,他也没教这个啊? 肯定是老冯那些人把他乖孙孙都教歪了。 星火基地内,老无辜被牵连的冯老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第346话、华莹玉 林月曦是被周老强硬的要求休息,顺便借机接回了陈老等人,也是出去散了下心放松一下,把老人们都安顿好了,她便又继续回去工作。 京市有老爷子在,没啥好不放心的。 说真的,林月曦的底气是真的很足,横着走都行。 九位长老至少有八个是偏心向她,尤其是大长老和二长老,说句无条件的偏心都可以说不为过了; 有个还亲生却比对亲生孙女还要庞的爷爷,这爷爷还是曾经的高位权重,现在退了也依旧能说得上话; 养父母同样疼爱偏宠她,养父还是s令。 瞅瞅,瞅瞅,这架式,哪个不眼红? 懂的,明白她所受到的偏爱是应得的,可年轻一辈中并不了解实情的人,不要说看到了,只是听说,那心里就跟猫挠一样的难受。 这不,在华家,华家主的孙女华莹玉就发出了这般怒吼:“凭什么?” 把围着她坐的一群年轻姑娘们都给吓了一跳,原本热闹的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一个个神色各异的看着华莹玉,有的惊惧,有的不屑。 瓜呢,要从头吃起。 开切。 华莹玉的父亲,是华家主的长子,但运气不是太好,他不是他这一辈的老大,慢了华老一步出生,排续排到了二。 按着华家的传承规矩,他等于是与家主之位无缘了。 华二一家好像认命了,一直都很低调,华二走的也是从军路线,华老一直被华家主带在身边,华二却是完全靠自己打拼,华老都当j长了,华二还是个副团。 反正就是怎么看,华二都是样样不如华老。 而且华二一直表现的都没有要和华老争的意思,在外人眼中,可以说是只识华老不识华二。 华二的家人也一样,都没闹啥事儿啊,一家子和谐得不得了,甚至可以说是谨小慎微。 等华老出事后,华二的事业那就跟坐了火箭一样,几十年攒的军功像是突然才被人看到一样,军衔是咻咻的往上窜,短短几年,他已经顶替了华老的位置,现在是一军之长。 而且是在京市任职的一军之长,不是华老当初的守在南方边境线上。 怎么说呢,只要不是傻子的,多少都能看出这里面的一点道道。 可这不重要,那是华家自个的私事。 - 什么都不用说,傅承晔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自信她不惧任何的危险,也不惧任何人的窥视。 傅承晔自流放起第一次拨开面前的乱发,露出那张曾经只要出现在街上就会引来女子尖叫,而现在却只会令人感觉到恐怖恶心的脸。 看着那张被划得乱七八糟,还受过烙刑,现在还被一路给捂得许多地方都腐烂的脸,君槿澜这个自认胆大的人都怔了好一会儿。 她从原身的记忆中可是看到,楚王傅承晔有着一张惊为天人到几乎可以说是完美的英俊脸庞,且他身材高大挺拔气质冷然,几乎是迷倒了京城所有的女性,上致八十下致三岁都逃不过那种。 傅承晔因为君槿澜的怔神眼中闪过丝受伤,他的妻子,嫌弃他。 “谁特么的这么狠?”君槿澜咬牙切齿。 不知道她最喜欢看美好的事物吗? 哪个王八蛋让她前一刻知道自己身边有个长得俊到无边的美男,下一刻就看到那美男她还没亲眼见过就已经成了丑鬼? 容姨被君槿澜的一声吼吓得差点跳起来,忙上前安抚,“上将别生气,姑爷这伤不算严重,咱们医疗仓能治,保管治好后一点痕迹没有。” 好容易狗脾气的上将有了个老公,可别把人给吓跑了。 傅承晔和傅一俩并不知道容姨的心思,一时也没其它心神去猜,他们第一最关注到的是容姨话中所提到的那些他们听不懂的词。 上将? 医疗仓? 上将还好理解一些,这听着有些像是将军一类的军衔称谓;可这医疗仓是个什么东西? 最为关键的是,一主一仆二人其实已经在尽力的当自己眼瞎心也盲,但这一刻容姨还是告诉了他们一个他们压根就没想过隐瞒的清晰事实,他的妻子\/他们的王妃,很有可能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人。 是夺舍还是鬼上身,是妖还是仙? 都不是。 容姨其实一出来就一直在注意着他们这主仆俩。 看他们没像想象中没见识的古人一样看到突然出现的他们就吓得大呼小叫,也没因为上将突然的变化而表现出惧怕上将,容姨对他们的评分顿时高了不少。 虽说上将好不容易有了老公,可这老公合不合格也很重要,去父留子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件难以接受的事,反正孩子都已经有了仨,这个老公有没有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傅承晔:……我谢谢你哦。 不过不论心思怎么想,容姨脸上都一点没有表现,她做为自家上将在外的外交官,自然是知道自家上将凡事不喜解释这点,这时就得她上了。 容姨上前一步,微胖又总笑眯眯的和善脸,很容易降低别人的防备心。 “姑爷你好,您可能已经发现了,您的妻子像是换了一个人。 但其实并不是换了人,现在的上将和曾经您的妻子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同一个人,只是她们是位于不同的时空里。” 容姨看着主仆俩眼中都出现了迷茫,立刻反应过来和古人这样解释好像越解释只会越乱,于是换了个说法:“我们上将和您原来的妻子是同一个人,不过曾经她们的灵魂被分离成了两个人,一个在这里,嫁给了您;另一个在和你们这不一样的世界里。” 这么说能理解? 这么说主仆俩倒是有些理解了,尤其是平素里爱看画本子的傅一,立刻像是反应了过来一样的兴奋道: “是不是就像画本子里所说的那样,王妃原本是神仙,犯了什么错然后被贬下凡来受罚,可是又有人要保王妃,所以只是抽了点灵魂下来受罚?” 然后王妃那被抽出的灵魂在生死之际惊动了天上的主魂,主魂看到王妃受辱,于是亲自下凡来替那一魂做主。 容姨:“……!!!” 这家伙脑洞好大啊,不比她这个科技时代过来的看过无数网文的老太太瞎掰能力差。 傅承晔看到容姨那一瞬间茫然的神情,就知道傅一刚才哗叨叨的就是单纯的哗叨叨,无语的看了眼自己的傻手下,他只对容姨平静道:“槿澜是本王的王妃便好。” 第347话、华莹玉不服 华老爷子还活着,也住在军养院里。 他可是军养院里年纪最大的一个了,九十有七,只能坐着轮椅,人也已经迷糊。 军养院内是专门给有大功绩的老兵们养老的地方,有着特殊意义,不说子女一块住了,就是想常去探望,那都得申请呢。 华老爷子的情况有些特殊,医院已经直言,没多长时间的活头了,所以华家人想去看望华老爷子,对他们的申请上面会相对的放松些。 毕竟老爷子已经快不行了,人家子女说要孝顺,总不能不准? “屁个孝顺,要它么的真孝顺,咋个不接回家去照顾着?上边又不是不让。” 于国有大功绩的老兵多了去了,咱可是打了几十年的战,大大小小战役无数,当年领军救国的那些将领们,哪个不是功德无量? 可军养院内总共加起来还不到五十个老兵,除了像冷老霍老这些那是必须要住里面的,许多都是子女接到身边去养老。 冷挚端了杯茶放到老郑面前,“华家?” 几年没回来,京市变化还挺大的,以前不声不响的华家,现在也跳出来了。 老郑喝了口茶,跟他娓娓道来。 他们才刚回来,工作上的事还没摆顺呢,本来是暂时没功夫理会京中这些七缠八绕的错综复杂,反正上面有老爷子在,总归他们是吃不了亏的。 之所以老郑突然会注意到华家,是因为老郑的侄女郑品柔。 今天华莹玉办的那场品茶会,郑品柔也被邀请了。 郑品柔是老郑大哥的小女儿,胆子本来就很小,郑大又只是一个小小的服装厂宣传科副主任,华莹玉可是j长的女儿,她没那个胆子敢不应邀。 华莹玉的那个圈子都是看菜下碟的,像郑品柔这样身份的,在她们那压根就没人去理她。 倒是也没人故意为难她,不过对于郑品柔那种胆子小的人来说,无视和无意间的鄙夷,就已经足够令她吓到缩起来。 她也的确躲到园中的几棵大植株后面。 哪曾想,这一无意举措,竟然让她听到了大秘密。 “华大的女儿华莹玉,是华大精心培养来联姻的,华家的目标是小霍和卫家小子,没等他们出手卫家小子已经结婚了,他们便将目标定在了小霍身上。” 看到冷挚脸臭了下去,原本还不爽的老郑顿时心里偷着乐了。 瞅瞅,平时左看不顺眼右看不顺眼,这会儿一听有人来抢,急了? “华大的妻子和小霍那不关调的后妈关系很好,她们似乎有啥约定,华家已经觉得小霍跟华莹玉的事是板上钉丁了。” “我听说小霍那小子有个啥都往咱闺女那送,这心思可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老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侃,瞅冷挚已经有风雨欲来的架式,为免自己成了遭殃的池鱼,还是说了句公道话。 “我说真的老冷,小霍是真不错,要能力有能力,上面又有霍老护着,前途无量,他又洁身自好,不要说前对象了,非必要的情况下,身边连只母蚊子都没有。” “以前我瞅他也不满意,性子太冷,在工作上能那么事事冷静那是好事,可要换到家庭中,谁过谁知道。” “现在我看着小霍那不值钱的样儿,看来他对人冷还是热,得分上没上心,咱就说,就他这连手下小兵的东西都‘抢’来送人的不要脸架式,说他会冷着咱闺女的可能性不大?” “你信不,要是咱闺女答应他当对象,他能在全军面前跳舞。” 冷挚:“……” 这都什么屁话? 硬了,冷挚拳头硬了。 多年搭档的老郑立马感知到危险气息,秒换话题,“咱说回华家的事,小霍那不是送了咱闺女不少东西嘛,还都是稀罕玩意,他在驻地那弄来的东西大家不知道,可有两次他是去霍老那‘抢’了霍老的宝贝。” “霍老可能是不知道霍二后来那个的打算,跑出去跟其它老爷子老太太吹牛去了。” 霍寒是个优质男,可他年纪是真不小了,快三十的人了,在霍老那圈子的小辈中,像霍寒那年纪还没结婚的,他是独一个。 许多娃都满地跑了。 老人家嘛,凑一块的就是吹吹子女聊聊孙子孙女,曾孙曾孙女。 霍老倒也不是没有孙子孙女,曾孙他也已经都有两个,可霍寒是他最重视的一个孙子,他最期盼的就是霍寒快给结婚,给他生两娃。 这不,每次老爷子们老太太们在他面前一吹自家小后辈,霍老那心就跟猫挠一样。 好不容易自家的猪懂得拱白菜了,还是棵再难找到另棵的最优质白菜,这可不得好好去吹一吹? 至于将来成不成,不重要,先吹再说。 然后呢,这消息就传到去看望华老爷子的华四耳中。 华四也是知道华大一家打算的,所以听到霍寒在追求冷家的姑娘,霍老还很中间这姑娘时,如临大敌,忙去打听林月曦其人是谁。 这一打听不得了,竟然是个身边有警卫的人。 华四没什么本事但识实务,知道像这种小小年纪身边就有警卫在的人不是随便能打听的,赶紧去找了华大,将此事告诉了他。 之后,华大警告了妻女,让她们放弃霍寒。 华大妻子倒是听话的去找了霍三妻子,他们原本说好等霍寒休假回京时,让两孩子见个面,要是看对眼了,就把亲事定下,现在只能将这事取消了。 可华莹玉不乐意啊。 她在上高中时见过霍寒一次,那高大英俊的身影从那一刻就刻到她心里。 暗恋没多久,父母就告诉她,将来她会嫁入霍家,成为霍寒的当家主母。 华莹玉相信霍寒,她坚信霍家未来的当家人必只会是霍寒。 所以从那时起,她在心里就认定了自己将来会是霍寒的妻子,是霍家的当家夫人。 现在却要她放弃,凭什么? 这可是她多年来无论练习有多坚苦都能坚持下来的执念,凭什么一句话让她放弃她就要放弃? 是因为那个病秧子! 对,就是因为她。 因为她是冷老最疼爱的孙女,父亲是s令,所以她这个j长的女儿就要退让吗? 华莹玉不服。 不仅不服,她还准备对林月曦下手。 拽了华莹珍去园里商量,想用龌龊手段让林月曦身败名裂。 然后问题来了,她们压根接触不到林月曦。 第348话、摊上事了 老郑皱巴着脸埋汰着眉,“你肯定也想不到,小小年纪的小姑娘们,心竟然能那么脏哦。” “那个叫华莹玉的说,她下个月生日,到时邀请咱闺女,然后给咱闺女下药,华四的小舅子不是个玩意,名声烂得我在西北都听得到,她想让华四那小舅子毁了咱闺女。” 老郑语气还算冷静,他在刚听到这事时已经发过脾气了,当时把他那胆小的侄女差点没给吓死,哭得那叫一个哇哇的。 现在他反而是害怕,害怕老冷会发疯,曦丫头可是他的心头肉,有人想用那般肮脏的手段去算计她,老冷不发疯才是怪事。 果然,冷挚全身气息一变,双目瞬间刺红一片,连空气似乎都染上了爆裂因子。 老郑眼明手快,跟闪现一样的整个人都压到冷挚身上,直接怼着冷挚的耳朵开吼: “冷静,老冷你冷静点,这事儿还没发生呢,况且也不可能会发生,就华家那些人,华大想见咱闺女都没机会呢,华大的女儿生日而以,在曦丫头那,这事儿都传不到她耳朵里去。” 冷挚被耳膜震弹得稍冷静了些,也是他没真的发疯,否则就一个老郑,哪能压得住他?! 推开老郑,“你说的虽然没错,但华家既然起了害人的心思,我不可能当做不知道。” 老郑知道,华家这次摊上事了,就老冷这阴损的货,他若真要对付谁,那人不掉层皮下来那都是老冷心软了。 不过他一点不可怜华家,相反着,还挺想看看热闹。 一家子虚伪的东西。 就说华老爷子的事,华家一个个打着孝顺的名义,三天两头的往军养院跑,当谁不知道呢,还不是想借此来接近其它的老爷子老太太们? 军养院里的那可都人精,哪个能没看出来? 但毕竟华老爷子是真快要不行了,这种时候他们也不好闹得太难看让华老爷子走得都不安心,所以一个个再是不喜,也都只是躲着。 知趣的,这时就应该知道他们的态度,别再上赶着讨人厌, 可华家人不哦,年长的什么态度他们不知道,毕竟没亲眼见过,咱不瞎说。 但年轻一辈的,在外那可是都说他们在军养院里见了谁见了谁,这有他小侄女为证。 军养院内的老爷子老太太们,那是随便拉一个出来影响力都是巨大的。 就拿华莹玉来说,她在外宣称,她的钢琴得过刘老夫人的指点。 国外有个国际性质的音乐节——维纳思音乐节,说是节,其实就是世界各国玩音乐的人到那去比赛。 刘老夫人年轻时,在维纳思音乐节上得到过钢琴金奖,拿到一个正在弹钢琴的纯金小人。 以前刘老夫人的这个经历,是她的污点,要不是刘老愿意放弃一切的力保她,刘老夫人也会跟陈老他们一样。 而现在嘛,许多人短短时间内观念已经转变,刘老夫人的经历不再是污点而是荣光。 许多同样喜欢音乐的人,以听过刘老夫人的钢琴曲而觉得荣耀。 - 至于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又是从哪个世界来的,都不重要。 只要她是孩子的母亲,只要她能在他死后护住孩子,就行。 君槿澜没有变化前,傅承晔抱着的是与孩子们共死一块的想法,因为他现在已经连自保的能力都没,而她别说是保护孩子们了,她自己都得他为其想出路。 傅家忠于齐国但并不是愚忠于帝王,以前他是从来没想到过皇家会在他打了胜战后立刻就毫无顾忌的出手,所以有准备也无准备,造成了现在这一身伤,残了身毁了脸,此生再无夺位希望。 是的,傅承晔在看出皇家有除傅家的想法后,心里就有了造反的念头。 傅家老祖曾经是跟莫家老祖一块打的天下,两人一块共建的齐国,至今已一百八十多年。 原本这天下该是傅家来坐,因为打天下时一直都是傅家老祖为主,莫家老祖为辅。 只是傅家老祖喜欢打打杀杀的畅快,却不喜坐于朝堂之上的你来我往,将皇位让给了军师莫家老祖,他自个当异姓王又领了个将军一职跑最危险的西疆边关去了。 傅家后辈也一直铭记祖训的驻守着边关,至今四代过去,傅家没有一个嫡系男儿最终不是死在战场上。 到了他这一辈,嫡系男儿仅只剩下了他一人。 王妃福厚,为他生下了两子,傅家终于有后。 可傅承晔知道,莫家早已容不下傅家了,他只要行错一步,他的孩子,必将没有长大的可能。 傅家不能断送在他的手上,他,不能不为孩子们考虑。 可不忠不义之名他不愿背,也不该背在他的子孙身上。 顾虑得太多,他便错失了良机,这是他最悔之事。 也是没想到,莫家竟是如此的至百姓于不顾的连个表面功夫都不愿做。 现在的傅承晔,别说君槿澜是不是仙了,她就是个厉鬼附身,只要能救下两个孩子,他就能将君槿澜当救命恩人看待。 傅承晔没有想过自己,他身上不仅伤到只是在苟延残喘,出京前还被太子给亲手在脊椎钉了六根断魂钉。 这是他只能无奈一直瘫坐着的原因。 断魂钉并非如名字般玄学的把人的魂给断了,而是用钉子钉于脊椎之上的一种用来折磨人的酷刑。 让受刑者时时刻刻都痛不欲生,全身无法使劲,时刻像是灵魂都在受痛苦折磨。 可以说,被施了断魂钉酷刑的人,撑上十天的,那都是神人。 傅承晔就算是战神楚王,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他没叫痛甚至都没哼哼,可只一句话的功夫所带来的全身上下远处不在的加重疼痛,还是让他白了脸刺红了眼。 虽脸已被毁一时看不出异常,但那突然间就布满了血丝的双眼,还是让容姨看出了不对劲。 她不懂医,疑惑的看向旁边的傅一。 却发现傅一虽然一脸的哀伤与痛心,但脚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那个,姑爷好像不太舒服,是不是要停下休息一下?” 古人不是最讲个忠诚吗? 人都难受成这样了,不停下看看啥情况吗? 不会是她刚才哪说错了刺激到他了? 她好像没说啥过分的? 有事找上将,容姨转头就想向君槿澜求助。 然后无语的发现,她家上将是真缺了情感这根筋。 第349话、华家三兄妹 华二是他们这辈十几个孩子中唯一的女娃,打小就比较受宠,性子被养得比较娇蛮自私,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脑子好像被大家宠没了,做事全凭自己喜好,从来不考虑后果。 家里其它人都让着她,唯有华四这个混不吝,从来不给她面子。 华二讨厌华四,但她还真不敢和华四对上,因为从来没赢过,反而每次把自己气得够呛。 这次也只是恨恨的瞪了眼华四,却没敢和华四开怼,而是转站华大。 “大哥,你快说啊,怎么好好的说不相看就不相看了,霍寒那条件多好啊,还不到三十就已经是上校了,他将来的成就肯定比大哥你要强,配咱莹玉多合适啊,以后也能帮大哥你。” 听听这话说的,要换他是大哥,指定把人赶出去。 华四嘴角直抽抽,都懒得再理她,还拖着椅子远离了些,怕被蠢气传染。 华大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也是头大,他现在真的很怀疑,爹妈当年生她的时候,是不是真忘了把脑子给她带出来。 要换往常,他可能还会应付几句,怎么说这也是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妹妹,更蠢的行为他都见过了,这只是不顾及他的言语而以,真不算什么了。 身为大哥,他的心胸就是这么的宽广。 不过现在他没功夫,他现在还有其它更重要的事。 “最近不要再往军养院去。” 这话是交待华四。 华四怔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便明白了大哥的意思。 很明显,那位的身份的确不一般,他那天瞎打听很可能会给家里惹来麻烦。 “我明白,爷爷现在在医院,我肯定不会再往军养院那边跑。” 他是混子,更识实务。 虽然大哥一直以来对他都不错,可他心里门儿清着呢,大哥对他的纵容,是有条件的。 身为未来家主的大哥,必须连头发丝都是洁白无暇,那些脏的臭的,是绝对不能跟大哥扯上一点关系。 大家族内的争斗,说得不好听些,可以说是杀人不见血,大哥要是真洁白的话,原本的未来家主就不会出事了。 华四早就看明白了一切,他也不在意,反正无论他们怎么争,他这小儿子都没有成为家主的希望。 相反着,越优秀反而越为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虽然没像古代抢皇帝位那样,但也大差不差了,大哥不是个多能容人的人。 所以他从小都在混日子,也是打算这辈子就这么混着过,有钱有闲,只要不触到大哥的底线,他爱咋的咋的,谁能说这不是幸福?! 可谁让他无意间看到不该看的?! 所以,大哥不能碰的,就只能他去碰喽。 大哥需要他,所以纵着他,他懂。 可他也并非要不可的人物,是随时可以舍弃的一个,他更懂! 哎呀,谁能想到呢,他真就是单纯那么一个好奇啊,然后习惯的嘴溅去问了一下,就把自己整得这么被动了。 华四一开始还真不知道林月曦是什么人,他在华家几兄弟中是最没出息的一个,年轻时街上混着,长大了还在街上混着,大院里的人都是他接触不到的。 虽然华家一些不能见人的事让他去做,但华大他们同样防备着他,许多事都只是让他去做,而从来不告诉他原由。 华四深知‘知道得多死得快’的道理,也从来不多打听,反正好处给到位就好。 他在听说霍寒喜欢的人是冷家的孙女时,只觉得霍寒不知好歹,同时也觉得林月曦毫无威胁,虽然冷挚职位比他大哥高,可那林月曦他听说是个病秧子哎,霍家只要不傻,都知道在林月曦和他侄女之间应该选谁。 那天在大院门口看到林月曦时,他并不知道林月曦的真实身份,只是瞅着那派头比他大哥瞧着还大,好奇京市啥时候有个这么牛掰的人物,没忍住好奇的朝旁边一块出来的杨群打听。 杨群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有一点是知情的,那人正是他吐槽是病秧子的林月曦。 华四当时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他再是混子也晓得,能被拿木仓的人保护着的人,已经不是别人选她,而是她选别人。 华莹玉和她,压根就没有可比性。 一个是专业被家族培养来联姻的姑娘,一个是靠自己受到国家保护的人,不是能摆在一块在一个层面上的人,比啥? 站一块都不够格。 可他也了解华莹玉,温柔善良大方温婉这些都是表演给人看的表象,其实心里比谁都阴暗,他这四叔可没少帮她扫尾顶缸。 一个才不到五岁就拿着刀面无情给小动物玩身体分离术的人,能有啥好心性? 想通这点,华四赶紧匆匆的去找华大,把自己看到和打听到的告诉他,让他去管住妻女。 他是真怕华莹玉把她以前对付其它人的手段用到林月曦身上,无论成没成功,对他们华家来说,都将可能是灭顶之灾。 华四没想到,就算是有华大开口警告过,他的担忧还是成了真,而且,这里面还有他亲闺女参与。 “大哥,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被兄弟俩忽视的半天的华二气急了,几步上前一拍桌子。 这下华大终于拿正眼看她,然后,被那一身辣眼睛的装扮差点没把双眼给闪瞎。 “……你,这都什么打扮?” “一个已经快要五十的人,穿着一身彩,还绑得跟个粽子一样,像什么话?” 华二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形象,老觉得自己是貂蝉再世,现在大哥竟然说她不能穿一身彩,这可是直接戳了她肺管子。 “五十怎么了?就凭我的长相,就是九十,我穿一身彩依旧好看,大嫂她们都是这么说。” “噗~”华四实在没忍住喷笑出声。 在华二准备冲他开炮之前,他先一点没带客气的点评道:“一米六的身高两百斤的肉,你不穿就跟只大白猪一样,彩衣倒是没啥,可你瞅瞅你这一身,那捆的,跟待杀的花猪有啥两样?” 他真实在不理解这二姐的自信都从哪来的,是没长眼睛,还是瞎了? “大哥你看他。”华二恼怒的跺了跺脚,那因为衣服太修身真像华四说的捆成一层一层的肉,也跟着抖了抖。 华大:“……” 眼疼! 揉着发涨的太阳穴吼出声: “滚,你们都给我滚。” 第350话、你来真的啊 “这是哪来的贵人啊?我这庙小,你这尊大佛是不是走错路了?” 冷挚当没看到老爷子的怒火,没听到那些阴阳怪气,嬉皮笑脸的把礼物放到桌上。 在老爷子的瞪视下,厚着脸皮坐下。 老爷子都被他这副无赖的样子给气笑了,“从哪学来的这么不要脸?” “爸,我在您面前哪里有脸啊,竟然都没有,那还要来做啥?” 老爷子:“……” 西北这么养人的吗? 把他以前那个见谁都是严肃脸的儿子养得直接没了脸。 大西北表示:这跟它没关系,是基因问题。 “说大忙人,怎么突然会来看老子?” 冷挚默了一瞬,看来老爷子对他怨念颇深啊。 “我这不工作一安排好,就来看您老来了嘛。再说了,爸啊,我可是把宝贝闺女都送到您身边来赔您了,谁能比我更孝顺?” 这话可是捅了火山口了,本来火气已经有点压下去的老爷子,骤然抬起拐杖就给了冷挚一下。 那是一点没带收力,已经躲得很快的冷挚还是被拐棍擦了下边,痛得‘嘶’了一声整个人跟装了弹簧一样直接弹跳起来,跳过沙发背躲到了沙发后面。 在一旁的冯叔几人:“……” 大侠好身手! “爸,你来真的啊,我这才刚调回来呢,你是准备让我立刻休个伤假?” 太狠了老爷子,要不是他早有防备的躲了一下,这手臂估计得废。 老爷子才不管他叫屈,已经破口大骂,“你还有脸提闺女,要不是因为你,你闺女用得着去乡下那么多年才能回来?” 冷挚:“……爸,您这就有点不讲理了,我承认当年乖宝要下乡和我有点点关系,但那不是爸你和二长老早安排的吗?” 以前有些话是不能说的,现在嘛,不惧了。 林月曦的脑子太过特殊,只要是个有为未来去考虑的掌&\/权&\/者,都不会轻易的放弃。 所以当时林月曦的下乡,是多方考虑和推动的结果,搏的,也仅只是陈老是否愿意出手这个未知。 老爷子是参与者和推动者之一,比冷挚还清楚里面的条条道道,他这不是迁怒嘛。 这么说,林月曦当年下乡,那已经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在许多人的心中,被治愈的可能性微忽其微。 也就是说,大家其实不抱啥希望的,只是已经那样的,反正在京市也只能等死,至少去到陈老身边,还有丢丢希望。 也许陈老就愿意治呢,也许陈老能治呢? 也许呢。 虽然这么希望着,可大家心里其实都更偏向于,林月曦这一去啊,很可能就回不来了。 对于那时候的老爷子来说,把他的乖孙孙送走,就等于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没人知道,林月曦走的那天,老爷子后头一直在跟着,跟进了火车站,目送着火车远去后,一个人在那站了很久很久。 老爷子怕啊,从林月曦离开那一刻,他每时每刻都心惊胆颤着,希望接到电话,又怕电话声响起。 那一阵子的经历,他已经不愿再去想起。 可不知道为啥,看到眼前变得不着调的儿子,他突然又想起了那阵似被梦寐给魔住的日子。 - 眼前板车上坐着的男人,可是上将马上就要三十‘高龄’好不容易捡来的老公,竟然就那么不管不顾的抛下不过问,自个还有心思爬到树上去摘柿子? 话说,天然的柿子耶,她也想吃的说。 啊呸,现在还是姑爷重要。 梗起脖子高喊:“上将救命啊,姑爷要死啦。” 已经疼得神智都迷糊的傅承晔:“……” 还在悲伤中的傅一:“……” 虽然这话喊得听起来不得劲,可容姨还直没夸张,傅承晔的气息的确是越来越弱了。 啥? 娃他爸要死了? 这可不行,崽子们才不到三岁呢,就这么没了爸可还行。 君槿澜一个闪身就到了独轮车旁,随手一拽,凭空的又拽出一个身穿白衣服的短头发白发老头。 “快,给他瞅瞅。” 古老被拽出来人都懵着,一手举着咬了几口的苹果,双眼懵比的嘴有一下没一下的嚼着。 不过听到君槿澜的话,他立刻便进入了状态,苹果往容姨手里一塞,转头就去给傅承晔号脉。 君槿澜前世生活在一个高科技的末世世界,科技给人带来了便利也让许多老祖宗当该传下来的好东西几近绝迹,中医便是快要绝迹的好东西。 基因改造液啦,医疗仓啦等等的面世,不要说治病瞅着比较麻烦的中医,就是以便利为主的西医都被排齐得没了生存空间。 古家是中医世家,可古家医术到了古老这一代就要绝了,古老一生未娶无儿无女,想收个徒,人一听中医摇头就走。 但老祖宗可永远都是疼孩子的,留下的都是好东西。 君槿澜的父亲在军中任职,身上就没几处地方是没受过伤,后来更是连医疗仓都救不了他,最终还是君家差不多是以‘三顾茅庐’的方式请了古老出山。 有了古老的出手,这才保住了君槿澜父亲的命。 古老还被君槿澜父亲请去当了师里的专属军医,再加上\/她爸经常被送进医院总是要古老出手,一来二去的,两人关系越来越铁。 后来她爸牺牲,她接任了她爸的位子,古老便成了她的专属军医。 在君槿澜十五岁那年,末世来了。 先是暴雨不断的积水积到十几层,再是极寒,然后极热,接着虫灾地震等等等等。 一轮又一轮的天灾,科技再是发达也抵不过大自然的发怒,人再怎么准备也敌不过天。 天灾末世五年后,突然天空出现了极光普照着整个蓝星足足三天; 被极光所照到的任何生物都有两种变异结果,一是激发异能成为异能者,二是只知道嗜血的丧尸。 君槿澜运气好,她成为了第一批的异能者,并且还是同时激活了两种特殊的异能,一个是精神力,一个是风。 精神力不用说,在异能中属于珍稀品,万个异能者中能出一个精神力异能者已经算是高产。 主要说说她的风异能,单单只说风系异能的话,其实满多,这不算特殊异能;君槿澜的风异能没有个系中,它特殊在君槿澜不是可以借用风,而是她能融入风,就像是风本身。 异能者和丧尸出现后,生存就变成了人类和丧尸间的抢地盘。 可老天好像就见不得他们人类胜利,估计是人类太过破坏自然后,老天爷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准备来个全灭。 第351话、六条命换青云路 “那时我是一团团长,华老头是三团团长,没有结帮结派,可我俩也的确关系好的领导不一样,又加上我俩性子一直不合,我觉得他虚伪,他觉得我假仁义。” 老爷子最初是二长老带进队伍的,所以难免的就跟二长老比较亲厚些,华老头是四长老提拔起来,自然更会偏向于四长老些。 而四长老呢,当年跟二长老有些不对付。 不是有私仇私怨啥,就是两人有时政见不一样,二长老跟六边形战士一样,考虑问题比较全面,四长老呢性子比较暴,不服就干那种。 所以那时四长老太软,经常挑二长老的刺,拍桌子叫骂啥的那都不是稀奇事;而二长老呢,很宽容,经常无视四长老。 四长老那狗脾气,你要真和他面对面的骂一架或是打一架,事情可能就过去了,可你越是无视他,他只会越觉得憋屈,然后嘛,就继续没事找事。 其实两人关系很好,但外人有些会看不出来,觉得他俩不合。 然后嘛,跟他俩算是走得比较近的他和华老头俩,在很多人的眼中,要是关系好那才是不对劲的事。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安排的,他俩还真的的确确性子不合,两人虽然没到一见面就掐的地步,但也是互看不顺眼的。 看不顺眼的同时,又要争个我强你弱。 反正就是啥都要比较。 比工作,比能力,比家庭,比媳妇,比儿女,比后辈。 那时两人都年轻,难免着年轻气盛,又实力相当,都是比较得上面重视,谁也不服谁。 华老头有个优秀的后辈他自然知道,都不用他特意去了解,自会有人有意无意的传到他耳中。 哪个地方能没竞争? 想到什么,老爷子长叹了口气道:“华老头可不像你们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他什么丧良心的事都会做。” 最了解你的是一定有你的对手,这话用在老爷子和华老头身上比较适用。 冷挚:“???” 啥? 为防自己疑似有些变蠢了的儿子不够戒备,老爷子小声的将他藏心里几十年的一个秘密告诉了他。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的,我记得是在三二年的四月左右,华大着一个连去执行一个阻截任务,华家的几个除了华康外都在,最后任务虽然成功了,但伤亡很大,只回来二十三人,华家除了重伤的华大外,其它几个全牺牲了。” 为此,上面还对华老头有些愧疚,华家当年在军中有九人,光那一战就牺牲了六人。 后来华老头这个亲爹要压着亲儿子升职,上面之所以会同意,也跟这事有关,估计都以为华老头是为了亲儿子的安全,情有可原。 这就得说说当时我d的情况了,那时我d可不是越高级的将领越安全,相反着,是越高级的将领生命受到的威胁越多。 想干掉他们的人能组成一个团。 老爷子现在想起那时都还有种活着不容易的后怕,小本子有远程装备,也培养出了专业人才,专门用来对付我方的高级将领,谁也不知道啥时候某处就会潜着一个这样的鬼。 当时真的是越是高级将领越危险,所以在那件事后华老有意压着华大升职,他们才不会觉得太奇怪,只心里蛐蛐几句他终究还是偏心的。 冷挚他们那时都还小呢,哪知道这些,才会以为华老头一直在偏着华康,尽力在培养他。 都是千年狐狸,老爷子和他掐了大半倍子哪能看不出来,华老头心黑着呢,那时指定是故意将华康摆在那危险的位置上。 要是华康真意外被小鬼子给刺杀了,华老头可是一点坏处没有,好处还是多多的拿,不仅除掉了阻拦儿子当家主的人,名声也得了。 毕竟在外看来,他可是尽全力在培养华康,宁愿压着自己亲儿子的功绩的培养,亲爹都比不过好不好。 冷挚:“……” 默默竖起大拇指,“这心机,不愧是能当家主的人。” “他用华家其它人,保他亲儿子的命?” 虽然已经从老爷子的话中猜出这意思,冷挚还是没忍住想求证一下,因为实在是太毁三观了。 老爷子默默瞅了他一眼,没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华家其它人可并不在一样连队里,突然凑一块去执行任务,又全都牺牲了。我当时纯是好奇,去了解了下,他们都是自愿申请的,按章办事,中间没有问题。” 冷挚嘴角抽了抽,神它么的纯是好奇。 “我一开始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不是亲儿子,可也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侄子。” “后来我跟他分隔了两地,我去了东北,他去西北,我们一直到解放后才碰面。” “那时我才从旁人那听到,他一直在压着华大。” “到这时我才明白他当初牺牲六个华家人的真正目的。” 冷挚:“用六条命,换亲儿子的命,还有自己的青云路。” 这的确是够狠啊,难怪老爷子和华老头的关系一直很差。 “都才十几岁的孩子,有一个我记得还不到十五岁。”老爷子长长叹了口气。 不知华老头这几十年来,是否能睡得安心。 父子俩唏嘘了下,便不再继续这话题了,毕竟是别人家自家的事。 “华老头这人做事很谨慎,他不会给任何人拿到错处的机会,不是他心不狠,也不是他不会犯错,而是···” 老爷子点了点太阳穴。 “他这里精明,事事算计,就拿我刚才跟你说的事来说,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出这里头不对劲,周老当年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连周老都查不出来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事和他有关。” “华家那几个人的的确确是死在敌军手里,任务当时是上面突然下达的,阻截任务九死一生,阻截连队是临时组成,所有参与的战士都是全凭自愿,所以华家那几个孩子在当时并不算突兀,只代表着华家人觉悟高。” 后来虽说华家几人牺牲得只剩下华大一个,他还是重伤被抬回来的,可这情况也同样不算是太过特殊,因为阻截任务原就是九死一生的任务。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丝滑得要是有人去怀疑华老头,那都是对英雄的亵渎。 也就是老爷子太过了解对手,总感觉这里头不对劲,这才悄摸摸的去查。 可那时他还是太嫩了,这不,很快就被二长老给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第352话、我不做点啥我这心里不得劲 二长老了解自己的手下,不是个真莽得没脑的人,更不会因为嫉妒啥的原因而去害人,他就算和人不合,也会光明正大的和人比。 除非,他发现了什么。 二长老是知道华家内部情况的,在老爷子和他说了自己的怀疑后,虽然老爷子没证据只是猜测,但二长老可是在大家长那看到华老头想让华大换成文职的申请报告。 华大当时不是重伤嘛,理由倒是也算正当。 可有老爷子的怀疑在先,华老头的申请就有些不是那么对味了,毕竟他有些急了,华大虽然重伤,但,不是不能治,医生也说了,只要药到位,后遗症都不会有,只是休养的时间要长一些。 换句话说,华大只要等伤好了,依旧能上战场。 只是当时华家太过惨烈,大家一时都忽视了这点异常。 倒不是说他们非要华家人都一定要奉献自我,非要让他们个个牺牲在战场在,而是他们前后的态度差距太大了。 二长老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当时正好大队伍在休整中,难得有点相对轻闲的时间,二长老便安排了人去排查此事。 怎么说呢,家族内不内斗啥的,二长老他们不会管,但如果华老头伤害了他们的兵,那不行! 结果很无奈的,连二长老都啥也没查出来。 那时候又没监控啥的,况且这种事儿本身就不好查。 华老头可是家主,那时的人对宗族概念还是非常重视的,尤其是华家这种大家族,家主的话就跟土皇帝的土圣旨一样。 只要华老头开个口,那些人自不自愿都会成自愿的去参战,这个怎么查? 老爷子也是大家族出来的人,他太知道这里面道道了,知道这事儿已经不可能有个水落石出的机会,只能尽量的远着点华老头。 没过多久,大家又都投入了到紧迫的战役中,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直到解放后,老爷子再次见到华老头时,当年那事又涌上心头。 他当时跟霍老头站一块看阅兵,霍老头比他一样看不上华老头,瞅着那人就转头跟他嘀咕了半天对方这些年干的缺德事儿。 霍老头运气比他可差多了,当年大队伍化整为零后,他跟华老头俩去的同一个地方,虽然不是同一个队伍里,可两人经常会碰到。 霍老头一开始没防着华长老,没少被算计到,霍老头亲口说的,有一次他都差点挨了处分。 冷挚咧着嘴乐了,“爸,没想到你们也挺热闹。” 他还以为老爷子那辈的人只光顾着打仗呢,没想到这里头也有不少热闹看。 老爷子懒得理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是人就会有私心,有啥好稀奇的? 冷挚可不敢太过打趣老爷子,他手里有拐棍那是真舞,痛的咧。 收敛了笑说正事,“乖宝那边我是不担心华家会真伤到她,像老郑说的,华家人现在都舞不到她面前去。” “就是那叫华莹玉的心思这么歹毒,我不做点啥我这心里不得劲。” - 等异能者将丧尸除了个七七\/八八后,好家伙,异兽又来了。 君家从天灾开始就出来建立了幸存者基地,一直到君槿澜不知道为啥出现在这,君氏基地都在,也是现在唯一还存在的基地。 君家虽提早的得到消息,可却是无力去改变什么,只能尽量将人才与友人这些集结起来,古老这个她爸的铁杆好友肯定得救。 末世从开始已经十几年过去了,人类没了将近九成半,原本的全世界近百亿人口,现在还剩不到五亿。 君槿澜他们也不知道那世界的人类能不能撑得过末世,反正,她这被公认的末世第一高手貌似没能撑过去。 扯远了,握拳,回。 说说她的空间。 那可不是她的异能,而是君氏一族祖上传下来的宝贝,据传是仙家法宝,只有君氏最纯的血脉才能开启。 没有实体,到底空间的载体是啥谁也不知道。 君家的孩子每一个出身时都会被送到一个空空如也啥都没人山洞里放上那么一两个小时,君槿澜也同样。 过程什么的,刚出生的娃哪里还记得,反正君槿澜有记忆以来,她就一直都拥有这个空间。 说是空间还不如说是如世界一方般的小世界,里面有山有水还有口只能强身健体没其它特殊作用的泉眼。 最让君槿澜喜欢的是,有个足足有五六个足球场般大小的时间禁止的巨大仓库。 末世后土地被污染,再种不出任何的粮食,人类曾经的那些美食全都不复存在。 君槿澜的空间里虽然能种植,可空间中能种植的地方有限,而且成熟时间和外界没啥两样,该一年成熟一次的它也一年成熟一次,该什么季节的它也同样得按着季节来,没有逆天的时间加速这些。 为了能让更多的人存活下来,只能种植产量高容易饱腹的东西,比如地瓜土豆玉米这些。 调料品什么的在末世那显得就是有些多余的东西,自然就被弃了。 不过好在,君家提前知道了末世要来的消息,她跑去囤了将近一个篮球场大的熟食。 君家嫡系各自都有空间纽,都存有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旁系嘛,套路永不变的嫡系和旁系关系好不到在末世在情况下把食物分出去。 呃,最重要的是,她是属貔貅的,向来都是只进不出。 所以到了至今,她熟食还有一半。 大仓库是君槿澜给它的称呼,但在外形上它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仓库,而是共有十层的两排的大楼,收进来的东西会自动分类到当属于它们的一间间仓库内。 在大仓库的旁边,屹立着一栋高二十二层的大楼,这是末世之后君家的那些科学家们联手建的医院。 没错,医院。 末世三年后,蓝星的环境就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哪哪都是污染,呼吸的空气都是含病菌量严重超标。 人类一旦受伤,再好的药都没用,只要伤口一接触到空气必被感染。 于是,君家经过商量后决定,在她这能装人也没有任何污染的空间里建立可供人类生存的基础设施。 最为重要的,就是保障生命安全及储存基因库的医院。 都末世了,有几个还有救世的大善心呀,那是圣父圣母;君家,是在为君氏族人留一条后路,也是与官方合作的定立的留种计划正式启动。 第353话、霍家事(一) “乖宝是我半条命,只要我在一天,我必护着她,可阿挚啊,人不服老不行,我又能保证我自己能活多久呢?” “爸,别说这不吉利的,您肯定能长命百岁。” 吉利话谁不爱听? 老爷子脸上也有了笑意,嗔骂了句:“啥时候学的这油嘴滑舌的?” 冷挚也跟着笑,看起来憨傻憨傻的。 “吉不吉利都是事实,我最担心的是,人的脑子是有限的,有些人穷奇一生能研究出来乖宝已经研究出来的那些其中的一样,都已经可以称为天才了,谁能保证乖宝没有江郎才尽的一天?” “到那天,咱们若是已经不在,乖宝又没人护着,若再碰到一个心胸不够宽广的大家长,咱们乖宝将会面临什么?” “我不求乖宝一生都荣耀披身,我只求她一生平安喜乐。” 老爷子掏心掏肺的话,把冷挚听得全身冷汗都冒了出来。 “爸,是不是有人把目标放到咱乖宝身上了?” 老爷子眼中滑过丝欣慰,你小子可算是听明白了。 “小本子最是没底线,当年他们能建出731来,你以为现在就没有631、831吗?” 有些话他不方便说,相信臭小子已经想到了。 咱们这没有631、831,那是现在,以后呢?官方没有,私人的呢? 谁能保证? 老爷子很自责,“也是怪我,乖宝小的时候没给藏拙,乖宝小小年纪天赋就暴&\/露了,虽然只上面几位知道,可也正是被那人知道,咱乖宝的特殊现在许多国家的高层都知道。” 前阵子,老竟还不要脸的邀请林月曦参加什么学术座谈会,被暴脾气的四长老骂得跟孙子一样。 由此可以看出,已经有不少国家在窥视他们家宝贝蛋,现在的长老们肯定是会护着林月曦的,可将来呢? 万一来个没远见的呢? 万一来个顶不住压力的呢? 万一是个有私心的呢? 万一呢?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深远计。 冷挚彻底明白了,老爷子这是在为乖宝找一个终生的保障。 这是准备和霍家绑定,并支持霍寒了。 唉~ 他真的一点不想参与这些啊,很麻烦的说。 “爸,我明白了。” “你明白个屁你就明白,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从你非要娶那女人起,你小家的事我不过问,我也懒得过问,但如果你的小家影响到整个霍家,你就给我带着你的一家子滚出霍家。” 对着这个三儿子,霍老爷子已经是生气懒得生,语气悠悠不见一丝情绪,似是只要陈诉。 霍瑞平微低着头板板直直的站着,沉默的任嘲任骂。 他长相端方,气质看过去也偏儒雅形,已经快五十的人了,看过去不显一丝埋汰不说,相反着是种成熟男人的俊美。 霍老越看越嫌弃,长得人模人样,做出来的却不是人事,还没一丝悔改之意,他这儿子啊,是真彻底没救了。 “小寒从小养在我身边,当年我接他过来时就说过,小寒的事你不得插手,连你这亲爹都无权过问,你那女人倒是胆子大,小寒的婚姻大事她都敢利用。” 这话似乎触到了霍瑞平的某些机制,终于有了反应小声解释道:“爸您会不会听错了,小敏向来温柔懂事,她一直知道霍寒的事不归我们小家管,从来都没有···” 他话还没说完,本来只是因为来看父亲正好碰到这事,顺便留下来看个戏的霍瑞鹏已经听不下去了。 “你住嘴,也就你这瞎子才会一直觉得杨慧敏是个好的,这事是你大哥我告诉爸的,你觉得我会查错?” 霍瑞平住了嘴,但神色看着似乎是不相信。 不过霍瑞鹏在几年前已经调去了国安工作,专管信息这块,他说他查出来的,霍瑞平没傻到头铁的说出来不相信。 没说出但不意味着他心里就认,他自己的媳妇,是什么人他还能不知道吗? 肯定是父亲和大哥他们因为对小敏有偏见,所以无论真相如何,只要是事关到小敏,他们就会带上偏见去看。 这话是还好他没说出来,否则一顿父子毒打绝对免不了。 老爷子已经懒得再看他,摆了摆示意他滚。 霍瑞平本就不愿再待下去,立刻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霍瑞鹏担忧的看向父亲,心里不乐意,可为了父亲的身体,还是忍着要吐的恶心感安慰道: “爸,您别生气,三弟的德性就那样,他脑子早被杨家人给洗成傻子了。” 停,越说他自个都越气。 霍老倒是还好,轻叹了声反而过来劝霍瑞鹏,“你这三弟是彻底废了,早前他非要娶杨家女时,我就与他断了父子关系,以前有所顾忌,是因为他偏是霍寒的父亲。” 以前霍老无论想对霍瑞平一小家做啥,总是要顾及霍寒一些。 霍瑞鹏点头,“爸,我明白。” 对眼前这长子,霍老还是很满意的,虽然不顶用,但毋庸置疑,他是个好大哥,是个好大伯。 霍老和冷老一样,都是丧妻后没再娶,只是霍老太太走得比冷老太太要更早,她是生霍老五的时候产后大出血而去逝。 那时霍老人还在西北,而西北正在与敌军交战,霍老根本回不来。 亲戚们帮着将霍老太太下葬后,几个孩子便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也说不得人家无情,那时候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偶尔帮衬一下还成,五个娃呢,谁能真给接过去养啊? 自己家里日子还过不过了? 于是,从那时起,霍大一个还不到十五岁的娃,照顾起了四个弟妹,其中还有个刚出生的娃。 其中的艰辛用言语是难以形容的。 霍大这一照顾,就照顾了大半辈子,就算已经娶妻生子,他对弟妹们依旧还是曾经那个大哥。 这是霍老对他满意的地方。 可惜的是,霍大心太软,脑子也不够精灵,所以家主之位,霍老就算对霍大再满意,也不能交给他。 他是个好儿子,是个好大哥,是个好大伯,可他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家主。 好在霍大自己有自知之明,从来没有肖想过那个位子,甚至相反的他还很排斥那个位子。 用他自己的话说,我照顾弟妹几十年,已经觉得累得精力憔悴,生生能适合几十年,家主可是要照顾整个家族,那不在我能力范围内,我还想多活几年。 霍二就更不行了,霍二老实还一根筋,有拼劲有能力,当个将军还行,但要是让他当家主,他只有一个被人给算计死的可能。 第356话、往大的说 “往大了说。” ‘智多星’撇了眼林月曦,见她没介意的意思,便明白这是可以说的,这才继续。 “往大了说,冷湛跟咱当兵的不一样,咱们出个任务短的几天长的几年的都有,家里人做了啥很多人的确不知情,冷湛可是每天都回家。” “而且他心疼媳妇,家就在他工作的地方不远,上下班走路只几要几分钟。” “他那小舅子也是经常去他家,提个礼啥的只要他没瞎,总不可能看不到。” 有个兵哥一脸悟了的举手。 凤远华停住,示意他先说。 “凤哥,我明白了,冷湛没亲手去做坏事,但是他知道他媳妇做了坏事。” 众人:“……” 你是懂总结的。 凤远华被噎了一下,好悬没被自己口水给呛到。 众人一开始都有些紧张,有人压住说话的那位,有人捂住他的嘴,全状似不经意的余光撇向林月曦。 首长脾气是很好,可冷湛是她大伯哎,直接说他是坏人,还是当着她的面,是个人都会不高兴? 只一眼大家就都放心了,因为林月曦已经神游了。 她那副脑子已经不在头上的亚子,身边的人最是熟悉,这是又双桑叕已经在思考了。 以前大家在林月曦这种状态下都不敢大声喘气,就怕呼吸声重些也会影响到她,后来渐渐的发现,只要林月曦进入这种没了脑子的状态,便是已经忘我,周围一切都影响不到她。 虽然如此,众人还是捏手捏脚的揣起饭盒,退到角落去蹲成一圈小声嘀咕。 “刚才小钢说的虽然不完全准确,不过也不是没这可能,这种事儿不好查,只要冷湛的妻子和小舅子咬死了冷湛不知情,就没办法往冷湛身上定罪。” “这是其一,大家别忘了,冷湛可是老爷子长子,也不算不成器,至少老爷子以前对冷湛态度看着还是比较看好的,没有实证的情况下,肯定就会有人卖老爷子个面子。” “他还是咱们首长的大伯,在怎么处置他这事上,上面肯定多少会考虑到咱们首长。” 还是小钢再次举手,气吼吼的:“凭啥呀,咱们首长靠的都是自己,冷湛跟咱首长除了有那么点点关系外,他媳妇还老想抢咱首长的房子呢,凭啥他犯错还能粘咱首长的光?” 左右一人一手将他压下,“吃你的饭,别吵吵,认真听。” 凤远华不理他,继续:“冷湛只是被降职,这肯定是多番博弈的结果,冷湛自愿去驻外,一能先远离风暴区,二是摆出态度,对他自己,对老首长,对咱们首长,他这选择都是最好的。” “可他选驻e,这就不对了。” 这下大家都不解了,为什么? “先不说两国国情这块冷湛本身就不合适,单说冷湛自愿去驻外这点,他是去自罚,本就不该去经济好的国家,否则性质就变味了。” 况且,e那边已经有很优秀的大使在,冷湛这个前外交部的领导级人物过去算什么? 是给那位当手下,还是要抢了大使的位置? 哪样都不合适,都会影响在许多人的努力下已经很好的局面。 “老爷子对咱首长的爱护之情那是有目共睹,一切有可能会对咱首长不利的事,老爷子肯定都会去压下,冷湛这事也一样。” 以前他还没敢这么肯定,咱说句正常人都有可能说的话,他们首长太牛掰了,不说以前,以前他们没亲眼见证过,就单说他们跟到首长身边后,那出来的一个个成绩,就是换头猪来当首长的亲人,也晓得要对她好? 所以他们看老爷子和冷首长他们对首长好,不会觉得有啥不合理,只会觉得是理所当然。 可咋地说呢,就是那个,首长毕竟只是冷家收养的,咱相信老爷子和冷首长他们的人品,但亲疏有别,在血亲和他们首长之间,他们就不敢去相信冷家的选择了。 不过从老爷子这次处理冷湛这个长子的事情,凤远华从中看到了老爷子对他们首长的真心。 因为于冷家来说,冷湛去驻e对他们其实并没什么不利,是有些影响,但这影响对冷家并不大,至少对老爷子和冷挚这俩冷家的支柱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大家族只要支柱不倒,家族就不会倒。 相反着,冷湛如果真能在驻e期间做出成绩来,还会反哺冷家。 更甚至可以说,就冷湛身上那点似是而非的事,老爷子要想保他其实轻而易举。 冷湛的事就更影响不到冷挚了,冷挚能有现在的成绩靠的是军功和他在军中的能力,和冷湛有个屁的关系。 冷湛与冷挚间的关系,是冷挚的存在能帮冷湛在仕途上走得更顺,而冷湛对冷挚毫无帮助。 从头到尾,这件事都只对他们首长不利啊! 他甚至怀疑,这就是用来针对他们首长的局。 凤远华想到的,有兵哥也想到了,神色凝重的看着凤远华,“我怎么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凤远华递给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可不是不对劲,你想想,咱首长现在做的大家伙,和e有什么关系?” 这下所有人都悟了,传来一阵的抽气声。 林月曦这次负责的项目,是我国最大也是最受上面重视的项目,造一艘超级大战舰,简称——航母! 咱要造航母怎么跟e能扯上关系呢? 这事儿要从四年前说起。 e的第一代航母lsf号,早已退役,一直停在珠宝港已经十几年。 在四年前,巴国向e购买了这艘航母。 这事儿和咱原本没关系,非要牵扯上关系,那就是lsf号从珠宝港去往巴国的路上,要经过咱们的海域。 那时咱和e的关系不算好但也不合适交恶,他们想借个道,这不太好拒绝。 就是那是‘巧’,lsf号在经过咱们海域的时候,消失了。 巴国说是凭空消失,e国说逃回去的士兵看到了咱们的海军。 那臭不要脸的,叫嚣着说是咱抢了他们的航母。 当时e派了两艘航母靠近咱们海域,威胁着让咱交出lsf号。 咱又没拿,交啥交? 可人家有航母,咱没。 落后就要挨打这句话在这里印证了,咱不止海上科技不如e,咱天上的也落后于e,都拿不出有效证据来证明咱是真没见过狗屁的lsf。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可咱在海上的射程没人家远,有理也没理。 也是因为这事,穷得叮当响的咱,几位长老同时拍桌,咱也要造航母。 但咱没这方面的技术人才啊,怎么造? 第357话、怕你们啊 这时,几年前从e被接回来的叶老站了出来。 他们俩倒不是研究这方面的,而是叶老归国时带了个u盘,里面资料挺繁杂,完整的某一个项目那没有,东一嘎啦西一嘎啦的,你要想靠它来提取中其中一个来立项都不成,除非本国有这方面的高尖端人才,可以从中借鉴到某个点,否则没啥用。 正是因此,叶老一直没有上交。 得知上面有意向要造航母时,叶老想到了这个u盘,里面有几样跟航母都能扯上点关系,最关键的动力这些那别想,这对人家e国也是机密,不过里面有弹射装置的初稿设计图。 甭管有用没用,叶老选择了上交。 那时咱家求技术若渴啊,有用,可太有用了,至少咱可以开始起步了不是,科学嘛,本来就是一步一步慢慢来。 有了起步,才会有后面的蹒跚学步-跌跌撞撞-稳步前行-慢走竞走-山上狂奔-腾飞而起! 但是毕竟家底儿太薄了,心气儿再盛,眼前事实也不容你看不见,未来摆在你面前的怎么看都是遥遥无期。 自然,上面也不会一下就允许立项让你去慢慢整,你们先组织人学着先。 对,那时只是让相关的科研人员去学,从叶老上交的u盘中提取出资料和从其它地方弄来的边边角角中去学,去突破,还没有正式立项。 一是咱家真的穷,不提军费民生这些,单把科研这块拿出来说,很多都是烧钱的项目,比如卫星,比如蘑菇云,这哪样不重要?又哪样不烧钱? 航母项目要是立起来,可一点不比那俩要省钱。 这二嘛,咱技术不够还没有领头人,最重要的是,领头的那位还没有出现。 没有带头人,这项目就立不起来。 换句话说,正在学习的那批人,是上面在提前的为了将来某一刻出现的那位领头人而准备的助手。 而这位领头人,上面一直在争论中。 有人提议,像蘑菇云一样,咱们从国外去寻找。 有人提议了林月曦。 两个选择,等林月曦,或是国外找。 小孩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 确认林月曦的身体好了后,上头其实一直在更加有意的培养林月曦,从她接触到的各项目就能看得出来,哪样不属于一般科学家都接触不到的机密?! 上头也不知道她脑子里货多啊,龙老和周老他们原是想让她多接触接触顶尖的那些科学家,她学习能力快,这接触得多了,跟着的项目多了,这不就能快速成长起来了? 俩老当时都计划着等国内那些老家伙脑子里的东西被林月曦给掏空了后,从国外‘借’些知识回来让她继续深造。 放出去是不可能放出去的,这可是金蛋蛋,他们怕她一旦出去就会碎得他们连蛋皮都捞不回来。 哪曾想啊,人甭管给放到哪,都不是去学习而是去帮忙,那脑子里的东西跟无穷无尽一样,不仅自个能做她还能教。 好家伙,真好家伙! 他们对林月曦的心态,从尽全力去培养,渐渐的转变为未来咱家的科技支柱已初出茅庐,再随着林月曦一个个成就的出来,已可视其为科技界全能小当家。 之所以现在还只是小当家,因为科研界的上面还有莫老那些已经有着非凡成就的巨大贡献的人呢。 可再不愿接受,莫老他们也终是免不了岁月的侵袭,不是已经迟暮,就是已经离开了大家。 而林月曦不同,她还年轻,在龙周等人眼中,她甚至是年幼的,未来岁月长久,有着无限的可能。 就说这样的人,龙老周老他们怎么会不重视? 扯远了,回来。 林月曦研究出来的成果技术都会超强于国内现有的技术,所带来的结果,便是随着她的一个项目成功,会带动着相关的技术跟着一块全都有突破,这个影响是巨大的。 打个比方,当初林月曦制造yx系列的步狙时,木仓身她采用的是国内还没有的合金技术,表面上她只做出了一个步狙,可咱们是不是同时突破了合金技术? 从这里就能看出,林月曦脑子会的不仅只是某项技术某个专业,而是更偏向于全能。 不确定,再看看。 然后发电站出来了,这里头又牵进来了个更先进的动力装置,好家伙,单一个新型装置,就已经又连带出来一堆的新技术,更不说一个发电站能成功可不只是需要一个动力装置。 林月曦被调回京市,看着突然,其实一点也不,只是冷老和冷挚他们都没敢往龙老他们胆子会那么大去猜。 是的,那时龙老和周老就已经准备让林月曦成为航母项目的领头人。 一个几亿人口大家庭里的当家人,肯定不会去赌,而是林月曦用一项项的成就,和她与二长老通话后,用了半年时间设计出来的航母设计图,证明了自己有这个能力。 航母项目,正式启动! 已经准备好的各基地,启用! 这些基地没有名称,只有编号,谁也不知道里面是啥样,是用来干什么的。 和e他们都有卫星啊,这不,就被监测到了。 他们也不知道咱在干啥,只猜到咱肯定要干啥,这不重要,反正咱无论想干啥,他们都不乐意咱的这啥能干成。 于是国际上舆论来了。 说咱要制造杀伤力巨大的家伙,说咱想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战,还有说咱在制造生化武器的,这主要是和的狗腿子们。 e就咬死了说咱偷了他们的航母,说咱已经把他们的航母给拆巴了,这是在分开的研究。 这咱能认嘛,开喷。 咱现在已经不是刚建国的时候,咱也有一定底气了,那时咱都不怕,现在还怕你们啊。 原本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上面顶着国际压力,部队时刻警戒,百姓安居乐业的同时,全是朝阳大叔大妈,大家从上到下,承一个又一个的包围圈,将整个航母计划保护在其中。 谁知道中间还是出了个岔子,林月曦为航母项目总负责的事,被泄露出去了,更气人的是,那个人或是那些人,至今没有查到。 以学术交流为由,‘邀请’林月曦前往。 这是委婉的。 e直接说林月曦是从叶老的女儿叶瑞影那偷了e的航母技术。 叶瑞影跟着叶老回国后,林月曦跟她有过短暂的面对面接触,后来两人也常有书信往来,一般都是叶瑞影碰到难题时,向林月曦求教。 第358话、怎么看都不利 叶瑞影在e的时候,有位好友参与过e二代航母的项目。 e便无耻的以这些八杆子扯不着的关系,愣是不要脸的说叶瑞影从她好友那偷走了技术,然后交给了林月曦。 正常人都会觉得扯,e却以此理由要咱们把林月曦交给他们。 四长老是个暴脾气,一拍桌子,打你丫的,来! 打是不可能打的,不说咱现在适不适合跟e开战,就说e他自己,都没那底气。 e又不是没跟咱打过,当时咱可是啥装备都不如人家呢,还打赢了,况且他现在自个国内还不太平。 还不说咱现在装备已经有个质的改变。 不虚。 大不了全世界一块玩完。 哎唉,这有底气就是不一样吼,近百年腰疼的毛病都好了大半。 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有荣与嫣,只有小钢一脸纠结。 “那个凤哥啊,我不是有意打断你,这和冷湛的事有什么关系?” 这下都不用凤远华开口,另一兵哥已经一巴掌呼了过去,“你个笨的,冷湛是谁,是咱首长的大伯,他去驻e,那跟肉包子自个送上门有什么差别?” “到时e抓了冷湛,以冷湛来威胁咱首长,你说咱首长该怎么办?” 不管,不好看。 和冷湛再咋没感情,冷家也养大了他们首长,老爷子和冷挚一家子还是将他们首长当宝贝疙瘩来养。 管,这种事儿咋管? 怎么看都不利。 - 许多妇人看着心中不忍,好几个男子都愤恨的想冲过去,却是被周围的人给死死拉住。 有好些红了眼落泪,也有好些别开眼不敢再看。 李羽初扫视了眼周围的流放犯,看到大家那气愤却不敢动,或是害怕的被他看到立马躲开视线的样子,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痛快。 他以前虽说是禁军副统领,可在京城那地方,走出来五个人其中就得有四个不是自个是权贵本贵就是权贵的家人或是亲戚,真真是一个不敢随意得罪。 要遇到些不讲理的,被吆五喝六的当成孙子一样的训那也是常有的事。 尤其是楚王这一派的人,端的都是假仁假义,他不就是喝醉了酒睡了个姑娘?她自己不知好歹的跳了河又跟他有什么关系?竟然将他打了六十大板不说,还丢了官职。 【最逗的是,这货压根不知道是哪个对他下的这处罚命令,还是皇帝的暗卫告诉他是楚王的人做的,那人也在这次的流放名单中。】 李羽初恨跟着楚王的那些假仁假义的人,更恨楚王府的人,如果不是一直有楚王在上面为他们这些人撑着腰,他们又怎么敢打了他还撸了他的官?! 越想越气,扬起鞭子又朝着傅二夫人后背挥去。 “臭娘们找死,今天你要是不把那小贱种给交出来,那你就替她去死。” 楚王的女儿,该死。 李羽初暂时还不敢对俩双生子动手,那俩可是楚王的嫡子,周围大部分都是曾经跟着楚王的人,刚出京才不久,都还有劲着,他这时若是敢对楚王的嫡子动手,背不住那些人会全都愤起反抗。 可眼前这个女儿不同,听说还没上傅氏的族谱呢,真正算起来都不能算是楚王的孩子,毕竟看着楚王好像自己都不承认她,那别人自然也就不会那么在意。 李羽初才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楚王的女儿,反正挂着这名儿不是,他杀一个先泄泄心里的恨。 “啊~” 一声尖叫,把许多都已经低下头不忍去看的人全给震惊了,这,这二夫人怎么突然发出了男声? 又是什么重物噗咚的落地声; 然后紧接着就响起了一阵阵哎哟哎啊的惨叫声。 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李副队长不知道被谁给打飞了出去撞到树后才顺着树滑落下来。 那伤重的哦,这会儿还边哎哟叫的同时边噗噗的往外吐血。 再往傅二夫人的方向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傅二夫人的前方一左一右的各站着一个身穿麻衣却气质凛然的冷面男子。 有这种气质的,应该是护卫之类? “大人。” 一群刚才跟在李羽初旁边的解差全朝着李羽初冲去,抬头的抬头,搬手的搬手,托脚的托脚,好像都忘了是谁把李羽初给打成这样,也好像打他的那人已经不见了一样,全急吼吼的把人往前方马车里搬。 就算是没机会碰到李羽初的,也一脸急切的全跟在后面跑,“快,大夫,快给我们大人看看伤哪了。” 看到这一幕,站在一旁看戏的周幕的嘴角直抽抽。 他知道李羽初这人心眼小又怕死,可没想到跟随他的人竟然全是如此这般与其秉性几乎一模一样的乌合之众。 又扫了眼周围,好家伙,这时本该站出来的路大头,跟后面有鬼在追一样的往队伍后面跑,就留给他一个雄厚的背影。 周幕心里在替自己哀叹。 他爹也不知道在啥时候脑子出了问题,这么没脑子的自个跳出来当出头鸟,还自以为精明。 满朝恨楚王的人多了去了,可怎么别人都不跳出来呢? 连皇上都惧楚王背后能力的判0国这种灭九族的罪都不敢来个处死而是流放,楚王封号都还在呢,这理怎么他那只晓得急功进利的蠢货爹就是没看明白呢? 还把嫡子给派出来。 “你是何人?我们这是流放队伍,你莫不是想劫囚不成?” 这俩瞅着似乎没有内力,不像是什么高手; 可刚才右边一个怎么突然出现的,又是怎么好像只是轻轻一抬腿就把曾经是禁军副统领的李羽初给踹飞,周幕可全程看在眼里。 就那一脚,目测李羽初给伤得肋骨至少得断个几根,这就不是个不是高手的人才能做得出来的事了。 李羽初这人为人是不怎么样,可他能成为禁军副统领凭的也的的确确是实打实的真本事。 所以,眼前的这俩,只有一个可能,功夫高到了连他都感觉不到对方在使用内力。 周幕出身候府,还是个老爹宠妾灭妻的嫡子,平素里最是懂什么叫识实务者为俊杰,这种时候自然选择不宜冲动,先摸清这俩的底细再说。 如果是江湖中人路过抱打不平,他亮明身份对方应该不会想与朝廷为敌; 如果是楚王暗中的人出来相护,这正好了,到南山波后楚王的背后实力又能削弱几分。 周幕想得挺美,好像哪方面都是他占上分。 第359话、是咱们土生土长的人才 “你又不是个傻的,你是真看不清形势还是想报复,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可报复的。” 冷湛从进书房后第一次将目光投向冷挚。 那眼神怎么说呢,很复杂。 羡慕中带着点怨,怨中带着不甘,不甘中藏着恨。 似阴郁,又似乎有着分释然。 复杂到冷挚读不懂,复杂到他也不想读懂。 “你折腾来折腾去折腾成现在的局面,是爸的原因?是我的原因?跟乖宝有一分关系吗?爸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为你去想退路,你还有脸问你是不是爸的亲儿子,你要不是亲的,谁管你?” 话好说不好听,但理的确是这个理。 冷湛要不是老爷子的儿子,早被人挤下去了。 倒不是说冷湛这人犯的错误有多少,老爷子的威力在几个儿子这还是不小的,甭管冷湛心里啥想法,只要老爷子还在,冷挚就敢打包票,大哥不敢犯任何错误。 否则,老爷子是真会做出亲手毙了他的事。 而是他的能力比较平庸,一生都没多大建树,也就是恰逢时机,背靠大树好乘凉,这才一直稳稳坐在高位十几年。 可瞅瞅哈,十几年前已经是那位子,十几年后还是,从这就能看出,他能力是多么的一般。 所以老爷子不理解冷湛的不甘从哪来,冷挚同样也不理解冷湛对他的嫉妒。 要说嫉妒,应该换他来? 孩子都小时,对几个孩子的安排,老爷子已经看出老大不顶用,所以让老大去多读书,将来能混个一官半职的养好自己就成,一官半职混不成,有文化了怎么的也能找个工作,也饿不着。 老二其它方面还好,就是性子太耿直,同样不太行,那就往部队发展,将来无论从军还是成警,都随他。 冷挚打小脑子就灵活,还性格坚韧,是个好苗子。 所以老爷子重点培养冷挚。 往老爷子的角度来说,冷挚是得益者,等冷挚真成得益者后,兄弟姐妹再看他,可能同样也只看到他是得益者。 可从冷挚的角度来说,他的苦累又有谁知道? 幼时不仅要读比其它人更多的书,还要每天风雨无阻的不断训练。 苦了不能哭,累了不能喊。 同龄的孩子们在玩时,他在读书,同龄的孩子们在玩时,他在汗洒满襟的训练。 十六岁参军,从那时起,他不是在打仗,就是在要去打仗的路上。 打仗是会死人的,应该没人不知道这点。 各地方军几十几百万的牺牲,那都是人命啊,他和他们比,又有什么不同,是他变异的有铜墙铁壁,还是子弹认识他不往他身上来? 同样都是肉体凡胎。 他现在的荣耀,是一路打出来的,是拼命拼出来的,是满身伤痕换来的,是靠脑子、靠兵法、靠决策打了一次次的胜仗而午来的,又不是老爷给的,嫉妒个毛蛋。 “我们当年没反对你跟那娘们在一块吗?你给她弟弟当担保人时,我们没有提醒你吗?你手上戴着劳力士,我没警告过你吗?我当时是不是提醒你回家好好去查查?” “我们怎么说你都听不进去,只要那娘们枕头风一吹,你连原则都没了,大哥,我就不懂了,这一切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或是说,其实你心里都清楚,只是见不得我们一家日子越过越好,所以你想毁了我们。” “放屁,我怎么可能这么想?” 冷湛脸都气红了,他是嫉妒三弟,可也仅只是嫉妒,可从来没有要害三弟一家的意思。 冷挚面无表情的反问:“你不这么想,可你是这么做的,你在外交部工作可是有十几年时间,你是真看不明白现今的局势,真不明白你去了e后,对乖宝有多大影响吗?” 不给冷湛反驳的时间,冷挚又问:“我问你,还做个样子,e可是已经摆在明面上的表示出来他们要将乖宝弄到e去,你去了e之后,以你是乖宝大伯的身份,e哪怕有顾忌的不会明着对你动用武力,他们软禁你呢?到时以你为要挟,我们该怎么做?” “是不顾舆论的不管你,还是顾及舆论的去救你?” “你出事,目标明确直指乖宝,消息会不会传到乖宝耳中?是不是会影响到她的研究?” 按说林月曦是航母项目总工程师这种机密,冷湛这身份都是不可能会知道的,可无奈林月曦的这一身份被泄露了,已经在他们的新闻报导上报导了这消息,看过那报导的人再一传十十传百的,现在可以说是全世界已经没几个人不知道这事了。 国内对此都是支持,并且对国外那些想阻止的人予以最强烈的谴责。 有着官方引导,现在国内可以说对航母项目的进行是众志成城,谁敢来阻拦,老百姓都能一人一口唾沫把你淹死。 既然林月曦为总工程师的消息已经泄露,一为安抚百姓,二也是为了保护林月曦,上面索性的将林月曦的部分能力和部分成就公布出来。 比如过目不忘,比如yx系列。 这俩都很浅白,老百姓一看就懂,过目不忘嘛,就是说她聪明,也是,才不到二十就成总工程师了,那肯定聪明。 yx系列老百姓也懂,不是懂这些装备,而是都听过,当初咱们能那么短的时间就打到阿三老巢,报纸上可是说了,yx系列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老百姓很多东西不懂,也看不明白,但他们知道一点,林院士是个人才,是咱们国家土生土长的人才,小小e想抢咱们的人才,那不行。 小小e不允许,自己国家要是有人想杀林院士,那更不行。 冷湛虽然最近都停职在家,可报纸没少看,外面的消息也没少听,知道现在航母项目在百姓心中有多重,他以前那个病秧子的侄女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是有多重! 要是传出他冷湛影响到林月曦的研究,他也甭想着驻哪了,都不用上面有表示,老百姓就能直接锤扁他。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我只希望小曦的研究能顺顺利利。” 看了老半天戏的老爷子心里默叹了口气,就这? 你说你被套路进去都还没看出来,就这点脑子,还想跟老三玩心计,是自讨苦吃呢,还是来卖蠢? 冷挚面上动着怒,余光撇了眼老爷子,见他虽然面色沉沉但没有生气的意思,便知道他的意思了。 第360话、冷湛的真实心思 冷挚抹了下脸,一副心累的样子,语重心长道:“大哥,e你是真去不得,我就实在的跟你说,我刚才说的那可能不是没可能发生,而是肯定会发生。” “到时不说会让我们,让乖宝为难,而是你的消息有很大可能压根传不回来。” 看到大哥因他的话脸色开始发白,冷挚没有心疼,唇间吐出更残忍的现实,“有的时候,在大义面前,个人的牺牲是必要的,你到时会是英雄。” 冷湛这下脸色是真的一片煞白,他到时会是个英雄,呵呵,牺牲的英雄。 老爷子这时才悠悠开口,“说,这主意是谁给你出的?” 冷湛震惊的看向老爷子,那表情似在问,您咋知道是有人给我出主意? 老爷子:“……” 嘛的,眼疼,肝也疼。 “你从小到大都是踢一步才走一步,能力不见多,真本事也没有,唯一值得夸的,就是你够听话。” “在工作上勉强算是可圈可点,虽没什么能力,可也没做出贪功和欺压下属的事,至少无愧于良心。” “你这次被处罚,的确有些冤,可也完全不算冤,不过这事也怪我,你只适合做个闲职,不适合握着权柄,我错了我改。” 冷湛脸绿了,冷挚别过头笑了。 “驻e的事你不用想了,无论是为了国家,还是为了乖宝,我都不会同意,如果你非要闹,我只能学老霍,登报和你断亲。” “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你去新闻部工作,先当个小职员,去外面跑跑新闻,看看百姓的生活,做些实际有意义的事。” “要么你就去驻沙,沙国是咱们的盟国,那里相对安全,不过不排除你出了国后有人会顺着轨迹找到你。” 后面的话老爷子不用说,冷湛也明白,如果真被人逮住,就只有成‘英雄’一条路了。 与如置冰窖的冷湛不同,冷挚全身都憋笑得在颤抖。 还得是老爷子,他得多学学。 像他刚才跟大哥吵的样子太没13格了,哪有老爷子这么干脆来得酷。 冷湛苦笑,“爸,您哪有给我选择?” 生与死,他哪有得选? 老爷子也气笑了,反问道:“你给我选择的机会了吗?” 冷湛愣住,怔怔的看着明明脸上挂着笑眼中却一点笑意都没的老爷子,这一刻,他有种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的惊恐。 爸,这次是真对他失望了? 冷挚也笑不出来了。 自家人懂自家人,外人可能觉得冷湛几次申请的非要驻e是因为其它原因,或是蠢,或是又被虚荣的孔丽平给教唆得要去经济好的地方过好日子,或是其它。 只有老爷子和冷挚明白,冷湛是在逼老爷子。 冷湛不聪明但也不傻,当了十几年外交官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看不出他去e会有多大危险? 又怎么会不明白上面绝不可能会批准他去e? 第一次的被批准,那是外交部部长宗子军当时不知道林月曦的身份,而且宗子军批了没用,被上面给压下了。 明知有危险,又不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冷湛何必在这里较劲呢? 为了逼老爷子。 老爷子对乖宝的偏心那是众所周知,对乖宝有影响的一切,对老爷子来说都是大事。 冷湛是想官复原职。 - 可结果却是,那俩完全不给他面子,站着笔直的连个眼神都欠奉。 就说周幕这人识实务,换个押差的领头,被人这般无视着,早就嗷嗷叫的命人冲上去只会挣回个面子了,可他并没,虽面色难看但也只是示意手下不远不近的围住两人,双方呈了个对持的局势。 冲动上前的结果已经是有个傻子给他演示了一出,他可一点不想当第二个李羽初。 就在气氛越来越紧张,许多的流放犯都吓得往后缩时,几道脚步声匆匆传来。 “哎哎,让开,让开。”路大头急吼吼的扒拉开挡路的解差。 他刚扒拉开解差,几道身影就已经窜了过去,快得许多人都没看清是谁。 “二嫂,把孩子给我。” 傅二夫人已经陷入了魔障,她像是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只紧紧的抱紧怀中的孩子。 君槿澜面露不悦,自懂事起就几乎都是说一不二的经历,造成她向来就不是个脾气好的人,要不是实力强悍,她前世哪还能等到穿越前才出事,早就被人给套了麻袋。 做为最了解她性子的容姨见状赶紧上前,不知她蹲下低声和傅二夫人说了什么,傅二夫人人虽还显得怔怔愣愣的,却是松了手任容姨将孩子抱走。 为防家里的炮仗炸喽,容姨赶紧将孩子交给君槿澜,“王妃,小郡主情况不大好。” 小小的身子滚烫滚烫的像个小火炉,发烧没有三十九也得有四十度了。 “统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副不情不愿被路大头给拽走的周幕状似很不满的瞪着树下的那群人。 尤其是楚王也被手下给推来了后,那不知道从哪来的那几个手下竟然又是给他们吃又是给他们喝。 关键是,吃喝的东西他们瞧都不瞧见过,不用闻味儿,只瞅着就比他们这些解差们的东西还好。 这还是流放不? 这人可是候府出来的嫡子,路大头不敢对他不客气,也是这两人看出他爹虽然不咋地,但他以及他带的那向个手下都没对流放犯过分,不像是个恶的,便想提点他几句。 哎哟,他这该死的善心。 路大头一脸苦大仇深的抹了下脸,“莫公子啊,咱们可都被楚王妃给骗了,原来楚王妃才是一直深藏不露的那个。” 嗯? 谁? 就她? 就那一路过来被个解差欺负得差点没命的楚王妃? 就那在京城里被传在娘家被欺在婆家也被欺负的软弱无能的楚王妃? 对着周幕一张不信的脸,路大头重重点了点头,将君槿澜干净利落的杀了欺负她的解差一事告诉他。 “如果只是这点,那我也就不在周副统领你面前讨嫌了,周副统领可知突然出现的那些人是谁的人?” 这么问,不会是,,“楚王妃?” 路大头点头,“对,就是楚王妃的人而不是楚王的人,那位嬷嬷说是曾经楚王妃院里的粗使嬷嬷,一个月前得了恩典回乡下去了,是听到楚王府出事又追了上来; 那位大夫说是容嬷嬷村里的大夫,因为家中无亲容嬷嬷又救过他的命,所以也跟着一块来了; 至于那些汉子,容嬷嬷对我说是楚王妃庄子里的佃农,楚王府被抄家后楚王妃的庄子也充了公,新的主子不给他们活路了,他们便决定跟着楚王妃。” 第361话、这种关系是可以拆的 冷挚怔了怔,突然眼杠有些发酸。 小的时候,一旦他和大哥有纷争,爸总是先批评他,先罚他,那时他不懂爸的良苦用心,也不太记得爸批评和罚他时说过的话,只记得爸训了他,爷罚了他,老委屈老委屈了。 从十六岁就去了部队,东南西北都驻扎过,国内的战打过,去国外也打过,身上受过的伤他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 要问他苦吗? 咋能不苦呢?! 没结婚前,每次受伤躺在医院,想见亲人,爸总是没空,有好几次,爸明明离他那么近。 他委屈吗? 他委屈啊! 尤其是知道大哥只是切个阑尾爸却全程在陪着时,他委屈得都悄悄的躲宿舍里哭过。 就算知道当时爸是正好有空,可就是难过,难过死了都。 长大后,他也懂事了,晓得了爸的良苦用心,尤其是结婚后,当了一个小家庭的顶梁柱,爸还将家族中的部分事情交到了他手里,他便更明白了爸的不容易。 爸想家合万事兴的心思他明白,所以大哥大嫂有些小心思,只要不过分,他便也不多计较。 可不计较归不计较,心里还是会膈应啊,尤其是爸有时有些偏颇的处理方式,让他心思憋屈得慌。 “爸你才明白啊,我跟三弟俩这些年在老大那可没少吃亏。” “什么三弟,那是你二哥。”老爷子瞪眼。 “爸那不重要,你别想转移话题,这么多年老大一家可没少从我和三弟家捞好处,这个理由那个理由的,他家那俩继女更过分,连乖宝的东西都想要。” 讲实在话,老爷子的偏心的确是会让人眼红。 要不是他偏心的是自己闺女,他都会嫉妒。 自从林月曦回京后,老爷子给她买买买就没有停过,而且老爷子眼光高,他觉市面上那些一般般的都配不上他的乖孙孙,都是可着有名的东西买。 比如y国前前任女王戴过的钻石首饰全套,再比如沙国特有的蓝宝石首饰等等。 老爷子手里有钱,人脉又广,别人可能见都见不到甚至是都没听说过的东西,他想要啥只要一个电话的事。 这不,老爷子为自家乖孙孙买的东西多了,每次的理由都是我家乖宝肯定会喜欢,整得长老们也以为林月曦是喜欢那些东西,好几次周老出国访问时,都会顺带给林月曦带些地方‘土特产’回来。 再有着霍寒那不要脸的到处搜罗·· 于是,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林月曦的手里有一堆好东西。 “啥?” 一听要抢他乖孙孙的东西,老爷子立刻怒了。 “就前两天的事儿,大嫂带着她的大女儿来到我家,说她大女儿要去参加华家那个叫华莹玉的办的什么慈善拍卖会,她大女儿手里没啥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叫红英拿一两个乖宝不用的东西给她撑撑面子。” “说咱乖宝的东西随便拿出来一样都价值不菲,还说咱乖宝也不差那点东西。” 冷挚这次也是被气狠了,在老爷子面前第一次当了回长舌妇。 孔丽平当时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太过气人,而且说的话那话里话外全是他们家占了老爷子大便宜,他们懂事的话就应该早拿点东西出来分给大家。 有病啊,老爷子疼的是乖宝,买的东西也是给乖宝,不说该不该的事儿,这跟他们家其它人有什么关系? 乖宝不可能将老爷子送她的东西转给其它人,他们也不可能去肖想乖宝的东西。 你个隔了一房的大伯母和继堂姐,哪来的脸去肖想老爷子给乖宝的东西? 还他嘛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式。 原本这事儿他媳妇已经处理了【把人直接赶出去】,冷挚没打算再扰到老爷子面前来,老爷子本是好意,这份好意接不稳还要闹到老爷子面前来,那他这儿子当得也太不该了。 可谁让大哥竟然也想利用他闺女呢,只是上点眼药没亲自出手,已经是他顾了兄弟情。 老爷子脸色果然漆黑了下去,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冷挚一眼,抓起电话一通拨号。 “喂,周老,是我,老冷。” “对,对,冷湛的事,我已经将他赶出家门了,今后有关他的事情不用再顾忌我。” 不知对面说了什么,老爷子一身阴郁都扫去,扬头畅快而嘚瑟的大笑。 笑了足有十几秒才勉强忍住,嘴角ak都压不住,吐出的话却很‘自谦’:“哪里哪里,还不是因为您和龙老培养的好,不过您说的没错,那孩子就是太爱国了,忙起来总是忘了自己身体不好的事,您放心,我也心疼着呢,一定会多提醒她。” 冷挚翻了个白眼,得,能让老爷子态度变化如此大,用着这种语气吹牛的人,这世间只有他闺女了。 “真的?已经进入实验阶段了?” 老爷子突然站了起来,神色凝重的对电话那头保证道:“您放心,我这边不会有任何人会去拖林院士的后腿。” 老爷子这么一下,整得冷挚也紧张的跟着站得笔直,像是时刻准备出战的士兵一样。 “明白。” “好。” “我懂。” 老爷子挂了电话,冷挚正想开口,老爷子已经又开始拨号,冷挚只能闭上嘴继续默默等候。 一直看着老爷子连打了九个电话,从最上面的周老,到最后一个竟然直接打到了外交部去,冷挚突然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 这次,他大哥好像真的是前途都没了。 不会是因为他告的那个状? 坐沙发上织毛衣的张红英无语的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咱爸什么都不知道吗?只是以前大哥他们没有触到爸的逆鳞,爸才睁一眼闭一眼,大哥这次竟然想用乖宝来威胁爸,先不说乖宝在爸心中的地位,就说这事儿对咱们全家人的影响,爸要是不表个态出来,咱家可能都留不住乖宝。” 乖宝这样的人才,上面怎么会允许有人拖她的后腿? 别忘了,乖宝不是他们亲生而是领养的,甭管他们自个感情如果,在外人看来,这种关系是可以拆的。 况且,经历了那破这又破那的几年,就是亲生的又怎样呢,不同样能断绝关系?! 冷挚有些心累的坐到张红英对面,“你说大哥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以前我觉得他平庸但至少识实务,现在我是完全看不明白了。” 第362话、实验成功 张红英又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还不是嫉妒给闹的,以前的你们兄弟几个没一个比他过得好,爸是重视你,可你想想以前咱过的日子,咱们乖宝身体不好,你就那么点工资,都不够乖宝治病,咱们一直都在掏老底用。” “虽然你看着出息了,可咱的日子过得很拮据,和大哥家根本没法比。” 这话张红英是一点没说假,林月曦身体没好前,冷挚一家子日子过得不比农村人过得好,一个月都未必能吃上一次肉,衣服裤子只有穿外面看着还成,穿里面的全家都是缝缝补补又三年。 冷湛从z,冷挚从军,兄弟俩本来在工作上就没啥可比性;冷挚当了s令看着比冷湛风光,但这威胁不到冷湛,相反着,冷挚的存在对冷湛来说还是靠山,至少有人如果对他起坏心思的话,要顾忌到他当s令的弟弟。 所以在工作上,兄弟俩是没有矛盾的,要比较就只能比较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而以前冷挚一家的生活条件,和冷湛还真是没法比。 林月曦的身体要是再拖个几年,冷挚两口中手里当年老太太分给他们的那点遗产就要掏光了。 “二哥那边二哥经常帮牺牲的同事,情况比我们还不如呢。” “老四虽然生活条件比我们都好,可他工作上都不如你们几兄弟,大哥自然也就不嫉妒。” “可现在你看看,乖宝身体好了以后她自己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还不止,咱们全家都因为她的变化跟着变得越来越好。” 张红英放下毛衣,一脸的感慨,还有些恍惚,“星书被冤枉因为乖宝的插手,现在不仅平反了还加入了陈老的小组,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我知道陈老带的组研究的东西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是星书就是没被冤枉前也加入不进去的。” 星书的机会,是乖宝给的。 因为乖宝是陈老的徒弟,所以陈老才会在知道星书是乖宝的大哥时,会注意到他这个人,会给他一个考试的机会。 别说什么凭本事考上,九全里面哪个不是人才,有本事的人比比皆是,你如果连个考的机会都没,啥都是屁话。 张红英懂,所以她很感激闺女。 “咱们星辰那不说了,他走的路和你一样。” “我以前一直觉得咱们星然会没啥出息,现在乖宝介绍他进了国大,将来他只要不犯浑,我都不用再为他担心了。” 说到这,张红英眼中已经有了水花,“咱闺女不知道从哪知道咱把老太太分给咱的房子给卖了,她给咱买了套更大的四合院养老。” 冷挚也是一脸感动,得女如此,夫复何求! 张红英笑着用袖子擦去泪花,“你看看咱现在的日子,是不是舒坦得不得了?吃的喝的用的,闺女早已经安排了,定时都有人给咱送,等老了将来你退休了,咱有闺女准备的大四合院养老。” “你再看看大哥那,唯一的儿子是个不成器的,两个继女无论嫁没嫁出去,都在扒着大哥吸血,大哥本就不是个肚量大的人,看到这些怎么会不嫉妒?” 以前大哥家日子过得比其它几个弟弟都好,就这样了,偶尔还能找着理由的从几个弟弟手里捞一点走,他当然能当好那个宽厚的大哥。 现在有个弟弟还管是现今还是未来各方面都要强过他,尤其是比孩子更是没法比,小心眼的大哥怎么能容忍得了呢? 冷挚:“……” 他大哥是有点爱计较,但还不至于到媳妇儿说的小心眼? 张红英这下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只怼了他一句:“要没大哥默许,你以为孔丽平敢那么嚣张?” 不过张红英倒是没真怪冷挚,他平时太忙了,哪有空去关注这些? 二哥也忙,也是顾不到。 家里也就四弟会经常和大哥碰面,所以四弟比较了解大哥的为人,也是最偷着大哥一家的一个,都偷到海市去了。 和媳妇闹嘴适时的退让是必要的,这是夫妻生活能和谐的关键,冷挚深谙此道,立刻转移话题。 “不知道乖宝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又忙得忘了休息?” 林月曦这时候在干嘛呢? 她站在搭桥上,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巨大的金属‘圆桶’。 ‘圆桶’四周都搭有高低不一的观察搭桥,上面站满了人,全拿着纸笔在紧张的记录。 林月曦站在最高处,身边站着一群老人,同样也在神色凝重的记录着。 此刻周围的气氛非常紧绷,大家的呼吸声都降到了最低,耳边只有大‘圆桶’内传来的轰响声,眼中只有大‘圆桶’外外置在四个角落里的四个大仪器上不断变化的数据。 站在后方的许山等人也全都屏着呼吸,他们看不懂,但是心情同样紧张和期待。 因为眼前的大‘圆桶’,是航母的心脏,也就是动力。 这已经是第十一次实验了。 第一次失败了,那一次最危险,刚启动实验就被首长紧急叫停,可还是差点就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损失,当时参与人员中靠得比较近的几位都受到了污染,至今还在医院里。 第二次,失败; 第三次,失败; 第四次··· 直到第十次,终于实验成功! 许山还记得当时大家那个激动哦,认识不认识的全抱到了一块,无论年轻的还是老的全不顾形象的哭得那叫一个嗷嗷的。 有几位老院士更是当场直接激动得撅了过去。 “报告:一号数据正常。” “二号数据正常。” “三号数据正常。” ······ “101数据正常。” 等最后一个观察人员报告完毕,场面寂静了十几秒后,突然间暴发出热烈的吼声。 “成功了,成功了!” 第二次实验成功!! 他们成功了,他们做出来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国家绝对做不出来的超级‘心脏’。 他们向世界证明了,他们行! 所有人都看不起你,可你却偏偏最争气! 成功了,他们真的成功了!!! 认识不认识的,老的年轻的,男的女的,逮着一个就抱到一块,哭也好,嗷也罢,把心里的郁气全给它散出去。 咱们是该骄傲的,咱们只是起步慢,咱们其实谁也不输! 祖国妈妈看到了吗,我们成功了! 龙脉上缺失的龙骨,我们又给补上了一根。 这气氛太容易感染人,把向来自认自己冷心冷肺的林月曦都给感染得红了眼框。 胸口似乎有团云压在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却不难受,只有种涨涨麻麻的感觉。 第363话、庆功宴联谊会 实验成功了,自然是要来个庆功宴。 犒劳犒劳所有辛苦的研究人员和工作人员,也让大家适当的放松放松,同时也有联谊的意思。 林月曦也穿着老爷子给她买的玄色小西装来到大食堂。 这个大食堂是给基层吃饭的食堂,也是整个基地内最大的一个食堂,足可容纳下万人。 大食堂已经挂上了彩带彩旗,远远瞧过去便是一片景气洋洋之景。 林月曦到时,里面人已经很多,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联谊嘛,中年的都不爱来掺和,去小食堂那边庆祝去了。 倒是有不少老年人跑到这边来凑闹热,抱着碗捧着瓜到处吃瓜看戏。 林月曦没有参与联谊的想法,但她是总工程师又是总负责人,怎么的也得来走个过场。 “林总工好。” “林总工好。” 一路进去,都是恭敬和热切的问候声,大家对这位年轻的总工程师早已经是佩服得不要不要的,一个个对她的敬仰尤如滔滔江水。 林月曦笑着点头回应。 笑都快要笑僵了,终于走到礼台前,临时搭起的礼台上摆满了各种吃食,一群老人在上面吃唠嗑,年轻人也不知是不好意思跟老院士们抢,还是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都在台下三三两两凑一堆的闲谈着。 王院士一边手托着个碗,用拿筷子的那边手朝林月曦朝手,“总工快来,今天食堂可是下老本了,还有海鲜呢。” 他们现在在西北大沙漠里的某一处地下,不是上面抠门,而是交通非常的不便,中间要经过几处滋场不稳定的地方,很容易迷路,物资要送到这里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以他们的食物,都是以耐储存的为主,很少有新鲜的东西,菜是以菜干为主,水果是果干,海鲜都是晒干的海带虾米这类。 这时是真的坚苦,过生日想吃个鸡蛋,都是奢侈的事。 林月曦走上来一看,也稀罕的‘豁’了一声,“竟然有大闸蟹,这是大黄鱼?” 刘院士嘴里还含着食物,模糊应声:“是咧,我刚刚去问钱大厨了,这次的物资里,足足送来了两百斤的大黄鱼,都是精挑过的,每只都有将近一斤大。” 旁边杨院士正在和螃蟹腿做斗争,抽出空来加入群聊,“上回咱们成功,上面就说过给咱们庆功,咱们当时物资有限,气氛热闹是热闹,就是缺了点啥,这次物资送了这么多还都是稀罕东西,很可能是有补偿的意思。” 他们这个313基地是所有研究基地最苦的一个,没办法,环境成因。 现在随着芯片技术的进步,已经有了改善,定位系统导航系统这些都有了质的改变,虽然依旧受磁场影响还是会经常迷路,但跟以前比,已经好上很多,至少运送十次,有一半能顺利到达。 以前送十次物资有一两次能到达,他们就会欢呼了。 以前送物资到313,对于部队里执行运送任务的兵哥们来说,都是一次敢死队任务,磁场的问题,大沙漠环境的恶劣,要是正巧在磁场有问题的地方遇到沙尘暴这些恶劣天气,那就是十死无生。 失踪一次再继续,失踪一次再继续,义无反顾! 313里的人都知道运送物资的不容易,也知道有很多很多的战士只是为让他们吃点好的而牺牲了,所以日子再苦也没人埋怨。 曾经有过将近半年缺盐的日子,大部分的人牙都松了,鞋底子都差点拿出来熟了补盐分,那时都没一个人开口抱怨过,还一个个苦乐苦乐的。 刚加入群聊的杨院士就是因为那次的缺盐牙齿有了永久性的损伤,牙稍一使劲就酸疼,所以啃不动硬壶的螃蟹。 不过搞研究的脑子都灵,啥都能成工具,他这会儿正拿着旁边铁制的大餐夹在敲螃蟹腿。 林月曦也拿了个盘子去夹了点吃食,跟老人们一样拿着一手盘子一手筷子到处晃悠。 这边跟老爷子们聊聊天,那边瞅瞅小年轻青涩的互相介绍。 哎哟瞧那个男同志的自我的介绍:我叫刘全东,今天26岁,广市人,父母是双职工,家里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都已经结婚,我来303已经7年,一年前加入灵熙计划,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对象,我所有工资全部交给你,我也不会阻碍你的追求,我们一块共同进步。 林月曦和旁边的刘院士俩神同步的转过头看向坐男同志对面的女同志。 女同志没有害羞扭捏,而是落落大方的直视着男同志,“我叫钱莺,今年25岁···” 女同志先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在男同志害惨的脸颊已经红得跟猴屁股一样时,突然来了个转折。 “对不起同志,我没打算找对象,我准备将我的一生都奉献给祖国。” 男同志脸唰的肉眼可见的白了下去,张了张跟一句话说不出来。 林月曦和刘院士:“……” 他俩腰差点没给闪到。 两人对视了眼,都有种见了阿飘的感觉。 刘院士有妻子有儿有女有孙子有孙女,家族美满幸福; 林月曦也从来没有为了科研而单身的想法,在她的观念里,家庭和工作这俩并不冲突,只看选择,只看遇到的人对不对。 遇到对的人,时间,距离这些都不会是问题,遇到不对的人,面对面都隔着千山万水。 她不强求,若是没碰到合适的,一个人过她也会很自在,如果碰到合适的,她也不会躲避。 所以两人都有点不理解女同志的想法,精神是可佳的,可讲真哈,祖国不需要你有这么大的牺牲。 相反着,上面还更希望你们这些聪明人能多留下后代呢,将聪明的基因给传承下去。 不过两人都没多事的去介入,这种事儿,看个人,他们可以组织,但绝不会去以戳和的名义去强迫,那就失了办这联谊的本心了。 两人默契的将目光换个地方,那边有一对似乎都有好感,双方都面带羞涩的相谈甚欢。 林月曦没在大食堂待太久,她在大家都不自在,时不时眼神往她这瞟一眼,谈对象都谈得不认真。 在小食堂里,大家就自在多了,毕竟平时大家就都在一块。 所有人的放松,也就只有庆功宴的不到两小时,紧接着,大家又继续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继续检测第二次实验,准备第三次实验。 忙不完,根本忙不完。 第364话、火车上缉恶 林月曦这边忙到飞起,霍寒这边也没得闲。 自从林月曦到达313基地后,霍寒的特战团便接手了313最外围的保护工作。 林月曦的行踪许山等人已经想尽方法的去隐遁,但没办法,太多人盯着她了,几乎可以说是各国只要有人潜伏在咱家,都有接到盯着她的任务。 于是,林月曦到达西北后没多久,西北便出现了好几国的特工。 好在林月曦到达西北之后的行踪没有暴露,谁也不知道她在西北的哪个地方,所以那些人都在西北各地转悠。 而霍寒接到的任务,就是将这些人全拔除。 听着很简单,可哪有那么容易哦,哪个能被安插到别国的特工不是被精心培养的? 此刻的霍寒和傅之仪几人就一身农民工打扮的散乱着混在从安市前往陕市的火车上。 他们接到安市热心群众举&\/报,有个答不出国粹的人在四处打听科研队伍的消息。 傅之仪一身补丁面色蜡黄,脸上化着显苍老的妆,蝼蚁着背,背上背着个同样满是五颜六色补丁的尿素袋子。 0 周幕不是傻子,相反着,他不仅聪明还非常的识实务,听明白了路大头的话中话,也明白了路大头想提醒他的重点在哪。 楚王妃敢将那些人放到明面上来,不是楚王妃自大,就是楚王妃有着足够的底气敢这么做,这是第一。 第二,现在楚王妃的人实力到底如何他们还尤未可知,着实不宜与他们正面的冲突。 应将此事上报,让上面的人拿主意,而不是他们嗷嗷叫的冲上去送死。 自己的命还是自己心疼点好。 想明这点,周幕深深看了眼楚王那边的方向一眼,沉着脸也转身离开。 他们这些人怎么个想法君槿澜是一点没带在意,这会儿她瞅着眼前哭得停不下来的一大两小那头都快要炸了。 说来颖太妃这辈子如果不是有这一遭,可以说是在这男尊女卑的社会里难得幸福的女子。 她出身江南华家世族,还是华家两代里唯一的女娃,打小就受宠,全家宠那种。 嫁给了老楚王后,老楚王一生只独宠她一个不说,还将她当成了女儿般的宝贝着,从未让她受过委屈。 老楚王的去逝,对颖太妃来说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一场劫难,差点人都没挺过来。 而颖太妃还有仨好儿子,仨儿子对其都是孝顺有加珍而重之,仨儿媳虽说不是个顶个的好,但也是各有各的优势。 长媳是武将之女,性子嘛有点跳,可人至诚率真,没什么心眼好相处,孝顺仁厚; 二儿媳是太傅之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她恭顺有佳,性子温顺柔和; 三儿媳虽性子孤些,可一下就给她生了一对孩子,也不是那会惹事的。 至于说二三房不敬长房这点,对性子软的颖太妃来说,她其实并不是太过在意。 所以于颖太妃来说,老楚王与两个儿子的死,已经足够将她打击得倒地不起,可因为儿媳个个不顶用,她不得不苦着心为唯一还活着的儿子和幼小的孙子们撑起一片天。 然却突然的又给她来了个流放,唯一还活着的儿子还伤得不知道能撑多久··· 她要不是凭股气在撑着,早倒下了。 现在三儿媳突然间厉害了起来,就好像又有人给了她倚仗一样,心里一直压着的害怕与委屈一下全涌了上来,那眼泪是怎么止都止不住。 俩孩子就更简单了,才两岁半的孩子被流放心里怎么可能不害怕? 只是俩孩子各顶各的聪明,看出了奶奶也害怕,所以一直不敢表面出来,这会儿看到亲娘来了,那可不就嗷了出来。 没错,自从流放开始,俩孩子就没见过君槿澜,因为君槿澜总被打的走不快,她和同样受伤走不快的傅承晔俩一直都是在队伍的最后方,而颖太妃带着俩孩子是和女眷一块的走在队伍前方。 君槿澜揉着发涨的脑门,忍住暴脾气将俩孩子抱进怀中,瞪了看戏的容姨一眼,示意她赶紧把泪包颖太妃搞定。 动作迅速的掏出俩奶糖,一人一个的塞进他们嘴里。 “不哭了,以后,,母妃会保护你们。” 母妃这词可真别扭。 说来原主是真的脑壳有疾,这俩明明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生下的儿子,可她对这俩儿子压根就不上心,也就是王府里下人多,俩孩子还算是被照顾的不错,这要是换在寻常百姓家,,呵呵。 俩崽崽被母亲抱进怀里时就怔住了,母妃可从来就没抱过他们。 嘴里再突然被塞进来个甜甜的东西,顿时就合起了嗷得大大的小嘴,稀奇的嘬里这有奶香味的从来没吃过的糖来。 小孩子忘性大,才两岁多,能有啥心眼子哦,委屈劲嗷一顿就过去了,香甜甜的奶糖再一嘬,还有母妃软软的怀抱,顿时俩崽崽就美滋滋的。 不过俩崽崽都没忘了生病的妹妹,大宝轻轻扯了扯君槿澜的衣服,有些怕怕的小声问道:“母妃,你会不要妹妹吗?” 他知道大家都不喜欢妹妹,现在妹妹又生病了,大家都说要把妹妹给丢了,他害怕母妃也会这样。 二宝也一脸紧张的看着君槿澜,一双小手都握成了小拳头。 这俩孩子脸上还挂着泪痕和鼻涕泡,在君槿澜的眼中,那是一点看不出可爱,只剩下了埋汰。 她无语的拿出俩湿纸巾一手一个的给他们俩抹脸,边声音不大但周围全听得到的回道:“三宝可是我生的女儿,当初是被坏人给抱走了,她是你们嫡亲的妹妹,母妃怎么可能会不要她?” 周围坐得不远一直在关注这边的流放犯们听到这话皆是倒抽一口寒气。 什么? 原来那个不是什么爬床丫环所生,而是楚王妃亲生的女儿? 那丫环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竟是敢偷走楚王和楚王妃的嫡女!! 傅家二房和三房的人听到这心里皆是一个咯噔,尤其是傅遥遥几个庶出的小姐,她们以前可没少因为那丫头的低贱出身而欺负她。 凭什么都是庶出,她就是王爷的庶出,将来嫁人当个官员正妻都不是问题;而她们的爹连个官身都不是,将来她们或是不想为妾,便只能嫁于寻常百姓家? 现在听到那贱丫头竟然是楚王的嫡亲女儿,虽说都是一块流放,可楚王还是楚王,王妃也依旧是王妃,而他们的儿女,自然就是世子、公子和郡主。 嘶~ 第365话、遇熟人 警务车厢内,霍寒和傅之仪等人看着桌上的一堆东西陷入了沉默中。 桌上这一堆都是从刚才那个自称是记者的特务身上搜下来的东西。 他们知道做这特殊行业的人手里拿的装备都是与众不同,看着是一种外观,其实是另一作用。 可眼前这大部分都是···小玩具,y也太那啥了。 一向自认自己有见识的几个人,面对这些东西,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还是见识不够。 互相对视眼,都苦了脸。 得,稍检查后先收起来。 就是在众人上手时,突然·· ‘嘭’的一声车厢门被推开,一个大脑袋从门缝处钻了出来,“老霍,我听说···呃···” 齐桥脸上久缝故人的欣喜僵在了脸上,看看里面几人手里的东西,又看看他们的脸,再看看东西,再看脸。 如果反反复复数次后,面对着已经僵住的几人,他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我说我怎么当初没被选上呢,原来得有特殊爱好啊!” 这是特战队风评被害的一天。 说其它都行,说他们队伍那咋成? 傅之仪等人都怒了,霍寒的目光也是明晃晃写着,再瞎说就揍你。 齐桥将门稍开大点挤了进来,又迅速将门关严实,还给反锁上,面对众人的怒目,他怂怂的举起双手,“别别,我开个玩笑。” “这些是从那小y子身上搜出来的?小y子这也太不讲究了,啥外观不行啊,非得整这死出,不是扮成记者吗,哪个记者身上是带这些东西的?” 呃,小本子国的很有可能。 白皓拿着仪器一个一个扫过去,好几个仪器都传着嘀嘀的警报声。 这下没人去在意外形了,除霍寒外你分一个我分一个小心的拆开,齐桥也好奇的凑了过去。 要是这一幕被人给看到··· 霍寒走过去跟拎小鸡崽一样将齐桥给拎出了警务车厢,自己也跟着出去,锁上门。 齐桥是个知趣的,知道这是他已经不方便在场了,从兜里摸出烟盒,拿出根烟递了过去。 “我听到你在这列车上,就知道出了大事,没想到就这么一列火车上,有这么多国的人。” 齐桥跟霍寒一样也是军人,在南方一个海岛驻扎,好不容易得了假期陪媳妇儿回娘家办点事,今天是事情已经办好准备带媳妇儿回京去看看父母。 齐桥没买到卧铺票,跟媳妇儿坐的是软坐车厢。 他坐的车厢里也有一个行迹可疑的人,很巧合的就坐在他们夫妻俩的对面。 齐桥坐下没多久就注意到了那人,同时也注意到车厢内有几人虽然装的是平民百姓的样子,但身上都有他熟悉的气息,是自己人。 抓人时,齐桥夫妻俩的动作比其它阿兵还要快,他俩占据着最有利的位置,打个眼神配合,一左一右扑上去,直接就给那人控制住了。 之后配合兵哥工作时才知道,原来他们特战团的人,而且他们团长也在车上。 做为小时候一块用尿玩过泥巴的铁杆兄弟,难得到碰到,他怎么能不来打击打击他? 都是当兵的,工作上的事互不过问,这是最基本的事,齐桥也就是一时感慨叨叨一句,并没有要霍寒给他回应,已经先一步转了话题。 “你知道我结婚了?”那嘚瑟的小表情,欠欠的。 霍寒这大直男一时没理解他啥意思,点烟的动作顿住,疑惑的看过去,左眼写着‘关我’右眼写着‘屁事’。 看到齐桥脸上笑得跟占了啥大便宜一样,霍寒突然灵光一闪,开始摸兜。 这下换齐桥不解了,他干啥? 他不是该羡慕嫉妒恨吗? 摸兜是啥意思? 难不成眼红到准备掏出家伙来给他一下? 一支大手出手在他眼前,手掌心上托着五十块。 “随礼。” 齐桥:“………………(&……” 我去你的随礼,我是要随礼吗? 重点是媳妇儿,我有媳妇儿了,而你没有。 心里是这么想的,他的动作可一点也不慢,咻的抓过钱塞到自己兜里,嘴还依旧不放过,“你知道我媳妇儿哪来的吗?我跟你说,老天爷给我送来的。” 霍寒可算是可以将烟点燃,抽了口难得露出丝感兴趣的意思。 齐桥在心里暗暗嗤笑了一声,装,你就装,现在大院里谁不知道你为了追媳妇儿连脸皮都不要了? 重点是,脸皮都不要了,你还没追上。 “我媳妇儿林院士的经历还有一丢丢像,不过咱不能不要脸,我媳妇儿和林院士那不能比。” “我媳妇也是烈士遗孤,她父亲在她在她妈肚子里时牺牲了,那是她妈怀着她才五个月,本来是没打算留下她,准备打掉她后拿着她爸的抚恤金改嫁的,是她奶奶求到她爸部队去,她爸老首长出面卡住抚恤金,她这才有机会生下来。” 生下孩子月子都没坐完,刘琴妈就带着老首长做主分她一半的抚恤金和家里的存款丢下她走了。 刘琴小时候是被爷奶带在身边养着,只是她三岁时爷爷去逝了,等到七岁,奶奶也走了。 于是,刘琴连着她爸建的砖瓦房,都被她大伯接手。 小时候的刘琴被她爷奶娇养着,很单纯,对大伯一家没有设防,他们对她好些哄一哄,就将刘琴手里的东西都给哄走了。 剩下的抚恤金,爷奶留给她的钱,还有房产。 啥都没了的刘琴,在她大伯家就成了个吃白饭的人,也成了他们家的拥人。 不干活就没饭吃,家里随便一个稍不顺意她就要挨打。 当年保下刘琴的那位老首长,就是齐桥的爷爷,刘琴的父亲曾经当过齐老爷子的警卫员,后来在齐老爷子麾下一路从连长做到了副团级,牺牲也是为了救齐老爷子而牺牲。 所以齐老爷子一直都很照顾刘琴,还把自己的孙子给卖了,很小时就给齐桥和刘琴定了娃娃亲。 霍寒:“???娃娃亲哪来的老天爷送的?” 他不轻视娃娃亲,可你这明显逻辑有问题。 被打断,齐桥不满的瞪他一眼,“别插嘴,听我说。” “你也好奇,为啥有我爷爷在,我媳妇儿还能被她大伯一家欺负得那么可怜?” 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眼中的鄙视,你是不是觉得我爷爷忘恩负义了? 来,说出来,坦白点,看我不打死你。 霍寒还真不怕,递给他个明晃晃的鄙夷眼神。 齐桥:“我……” 第366话、火车上吃个瓜 算了,不和这狗东西计较,他也只是不知情,误会了。 “他们家在西北乡下,我爷爷跟你爷爷一样,也是不能随便离开京市的,我爷爷都是让人给他们送东西,每年请他们来京市玩一圈。” “我媳妇儿爷奶还在的时候,有带我媳妇儿去过京市,可你想想,那时我媳妇儿还不到三岁,一个奶娃娃,我爷爷哪能知道她长大后是啥样?” “我媳妇儿爷爷去逝后,奶奶身体也不好了,那之后就再没带我媳妇儿去过京市,和我爷爷都只有电话或是写信联系。” “再后来我媳妇儿奶奶去逝,我媳妇儿的事都是她大伯说了算,跟我爷爷联系的人,也成了她大伯。” 齐桥递了个你应该懂了的眼神,“她那大伯在我爷爷面前都是捡着好听话来说,跟我爷爷都是说把我媳妇儿照顾的很好,还经常汇报,又上学了,考得很好啦,今年穿新衣服了等等。” “他还给我爷爷寄了照片,照片上的小姑娘养得胖呼呼的,笑得也很无忧无虑,一看就是没受过委屈。” “我爷爷也曾不放心让人去打听过,打听来的结果跟她大伯说的情况大差不差。” 哪知道她媳妇儿大伯一家那么会装,恶都只恶在家里,在外样子做的比啥都好看,在村里其它人的眼中,他媳妇儿除了瘦得跟皮包骨一样,穿的一点不比她大伯自家的孩子差。 她大伯一家都说他媳妇儿是病了,怎么吃都吃不胖,带医院去看也查不出病因,还特意当着村民的面给他媳妇泡牛奶喝。 那稀罕玩意啊,村民们都只是听说过呢,他们都舍得拿来给侄女喝,这谁能不说一声是他们是真心对侄女好? 村民们口径都比较一致,有些看明白的不想惹事,所以齐老爷子派出去的人啥也没打听到。 至于说为啥不亲口去问他媳妇儿? 这又是她大伯一家的另一计谋了,她大伯一家人在家一套背后一套,他媳妇儿小时候不是没向村民们求助过,可大家看到的跟她看到的不一样,都不相信她。 再加上她大伯一家对外说他媳妇儿因为爷奶的去逝受了打击,性子出了问题,她媳妇儿也因为大家都不信她性子越来越孤,村民们便越发信了她大伯一家的话,觉得她性格古怪,孤僻难以接触。 村民们是好意,只是好心办了坏事。 齐老爷子的人去村里探访时,村民们怕他会因为他媳妇儿性子不好而不喜,到时传到齐老爷子耳中会连带着齐老爷子也不喜欢他媳妇儿。 村民们不知道娃娃亲的事,他们是担心齐老爷子不喜欢他媳妇儿后会不再照顾,本来就身体不好怎么吃都吃不胖的人,要是再没了京里贵人的帮助,那今后可怎么办? 所以大家都拦着不让他俩碰面。 齐老爷子安排去的人也是有自己工作的,不能多待,全村人都是那么说,那应该就是事实了,他便将自己听到的汇报给了齐老爷子。 这事儿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糊弄过去了。 谁都不知道啊,刘琴的大伯是打着用自己闺女顶替刘琴的想法。 他还差点就成功了。 刘大伯到刘琴十岁时才给齐老爷子寄了张照片,那时农村穷,离他们村最近的公社里都没照相管,要拍照得去县里,拍个照片不是件容易的事,齐老爷子理解,也没多想。 他不知道,那照片的上的人已经不是刘琴,而是跟刘琴长得有五分相似的堂姐刘芳。 俩堂姐妹的五官都比较像她们的奶奶,刘琴更精致一些,刘敏比较敷衍一些,两人要是放在一块,能很明显区别出来。 可别忘了,老爷子只见过两岁时的刘琴。 平时都省吃简用,就怕自己多吃一口孙女就会少吃一口的老人家,哪舍得花钱去拍照啊。 刘大伯寄去的那张照片,在齐老爷子那,是他收到的第一张‘刘琴’的照片。 - 不甘,凭什么啊? 同时也怕,怕君槿澜找他们的麻烦。 二房和三房对君槿澜其实都不太熟,君槿澜平素里喜静不爱出门,也不爱和其它人往来,二房三房的人虽然在楚王府里没规矩,可君槿澜毕竟是王妃,有层身份在那压着。 再说了,君槿澜不掌家,她的院中也没多少东西可‘拿’,见了面还得行礼,自也就不乐意去了。 因此,二三房的人并不是很了解君槿澜的真正秉性,只知道她安静,清高,还有就是傅遥遥所说的和太子有一腿。 现在看到她身上那不比楚王要弱的气势,众人都只觉曾经对她了解不够,只觉她或是曾经一直在扮猪吃虎。 总之,就是现在的楚王妃并不好惹。 更是怕她会因为曾经二三房对大房的不敬而报复他们。 当然,也有拎不清的,但都被旁边的人给压制住了。 君槿澜的话不仅是震惊到了旁人,同样也震惊到了大房的人,颖太妃都惊得眼泪忘了流,整个人呆住的愣愣的看着君槿澜。 刚醒过来的楚王也惊诧无比,“你说什么?” 他一直以为那丫头是皇上塞进来的孩子,而不是他的女儿。 就算是用了失忆香,可他本能上就是不信自己和那丫环有过什么,所以丫环生子那天,他派了暗卫去全程盯着。 暗卫看到丫环压根就没有产子,而是一个陌生的婆子悄悄的抱了个女孩给那丫环,两人又是一通做假后,便说是丫环生了个女儿。 当天因为王妃产子,生的又是双生子,府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王妃的院子,因此丫环那边便没什么人在意到,等管家想起时,丫环已经‘生’了。 傅承晔早知道皇上的阴谋,就是不知他为何换了主意的送了个女孩过来。 为查明后面的真相,他便下令将孩子放到母妃的院里抚养;也是怕那丫环佐了女孩的性子,还是母妃那养着好。 毕竟,稚子无辜。 没想到,一时的善念,救的原来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君槿澜颇为嫌弃的冲他翻了个白眼,“我当时怀的是三胞胎,生孩子时有人对我下了药,让我忘了还有个女儿,这个女儿就是三宝。” 这桥段熟不熟? 熟,怎能不熟呢? 傅承晔顿时‘噗’的一口鲜血吐出。 可把傅一给吓的,不过他速度没古老快,唰唰唰的又是几根银针刺到他胸口,没好气骂道:“你本来就吊着一口气,再这么来几次,老头我也懒得再救你了。” 第367话、这瓜有点苦 他们准备的是,用刘大伯母娘家侄妇来顶替刘敏。 至于刘琴本人,他们怕刘琴知道刘敏的事,也怕刘琴的存在会让真假刘琴的事情暴&\/露,准备将刘琴以一百块的价格,嫁给隔壁村里有暴力倾向的老男人。 这个老男人,已经打死了三任老婆了。 以防万一,夫妻还没跟老男人碰头已经将刘琴绑着关在杂物房里,准备等跟老男人谈好价就将人送走。 齐桥说到这时,又气又心疼,他媳妇儿啊,受了太多太多苦。 “好在我媳妇儿在村里并非孤立无援。” “村里以前地主家的小儿子因为小时候发高烧没及时治疗,智商有点不成熟,前几年的情况你也晓得,地主家的孩子正常的都受罪,他这种傻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我媳妇儿跟他算是同病相连,所以经常私下帮他。” 齐桥重重吸了口烟吐出烟圈,已经发红的双眼看着霍寒,脸上露出个庆幸又后怕的笑。 “好人终是有好报,我媳妇儿被关起来前跟阿满约定了一块去山上找吃的,阿满没等到我媳妇儿,脑子不会转弯的他就去了我媳妇儿家找她。” 刘大伯一家以为把刘琴都绑着还堵了嘴的关起来了就能高枕无忧,所以该上工的上工,该去找老男人的去找老男人,家里除了被关的刘琴外没有其它人。 阿满有把子大力气,硬将锁拽开将刘琴救了出去。 俩脑子都不是太聪明的人当时脑子都是嗡嗡的,一心只想着逃,啥也没带,就穿着一身破衣服,还不敢往村里去,只敢先躲进后山。 好在俩都是打小因为没秒挨饭经常在山里开小灶的人,他们在山上藏有一套简单的厨具,一口小锅,一把缺了口的菜刀,用木头自制的锅铲和碗勺这些。 在山上找能入口的东西,也算是两人比较擅长的。 只是一直躲着也不是个事儿,深山里有野兽,他们不敢去,没怎么有野兽出没的地方,村民们随时都有可能会上来,躲着终归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早晚有一天会被人发现。 这地儿是不能待了,反正也没啥值的留恋的,刘琴和阿满俩在山里躲了两天后,察觉到有村民上山来找他们,背上餐具逃离了那里。 两人凭着一股劲,还真给他们从山里翻山出了省。 然后,都麻爪了。 准确的说,是刘琴麻爪了。 阿满智商不高,他不会考虑去哪不去哪的问题,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跟着刘琴,如果能吃饱那就更好。 刘琴只读过两年小学,老人家去逝后,刘大伯一家连饱都舍不得给她吃饱,又怎么可能愿意送她去上学? 所以刘琴只认识一些简单的字,好在因为知青的存在,她学会了普通话,不怎么识字,但是会说会听得懂。 农村出来的大字不识几个的娃子,身无分文,一身破破烂烂,站在大城市的马路上,刘琴已经不知何去何从。 想找个工作,有招人的都要有文凭,她没有;不需要文凭的,也轮不到她这‘流浪娃’。 两人实在饿得没办法了,只好乞讨,去翻饭店的垃圾桶。 然后在一次翻垃圾桶时,被饭店的人给逮了。 饭店里经理已经注意他们这特殊兄妹俩好几天,看出哥哥的智商似乎有问题,妹妹瞧着才十来岁,猜测他俩可能是家中父母出事,智商不足的哥哥没法照顾年幼的妹妹,年幼的妹妹也养不起哥哥,所以兄妹俩才只能··· 那经理是个好人,带人逮住他们不是想对他们怎么样,而是拿了家中儿女的旧衣服准备送给他们。 经过一番‘友好’交流,经理知道了他们俩的情况,一个是他们俩总在他饭店外徘徊对他饭店影响不好,一是也的确是有些同情刘琴的遭遇。 于是经理向刘琴提议,他愿意帮出盘缠,让兄妹俩去南方海岛上找齐桥,或是进京去找齐老爷子。 同时也提醒她,找到齐老爷子的难度要更大,听她所说的内容来推测,齐老爷子的身份应该不一般,那所住的地方就不是一般人能找到的了。 于是,刘琴两人在那位经理直接帮买了火车票的帮助下,南下找齐桥。 可这俩都没出过远门,火车还是第一次坐,见识啥的更是几乎没有,所以之后的路那是肉眼可见的不顺利。 先是火车上碰到拐子,兄妹俩因为没经验,半路就给人骗下了火车,在阿满的大力下惊险逃脱。 然后又是面对着人生地不熟的城市。 不过这次,他们有了目标,往南走。 同时也有个巨大的问题,具体地址刘琴并不知道,刘大伯他们对刘琴都是将这些信息隐瞒得死死的。 他们这时就只剩一个信念,往南走,找那个在海岛上当兵的,叫齐桥的副团长。 一路往南,两人走过铁路,爬过山,坐过好心老乡的牛车,也搭过善良兵哥的军卡。 他们乞过讨,捡过垃圾,挖过煤,搬过石头,被人驱赶过,也被乡亲收留住宿过。 可以说,人生该有的苦,这一路他俩都给吃过了。 可就算到了南方,那么多的省,那么大的地方,没有地址只一个名字,怎么找? 况且,齐桥是军人,军人的资料可不是随意能泄露的,随随便便都会引火烧身,没点硬核关系,谁愿意冒这个险? 刘琴兄妹俩跟难民也没差了,他们去哪能找得到人帮忙打听? 轻易能碰到机遇的,那是小说。 现实则是,刘琴兄妹俩只能一个地儿一个地儿的慢慢找。 而这兄妹俩点儿又很背,竟然找到一个全是由小本子扮成岛民的无名小岛上。 两人不知道岛上的人都是小本子,四处打听附近哪里有驻军。 这种话题对小本子来说很敏感,立刻就要将两人抓起来。 好在两人‘流浪’快两年虽然日子很苦,但刘琴的见识和胆气这些都已经增加,很快就察觉到这个岛有问题,在小本子还没行动前,已经带着阿满逃了出去。 接着经历了三天两夜的你逃我追。 那座无名岛是小本子驻在咱海域内的一个隐秘海上据点,不要说他们觉得兄妹俩和华国部队有关,就是无关,他们也不会允许两人活着离开。 所以一路追击,最后兄妹俩无路可逃,只能跳海搏那万分之一的活路。 说到这,齐桥又心疼又有些窃喜,“我们早发现了那座岛上有问题,那天我带队去那边探查,正好看到两个人从崖壁上跳进了海里。” 第368话、阴沟里的臭虫 身为军人,第一时间肯定是去救人。 可没想到,他们的船还没靠近,就招到了猛烈的火力攻击。 小本子不打自招了。 先有刘琴两人进岛,再有军舰的出现,小本子以为他们已经暴露,没再有顾忌的直接朝我军开火。 “我们先毁了小本子的船,将他们困在岛上,等支援到来后,包抄上岛,那将据点给端了。” 他也得到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媳妇儿。 霍寒眉心紧锁,“咱们的岛被小本子一个占据着?” 说到这点,齐桥脸上也没了喜色,有的只有愤怒和无奈。 “据我们所查,那座岛上原来的人,是抗战时期躲战乱一个叫汾桥村的人。” “汾桥村原本就靠海,离着他们村不远的地方就是当时南方最大的港口,当时小本子的船有至少一半在那里登陆。” 汾桥村离港口近,是最早遭到小本子迫害的地方,村民们啥都不知道呢,小本子已经进村了。 那时小本子还做个样子,没有像后面的实施三&\/光&\/政&\/策,而是以让我华国百姓‘主动捐献’的方式来抢夺咱老百姓的东西。 对女人也没见到就变畜牲,不过也只是换了种相对委婉些的手段来逼迫大家‘主动’把人送过去。 一开始有闵军抵抗,老百姓还有点保障,可后来闵军打光了,老百姓的守护神没有了。 那时整个闵东地区找不出来一个年轻人,无论男女。 剩下的都是些老的弱的幼的,怎么办? 只能逃。 汾桥村是个靠海吃海的村子,家家户户都是靠捕鱼为生,家家户户都会造船。 在族长的带领下,他们悄悄的造了艘能容纳下全村还幸存的所有人的大鱼船【他们以前的船都被小本子毁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全村人悄悄的上船,悄悄的离开,向着未知的地方谋一条机率不知几何的活路。 “建国后咱们海域内的所有岛屿都做过普查,不只是这座无名岛,当时有一百多个岛屿上都住着人,不过他们在知道咱们已经解放后,都选择了回家,没有一座岛屿上的人选择留下。” 海岛生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仅岛上要有食物资源和淡水资源,光是面对海上的风浪就够呛,要运气不好来个台风直接从岛上过··· 不过这座无名岛有点特殊,地理位置比较好,占地面积不小,前后左右都有岛屿,像是将它护在其中,岛上有山有瀑布,台风还不喜欢它。 汾桥村逃到那的村民们已经在上面重建起了村子,开荒出了田地,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只是海岛上的生活终不是他们所愿,落叶能归根才是他们的期盼,所以得知能回家后,他们只稍考虑后便回汾桥村去了。 “那座岛便空了下来,哪知道被小本子给悄悄潜了上去,汾桥村的人留下的都被他们再利用了,他们还挖空了半个山头,在里面建了个实验室,十几年来失踪了将近六百渔民,大部分都是被他们给抓走。” 齐桥已经不愿去回忆进入那座实验室后看到的一切,他一个参与过十几次大战的人,看到那一幕幕都觉得全身发寒。 那一刻,他真的有种两国战争还没有结束的希望,这样他们就能去锤暴那些畜牲的狗头。 霍寒心情沉重的又拿出根点燃,深吸了口靠在车厢壁上,仰头目光无焦的‘看’着车厢顶,轻轻的吐出烟圈。 齐桥的心情也同样沉重,跟霍寒同样姿势的靠在对面车厢壁上,“你说,这样的地方还有多少?” “不知道。” “嘛的,这些阴沟里的臭虫。” 霍寒没有吱声,齐桥也不再继续了,两人沉默的抽完手里的烟。 将烟头扔掉,霍寒起身稍重的拍了下齐桥的肩,转身回了警务室,关上门。 打小一块长大的兄弟默契,让他们间不用多说什么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 齐桥也转头回他所在的包厢。 一进车厢,第一眼便看到关键往他这边张望的媳妇儿,齐桥低低的笑了声,身上的低气压几乎是瞬间消失。 刘琴看到他回来也扬起巨大的笑容,她旁边人高马大却一脸憨憨的阿满同样高兴的举高手直朝他挥舞。 这便是他想守护的,也是他当兵的意义! 齐桥三步并两步过去坐下。 刘琴将已经打开盖子的保温杯递过去给他,“看到老战友啦?你这么着急,是不是咱们结婚时送咱喜被的那个霍同志?” 岛上出行只能靠船,所以物资有限,当时他们结婚时是集体婚礼,新婚要用到的东西全都是手快有手慢无。 齐桥驻岛时间已经不短,知道岛上的情况,所以提前给霍寒发了电报,让他帮忙置办他结婚要用的东西给他寄过去。 一床四件套的带着蕾丝花边的正红绣花床上用品,是霍寒特别点明送他的新婚贺礼。 就那一床四件套,让小夫妻俩在二十几对新婚夫妻中脱颖而出,让人羡慕了很久,就是现在,还有人结婚时会提到他们家那套时髦又漂亮的四件套。 齐桥喝了口水点头,“是寒哥,我和他都已经好几年没见了,突然碰到有点激动。” “我小的时候比较皮,可身体又比较弱,所以经常都是挨揍的那个,在外面被别人揍,回家了我爸拿皮带继续揍。” 刘琴一个没忍住笑喷了。 齐桥也不在意,这是自个媳妇儿,有媳妇儿面前有啥好丢脸的。 继续道:“寒哥成绩好,在一班,我读书不行,在十班,虽然我俩的家离的算比较近,可寒哥大部分的时间都住在霍老那边,我俩基本上碰不到面。” “后来有一次我被人堵巷子里,寒哥刚好路过,哎哟那家伙,几个扫腿就把人全给踢趴下了,从那时起,我就死皮赖脸的跟着寒哥。” 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自我定位为他是霍寒的跟班,虽然霍寒从来没承认过,不过他也没否认不是? 他会来当兵,其实一开始真没啥大的抱负,就是单纯的‘大哥去当兵了,他这小弟怎么不跟着?’。 等进了部队后才知道,不是他想跟就能继续跟着,霍寒一天普通士兵没当,直接进的就是特&\/战&\/队。 原来霍寒从五岁起,霍老就是每年定期的将霍寒送部队去训练,在家时也没有停止训练,所以霍寒进部队时,才能通过特&\/战&\/队的考核。 而他这个小扒菜,只能从零练起。 第369话、折磨自己是最傻的行为 “从那时起我们就再没见过,前两年寒哥主要是训练,我们间联系还算频繁,后来寒哥越来越忙,我们之间的联系也越来越少,有时候一年才能通一两次信。” 霍寒的兵种特殊,还没出任务只在训练时,他所在的地方已经属秘密,通信往来都没固定地址的;开始出任务后就更是‘飘忽不定’,有时候一整年都联系不上一次。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间的兄弟情,有个啥事吱一声,只要能收到消息,绝无二话。 他结婚时一块结婚的战友们都着急忙慌的,深怕岛上的结婚用的物资被别人给先抢走,不是提前预定就是每天跑去排除,就他一个一点紧张心思没有。 没办法,谁让他有好兄弟呢。 瞅瞅,他一封只四个字的电报,‘结婚救命’,兄弟秒懂他的意思,连三转一响都帮他准备了,让他在媳妇儿面前挣足了面子。 “我们是不是去同一个地方?如果是的话,得请霍同志吃个饭。” 刘琴也很感激霍寒,是因为有他的帮忙,让她在军嫂中的地位提高了不只一个层级。 军嫂间也是有攀比的,城里的看不起乡下的,有文化的看不起没文化的,刘琴这又没文化又是乡下人还曾经流浪过的,属最低层,有人同情她的遭遇,不过大部分的人都偏向于轻视她。 齐桥军衔高,又是副团级,人长得也俊,还是京市人,曾经在部队里那可是个钻石级的王老五,连只是入岛表演的文工团团花,都曾扬言,只要齐桥愿意,她愿意留在岛上陪他。 这样的齐桥,在岛上自然是许多军嫂甚至是部队领导中意的女婿或是妹夫人选。 也不是没人给齐桥介绍过,只是齐桥都以暂时不想谈对象为由给拒了,实在拒绝不了的,他就说他有未婚妻,是爷爷给定的娃娃亲。 换个别人说娃娃亲,大家一准会说那是封建残留,可齐桥的爷爷是齐老。 大家虽然没再介绍,可多少心里都不得劲的,齐桥一直没找就算了,这要结婚了,他的结婚对象许多人难免的就会拿来和自已曾经想介绍给齐桥的人去比较。 刘琴不是年代文小说里的女主角,没主角光环,她就是个土生土生没有奇遇的可怜人,除了长得还行外,其它方面还真和那些人都比不上。 齐桥的条件摆在那,有心想介绍对象给他的人,介绍的人条件都不会差到哪里去,条件最好的是大学生,已经在行政单位工作,最差的也是小学老师。 而刘琴呢,字都不认识多少。 这么一来,是不是就能理解大家对刘琴的排斥了? 刘琴口袋里没钱,因为没有文凭,到部队后也找不到工作,所以到他们结婚时,同时结婚的其它女同志都或多或少自己有准备结婚用品,唯有刘琴,虽然结婚事宜她也一直在跑,可大家都知道她用的每一分钱都是齐桥的。 虽然他们结婚时置办的是所有人中最全的,这可长的只是齐桥的面子,家属院中对刘琴的看法,依旧还是那个只能依附齐桥生存的女人,甚至还有传言说她不要脸的硬扒拉着齐桥。 刘琴怕影响到齐桥,她也自觉自卑,受了委屈从来不跟齐桥说,逐渐有了抑郁症。 两次怀孕没保住后,抑郁症越发严重,几度想要自杀,要不是身边有阿满时刻跟着,也许这世上已经没有刘琴这个人了。 齐桥注意到事情的严重性,带她看过医生无效后,再度求到霍寒那。 霍寒其实也不大清楚这种事该怎么办,但霍寒的身边有个傅之仪,傅之仪的大姑,是个心理医生,在部队工作,疏导有战后创伤症的士兵。 傅大姑给霍寒面子,特意跑了趟海岛,了解到刘琴的症结出在哪里后,教了齐桥解决办法。 刘琴的症结说来只一个——不自信。 她前面的人生中在爷奶去逝后,除了智商不高的阿满和齐桥外,几乎没有得到多少善意,环境使然,让她对自己有着她自己都不甚清楚的自我厌弃。 她觉得是自己有问题,所以大家不喜欢她; 她也觉得自己是克星,所以对她好的正常人都活不长,两个孩子也被她克得保不住; 她害怕齐桥也会被自己克了,可又舍不得这份温暖。 她对自己没有一点信任,觉得所有问题都出在自己身上,厌恶自己,觉得她活着对所有对她好的人都是拖累和伤害。 她很矛盾,她也很痛苦。 傅大姑给齐桥的建议,重建刘琴的自信。 刘琴没文化,那就教她;没文凭,就让她去考;觉得自己不如别人,就让她在某一方面超越身边的人。 竟然,这不是件容易的事,不仅要旁人的帮助,也要刘琴愿意自我攻克。 好在结果是好的,在齐桥和部队领导的帮助下,在刘琴的勤奋与努力下,她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不仅拿到了初中毕业证,还拿到了英语五级证书。 谁也没想到,一个大字认识不足百的人,竟然在语言这方面很有天赋。 现在刘琴已经找了份给报社翻译的工作,时间自由不说,拿的工资有时比齐桥还高,在家属区里属独一份。 曾经被人轻视,被几乎所有人觉得配不上齐桥的刘琴,现在再没人说她配不上的话,相反的是很多齐桥的战友在羡慕齐桥,不仅娶了颗金蛋回家,这颗金蛋还没有贴补娘家的问题。 “下次,寒哥这次应该没空。” 齐桥可惜的叹了口气。 他虽然没问过这问题,但很明显寒哥是有任务在身,应该下一站就下车了。 刘琴也觉得可惜,霍同志帮了他们夫妻俩那么多,至今他们都没机会感激他,难得碰到,却··· 不过她也知道军人有任务在身不能打扰,没再坚挺。 齐桥没有猜错,果然到达下一站霍寒他们便押着人匆匆的下了火车。 这里的一切,林月曦全然不知,也不会有人闲得没事儿的去告诉她。 她的项目已经进入到了最关键时期,每天的时间安排紧得连睡觉都是硬挤出来。 不只是她,而是所有参与的研究人员全都是没到困到完全支撑不住,绝不闭眼休息。 工作着工作着突然倒下,被人给抬回去休息的景象,这是普遍现象。 第371话、冷家变化(一) 母女俩边走边说着私房话,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新鲜出锅的冷梦佳身上。 提到冷梦佳,张红英先是同情的叹息了声,“梦佳是你二叔的继女,哦,对了,可能是你当时太忙所以没通知到,你二叔去年初再婚了。” 这下林月曦是真有些震惊了,她去基地时,二叔都还没离呢。 现在都已经再婚啦? “当初江家不是把你二叔打伤了了嘛,那时上面正在查江家,所以你二叔忍了,大约两个月左右,该查的都查清楚了,江家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逮了进去,你二叔便跟江芝莹离了婚。” “你二哥已经长大都有工作了,他自己也忙,不需要你二叔多费心,从那时起,你二叔就基本都住在单位。” “你二叔在单位那分有一套二居室,你现在的二婶苗巧花就住在你二叔旁边。” 林月曦挑眉:近水楼台? “苗巧花挺可怜的,她父母都是烈士,在她才两岁时夫妻都牺牲了,然后她的抚养权被大伯拿走,发下去的抚恤金和每个月发的抚养费,都被大伯拿走了。” 张红英用着一言难尽的神色撇了眼林月曦,“我不说你都能猜到她小的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 林月曦:你不说我本来是猜不到的,但看你这表情,我很难猜不到。 配合着点点头,“拿了钱不办事,甚至是虐&\/待烈士遗孤。” “对,不给吃饱,不要说读书识字了,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连挨打都是经常。” “一直到十七岁,她在山里救了你二叔的同事王勇,王勇当时正执行追击任务,收到的信息有误,反而被人给埋伏了,他受了重伤逃走,逃到个山洞里便昏倒了。” “那是山洞是苗巧花的秘密基地,苗巧花在家从来没吃饱过,有次上山捡柴时发现了那个隐蔽的山洞,她就将那做为自己的小基地,悄悄弄了些家当藏在里面,捡了破锅破碗破刀这些,每天借着捡柴的机会,给自己开个小灶。” 王勇是去追击不是潜伏或卧底,他当时身上是穿着警服的,所以苗巧花看到倒在山洞口的他一点顾忌都没的立刻救人,先将人拖进山洞藏起来,还很聪明的给做了扫尾工作,然后下山去找大队长帮忙。 王勇是个公安,又听苗巧花说王勇身上有伤昏倒在山里,大队长这点脑子还是有的,谁也没告诉的只悄悄的叫上队里的队医跟着苗巧花上山。 在三人的努力下,王勇的小命保住了。 伤了公安的人肯定不是好人,为防止被坏人察觉到,谁也不知道村里是不是真安全,那个山洞也的确够隐蔽,四人商量后决定,王勇还是留在山洞里养伤。 王勇托了大队长与同事联系,在同事去接他的期间,一直是苗巧花在照顾他。 这不,两人就相处出感情来了。 在得知苗巧花的情况后,王勇在离开前向苗巧花求了婚,想带她一起离开。 苗巧花在大伯家只有受罪的份,有机会能脱离这个家她自然是巴不得。 大队长的帮助下,苗大伯一家不得不同意苗巧花的户口分出去,看着她跟着王勇离开。 两人在同事们的见证下结了婚。 王勇是个孤儿,现在有家有媳妇了,结婚才刚两个月媳妇儿就怀了孩子,这给他幸福的,把苗巧花几乎是供起来的宝贝。 可这幸福的日子,他们只过了七个月。 冷梦佳还没出生,王勇因为救人,被歹徒用匕首刺中心脏,牺牲了。 留下了孤儿寡母俩。 苗巧花没地儿可去,领导们也知道她的情况,自然不会让她挺着大肚子再回到那个狼窝里。 特事特办,领导将苗巧花安排在单位的食堂里工作,以前分给王勇的房子也没有收回。 苗巧花一个人拉扯着冷梦佳,同时她还很上进,一直在学习,于十年前凭自己的本事考进了公安局,现在在管理档案。 住的房子不再是国家对她的照顾,而是她凭本事靠自己有资格住在那。 冷望和苗巧花能走到一块,还真不是他们自己看对眼。 冷望一心工作,知道隔壁住着谁,可他上下班时间从来不固定,且脑子里只有案子,就是偶尔进出门的碰上,互相打招呼他都没太注意对方长啥样。 是冷望有次胃痛到昏迷给送去了医院,单位领导开始操心他的个人问题,这家伙工作起来就不要命,身边得有个人照顾啊,至少一日三餐得有个保障? 同事们叫不动,那媳妇儿呢? 都是过来人,都晓得媳妇儿河东狮吼的威力。 于是,一众领导都默契的起了给冷望找个媳妇儿的心思。 苗巧花第一个入了所有领导的眼。 为人踏实,有上进心,工作认真,性格还好,女儿教的不仅懂事乖巧还非常聪明。 “领导安排了你二叔跟你二婶相亲,一开始你二叔没那心思,你二婶好像也有点看不上你二叔,不过也是哈,你二叔性子太拗还不懂哄人,说话也不中听,又是二婚,要不是有领导撮合,你二婶可能连相亲都不乐意和他相。” 现在的苗巧花可跟以前孤苦无依时大不一样了,她有安稳工作有收入,女儿也长大了,人长得也不错,将来老了还有退休金拿,养老也不是问题。 她自然有挑剔的权利,否则不就是自己嫌日子太舒坦的给自己找罪受? 林月曦:“……” 倒也不用这么埋汰,二叔也就是性子闷了点,其实各方面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 “你二叔和二婶能成,都是梦佳那丫头的功劳,俩大人相亲没相出感觉来,倒是梦佳相中了你二叔这个后爸,她两头跑两头牵线,还别说,缘份这东西挺奇妙的,你二婶有次上街差点被车给撞到,正巧你二叔路过救了她,又有前面相过亲,梦佳在中间互相拉好感的提因在,两人这下还真成了。” 冷望是个做事很干脆果决的人,有好感了,他便跟苗巧花提出了结婚,苗巧花也不是扭捏的人,觉得也有好感,便同意了。 两人几乎可以说是闪婚。 不过虽然两人结婚得有些突然还很迅速,但冷望给足了苗巧花体面,小年轻结婚该有的他都给备足了,酒席还是在京市最大的酒店办的。 第372话、冷家变化(二) “你二叔这次总算是找对了,你二婶为人真是不错,别去瞧她的出身,她做事大方不做作,为人豪爽的同时也非常知趣,从梦佳身上也多少能看出来。” “对你二哥,她也是没得说,去年你二哥谈了个对象,那个对象为人不行,家里也有点那啥,可你二哥跟着了迷一样,非她不娶,你二婶查出了那家人的情况后,死也不同意你二哥娶她。” “要换个后妈,这种事儿有心的丢给老公去管,怕麻烦的就睁一眼闭一眼,要是有坏心眼,只会巴不得继子娶一个这样的搅家精,几乎没有当后妈的会去强硬的阻止。” 这种情况,后妈是最难做的,一个不好就是里外不是人。 - 流放犯有两种,一种是被贬为了罪人,一种是被贬为庶人。 被贬为罪人的比较惨,脸上要刺上‘罪民’二字的荆字,流放路上的全程,都得男子戴着手铐脚镣,女子戴着手铐,中途不得取下; 到了流放地后,男子充做力工,也就是做苦力,比如挖矿什么的;而女子更惨,被充为妓。 贬为庶人的就要好上许多,不用刺荆字,流放的途中出了京城范围后便能取下手铐脚镣,到了流放地他们就能像寻常百姓一样生活,只要不出流放地就行。 眼前的几个副将和参将,就是比较惨的罪民,每人脸上的额头上都有着半个巴掌大的赤红荆字,每个人身上都有被行过刑的痕迹。 随着他们的靠近,一股难言的腐味扑面而来。 还不等他们出声,君槿澜先朝着正在收针的吴老道:“吴老,给这几位将军看看伤。” 几人正要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口,不上不下的差点没把他们给呛到。 局势所迫,周围有百来个解差在,他们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家人考虑,因此多有顾虑的不敢老远就嚷嚷开,这才让君槿澜先声夺人。 说实在话,这时还能不管不顾的冲过来关心傅承晔,已经是难得的忠义了。 别忘了,他们可都是拖家带口的跟着一块流放,他们的一举一动,连累的可就是全家,甚至是全族。 为首的赵文德看到楚王在取了针后气色好了许多,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略定,看来王妃身边的这位老大夫医术不错,王爷不知道有没有救,但至少是有了希望。 傅承晔这会儿人已经缓了过来,不过他并没出声。 原因之一是愧疚,这些都是跟着他忠心耿耿的将领,受他牵连而获罪,是他对不住他们。 原因之二则是为君槿澜考虑,这几人的忠心不必怀疑,但他们忠的是他而不是王府也不是王府中的其它人,他现在这副残躯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虽自信他死后这些人会善待他的妻儿,可善待并不意味着忠诚效忠。 他相信他现在的妻子有那个能力能收服他们为已用,为妻儿,也是为了他们,他也希望槿澜能带着他们谋出一条出路,更希望他们会像曾经在他身边一样,成为槿澜的左膀右臂。 赵文德是楚王的军师,算是最为了解他的人,看傅承晔已经缓过劲过却一直未吭声,便知其意。 心中痛悲,但面上不显。 王爷,即是你之所想,文德又何有不从! “谢王妃恩典,那属下就厚着脸皮受了。”赵文德笑着谢过君槿澜,施着脚镣坐到一旁。 其它几个将领有的是心里也已明白,有的是懵圈着,有了赵文德牵头,都谢过后坐下等着古老医治。 说真的,这身上都伤着,能治自然是最好,何况还是他们王妃的人给他们治,本来也没啥可推托的。 君槿澜没功夫顾他们怎么想,她怀里的俩娃在他们爹吐血时就急得不行,眼泪哗哗的,因为古老在医治又不敢哭出声来,瞅着可怜得不得了。 等古老取了针,君槿澜实在看不过眼的将俩崽崽抱着放到的板车上。 伸手戳了戳傅承晔那硬梆梆的手臂,颇有些心虚的没好气道:“你气啥呢,那王八蛋害你我晚上给你出气去,再说了,京城是他的地盘,你留那本来就受桎梏,去北疆不挺好的,天高皇帝远,你不是想干啥干啥?” 傅承晔苦笑,“我恐怕撑不到北疆。” “这问题不大,不就伤嘛,晚上我就给你治了,多大事儿。”君槿澜一甩手,那叫一个豪气。 两人声音都不大,几乎是脸怼脸的凑在一块嘀咕,君槿澜明媚的容颜就怼在傅承晔的眼前,那眼中的灼灼其华,看得傅承晔一时竟是失了神。 这丫脸毁得都快不成人样了,君槿澜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失常,看他没反应,还以为他是不信自己呢,正准备给他来个大比兜以示警告,却被不远处的吵闹声给引去了注意。 转头看去,就看到傅遥遥被傅二夫人给压在地上一通暴揍,叫声那个惨的哦,像是正在被那啥一样。 君槿澜双眼放光的拽住旁边同样双眼放光的容姨,“这啥情况?” 容姨边轻轻晃悠着怀中已经醒来但依旧没什么精神的三宝,边和君槿澜分享。 事儿呢,要从他们过来时说起。 君槿澜他们并不是毫无准备的就追上来,六个君卫除了最早过来保护三宝的君一和君二外,其它四个都背着一堆的东西,本来是想弄辆车出来装一车,后来容姨觉得太过那啥了,这才改成了各背一大包袱。 可别看只是背了四大包袱,东西却是不少,毕竟容姨和古老都有空间扭,他们取东西出来时可以做点手脚。 中午解差给的是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时间上算是充裕,容姨在三宝确定没事了后,取出米和肉,决定开锅造饭,上将这一家子惨兮兮的,要是再不吃点好的,估计都不用等晚上就得再倒下去俩。 齐国流放对于下人倒是还算仁善,并非直接发卖,也没强制要求跟着流放,有钱的甚至可以自赎;没选自赎的可以选择跟着流放,也可以不跟着流放被发卖。 楚王府有二十来个都选择了跟着流放,只是跟着的都是侍卫,婆子丫环一个没有,这才让女眷这边这两天苦不堪言。 侍卫们都是男子,同样的戴着手铐脚镣在队伍后方,又因为李羽初的针对,侍卫们被排在的位置不是最后方,离着楚王他们有着一定的距离;保护不到前方的女眷,也护不到后方的楚王。 唯有在大家停下休息时,侍卫们才能围到楚王这边来护着。 第373话、冷家变化(三) 米宏观察了许久,将目标定在冷星辉身上。 他是冷家人,爷爷是老将,父亲是副局,三叔是s令,四叔是月曦集团的副总。 这是何等的家庭! 李丽要是嫁给了他,便能过上富太太的生活。 至于他自己,只要李丽过得好,他便开心了。 林月曦面无表情的拍手,“感动,太感动了。” 张红英没好气的轻推了她一下,“你这促狭的,别闹,听我继续说。” “李丽的另一个地下对象是后勤部,这人家里已经有妻儿,不过李丽从他手里也哄到不少东西,这人的妻子管的严,他手里其实没什么钱,他为了哄李丽,把手伸向了农科院的财产。” “你二哥那哈脑壳子,你二伯母证据摆他面前了,他还是不信李丽作&\/风不正,直到你二伯母联合农科院将那蛀虫给逮了,那人亲口供出李丽,你二哥这才信了。” “受了不小的打击,还是你二伯母给做的思想工作,把人从自暴自弃中拽了出来。” 冷望的性子偏于强制,儿子不争气,他没有那种我要跟他谈心的想法,揍一顿,一顿不行就揍两顿。 要不是被苗巧花给拦住,冷星辉免不了挨一顿打还没啥用,因为那时他心里是真走了极端。 他以前觉得亲妈很好,结果亲妈是那种人,他觉得对象很好,结果对象人品拙劣。 生母不要他了,父亲对他失望,他珍之重之的对象只是将他当成冤大头。 他觉得自己很失败,觉得自己没用,甚至偶一瞬间,觉得自己活着都是在浪费空气。 简白来说,就是受打击了,有了轻微抑郁症,有了轻重的苗头。 苗巧花是个很成功的母亲,她与冷星辉谈过一次就看出他的问题,与他领导协商后特意请了假陪他去乡下去山里跑,去做土质调查。 人一旦忙起来哪还有功夫想七想八?! 又有着苗巧花的陪伴和鼓励,等到今年初冷星辉回来时,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已经大不一样。 “虽然看起来埋里埋汰的,可整个人瞅着精神头十足,眼里有光,和我们说起一路的见闻是滔滔不绝,比以前没闹出那出事儿之前还开朗不少。” 破而后立这个词,真可以用在冷星辉身上。 这其中的功劳,苗巧花属之最。 冷家懂感恩,苗巧花善待冷星辉,那苗巧花的女儿冷梦佳,冷家自然也会善待她。 甭管苗巧花在善待冷星辉时是否心里有计较,人家做的事儿摆在那,可以说几乎是救了冷星辉一命,所以老爷子愿意借势给冷梦佳,助她人生路走得顺畅一些,偶尔会叫冷梦佳来吃饭。 也许是因为双胞胎的原因,几兄弟间冷挚和冷望的感情最好,虽然两人因为某些原因有一段时间互相都在避着对方,但身为枕边人的张红英知道,冷挚心里一直记挂着冷望,冷望在冷挚的心中比另外两个兄弟都重。 对帮助冷望那么多的苗巧花,张红英和老爷子的心态几乎是共振了,她也愿意善待苗巧花,而对苗巧花来说,应该最重要的人就是冷梦佳了,善待冷梦佳便是善待她。 今天她特意叫了冷梦佳来吃饭,一个是单纯的请她吃饭,另一个原因嘛,本意是为了闺女。 她闺女小的时候身体不好,连随意出门都做不到,自然不能跟正常的孩子一样出去玩,也就一直没有朋友,总是孤零零的在家;好不容易身体好了,她又一心扑在科研上,不要说交朋友了,他们这做父母的见她一面都难。 张红英懂闺女要做的事有多伟大,又是受到何等的重视,可身为母亲,她还是希望闺女像寻常的姑娘们一样,能有朋友,不是那么孤单。 冷梦佳她接触过几次,是个目光清正性子乖巧又知趣的好姑娘,所以她头一次对闺女擅自做主的将人先带到她面前。 不过看闺女似乎没有想与对方深&\/交的意思,张红英已经打消了原本的想法。 林月曦不知道她妈竟然有打着给她介绍朋友的想法。 不过因为张红英没坚持,这事儿便不了了之了。 这会儿冷望家的事说完,张红英已经说起冷湛家的事。 “你大伯···” 张红英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你爷的意思是让他去报社工作,还是从底层做起,你大伯母不乐意,跑来闹了几次,后来把你爷闹得实在烦了,介绍你大伯去了新闻部。” 因为其中牵扯到了闺女,张红英不想让闺女多想,有些事儿便没告诉她。 冷湛的事当时闹得有些不好看,老爷子对冷湛这个大儿子已经是失望得不能再失望,不过老爷子还是给冷湛最后的机会,便是让他去报社基层工作。 冷湛夫妻俩却不理解老爷子的良苦用心,老爷子让冷湛去报社基层,工作是次要的,真正的目的是让他去看清一些站在高处看不到的东西,为将来做准备。 如果冷湛听话的去沉淀个几年,身为老爷子的长子,老爷子自然会想办法将他安排到合适的地方去。 可夫妻俩不懂,冷湛是没出面,只孔丽平跑老爷子那哭闹了两次,可没冷湛的默许,孔丽平一个老爷子从来没真正承认过的儿媳她敢吗? 老爷子这下是真正彻底的放弃了冷湛,直接下令不准冷湛夫妻再进军养院。 以前虽然老爷子跟人说过他不管冷湛这个儿子了,可只要冷湛夫妻俩还能进军养院去见老爷子,这在大家看来,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就是模糊的,老爷子只是对冷湛失望,还没彻底放弃这个儿子。 而只要老爷子表明不愿再见这个儿子,又有着已经放出的话,就是对外放出父子俩已经决裂的信号。 像老爷子这种地位的人,一旦态度表明出来,便没有反悔的余地,包括他自己。 于是,冷湛报社的工作也不了了之了,人家报社要冷湛这尊不定能管得住的大佛,看的可是老爷子的面子。 现在老爷子都放出明显信号来了,他们哪还乐意招个大麻烦进来? 不过冷湛工作多年也不是没有关系,得知新闻部有两个科级干部犯了错被撤职,竟然以林月曦为要挟,让老爷子帮他进新闻部。 林月曦那时的境地不是太好,好几个国家叫嚣着要咱把她交出去,甚至隔壁的小h国在咱边境集结了部队,以林月曦是阿三国人这种狗屎理由让咱把人‘还’给他们,否则他们就要跟咱武力相见。 第374话、冷家变化(四) 国与国间很多时候是没有真正的道理可讲的,谁强谁说出来的就是道理。 他们不愿意咱家海上力量增加,更不愿意咱家的科技有起来的机会,大哥叫了一堆的小弟,围着以舆论和武力兼并的双重压力,想胁迫咱家放弃有可能可以引领科技进步的那个人。 那咱能让嘛?! 可不得不说,当时上面面对的压力不是一点两点,真就差点跟人又打了起来。 那些善于制造舆论的人在国内也引起了不算大但也不小的影响,自私的人总是有的,事关到自身的安全和自身财产的安全,有些人会没有顾忌或是勉强纠结一下的便抛弃大义。 当时国内也有些对林月曦不好的舆论,虽然没人敢明着说交出林月曦,可让林月曦出来说话和证明自己的这类声音却不少。 林月曦当时在干嘛? 她在一心攻克h母技术,在教导身边的人,在专心投入实验中··· 这种时候叫她出来? 还狗屁的证明,证明个锤子哦。 她需要向别有用心的人证明自己吗? 可有些老百姓不懂啊,被煽动后也跟着嗷嗷叫。 上面气归气,但不能不理会这些人。 而这个时候,冷湛这个大伯,却用林月曦来威胁老爷子。 张红英想到当时的情况还是会气到全身发抖。 她记得最清楚的一幕,冷湛阴沉着脸对老爷子说:‘如果有记者来采访我,一事无成的我,不知道会对记者说出什么话来。’ 学吸了几口气,将怒气压下,她语气平静的跟林月曦说起冷柏。 “你四叔擅长管理,月曦集团成立后他就凭自己本事考进了管理层,现在已经是副总了,其它一切都挺好,就是,你四叔身边的花蝴蝶多了些。” 林月曦眸光闪了闪,大伯的事一句带过,看来大伯不招待见啊。 张红英这人说起来真的已经算很大度的人,就孔丽平那样的妯娌,换个脾气差些或是心眼小些的,两房得你死我活,可张红英不仅一直忍让,还曾数次帮过大伯一家。 能让她妈这么不待见大伯一家,显然不太可能跟以前一样只是妯娌间的矛盾,而在其它方面,大伯一家也得罪不到她妈。 毕竟,大伯一家的地位和他们家的的确确是有差距的,她妈可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人,一般情况只会不屑于和大伯他们计较,因为哪怕大伯他们真的使了坏心眼算计他们家,她爸都有办法解决。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因为她。 不是她自吹,她是他们家唯一一个哪怕大伯一家只是动了坏心思也会让她爹妈跟大伯一家拼命的存在。 虽然猜到些,不过张红英不说,林月曦也就不问,顺着她问的调侃道:“四叔这么招人稀罕的吗?” “你四叔现在可是金钵钵,虽然上了年纪,可你四叔保养的好,人长得又好看,现在还是副总,成功男士呢,他还特别注意形象,哪怕出门倒个垃圾都西装笔挺的,你还真别说,的确是很吸引人。” 冷柏虽然是离异单身,可他前妻带着女儿已经出国了,甭管她们还会不会回来,反正现在看着冷柏是黄金单身汉。 这不,相中了冷柏的人很多,有离异的也有晚婚的,甚至还有比冷柏小的十几岁的小姑娘。 似是想到什么可乐的事,张红英噗嗤一声笑了,在林月曦好奇的目光下,她忍着笑跟林月曦说了件冷柏的趣事。 “你四叔刚当上副总时,身边跟着的是一位女秘书,那个女秘书刚大学毕业,人显得有些笨笨的,动不动就这个犯错那个办不好,还经常端着水能平地摔的把水倒你四叔身上。” 0 所以他们过来的速度慢了些,等他们到时正好容姨叫人做饭,侍卫中正好有俩会厨艺,便自告奋勇。 到此本来都没啥,大家可算是能吃顿饱的,都高兴着。 可在饭做得差不多时,傅家二房的张姨娘和傅遥遥,还有三房的刘姨娘和傅珺珺四人跑了过来。 “张姨娘一过来就不要脸的说他们家就不劳烦咱们给他们一碗一碗的分了,他们自己端过去吃。 刘姨娘更是直接伸手就要去拿锅。 侍卫们拦着不让,傅遥遥就骂侍卫们,说他们是王府的奴才,这时二夫人站出来说东西是王妃您的,给不给二房得王妃说了算,傅遥遥又转头去骂二夫人,说二夫人是不下蛋的母鸡。 然后,二夫人就扑上去打她了。” 这傅家的二房三房,她也是长了见识。 君槿澜一听是要抢她吃的,那还得了。 迈着小短腿就朝那边走去。 是的,君槿澜很矮,堪堪一米六的身高,她又是骨架比较小的那种身形,瞧过去那叫一个娇娇小小一推就倒。 不过身材再小也不影响她气场三米六,还没靠近,就已经一股嗜血的强压扑了过去,令不少的侍卫都感觉胆颤的后退,被侍卫们给挡住想上前帮忙的张姨娘等人都不并再有人拦的自己就退后几步低着头不敢吱声。 等君槿澜来到临时灶台旁,现场只有傅二夫人无感的还骑在傅遥遥身上,扯着她的头发噼里啪啦的一阵扇耳光。 君槿澜没理打架,,呃,单方面打人和单方面被打的俩,而是先去瞅了眼锅里的东西。 恁香的,这侍卫手艺不错。 安子本来有些惧怕突然间气场强大的王妃,君槿澜走到他面前时他冷汗都出来了,腿都不自觉的有些哆嗦。 不过这丫挺聪明,丝滑的顺着腿软噗咚就给跪了下去,“给王妃请安。” 君槿澜在末世也经常被跪,所以安子跪她她也没感觉哪里有不自在,拿起灶台旁的大勺搅了下锅里的粥,问道:“这煮的什么粥?很香。” 听这意思,王妃不仅是满意他煮的吃食还夸他了,立刻腰也不酸腿也不疼的爬起来。 “回王妃话,卑职做的是肉片粥,王爷和王妃两天都没好好吃口热乎的了,卑职斗胆,看容嬷嬷他们带了肉和小米来,卑职便熬了锅肉片小米粥,让主子们能暖暖胃。” 这话哪个主子听了不舒坦? 反正君槿澜是挺满意,笑着点了点头,“你们呢?” 安子咧出了口大白牙,“王妃放心,容嬷嬷拿了不少面粉出来,卑职等做了好几十锅的馒头。” 王妃心里有他们呢。 其它侍卫们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只要主子心里有他们,跟着就算是一块死,又有何撼。 第375话、冷四叔的情感困难路(一) 冷柏不是往大院门口走,而是拐了个弯反而更往里面去,一直走到秋家的外面,躲在一个隐秘的地方。 冷挚还以为他想干嘛呢,也躲在不远处盯着。 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随着高根鞋的脚步声传来,于雅兰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然后,冷挚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那一向稳重的四弟,跟猴一样的窜了出去,假得不能再假的装过只是路过的跟秋雅兰打招呼。 那德性,跟发了禽的小兽一样,简直没眼看。 孔雀开屏都没他那么浪。 冷挚他们这时候才知道冷柏的狼子野心,并且都表示了不看好,不是嫌弃女同志,而是觉得冷柏配不上。 “你爸劝你四叔,眼光别那么高,专挑一个攀不上的,如果真想再找一个,凑合凑合算了。” 冷柏不,且已经过了明路了,他更加光明正大的去追求。 “秋雅兰可也是秋家的宝贝,尤其是秋老爷子···” 张红英左右瞟了眼,确认周围都没人,才小声凑到闺女耳边道:“秋家现在最出息的就是秋雅兰,前途一片光明,秋老爷子他们巴不得她一辈子都不结婚。” 林月曦:“……!!!” 她听到说秋家当她是宝贝,还以为又是一个像爷爷一样的人呢,原来··· 张红英似是看明了闺女的想法,翻了个白眼道:“你以为所有人都能跟你爷爷一样?现在虽然讲男女平等,可在很多人心里,女性依旧只是附属。” “我原本也没看明白的,那家人不管老的还是小的,对雅兰都很好,也舍得培养,我也跟大家一样以为他们家也是个疼闺女的。” “是你爷爷在知道你四叔对秋雅兰有好感后,为了劝你四叔,才跟我们说了秋家的一些以前的事。” “秋老爷子其实不只现在的两儿一女,他还有四个女儿,老爷子认识秋老爷子时,秋老爷子的妻子还不是现在这个。” 秋老爷子是真正从农村爬上来的人,他小时候家里穷,孩子还多,足有八个,而且他们村比较偏,有些思想很难流入进去,村里普片都重男轻女,还重得比较偏激,是村里有灵婴塔有紫河山的那种。 本村里很少有女娃,附近的村子嫌弃他们村穷且过于重男轻女,也不愿意把家里姑娘嫁到他们村。 所以他们村的婚嫁情况比较糟糕,有拱妻,有买来的童养媳,也有能吃花生米拐&\/卖回去的。 秋老爷子的第一个妻子,就是家里从火车站‘捡’来的童养媳。 一连为秋老爷子生了四个女儿,老爷子没见过那四个孩子,只听说两个出生时就夭折了,两个在他们离婚后被前妻带走了。 老爷子一次没见过那四个女孩,只听老爷子已逝的领导提过一嘴,因为当时秋老爷子为了护士要跟家里的糟糠妻离婚,还两个孩子都不要这事儿,在部队里闹得挺大。 老爷子的领导跟老爷子闲聊时说道,不是两个孩子不要,是四个他都不要。 那俩女孩说的可是夭折啊,再想想领导说过的话,思之极恐! 也不晓得是不是报应,秋老爷子跟后面这个妻子结婚后有六七看都没有孩子,后来他们领养了个战友的遗孤,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有那么回事,他们第二年就生了个男孩,接着隔一年一个的又生了一儿一女。 然后呢,秋家做了件特别缺德的事,他们将收养的那个战友遗孤又给抛弃了。 为这事,秋老爷子被连降两级,老了也没机会进军养院,现在跟着长子住在大院里。 林月曦:“那个被他们收养的战友遗孤呢?” “把人赶出去的不是秋老爷子,是秋老太,没有经历,也庆幸她没经历,只是把人从家属院里赶出去,没有使其它的坏。” “齐杨有印象,齐桥的堂哥,他就是那孩子,当年齐杨被赶出去后去找了齐老爷子,齐老爷子和齐杨亲生父亲的关系也很好,如果不是秋老爷子动作快了一步,程序先给他走了,齐老爷子早有准备收养他的。” 齐桥的二叔有弱精症,又因为有次意外那里受了伤,一生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齐老爷子本就是打算给他收养个烈士遗孤,即能帮到牺牲的战友,又能让二儿子后继有人,完美。 齐杨父亲出事母亲又跑了后,齐老爷子立刻起了心思,但怎么的也是给儿子收养孩子,不能全自己决定,所以他先去跟齐二商量。 齐二在外交部工作,赶巧那阵他不在国内,齐老爷子联系不上他,事儿便施了一下,让秋老爷子快了一步。 老爷子跟齐老的关系不错,所以他从齐老那知道不少秋老爷子干过的缺德事儿。 比如,齐杨在秋家的几年里,过得比下人还不如,整整四年时间,身上穿的衣服只有齐老给他准备的那几套,秋家是一块布片没用在他身上过。 再比如,齐老没多久就调走了,他调走后依旧不放心齐杨,平时没少给齐杨寄东西,可齐老寄给齐杨的东西,没一样用在齐杨身上,甚至齐杨都不知道齐老给他寄过东西。 呃··· 齐老的体质似乎有啥问题,他发的善心的总会被人给半路截胡。 “秋老爷子很会装,表面上看,他疼媳妇听媳妇的话,为人老实有点闷葫芦的感觉,得罪人的事都是秋老太做的,在外名声不好的也都是秋老太;其实啊,他们家藏着最深的就是秋老爷子,最多算计的也是他。” “所以你爷爷不赞同你四叔跟秋家扯上关系,秋雅兰是歹竹出好笋,但秋雅兰是个重情的孩子,你四叔要是真跟秋雅兰在一块,便等于是跟秋家绑到了一块。” 秋雅兰再优秀,秋家也不适合结亲。 张红英又凑近些几乎是用气音道:“你爷爷其实心中早有中意的人选,就是齐桥和齐杨他们的小姑,也是做生意的,以前不准私人做生意时,她就胆子大的敢闯黑市,开放后,她带着小弟南北倒卖,现在已经私人建了两个服装厂。” 齐莺莺和秋雅兰走的不是一个赛道,且不可否认的是,她也非常优秀。 唯一能拿出来说输一成的,便是齐莺莺也离过婚,可这不是正好和冷柏相配嘛。 所以老爷子和齐老父子俩都有意想撮合他们俩,只是两人还没出手,冷柏先相中了秋雅兰。 第376话、冷四叔的情感困难路(二) “这种事,要看四叔自己的意愿?” 张红英看哈瓜一样的撇了她一眼,“你觉得你四叔对秋雅兰有多少选择的机会?” 不提秋雅兰看不看得上他,只秋家会拖累冷家这点,现在是月曦集团副总的老四,就没有任性的权利。 月曦集团里有林月曦的一份,同时也有冷家一份呢,当初成立月曦集团冷家也是投了钱进去的。 冷柏在月曦集团做到副总的位置可不容易,他代表的是冷家,是林月曦这个侄女,可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错处。 冷柏不是不懂这些,所以在老爷子摆着明显态度的不同意,又告知了他原因后,冷柏便没再继续出现在秋雅兰面前。 而秋雅兰那,好像都没咋记住冷柏这个人。 所以张红英才会将这事当成乐子说给闺女听,要是现在冷柏还在坚持,那张红英就该急了。 林月曦沉默了片刻,张嘴正想说些什么,被仰面而来的高大身影给打断。 果然不能背后说人啊! “乖宝啊,你回来咋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一身黑色西装的冷柏咧着嘴跟着憨憨一样小跑了过来。 把首饰盒强硬的塞到林月曦手里,“上个月我去y国出头,正巧有个拍卖会,我一看到这条钻石项链就觉得肯定很适合你。” “谢谢四叔。”林月曦没有立刻打开,也没跟冷柏客气。 这些年她虽然一直身在各基地中,但家里的事许山会在她休息时告诉她,她知道四叔送了很多礼物给她,每一次出差或是偶尔上街看到稀罕东西,都从不吝啬对她好。 因为送不到她手里,平时都是交给老爷子保管,她现在还不清楚四叔都送了些啥。 看侄女没跟自己客气,原本有些紧张的冷柏心里暖滋滋的,揉了揉林月曦的发,心疼道:“这些年肯定很辛苦?” 成绩那般的卓越,得把自己逼成啥样啊? 小丫头才二十岁出头呢,山一般的压力已经扛在了她的肩上。 林月曦笑着摇了摇头,“我喜欢,所以不辛苦。” 冷柏怔了怔,转瞬笑了,轻拍了拍她的肩,“那就好,那就好。” 不是因为别人给的压力而去做,是因为自己有兴趣才去做,至少这样,乖宝不会觉得太累。 - 君槿澜没注意到某男脸上只能从双眼中能看出的愉悦,她被板车上俩双眼小弯弯的崽崽吸引去了注意。 “你俩怎么了?” 这就是崽崽吗? 这个哭完那个哭。 赶紧一人一颗奶糖过去,她发现这招好使。 然这次却是不太好使了。 君槿澜自己也喜奶糖,所以她空间里奶糖的存量很多,种类也多,还有许多是夹心的。 怕崽崽们小会不小心吞了而噎到,君槿澜给崽崽们吃的都是还没小拇指头大小的那种小粒奶糖,这可就不妨碍小崽崽含着糖还能说话了。 万幸的是,眼泪被糖给吸了回去。 大宝:“母妃,父王脸脸。” 二宝:“父王痛痛。” 君槿澜秒懂,傅承晔也被俩儿子给暖到,原来他们是心疼他而不是嫌弃他。 三宝嘴里同样也被君槿澜塞了个奶糖,她不是重男轻女的人,大崽崽二崽崽有的,三崽崽自然同样也得有。 三宝在毛毯里轻轻挣扎了下,君槿澜敏锐的感觉到便稍稍的松开些,狐疑的看向她。 傅承晔几乎目光都在君槿澜身上,君槿澜看向三宝,他也跟着目光看向自己这个亏欠了良多的女儿。 三宝把手从毛毯中挣出来,朝着傅承晔的方向探去。 君槿澜以为是她要傅承晔抱她,就傅承晔现在那稍稍一碰可能就会嘎过去的身体,她没敢将三宝放到傅承晔身上,但也没准备阻止孩子和父亲亲近。 于是又靠近了板车些的将三宝托举到傅承晔面前,“三宝乖,等以后你父王好了再抱你,现在你先抱抱父王。” 傅承晔看到三宝被靠近有些躲闪,他自己脸现在是什么样他知道,就怕吓到了小闺女。 突然一双小手印在了他满是伤满是腐肉的脸上,一股小暖风抚过脸庞,小孩儿软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三宝给父王吹吹,痛痛飞飞。” 傅承晔这个被用刑中没喊过痛,无名毒发没出过声的人,这一刻却是红了眼。 然,气氛破坏王君槿澜已经将三宝抱了回去,又把她给卷巴卷巴进了毛毯里,只剩下了个脑袋留在毛毯外,“抱抱就够了,这才刚退烧呢,可别吹了风又反复起来。” 傅承晔感动和自责的泪水还没出来就又被逼着收了回去。 一旁排排坐在地上,或是已治疗过或是正是被治疗中或是等候着被治疗的,正在悄摸看戏的赵文德等人,也是一时无言。 他们的这位王妃,真的好,,特别!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京中的那些传言啊,当个屁听听就好。 啥瞎扯蛋的王妃软弱,还什么和太子你浓我浓,就王妃这不解风情的性子,信不信太子在她面前把嘴都秃噜干了,她还不明白太子说的到底是啥意思? 这时传来侍卫高兴的喊声:“开饭喽~” 赵文德几人都做势就要起身,包括正被古老缝着背后伤口的郑青海。 流放路上一天解差只会给流放犯发两次饭食,一次是早上,一次是晚上,中午是不给发吃的,但因气候原因,中午实在是热,所以休息时间相对就多些,有一个时辰。 流放犯们中午要想吃东西有两种办法,一种就是花银子向解差买,另一种则是家家户户都可以安排一个人去周围的林中找食物回来。 解差一点不怕出去找食物的流放犯会逃跑,一来是一人逃跑全家受罚,二来他们也不傻,允许出去找食物的人都是本身就处在弱势还有着牵挂的人,比如有着小孩的妇人。 那么问题来了,到被流放,这前面是有一套程序在的,先是被抄家,然后入狱,再接着才是流放。 抄家的时候,那些抄家的官差就已经将他们这些人身上查了一通,进了狱后,狱卒又会再查一通,那些人可都是专业的,鬼得很,你值钱的东西会往哪里藏他们心里都门清着。 书里写的那些什么藏头发里藏鞋里什么的,那都哄人的,尤其是狱卒那里,那可是运气不好要碰到变0态的,还会伸手去查男子女子的秘0密处。 你怎么藏? 第377话、咱们结婚吧 看到俩老友那想抢人的目光,老爷子忙开口,“乖宝来,坐爷爷身边来。” 离那俩不要脸的远一点。 林月曦乖乖的过去坐下,巧了,正好和霍寒面对面。 抬眸间,两人的视线对到了一起。 “恭喜。” 霍寒面上冷静,目光没有一丝躲闪,灼灼的看着林月曦。 只是,置于双膝上的手却不住的挫着裤子。 紧张得连呼吸都停了一瞬。 他们已经有一年多没见了,平时他还着压着心里的思念,这终于见到面,心里的悸动再也强忍不住。 他也没打算再压着。 “同喜。”林月曦自然的笑着点点头。 仨老爷子都在注意着他们,见此心中都有数了,这两相一比,霍寒更显得像是毛头小子,落了下风啊。 这俩要是能成,霍家那小子\/孙子肯定是个妻管严。 老爷子拍了拍林月曦,“爷爷在后院种了不少瓜果,好些都是你喜欢吃的,要不要去看看?” 林月曦:这是? 老爷子们要说啥特意支开她吗? “回来后还没去后院看过去,我去看看。” 起来又与齐老和霍老打了招呼,在俩老都有些怪异的笑容中,出了大厅。 往后院走了会儿,一道匆匆的脚步声追来。 林月曦对许山的脚步声很熟悉,这道脚步声明显不是许山的,她疑惑朝后看去。 当看到来人时,便明白她刚才误会老爷子了,哪是支开她呢,是让她和霍寒单独相处呢。 这是相亲的程序吗? 林月曦停了下来,等霍寒走到面前时,她先发制人开口道:“咱们结婚。” 霍寒:“……” 这不是应该他先开口吗? 这种话还要媳妇儿来先说,先得他很弱啊。 不过这不重要,能抱得美人归就是吃软饭那也是本事。 霍寒强忍着激动的心,颤抖着双手将媳妇儿的一双小手包裹住,“媳妇儿,咱们啥时候去领证?”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咱们现在就去领证。 好在及时控制住了要脱口而出的话,他已经温水煮青蛙几年时间了,可别在这最后一哆嗦的时刻把媳妇儿给吓跑。 霍寒那连脸上肌肉都绷起来的紧张样儿,把林月曦逗得噗嗤一声笑了。 原本就长得国色天香的人儿,这一笑更是六宫粉黛无颜色,霍寒的眼中除了那张小脸外再无其它。 视线扫过纯中带着丝魅的杏眸,挺翘的小鼻子,最后落在如一个小元宝般时常在他梦中出现的唇上。 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好在霍寒还记得周围有不少人,硬逼着自己移开双眼,牵着林月曦往后院走去。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咱们去领证。” 都同意跟这人结婚了,林月曦也不娇情,点了点头,“行。” 霍寒手心里汗都出来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越是最后时刻越不能乱。 在心里鞭打了自己一翻后,镇定了下来,连说话语气都自然了不少,就是,跟哄小孩子一样。 “咱们先领证,婚礼后面再慢慢来,你有什么想法随便提。” 他们俩结婚是不可能没有婚礼的,就是他们自个不想太麻烦,两家的老人也肯定不同意。 不只是两家老人不同意,龙老和周老都不会同意。 人生就一次婚礼哎,林月曦还真没淡薄到连这都不在意的地步,毕竟这可是自己的人生,要是结婚连个婚礼都没,那等老了去回忆,岂不是有遗憾? 况且冷家和霍家最出息的俩后辈结亲,算是强强联合,两家无论出于哪方面考虑,一个盛大的婚礼都跑不了。 “婚礼的事还是交给爷爷他们去商量,我这次休息的时间会长一些,你呢?” “我可以请婚假,还有这几年我都没休假,这些休假也可以并在婚假一块休。” 两人牵着手很寻常的聊着,没有大家想象中激情澎湃的一面,却像是老夫老妻般温馨得让人插不进去。 与他们相反的是,比他们更快被赶出来的冷柏和齐莺莺俩之间的气氛跟中间隔了万水千山一样。 别看两个的父亲是老友,可这俩却是第一次见面。 互相自我介绍后,气氛便尴尬住了,都有些不晓得该说些啥。 两人沉默的不尴不尬的在亭子里坐了会儿,还是冷柏先坐不住的跑去摘了几根黄瓜洗了后摆到齐莺莺面前。 齐莺莺道了声‘谢谢’,冷柏回了句‘不客气’,然后,气氛又尬住了。 林月曦小两口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两人默契的没有过去,而是躲到旁边一棵矮石榴的后面,当起了吃瓜群众。 “齐莺莺你了解吗?”林月曦小声问。 霍寒在一年前已经离开了特&\/战&\/团,现在在国安局工作,有啥想知道的只要不涉及机&\/密,问他肯定有答案。 霍寒不负期望,同样小声的回答:“齐莺莺是个很自强的女性,就是年轻时眼神不太好,被一个凤凰男给骗了……” 她的经历如果拿出写成书,情节有些老套。 齐莺莺是齐老爷子的老来女,父母疼爱兄长宠着,齐家人忽视了外界的危险,把齐莺莺养得太过单纯,以为这世间只有美好一个词。 读初中时,在一次无意中她救下了被人欺负的杨家旁系的杨思柳。 杨思柳的父母占着杨思柳的爷爷以命救了杨老头的命,一直赖在杨家,杨家人为了名声没有赶他们,可也不待见他们,杨思柳的父母比较赖皮,所以日子过得还算不错,而性子较软的杨思柳就惨了,成了和她同辈的杨家人的出气桶。 齐莺莺碰到她那次,就是杨家人带着‘手下’把她堵在巷子里欺负。 齐莺莺觉得杨思柳可怜,从那时起就一直心软的对她多有照顾,吃的喝的用的没少发费在她身上,连杨思柳上高中,都是齐莺莺求了齐老她才有机会继续读书。 怎么说呢,斗米恩升米仇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杨思柳一开始可能有感激过齐莺莺,可是后来她心态变了,她觉得齐莺莺对她的好都是施舍,齐莺莺说她幸福她只觉得齐莺莺只是向她炫耀。” 也不知杨思柳是根子里杨家人的心里扭曲,还是后来变了,她不仅不感激齐莺莺,甚至见不得她好。 齐莺莺的家庭条件摆在那,人又长得好看,自然有不少异性喜欢。 在她们上大学时,校草对齐莺莺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巧的是,杨思柳也只喜欢那个校草。 第378话、齐莺莺的过去 齐莺莺单纯,在校草追求下丢盔谢甲,两人很快就谈起了对象。 她不知道,校草同时还和好几个人保持着亲近关系,其中就有她的好朋友杨思柳。 那时大学生并不是凭自己本事考上来,而是依靠各地方推荐,质量可想而知。 校草叫李牧,因为父亲是大队长,大伯在公社上班,而获得了推荐,但其实啊,他初中都没上过。 人长得的确不错,文质彬彬的小白脸一个,特别招年轻小姑娘喜欢。 而且他特别懂怎么讨姑娘们喜欢,特别懂怎么养鱼,有了明面上齐莺莺这个对象后,他还能凭着那张巧嘴,从其它的女生那得到好处,且对方还无怨无悔。 呃,也不全对,她们只是对李牧无怨无悔,对齐莺莺却是恨得不行。 明明是李牧先追求的齐莺莺,可在李牧的话术下,那些女生都以为是齐莺莺看上了李牧,然后用齐家的强权压着李牧非要跟她处对象。 林月曦嘴角抽了抽。 这不扯嘛,李牧一个大队的儿子,说明他来自于农村,虽然话不好听,可现实就是如此,齐莺莺那是啥地位啊,齐家宝贝蛋,李牧要不是先主动出击,齐莺莺都未必知道他这个人? 还什么强权压着他处对象,咋脸那么大呢?齐莺莺想要啥优秀的人没有,会强权去压一个大队长的儿子? 长得再帅能有大院里的年轻人帅? 不说其它,单是气质这块,就没法比。 咋的,山珍海味见多了不稀罕,非犯溅的去吃粗糠? 霍寒看出了她的无语,其实他也挺无语。 继续道:“齐家知道了李牧的存在,没有一个同意齐莺莺和他在一起。” 0 几乎可以说,唯一能带上钱的机会,就是京外十里亭那有亲人来送。 可楚王他们背的是什么罪? 判0国罪。 而且成吉避凶是人的本能,官员武将一旦被流放也就意味着被帝王所厌弃,为了不被影响到,许多人不说是不敢去送了,赶紧断亲表明立志的比比皆是。 就说赵文德,他夫人娘家就啥也没送的只派了个下人来送了张断亲书。 而庞南更惨,他就是赵文德夫人的娘家小舅子,刚被抓进牢里时就被庞家给除族了。 所以,流放犯的身上哪有多少银两,就算是有亲人送点,那又能送多少呢,而且从京城到北疆得走个半年呢,路上能碰到个啥事儿谁又能晓得,不得省着点用?! 而解差那的吃食贵的哦,里面掺着米糠还有沙子的还没女子拳头大的馍馍,硬梆梆的能打死人那种,一个就要五十文钱。 在市面上,一个软香的白面馒头,只要三文钱。 而男子拳头大小的大肉包子,只要五文钱。 在外面能买到十个包子的五十文钱,在流放队伍里,只能从解差那买到一个真\/狗都不吃的还小到可怜的杂粮馍馍。 可你不买不行啊,不吃就得饿死。 瞅瞅人解差多聪明,一天就给你吃早晚两顿,一顿还只一个杂粮馍馍,一天得走五到六十里路。 路走多了,运动多了,自然人就容易饿,可又不给你吃。 没钱的那没办法,只能忍着,那有钱的呢? 再说放人去找吃食这点,解差同样不笨,他们不会放侍卫或是婆子丫环这些人去寻找,而都是放一些曾经是贵人的人去。 这些人有个共同点,野菜都不认识。 他们又能找回来个啥? 何况有些是整个大家族都被流放了,几十上百号的人就那么几个出去找吃的,又怎么可能找够东西回来给大家充饥? 综上,流放队伍的中午,除了解差外,流放犯们大部分人都基本只能饿着。 至少他们这支队伍是这样。 古老一把扯住要起来的郑青海,“别动,正缝着呢,乱动着伤口扯得更大了可别怪我。” 话落转头又骂赵文德等人,“你们几个又是干嘛?就算是要开饭了也不是这么个急法,你们都伤着呢,等下自然会有人把饭送过来。” 古老这话可把赵文德等人羞的不行,他们真不是想去抢饭,而是不好意思留下吃饭啊。 王妃的人就带了那么几个包袱,又能带多少吃食? 他们又哪好意思留下和王爷王妃抢吃食?! 古老自然看得出他们的真正的想法,但他就是故意的曲解他们的意思,让他们第一时间说不出来要走的话。 而他一开口便是立刻提醒了不远处的君槿澜和傅承晔,君槿澜这个不缺钱不缺粮的大手一甩,“都留下吃饭,馒头蒸着足着呢,饿不着你们几个。” 傅承晔也点头示意,他也是这个意思,于是赵文德几人刚抬起的屁股又老老实实的放下。 “多谢王妃,那我等就厚着脸皮留下噌饭了。” “多谢王妃。” “多谢王妃。” 几位将领都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样,但表现不一,有的强装镇定,如赵文德,有的挠头憨笑,如庞南,有的红着脸笑出口大白牙,如郑青海。 都是一群可爱的人啊。 这头容姨带着俩侍卫,俩侍卫手里各端一个比寻常脸盆还要大些的盆,来到解差这边。 因为上头有交待,解差们对楚王那边现在的态度是睁一眼闭一眼,反正他们只要不跑,其它就当做没看到就好。 但心里多少都是有些不舒坦,毕竟他们可是解差,在流放队伍里他们按正常来说就是天,往常哪次流放犯们不是连人都不算,他们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就算是路大头队伍里的人,有路大头管着不怎么会欺辱流放犯,可在流放的路上那些对流放犯们的套路也都是有的; 大家都要呛饭嘛,不在流放犯们身上多捞一点,一路几千里的来回就那么十两银子,谁干? 还不说路上常有凶险,有时甚至要拼命。 不过现在看到容姨过来,她身后的俩侍卫都还端着那么大的盆,那盆里还飘出香喷喷的肉香味时,解差们心中的不满都悄散了不少。 别小看解差们没文化,可他们有经验啊。 楚王府的嬷嬷会带人端着吃食过来,这就不可能是端过来香他们一下又带走的交恶,肯定是来送给他们的。 而这就是楚王府示好的态度,至少他们表明了不想于解差交恶的想法。 有着侍卫把副统领给踢了个半死不活,而统领和副统领都不吱声为前提,解差们可不敢再像前两天一样的轻视楚王府。 所以对容姨的态度还算客气,还有个解差小跑着迎了过来。 第379话、恋爱脑要不得 哪怕牵到李家也好啊,知青!!! 知青可是连工作都没法安排,大学生又怎样,知青本就是下乡来再教育的,要是下乡后还能随便进单位工作,那还再教育个屁。 从这之后李家对齐莺莺的态度就开始转变了,没一开始就恶劣,那是因为齐莺莺兜里还有钱票,也好在这妮子没傻到底,晓得把钱票握在自己手里。 更庆幸的是齐家人疼齐莺莺没有一味的纵着,担心她被欺负,从小到大没少训练她,两三个成年男人都打不过她。 所以李家没敢明面上对齐莺莺使坏,不过能教出个李牧这样儿子的李父李母,pua人的本事可不比李牧要弱。 因为齐莺莺李牧才没了前途,可他们全家都不后悔,都很喜欢齐莺莺,就是心疼李牧啦; 说李牧因为舍不得齐莺莺,所以每天都要回家,来回要走路要四个小时,天不亮就要出发了,他们做父母的看着都疼在心里; 等等等等。 齐莺莺那傻缺,不仅没反应过来这些话中有啥不对劲,还自责得不要不要的,掏钱掏票,给李牧买这买那,给家里改善伙食,还时不时被借,不带还的那种。 票啥先不说,齐莺莺离开京市可是带了将近五千块钱在身上,那是齐莺莺的母亲瞒着家里人悄悄塞给她的,仅不到一年时间,她兜里就剩下了不到五百块。 而李家呢,盖起了新房子,家里有了三辆自行车,随便一个走出来身上穿的都跟城里人一样。 齐莺莺还心甘情愿的,整一个冤大头。 还是知青点里有个叫卫思思的女知青看不下去,卫思思是那种嫉恶如仇的性子,下乡后在知青点里听到别人谈论到齐莺莺,觉得她太傻被骗了,以防万一还观察了一段时间,确认别人说的都是真的后,特意去堵齐莺莺劝她。 可恋爱脑嘛,要那么容易能劝得动就不是恋爱脑了。 卫思思是不仅没劝动齐莺莺,还反被齐莺莺气得差点吐血。 但这姑娘性子拗,嘿,我就不信了,我掰不回来你。 可惜的是,现实告诉她,还真掰不回来。 直到齐莺莺怀孕时,李牧的大哥在一个李牧没回去的夜里撬开了齐莺莺房间的锁,想欺负齐莺莺,反被齐莺莺捧了一顿后,家里所有人却都不怪李牧大哥,反而骂齐莺莺不要脸时,齐莺莺才有所醒悟。 那时齐莺莺口袋里已经没钱了,李家人对她的态度也早已坐原来的捧着成了可以随意使唤她,反正只要稍微说两句好听话,她就任劳任怨,明明是小姐的命,却偏偏要犯溅。 齐莺莺长得好看,李牧本就是个好s的人,见到她第一眼已经起了心思,只是以前一家人都要从齐莺莺那捞好处,李牧这个家里最出息的弟弟也看在有好处的份上对她多有在意,所以只敢心里想一直没敢有行动。 现在李牧对齐莺莺也冷淡了,从原本的每天都回家已经成了一个月只回来一两次,李牧大哥还知道李牧在公社里还有另外一个家,那女的还是齐莺莺的好朋友,再加上齐莺莺实在不争气,特别好拿捏,所以对齐莺莺他胆子也就大了。 他觉得,事成之后只要威胁一翻,齐莺莺肯定不敢将事情捅出去,甚至心里美滋滋的想着,以后他能有明暗俩婆娘。 哪知齐莺莺真会动手啊。 而且不是真没脾性,李家人对她态度变了后齐莺莺不是没感觉,心里不是不憋屈,她可是齐家的宝贝蛋,有着自己的骄傲,只是因为恋爱脑,所以才一直忍着。 李家人都偏着李牧大哥后,齐莺莺的脾气终于暴发了,冲进厨房抄起了菜刀,在李家那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这时她想起了一直劝她的卫思思,连夜跑去了知青点。 卫思思一怕齐莺莺不是真想明白,只是一时发脾气,二怕等大队长家里反应过来后会阻拦,那是一刻没等的连夜带着齐莺莺跑去县里,公社都没敢待,走山路绕着直接去县里。 然后一通电话打去了齐家。 林月曦:“齐家不知道齐莺莺在李家过的日子吗?” 霍寒默了片刻,声音略有些低沉道:“齐家那几年出事了。” 懂了,原本只是打算让宝贝蛋吃吃苦头好长教训,哪知道顾不到了。 “齐莺莺记的是齐大以前在大院住的地方的电话,她不知道齐大已经被下放,那里已经住了别人。” 好在她运气还算不错,后面住进去的人是齐大的好友任建国,性子是那种大大咧咧的,电话号码都没去换过,齐莺莺这才能联系得上,且对方知道她的事后立刻就请了假赶了过去。 中间还发生了个插曲,在任建国赶过去的期间,齐莺莺那边其实已经被李牧给哄好了,要不是联系不上任建国,任建国背不住都不用跑一趟。 李牧在县里有个关系很好的老同学,正巧就在邮局上班,齐莺莺给京市打电话的时间李牧的老同学正在上班。 没听清她说什么,但看到了齐莺莺打电话。 公社里也有邮局也能打电话,而且李牧就在公社上班,单位里就有电话。 李牧没少在老同学那吹牛他怎么把京市的大小姐掌控于拉股掌间,这个老同学没少在李牧那蹭吃蹭喝,他知道李牧能那么大方都是因为有个有钱的京市婆娘。 不是没羡慕嫉妒过,但他也是从中得到好处的人,可一点不希望李牧的傻子婆娘跑了。 于是,不仅电话通知了李牧,还跟踪齐莺莺她们,知道了她们落脚的地方,让李牧能顺利找到人。 李牧聪明,知道齐莺莺的底线在哪,不像家里人一样的怪齐莺莺,而是向着齐莺莺,并保证带齐莺莺出来单过。 卫思思在旁边看得急死了,她一个局外人看得最明白,李牧那就是在骗齐莺莺回去,只要到了村里,李牧父亲可是大队长,大伯是社长,齐莺莺哪还有机会再出来向家里求救? 这也是个憨的,这时她都没想过自己的处境呢。 想到查到的关于卫思思的事,霍寒朝亭子那边气氛越来越尴尬的两人看了眼,不自觉嘟喃出声: “给四叔介绍齐莺莺,不如介绍卫思思呢。” 林月曦:“???” 这啥扯进个卫思思来了? 不过,听着霍寒口中的卫思思,还别说,跟曾经脑抽过的齐莺莺比,真是强了不只一点半点。 第380话、看到恋爱脑一定要记得躲开 林月曦没有开口寻问,霍寒便也不再多说,他本就只是突然脑抽的由感而发了下,媳妇儿没在意他没结婚就插手她家里的事已经是万幸了,可不敢再没事儿找抽。 继续给媳妇儿切瓜: 卫思思看明白了没用,拦不住。 可能齐家老祖宗都看不过眼了,他们到会社时,竟然意外的得知李牧在公社另有一个家的事。 这下齐莺莺彻底暴发了,她可以为了爱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李牧骗她,还是这种欺骗。 “当时的情况于齐莺很不利,她和卫思思俩已经被李家抓起来要押回村里,这时候任建国赶到了。” 她俩是真命不该绝,只要任建国到的时间慢一点,两人一旦被抓回村里,谁也不知道等待她们的会是什么。 尤其是卫思思,那是真冤。 任建国将两人救了出来,还帮着齐莺莺跟李牧离了婚,给她们俩都换了下乡的地方。 但也仅于此了,任建国是军人,不能随意插手地方的事;况且当时齐家处境并不好,任建国会特别跑一趟的去救齐莺莺已经是仗义,要是再管其它,一个背不住他自己都得牵连进去。 霍寒又捏了扞林月曦的小手,对上她疑惑看过来的目光,实话实说道:“擅长经商的人是卫思思,不是齐莺莺。” “齐家骗我们?” 齐老爷子看着不是那样的人啊? “不是齐家,是齐莺莺把所有人都骗了,包括齐家人。” - 容姨这君槿澜的专属外交官可不是白叫的,她没等解差出声就先笑着开口道,“我们做了点肉片粥,瞧着大人们中午只馒头就着水没滋没味的,王妃便让老奴送两盆肉片粥过来,不能顶饱,但就着馒头那也别有一翻滋味。” 解差六子跑近看到两盆稠到看到全是米粒和肉片的粥,那眼都笑弯了,他是个会说话的,立刻接声道:“劳烦王妃还惦记着咱,容嬷嬷稍等,我这就去叫头儿来。” 不用他叫,路大头和周幕俩已经听到这边的声音走了过来。 两人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明白容姨过来的目的,路大头高兴的朝容姨道谢,周幕虽没像路大头那样表现得明显,也脸色略缓的点了点头表示收下了楚王府的这份好意。 这还真不是他们不矜持的自降身份,畏惧于楚王府的武力值这点的确是有,但也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在流放的路上,就是他们这些解差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除了当头的三个有马骑,架着运物资的马车那十几个能坐在马车前赶马车外,其它的解差与流放犯们同样的都全是腿着走。 再说吃食,解差的确是比流放犯们要吃得好上许多,可那也只是和流放犯每天两顿的杂粮馍馍比,朝廷给他们的经费并不多,同样也得算着来。 按着标准,一人一天是六个白面馒头,那还得是粮价正常的情况下,要是碰到运气不好路上哪里受了灾啥的粮价被提高的,他们连个一天六个馒头都吃不起,经费不够。 蒸馒头比较费时间,而且解差一旦多这馒头一次就得蒸得多,也就更费时间。 所以为了路上能多点时间休息,解差们的馒头同样的也是提前准备,于是和流放犯们的杂粮馍馍差不多,拿出来时也都是硬梆梆的。 至于说肉,除非是路上有打到野味,否则解差们同样是吃不起,还是那问题,经费有限。 所以明白解差们,甚至是周幕因为两盆肉片粥都变了态度了? 还有,不是只两盆肉片粥的问题,而是楚王府愿意与他们交好的态度,预示了他们只要不为难楚王府的人,未来就能经常跟着楚王府的人一块吃上肉。 容姨还不是很了解这些,但解差是押送他们的人,交好总比结恶强,暂时上将大人没有要干掉齐国的意思,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能省就省。 示意侍卫把粥给解差,她上前一步来到路大头面前,在路大头诧异的目光下,手法迅速的塞了四根金条给他。 “还有一事想麻烦路统领,晚上咱们不是会宿在五口镇嘛,我家王爷伤的重,再不治可能就撑不住了,而且王爷的身子也需要补品养着,王妃想劳烦路统领和周统领通融一翻,允老奴去镇上给王爷备些草药再买些吃食。” 四根金条每一根都比男子的拇指还要粗上几分,这可是大手笔啊。 路大头那手法也是非常丝滑的迅速将金条都滑入了袖中,寻问的目光看向了旁边的周幕。 他是没意见的,有看在金条的份上,但更多的是,眼前这个容嬷嬷她压根就不是流放犯啊,他们解差管不到人家好不好? 人家想买啥买啥,谁有资格去阻拦? 会过来说一声,那已经纯是给了他们面子。 至于说拦着不给用,呵呵,想想那一脚能把李羽初踢断几根肋骨现在还在昏迷中的侍卫。 周幕自然也看到了容姨给路大头金条的一幕,眸光闪了闪,没有言语的转身离开。 他这态度,便是默认了不会反对,路大头笑呵呵的转头就同意了容姨的‘请求’,并且还提议道:“你们若是还有银子,可以在镇上去买辆马车,王爷伤着躺在板车上总是不好,要是有马车想来总比板车要强些。” 容嬷嬷怔了怔,做为个新到这世界不久的人,对于齐国的许多律法啥的不是太懂,原来在齐国流放犯还可以坐马车吗? 似是看出了容嬷嬷的疑惑,路大头小声解释道:“王爷封号还在,虽是被流放但王爷一不是罪名二不是庶民,一些不超过规格的便利还是允许的。” 比如可以坐马车到流放地北疆,再比如出京后就可以花钱让王府的人都不用再戴手铐脚镣等等。 以前是上头有人传了意思让楚王府的人在流放的路上不好过,还有如李羽初这样的人在盯着,楚王府自己没主动跑来要求便利的情况下,路大头也不好主动跑过去告知。 但现在不一样了,王妃不再隐藏,身边又有高手在,且本就是规矩内的事,他不过是多一句嘴,还能卖个好。 呃,,说那么多,其实路大头就是怕死,他怕这事儿他不说将来等楚王府的人知道后会怪罪于他,他就一解差头子,谁都得罪不起,也谁都能要了他的脑袋。 容姨大致已经看出路大头是哪种人了,哪头强他就倒哪头,虽显得利己了些但也情有可原,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活法嘛。 笑了道了谢,带着俩侍卫离开。 第381话、迟早要还的 现实就是那么的那啥,不仅没人感恩秋父,村民们相反的还很恨他。 当时那个下山的狼群足有三十几只,冲进村里后咬死咬伤不少人。 不知道从哪开始传,村民们觉得是秋父没有通知及时,这才让各家都造成了那么大的损失,都是秋父的错。 他们甚至觉得,他们不将怨恨报复在秋裳身上,还愿意留他一条命,给他个安生的地方,已经是他们宽容。 秋裳恨村里人,从来不往村里去,村里人也许是单纯厌恶,也许有几个有羞愧,也都不会往秋裳所住的地方去,这才便利了秋裳和卫思思。 从秋父的事情上就能看出村民们大部分的秉性,秋裳怎么敢让他们知道卤味的事? 反正他对老家也没留恋,不如出去闯一闯,他兜里有四五千块钱呢,输得起。 秋裳去了卫思思所在村子的公社,能当黑市二把手的人怎么可能没点本事? 他很快入了黑市老大章哥的眼,不过这次他不当人小弟了,而是跟章哥合作。 他用五千块做为本钱,去城里弄稀罕货,像手表半导体这些,薄利卖给章哥,再从章哥这里收购东北特色山货转卖到城里。 章哥这人仗义,且秋裳也有一身打架的本事,要不当初也当不了二把手,当初那老大就是看中了他这身打架的本事,和章哥的交情也是从救了他才开启。 秋裳这个中间人越当越顺溜,在公社算是站稳了脚跟,这时他才是联系乡下的卫思思。 两人重新开始做起了卤味生意,这次还把章哥也给拉了进来。 章哥关系网不小,且胆子也不小,只不到一个月,他把卤味生意做到了整个省。 别小看卤味这么个小吃食,做大起来那利润比倒卖半导体和手表自行车等这些大件的还要多得多。 一包卤料在手,万物皆能卤! 这从头到尾,可都没齐莺莺什么事。 齐莺莺从头到尾都做了啥呢? 她跟卫思思换了地方下乡后,新的下乡地倒是比以前那个村子要自由不少,而且村里人的秉性也都不错,尤其是大队长的支书几个村干部的为人都比较公正,不会特意偏向村里人。 东北的地方大,各个村子占地都不小,就像红星大队的知青只要有钱就能自己建房子住一样,他们这个村也可以。 可齐莺莺没钱啊,建不起,只能挤在知青点里,而这时卫思思却掏了钱在村尾盖了个小院子。 齐莺莺不愿在知青点里跟人挤,想掏钱租卫思思那的一间屋子住,可卫思思特意的盖个房子还挑在村尾,就是为做吃食不被发现,自然就没同意。 齐莺莺在李家人面前老实,可在外却是娇纵的很,卫思思的不同意立马就惹到了她,当即便和她绝交。 知青是要上工的,齐莺莺也躲不掉。 上了几天工又吃不好的齐莺莺开始后悔离开了李牧,后悔着后悔着便开始怨恨卫思思,她觉得都是因为卫思思带她去县里打了那通电话,引来了任建国,这才会让她受现在的苦。 她忘了那晚自己跪在卫思思求她帮她,也忘了自己曾举刀向李家所有人过。 好在齐家还是教导了她基本教养,没在外传什么谣言,有着该有的骄傲,只是远离了卫思思。 卫思思也不蠢,自然看出齐莺莺怨怪她,不过她没功夫去在意这些,因为她白天要上工,晚上要挣钱,忙着呢。 怕被人发现,又只有自己一个人,啥啥都不方便,做卤味不合适,所以一开始卫思思做的是没大味道又容易保存的雪米糕。 磨几个晚上的米粉,再用一个晚上做成雪米糕,然后在休息那天背到黑市去卖。 她是真继承了祖宗的基因,只要挣钱的事,那是一刻都停不下来。 后来与秋裳重新联系上,又与章哥开始合作后,雪米糕等这些吃食也逐渐的加入进了合作中。 齐莺莺这时却是跟另一个男知青处上对象了。 “她的孩子呢?”林月曦问。 她如果没记错,刚才这人是不是说了齐莺莺怀过孕? 霍寒默了,有点羞愧,他把这事儿给漏了。 “李家人当时抓齐莺莺时没管她的肚子,甚至李家大伯还故意踹了齐莺莺的肚子一脚,这一脚把她孩子给踹没了。” 任建国当量就怀疑这里头有事,他想深入去调查一下,可齐莺莺在李牧去见过她后就强烈要求离开,甚至一副不走她就死的架式,把任建国给吓的赶紧把人带走。 等任建国把人送到上火车后准备回头再去查时,部队一个电话又把他招了回去。 “不过,他将这事告诉了齐大,也把他的怀疑跟齐大说了。齐大他们回京后派了人去查,虽然已经过了几年不好查,可发费了些时间还是从蛛丝马迹中查到了真相。” “事情有些乱,李牧把杨思柳养在公社里……” 杨思柳为李牧打了两次胎后,对李牧已经看清了,知道他不是个能托付的人。 不过李牧对杨思柳很大方,他从齐莺莺那得到的好处没少用在杨思柳身上。 所以杨思柳还舍不得离开他。 可齐莺莺兜里的钱票越来越少后,对李牧也不再如一开始那样的大方,于是从李牧手里再漏到杨思柳那的就更少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可就难了。 杨思柳本就对李牧已经不满,得到的好处再一少,就越发起了要离开他的心思。 不过杨思柳的离开不是自强的自己一个人到某个地方生活,而是要重新物色一个饭票。 然后,李牧在公社当社长的李大伯入了她的眼。 李家人都长得不错,尤其是李大伯,虽然已经四十几的人,可身材一点没发福,还有着一副成功男人的气质,那是李牧一个小年轻所比不了的。 一个有意勾&\/引,一个来者不拒,两人很快便勾&\/搭到了一起。 即能从李牧那得到好处,李大伯那对她也大方,这生活杨思柳很满意。 杨思柳不仅年轻还放得开,李大伯对她也满意。 然后嘛,杨思柳怀孕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哪个的,跟李大伯讲是李大伯的,跟李牧说是李牧的,反正俩男人都信了。 李大伯有妻有儿,不可能娶杨思柳,可他又真喜欢杨思柳,也在乎杨思柳肚子里的孩子。 于是,两人就商量着把孩子安到李牧头上。 李大伯可比李牧要狠,他早让人将李牧打到不能那啥,又故意的踹丢齐莺莺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为了让杨思柳肚子里的孩子成为李牧唯一的孩子。 第382话、齐莺莺的神操作 依着齐莺莺的恋爱脑,就算李牧已经不行,李大伯觉得她也不会放弃李牧,再找个机会让李牧把杨思柳的孩子‘收养’过去,齐莺莺的一切不都是他儿女的了?! 哪知道横插了个任建国来,不仅把齐莺莺弄走,还将他准备留给儿子的卫思思也给弄走了。 “嗯?” 准备留给儿子的卫思思? “李大伯对公社的掌控力很强,黑市老大是他的人,卫思思常去黑市里倒卖的事李大伯知道,而且他也知道卫思思的资料,知道她是海市卫家人,再注意到她常去黑市倒卖,觉得她遗传了卫家的基因,擅长经商。” 李大伯还是有点远见的,知道不许私人经常的事不会长久,国家要发展早晚商业会重新展开,那擅长经商的卫思思,如果能成为自己儿媳妇的话,时机一到,带给他们家的便是无上的财富。 哪怕卫思不擅经商,她背后还有真正擅经商的卫家呢。 所以李大伯早就瞄上了卫思思,也跟大儿子提过,只是大儿子不懂事,不喜欢卫思思那大气的长相,反而为了个小白花差点跟他决裂。 还是没长大,老婆一定要娶端庄大气的,至于喜欢小白花,又不是不能养在外面。 林月曦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鄙视了,这李家还真是人均八百个心眼子,且个个心眼子都不正。 霍寒也瞧不上李家,几句话带过后又转到齐莺莺和男知青那边。 “齐莺莺后面这个丈夫为人还不错,也是京市人,父母是双职工,家里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为人比较老实。” 呃,就是,有点太老实。 许志清原本已经有工作了,为了身体不好的弟弟,把工作让给了弟弟后代替了弟弟下乡。 他家人还是不错的,没有因为他的自愿付出就觉得理所当然,他下乡后家里没少给他寄东西。 也正因此,他被很多人给瞄上了。 长得不错,似乎家庭情况也不错,人瞧着也老实,不只是村里姑娘觉得有他这样的对象好,就是许多女知青也对他的各方面条件都很满意。 然后嘛,许志清就被人给算计了。 村里一个无赖的人家设了个套给他钻,先是请他帮忙,然后感谢他的请他吃饭,把人给灌醉了后让他跟自家一直嫁不出去的老闺女躺一块,又叫来村民来了个当场抓那啥。 0 路大头转头去找周幕,手里的金条还得分两条给他呢。 至于说另一个副统领李羽初,反正他又没看到,分个屁的分。 这金条一根大约有二两重,齐国的金银比例是一比十,也就是这一根黄金约等于是四十两银。 两根就是八十两,他还得分给兄弟们,算起来不算是非常的多,他兄弟可是有五十个。 但咱得往后看,容嬷嬷一出手就是四根黄金,可见楚王妃手里定不缺钱,且她还是个大方的。 他们这一路只要不得罪对方,适时的能相帮时出个手,将来的好处还能少得了吗? 想来周幕也是想明白了这点。 不过周幕比他要挣得多多了,他手里加他自个可就七个人。 啧。。 容姨回来后将可以乘马车的事告知了君槿澜,楚王府的人听了全愣住了,这,,他们不知道呀。 君槿澜默了片刻后拍板决定,多买几辆马车,反正她金条多的是,晚上还能有笔不菲的进帐,自然是能怎么舒坦就怎么来。 众人两天来都难得的吃了顿饱饭,虽然很简单,只有馒头就着肉片粥,可一个个依旧吃得喷香。 仨崽崽被容姨和俩侍卫一块喂了一碗肉片粥还都吃了半个馒头,一向小鸟胃的颖太妃也吃了一个馒头一碗粥,然后她又去亲自喂着老夫人吃了半碗白粥。 老夫人和傅二夫人俩这两天都没怎么进食,古老看过后勒令她们不能一下吃太饱也不能油腻的,这俩中午是比较可怜的,只能吃白粥。 重伤一直都没胃口的傅承晔,也被傅一服侍着吃了一碗粥。 而赵文德和侍卫们这些汉子按说应该胃口与前面几个是不同的,男子巴掌大的馒头一顿能炫下去五六个应该不成问题,可他们却是吃了一个馒头便全都停了手。 赵文德几人还一副羞愧得差点头没能抬起来的德性。 他们怎的就如此放肆了? 竟管不住自己的嘴,将王爷王妃的吃食都快给吃光了,这可是流放的路上,他们这,,,他们这委实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还没等他们道歉,一个个手里又被塞了个大纸包,纸包是真的大,每个纸包里至少放了二十个馒头。 “今儿个容嬷嬷他们来的匆忙,东西备的不多,没法让你们的家人都能吃饱,这些你们拿回去给家里人分分,先垫垫,暂时只能先委屈他们了;晚上咱们全宿在镇上,今后本妃保证,只要你们是忠心跟着王爷,你们,以及你们的家人,至少不会再让他们饿着肚子,哪怕是在流放的路上。” 这就是君槿澜做人的准则,哪怕是末世生存那么坚难的环境里,她也从来没让自己人饿过肚子。 本想推迟的众人全红了眼,以前他们就从未后悔跟着王爷,今后更不会反悔。 看着那边吃完粥后又被吴老给施了针而安然入睡的王爷,再看眼前这身材虽娇小但却气势凛然的王妃,众人从流放起就一直不安定的心,这一刻终于可以定下了。 不过话说,他们王爷可真是命好啊,娶了一位这么好的王妃。 生孩子一生就是仨,自个倒下了王妃立刻帮他撑了起来。 还单身的郑青海心里暗戳戳的想,他怎么就碰不到王妃这样的好媳妇呢? 赵文德等人这次没再推托,他们家也的确需要这些馒头,都谢了恩后抱着纸包回自家的队伍。 君槿澜这边没再管他们回去后如何,黑着脸让侍卫们继续去吃饭,哪个没吃饱敢停下就让他滚出楚王府,等吃饱后赶紧的收拾收拾休息,下午还要走二十里路呢。 赵家这边。 赵家的队伍算是整支流放队伍中数一数二的庞大,有将近百人,关键是,没有外人,这近百人全是赵家自己人。 为何赵家如此突出呢? 只能说赵家人丁兴旺的同时,能力也着实突出。 赵家是军师世家,赵家的老祖宗以前就是傅家老祖宗身边的军师,后来一代一代的一直都是代代楚王身边的谋臣和军师。 第383话、心里却怎么也不得劲儿 齐家没有向后辈要钱的习惯,对于后辈是否孝敬自己他们也不强求,所以对于齐莺莺口袋里是否真有钱,齐家人不知道,也不会去查问。 而唯一知情的许志清嘛,他老实,老婆说啥就是啥,他不能让老婆过好日子已经很自责了,就更不能让老婆在亲戚面前丢了脸。 谎言这东西,常常一个谎言要用无数的谎言去掩盖。 家里小辈出息做家长是不是很自然会跟身边的人炫耀? 家里人不会多过问,旁人可未必。 做生意又不是啥机密的事,钱嘛,谁不想挣? 一开始齐莺莺说不清楚,毕竟她没跑过黑市,只是听说过些,说几句还成,说多了她自己也知道容易露馅。 只是她这语焉不详的样子,反而让大家觉得她是不愿意说,暗地里嘀咕她几声小气,没人怀疑过她所说的经历是假的。 那可是齐老爷子亲口说过的事,齐老爷子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骗人呢? 况且齐家人因为对齐莺莺愧疚补偿了不少东西给她,还帮着给小两口都找了工作,所以齐莺莺在外的穿戴一直都是不差的。 这就像是在变相的佐证齐莺莺说的都是实话。 林月曦:“……”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要说齐莺莺错,她其实从头到尾都没做啥伤害人的事,就是虚荣的吹了下牛;要说她没错,也就是齐家人有原则,否则就她那脑子还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时那边亭子里的两人突然都站了起来,隔得远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只见冷柏客气的和齐莺莺说了句话,齐莺莺也客客气气的回复了句,然后两人各自散开,一个往前院方向去了,一个朝着园中走去,没会儿隐入了葡萄树下。 林月曦和霍寒对视了眼,突然林月曦想到个关键的地方。 “不对,齐莺莺不是有老公吗,怎么来跟四叔相亲?” “齐莺莺和许志清没有领结婚证,她也没告诉齐家人她又结了婚的事。” 许志清这人,你说他老实也行,说窝囊也不为过,齐莺莺说什么是什么。 “他们不是以夫妻的名义一块回京?”这也太炸裂了。 霍寒摇了摇头,“她对齐家人的介绍是,许志清是她的救命恩人。两人也没住在一起,许志清住在厂里宿舍,齐莺莺住在齐家人给她补偿的一座一进四合院里。” 说到这,霍寒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为难的事,脸上露出丝纠结来。 “怎么了?” “……许志清老实,许家其它人未必见得许志清委屈,可能过几天许家人就会闹到齐家去。” 林月曦懂了,这是让她提醒四叔,要是没到非在一起的地步,还是先别确认关系的自找麻烦。 虽然看着四叔刚才的样子不像是已经上了心,可林月曦还是有些担忧,立刻转身出去去了葡萄树那边。 冷柏正在挑成熟的葡萄,准备摘几串出去待客,看到侄女过来赶紧阻止她,“你别进来了,小心虫子,我摘几串就出来。” 林月曦听话的停在葡萄腾覆盖的外面,探着头朝里头问:“四叔,今天相亲感觉怎样?” 冷柏以为林月曦只是好奇,没多想的回道:“要让你爷爷他们失望了,我没有特殊的感觉。” 做为一个勉强算是成功人士的冷柏,一点眼力见他自认还是有的,看人不敢说百分百准,但像齐莺莺那种几乎完全显露在外的,他自信不会看错。 他不觉得齐莺莺真如外界传的那样,要真是跑过几年黑市的人,不会是那样没主见的性子。 闲谈几句他就看出,齐莺莺嘴里没几句真话,所以没了再聊下去的兴致,随便寻了个理由散了。 林月曦这下放心了,四叔爬到副总可不容易,别因为个齐莺莺而落了把柄。 以防万一,她还是将霍寒刚才跟她说的告诉了冷柏。 冷柏:“……” 嘶~ 简直倒抽口寒气,好险好险。 拎着葡萄出去,看到等在那担忧的看着自己的侄女,冷柏立刻杨起笑容,慈爱的伸手揉了揉林月曦的头,“放心,四叔拎着清。” 余光看到不远处的霍寒立刻变了脸,皮笑肉不笑道:“小霍也在啊。” 他被拽来和齐莺莺相亲,而现在侄女和霍寒在一块,哪还用猜啊,一准和他的情况一样。 哦,还是不一样的,霍寒这臭小子据说没脸没皮追着他侄子已经好多年了,这是··· 冷柏看向林月曦,见林月曦冲他一脸坦然的点了点头,顿时就跟被雷劈了一样。 “四叔。”霍寒迈步走近,很有礼貌了打招呼。 “谁是你四叔?” 我承认了吗,你就乱喊。 “四叔,曦曦答应我明天去领证。”语气中隐着炫耀。 你承不承认不重要。 冷柏:“……我……¥&¥(” 这一刻他胸口像中突然堵了块云团一样。 生侄女气吗? 生不起来,侄女要是真心喜欢,他当叔叔的应该替她高兴。 嫌弃霍寒? 说实话,还真嫌弃不起来。 霍寒足够优秀,对侄女也真心,这几年的坚持等待他们都看在眼里,做为侄女婿,他的确是个再好不过的人选。 就是,明白归明白,这心里却怎么也不得劲儿。 侄女可他们家的宝贝疙瘩,好不容易回来呢,自家人还没稀罕够,这咋说成别人家就成别人家的了? 不成,得跟爸商量商量,让霍寒入赘得了。 懒得看他那不值钱的样儿,冷柏狠狠瞪了他一眼后拽着林月曦离开。 霍寒无声的笑了,默默的跟上。 抢走了别人家的宝贝疙瘩,他早有准备会被不待见。 老爷子几人看到气势汹汹的冷柏和被他牵着的一脸无辜的林月曦都有些愣神,再看两人后面时不时露出个笑像个二傻子一样的霍寒··· 仨老视线交错着,用眼神无声交流。 齐老疑惑:这是什么情况? 霍老得意:冷老头,咱们就快要成亲家了。 老爷子狠狠跟冷柏共情了,瞪着霍老:霍小子要是敢对乖宝不好,我就抽了你的皮。 齐老:你这不对啊,你应该抽霍小子的。 霍老:我用命保证,小寒要是敢对曦丫头不好,我直接毙了他。 老爷子勉强满意。 齐老:…… 左右看了看,再看一看,总觉得插在他们中间有种隔隔不入的感觉。 第384话、结婚 霍寒与林月曦的婚事,有种丝滑盘的顺利。 冷家人无论心中是怎么个想法,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霍家就更不用说了,现在的林月曦堪比国宝,能娶这样的人进家门,要是谁还会说个不字,那才是脑子有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呢,冷家的门便被敲响,打扮得跟要上台领军功章一样的霍寒出现在门口。 出来开门的老张:“……” 这也太早了点? “张叔。” 晓得年轻人这时肯定激动,张叔理解的笑着把人让进来,“早饭吃了没?曦宝还没起呢,你进去等一会儿。” 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三小时。 霍寒一点没不耐烦,蹭了顿早饭,还陪着老爷子下了几盘棋,直到快八点,林月曦才缓缓下楼。 孙女一出现小伙子下棋就没了章法,老爷子勉强忍到林月曦吃完饭后,提醒林月曦带好户口本后,把俩年轻人赶了出去。 向来皮厚的林月曦难得有些窘,在大家或是祝福或是不舍的目光下,脸上微微泛着红的走出家门。 与之相比,这时的霍寒显得要更冷静,就是,严肃的样子看着像是要去参加啥重要会议。 只是他这形象仅保持到门口,脱离了老爷子等人的视线后,那手立刻不老实的抓住已经朝思幕想了一整晚的小手。 林月曦看着他微微一笑,反手与之十指相扣。 她这不扭捏的敢爱敢恨的性子,可稀罕死霍寒了,也没忍住露出笑容。 两人间那甜腻的劲儿,把跟在后面的许山等人给齁的,有种啥东西已经堵在喉咙口的感觉。 话说,他们怎么不知道霍副部是这么腻歪的人呢? 许山突然有点想媳妇儿了。 霍老提前打过招呼,一路绿灯,两人的结婚证办得非常顺利。 许山拎着袋糖果挨个的发,换来一堆的祝福。 接着两人又去照相,不是去照相馆,而是自己带着相机到京市各景点拍照。 - 同理反推,代代楚王的功绩,都有赵家儿郎的心血。 皇帝这次是铁了心要灭了傅家,那对于在傅家身边如此重要还只忠心耿耿于傅家的赵家,他又怎么可能放过。 而赵家出谋才,是军师世家,那是随便哪个都有可能聪明得不得了。 于是皇帝对赵家便来了个一刀切,比楚王的三族流放还狠,九族流放,差不离姓赵的都给扯进来了。 眼前这近百还不过只是京城的赵家人,京城到北疆将近有六千里的路,这一路上啊,他们还得接上不少因楚王而受到牵连的流放犯,赵家的其它族人,也包括在内。 别误以为军师和谋臣这些就都只是文人,错了,其实真正能越过谋臣之界成为军师的,都是文武全才。 谋臣是全文没关系,但要是军师只是文人,那就很大可能只会纸上谈兵了。 纵观历史,但凡是有记录在册的军师,个个都是文武全才,说文能安天下武能定国邦可能有点点夸张,可上场能打仗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赵家就是这样的军师世家,赵家儿女就没有一个是不会武的,相反着,反而是智商这块不一定每一个都能遗传到优益的,就比如赵文德的弟弟,他就是个身手敏捷头脑简单的家伙。 看到大哥抱了个纸包回来,纸包里还飘出喷香的馒头香来,赵文轩立刻吸溜着鼻子像是脚上没有任何束缚一样,三步并两步丝滑着漂移到赵文德面前。 “大哥,王妃赏的馒头给我一个呗。” 他可是亲眼看到王妃把馒头给了大哥他们几个,他可不管那些七弯八绕,只要能让他吃饱,让他干啥都行。 赵文德没好气的拿出一个馒头后把整个纸包塞给他,“拿去给大家分分,尽量都能吃上一口。” “唉,大哥放心。” 赵文德拿着馒头去见赵老太爷,“祖父,王妃赐的馒头,您吃一个垫下肚子。” 赵老太爷已经八十几了,原本挺精神一老头,只短短的两天时间里,整个人就跟行将就木了一般。 这都连坐都坐不稳当的人,他听到赵文德的话后,还是坚持着供手朝楚王府众人的方向行了个礼,“老臣多谢王妃赏赐。” 赵文德自然知道老太爷心中的坚持,没有阻拦他行礼,而是等他困难的行完礼后再搀扶着他坐好。 然后自己也坐在旁边,接过夫人递过来的已经倒好了温水的碗,把馒头撕开泡到水中。 老太爷牙掉得差不多了,馒头他都不怎么能咬得动,得泡开化成糊糊后他好直接吞咽。 “祖父,我们下午就会过京城而进宣州,晚上会宿在五口镇,王妃身边的容嬷嬷去找了路统领,王爷王位还在可以坐马车前往北疆,王妃让容嬷嬷多买几辆马车多备些粮食。” 对赵家人来说,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 赵老太爷吃着赵文德喂的泡馒头红了眼,哽咽着说道:“王妃,大德。” 赵文德也笑着点头,“我等之幸。” 旁边的赵文诚听得一头雾水,懵圈的转头求助向大嫂,祖父和大哥在打什么哑迷? 赵文德的夫人李氏失笑的拍了拍三弟的额头,小声解释道:“王妃如果只是为了楚王府自己,不需要特意点出多买几辆马车,也不需要特意点出多备些粮食。” 容嬷嬷就身在楚王府队伍中,如果马车和其它物资都只要准备楚王府一家自己,王妃不需要特意提醒,容嬷嬷自当知晓该备什么又该备多少。 而王妃不仅特意提醒,还是当着相公和其它几位副将参将们的面提醒,这很明显就是在提醒容嬷嬷,别忘了他们这些曾经楚王麾下部将的家人们。 怎能不令人动容? 别忘了,他们现在可是在就连楚王都自身难保的流放路上。 而楚王妃这时不仅站出来护着楚王府,她还没忘他们这些曾经跟着楚王的人。 值了。 足矣。 除了赵家,不少人都在嘀咕楚王府,都在嘀咕君槿澜这个突然间立起来的楚王妃。 周围可以说所有流放犯都在关注着楚王府那边的一切,而君槿澜那边的举动又没有做什么隐瞒,所以一顿饭的功夫,整个流放队伍都知道楚王虽倒下,可楚王妃立了起来,让楚王府的人又重新精神了起来。 不,准确的说,是楚王妃不再隐瞒。 第385话、爷爷无私的爱 这一晚,你以为会有温香软玉粥,干柴烈火煲吗? no! 啥都没。 连只是单纯形容词的睡觉,霍寒这可怜的新郎官都没有混上。 忍着举动,压着浑身燥热,楼梯才刚走一半,大厅里电话响起,国安局打来的。 是夜,老爷子敲开了林月曦的房间门,没有柱拐而是捧着个长方形盒子走了进来。 林月曦的房间早被老爷子改造过,将两间房间和一间书房打通成一个大房间,旁边原本的客房改成了书房。 大房间内一开门进来是个小会客厅,左边以屏风为隔是欧宝,右边以墙为隔进出为推拉门的是衣帽间。 也就是二楼的整个单边全被老爷子改成了林月曦一人独有,他自己住的对面还有间客房呢。 由老爷子的这份改建就能看得出来,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让林月曦离开自己身边到别人家里去生活。 “这房间还喜欢吗?爷爷也不晓得你们年轻都喜欢什么样的格局,听说很多小姑娘家里都给准备个衣帽间,她们都有的爷爷可不许你没有。” 被林月曦扶到沙发上刚坐下,老爷子立刻语气藏着些许小心的寻问道。 林月曦坐在他身边,挽着他的手头枕在他肩上,“爷爷,谢谢,我很喜欢,很喜欢。” 其实林月曦对住的地方并没太大要求,但她没法不对老爷子对她的这份心而动容。 可以这么说,老爷子是整个冷家对她最无私的一个,这份感情,林月曦有时甚至觉得沉重,不知该怎么还。 偏偏老爷子对她是从来没想过要她还! 老爷子眼框微红,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发,“你喜欢爷爷就高兴。” 甩开莫名的伤感,老爷子将手里的盒子放到林月曦膝盖上,打开。 林月曦低头看去,里面是几本大小不一的红本本,“这是??” 又是存折又是房本,还厚厚一叠,她爷这是要做啥? 老爷子先拿出最上面两本,“这两套院子是你奶奶留给你的那两套,爷爷早给你过户好了,以前你没常在京市,爷爷便索性先帮你收着。” 朝盒子方向扬了扬下巴,“存折是爷爷给你的新婚贺礼,你结婚爹妈和叔伯们都会帮着准备,不需要爷爷操啥心,不如直接拿钱给你,你自己看缺啥便买啥。” “这几年月曦集团你的红利都放在我这里,我想着你平时花钱的地方少,存着还不如弄点房产,正好有几套不错的房子,我做主给帮你买下了,户主都直接办的是你。” 老爷子伸手进盒子里翻了翻,拿出本房本本继续放在林月曦膝上那两本上面,“这本你一定要收到,有个将近六千平的大庄园,还连着座不小的山,我费了好大劲才帮你争取来的。” 这座大庄园虽然在偏向京郊的位置,可你往它的历史去看,那不得了,以前那里可是皇庄,山上有个天然温泉,古时帝王为了泡温泉享受,在山脚建了个小型宫殿。 可惜的是,战乱时那座小型宫殿被毁了,等到民国时期,当时占据着京市的元帅也是个好享乐的,又在原址上建了中式庄园,这座庄园一直保存至今。 那几年主打一个反享乐主义,所以这座估计不少人心里都掂着却太过醒目的庄园,一直没人敢真伸它伸手,又因为离市内太远也不方便拿来办公用,所以一直空在那。 不过原本跟庄园连带在一起的田地被切开分到了各单位,尤其是农科院,切走好大一块,等上面决定把这座庄园拿出来卖时,只是那座庄园和紧挨在一块的那座有着温泉池的山。 就算如此,当时也是抢疯了。 后来房管局被烦得实在没办法,那是已经不只左右为难了,于是整了个拍卖,将京市好几处类似于那座庄园的地方都直接改成拍卖的形式出售。 要不是林月曦拥有的集团红利一直放在老爷子这,老爷子还真没那能力买下庄园,近二十万呢。 八零年的二十万,什么概念? 老爷子不怕林月曦对此会有意见,林月曦也的确没意见,相反着高兴的抱着老爷子在他脸上重重么了一口。 “爷爷你太棒了!” 带天然温泉的庄园啊,不说它曾经的意义,这里将来要是开发出来,那真是可以躺着收钱钱了。 不过这种想法林月曦也就一闪而过,她不缺钱,也不是那种嗜钱如命的人,至少暂时是没真打算将那里商业化的。 看她高兴,老爷子也高兴。 只是,虽然有些话说出来会伤感情,可乖孙孙现在已经结婚成立自己小家了,老爷子只稍纠结了下还是决定有些话该跟她挑明了说,省得万一他没看中,乖孙孙平白的吃了亏。 “人心这东西最不好说。” 老爷子看着乖孙孙把房本收回盒子里,语重心长道:“除了这十几处房产,还有你奶奶留了些东西给你,以前那些东西不值钱,近来外面有些类似的价值越来越高了。” 老爷子伸手将林月曦的脑袋掰面对自己,不许她逃避的直视着她的双眼,“乖宝,记住爷爷的话,你不欠冷家任何人,相反着,你给冷家带来了无上的荣耀,因为有你,我们冷家祖坟都冒青烟了,到你手上的东西都是该你的,一定要守护好。” 林月曦:“……爷爷!” 为什么要这么严肃的跟她交待这种话? 难不成? 乖孙孙一脸的懵圈,看得老爷子又急又气,本想给她个脑瓜嘣,最后落在她头上变成不轻不重的压了压不知道啥时候翘起的几根呆毛。 “别想了,我说的就是你爸妈他们,以前他们怎么对你我没话说,可现在和以后不同了,你有三个哥哥不说,你和他们间的差距也是越拉越远,无论是成就还是经济上。” “我不是说一定,而是怕人心易变,让你多个心眼。” 顿了顿,他又加了句:“还有小霍那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愿意和他结婚,不过爷爷相信你是个对自己人生负责的人,也不会像那些脑袋跟长了蛆一样的小年轻一样没脑子,可爷爷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就算是夫妻,你也该有必要的防备。况且,你们俩的工作性质···” 最后的未尽之语林月曦懂,感动又难过的‘嗷呜’一声紧紧的抱住老爷子。 “爷爷!!!” 不好,眼睛想流汗。 第386话、到京大报到 今天的日子特殊,老爷子也突然伤感,和林月曦聊了很久。 他们说起的林月曦小时候,说起了已近的奶奶,也话题转换神速的谈到时局,畅想想未来。 直到老爷子累得眼皮都开始打架,林月曦才终于劝动他,将人扶回屋休息。 刚扶躺下,老爷子呼噜声就出来了。 林月曦又是好笑又是心酸,她知道,无论她和霍寒怎么保证会一直陪着老爷子,在她领了结婚证后,老爷子还是感觉到了不安。 她没办法用言语去证明什么,只能尽力在未来用行动去除掉老爷子的这份不安。 好在上面给她指派了教学任务,至少这一年内,她都会留在京市。 看着老爷子睡着还拧着眉,林月曦伸手置于老爷子的额间,小心的用异能给他做了下精神疏导。 老爷子逐渐放松,呼吸也越发平缓。 林月曦收回手,轻手轻脚的出屋,小声关上门。 转头视线和守在门旁的老张的视线碰上。 老张担忧的压着声问:“老首长还好?” “爷爷睡着了,没事,只是这几天可能会情绪有些不对,要麻烦张叔多注意些。” 张叔明白老爷子的感受,因为家里白菜被拱了他心里也不好受着呢。 不过老张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面上松了口气保证道:“放心,叔会注意着,你也快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去上课呢。” 他也是刚从许山那知道,曦宝今年领结婚证,明天竟然就要去大学上课。 林月曦做为航母项目的负责人不是一般的累,她虽然几乎没承受外界任何的压力【都被长老们和老爷子他们给挡了】,可是,技术上的跟不上趟是个大麻烦。 这不怪咱家的科研人员,还是那个最根本的原因,懂得这项技术的前提是你至少得知道这个技术,有些技术你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你怎么可能造得出来? 林月曦是个牵头的人,可她的步子后面的人跟不上! 要让林月曦放弃明明能做到的更先进的航母去将就一艘技术只是别国初代的航母,这是林月曦所不愿的。 不说她的骄傲不允许,咱们根本没必要去浪费那个钱,结果可能扬不起国威还要被人耻笑。 可别人跟不上怎么办? 好办,教! 于是,林月曦这几年在各基地是即是负责人,又是总工程师,还是几乎所有参与的研究人员的老师。 她的付出和她的累,上面都看在眼里。 龙老和周老他们没想当周扒皮,宝贝蛋可不能年轻小小的就把人给累倒了,吃一顿还是吃终生哪个更合算的道理他们懂。 这不,研究一成功,虽然现在还在试航中,但林月曦带出来了一批人已经能担起试航任务,于是二长老在第一次试航时,就给她下了死命令,等正式试航后必须回去休息,且之后的一年内不准她再进实验室,要是实在闲不住,就去京大当老师去。 周老倒是没有让林月曦一回京就要工作,可谁让当时周老说这话的时候京大的校长正好在不远的地方,听到了耳中,那家伙,愣是脸皮都不要的磨了林月曦两天。 林月曦当时没预料到领证的事,又的确感觉到疲惫有休息的打算,也有被校长给烦得不行的原因,便答应了等回京后休息两天就去学校报到。 - 赵文德的夫人李氏失笑的拍了拍三弟的额头,小声解释道:“王妃如果只是为了楚王府自己,不需要特意点出多买几辆马车,也不需要特意点出多备些粮食。” 容嬷嬷就身在楚王府队伍中,如果马车和其它物资都只要准备楚王府一家自己,王妃不需要特意提醒,容嬷嬷自当知晓该备什么又该备多少。 而王妃不仅特意提醒,还是当着相公和其它几位副将参将们的面提醒,这很明显就是在提醒容嬷嬷,别忘了他们这些曾经楚王麾下部将的家人们。 怎能不令人动容? 别忘了,他们现在可是在就连楚王都自身难保的流放路上。 而楚王妃这时不仅站出来护着楚王府,她还没忘他们这些曾经跟着楚王的人。 值了。 足矣。 除了赵家,不少人都在嘀咕楚王府,都在嘀咕君槿澜这个突然间立起来的楚王妃。 周围可以说所有流放犯都在关注着楚王府那边的一切,而君槿澜那边的举动又没有做什么隐瞒,所以一顿饭的功夫,整个流放队伍都知道楚王虽倒下,可楚王妃立了起来,让楚王府的人又重新精神了起来。 不,准确的说,是楚王妃不再隐瞒。 是的,所有人都是猜测楚王妃曾经所谓的软弱好欺,不过只是她在扮猪吃虎;而之所以前两人被欺负不反抗,是因为还没出京城,现在再往前走十里就出京城地界了,楚王妃便决定不再扮柔弱了。 而楚王妃手里必定是有着什么底气,看那处事得宜不比宫里掌事嬷嬷要不差的容嬷嬷,再看看那几个看不出底细但绝非一般人的手下,多少就已经能看出楚王妃的不平凡来。 这些,估计都不过是楚王妃暂时所展现出来的一小面而以。 再拿小郡主被换一事来说,能在楚王府里连楚王都瞒住的把小郡主给换了,这种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聪明且有胆子的,立刻就想到了最上面那位。 而楚王不知道的事,却被楚王妃给查了出来,这说明什么? 许多事不能看表面啊。 这也是二房三房暂时安分的原因,二房的二老爷傅荣就和大家想到了一块。 他觉得君槿澜这人太鬼,以前她不过都是假装着来欺骗大家,现在敢不惧解差的如此嚣张行事,肯定是有什么安排或是有底气的真的不怕解差; 至于解差们也对他们的行为视若无睹,要么就是像他一样的在先观察后再决定,要么就是已经被什么给威胁住了。 总之,现在二房要是和大房对上那绝对没好结果,不如以静制动先观察,如果君槿澜只是虚张声势,到时他再新仇旧恨一起算。 所以傅荣以着他在二房三房中绝对的话语权,压制住了二房三房的人。 像二房三房这样想法的人队伍中不只他们一家,虽说这次大部分的人都是受了楚王判0国罪的牵连而一块被流放,但也不是全部都是,有好几家就与他们无关。 不说这些与楚王无关的人,就楚王的旧部,那也不能说全都是一条心。 总之是各有各的心思。 而赵家,在这些各有心思中,就多少有些显得鹤立鸡群。 为啥? 就如赵老太爷刚刚叮嘱教导家人一样,他说:“傅家与赵家在先祖一辈就已经绑在了一块,傅家兴而赵家兴,傅家亡则赵家灭。” 就是这原因,这两家绑得太结实了。 第387话、那段永远不该被遗忘的过去 和林月曦稍聊了几句,齐校长就看出她是个实干派,立刻转变态度,不再整虚那一套,起来提议带林月曦先参观下他们学校。 哪怕今后一年只是来上个一两节课,可多了解下环境总是好的,一个是齐校长有私心的希望林月曦会因为他们学校的环境而喜欢他们学校,多来给学生们上几节课,二是齐校长知道,林月曦这种身份的人,她所长时间待的地方,周围的环境她身边的警卫员们一定会保证个安全,那就需要提前多观察。 一二相加,即成全了自己的私心,又主动给警卫员们方便以示好。 林月曦倒是没想这些,她看出齐校长对自己的态度跟基地里的那些‘学生’有点像,只以为齐校长是想多跟‘偶像’相处会儿。 “好,麻烦校长了。” 还别说,她对参观京大真有些兴趣;前世她也是京大毕业的,单纯只‘京大’二字,有时猛不丁窜进耳中,让她有种那是母校的错觉,不知这个世界的京大和那个世界的京大是否有相似的地方。 “不麻烦,不麻烦。”齐校长乐颠颠的似乎手腕处有个拂尘一样的走的前面带路。 许山眉角抽了抽,对‘校长’这两个字的滤镜因为齐校长而彻底打破。 走了会儿,林月曦心中有些五味杂陈,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 这里没有她前世母校的一点踪影,这里的京大前身是皇家学院,许多的建筑都保留了下来,入眼看去很多都是古风古味十足的宫殿式建筑,就是后来新建的,也为了保持整体的美观都是防古建筑。 实验楼的外观最吸引目光,十几层楼高塔的外观,楼顶竟然还挂着口大钟。 注意到林月曦的目光在实验楼那显眼包上,齐校长一副习以为常的淡定解释道:“这种实验楼虽然是后来新建的,不过它以前本就存在,那时是藏书阁,楼顶的大钟的作用就跟现在的上下课铃声一样。” 齐校长还跟林月曦说了段沉痛的历史:当年京市失守后,小本子除了对百姓做恶外,还派出重兵包围了京市的各标志性建筑,比如故宫,比如曾经是皇家学院的现京大。 他们包围故宫是要强占故宫里的文件和文献,包围京大就是要抢藏书阁里的藏书。 在小本子没到学院前,还守在学院里的师生共有1573人,他们提前得知了小本子进城后对京大和故宫等地的强盗计划,于是,边安排学生去通知各处,边赶紧将藏书阁里的书装起来让学生们散开去藏起来。 为防小本子知道书已经被人藏起来,53个老师点燃了已经空了的藏书阁,自焚在藏书阁里。 这个世界没有那个光头校长,没有提早带着财宝躲去小岛的事,有的是类似于五代十国一样的这里一个军阀那里一个元帅,自己人打来打去,结果却被一个小岛国给欺负了。 所以当时京市各古建筑里的财富都很丰富,古董文献啥的哪怕被所谓元帅拿走不少私藏,各古建筑内还是剩有不少。 当时如果不是有那些学生们的通知,这些宝贝没意外的都会被小本子给搂走。 那时许多老百姓家的地窖里都藏有国宝,像十二铜首里的狗首,建国后是一位老农民将它交了上去,交的时候,他说是在城破那晚一个穿着故宫工作人员衣服的年轻人把它交到他手里,让他等咱家胜利以后,将它交给国家。 这样类似的事建国后的一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因为那晚时间太赶了,大家谁都没想京市会破城,等城破后再匆忙去藏这些东西已经来不及妥善了,他们最后只能无奈的选择相信咱们自个的百姓。 换句话说,哪怕将来百姓不将东西还给国家,终归东西还在咱们自己人手里,而不是被强盗掠去。 齐校长抹了下泪,不好意思道:“抱歉,我这人有点感性,说起那段历史我就控制不住。” 林月曦没有吱声,递给他一张纸巾。 “谢谢。”齐校长感激的接过,抹了下泪,又醒了个鼻涕,真一点不顾形象。 好在林月曦不是在意这些的人,她压根都没多注意齐校长这时的情况,抬着远目光悠远的定在远处实验楼顶的大钟上,不知道此刻在想什么。 那段历史只要提起,只要还是个华国人,心情就没法不沉重,尤其是军人出身的许山等人,个个只要一想起,都恨不得能穿越那个时期去,将那些鬼给打个魂飞魄散。 齐校长冷静了下,反应过来现在是个啥情况,心里咯噔一声,忙转移话题引着林月曦传其它方向走。 他也是傻了,怎么提起这么沉重的事,要是让林院士第一天来学校就心情不好,以后都不愿意来了可咋整? 那不造孽嘛。 京大很大,总占地一千多亩,不过现在有一半的地方都没建只荒废在那,可就算如此,整个转一圈下来,也用去了两个多小时。 相对来说校内的设施已经勉强算完善,就是实验楼内各实验室里的仪器,都是比较尖端技术产物。 期间下课时他们也碰到不少学生,倒是没想象中的围到林月曦身边去打扰她,不过总会远远的跟着那么一小群。 有龙老的有意扬名,航母初次试航时林月曦登舰讲话的视频出现在新闻上好多次,她现在已经算是名人,只要关注新闻的人基本就没不认识她的。 几乎全国人对林月曦都是佩服得不要不要的,她的成就和年纪相比实在太过震撼人,有一种她不是人的感觉。 慕强是人的天性,尤其是京大的这些大学生,差不多的年纪,考上最高学府自以为在同龄人中已经属很棒的一小撮,结果和人家一比,啥也不是。 差一点,那会嫉妒,可一旦天差地别,那就真是一点嫉妒心都升不起来不说,唯有的只是仰望与崇拜了。 这些单纯的大学生们看林月曦,跟真爱粉看到偶像没啥区别,激动,兴奋,但同时对方在自己心中也是那种只可远观不可近视的敬仰! 所以忍不住远远跟着,眼巴巴望着,却没一个敢走的靠近! 第388话、上课跟吃瓜 休息时间一过,伴随着解差吆五喝六的吼声,和鞭子的噼里啪啦响,流放队伍继续前行。 不同的是,楚王府的人不再像前两天一样被分成前中后三拨,而是全合在一块走在队伍的中间。 位于女眷队伍的后方,男子队伍的前方,由刀疤脸和路大头的手下六子及周幕的手下安春这仨解差一块押解。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无意,赵家的男子队伍,就在楚王府众人的后面。 还没出京城地界,就是肯给银子,解差们也不敢给你把手铐脚镣给取了,所以大家都依旧稍稍一动就手上脚上叮当响。 当然,除了那个暂时没人敢和她说理的楚王妃。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手铐脚镣那都是铁,铁质品在这时代珍贵着呢,就算是做为手铐脚镣这种束缚犯人的锁具,那也依旧珍稀。 可以这么说,流放犯都没他们手上脚上的手铐和脚镣值钱。 所以手铐和脚镣是都有记录在册的,出京城时多少,解差们回京城时就得还多少,少了解差得赔钱,坏的同样解差得赔钱。 还不能多拿,没什么以防万一拿一副备用这种事儿,多少人戴了多少就是多少,多了没有。 君槿澜倒是没把手铐给丢了【她其实丢了,不过被路大头的手下跑回去又给捡了回来】,但她把手铐的锁头给毁了,已经锁不住,铐着毫无意义那种。 路大头怕再给她戴上后她脾气一上来又把手铐给丢了,反正她走在队伍中间不容易被发现,也就十里地后就出京城地界了,算了,眼不见为静。 步行对君槿澜来说并不算难事,前世他们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翻山跃岭都是经常,只是换了副身体后这具身体比较娇弱,但于君槿澜来说,这些都不是不能克服。 有着容嬷嬷在,楚王府的人第一次感受到流放也不是特别苦的事。 容嬷嬷时不时给几个女眷喂颗糖,给侍卫们喝几口葡萄糖水,又大家一口一个的那种小馒头来垫垫。 甚至她还能兼顾到两旁的三个解差和后面的赵家人。 仨解差自个也享了福利,又有上头的交待,因此对容嬷嬷的行为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可以说是相当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下午推板车的人换成了君一,傅一身上已经被上了药手脚全被缠上了绷带整个人显得有些僵尸的自己走。 在太阳要落山时,流放队伍里许多人都快走断了气,他们终于来到了五口镇。 还没进镇,这么一大群的流放队伍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大家都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离着远听不大清大家说了什么,但瞧着他们的神情和动作,应该都是鄙视居多。 君槿澜不爽的‘啧’了一声,“我特嘛第一次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 哪一次大家看到她不是像看到救世主一样? 没想到换个世界,她竟然成了鄙视链里最底的一层。 干的,就为了这份不爽,她晚上去皇宫要多搬一点,以弥补她受伤的心灵。 容姨含着粮薄荷糖,抬眸瞅了眼朝他们吐口水的一个妇人,用着咏叹调悠悠回道:“王妃何必与他们计较,夏虫不可以语冰也。” 君槿澜:“……” 抬手就给了她一大比兜,“这才多久,掉什么书袋子?” 是显得你文化高,还是显得你家上将我是个文盲? 古老在一旁憋笑憋得差点没把自己给送走。 臭丫头打小就讨厌读书,尤其是那种要咬文嚼字的古文,她更是不耐得去看,觉得那些人有毛病,有话就不能直接说明白吗? 谁知道她这穿个越竟然给穿到了古代来。 万幸这里的人说话还算是比较简白,否则要都那种一开口就是呼啊矣啊的,估计臭丫头得疯。 容姨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上将大人的忌,赶紧缩起脑袋开溜,躲到颖太妃的身边保平安。 这时六子跑来替路大头传话,原来按着规矩,他们这些流放犯进城进镇这些有衙门的地方,都只能被关在牢房里,可无奈他们这批人太多了,且牢房里还有几十号等着要跟着他们一块流放的,牢房里根本住不下,所以他们只能住到客栈里去。 “其它人就算是住在客栈里,也只能挤住在大通铺里或是马厩里,但您和王爷不一样,你们按着规矩是能自己花钱住客栈的,头儿想问,是给王妃定几间客房,还是直接定个院子。” 毕竟楚王府的人算上侍卫也挺多的。 “定个院子,选大点的院子。” 君槿澜的话落,容嬷嬷已经非常即时的塞了对起码有半两重的金耳环给六子,顿时把六子乐得哎了一声转头就跑去传话。 这么重一对耳环,他怎么的也能从中拿到一点赏。 路大头他们所选的客栈离着城门口并不远,客栈很大,前面是大堂和普通客房,后面则是成排的院落和马厩这些。 路大头拿了好处办事一点不马虎,给君槿澜他们选的院子是靠里面的一个相对比较静的大院子,容下楚王府的所有人完全没有问题,还有个小厨房可以自己做饭。 君槿澜将琐事交给容嬷嬷来安排,让君一把还在沉睡中的傅承晔先送进正房,把仨崽崽暂时先交给颖太妃,又让君二几个守住房门。 做好安排,她将傅承晔带进了空间的医院里,把傅承晔塞进了基因修复液中,开启仪器,然后自己化成一道风,京城皇宫,我来也。 走了两天的流放路,君槿澜化成一道风回来只用了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这会儿天还没完全黑,京城的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正准备直奔皇宫里,君槿澜突然从路边的行人那听到个消息,她这世的生父杨德广,在楚王府被流放的当天也被皇上给下了大狱了,家也被抄了,明天流放,目的地同样是北疆。 “那杨德广就该天打雷劈,我可是亲眼看到,赈灾银成箱成箱的从他府里抬出来,大贪官一个。” “我也看到了,抄家的时候,从杨家抬出来的东西整条街过去从头看不到尾。” “那你们可是误会了,杨家有好些财产都是杨德广元配的嫁妆,当年杨德广入赘君家时,君大小姐的嫁妆可是十里红妆。” “不是,杨德广元配的嫁妆,不是应该给楚王妃吗?” “你是不是个傻呀,没给呗。” 第389话、商场吃瓜 一楼主要是服装店,众人先是瞧个稀罕的逛了几家,然后冷汗都冒出来了。 好家伙,随便一件衣服,瞧着也没啥稀奇的,竟然要一两百块。 许山等人的工资已经上调了几次,可现在一个月也就不到五百,凤远华和钢等人在三百五和五百之间不等,以前他们对这样的工资那是满意得不得了,跟其它的兵哥们相比,他们拿的可都是校级工资。 可现在瞧瞧这些东西的价格,好家伙,他们一个月拼死拼活的工资买两套衣服就没了。 还有那化妆品,那瓶瓶罐罐里装的是啥宝贝哦,一瓶几十块,一套要几百块··· 他们要是将来找的对象要用这些东西,嘶~ 简直不敢想。 玩球,时代变了,以前是不想找对象,现在是对象已经谈不起了。 林月曦不知道许山等人心里的蛐蛐,她有钱,没去多想这些,看到满意的便买下。 冷\/霍两家都给她送了结婚贺礼,且两家都不小气,送的东西不是水头极好的玉质品,就是金饰银雕,随便拿一样出来没个几千下不来。 林月曦不喜与人交际,但不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有适当还礼能接近关系这道理她还是懂的。 就算不在意拉不拉近关系,也能让爷爷面上更有光。 女士她准备了围巾和化妆品,男士准备了皮带和袖扣,两边的爷爷都多准备了两身衣服,为防俩老小孩闹别扭,她准备了两套一模一样的衣服。 一套适合正规场合穿的深绿色中山装,一套适合平时穿的绸料休闲装。 这时服务员的态度就差把顾客是上帝刻在脸上,当然,也有可能是林月曦无论是买得多还是出行的架式怎么看都是有钱人的原因。 付完帐正准备走时,突然门口传来道脆耳的‘啪’声。 有瓜吃! 林月曦朝许山递了个眼神,转身走到店里专门准备来给客人休息的沙发那坐下。 这位置设得很巧妙,店门口不太能注意到这里,这里却能将店门口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有个女服务员非常体贴,立刻去倒了杯水还拿了盘瓜子送到林月曦这边,然后跟时刻准备要服务她一样退到沙发后面,其实眼睛已经定在了门口。 接着又来了个男服务员送了盘西瓜过来,同样服务态度可评九十分的守到后面,跟前一个女服务员并排。 “容思琴,如果你还要脸,就快点离开我大哥,你们容家害了我外甥,你这个当亲妈的人不仅不愧疚还不要脸的扒着我大哥,你容家是离了我叶家在这世上就活不下去了吗?” 叶家,容家? 怎么有点耳熟? 似是知道了她心里的疑惑一样,后面的俩服务员你来我往间给她解了惑。 女服务员:“我听说总裁早就想跟叶夫人离婚,叶夫人一听离婚就闹自杀,所以婚才一直没离成。” 男服务员:“我大哥在叶氏的食堂上班,有次夫人去公司找总裁,他们一块到食堂吃饭,不知道说了什么,夫人突然拿起餐刀就往自己脖子上捅。” 女服务员:“嘶~这是有病?” 男服务员:“总公司里私底下有人传,说夫人好像孩子没了后得了啥病,不能受刺激那种,一受刺激就发疯。” 容思琴捂着被打的脸看着叶依文,没有反驳也没争辩,只一脸委屈又哀伤的默默流泪。 还真别说,容思琴长得是那种清纯小白花型,她又一副软弱无助的样子,不说男人了,就不知情的女人看到,都很容易对她心软。 而与娇弱无助且委屈的容思琴相比,长相明艳又一副嚣张跋扈样儿的叶依文,瞧着特别像反派女配的感觉。 偏叶依文没这自知,她似乎极为厌恶容思琴的样子,容思琴越是这样看着她,她越生气,没忍住又是一下耳光过去。 “整天一副天下人都欠了你的模样,你搞清楚,是你欠了我们叶家。” 林月曦心里默默的想:这时是不是应该有个英雄来救美了? 似在应合她的想法,突然从旁边串出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挡在两人中间,将容思琴挡在身后,直面着叶依文。 目光犀利语气厌恶的喝道:“够了,叶依文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思琴是咱们嫂子,只要大哥一天没跟思琴离婚,她就永远是咱们嫂子,你在这外面朝着嫂子大吼大叫不此,还动手,到底是谁在丢叶家的脸?” 林月曦顿时地铁老头看手机。 她还以为冲进来的这人是那容思琴的丈夫叶总裁呢,原来是小叔子!! 思琴、思琴的,叫得挺亲密,这俩确定是单纯的叔嫂关系? 这时叶依文的脑回路和林月曦神奇的撞到了一块,她被骂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一脸的疑惑,“思琴?叫得挺亲密啊!” 叶崇山眸光闪了闪,似是被冤枉,又似气急败坏,“胡说什么?叶依文你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在家就经常欺负大嫂,抢大嫂的东西,现在在外面你也不再掩藏,这就算了,你竟然还想污大嫂的名声。” “我带大嫂回去了,今天我看到的事会一五一十的告诉大哥,你自己好好想想错在哪里,想想回去怎么跟大哥解释。” 说完,转身牵着容思琴离开。 牵!!! 林月曦:“……” 小叔子牵着大嫂的手离开。 不只是林月曦注意到了这点,不知啥时候全凑过来的服务们也全注意到了这点。 “我敢拿这个月的工资保证,这俩肯定有问题。” “我赌上年终奖,他俩肯定不是单纯的叔嫂关系。” “你们先别赌,这事儿咱们要不要汇报上去啊?” 好歹他们都算是叶氏的员工,给他们开工资的总裁疑似被戴了绿帽子,他们不告诉总裁好像显得有点没良心。 可那个疑似给总裁戴了绿帽的人却是总裁的亲弟弟,这个嘛·· 这时有个女服务员脑门上灵光一闪,指指门口似乎愣住的叶依文,小声道:“你们说大小姐是不是也怀疑了?” “有可能,大小姐刚才那话听着像是已经开始怀疑了?” “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如果大小姐没有怀疑,咱们提醒一下。” 看了出没头没尾的戏,也没后续了,林月曦起身准备离开。 第390话、吃瓜后续 叶依文坐在林月曦对面,一边流泪一边哭诉,手里捏着纸巾时不时擦下眼泪或是吸溜下鼻涕。 那个埋汰的哦,一点没刚见到时的嚣张跋扈,有的只是像被欺负的小可怜。 林月曦:“……” 事情怎么会成现在这样呢? 林月曦本来是准备走的,人都已经走到门口了,这时叶依文突然醒过了神来。 她瞅了林月曦一眼,疑惑? 又瞅一眼,震惊! 然后信徒看到了真神本尊一样,激动到说不出话来的全身都在哆嗦的还没忘紧紧拽住了林月曦的袖子。 今天第一次去学校上课,林月曦也是稍稍注意下形象了,穿了身裤装西装,她不喜欢束缚感,西装是宽松的款式,这侄是便利了叶依文,方便她拽住袖子。 一看叶依文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她的小迷妹,林月曦也不是那冷到没感情的人,所以林依文用颤抖的声音想要她一个签名时,林月曦同意了。 谁知道重新又坐下后,她接过叶依文拿出来的笔记本正签名时,这姑娘突然间‘嗷’一声就哭了。 边哭边像受了委屈的小孩终于找到了可以给她撑腰的大人一样,那叫一个有家丑真往外扬啊,一点没把林月曦当外人。 从叶依文颠三倒四的哭诉中,大概可以总结出这么一个故事: ——叶依文的大哥叶震南和大嫂容思琴俩,是青梅竹马,呃,但却不是因为爱情而一起,而是爷爷之命。 - 对哦,她怎么把亲娘的嫁妆给忘了? 被抄家的财物放在哪里来着? 算了,先去皇宫,那里目标最明确。 也不晓得皇帝是自信他的内库没人敢动,还是说自信他内库的守备足够森严,‘内库’两个超级大字就那么明晃晃的写在牌匾上。 深怕她瞎了找不到地儿一样,还是用能反光的金字。 这她要是不进去溜一圈,都对不起皇帝的大方友爱。 化为微风从窗户的缝隙进入,一进去,君槿澜的狗眼差点被闪瞎。 好··多,,黄金的说。 真不愧是帝王私库啊,这堆成了一座座山一样的黄金,普通人应该是做梦都不敢梦到这种场景。 嘎嘎嘎,现在都是她的了。 化做一道风,我收收收收收。 金山进去,里面是更大的几座银山,目测过去,至少得有几百万两。 狗皇帝是真的有钱,金银都不用箱子来装,而是这样直接摆放于地上的一堆又一堆。 俗归俗,但,她喜欢。 银山进去是排成了一排排叠放整齐的箱子,反正能摆在皇帝私库里的肯定不会是寻常东西,君槿澜没有浪费时间一箱箱去打开查看,而是直接全先给先收了。 这丫更过分的是,她把整个皇帝私库都给收干净后,连镶在墙上的夜明珠都没放过的给抠走。 整个私库,她进来时满满当当,她离开后,老鼠进来都得掉两滴同情的眼泪再走。 出了皇帝私库,君槿澜又飘去了皇帝的后宫。 帝王昏愦,后宫涉权,宦官干政,外戚专权,朝堂内党争不断等等等等。 现在的齐国内部那叫一个乱的,京中的那些大官和后宫里的妃嫔们,可以说没几个是好东西,包括龙椅上的那个皇帝。 尤其是当朝皇后,太子的母亲,这丫最不是东西。 形容一个人恶毒的词随便拿一个安在她身上,几乎都匹配。 原身在怀孕期间,就好几次差点丧命于皇后之手,幸运的是原身有那邪门的运气,总是能阴差阳错的避开皇后的阴谋阳谋。 但这可不意味说皇后没错,她们间没仇。 对于君槿澜来说,这仇大了去了,你有害她的想法她就会报复回去,更何况你还实施过那些想法。 于是君槿澜第一目标就是皇后的寝宫。 这时皇后正在膳堂用晚膳,除了皇后外,许多侍候的宫人也都候在膳堂里外。 正好了,君槿澜扔了颗迷魂丹进去一窝迷。 在等着众人倒下的这期间内,趁着寝室里并没有人,君槿澜先去了寝室,将里面不仅是床脚墙内暗阁里的信件,她是连窗帘都给薅走了。 接着转道库房,有着寻宝仪在,除了皇后明面上的两个库房外,连隐蔽的藏于小厨房底下的一个库房都被君槿澜给薅了个干净。 等这些都收了后,皇后的宫里该倒下的也全倒下了,连外面扫洒的宫人都抱着扫把躺在地上睡得喷香,还打起了呼。 君槿澜直奔膳堂,看着扒在桌上的皇后,她脸上露出了抹诡异的微笑,拿出了把电动理发刀。 从皇后的寝宫出来,君槿澜又如法炮制的去了皇贵妃,贵妃等二十几个得宠妃嫔的宫殿,然后转道又去了皇帝的御书房。 她想起来原身在前世的回忆中有这么一件事: ——当初狗皇帝对傅承晔严刑逼供,明面上是一直在问傅承晔通0敌卖0国的事,但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傅承晔手里的西疆大营的兵符。 傅承晔知道自己兵符一旦上交不仅是自己必死无疑,还会连带着跟着他的那些人一块都得死,所以无论狗皇帝的人怎么用刑,他都咬紧了牙关死也没说出兵符在哪。 这也是为什么狗皇帝和狗太子没有直接杀了傅承晔的原因之一,他们就是要傅承晔在明知自己死期将至而又无能为力时,将兵符交托出来。 流放队伍里解差有狗皇帝和狗太子的人,流放犯中也有,可以说楚王府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时刻都有人在盯着。 这些人的主要目的,就是西疆大营的虎符。 只是狗皇帝和狗太子俩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一直想要的虎符其实一直都在他们的眼前,就在御书房里皇帝平时批阅奏折的龙案的背面。 傅承晔战胜回京进宫觐见时,察觉到皇帝对他起了杀心,于是将能救无数人的虎符用内力镶在了龙案的背面。 前世是在大约四年后,一个妃子和狗皇帝在御书房里‘玩耍’时彩球滚落到了龙案的下\/面,狗皇帝亲自趴下去捡,巧合的看到了镶在龙案上的虎符。 这一世嘛,君槿澜可不会再让西疆大营的虎符再被狗皇帝用那么荒唐的方式拿走。 现在按着一天二十四小时来算还不到晚上八点,可御书房里竟然早已经没了狗皇帝的身影,里面甚至荒唐的连烛火都没点,只有俩太监歪歪扭扭没个正形的站在紧闭着大门的御书房外站岗值班。 第391话、叶震文到来 warng<\/b>: file_t_ntents(\/\/jn): failed to open strea: no such file or directory d:\\root\\api\\xx\\ntenphp<\/b> on le 7<\/b> warng<\/b>: array_n expects parater 1 to be array, null given d:\\root\\api\\xx\\ntenphp<\/b> on le 10<\/b> 第0391话、叶震文到来 林月曦和许山等人神同步的掏了掏耳朵,全缩在收银台后面做出一副避嫌姿态却全都能听到的一众服务员们,全忍不住捂住了双耳。 亲母亲哦,太奶差点没立刻把他们勾走。 急步匆匆走到门口的两男子也被震得停住了脚步。 霍寒皱了皱眉,目光备带丝不满的看了眼前方的后脑勺,大步越过他走向林月曦。 “曦曦,东西都买好没?” 林月曦早注意到他了,没意外的点了点头,语气带了丝调侃回道:“已经买好了,碰到个心灵受了伤的小姑娘,陪她坐会儿。” 叶依文的情绪被霍寒的出声给叫暂停,看向霍寒时看到了他身后脸色发黑的大哥,顿时除了害怕外啥情绪都没了。 “大,大,大哥。” 叶震文深吸了口气,没立刻理丢人现眼的小妹,而是转瞬就露出职业笑容的先和林月曦问好。 “您好林院士,很荣幸有些机会能见到您。” 林月曦对叶家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给足叶震文面子的起身与他握了下手,“你好叶总裁。” “因为林院士您的存在,我们华国的商人在国际上的地位都有了质的变化,我一直想当面感谢林院士您,不知今天是否有幸请林院士吃个下午茶。” 当总裁的人心眼子就是多。 林月曦和霍寒都看出叶震文想拉关系的意思,不过叶震文也没隐藏这想法就是,端的是个坦荡。 林月曦现在就是个金娃娃,只要认出她的人,会有人想从她身上得到些利益这是肯定的,林月曦除非一辈子龟缩在某些地方不见人,否则避不开这点。 她心里也早有准备,好在她性子本就清冷,又有精神系异能,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同时还给人种不好接近的感觉,能避免不少麻烦。 她的异能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她能轻易的辨别出别人对她是否有恶意。 叶氏集团自然免不了被国安盯着,对叶震文这人,霍寒没见过但还算是有所了解,从资料上,是个正派且有颗红心的人。 不过他不会去干预媳妇儿的意愿,所以并没阻止也没赞成,只是安静的在一旁等着媳妇儿自个决定。 林月曦沉默了片刻,在叶震文略略开始有些紧张的目光下,轻轻点了下头,“劳叶总裁破费了。” 叶震文轻疏了口气,笑道:“我的荣幸。” 由叶震文带路,几人转战四楼,进了一家叫文轩社的茶馆。 应是叶震文在半路跟助理低语时就是提前安排,文轩社里不仅一个客人没有,连服务员都没,清场得那叫个彻底。 茶馆不小,装修风格很简约,厅中间是假山瀑布景,景的旁边摆着架钢琴,左右两排一个一个对座式门是拉帘式的小隔间,往里走,最里面左右两边各一间与外面小隔间比算是封闭的包厢。 叶震文带着众人进了其中一个包厢,大家坐下后,助理端来了茶具放好便立刻离开,叶震文亲自烧水泡茶。 坐在叶震文身边的叶依文全程都跟鹌鹑一样。 叶震文也不理她,可他越是不理,叶依文越害怕,缩在太师椅远离叶震文的一边,时不时眼神怯怯的朝着对面的林月曦求助。 林月曦被她这样儿给逗乐了,自己都没发现她现在看叶依文的跟看后辈一样。 注意到这点的霍寒:“……” 同样注意到这点的叶震文:“……” 叶震文没开口,林月曦他们也很稳得住,一时间包厢间除了在烧水的声音外,只有林月曦啃青枣的声音。 气氛不知觉间有些压抑。 过了会儿,还是叶震文没有撑住,他看了眼身边的小妹,在对方一副‘你要干嘛’的惊恐目光下,愧疚的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把叶依文给震得一愣一愣的。 “大哥对不起你,大哥不知道你在家里那么不容易,让你受委屈了。” 叶依文:“……” 没有想象中感动得眼泪哗啦的一幕,只有叶依文像是见了鬼一般的大叫,“大哥你是不是病了。” 叶震文:“……” 算了,这个妹妹基本可以扔了。 叶震文转回头,目光和林月曦夫妻同共看好戏的目光对上,一时有种哗了狗的感觉。 一个国安局的下任负责人,一个年轻院士,竟然也这么··· 好歹是总裁,他还稳得住。 深吸了口气后,他一张嘴就暴出个惊天大雷,“几年前出事的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是我二弟的。” 林月曦&霍寒:“……” 门口的许山等人:“!!!” 有些事不好开口,只要开了口,后面就不难继续说下去。 “我想霍领导应该知道我当年为什么要和容思琴结婚。” 这种你知我知的事,霍寒没必要不承认,坦然的点点头。 叶震文苦笑了下继续道:“我当年有自己的爱人,她是ys国人,我当年···” ys国是个小国,靠海边,那里很穷,穷到没啥实力人周围的国家也懒得去欺负他们那种。 叶震文有次亲自海运一批国家的重要物资,遇到了海难,叶震比较倒霉,别人都没事,就他给掉进了海里。 但他又比较幸运,巨浪涛涛中,他却运气好的爬上了一块不知道哪来的大木板,随着海浪起起浮浮的漂到了ys国,被ys国的小公主给救了。 叶震文在养伤期间被单纯的小公主吸引,小公主也被博学的叶震文所吸引,ys国的国王呢,知道叶震文是华国人后,对华国很向往的他,也很满意有个华国女婿。 于是嘛,天时地利人和,叶震文和小公主在ys结婚了。 叶震文是为国家运送物资,掉海里去国家不可能不管他,只是没想到他漂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所以没短时间内找到他,而是在一直没放弃的十个月后才找到他。 这里解释一下,不是ys国不让叶震文联系自己国家,而是ys实在太穷了,他们全国找不出一台电话,压根没法跟外界联系。 ys国总人口不到三十万,总占地面积还没咱一个省大,全都靠海,没有一个适合耕种的地方,他们也不擅于耕种,几乎所有人全都是靠海吃海,粮食用海货或是珍珠这些跟旁边的国家换。 国家的人去接叶震文时,叶震文本是想带小公主一块回国的,可小公主很爱自己的国家,她不愿意跟叶震文走,希望叶震文不要忘记了她,能帮助她的国家。 这时,小公主已经怀孕了。 (本章完) 第392话、叶震文的故事 warng<\/b>: file_t_ntents(\/\/jn): failed to open strea: no such file or directory d:\\root\\api\\xx\\ntenphp<\/b> on le 7<\/b> warng<\/b>: array_n expects parater 1 to be array, null given d:\\root\\api\\xx\\ntenphp<\/b> on le 10<\/b> 第0392话、叶震文的故事 叶震文没有忘记自己对小公主的承诺,回国后将他在ys国的经历都汇报了上面,ys国的诉求他也告诉了上面。 只是,咋说呢,国与国之间,一般都利字在前情谊在后,况且咱家本来跟ys国就没啥情谊可谈。 那时咱自己也不容易,一个国家只三十几万人看着很少,可你要救助三十几万人,这就很多了,那时咱自个温饱都还困难呢。 而且,国与国之间的救助,可不仅仅只是给点米给点面啥的,真正的救助是帮对方发展。 有共同利益才有得帮嘛,只一方单纯的付出,那是傻。 叶震文知道上面答应的可能性很小,也许会出于人道主义的支援一下,但其它的嘛,ys国实在是太无利可图了。 所以叶震文将此事也告诉了叶笙,一个是他结婚了还有了孩子,这种人生大事咋能不告诉亲爹;一个也是想用叶氏去帮ys国。 叶笙倒是很支持叶震文,为啥呢,因为ys国的国王就一个孩子,他儿媳妇是下任国王,他儿媳妇肚子里的他的乖孙孙是下下任国王。 这能不支持嘛,约等于ys国成叶家的了。 虽然穷,但好歹是个国不是,要是有一天能插上红旗,吸溜! 父子俩商量得很好,计划也很顺利,还有上面支持,物资仪器啥的都掏钱买好准备着,地质学家等专业人员也有国家帮着安排。 正准备等叶笙的寿宴过了后叶震文就先运一批物资去ys国呢,寿宴上就出了被抓那啥的事。 叶震文记得,“当时我喝了杯二弟亲手递过来的红酒,然后人就迷糊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完全没记忆,醒来是我爸扇了我一耳光被痛醒。” 也许过去的事他已经看淡,讲诉这些时他很平静。 “那阵子我每天早出晚归,不是与上面联系,就是在准备物资,或是准备出海的事,每天睡觉时间平均不超过四小时,所以我一开始没有怀疑二弟递给我的酒有问题,以为是我太累了。” 叶震文没怀疑,不过他也不认为自己真对容思琴做了什么,他又不是没娶过媳妇儿的人,真有没有做过干事哪里会感觉不到? 他是知道容思琴一直对他有不一样想法的,以为容思琴是想以此自毁的方式逼他娶她。 所以当时叶震文没有多在意那事,且叶笙也保证了他会解决,于是他第二天就按计划的带着专业人员和物资去往ys国。 专业的事一定要专业的人做,ys国人住在那几百年了只有一条靠海吃饭的活路,而咱家的专业人员一过去,仪器拿去扫一扫,好家伙,那叫一个好家伙,一条稀有金属矿脉。 不过发现了稀有矿对ys国来说,却相反并不是件好事。 一是他们国家太弱小了,弱小到周围在大国眼里都能一个指头恁偏它的小国都懒得欺负他们,不要说稀有矿了,就是一年的珍珠要是多产一点,他们都得主动低价给周围小国多一些,以图个自保。 若是他们国家发现了稀有矿的事这消息被传播出去,在没强有力靠山的前提下,等待他们的只有灭国这一个可能。 而想凭稀有矿去依附大国的这条路也不好走,因为矿脉并不大,价值有限,在利益上来说,不一定有大国愿意付出有可能会亏本的代价去帮他们。 二是这本来就不大的矿脉所在地还有争议,它是位于ys和隔壁的沙尔国之间,那里是个沙漠和戈壁交汇处,要么到处是沙要么到处是岩石,抢来没啥意义,也不需要守,从两国的祖祖祖祖祖辈起,对那个地方两国都不咋在意,所以那个地方的边界线很模糊。 如果那里发现了稀有矿的消息传到沙尔国,那可就不再是不争之地的,沙尔的大小是ys国的将近六倍,国内矿产资源不算丰富但也有二十几处,还背靠e国,可是有蘑菇云这种大家伙在手,ys和它都没那脸摆在一块比。 ys国不是没想过背靠华国,也努力了,可华国经过多番考虑后没有同意。 一个是咱离那边太远,咱的科技那时还不行,飞机不能一口气飞到那边,船嘛开到那边不提中间的危险,也需要不短时间。 一句话,咱做不到护住它。 给人家装备让他们自保,那咱装备不能白给? 国与国之间可不兴慈善,全世界几百个国个,咱无偿救助可救助不过来。 原则问题是一定要坚守的。 不过,叶氏集团以集团之力做为中间人来帮助ys,这个咱家不反对。 迂回嘛,脑子要懂得变通不是。 于是,叶震文有将近五年的时间里大部分时间都在ys国,哦,不对,现在ys国已经改名了,国王和公卿们花了快两个月时间翻咱华国字典,了解咱的历史,然后通过投票的方式,将国家名称改为了北济。 人家也不是傻,改国家名字你以为是背宗忘祖? 不,他们是自保,是为了未来。 虽然北济并没正式成为咱家的小弟国,可有个叶氏集团当中间人,人家矿产出来的矿通过叶氏集团售卖给咱家,还是独家售卖,这对外的信号,看着像是已经依附了咱,但咱家终归没承认这点,这就不保险了。 他们把国家名改成华文名,还带有那么点附属国的意思,这不就跟变相的向外宣扬他们跟华国关系不一般的意思? 只要华国没有不给一点面子直接否认,对他们来说就利大于弊。 而北济的所为对咱来说并没坏处,自然不会多嘴的去否认什么。 宗上,可以看出,咱家和北济的勉强连在一起的关系,靠的是叶氏集团。 更准确的说,是叶震文! 如果没有叶氏集团这个纽扣,两国的关系可就不好说了。 林月曦和霍寒都没吱声,沉默的当着吃瓜群众。 倒是一旁的叶依文会抓重点,她惊讶又气愤的都忘了自己是害怕大哥的,拍着桌子起来骂道:“大哥,你太过分了,你在北济都有嫂子和侄女侄女了,不仅没告诉我们,你还重&\/婚,你对得起谁?” “等等,你刚才是不是说容思琴跟二哥有一腿,那为啥她是跟你结婚?她那孩子是谁的?” 其中种种,林月曦和霍寒倒是都猜到了一些,不过两人都没自以为是的先开口,而是注视着一脸涨红的叶震文,等着他的解释。 ? ?抱歉,明天有加班,请个假哈! ? (本章完) 第391话、叶震文到来 林月曦和许山等人神同步的掏了掏耳朵,全缩在收银台后面做出一副避嫌姿态却全都能听到的一众服务员们,全忍不住捂住了双耳。 亲母亲哦,太奶差点没立刻把他们勾走。 急步匆匆走到门口的两男子也被震得停住了脚步。 霍寒皱了皱眉,目光备带丝不满的看了眼前方的后脑勺,大步越过他走向林月曦。 “曦曦,东西都买好没?” 林月曦早注意到他了,没意外的点了点头,语气带了丝调侃回道:“已经买好了,碰到个心灵受了伤的小姑娘,陪她坐会儿。” 叶依文的情绪被霍寒的出声给叫暂停,看向霍寒时看到了他身后脸色发黑的大哥,顿时除了害怕外啥情绪都没了。 “大,大,大哥。” 叶震文深吸了口气,没立刻理丢人现眼的小妹,而是转瞬就露出职业笑容的先和林月曦问好。 “您好林院士,很荣幸有些机会能见到您。” 林月曦对叶家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给足叶震文面子的起身与他握了下手,“你好叶总裁。” “因为林院士您的存在,我们华国的商人在国际上的地位都有了质的变化,我一直想当面感谢林院士您,不知今天是否有幸请林院士吃个下午茶。” 当总裁的人心眼子就是多。 林月曦和霍寒都看出叶震文想拉关系的意思,不过叶震文也没隐藏这想法就是,端的是个坦荡。 林月曦现在就是个金娃娃,只要认出她的人,会有人想从她身上得到些利益这是肯定的,林月曦除非一辈子龟缩在某些地方不见人,否则避不开这点。 她心里也早有准备,好在她性子本就清冷,又有精神系异能,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同时还给人种不好接近的感觉,能避免不少麻烦。 她的异能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她能轻易的辨别出别人对她是否有恶意。 叶氏集团自然免不了被国安盯着,对叶震文这人,霍寒没见过但还算是有所了解,从资料上,是个正派且有颗红心的人。 不过他不会去干预媳妇儿的意愿,所以并没阻止也没赞成,只是安静的在一旁等着媳妇儿自个决定。 林月曦沉默了片刻,在叶震文略略开始有些紧张的目光下,轻轻点了下头,“劳叶总裁破费了。” 叶震文轻疏了口气,笑道:“我的荣幸。” 由叶震文带路,几人转战四楼,进了一家叫文轩社的茶馆。 应是叶震文在半路跟助理低语时就是提前安排,文轩社里不仅一个客人没有,连服务员都没,清场得那叫个彻底。 茶馆不小,装修风格很简约,厅中间是假山瀑布景,景的旁边摆着架钢琴,左右两排一个一个对座式门是拉帘式的小隔间,往里走,最里面左右两边各一间与外面小隔间比算是封闭的包厢。 叶震文带着众人进了其中一个包厢,大家坐下后,助理端来了茶具放好便立刻离开,叶震文亲自烧水泡茶。 坐在叶震文身边的叶依文全程都跟鹌鹑一样。 叶震文也不理她,可他越是不理,叶依文越害怕,缩在太师椅远离叶震文的一边,时不时眼神怯怯的朝着对面的林月曦求助。 林月曦被她这样儿给逗乐了,自己都没发现她现在看叶依文的跟看后辈一样。 注意到这点的霍寒:“……” 同样注意到这点的叶震文:“……” 叶震文没开口,林月曦他们也很稳得住,一时间包厢间除了在烧水的声音外,只有林月曦啃青枣的声音。 气氛不知觉间有些压抑。 过了会儿,还是叶震文没有撑住,他看了眼身边的小妹,在对方一副‘你要干嘛’的惊恐目光下,愧疚的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把叶依文给震得一愣一愣的。 “大哥对不起你,大哥不知道你在家里那么不容易,让你受委屈了。” 叶依文:“……” 没有想象中感动得眼泪哗啦的一幕,只有叶依文像是见了鬼一般的大叫,“大哥你是不是病了。” 叶震文:“……” 算了,这个妹妹基本可以扔了。 叶震文转回头,目光和林月曦夫妻同共看好戏的目光对上,一时有种哗了狗的感觉。 一个国安局的下任负责人,一个年轻院士,竟然也这么··· 好歹是总裁,他还稳得住。 深吸了口气后,他一张嘴就暴出个惊天大雷,“几年前出事的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是我二弟的。” 林月曦&霍寒:“……” 门口的许山等人:“!!!” 有些事不好开口,只要开了口,后面就不难继续说下去。 “我想霍领导应该知道我当年为什么要和容思琴结婚。” 这种你知我知的事,霍寒没必要不承认,坦然的点点头。 叶震文苦笑了下继续道:“我当年有自己的爱人,她是ys国人,我当年···” ys国是个小国,靠海边,那里很穷,穷到没啥实力人周围的国家也懒得去欺负他们那种。 叶震文有次亲自海运一批国家的重要物资,遇到了海难,叶震比较倒霉,别人都没事,就他给掉进了海里。 但他又比较幸运,巨浪涛涛中,他却运气好的爬上了一块不知道哪来的大木板,随着海浪起起浮浮的漂到了ys国,被ys国的小公主给救了。 叶震文在养伤期间被单纯的小公主吸引,小公主也被博学的叶震文所吸引,ys国的国王呢,知道叶震文是华国人后,对华国很向往的他,也很满意有个华国女婿。 于是嘛,天时地利人和,叶震文和小公主在ys结婚了。 叶震文是为国家运送物资,掉海里去国家不可能不管他,只是没想到他漂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所以没短时间内找到他,而是在一直没放弃的十个月后才找到他。 这里解释一下,不是ys国不让叶震文联系自己国家,而是ys实在太穷了,他们全国找不出一台电话,压根没法跟外界联系。 ys国总人口不到三十万,总占地面积还没咱一个省大,全都靠海,没有一个适合耕种的地方,他们也不擅于耕种,几乎所有人全都是靠海吃海,粮食用海货或是珍珠这些跟旁边的国家换。 国家的人去接叶震文时,叶震文本是想带小公主一块回国的,可小公主很爱自己的国家,她不愿意跟叶震文走,希望叶震文不要忘记了她,能帮助她的国家。 这时,小公主已经怀孕了。 (本章完) 第392话、叶震文的故事 叶震文没有忘记自己对小公主的承诺,回国后将他在ys国的经历都汇报了上面,ys国的诉求他也告诉了上面。 只是,咋说呢,国与国之间,一般都利字在前情谊在后,况且咱家本来跟ys国就没啥情谊可谈。 那时咱自己也不容易,一个国家只三十几万人看着很少,可你要救助三十几万人,这就很多了,那时咱自个温饱都还困难呢。 而且,国与国之间的救助,可不仅仅只是给点米给点面啥的,真正的救助是帮对方发展。 有共同利益才有得帮嘛,只一方单纯的付出,那是傻。 叶震文知道上面答应的可能性很小,也许会出于人道主义的支援一下,但其它的嘛,ys国实在是太无利可图了。 所以叶震文将此事也告诉了叶笙,一个是他结婚了还有了孩子,这种人生大事咋能不告诉亲爹;一个也是想用叶氏去帮ys国。 叶笙倒是很支持叶震文,为啥呢,因为ys国的国王就一个孩子,他儿媳妇是下任国王,他儿媳妇肚子里的他的乖孙孙是下下任国王。 这能不支持嘛,约等于ys国成叶家的了。 虽然穷,但好歹是个国不是,要是有一天能插上红旗,吸溜! 父子俩商量得很好,计划也很顺利,还有上面支持,物资仪器啥的都掏钱买好准备着,地质学家等专业人员也有国家帮着安排。 正准备等叶笙的寿宴过了后叶震文就先运一批物资去ys国呢,寿宴上就出了被抓那啥的事。 叶震文记得,“当时我喝了杯二弟亲手递过来的红酒,然后人就迷糊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完全没记忆,醒来是我爸扇了我一耳光被痛醒。” 也许过去的事他已经看淡,讲诉这些时他很平静。 “那阵子我每天早出晚归,不是与上面联系,就是在准备物资,或是准备出海的事,每天睡觉时间平均不超过四小时,所以我一开始没有怀疑二弟递给我的酒有问题,以为是我太累了。” 叶震文没怀疑,不过他也不认为自己真对容思琴做了什么,他又不是没娶过媳妇儿的人,真有没有做过干事哪里会感觉不到? 他是知道容思琴一直对他有不一样想法的,以为容思琴是想以此自毁的方式逼他娶她。 所以当时叶震文没有多在意那事,且叶笙也保证了他会解决,于是他第二天就按计划的带着专业人员和物资去往ys国。 专业的事一定要专业的人做,ys国人住在那几百年了只有一条靠海吃饭的活路,而咱家的专业人员一过去,仪器拿去扫一扫,好家伙,那叫一个好家伙,一条稀有金属矿脉。 不过发现了稀有矿对ys国来说,却相反并不是件好事。 一是他们国家太弱小了,弱小到周围在大国眼里都能一个指头恁偏它的小国都懒得欺负他们,不要说稀有矿了,就是一年的珍珠要是多产一点,他们都得主动低价给周围小国多一些,以图个自保。 若是他们国家发现了稀有矿的事这消息被传播出去,在没强有力靠山的前提下,等待他们的只有灭国这一个可能。 而想凭稀有矿去依附大国的这条路也不好走,因为矿脉并不大,价值有限,在利益上来说,不一定有大国愿意付出有可能会亏本的代价去帮他们。 二是这本来就不大的矿脉所在地还有争议,它是位于ys和隔壁的沙尔国之间,那里是个沙漠和戈壁交汇处,要么到处是沙要么到处是岩石,抢来没啥意义,也不需要守,从两国的祖祖祖祖祖辈起,对那个地方两国都不咋在意,所以那个地方的边界线很模糊。 如果那里发现了稀有矿的消息传到沙尔国,那可就不再是不争之地的,沙尔的大小是ys国的将近六倍,国内矿产资源不算丰富但也有二十几处,还背靠e国,可是有蘑菇云这种大家伙在手,ys和它都没那脸摆在一块比。 ys国不是没想过背靠华国,也努力了,可华国经过多番考虑后没有同意。 一个是咱离那边太远,咱的科技那时还不行,飞机不能一口气飞到那边,船嘛开到那边不提中间的危险,也需要不短时间。 一句话,咱做不到护住它。 给人家装备让他们自保,那咱装备不能白给? 国与国之间可不兴慈善,全世界几百个国个,咱无偿救助可救助不过来。 原则问题是一定要坚守的。 不过,叶氏集团以集团之力做为中间人来帮助ys,这个咱家不反对。 迂回嘛,脑子要懂得变通不是。 于是,叶震文有将近五年的时间里大部分时间都在ys国,哦,不对,现在ys国已经改名了,国王和公卿们花了快两个月时间翻咱华国字典,了解咱的历史,然后通过投票的方式,将国家名称改为了北济。 人家也不是傻,改国家名字你以为是背宗忘祖? 不,他们是自保,是为了未来。 虽然北济并没正式成为咱家的小弟国,可有个叶氏集团当中间人,人家矿产出来的矿通过叶氏集团售卖给咱家,还是独家售卖,这对外的信号,看着像是已经依附了咱,但咱家终归没承认这点,这就不保险了。 他们把国家名改成华文名,还带有那么点附属国的意思,这不就跟变相的向外宣扬他们跟华国关系不一般的意思? 只要华国没有不给一点面子直接否认,对他们来说就利大于弊。 而北济的所为对咱来说并没坏处,自然不会多嘴的去否认什么。 宗上,可以看出,咱家和北济的勉强连在一起的关系,靠的是叶氏集团。 更准确的说,是叶震文! 如果没有叶氏集团这个纽扣,两国的关系可就不好说了。 林月曦和霍寒都没吱声,沉默的当着吃瓜群众。 倒是一旁的叶依文会抓重点,她惊讶又气愤的都忘了自己是害怕大哥的,拍着桌子起来骂道:“大哥,你太过分了,你在北济都有嫂子和侄女侄女了,不仅没告诉我们,你还重&\/婚,你对得起谁?” “等等,你刚才是不是说容思琴跟二哥有一腿,那为啥她是跟你结婚?她那孩子是谁的?” 其中种种,林月曦和霍寒倒是都猜到了一些,不过两人都没自以为是的先开口,而是注视着一脸涨红的叶震文,等着他的解释。 ? ?抱歉,明天有加班,请个假哈! ? (本章完) 第393话、有那俩的故意引导 叶震文没有一点心虚,神色坦然边泡茶边回答: “我和容思琴并没有结婚,扯了结婚证这种话也不知道谁传出去的,我从来没有承认过,我的结婚证虽然有两本,但妻子的名字都是赫思娜。” 叶震文从头到尾和容思琴都没有关系,和容思琴结婚的人是叶震兴,几年前那个被绑后出事的孩子,也是他们俩的孩子。 这事儿,叶家人除了出国在上个月刚回来的叶依文不知道外,其它人都知道。 叶依文愣了愣,越发感觉不理解了,“你说容思琴是二嫂,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容思琴是大嫂?” 叶震文:“……” 这个嘛,他也没想到叶震兴和容思琴俩会那么不要脸啊! 看着小妹那似乎三观都受到了粉碎性打击的可怜样儿,叶震文难得有了丢丢的愧疚。 声音有点心虚的解释道:“北济有矿的事我们是尽量瞒着悄悄开采,同时一边建设北济,还有想办法让北济的土地能长出粮食来……” 北济王不擅管理,发展啥的更是一窍不通,对叶震文这女婿那是放心得不要不要的,约等于是当起了太上皇,把女儿外孙们连着整个北济都打包给了叶震文。 北济很小,可也有将近十三万平方公里呢,还贫瘠得可怜,要想发展起来可非一朝一兮,也不是件轻松的事。 而且北济人,有种类似‘混吃等死’型的基因在,北济在叶震文没出现前,过的几乎是咱们历史上土着人那样的生活,所以的争权夺势,在咱们看来,就是两伙鱼民都想抢对方的鱼。 更不要说文化了,他们连属于他们自己的正经文字都没有,他们使用的语言,是隔壁沙尔国的语言。 几百年前北济被沙尔殖民过,在那之前北济都没统一的语言,小小的地方有着几十种语言,自己国家的人互相都没正常交流。 北济被沙尔殖民了四十七年,看着好像北济被欺负了,但还别说,往长远去看,沙尔虽然从北济拿走了不少的海货,但也统一了他们的语言,虽然统一的是沙尔的语言。 活着都不容易,其它便都是空的。 属于自己的文化都没有呢,你还能寄希望他们会出多少有远见有大局观的人? 而想要发展,大局观最是不可缺。 所以,几乎是全部担子全压在了叶震文身上,且北济本地能帮忙的人还少得可怜,反而经常这些人还是阻碍。 那几年叶震文很忙,要管着北济,还要顾着叶氏,好在叶氏还有老爷子能帮盯着,他多少能轻松些。 他们家就仨兄妹,小妹喜欢音乐,很小时就跟着小姑去了国外,他跟叶震兴兄弟俩怎么说呢,在四天前,叶震文可以说是非常相信叶震兴。 这又得往前推个十来年来说。 叶老爷子跟叶震文大伯的理念相悖,叶老爷子选择相助我党,而他大哥信的是的那一套,在很突然的一天,叶老爷子的大哥带着一箱黄金逃去了。 那箱黄金对叶家来说其实不算什么,只是,当时情况有些特殊,那箱黄金并不是叶家的,且还是救命钱。 就在叶氏第一次跟国家合作开发京郊一处地皮时,叶老爷子的大哥带着家人回来了,声称叶氏应该也该有他一份,并且他还拿出叶老太爷临死前立下的遗嘱,那份遗嘱里写着,叶家的财产中有三分之二是留给叶老太爷的大哥。 好家伙,这下事儿大了。 遗嘱里写的大部分东西早被叶老爷子卖了换成物资捐给我党了,他上哪去拿来还给大哥? 但若说把他们好不容易成立起来且前景一片光明的叶氏分部分给大哥,叶老爷子自个都不乐意。 最终各退一步,叶震文的堂兄妹们如果有能力可以进叶氏工作,但叶氏与他们无关,不过该还给叶老爷子大哥的遗产,还在的直接还,如果已经不在的,叶老爷子将换算成钱还给他。 叶老爷子的大哥其实也知道抢不来叶氏,他在混不下去才跑回来的,一开始他没想找叶老爷子,因为没脸。 当初他拿走的那箱黄金,是我党委托叶老爷子帮忙买消炎药的救命钱。 当时正逢商市战役,我们打得很难,死伤无数,而更难的是,我党有近三千的伤员被围困在商市,缺药缺衣缺食,啥都缺。 商市的商会里有不少成员都是爱国人士,一起消消捐了一箱黄金交给我党在商市的负责人,负责人将黄金转交给叶老爷子,委托他帮忙向外商购买消炎药。 叶老爷子当时是商市的商会会长,与许多外商都保持着联系,很快便跟一个外商约定好,以那箱黄金换伤员们最需要的阿司匹林。 可就在要交易的前一晚,黄金不见了。 还好那个外商喜欢古董,得知叶老爷子的黄金被盗后,愿意他用古董来交易。 于是叶老爷子自掏腰包,补上了这笔钱。 叶老爷子被委托去换药的事,叶老爷子的大哥其实在无意中已经知道,他拿走了黄金以为那次交易是特定是黄了,怕叶老爷子怨怪他,更怕那事会被我党记下,他一露面就会被报复。 等他知道叶老爷子不仅成立了叶氏,叶氏还在和国家合作后,有着小聪明的他立刻就明白当初那事儿叶老爷子肯定是摆平了,他猜测叶老爷子是用自己祖上的财产补上那笔黄金。 祖上的钱,那他也有份啊,这不就等于他当初拿的不过是自己的钱吗? 于是,立刻腰不疼腿不酸了,理直气壮的去找叶老爷子分遗产。 两老头互相退一步的结果,就是原本一言堂的叶氏集团,因为叶家堂兄妹们的加入,开始出现不同的声音。 叶震兴一直都很听叶震文的话,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又加上叶震文重心渐渐转向北济,叶震文逐渐重用起叶震兴,从一个经理,慢慢成为了副总,最近半年更是就差个总裁头衔了。 对此叶震文自己也有些懊恼,“好在有文助理在,叶震兴他们没法真的撼动集团,顶多就是谋些私利。” 也正是因此,当初那孩子被绑后,叶震兴没法从集团里拿出钱去赎人,才会有后来的不幸。 至于容思琴是他妻子的传言,说来是误会,不过也有那俩的故意引导。 第394话、叶震文的真正目的 容思琴与叶震兴俩结婚后,容思琴经常会在他在公司的时候去公司,一开始接待员问她找谁,她说找总裁。 叶震兴那时已经被他信任,正是用心培养他,被他安排在总裁办公室的隔壁办公。 夫妻俩本就是商量好,接待人员电话到九楼寻问时,接电话的人是已经等在那的叶震兴。 一次,两次,三次后,在夫妻俩的在意引导下,容思琴再去公司,接待人员和保安们已经不会再拦她,且心中默认她是总裁夫人。 叶震文为人比较严肃,是个工作狂,公司里没人敢拿这些八卦的事到他面前说,叶震兴夫妻俩也是占着这点才敢那么做。 林依文:“大哥,二哥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叶震文实在忍无可忍,抬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嘣,“自己回去好好想。” “哦。”叶依文委屈巴巴的捂住额头。 叶震文没再理她,给看戏看得来劲的林月曦夫妻俩又倒了杯茶,然后坦言此行的真正目的。 “林院士,不知叶某是否有幸跟月曦集团合作?” 林月曦怔住,合作,跟月曦集团合作找她做啥? 不会以为名字是月曦,她就能决定集团的事? 霍寒看着媳妇儿那懵圈的可怕模样,在外向用面瘫脸来掩藏所有情绪的霍寒都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月曦集团的事,我并不插手,也从来不会过问。”林月曦实话实说,至于对方信不信嘛,她不在意。 叶震文:“林院士先别拒绝,是这样,北济在前不仅又发现了一处油田,只是那块油田真正算起来并不算是北济的。” 林月曦和霍寒那叫一个秒懂,不约而同道:“也在沙漠里?” 叶震文无奈点头,跟他们说起了原委。 有国家的技术支持,沙尔虽然有所怀疑过,还经常派人到沙漠里去查看,但稀有矿的事都隐瞒的很好,并且已经在今年初采矿活动已经结束。 本来就不是太大的矿,有大国的技术支持,几年时间啥挖不空啊?! 北济现在的发展与以前比已经相差得不像是同一个国,许多土地被利用了起来,改善了土质种起了粮食,也建了厂,百姓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只是对北济来说,那个矿是他们最大的经济来源,无论是国家还是百姓,采矿结束,大家心里都很没底。 然后有几个来咱国家留学了几年回去的年轻人,胆子大到没边的背上仪器进了沙漠,沙漠在大部分眼中几乎是贫瘠与绝路的代名词,可对于在沙漠的边缘发现了矿,而那个矿还改变全国人的生活的北济人来说,沙漠是个拥有着求知宝藏的福地。 谁都没想到,还真被这几个年轻人给找到了宝藏,一个底下储存量惊人的油田,还是意外发现的,有个年轻人不小心掉到地裂深处,那里石油都渗到地表面。 叶震文他们肯定高兴啊,可紧接着问题来了,发现油田的地方离沙尔国很近,甚至可以说就在沙尔国境内,只是他们两国边境模糊,可以说那里是个公共区域。 但是,你要说那是北济的地方,沙尔绝对能立刻出兵。 所以啊,开采的事儿暂时只能想想,甚至还要时刻担心沙尔也会发现那块油田,毕业有个不算宽但深达八百多米的地裂缝在那。 况且,这笔财富可不是前面那个小矿能比的,谁不眼红? 还就在旁边! 叶震文眼红啊,红得都快成斗鸡眼了。 不过叶震文是理性的人,他知道小小北济拿不下这块油田,就算拿下也保不住。 好在他一个背靠国家,这种事儿嘛,自然是要上报的。 你说这种好事儿咱家能拒绝嘛,都主动送上来了,地主家余粮也不多啊,好不容易有个创收的机会,要推出去那是傻。 在上面的操作下,那块油田的归属落了月曦集团,没错,不属于任何国家,而是月曦集团将两国之间的整个沙漠和戈壁区域都买下来了。 一方不知道沙漠里有啥,一方自愿半卖半送,这事儿进行得很顺利。 现在上面已经安排了部队和技术人员过去,等勘察结束,后面就是开采了。 林月曦和霍寒还是没明白他想做什么。 “原本北济与上面有协议,油田开采的时候会优待选择北济人,只是我前阵子听说,月曦集团是准备从国内招人去开采,没准备用北济人。” 这下林月曦和霍寒俩脸色都冷了下去。 霍寒问:“消息属实?” 叶震文神色凝重的点头,“前阵子刘部长病退,新上来的郝部长和叶氏,准确的说和我有矛盾,那份合同是前部长签的,签后没多久前部长就病倒了。” 别说有合同在啥啥的,里面操作空间大着呢,支持和反对可是天差地别,随便一个理由合同做废都不是不可能。 叶震文和刘部长合作多年,他又是个会做人的,和刘部长身边的人关系也都不错。 前刘部长秘书现科长左忠义左科长,知道赫部长已经去和月曦集团的负责油田那块事宜的负责人商议先在国内招人的事后,给叶震文通了气。 也是巧合,月曦集团负责油田这块的人就是林月曦的四叔冷柏,叶震文原本是打算去找冷柏,这不巧合的碰到林月曦嘛。 他知道林月曦不管月曦集团的事,但他更知道林月曦在月曦集团几乎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因为月曦集团的存在,是因为她而存在。 她不过问月曦集团,那是因为她要搞研究没空啊。 “林院士,北济的人民需要这份工作。” 叶震文没提油田是北济人发现的这些会引起人不适的话,只是道出北济人的诉求。 他们没有大的要求,只是想有个工作,有个固定的稳定的收入,生活有个盼头,生存有希望。 林月曦沉默了。 她的沉默让叶震文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是旁边没看太明白的叶依文都紧张兮兮的看着她。 霍寒依旧面无表情的坐着,没有去打扰林月曦的思考,也不干预她的决定。 过了大约有两分钟,叶震文背后的衣服都湿得有些显露出水迹,林月曦才开口道: “这事儿原本不该我去过问,不过如果是真的已经签了合同却有人私心的想毁约,我也不会允许冠上我名字的集团丢脸丢到国外去,至少我活的时候不允许。” 第395话、别扭的老爷子 北济人自己发现的油田为啥时咱家去开采? 他们为了自保不得不供手相让没错,从叶震文的话中不难听出,油田说是半卖半送给月曦集团,这其中的‘卖’字是很谦卑的,是居于下位的,是几乎上贡式的求一个保障。 可这份保障也并非只咱家能给是不是? 离着他们近的有,稍远些有e,咱说起来在距离上还是最远的。 抛开叶震文的关系,人家为嘛要这么选择呢? 因为相信! 无论是因叶震文带过去的名声,还是以前在北济的那些国人们的行为给北济人的印象,至少都是让北济人对华国是比较信任的。 如果这份信任换来的结果是毁约,是说错不算数,是以自以为是的智商对他们进行碾压,而出面的却是月曦集团,那结果··· 咱家现在是已经开始往前跑的阶段,全世界瞅着咱的眼睛数不甚数,想逮住咱一点生病来抨击甚至借机来搞点什么事的比比皆是。 这个时候咱们对外虽然不是所有都要畏惧,可也是尽量不要出任何外交上的问题的,毕竟咱现在还只是发展中,只是有了起步,还没强大到可以无所畏惧的地步。 甚至相反着,这时对咱来说风险比穷的时候还要大,太穷他们都看不起,有想法但不会用太大的力来针对;你太强,有心已经连表现都不敢表现出来;而偏偏不强不弱时,那些为了怕你强起来的人,会集中力量的压抑甚至是对付你。 咱们是不怕,可无谓的牺牲完全没有必要不是。 北济的改名已经在国际上引起了注意,要不是它太穷太偏,现在那些人就不是笑话咱家是扶贫而是北济已经起战火了。 但这种现象在油田的消息公布后,将会立刻扭转,不过现在有咱们的兵驻在那边,战争是绝对起不来。 可如果这时北济与月曦集团起了冲突··· 别忘了,林月曦也是一个一直受着多方关注,得不到便想毁去的人,月曦集团可是以她的名字为命名。 这两在要素凑在一块,还在国外起了冲突,这跟主动的送能针对我国的理由给别国有什么区别? 林月曦能想到这些,霍寒自然也能想到,什么面瘫什么形象全抛开了,那脸顿时黑得跟刚被雷轰过一样。 全身嗖嗖的都在放寒气。 林月曦:有点冷。 顺着冷气传来的方向转头,看到都快要气爆了的刚上任的自家老公,不咱懂什么是爱情的林月曦,想起了她在思考问题遇到阻碍而烦燥时,爷爷对她的安慰。 伸手轻轻的抚了抚霍寒的背。 啥也没说,可效果那叫一个杆杆的,霍寒顿时跟被顺了毛的驴一样,暴戾气息瞬间消失。 抓住林月曦的小手,反过来安慰道:“别害,这事交给我。” 林月曦沉默了差不多两秒,便没任何异议的点头。 这已经不是私人的事情,而是一旦发生必会影响国家的大事,交给国安的处理再合适不过。 反倒是叶震文愣了愣,不过转而便高兴得差点没保住自己稳重的人设而跳起来。 他急得都忘了,林院士的新婚丈夫可是国安的副局,这事儿被国安接手可比只有林院士去说一声结果要好多了。 叶震文不是不知道万一郝局的计划成功,于两国都会有影响,到时上面也不可能任事情继续恶化,北济人民终还是会得到妥善的安排。 可那得等到啥时候啊? 所以他才会冒着可能会被林月曦误会转而厌恶的风险,能意外碰到机遇难求,万一呢? 事情嘛,听着挺大也的确挺大,但还真不急,开采油田事宜都还在准备阶段呢,一切都来得及。 有了霍寒的话,叶震文放下了一半的心,高兴的想请林月曦夫妻俩吃饭,不过这次两人都推了。 “回来了?嚯,我还以为你俩是不记得回家的路呢。” 两人一回到家,脚还没踏里大厅呢,就听到里面传来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林月曦:“……” 霍寒:“……” 两人对视了眼,都有些无奈。 林月曦最懂怎么安抚她家老头,没接他的话,边换鞋边道:“爷爷,我可累死了,本来90分钟的课愣是被拖成两个多小时,问题一个接一个,我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杨婶,帮我弄碗面,好饿。” 杨婶是上面安排来专门照顾林月曦饮食的人之一,对,只是之一,总共一个饮食团队有六人,都已经在林月曦身边两年多了,走哪带哪那种。 “哎,首长,有现成的鸡汤,弄鸡汤面成吗?” 正在厨房里跟做北方菜有一手的刘叔正在包饺子的杨婶听到这话心疼得不行,忙放下手里的活去烧水。 “行,你看着弄。” 林月曦走到一脸不满瞪着她的老爷子身边,挤着他坐下,“爷爷,我一下课就回来了,路上经过商场想给大家买点礼物,所以逛了会儿。” 老爷子又气又无奈的抬手虚虚戳了下她额头,“你以为爷爷是因为这生你气?” 说完又转头瞪向刚一屁股坐对面的霍寒,“还有你,叶震文是个商人,商人重利,心眼子还多,你怎么能让乖宝跟他一块喝茶呢?” 霍寒:“……” 这时不管咋样认错就对了。 “爷爷,是我的错。” 对方滑跪太快,让老爷子提前做了半个多小时的准备全白费,那是一句都骂不出来了。 默了片刻,只能来了句:“下次注意。” “我明白。” 霍寒回答得那叫一个认真,跟领到啥重要任务一样。 老爷子:“……” 特嘛的眼疼。 算了,懒得看他。 还是他乖乖巧七的乖孙孙好。 “乖宝,叶家乱得很,能不和他们有来往就尽量别有来往。” 他这话,让林月曦和霍寒都立刻想到叶震文和叶依文各执一词的那些内容。 林月曦:“爷爷,你知道叶家的事?” 老爷子原本不想说,不过想到叶震文都见过乖孙孙了,要是乖孙孙还啥都不知道的话,被错误引导了可咋整? “知道一点,叶氏集团是开放经济后国内成立起来的第一家公司,还与国合作,上面自然要先将叶家查到底儿掉,当时这事儿爷爷也算负责人之一。” 老爷子虽然退休了,可上面几位长老,经常还是会把有些事儿交给他们这些已经退休的老头老太太来做,或是参与,整得好像见不得他们太轻松一样。 第396话、老爷子说叶家事 “实话实说,叶家对我党的帮助是真的很大,且不只我党,叶家当年是对几乎所在商市的所有爱国组织都有帮助。” “商市是连接南北交通的要地,在38年初就沦陷了,叶老爷子叶常山,那时是商市的商会会长,他一边暗中派人安排着受伤的士兵们逃离,一边假意投靠小本子。” “商市从民国自有商会起,叶家人就一直占着商会会长,叶家在商市的人脉广到小本子都畏惧,叶常山主动设诚,信不信另说,这个发展正是小本子愿意看到的。” “叶常山这个商会会长的身份,能做很多事,帮我们弄到过好几批的消炎药,还弄过加起来有近两百万吨的粮食。” 两百万吨粮十万人吃的话算起来也就一年多的时间便消耗完了,看着似乎不多,可关键时候能救命啊,且那时咱打仗穷着呢,饿肚子是常态,叶常山弄来的粮,可以说好几次都是救了一大批的人。 这还只是叶常山对我党的帮助中其中的一小部分,他给咱家传递过数次重要消息,还救过好几个咱们的地下工作人员。 就是因为叶常山对咱家的这些贡献,所以新国建立之后,经济禁锢时商市的国营厂里最重要的机械厂,国家就交给了叶常山负责。 经济开放以后,叶家自己还没提出呢,国家预判到私企会繁荣发展起来后,想扶持的私企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叶常山,那时叶常山还依旧是机械厂的厂长呢。 但贡献归贡献,相信归相信,该查也还是要查。 就是,对于功臣,咱不能寒了人家的心,所以这个查,不能太明目张胆来,哪怕对方心里也有数,这事儿也得做得对方不知道。 所以,周老将此事交给了老爷子他们几个老头老太去做。 几个已经退休多年的老头老太也没辜负周老的信任,不到半个月,就把叶家从上到下查了个底儿掉,叶常山七岁尿裤子的事儿都没躲过。 - 统子也插话道:【太宗时期朝廷派了四十万大军去攻打南越,最终虽然胜利了,却只剩下了两万多人。 不是南越的兵有多难打,而是大军还没到南越就已经死伤大半,就是因为雨林中的蛇虫鼠蚁以及瘴气。】 南方是粮仓,但这是未来的事。 现在的南方,可是各种大小毒物的天堂。 虽然知道自己未来会死在南方,陈明珍还是坚定的伏身请求:“臣女不悔,求皇后娘娘成全。” 去南方搏一搏还有生的希望,若留在京中,她若不进宫便没有活路。 君槿澜咬了咬银牙,“好,本宫准了。” 【人各有志!】 【尊重,祝福!】 陈明珍起身又再度重新郑重跪下,“谢皇后娘娘恩典。” 有了皇后娘娘恩准,她娘再不能阴拦她了。 陈明珍像是身上的负重枷锁都解下了般,脚步轻快的跟着小太监离开。 她这不像是伤心的样子,看得那些听不到的秀女们一头雾水。 被皇后娘娘赶出宫了怎么会不难过? 肯定是装的。 桂嬷嬷已经叫了第二个上来。 这个是位很寻常的官家嫡女,没不良嗜好也不突出,规规矩矩守本分的典型闺阁女子。 君槿澜依着其父的官职,给个了美人的位份,赐居庄嫔宫里的侧殿。 第三个,第四个···一直到第七个,宫里多了三位美人。 第八个一上来,祈宝儿正喝着茶还没抬头去看人,统子已经在她脑子里大叫起来。 统子:【宝,这个不能要,身份是假的,还已经有了身孕,背后的人是安乐王。】 祈宝儿差点一口茶喷出去,那安乐王他么的是只泰迪? 好家伙,听听这几大要素。 条条都能让九族的名字在阎王爷的生死簿上闪现啊。 桂嬷嬷叫报的声音都打了飘,“宁城知府嫡次铝{女},方红绣,十五岁。” “臣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姐姐请安。” 方红绣的宫规一看就是下过苦功夫,人长得也好看,就是这请安词··· 连素来好脾气的贤妃都拧起了眉。 淑妃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上首的皇后,事不关已的坐等看好戏。 她倒要看看向来没主见的皇后这下会怎么办? 君槿澜递了个眼神给桂嬷嬷。 桂嬷嬷虽然才到君槿澜身边一天,但神奇她竟读懂了君槿澜的意思,上前就给了方红绣两个耳光。 “方秀女看来规矩没有认真学,你们虽然进了宫,但只要还没有封位就还不是皇上的妃嫔,这臣妾二字不是现在的方秀女能用得起的。” 君槿澜放下茶杯,脸色是进储秀宫后第一次冷沉显怒,“方霄之女方红绣,目无尊卑,三个月竟还未学会宫规,愚不可及,丢出去,今后不准再踏入宫中半步。” 方红绣突然被桂嬷嬷打人都懵了,再听到君槿澜这么不客气的话后立刻就想叫屈,可她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有两个小太监过来捂了嘴把她拖走。 不只是秀女们没见过生气的皇后,贤妃她们同样也没见过,全吓得呼啦啦跪了一地。 “皇后娘娘息怒。” 君槿澜默了默,再次看清这里阶层间的天差地别。 在末世艰难生存了九年的人,不会有太多同理心,更不会想去挑战制度。 她只是稍稍愣了下神,便恢复了平静。 “都起来。” 转头对桂嬷嬷道:“继续。” 之后陆陆续续的在统子的提醒下,又逮出三个身份做假、两个品性有问题、一个有病的秀女。 到第二十七个,今天的惊喜小剧场来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祝皇后娘娘洪福齐天、心想事成。” 声音莞尔酥软带了勾子,余音似如能绕梁三日,不要说一个男子,就她们这些女子听了都感觉骨头酥了一半。 君槿澜全身不自觉抖了下,抬眸朝下方的人看去。 你要说她倾国倾城什么的,那太夸张,漂亮是漂亮,小白花长相,纯中带着魅,却不妖不艳。 比她好看的妃嫔不是没有,像贤妃单论长相就比吴秀女要胜上不少,可贤妃和吴秀女摆在一块,却是贤妃显得寡淡了些许。 吴德的钱没白花,瞧瞧这处处的小心机。 站姿看着规矩,却是轻微的做了调整将身材完美展现,连看着她时微微侧首都是对着角度,将修长白皙的脖颈对她展露。 还有其它各方各面,脚怎么站,手怎么放,身子应该侧个什么角度,看人时说什么话该用什么眼神。 第397话、担忧的老爷子 似是知道林月曦在想什么,老爷子失笑的虚虚戳了下她的额头,“别小看了叶老夫人,庞平春那老娘们厉害着呢。” “庞家在几十年前就全家移居到依丝国去了,他们移过去时依丝国和现在的北济有点相似,也是很穷,什么都处在未开发状态。” “庞家在那边只用不到十年时间,就拿到了话语权,还发现了十几处矿,上交一半给依丝国王后得到了爵位,现在庞家在依丝国的地位,也就只比皇室低一些。” “庞平春是庞家三代唯一的女孩,在依丝国那边可是公主爵,据说庞家有三分一的产业都在她手里管着。” 手里有实权的团宠,能是个简直的人吗? 林月曦脑中灵光一闪,“爷爷,庞家在依丝国的盛起,很眼熟啊。” 叶震文的经历,是不是有种在复制的感觉? 霍寒眼中泛起了笑,媳妇儿可算是反应过来了。 不过也是,他媳妇儿一心都在研究上,哪里会去注意这些。 老爷子也眼含欣慰,“他们在国外折腾和咱们无关,只要不影响到国家,爱咋咋地。” 说完,转头对霍寒交待到:“油田的事你要上点心,这已经不是私事,其中利润巨大,很多人都会想从中插一手,不只国内。” 北济那块油田的储油量是真的不小,因为地里位置的特殊,国家不方便直接插手,只能让月曦集团上。 只是这样一来,许多事就相对来说麻烦了些,至少这监管的事,就不能明着安排各部门的人去,只能半隐于暗处的国安局上。 霍寒郑重点头,“爷爷放心,我前几天已经接到了任务,也已经安排人去盯着了。” 林月曦:“……” 合着就她一个啥也不知道是? 知道这事已经交到国安,老爷子便放心了,转头看到略显郁闷的乖孙孙,失笑道:“以后月曦集团要接手类似的事只会多不会少,那些扰到你头上的人你不想理不理就好,你四叔会在集团那边盯着,你这么想,月曦集团接手的事务越多,你到手的红利也就越多,还所有事不用你操心,这样是不是心情会好点?” 林月曦一想还真是,今天也是巧合碰到,要不然外面的人哪有机会舞到她面前来?! 至于月曦集团,她爷爷说的可太对了,都不用她出一分力,小钱钱自己朝她飞,这好事上哪找去? 别说什么月曦集团生产出来的许多东西是因为有她这种话,她设计时也没想过要盈利啊,现在国家拿来盈利还没忘了她,且该给的奖励本就是早已经给了,再图其它,可就失了本心了。 这时杨婶和刘叔一前一后的各端了个一大一小的洗碗出来。 杨婶:“首长,面好了。” “你们俩快去吃面,有啥话吃好再说。”老爷子立刻赶他们。 小夫妻俩也没跟老爷子客气,起来过去吃面。 等两人吃好,老爷子提出出去走走,小夫妻俩自然得奉陪。 碰到一个熟人; “老冷头,终于舍得带孙女露脸了哈,霍家小子这是··?” “哈,哈哈,这是我孙女婿,他们刚领了证。” “你这老头眼可真毒。” “那是,歪瓜劣枣的哪配得上我乖孙孙,要找就得找个最好的。” 对面这阵子孙女和孙女婿正在闹离婚的老头:“……” 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啐了声转身就走。 碰到两个熟人; “老冷,你孙女回来啦,有空带她来家里坐坐。” “我家乖孙孙最近没空,她刚新婚,还要去学校上课,过阵子。” 还想给孙子牵个线的老太太:“……好,好,过阵子有空了一定要来啊。” “成,走啦。” 碰到三个熟人,第四个··· 默默跟在后面的小夫妻俩:“……” 好在老爷子没有丧心病狂的整个军养都绕一圈,只附近转一圈后就领着小两口回去了。 林月曦突然脑中有了些想法,回去后便钻进了书房。 老爷子把霍寒叫到后院的亭中。 他问:“你知道你跟乖宝结婚要面对什么吗?” 霍寒点头,“我不怕。” 老爷子看着他那执着的神色怔了怔。 说真的,到他这地位,他孙女又是那般的优秀,很难去相信想娶他孙女的人真的是出于一颗真心。 现在看眼前的小子,似乎,可以信一信? “你从此一点错都不能犯,哪怕只是被牵连,你可懂。” 霍寒再次点头,“爷爷放心,我身边的人我会盯着,家里人我爷爷也会帮盯着。” 老爷子轻叹了声,摆了摆手,“去休息会儿。” “好,爷爷再见。” 霍寒起身离开。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后院,老张才走到神色沉重的老爷子身边,劝道:“老首长,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身体不好,可别操心出毛病来。” 他们担心影响到林首长,都没敢告诉林首长,老首长因为不听话,上个月刚进过医院。 不过现在林首长可是放假在家了,老爷子要是再不听话,呵呵。 不知道为啥,老张明明是关心的话,老爷子愣是从里面听出了威胁。 他没好气的瞪了老张一眼,“我这不是担心···” 他指了指天。 老张沉默了片刻,蹲下来小声道:“您也猜到了龙老和周老都是属意霍局,周龙还一直在给霍局铺路,真有个什么,不是还有龙老和周老护着嘛。” “我知道,也正是知道才担心。” 龙老和周龙的心思虽然藏得已经很隐秘,但做为跟了他们几十年的老家伙们来说,窥出一点还是不难的,就比如他,比如霍老和齐老。 他们能看得出来,其它那些老家伙也不是眼瞎。 龙老周老有属意的人,其它长老也有,以前嘛,大家任其发展,各凭本事。 可现在人形国宝被霍寒给娶走了。 跟秤砣两头一样,原先两头不上不下,或是偶尔着你上我下,有竞争但互相间的优势都差不太多。 而现在呢,突然的秤砣一边加了块巨大的金疙瘩,几乎是立刻将局面给定了性。 人性这东西啊,最是说不来。 老爷子怕啊,就怕有人会起什么歪心思,甚至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 他的乖孙孙,破个皮他都得心疼死。 “你再找几个厉害的人去保护乖宝。” 这点老张倒没觉得老爷子的决定有毛病,十分赞同的应道:“明白,我认识几个以前特&\/战团退下来的人,等下我就去联系他们。” 第398话、冷梦佳的婚事 林月曦忙起来常会忘了日夜,于是新婚第二天,霍寒依旧独守空房。 到第二天下午,林月曦才揉着睛明穴从书房里出来。 上面对林月曦的重视那是远超于规格的,除了警卫员,厨师外,还有照顾她生活起居的生活助理,且还不只一个。 准确的说,是有一个团队照顾着她的一应食宿起居。 今天负责守门的是新来不久的古河,他是林月曦身边原警卫员受伤后有了两个空缺补充上来的新成员。 今天是他第一次出现在林月曦的面前,林月曦对他还有些陌生,所以多看了几眼。 - 到第二十七个,今天的惊喜小剧场来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祝皇后娘娘洪福齐天、心想事成。” 声音莞尔酥软带了勾子,余音似如能绕梁三日,不要说一个男子,就她们这些女子听了都感觉骨头酥了一半。 君槿澜全身不自觉抖了下,抬眸朝下方的人看去。 你要说她倾国倾城什么的,那太夸张,漂亮是漂亮,小白花长相,纯中带着魅,却不妖不艳。 比她好看的妃嫔不是没有,像贤妃单论长相就比吴秀女要胜上不少,可贤妃和吴秀女摆在一块,却是贤妃显得寡淡了些许。 吴德的钱没白花,瞧瞧这处处的小心机。 站姿看着规矩,却是轻微的做了调整将身材完美展现,连看着她时微微侧首都是对着角度,将修长白皙的脖颈对她展露。 还有其它各方各面,脚怎么站,手怎么放,身子应该侧个什么角度,看人时说什么话该用什么眼神。 君槿澜不认为吴秀女有勾\/引自己的必要,而是做好这些细节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就像贵女们从小学习规矩一样,学久了,就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起来。” 吴秀女谢恩起身。 君槿澜没有立刻和她说话,而是侧过身和左侧首位的贤妃聊天。 “昨儿皇上跟本宫提起安乐王府的江侧妃有了身孕,安乐王妃身子骨弱,府上中馈一直都是江佩妃在打理,现在江侧妃有了身孕,也不知道身子骨能不能吃得消。” 边说她边在心里嘀咕:皇帝啊皇帝,我不是有意欺君哈,只是借你的身份来用用。 贤妃眸光一闪,秒懂接话道:“皇后娘娘,臣妾听说江佩妃似是有不好。” 她可没说假话,前天晚上半夜,安乐王还急匆匆进宫来请太医呢。 统子:【江侧妃压根没怀孕,她是知道了安乐王的丑事,她不知道是跟哪个,也不敢查。 她怕安乐王的事被发现后会连累她和她娘家人,于是就想了假怀孕这招,先把安乐王骗回去,她早准备了各种类型的丫环在院里等着,就不信留不住安乐王。】 统子没有点明,但吃过安乐王和宁婕妤瓜的人都知道它说的什么意思,目光全隐晦的看向坐在淑妃旁的宁婕妤。 对方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副与世无争的腼腆模样,完全看不出来她不仅喜好变\/态,还放\/荡。 果然能做出那种事的人,心态不是一般的好。 君槿澜的声音透着股莫测意味的响起:【实事是怎样不重要,只要外界认为江佩妃已经怀孕,而且还怀相不好就行。】 老夫人单看个身份不看质量,给安乐王找的妃妾身份都不错但主位几个身体都不怎样。 毕竟如果条件各方面都好的话,也不会愿意嫁给一个闲王。 安乐王妃是镇守南边一方、手握五万大军的威武将军府的嫡长女,可这姑娘是个早产儿,自小就体弱多病。 两个侧妃一个不能生育,一个小时候中过毒,也是有难以怀孕的遗留问题。 安乐王十七岁娶正妃,隔年两个侧妃进府,之后陆续着又是庶妃又是妾室的,府里快要塞了个满,可至今他也二十三了,却只有安乐王妃给他生了个同样体弱的女儿。 有着他亲哥二十五岁还没娃在前面挡着,似乎安乐王只有一个女儿没什么奇怪,但你往深里一想就会发现,问题大了去了。 贤妃知道皇后的打算,明目张胆打量着吴秀女,在吴秀女都被她看得不安起来时,她又转回头笑着和皇后说话去了。 吴秀女愤恨的咬了咬牙。 竟然看不起她,等将来她得宠了,一定要让贤妃在冷宫里长伴独灯一辈子。 统子:【吴秀女恨上了贤妃,想着等她得宠后就将贤妃打入冷宫。】 侧着身正准备说话的贤妃:“……”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 原来这位才是宫规没学清楚啊。 后宫妃嫔再是得宠也越不过皇后,是打入冷宫还是荣华富贵,也主要看皇后的意思。 还只是秀女呢,竟然心已经这么大的看向了最高的位置。 她是该夸她有志气,还是吐槽她一声蠢? 有那命吗她? 不知道在大夏,一入宫为妃后,便再没了为后了机会吗? 可笑! 这下心里毫无压力了,“皇后娘娘,臣妾听闻安乐王只要在府上,他的事都是江侧妃亲力亲为,现在江侧妃有孕且还怀相不大好,为了安乐王的子嗣安康,臣妾斗胆想替江侧妃求个恩典,找个人帮江侧妃分担一二。” 君槿澜:“……” 【挖槽,厉害!统子看到了吗?】 统子也是一副感叹的语气:【看到了,贤妃这些话说得真不要脸,不过我喜欢。】 统子前面的话让贤妃羞得差点寻个地缝钻进去,最后一句又让她重新满血复活。 即能帮上皇后娘娘,又得了神器的夸奖,不就是被说成不要脸嘛,她可以! 众妃嫔都是羡慕嫉妒的看着贤妃,心里懊恼得不行,她们怎么就没抓住这机会? 拿出曾经在公司上班时向领导请假的演技,君槿澜状似在考虑的沉思了会儿,又问贤妃,“你谁得谁合适?” 边问边扫视了一圈还没上前的秀女们,把剩下的十几个吓得脸都白了。 吴秀女比其它人更感觉不安,不自觉揪紧了手中的帕子。 为什么她上来后皇后娘娘和贤妃娘娘会提到安乐王? 是无意之举? 还是她们都觉得她是个威胁,早就准备将她送给安乐王,现在只是找个借口? 果然下一刻,她的预感成真。 贤妃这个贱人。 “皇后娘娘,臣妾觉得吴秀女就不错,温婉大气,温柔可人,定是能照顾好安乐王,也能与安乐王妃和江侧妃合得来。” “皇后娘娘···”臣女只愿侍奉皇上。 可后面的话吴秀女没机会说出声,君槿澜已经拍板决定了她的命运,“本宫看着也好,吴彩华便赐为安乐王庶妃,协助江侧妃为安乐王打理好王府。” 第399话、去医院 林月曦:“哈~?谁?” “杨忌勇,冷梦佳的大学同学,两人在同一个系,都是学经商管理,在半年前两人谈起了对象,两个月前双方见过对方的父母,把婚事给定了下来,原本婚期在年底,因为咱俩的婚礼定在了年底,所以他们将婚期明年四月。” 说到他俩的婚礼,霍寒面上端着正经,心里一阵阵的发颤。 只是领了结婚证还是少了点什么,只有婚礼办了,所有人才知道他是他媳妇儿的老公。 林月曦没注意他心中那些小九九,更没往她本来就没咋在意的婚礼啥上面去想,只疑惑道:“梦佳我见过几面,是个虽然看着单纯但也算心有城府的人,怎么会找个未婚夫是···?” 爱情真的会使人智障? 一旁的古河没忍住小声嘀咕:“说他是特&\/务太抬举他了。” 林月曦这下更疑惑了,一又小鹿般的双眼瞬间睁大,求知欲满满的看向霍寒:我盯! 这可爱的模样,把霍寒看得心都软呼了,嘴角挂着笑,贴心的抽出张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眼中的宠溺差点没溢出来。 换个人,面对着这么一个大帅哥还被这看狗都深情的眼神瞅着,不溺死怎么也得脸红心跳一下,可无奈霍寒的对面是林月曦这根木头,心率稳得不能再稳,脸红更是不存在,只是用眼神不断的催促他:快点说,快点说! 霍寒无奈失笑,不过倒也不失望,毕竟现在,他可是唯一一个可以如此亲近她的异性,也只会是将来的唯一一个。 眼中滑过抹晦涩,语气依旧淡定:“古河的话,也不算错,杨忌勇的一家三代准确的说都是暗桩,杨忌勇的父亲,甚至都没被启用过,一辈子老老实实的当着农民,杨忌勇的爷爷,也只是当过两次带话人。” “杨忌勇呢,以前也没被启用,一直到他和冷梦佳定了亲后,那边这才第一次联系他,这次的任务,是他的第一次任务。” 说他出师不利,凤远华和小黑倒了。 “一家三代都没少拿的钱,我们从他家的地窖里搜出两箱的金条,劳力士手表七块,彩电两台,黑白电视一台,自行车三辆,收音机两台,存款近两万,这里面还不算几个外嫁女的嫁妆。” 杨忌勇家就是市市旁村子里的普通农民,三代人除了杨忌勇看着出息了些考上了大学外,其它人全是普普通通的农民。 不要说有工作和村干部,他们一家在村里人眼中,甚至是属于穷的那一批。 昨晚从他们家搜出这些东西时,连他们家邻居都震惊了。 还别说,家里藏了这些财富,竟然能瞒得这么死,这家人也算是有本事,就是没用在正道上。 “话说,他们图啥?看着是得了不少的好处,可没一样能光明正大拿出来用啊,难不成就等着杨忌勇出息了后再以他的名义慢慢拿出来?” 三代人呢! 背着良心,守着一堆的财富,却只能悄悄的看,在杨忌勇没出息前,甚至啥时候能光明正大的拿出来用都一直是求知,难不成就图个瞅几眼摸一摸就满足了? 杨家人的想法,于林月曦和霍寒他们这种哪怕不完全算又红又砖也在正常人范畴之内的人实在是难以理解。 不过,想一想拿来收买那些没骨头的人用的原本就是咱的钱,用着咱的钱收买咱的人来对付咱,这怎么想怎么气人。 林月曦小脸冷了下去。 “杨忌勇背后的人找到了吗?” “还没抓到。” 感受到刚才媳妇的不悦,霍寒微顿了顿,小声的告诉她:“我们已确定目标。” 懂了,这是准备多逮几个呢。 林月曦相信霍寒他们的能力,便没再继续这话题,埋头呼噜几口将已经凉了的小米粥给喝了。 吃完放下碗,“我去医院看看凤远华他们。” 关心自己的属下,霍寒自然不会拦她,跟着起身先让古河去安排出行事宜,然后牵着林月曦的手一块往外走。 “我陪你去。” “好。” 刚出过中毒事件,林月曦这次的出行阵仗就比较大了,前两辆警卫后两辆警卫,且所有警卫全部装备齐全,身上大小家伙都有。 要不是提前通知了医院走的特殊通道,就这架式,明天新闻头条就是它。 不过上楼时还是引来了不少注意,好在军医院,凤远华他们被安排的地方还是只有军人所在的大楼,无论是军人还是军属都是‘懂事’的人,虽有些好奇这副架式的会是谁,但也仅限于在心里好奇一下,眼神都不会多余瞄。 一路畅通的来到六楼,院长已经等候在楼梯口。 看到林月曦他们上来,愁着脸的秋院长忙挤出个笑容迎了上来,“林院士您好,我是本院的院长秋立昌。” 林月曦伸手与之握手,没多余虚套话的直接问:“凤华远和小黑的情况怎样了?” 秋院长原是不知道那俩警卫员的名字,但这时林院士能问的也会是那俩她的警卫员,几乎在林月曦话落他便接话道:“不瞒林院士,情况并不好。” 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先行一步引着林月曦往尽头走,边说道:“那是种我们还没有见过的新型病毒,能迅速的让人的五脏六腑衰竭,上吐下泻是最初症状,接着的会呼吸困难,然后毛细血管脆弱到稍微一刺激就会破裂,脑供血不足脑缺氧等,如果再研究不出解药来···” 秋院长满是红血丝的双眼染着悲伤与急切,“唯一的好消息是,这个病毒不具备传染性。” 怎么这么严重? 林月曦焦急的加快了脚步。 “解药什么时候能研究出来?” “王院士几人已经在不眠不休的分析病毒的成分。” 秋院士很担心,不过他对王院士还是比较有信心的,那可是我国首位在病毒领域获得了院士荣誉的人。 林月曦知道这时候就是急也急不来,专业并不对口,她更是不能去催促什么,只能在心里期盼王院士的能够快一些,至少,只要能救下凤远华两人的命也行,她都不期盼凤远华两人能再回到她身边来了。 五脏六腑迅速衰竭啊,多么可怕的病毒,这要是被到处使用··· 只期盼着,这个病毒制造也并不容易,不能量产。林月曦:“哈~?谁?” “杨忌勇,冷梦佳的大学同学,两人在同一个系,都是学经商管理,在半年前两人谈起了对象,两个月前双方见过对方的父母,把婚事给定了下来,原本婚期在年底,因为咱俩的婚礼定在了年底,所以他们将婚期明年四月。” 说到他俩的婚礼,霍寒面上端着正经,心里一阵阵的发颤。 只是领了结婚证还是少了点什么,只有婚礼办了,所有人才知道他是他媳妇儿的老公。 林月曦没注意他心中那些小九九,更没往她本来就没咋在意的婚礼啥上面去想,只疑惑道:“梦佳我见过几面,是个虽然看着单纯但也算心有城府的人,怎么会找个未婚夫是···?” 爱情真的会使人智障? 一旁的古河没忍住小声嘀咕:“说他是特&\/务太抬举他了。” 林月曦这下更疑惑了,一又小鹿般的双眼瞬间睁大,求知欲满满的看向霍寒:我盯! 这可爱的模样,把霍寒看得心都软呼了,嘴角挂着笑,贴心的抽出张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眼中的宠溺差点没溢出来。 换个人,面对着这么一个大帅哥还被这看狗都深情的眼神瞅着,不溺死怎么也得脸红心跳一下,可无奈霍寒的对面是林月曦这根木头,心率稳得不能再稳,脸红更是不存在,只是用眼神不断的催促他:快点说,快点说! 霍寒无奈失笑,不过倒也不失望,毕竟现在,他可是唯一一个可以如此亲近她的异性,也只会是将来的唯一一个。 眼中滑过抹晦涩,语气依旧淡定:“古河的话,也不算错,杨忌勇的一家三代准确的说都是暗桩,杨忌勇的父亲,甚至都没被启用过,一辈子老老实实的当着农民,杨忌勇的爷爷,也只是当过两次带话人。” “杨忌勇呢,以前也没被启用,一直到他和冷梦佳定了亲后,那边这才第一次联系他,这次的任务,是他的第一次任务。” 说他出师不利,凤远华和小黑倒了。 “一家三代都没少拿的钱,我们从他家的地窖里搜出两箱的金条,劳力士手表七块,彩电两台,黑白电视一台,自行车三辆,收音机两台,存款近两万,这里面还不算几个外嫁女的嫁妆。” 杨忌勇家就是市市旁村子里的普通农民,三代人除了杨忌勇看着出息了些考上了大学外,其它人全是普普通通的农民。 不要说有工作和村干部,他们一家在村里人眼中,甚至是属于穷的那一批。 昨晚从他们家搜出这些东西时,连他们家邻居都震惊了。 还别说,家里藏了这些财富,竟然能瞒得这么死,这家人也算是有本事,就是没用在正道上。 “话说,他们图啥?看着是得了不少的好处,可没一样能光明正大拿出来用啊,难不成就等着杨忌勇出息了后再以他的名义慢慢拿出来?” 三代人呢! 背着良心,守着一堆的财富,却只能悄悄的看,在杨忌勇没出息前,甚至啥时候能光明正大的拿出来用都一直是求知,难不成就图个瞅几眼摸一摸就满足了? 杨家人的想法,于林月曦和霍寒他们这种哪怕不完全算又红又砖也在正常人范畴之内的人实在是难以理解。 不过,想一想拿来收买那些没骨头的人用的原本就是咱的钱,用着咱的钱收买咱的人来对付咱,这怎么想怎么气人。 林月曦小脸冷了下去。 “杨忌勇背后的人找到了吗?” “还没抓到。” 感受到刚才媳妇的不悦,霍寒微顿了顿,小声的告诉她:“我们已确定目标。” 懂了,这是准备多逮几个呢。 林月曦相信霍寒他们的能力,便没再继续这话题,埋头呼噜几口将已经凉了的小米粥给喝了。 吃完放下碗,“我去医院看看凤远华他们。” 关心自己的属下,霍寒自然不会拦她,跟着起身先让古河去安排出行事宜,然后牵着林月曦的手一块往外走。 “我陪你去。” “好。” 刚出过中毒事件,林月曦这次的出行阵仗就比较大了,前两辆警卫后两辆警卫,且所有警卫全部装备齐全,身上大小家伙都有。 要不是提前通知了医院走的特殊通道,就这架式,明天新闻头条就是它。 不过上楼时还是引来了不少注意,好在军医院,凤远华他们被安排的地方还是只有军人所在的大楼,无论是军人还是军属都是‘懂事’的人,虽有些好奇这副架式的会是谁,但也仅限于在心里好奇一下,眼神都不会多余瞄。 一路畅通的来到六楼,院长已经等候在楼梯口。 看到林月曦他们上来,愁着脸的秋院长忙挤出个笑容迎了上来,“林院士您好,我是本院的院长秋立昌。” 林月曦伸手与之握手,没多余虚套话的直接问:“凤华远和小黑的情况怎样了?” 秋院长原是不知道那俩警卫员的名字,但这时林院士能问的也会是那俩她的警卫员,几乎在林月曦话落他便接话道:“不瞒林院士,情况并不好。” 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先行一步引着林月曦往尽头走,边说道:“那是种我们还没有见过的新型病毒,能迅速的让人的五脏六腑衰竭,上吐下泻是最初症状,接着的会呼吸困难,然后毛细血管脆弱到稍微一刺激就会破裂,脑供血不足脑缺氧等,如果再研究不出解药来···” 秋院长满是红血丝的双眼染着悲伤与急切,“唯一的好消息是,这个病毒不具备传染性。” 怎么这么严重? 林月曦焦急的加快了脚步。 “解药什么时候能研究出来?” “王院士几人已经在不眠不休的分析病毒的成分。” 秋院士很担心,不过他对王院士还是比较有信心的,那可是我国首位在病毒领域获得了院士荣誉的人。 林月曦知道这时候就是急也急不来,专业并不对口,她更是不能去催促什么,只能在心里期盼王院士的能够快一些,至少,只要能救下凤远华两人的命也行,她都不期盼凤远华两人能再回到她身边来了。 五脏六腑迅速衰竭啊,多么可怕的病毒,这要是被到处使用··· 只期盼着,这个病毒制造也并不容易,不能量产。 第400话、病毒的可怕 凤远华和小黑俩现在的情况非常凶险,只能待在无菌病房内。 两人的现状看起来真的是惨得不能再惨,他们应该是已经到无法正常呼吸的情况,两人都已经在喉间插上了呼吸管,只短短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两人看过去都跟缩了水一样缩了一圈,露在外面能看到的皮肤白得跟刚在福尔马林里泡过一样。 她在家里时听到说上吐下泻止住了,原来是这么个止住吗? 林月曦转头看向院长,紧紧握住他的手请求,“拜托,一定要保住他们的命。” 这话,秋院长可没敢保证,可看着林月曦眼中的哀求,他实难说出打击人的话。 眼前的小姑娘,可是人形国宝,且他听说原本下毒的目标是她,两位警卫员是阴差阳错下勉强可以说是替她受了难。 小姑娘还这么小呢,若是因为这事心里有了负担心性受到了影响,那他可就有罪过了。 “我们一字会尽最大努力,只要有一分希望,我们绝不会放弃。” 所以小姑娘,别有心里负担,我们不会放弃,而且这事儿原就与你无关,是那些特&\/务和没骨头的人的错。 林月曦稍稍放下了点心,但也仅只一点,她松开院长的手转头又看向病房内的并排在一起的两人,心情沉重得感觉腿都无法抬动一分。 她不是觉得凤远华和小黑俩是在代她受罪,她向来是理性的人,身边的人出事的确会影响到她,可这份影响有限,理性依旧占据着上风。 她是在担心这个病毒的可怕。 0 吴彩华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也不准备说了,有皇后亲口说的协助打理王府,这可是皇后亲口送她有掌家权的机会。 她是个识实务的人,皇后娘娘很显然也不想她进宫,此刻皇后娘娘可是直接握着她命脉的人,若是不服从,这储秀宫她可能都没机会走出去。 此之相比,进安乐王府寻机当个有权的庶妃,不失为另一条好出路。 忙一脸羞涩的谢恩。 吴彩华之后一连几个都没遇到奇葩,按着统子提醒的家中官职和朝中关系,祈宝儿给她们最高嫔位最低才人一一提了位。 直到最后一个,今天的重头菜来了。 “皇后娘娘安康,众位娘娘安康。” 冯秀女长相端庄秀美,礼仪得体,一眼看过去这就是位高门贵女。 只一个行礼,她已经让半数的嫔妃对她印象不错。 君槿澜同样问了她的特长,这位冯秀女很会来事,表示想现场演奏一曲。 看了下时间,快可以吃晚饭了,正好饭前听个音乐,这个可以有,反正最后一个了。 再说了,她也需要给宁婕妤机会。 她厕所都去两次了,宁婕妤竟然还没动手,这丫耐心比她还足她也是佩服。 “准。” “谢皇后娘娘。” 宫人很快将琴准备好,冯秀女指尖轻弹调了下音后,柔美的音乐自她指正流出。 君槿澜不怎么懂音乐,只能用‘好听’两个字来形容。 【统子,这位冯秀女可惜了。】 庄嫔双眉微挑,这位冯秀女莫不是也有什么问题? 她还挺喜欢这姑娘。 统子:【没办法,基因里带的病,总不能让她影响了皇上下一代。】 有些事不能多想,否则越想越可怕。 以后要是出来个有精神疾病的帝王可怎么得了。 病? 众人都被这答案给惊到,不约而同的看向冯秀女的目光带上怜惜。 统子:【冯秀女虽然很得安宁王妃宠爱,可她没有恃宠而骄,一直恪守本分,安宁王也很喜欢她。 当然,不是男女感情那种喜欢,是长辈对晚辈的喜欢。】 统子:【宝啊,你的原则可不能丢,无论冯秀女是个怎么样的人,错了就是错了。】 贤妃差点随着统子的话落点头,她很认同统子说的最后一句。 虽然不知道冯秀女得的是什么病,可\/能让统子提醒皇后娘娘不能让其进宫,贤妃觉得冯秀女身上的病八成不是小毛病。 身体不健康的不可以进宫选秀,她犯的可是欺君之罪。 贤妃婉惜的闭了眼,冯家一门忠烈啊,只剩这么一个女孩了。 她若再出事,冯家就绝后了。 一曲毕,冯秀女起身站到琴旁,突然双膝着地行了个近似五体投地的大礼。 “臣女有罪,不求皇后娘娘饶恕臣女,只求皇后娘娘看在安宁王府并不知情的份上,饶过安宁王府。” “哦~?” 不会就是巅病的事? 这么坦白的吗? 冯慧洁咬了咬唇,似是有难言之隐。 君槿澜看到她那表情,就知道她是想说病的事。 没必要,真没必要当众揭自己的丑。 不冲安宁王府的钱,只冲冯家世代为了守护大夏打得只剩下了她这么一跟独苗苗,她也不能让英雄流了血还要流泪啊。 轻笑了声,“不就是想为冯家留下后代嘛,本就是应当的事,本宫知道秀女中有你后,原就没打算允你进宫。 冯家世代忠良,是大夏的恩人,现在冯家只剩下了你,本宫与皇上不能让你进后宫绝了冯家之后,你该回去撑起冯家门楣。” 原来天家一直没忘记冯家。 原来父母叔伯他们的付出是值得的。 皇后娘娘明明知道她有病还进宫选秀,却不是怪罪她,反而是为了她的名声帮着隐瞒。 冯慧洁红着眼又是深深一拜,“臣女叩谢皇后娘娘。” “好了,回去。” 又扫视了眼众人,“今儿就这样,大家都散了。” “恭送皇后娘娘。” 君槿澜扶着桂嬷嬷的手起身离开。 等皇后的身影已经走出储秀宫大门,妃嫔们这才起身。 今天皇后娘娘随意就能决定秀女是否能留下的一幕幕,让那些原本心里有些浮躁的妃嫔彻底认清在这后宫里后与妃之间的差别。 在场谁的背后不站着九族? 以前敢有想法,那是皇后不管事;现在嘛,皇后很明显开始整顿后宫了。 这时敢跳出来的绝对头铁,她们还是能确认自己的头是肉包着骨。 就是淑妃和宁婕妤都看着乖得不得了。 君槿澜坐在步辇上正和统子在说这俩,【统子你的信息出问题了,淑妃和宁婕妤都没动手,我白准备半天了。】 她连假装中毒用什么姿势倒下,倒哪个方向,在心里都排练了好几遍。 统子:【我的傻宝啊,你要记住一点,人的想法是会实时改变的,宁婕妤原本计划是今天借机给你下毒,无奈桂嬷嬷保护得太好了啊,宁婕妤找不到一点机会。】 统子:【后来她看着你镇定自若的如指点江山般随口决定秀女的去留,被你无意间散发的气势给吓到了,后半场她的脑子里压根想过给你下毒的事。】 第401话、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小林的母亲当年走丢纯就是个意外。 那时逃难都不是一家一家逃,为了路上安全,那时这个土匪那个路匪的,从南逃到北,基本跟唐僧取经没差别,九九八十一难都是往少了说。 所以逃难队伍一般都是有组织的,一个村或是几个村的人一块,无论是路上的安全,还是到北方安家后可以抱团取暖,这都是最优的选择。 小林的母亲就是在路上有次碰到路匪时,混乱中被人给抱错了。 京市旁边一个叫安康村的一对小夫妻带着个四岁的女儿去北方娘家探亲,回程时运气不是太好碰到路匪在抢逃难路过的难民,小夫妻俩一着急,本能抱起孩子就跑,然后一人抱了一个,把正好跑到他们身边的小林的母亲也给抱走了。 等小夫妻俩跑到安全的地方冷静下来后,好家伙,这咋多了个娃? 怎么办? 还回去? 不敢啊,那边又是刀又是木仓的,回去有没有命在都不一定呢。 可也不能平白就把人孩子给抱走了不是。 于是,小夫妻俩在原地等了一个多小时,丈夫先去探过确认路匪已经离开,那边还有难民在四处找亲人时,两人这才带着孩子寻了过去。 有时巧合它就是那么巧合,刘叔的父亲当时抵抗路匪时受了伤,母亲本来身体就不是太好,受到惊吓也倒下了,村长组织大家赶紧走,刘叔一个半大的孩子那时都六神无主了,本能的推着父母跟着上路。 于是,双方便这么错开了。 还好小夫妻俩人善良,在原地等了两天后,觉得女孩的家人要么是已经离开不回来了,要么就是遇难了,他们家条件还成,要不也不会也不会远奔北方去探亲,对他们来说,多个孩子就是多加又筷子的事,且这孩子跟家人走丢本就是他们的过,于是,他们将孩子带回了家,并认养了这个孩子。 给孩子还起了个很好的名字——叶琳琅。 小夫妻俩的父亲是退伍兵,大哥是军人,大嫂是文艺兵,丈夫在公社上班,妻子是妇联工作,小叔也是军人,后来娶的妻子同样是军人。 叶琳琅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学的是又红又砖的思想,习的是大伯小叔他们教的军体拳,没什么意外的,长到十七岁时,她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军人。 可不幸的是,在叶琳琅二十七岁这年,身为通讯兵的她,在一场战役中,为了保证通讯的正常,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通讯设备而牺牲了。 叶琳琅在二十五岁那年嫁给了一个军人,更不幸的是,在同一场战役中,她的丈夫,也牺牲了。 夫妻俩留下了年仅十四个月的小林。 小林生在北方边疆的他父亲的老家,当时战情紧急,孩子出生还没一个月呢,夫妻俩就上前线了,连孩子的存在,他们都来不及告诉叶琳琅娘家。 牺牲的战士是有抚恤金的,对烈士遗孤国家还会帮养到成年,小林的爷奶早已经不在,叔伯们怕小林被叶家接走,这样他们不只拿不到整整十八年每个月都有的钱,连抚恤金都保不住。 于是,他们向叶家隐瞒了小林的存在。 叔伯两家轮换着‘抚养’小林,你半年我半年。 说得好听是抚养,真实情况是不仅有钱拿,家里活还有人干,他们只要让他不饿死就行,心情不好时还有的出气桶。 小林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到了十八岁。 他成年了,国家抚养他长大的责任到了,钱停了,然后,叔伯两家都将他赶了出去。 村里人并不知道小林每个月还能领到抚养金的事,叔伯愿意轮换着养他,他们还觉得那叔伯不错,虽说小林每天都要干几乎全家人干的活,穿得也破破烂烂,还时不时身上带着伤,可终归一条命下了。 也有人看着他可怜,偷偷的接济。 他们村的老支书就是其中一个,在小林被叔伯赶出去后,特意去找了小林。 他们那个村子偏僻得离着边境线只一二十分钟的距离,反而离公社很远,许多外界的消息很难传到他们村子,甚至都很难传到管理他们村子的公社。 老支书同样不知道还有抚养金的事,不过对此他曾经去公社开会时有听说过别的地方有。 就是听了那么一耳,老支书也不能确定他们那有没有,所以一直没敢说。 不过小林的外公家了不起这点,他有印象,叶琳琅当年结婚时叶大伯他们都是在村里露过面的,那一个个的气势,反正乡下人看着就觉得他们是大官。 这也是没人在小林面前提他外祖家的原因,村里人都以为叶家是瞧不起乡下女婿,顺带着瞧不起小林这个乡下外甥,所以在叶琳琅牺牲后就再没出现过,明显是不愿再管小林。 老支书也是有同样的想法,只是孩子现在被赶出来无处可去了,虽说孩子现在已经十八能养活自己了,但老支书觉得,还是该将他外祖家的存在告诉他,多少给孩子一个选择。 也许当年有误会呢? 也许这么多年过去外祖家能接收小林了呢? 怎么的那也是京市旁边,比他们这山窝窝里要强多了。 小林做了翻思想斗争,最终决定上京市去找外祖家。 他要确认两点: 1、是不是真的国家一直有发抚养金? 2、外祖家是不是真的也觉得他是灾星所以也不要他。 可他没钱啊,老支书也穷着,最终背着老支书给他的几个馕饼靠着一双腿走出了大山。 来到城里,语言不通,他又不识字,别说找个工作挣点钱了,他就是打听个京市在哪方向都是件费劲的事。 好在他终是幸运的,路上虽然遇到不少麻烦,但也没少碰到好心人,用了两年时间,有的时候靠着双腿,有的时候善良的乘警自掏腰包带他一程,终于他踏上了京市的土地。 然后问题来了,他不知道外祖家在哪,只知道母亲叫叶琳琅,外祖家有好几个人都在部队。 两年在路上流浪也不是全无好处,他学会了普通话,虽然不咋标准,他学会了看报纸,长了见识,兜兜里还存了十来块钱。 刘叔碰到他的那天,也是他刚到京市的第二天,正准备去报社用那十来块钱登个报,寻亲。 没想到报还没登,养外祖家没找到,先碰到了亲舅舅。 第402话、夸张太夸张了 刘叔同样没有啥门路能找人,但他好歹已经是团队中的一员了,拜托下团队里的其它人,倒是没多久就联系上了叶家人。 只是很不巧,叶家在十年前就已经因为叶大伯领了建设海岛的任务,而举家都搬迁到南方一个海岛上去了。 叶家有派人来跟小林见过面,解释清楚了当年的误会,也提出想带小林去海岛生活,尤其是叶琳琅的养父母。 但小林最终选择跟着亲舅舅刘叔。 小林没啥文化,在京市自己是很难生存的,刘叔进了团队后人就得跟着林月曦走,自然没办法顾及小林。 于是,刘叔将小林的事上报给了许山,他没文化没关系,可以帮切切菜当个帮厨,也算是能靠自己的本事挣口饭吃。 许山将此事上报给了林月曦,林月曦听了小林的经历后,看到他是烈士遗孤,曾经还受过那么多的苦,虽然做不到感同深受,但林月曦和许山多少心都是有些偏向军人的,爱屋及屋着,对小林也就多抱了几分善意。 正好还缺两帮厨,照顾下烈士遗孤有何不可呢。 林月曦眸色沉沉的看着前方,几息后问:“王院士那边进展怎么样了?” 许山:“那瓶病毒一个拇指的量,小林只用了一滴,其它的我都交给了王院士,王院士他们已经分析出里面大部分的成分,就是其中有几个成分王院士说他们以前没有见过,还需要点时间。”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周老的意思,军养院那已经不安全,周老想让您和冷老都住到中海那边家属区去。” 林月曦:“……” 这也太夸张了,这不相当于古代觉得将军府不安全让她住到皇宫去? 夸张,太夸张了哈。 “帮我和周老推了,军养院还是比较安全的,以后咱们加强防备就好。” - 统子:【不过你也别失望,机会马上就会来,明天下午淑妃会邀请你去御花园散步,你们到御花园后,宁婕妤会寻机靠近你下毒。】 君槿澜:“……” 【她们好坚持,有毅力。】 桂嬷嬷等人全被蟹棒住,娘娘哎,她们是要害您和皇上啊。 统子:【咦~?】 【咋了?】 统子:【宝你等下,我查查。】 君槿澜没再继续出声,其它人也跟着边走边等。 直到君槿澜都回到凤鸣宫,在她已经熟悉的摇椅上躺好,统子才发出声音。 统子:【宝,苍州出事啦。】 【出什么事了?】 统子语速都快了不少:【军饷,运往西北的军饷在苍州被劫了,运军饷的队伍在经过望崖山时,被突然出现一群实力强大的‘土匪’给歼灭了,一个活口都没有。】 刚走进凤鸣宫的帝王冷眸顿时带上弑杀。 后面的福公公:“……” 想让我死能不能干脆一点? 君槿澜呼延一窒,【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她突然发现,傅琛渊这个皇帝很不好做呀! 统子:【这事儿有点麻烦啊宝,军饷被劫真正的指使者是安乐王府的叶老夫人,皇上的亲娘,可没有证据能证明是她做的。 招集人和下命令的,都只是她的老情人慕老候爷。】 【等等,你没说错,慕老侯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已经六十几了?叶老夫人才四十出头?】 统子欠兮兮来了一句:【年龄不是问题。】 说完它就把自己给逗笑了,嘎嘎嘎了好一会儿后才继续说道:【叶老夫人原本喜欢的人就是慕老候爷,小时候她就经常往候府跑,只是大家都没把他们俩往一块去想,所以外面一直传的才会是‘老夫人嫁给老安乐王之前喜欢的是慕候府世子’。】 【君生我未生啊。】 统子又是一阵嘎嘎乐:【哪那么多真爱?他们两个间慕老候爷倒是真心喜欢叶老夫人,叶老夫人不是。】 统子:【她谁都不爱,只爱权利。】 统子:【一开始还有点感情在,在叶老夫人嫁给老王爷,又生了两个儿子后,爱已经不重要。】 统子:【慕老候爷和先帝关系好,那时先帝准备从宗亲中选出一个太子,叶老夫人重新找上慕候爷,不过是为了想让慕候爷帮她在皇上面前多提提安乐王。】 统子:【慕候爷那叫一个老房子着火,心都恨不得掏出来送给叶老夫人。 不就是去先帝面前多替安乐王美言嘛,小事情。】 统子:【他不仅完成了任务,还超额完成。 把先帝给烦的哦,下旨让他一年内不准进宫。】 统子:【那时其实先帝已经有属意的继承人,就是皇上,不过先帝谁也没说,他还要再观察观察。 至于安乐王,当时一个还不到一岁的奶娃娃,先帝压根就没考虑过他。】 统子:【皇上被立为太子时,叶老夫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是在她眼中木讷冰冷像是天生没感情的大儿子,而不是她那个懂事孝顺的小儿子?】 统子:【皇上被先帝接走后,叶老夫人更是把全部精力放在了安乐王身上,看着越来越令她满意的小儿子,她心里越发觉得皇位就应该传给她小儿子。】 君槿澜:“……” 她第一次听皇位传给谁还有‘应该’这说法。 统子:【叶老夫人越想越觉得是先帝把圣旨给写错了,只是因为皇上已经被接进宫里,先帝索性将错就错。】 祈宝儿再次:“……???” 她有点跟不上叶老夫人的脑回路。 不远处坐在石桌旁的帝王,头一次怀疑自己的生母是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 册封太子的圣旨是有可能写错的吗? 那不是一份,是三份。 留宗祠里存档一份,太子手上一份,皇上信任的老臣手里一份。 将错就错更是无稽之谈,碎银子过个手都不可能将错就错,更何况是天子之位。 帝王突然间不再为生母恨他而感到难过,和脑子不清楚的人去较真,会显得他脑子也不清楚。 统子还在继续说:【叶老夫人把自己洗脑了后,她又去洗脑慕老候爷。】 统子:【都说一张床睡不出两种人,慕老候爷脑子也有血栓,他也觉得先帝应该选安乐王当太子。】 统子:【但是他们两个自己觉得没用,一个是后宅妇人,一个是手里没实权的候爷,啥都干不了,啥也改变不了,皇上依旧顺顺利利的登基为皇。】 第403话、不是情敌的情敌 回到家,发现老爷子不知道跑哪去了,林月曦便坐在厅里捧着杨婶递来的温水,示意刚才因为下车而被打断的许山坐下继续说。 许山坐到对面继续,他知道林月曦是个隐藏型的吃瓜人,现在时间充足环境合适,于是说得特别详细。 “事情源头要从几年前说起了,首长对华家有印象吗?” 林月曦提取了下脑中的记忆,“华老的那个华家?” 许山点头,“就是那华家,华家老大调回京后,华家老大倒是没做什么事,不过华家大房动作不少,只是都是些夫人外交和姑娘们往来的小事,所以上面···”暂时是睁一眼闭一眼。 林月曦听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语,怔了怔,不过转瞬就明白了,华家老大可是j长,他老婆和女儿要是真拉帮结派的话,上面肯定是不能容忍的。 而现在华家还好好的,就说明华家的行为还在上面能忍的那个度之内。 “你提华家,刚才那俩个女孩是和华家有关?” 许山:“准确的说,是和华家大房的华莹玉有关,华莹玉自从华家老大回京后,很活跃,社交面很广,经常以办聚会这类的活动,跟jz界和商界的许多年轻人都有往来。” 不过这不是他们现在要说的重要的,况且这些也不是他们要在乎的事。 许山话头转到重点:“华家曾经想跟霍家结亲,在霍寒才刚进入特&\/战队时,华老就曾跟霍老提过让两家孙辈结亲的想法,虽然那时华老没明说他想撮合的是哪两个人,但是霍家的情况首长您也知道,能被华老看上的,也只有霍寒一个。” 说到这,许山隐晦的注意了下林月曦的脸色,看她面色平静的喝着温水没有介意的意思,于是继续往下说。 在场都是自己人,许山说话也比较大胆,不过嘛,他主要还是私心里想给霍寒提提分。 “霍老看不上华家,华老提出后他当场就拒绝了,而且霍老那人脾气不好,当时还对华老说了些难听的话,当时在场还有其它人在,反正场面挺不好看的。” 霍老那个嘴啊,那是真真得理不饶人,性子还是几乎谁也不怕那种,向来没有要给人留面子的‘品德’,华老那次,是真被霍老当众打了脸。 大家都以为,依着华老的小心眼,想跟霍老结亲被拒不说还被当众怼得差点脸皮都被撕下来,不说严重结仇,心里怨上霍老是肯定的,结亲这事儿自然也就黄了。 所以谁都没往两家有可能会结亲上面去想。 谁知道华老是怎么想的,不过也有可能是真被大家猜中的心里恨上了霍老,所以才会想把一个祸害推给霍家。 华老回去后没跟家里人说他向霍老提过想结亲的事,也没提霍老已经拒绝了,而是将当时养在身边的华莹玉叫到身边,没直接跟她说霍华两家结亲,但意思透露出来的就是那么个意思,还鼓励华莹玉增加自身筹码,将来进了霍家才会被看中,才能让霍寒对她上心。 华莹玉曾经见过霍寒一面。 当时华莹玉读书的学校里的美术专业举办了个采风活动,然后运气不好的碰到山体滑坡,一群师生都被困在了山上,部队接到救援任务,安排的正是霍寒领队。 被困在山上的华莹玉他们又饿又冷时,霍寒带着队伍从天而降,那一刻,同样一身狼藉的他们在一群师生的眼中就是神! 华莹玉也是在那一刻被站在最前方的那个高大伟岸的身影所深深吸引,从此这个人便刻在了她的心里。 后来知道对方竟然是霍寒最出息最被寄予厚望的接班人时,华莹玉一开始是没敢有奢望的,那时华莹玉的父亲职位不高,华老也已经因旧伤退休。 现在华老告诉她,霍寒两家竟然都有了结亲的意愿,结亲的对象还是她和她藏在心底的那个白月光,这怎么能不让她欣喜?! 霍家顾忌霍寒的前程暂时两家不定亲,她理解,因为她觉得华家那时的确帮不上霍寒;且她还不够优秀,她自己本身也不希望对外暴露她是霍寒未婚妻的身份。 那样不仅会让人嘲笑她高攀,还会让人嘲笑霍寒没眼光。 为了配得上霍寒,从那时起,华莹玉非常努力,学琴棋书画,学厨艺,学着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还学怎么将男人的心劳劳抓在手里。 霍寒在不断的提升,华莹玉也在不断的努力。 她觉得再累都是值得的。 霍家一直没向华家提亲,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霍家没有跟华家结亲的想法,连华老都看出来两家是不可能了,还数次劝过华莹玉放弃霍寒,毕竟华莹玉从某一个角度去看,的确非常优秀,做为联姻人选,她能挑一个对华家比较有助力的人家。 可华莹玉早已经魔怔了,她认准了霍寒是她未婚夫,认准了霍寒一直没向她提亲是为了他们的未来在努力,是想能风风光光的娶她。 否则霍寒为什么一直是单身呢? 肯定是在等她。 这个梦对华莹玉来说,很美。 可林月曦的出现,打碎了她的美梦。 在她眼中高贵如天上星月,永远屹立不倒如那挚天苍松般的霍寒,在林月曦面前弯下了腰。 以前是队友有难他伸出援手,为了林月曦,他整个训练场的追着队友去‘抢’队友身上的票据; 以前眼中只有国家与任务的高岭之花,坐一天一夜的火车,又等在基地外整整三个小时,仅只是为了陪林月曦吃一碗面; 等等等等。 霍寒的前后差距是真的很大,大到大院和军养院里的许多人都在看霍寒的追妻热闹,京市这俩地方的人个个手里人脉都不小,于是霍寒的举动,没少在这两地方内部传播,也没少传到华莹玉的耳中。 华莹玉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到慢慢的失望-伤心-觉得被背叛的绝望-再到决定要将霍寒抢回来。 经历一翻心中历程后,华莹玉重振自身。 那时林月曦在上层的名声已经不小,华老也曾担心华莹玉会乱来的警告过,被精心培养出来的华莹玉脑子还是有的,她没准备直接对林月曦下手。 她甚至一点举动没有,只是更加努力的加强自身,不断给自己身上套加强分。 比如,寻机和军养院中的老头老太们攀上关系,能频繁的进入军养院。 第404话、危险念头 再比如,华家老大还没调回京前,她已经与大院中许多姑娘们往来甚秘,只不过是华家老大调回京后,她的行为更大胆而以。 还比如,以前只等候的她开始主动出击,与霍寒的后妈寻机接触,然后凭着投其所好,两人的关系几乎亲如母女。 霍寒还真差点被后妈的枕头风得卖了身!! 要不是霍老担心不着调的儿子,警告过霍寒的事他们不准插手,霍寒估计早被人给瞒着他自个本身给定了亲。 许山说了这些,林月曦只要不是个哈瓜,都能听出今天冲出来拦车的那俩的背后,就是这个华莹玉了。 她倒不觉得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就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有点阴恻恻的感觉。 华莹玉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感动了自己而以,这种人林月曦在前世见到很多。 末世后人活着太难太难了,可以说所有人心里都有病,像华莹玉这种只是臆想白月光爱她的都是好的了,她都见过一群衣服都穿不起的人整天玩皇帝游戏的呢。 那个逗的,还有三宫六院呢,你敢信! 但凡霍寒承对华莹玉有过一句承诺,华莹玉后来的所做所为,哪怕林月曦不认为她对,也只会将更大的责怪放在霍寒身上。 在林月曦看来,无论是男女,错的最多的是那个不自爱,那个背信弃义的人;其它的首先是受害者,然后再是依着她的行为来判定他\/她是有错还是有罪。 霍寒该庆幸华莹玉只是一直在臆想,否则呀,这个世界上就得出现个霍傻子喽。 京市某巷子里正在追铺中的霍寒无原无故打了喷嚏。 许山不知道林月曦淡笑下的危险念头,喝了口水继续。 “刚才挡车的两人……” - 统子:【然后,皇上又做了件把叶老夫人气得半嘎的事。】 统子:【皇上尊养母为太后,对叶老夫人这个生母并没有任何旨意,也并没有接叶老夫人进宫来享受太后尊荣。】 【所以她就劫军饷?】 统子:【她的野心是冲着龙椅去的,那不得要很多钱来支持。】 呃·· 君槿澜想起来安乐王府好像是真挺穷。 前朝主要就是因为分封才灭国,后期这个王那个王全各自为政,结果让外族借机跑进来折磨了近百年。 太祖立国后以此为谏,改实施郡县制,安乐王这些人虽然有封地,但他们手里没实权,只能分一点税银。 老安乐王又喜享乐,吃穿用全都要好东西,还耳根子贼软,别人只要吹一吹哄一哄,啥钱他都掏。 他去逝时,安乐王府只剩了个空壳子,葬礼都办得很草率。 君槿澜发现自己重点又关注歪楼了,赶紧敲了敲统子:【其它先不管,先说说军饷被劫这事。】 帝王轻轻呼了口浊气,可算是说回军饷的事。 统子:【苍平知府是安乐王的人,现在军饷就藏在知府衙门的粮库里面。】 帝王眸中藏着杀意,苍平知府,好一个方力。 看了眼某一暗处,暗处一道黑影从阴影中消失。 统子:【安乐王在望崖山养了一批私军,足有两万多人,为他提供养私军银子的人是慕老候爷,慕老候爷自己本身也没钱,他用的是已逝慕老夫人的嫁妆。】 【草,人渣。】 统子:【慕老候爷的元配娶的是江南首富的女儿李氏,那嫁妆用十里红妆来形容都是轻了,可慕老候爷并不喜欢李氏,相反着他还很轻视李氏,因为她是商户女。】 【呸。】 统子:【慕候府早被前两代候爷给败得入不敷出,慕老候爷娶李氏单纯的就是为了钱,李氏进门后慕老候爷原是不打算让李氏有孩子,因为有了孩子以后李氏的嫁妆是要传给那孩子的,他每次和李氏行房后都会骗李氏喝避子汤。】 【人渣。】 统子:【李氏也不傻,她没嫁人前可是一直在帮着她爹打理生意,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她没少经历,没多久就发现慕老候爷所谓的养生汤是避子汤。 她暗中做了手脚把避子汤换成了真的养生汤,这才有了现在的慕泽海。】 统子:【李氏也是个狠人,有了孩子后就给慕老候爷下了不能生育的药。 慕老候爷更狠,李氏怀孕期间他也一直给李氏下药,想让李氏一尸两命。】 君槿澜都听恍惚了,这两不是夫妻是仇人? 比拼谁更狠? 【我记得李氏是因难产去逝。】 统子:【对,慕老候爷成功了一半,李氏发现慕老候爷一直在给她下药,她彻底看清了慕老爷子,知道自己很难在慕候府活下去,就算挺过了孕期,以后也会有无穷无尽的杀招等着她。 于是李氏直接告诉慕老候爷他这辈子都只会有她肚子里这一个孩子,她为她的儿子搏一条活路。】 统子:【慕老候爷去太医那确认了李氏没骗他后,只能反过来去保护李氏的肚子。】 统子:【李氏去逝后不到半年,慕老候爷又娶了第二任夫人柳氏,也是江南那边一个富商的女儿。 柳氏没有李氏精明,不到两年就‘病逝’了。 然后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都是商户女。 慕老候爷的五个夫人每一个都给他带去了丰厚的嫁妆,每一个都活不长。】 直到叶老夫人重新联系他,他才停止这种敛财的方式。 【五个夫人都是被他害的?】 统子:【只有最后一个刘氏不是,刘氏是被叶老夫人所害。】 【哈?这怎么还有叶老夫人的事?】 统子:【叶老夫人这人控制欲很强,她虽然不爱慕老爷子,但也不允许已经是她入幕之宾的慕老爷子还有别的女人。】 难怪俩能凑一块,整一个癫公癫婆。 统子:【安乐王养兵并不是为了造反。】 【都养私军了还不是想造反?】 其它人也不信不是想造反。 帝王想到统子前面说过了他暴毙之事。 可能,安乐王还真不是要造反。 统子:【安乐王从来没想过造反,他想的都是窃取皇位。 先帝为皇位能传给宗亲子嗣开了个头,他的计划一直是光明正大的登基,而不是染了污点的造反得位。 就算现在因为咱们来了出现变化,他的计划依旧没变。】 统子:【以前皇上不在意后宫,在叶老夫人和安乐王看来,皇上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他们都觉得皇上不可能会对哪个女人上心。】 第405话、说曹操曹操到 就拿这次查吴家的事来说: 上面命人查吴家,一开始其实是并不重视的,吴家实在是太不起眼了,不起眼到接到查吴家命令的人都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不过这份不起眼,在查到吴家内部的特殊时,跟炸了雷一样的立刻引来了高度重视。 那些被培养出来的吴家女都去哪了? 她们都有些什么本事? 她们又做了什么? 上面严令,细查。 调查小组的用了将近半年的时间,走访了吴家几乎所有人走过的地方,把吴家上下三代都查了个底儿掉,然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吴家真罪不至死,且还有点邪门。 吴家培养出来的女人,一不打探消息二不参与z斗,她们只有一个目标,就是维护吴家的利益,且这个维护还有底线,一不触犯律法二不引起忌惮。 就是她们在保证自己利益的同时尽量的为吴家男儿们谋得利益,但这个谋它有底线,只会从小队长升到大队长,不会没本事的硬给塞进重要位置。 可能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能。 经查,吴家有几次借助家中姻亲的关系想谋大的事件。 最早一次是四十几年前,那时还是军阀割据的时期,吴家有一个祖辈被他的姑丈给提拔到了副官的位置,在那伯亲上任还没到一个月,提拔他的姑丈就被人给干掉了,他那副官也被一块的带走,小命都没留下; 第二次是在抗战时期,吴家当时跟的是国军,有一个将漂亮女儿嫁给了上司的上司,然后被提报到女婿身边当秘书,可好家伙的,仅一星期不到,他们在转移时碰到敌军阻截,全军覆没; 第三次,是在特殊年代,吴家在老家的一个伯亲被姨夫从大队长提为公社社长,在那伯亲上任的当天,手续都没办完呢,他姨夫被双规了。 神奇? 邪门不? 可能吴家人自己也觉得邪门,所以他们费了好大的劲去培养族中的女性,但其作用用查到的结果去看,是能带给吴家一定的利益,但真不大。 不过,谁能说这不是吴家真正聪明的地方呢? 直到吴文琼这,似乎吴家求稳的路子有些走到尽头了。 吴文琼在华莹玉有意的挑拨下,对林月曦不仅仅是嫉妒恨,还欲毁。 原因嘛,一个是她嫉妒林月曦长得漂亮,也嫉妒林月曦的能力,还嫉妒林月曦哪怕是在自私得利的吴老口中,都是被夸夸的存在; 二是吴文琼和华莹玉一样,对霍寒倾心,不过她不是因为啥救命之恩,而是在一次无意间与霍寒擦肩而过,见【色】起意的所谓一见钟情。 吴文琼有妄想症,经常幻想着霍寒是她对象,是她丈夫,他们还举行了盛大的婚礼,霍寒对她珍之重之,甚至还有那方面的幻想。 所以在从华莹玉有意传出霍寒在追求林月曦后,在吴文琼这,她是真觉得林月曦是插足者,真觉得林月曦要抢走对她珍爱有加的丈夫。 一次在医院门口碰到霍寒,霍寒却无视她之后,吴文琼觉得林月曦抢走了她的丈夫,霍寒背叛了他们间的感情。 于是,吴文琼准备报复林月曦和霍寒。 对,她是准备俩都报复。 她先怂恿吴文远去打探林月曦的消息,吴文远那脑子没啥脑浆的对吴文琼来说不难骗,一个只要能娶到林月曦就能不仅在所有的兄弟姐妹中风光无限且还能终生受益的理由,就能让吴文远失智。 资源就那么多,孩子的数量却多到可怕,由此就可以想象,吴家的每一代竞争是有多强。 吴文远先是吴四的儿子,前面吴大二三在他之前就已经有几个子女了,他要是特别聪明还能得到些资源,偏他却是个脑子不太灵光的。 像吴家这种吃几个菜都得算计着来的家族,长子长孙这类能逢个长字的还好,好歹上面当家的能多注意几眼,要么就是能力比较出众,上面觉得有投资必要的,才会资源倾斜些; 如吴文远这种的,卡在中间还没啥能力,没想法混混日子也就算了,有想法的心里可就有得折磨了。 吴文远也不甘,在吴文琼都不算是聪明的怂恿下,光只看到能从林月曦身上得到多大的利益,却完全忽视或是说压根没去想擅自靠近林月曦这种人形国宝是有多大的危险。 吴文远对吴家来说并不重要,可有可无,却因为吴文远在敏感时期靠近了林月曦而引起上面对吴家的重视,然后一通酷酷查,吴家几乎是所有人都受到了影响,吴文远直接成了吴家的罪人。 吴文远本就不是有担当的人,这种情况下没二话便将吴文琼给供出来了。 与吴文琼相比,对于吴家来说,吴文远好歹是男的,吴家的处罚手段上,吴文远顶天就是资源切断让他自生自灭,而吴文琼就惨了,吴家在北欧那边有产业,听起来好像挺拉风的,但其实这所谓产业,是带颜色的,吴家对吴文琼的处罚,就是让她去北欧。 换句话说,吴家不仅放弃了吴文琼,还让她去北欧从事带颜色的行业。 于是想自救的吴文琼怂恿了脑子一根筋的程思瑜,把自身说得很可怜的博得程老的同情和一时庇护,暂居在程老家中,然后每天陪着程老散步跟其它老头老太太有了接触,从大家的偶尔闲聊中知道林月曦已经回到军养院的消息。 她比吴文远聪明,知道想靠近林月曦不仅不是件容易的事还很危险,原本是打算着借住在军养院的时间里‘偶遇’林月曦,得到林月曦的好感后再求林月曦帮助,不显刻意顺其自然,将来可能还能得到更大的利益。 然程老也并非傻子,多接触后看出了吴文琼不是个真纯善的姑娘,于是放出话让吴文琼尽快离开。 这下吴文琼急了,顾不得慢慢筹谋,这才有今天拉着程思瑜一块挡在车前的一幕。 他们正说着话呢,突然一个兵哥小跑着进来。 “首长,程启和程老带着孙女想见您。” 众人都愣了下,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杨婶小声蛐蛐:“程老难不成是要来替孙女讨说法?” 刘叔摇了摇头,“换个人可能会,但咱首长嘛,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是来道歉。” 第406话、程老 程老在军养院里是数老泰山级的人物了,这里不是指他地位多高,而是他的年纪是军养院内所有人中年纪最长的一个,今年已经一百零一的高龄。 满头华发,脸上已经布满了满是岁月痕迹的皱纹,背也早已弯曲,柱着拐走路颤颤巍巍。 对待这样一位对国家有着巨大贡献的老人家,林月曦自然不会坐在厅内等着对方进来,而是亲自出门去迎。 “程老,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儿电话说声我过去就好。” 林月曦温和的笑着上前扶住程老的手臂,目光快而隐晦的扫过跟在程老身后像是被霜打过的,左右手都各拎着个精致礼盒的小姑娘。 看来杨婶和刘叔的打赌是刘叔赢了。 人老成精,林月曦眼中是真诚还是敷衍程老一眼就能看出来,自己看中的小辈对自己尊敬,程老这心里顿时裹了糖浆一样。 程老:“你别看我已经老胳膊老腿的,就咱们这前后院几步的路,现在还难不到我。” “老头子早就想来见见你这后起之秀了,只是你总在忘,回来的时间都不多,我也不好意思来打扰。” 林月曦:“这次回来时间能等的时间会长些,程老若是愿意指点晚辈,晚辈随传随到。” 这话听着可真让老头子感觉舒坦,哪怕这只是客套话。 程老:“哈~,老头子脑子里的东西早不是被你给掏空了。” 程思瑜:“???” 听爷爷这意思,爷爷难不成也教过林院士? 难怪爷爷刚才在家里说‘那点微薄的师生情不知道能不能救她’? 程思瑜猜的没错,程老虽然擅长的是土木工程学,好像和林月曦科技人才关系不大,然事实却是,林月曦小时候病重在床时学的其实很杂,又有上面的有意培养和各方面专家惜才的原因,可以说林月曦是各专业都学过,且给她上课的都是各专业方面的精专人员。 小时候的林月曦常被老爷子接到军养院来休养,巧的是,程老就住在96院后面中间隔了一栋院子的116院,步行几分钟的路程。 程老因为工作性质和知识来源的原因,他年轻时在德留学,回国后咱是基建大国,所以程老和家人之间相处的时间非常少,造成了妻子因为不满和他离了婚,子女也都是跟着妻子所以跟他都不亲。 程老退休了后他子孙虽然偶尔也会来看望他,但从小到大的隔阂不是轻易能抹去的,一家人间也就维持个表面的和谐。 所以乖巧漂亮又天才的小林月曦,在程老只是接到任务去应付那么几节课后,就成了程老缺失的亲情中的一个慰藉。 小林月曦的精养中,没少程老的贡献。 这也是许山为什么刚才要跟林月曦那么仔细说拦车事件前后原因的原因,就是因为许山知道林月曦和程老的交情,猜到程老会来找林月曦,要是林月曦啥也不知情,多少对林月曦的名誉会有影响。 进到大厅,林月曦将程老扶到单人沙发上坐好,然后蹲在他面前扬着头问道:“上次给您的养生茶还有不?等下再带两瓶回去。” 程老笑容慈爱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脑瓜,“我还有呢,我都这年纪了,啥东西吃了都是白瞎,你别好东西都往我那送,浪费。” 说着埋汰话,可程老的心里却是暖得很。 他将小丫头当孙女看那是他自己乐意,小丫头就是不记得他了他也不会觉得有啥,亲儿女都不乐得和他多说几句呢,哪还能强求跟自己没血缘关系的人会因为小时候那点交情就会一直惦记着? - 统子:【可因为你,安乐王他们现在又有点不确定起皇上是不是真的不行。】 帝王眸色深深的看了眼躺椅上的小人儿,这统子会不会说话,一直提他不行做甚? 癫公癫婆突然感觉有点冷,扯过一旁的小毛毯盖住小肚子。 【我昨晚刚来,安乐王消息这么通吗?】 统子:【是的,安乐王在宫里收买了很多人,(统子念了一串足有二十二个人名出来)。】 统子:【他这人做事不地道,为了达成目的连自己都能卖。 你以前身边的巧兰,安乐王在你没进宫前已经勾\/搭了她,原本安乐王是想有颗钉子埋在你身边,等你成皇后之后,这钉子便能接近皇上。 就算不能,你身为皇后,娘家又势大,皇上对你总不能像对其它妃嫔一样,一点尊荣总会有,那巧兰便有机会能对皇上下手。 谁知道原身会一进宫就把身边的人都遣走。】 【现在这个巧兰呢?】 统子:【淑妃身边的扫洒宫女。】 帝王看向福公公,福公公微一点头快步来到凤鸣宫门口,叫了个小太监伏耳交待了几句后又重新回去。 小太监领命快步离开。 统子:【安乐王养私兵是为了两个月后混进御林军队伍,按原本轨迹他这一计划成功了,这也是后来皇上出事御林军是站在安乐王这边的原因之一。】 【他是打算两个月后御林军增兵时把两万人混进去?怎么可能?】 御林军不是征的向来不是普通老百姓吗? 统子:【哎呀宝啊,你不能用前世的思维去看这里的事,大夏国的御林军收的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而且是由帝王亲自统管,如果帝王懂军事的话,甚至是帝王亲自训练。 太祖时期的御林军就是太祖亲自训练,现在皇上的御林军都是从西北军里选出来的精英。】 君槿澜这下更不理解了:【这么说的话,那御林军如果有新增,不是应该继续从西北军里选拔吗?】 福公公没忍住赞同的点头。 他自从听到皇上出事起,一直都有一个不敬的怀疑,统子预知的未来是不是不一定准确? 现在的御林军都是皇上从西北带回来的,对皇上是绝对忠心,怎么可能跟着安乐王谋逆? 统子气哼哼:【都是那玩意儿搞的所谓巧合,高昌的二王子也是那玩意儿弄出的‘气运之子’,他本身也聪明,比安乐王混得好多了,最得高昌王的喜爱,是下任高昌王的热闹选手。】 统子:【大王子的母族是高昌那边马匹最多的一个家族,二王子的母亲只是一个舞姬,二王子虽然即得高昌王的宠爱又受大部分的朝臣爱戴,似乎优势很大,可和大王子一比,无论是实力还是财力各方面他都比不上。 但是二王子这人阴狠残忍,他想了一招,与大夏开战,将大王子手里的兵马全都弄到边疆去远离王廷,最好直接将大王子留在边疆。】 第407话、程老的目的(一) 以前程思瑜不完全懂,只知道林院士聪明、厉害、很强,是个天才,但从来没有想象过她的厉害程度能有如此夸张,更没想过一个才二十出头的人能对一个国家来说有如此的重要。 程思瑜有被宠大的那种小女儿家的娇纵,有时让人看着恨不得上去给她几个大比斗懂得下什么叫世间险恶,但她也从来不缺爱国情怀和家国大义,在国与已之间,她明白什么更重要。 所以她这心里后怕的哦,不是怕被突突,而是怕她刚才的行为会不会影响到林院士的心情,会不会因为影响到林院士的心情,就直接或是间接的影响到林院士手中某一科技的突破速度,等等等等。 总之,就是怕自己会成为千古罪人。 现在看林院士还能和和气气的跟爷爷聊天,程思瑜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丢丢,林院士这样的人不需要在任何场合和任何人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她表现出来的不介意,应该就是真的不介意。 林月曦和程老都多没注意到程思瑜的情绪波动,两人几句家常之后,话题不知咋的,就转到程老的专业知识上。 南方盘州和章州的交汇处,是个群山环绕的环境,靠外的盘州还好些,平原地区比较多,虽然山也多得修路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比章州到处都是山要好许多。 而章州的地理环境,却是最适宜种水果的地方,可却因为交通不便,章州年年种出来的水果,都因为运不出去而大部分都直接烂在地里。 这就造成了明明那个地方最适合种水果,也的确有不少农民种了果树,却已经基本没人去管那些果树的死活了。 在四年前的农业大普查中,国家发现了章州的这个大问题,一个地方的发展遇到了问题,那咱就想办法解决它,这一向是咱家的宗旨。 水里滞销的问题,是因为运不出来,运不出来的原因,是因为路不好走。 那要解决这问题,说容易也容易,修路;可说难也难,前面说了,章州到处都是山,许多的城镇都是在群山环绕中,在这样的环境下,修路可不是仅两个字的事。 尤其是盘州和章州交汇的那块区域,不仅是有群山,还有宽阔且深的大河和深不见底的大裂谷,更那啥的是,大裂谷还不只一处。 这么说,章州和外界几乎是断了联系的,因为他们和唯一相邻的盘州想往来都得靠吊桥。 以前没人注意到,所以章州跟被遗弃了一样,就是抗战时,小本子军队都已经到盘州了,可愣是没往章州那迈一步,当时章州可是个避难的好去处。 但一旦和平了,章州就因为交通问题,成为了被嫌弃的地方。 就是四年前的农业普查,被安排去章州的,最初只是几个实习生。 好在那几个实习生并不敷衍,哪怕去的是章州那样一个谁都不愿意去的穷和没前途的地方,他们也很认真的实地考查,据说单单是采集到的土质样本就有几百种。 他们用了将近两年时间,从章州许多地方的土里,有个了惊人的发现,有一种我国其它地方都没有的特殊物质,这种物质于粮食的生长没有作用也无害处,但却于许多果树都有益处。 且神奇的是,这宜的地方还不一样。 比方说,芒果是个特别大,苹果是特别甜,等等。 如果只是说章州里面的土地比较肥点,国家暂时还不会大力去开发章州,毕竟需要开发的地方实在太多,章州嘛,从它存在起就一直被忽视,从来都不是上面会先注意到的地方。 是那几个实习生坚持不懈的向上递报告,坚持不懈的到处去拦人,这才引来了上面的注意。 又经过多番的证实,在今年初,终于拍版了开发章州的决议。 要开发章州,首先就是打破章州的‘隐世’状态,那么第一个任务,便是在盘州和章州交汇的地方修桥修路。 可那里的环境实在太遭,尤其是对修桥修路来说,那里完全可以说是地狱级的难度。 这不,许多已经退休的老专家都被重新请出山,就是程老这个已经一百来岁的土木工程专家,也参与进来了。 不会儿,一老一少俩就从口头的讨论,到盘腿坐在茶几旁,手里各拿着支铅笔,边对摆在茶几上的纸张你一笔我一笔的画着草图边讨论。 专业领域里,不懂就是不懂,程思瑜和许山等人一开始还能听得懂桥啊土啊这类的字眼,慢慢的两人嘴巴里吐出来的不是符号就是数据,便完全听不懂了。 许山等人还好,早习惯了,这种时候他们都是保持安静的警戒周围。 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的程思瑜有些麻爪,尴尬的同时也很无措,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好在厨房里的杨婶注意到了她,捏手捏脚的过来将程思瑜带去了厨房。 “不好意思,我们首长一旦忙起来就会忽视周围的情况。”杨婶倒了杯水给她,边帮自家首长找补。 换个人杨婶都不会在意对方的想法,可这人是程老的孙女,杨婶经常帮林月曦给程老和四合院那边送东西,知道程老在林月曦的心中地位和四合院那边的几位老人一样,所以不希望因为些莫需有的原因让两人的心里出现疙瘩,影响感情。 自己本来是来道歉的,现在反过来还让林院士的人跟自己致歉,这像什么话? 程思瑜吓得连连摆手,“我理解,我理解的,我爷爷经常也这样,忙起来连饭都忘记了吃。” 哎哟,说到这杨婶可有太多话可说了。 她一拍大腿,那眼神就跟看到亲人一样,“你说得可太对了,我们首长就是这样,忙起来的时候就跟不会饿一样,有的时候一整天就吃一碗米粥,有几次进实验室几天没出来,那是真不吃不喝不睡,从实验室出来人就晕了。” 杨婶心里揪着疼,面上却是一点不显,像是开玩笑一样。 就是在厨柜里这翻翻那翻翻的,显得特别忙,但又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她不懂啥科技啥技术突破,也不懂首长做的事具体的意义在哪里,她只知道首长是在拿命工作。 只知道才二十出头的首长已经得了胃病。 可她的工作是来照顾首长,也仅只是照顾首长,首长其它的事她没权利更不能去掺和。 甚至连心疼,都只能藏在心里,因为许队长说,他们这些首长身边的人的状态,能让人看出首长的状态。 第407话、程老的目的(一) 以前程思瑜不完全懂,只知道林院士聪明、厉害、很强,是个天才,但从来没有想象过她的厉害程度能有如此夸张,更没想过一个才二十出头的人能对一个国家来说有如此的重要。 程思瑜有被宠大的那种小女儿家的娇纵,有时让人看着恨不得上去给她几个大比斗懂得下什么叫世间险恶,但她也从来不缺爱国情怀和家国大义,在国与已之间,她明白什么更重要。 所以她这心里后怕的哦,不是怕被突突,而是怕她刚才的行为会不会影响到林院士的心情,会不会因为影响到林院士的心情,就直接或是间接的影响到林院士手中某一科技的突破速度,等等等等。 总之,就是怕自己会成为千古罪人。 现在看林院士还能和和气气的跟爷爷聊天,程思瑜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丢丢,林院士这样的人不需要在任何场合和任何人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她表现出来的不介意,应该就是真的不介意。 林月曦和程老都多没注意到程思瑜的情绪波动,两人几句家常之后,话题不知咋的,就转到程老的专业知识上。 南方盘州和章州的交汇处,是个群山环绕的环境,靠外的盘州还好些,平原地区比较多,虽然山也多得修路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比章州到处都是山要好许多。 而章州的地理环境,却是最适宜种水果的地方,可却因为交通不便,章州年年种出来的水果,都因为运不出去而大部分都直接烂在地里。 这就造成了明明那个地方最适合种水果,也的确有不少农民种了果树,却已经基本没人去管那些果树的死活了。 在四年前的农业大普查中,国家发现了章州的这个大问题,一个地方的发展遇到了问题,那咱就想办法解决它,这一向是咱家的宗旨。 水里滞销的问题,是因为运不出来,运不出来的原因,是因为路不好走。 那要解决这问题,说容易也容易,修路;可说难也难,前面说了,章州到处都是山,许多的城镇都是在群山环绕中,在这样的环境下,修路可不是仅两个字的事。 尤其是盘州和章州交汇的那块区域,不仅是有群山,还有宽阔且深的大河和深不见底的大裂谷,更那啥的是,大裂谷还不只一处。 这么说,章州和外界几乎是断了联系的,因为他们和唯一相邻的盘州想往来都得靠吊桥。 以前没人注意到,所以章州跟被遗弃了一样,就是抗战时,小本子军队都已经到盘州了,可愣是没往章州那迈一步,当时章州可是个避难的好去处。 但一旦和平了,章州就因为交通问题,成为了被嫌弃的地方。 就是四年前的农业普查,被安排去章州的,最初只是几个实习生。 好在那几个实习生并不敷衍,哪怕去的是章州那样一个谁都不愿意去的穷和没前途的地方,他们也很认真的实地考查,据说单单是采集到的土质样本就有几百种。 他们用了将近两年时间,从章州许多地方的土里,有个了惊人的发现,有一种我国其它地方都没有的特殊物质,这种物质于粮食的生长没有作用也无害处,但却于许多果树都有益处。 且神奇的是,这宜的地方还不一样。 比方说,芒果是个特别大,苹果是特别甜,等等。 如果只是说章州里面的土地比较肥点,国家暂时还不会大力去开发章州,毕竟需要开发的地方实在太多,章州嘛,从它存在起就一直被忽视,从来都不是上面会先注意到的地方。 是那几个实习生坚持不懈的向上递报告,坚持不懈的到处去拦人,这才引来了上面的注意。 又经过多番的证实,在今年初,终于拍版了开发章州的决议。 要开发章州,首先就是打破章州的‘隐世’状态,那么第一个任务,便是在盘州和章州交汇的地方修桥修路。 可那里的环境实在太遭,尤其是对修桥修路来说,那里完全可以说是地狱级的难度。 这不,许多已经退休的老专家都被重新请出山,就是程老这个已经一百来岁的土木工程专家,也参与进来了。 不会儿,一老一少俩就从口头的讨论,到盘腿坐在茶几旁,手里各拿着支铅笔,边对摆在茶几上的纸张你一笔我一笔的画着草图边讨论。 专业领域里,不懂就是不懂,程思瑜和许山等人一开始还能听得懂桥啊土啊这类的字眼,慢慢的两人嘴巴里吐出来的不是符号就是数据,便完全听不懂了。 许山等人还好,早习惯了,这种时候他们都是保持安静的警戒周围。 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的程思瑜有些麻爪,尴尬的同时也很无措,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好在厨房里的杨婶注意到了她,捏手捏脚的过来将程思瑜带去了厨房。 “不好意思,我们首长一旦忙起来就会忽视周围的情况。”杨婶倒了杯水给她,边帮自家首长找补。 换个人杨婶都不会在意对方的想法,可这人是程老的孙女,杨婶经常帮林月曦给程老和四合院那边送东西,知道程老在林月曦的心中地位和四合院那边的几位老人一样,所以不希望因为些莫需有的原因让两人的心里出现疙瘩,影响感情。 自己本来是来道歉的,现在反过来还让林院士的人跟自己致歉,这像什么话? 程思瑜吓得连连摆手,“我理解,我理解的,我爷爷经常也这样,忙起来连饭都忘记了吃。” 哎哟,说到这杨婶可有太多话可说了。 她一拍大腿,那眼神就跟看到亲人一样,“你说得可太对了,我们首长就是这样,忙起来的时候就跟不会饿一样,有的时候一整天就吃一碗米粥,有几次进实验室几天没出来,那是真不吃不喝不睡,从实验室出来人就晕了。” 杨婶心里揪着疼,面上却是一点不显,像是开玩笑一样。 就是在厨柜里这翻翻那翻翻的,显得特别忙,但又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她不懂啥科技啥技术突破,也不懂首长做的事具体的意义在哪里,她只知道首长是在拿命工作。 只知道才二十出头的首长已经得了胃病。 可她的工作是来照顾首长,也仅只是照顾首长,首长其它的事她没权利更不能去掺和。 甚至连心疼,都只能藏在心里,因为许队长说,他们这些首长身边的人的状态,能让人看出首长的状态。 第408话、程老的目的(二) 好在程思瑜也不是个善于观察的人,并没注意到杨婶的失常,听了她的话心里更是对林月曦佩服得不要不要的。 “我终于理解了我爷爷说的‘一分成就十年功’的真正含义,以前我只看到林院士身上的那些荣耀,从来没去想林院士所得的那些荣耀所对应的付出。” 说来惭愧,与林院士相比,她是真的鼠目寸光,仅盯着那些吃喝穿的攀比,格局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林院士好漂亮,是她至今为止见过的人中最漂亮的一个,第一眼她就有种被晃到失神的感觉,那些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类的词,她觉得摆在林院士的身上都完全不足以用来形容她。 如果是其它人,至少她所认识的其它人都是那样,有着那么张精致到不像人的脸,他\/她已经不需要努力,并且及享受因颜容而带来的好处和虚荣。 比如伍思蕊,以前在他们的圈子里已经算是顶漂亮的一个,女生嫉妒也羡慕她,有她在的场合男生几乎都围着她。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感知出了问题,她每次看到她时,都有种她在用鼻孔看大家的感觉。 不过以前程思瑜不觉得这有什么,人家漂亮嘛,颜即正义,漂亮的人高傲那叫矜贵。 可今天看到颜值天花板却一点不在意自己的颜色而是一心报国的林院士时,她才明白什么叫格局。 杨婶已经冷静下来,取了个碟子出来,洗了窜葡萄摆碟子上递给程思瑜,“这是老爷子自己种的葡萄,很甜的,程小姐试试。” 程思瑜已经明白杨婶的意思,这是让她跟她一块在厨房里不吵着外面讨论的两人呢。 便没再客气,道了谢后接过葡萄。 专业领域内没父子,一老一少俩讨论着讨论着似乎发生了啥分歧,气氛越来越不对,偏谁也不让谁,连空气都感觉有种紧绷感。 眼见着两人就要打起来了,这时楼梯处传来道下楼的脚步声,打破了马上就要起火的气氛,周围空气好似也一下平缓了下来。 “程老头,你还是这样,动不动就急得赤头白眼的。” 身着睡衣的老爷子居高临下的瞪着程老,一开口就是为自家乖孙孙撑腰。 程老对老爷子可一点不怵,坐了翻了个白眼怼道:“我脾气再差能有你差?是谁当年为了……连上司都敢打?” 中间那个停顿,呃··还不如不停呢,太容易引人遐想了。 偏老爷子非常配合,立刻展示了一遍什么叫真正的急头白脸,“那王八蛋想抢我媳妇儿,我要是不打他我还是个爷们吗?” 这和他脾气好不好有个毛关系? 这关系的是尊严问题。 都在竖起耳朵光明正大偷听的众人:“……” 没想到老爷子和老太太年轻时还有这么一出。 话说,那人是谁啊? 众人用眼神交流着,眼里全闪着布灵布灵的光。 老爷子和已近老太太的瓜哎! “你又跑来我家做什么?是不是又想抢我乖孙孙?” 我瞪! 这下换程老不爽了,“啥叫抢?啥叫抢?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道理你懂不懂,曦丫头就是我孙女。” “我你个屁,要不要脸啊你,你去修桥时咋不把脸皮拿去修,保管百年不倒。别废话,你来干啥?” 程老刚和林月曦讨论了半天,又大声和老爷子呛声,这会儿还真有点精力跟不上,也是懒得再和老爷子较劲,毕竟人家是没血缘关系的亲爷孙俩,这是他怎么也比不上的,打嘴仗完全没赢面。 “我家丫头脑子里拌了浆,被人当枪使了,还能活着都是小许他们留了情,我可不得过来感谢感谢。” 说着,程老重新拿起刚才讨论时丢在旁边的拐杖,支起拐杖颤巍巍的在林月曦的帮助下站了起来。 林月曦似是看出他的意图,半强硬的将他扶着坐到沙发上。 “您这不是埋汰我嘛,有什么事儿说开就好。” 况且,在她这可从来不是靠着人情就能摆脱责任。 程老看明白了她的意思,倒也没失望,有她这话他已经能放心了。 老爷子也一脸嫌弃的走到他对面坐下,“多大点事儿,我乖孙孙说的没错,说清楚就好。不过,你家丫头的性子的确该改改,这次是小许认出了她是你家丫头,否则像今天她们那样直接窜到我乖孙孙车前的人,小许他们有权直接击&\/毙的。” 上面对林月曦的保护准则,是杜绝她身边的一切危险。 这个杜绝二字在某些方面是个很可怕的词,因为像林月曦这样的人形国宝,每一个靠近她的人都有可能有危险,所以警卫人员的权限很大,和保护龙老和周老他们的警卫人员权限是一样的,真‘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像今天的程思瑜和吴文琼这俩,当时如果被击&\/毙的话,她俩基本属于白嘎。 这些像程思瑜这样的年轻一辈可能看不懂,但老爷子和程老这辈的人都通透着,所以程老不是来为孙女求情的,他是真来感激许山等人的不杀之恩。 但有些话不好明白,反正意思相信双方都明白。 程老又和老爷子呛了几句后,便卷了茶几上的草图带着孙女离开了。 老爷子失笑的轻踢了脚地上的礼盒,朝旁边的许山调侃道:“你这应该是第一次有人来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许山也有些忍俊不禁,“我还真没想到程老是来感谢的。” 一开始他也以为程老是来求情。 可程老进来后没说一句和求情有关的话,许山这才猜到程老的真正意思。 还别说,这感觉有点怪。 他怎么有种他是古代东厂公公的感觉? 杨婶送了盘洗好的葡萄出来,林月曦掂起一个剥去皮用牙签插头递给老爷子。 “程老有程家这一家子,可真是他的福气。” 老爷子接过葡萄没立刻吃,笑得幸灾乐祸的接话:“他们家基因不行,你和他有过的接触都是互相学习,他为人其实你不大清楚。” 林月曦立刻露出吃瓜乐子人的表情。 老爷子顿时受到鼓舞,吃下葡萄后,和她说起了程老的过往。 “程老年轻的那个时代啊,还不是一夫一妻制,是可以纳妾的……” 程老出生于还有皇帝的时代,经历了民国,当过先进学生,参与了抗战,并投身于新国家的发展。 第408话、程老的目的(二) 好在程思瑜也不是个善于观察的人,并没注意到杨婶的失常,听了她的话心里更是对林月曦佩服得不要不要的。 “我终于理解了我爷爷说的‘一分成就十年功’的真正含义,以前我只看到林院士身上的那些荣耀,从来没去想林院士所得的那些荣耀所对应的付出。” 说来惭愧,与林院士相比,她是真的鼠目寸光,仅盯着那些吃喝穿的攀比,格局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林院士好漂亮,是她至今为止见过的人中最漂亮的一个,第一眼她就有种被晃到失神的感觉,那些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类的词,她觉得摆在林院士的身上都完全不足以用来形容她。 如果是其它人,至少她所认识的其它人都是那样,有着那么张精致到不像人的脸,他\/她已经不需要努力,并且及享受因颜容而带来的好处和虚荣。 比如伍思蕊,以前在他们的圈子里已经算是顶漂亮的一个,女生嫉妒也羡慕她,有她在的场合男生几乎都围着她。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感知出了问题,她每次看到她时,都有种她在用鼻孔看大家的感觉。 不过以前程思瑜不觉得这有什么,人家漂亮嘛,颜即正义,漂亮的人高傲那叫矜贵。 可今天看到颜值天花板却一点不在意自己的颜色而是一心报国的林院士时,她才明白什么叫格局。 杨婶已经冷静下来,取了个碟子出来,洗了窜葡萄摆碟子上递给程思瑜,“这是老爷子自己种的葡萄,很甜的,程小姐试试。” 程思瑜已经明白杨婶的意思,这是让她跟她一块在厨房里不吵着外面讨论的两人呢。 便没再客气,道了谢后接过葡萄。 专业领域内没父子,一老一少俩讨论着讨论着似乎发生了啥分歧,气氛越来越不对,偏谁也不让谁,连空气都感觉有种紧绷感。 眼见着两人就要打起来了,这时楼梯处传来道下楼的脚步声,打破了马上就要起火的气氛,周围空气好似也一下平缓了下来。 “程老头,你还是这样,动不动就急得赤头白眼的。” 身着睡衣的老爷子居高临下的瞪着程老,一开口就是为自家乖孙孙撑腰。 程老对老爷子可一点不怵,坐了翻了个白眼怼道:“我脾气再差能有你差?是谁当年为了……连上司都敢打?” 中间那个停顿,呃··还不如不停呢,太容易引人遐想了。 偏老爷子非常配合,立刻展示了一遍什么叫真正的急头白脸,“那王八蛋想抢我媳妇儿,我要是不打他我还是个爷们吗?” 这和他脾气好不好有个毛关系? 这关系的是尊严问题。 都在竖起耳朵光明正大偷听的众人:“……” 没想到老爷子和老太太年轻时还有这么一出。 话说,那人是谁啊? 众人用眼神交流着,眼里全闪着布灵布灵的光。 老爷子和已近老太太的瓜哎! “你又跑来我家做什么?是不是又想抢我乖孙孙?” 我瞪! 这下换程老不爽了,“啥叫抢?啥叫抢?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道理你懂不懂,曦丫头就是我孙女。” “我你个屁,要不要脸啊你,你去修桥时咋不把脸皮拿去修,保管百年不倒。别废话,你来干啥?” 程老刚和林月曦讨论了半天,又大声和老爷子呛声,这会儿还真有点精力跟不上,也是懒得再和老爷子较劲,毕竟人家是没血缘关系的亲爷孙俩,这是他怎么也比不上的,打嘴仗完全没赢面。 “我家丫头脑子里拌了浆,被人当枪使了,还能活着都是小许他们留了情,我可不得过来感谢感谢。” 说着,程老重新拿起刚才讨论时丢在旁边的拐杖,支起拐杖颤巍巍的在林月曦的帮助下站了起来。 林月曦似是看出他的意图,半强硬的将他扶着坐到沙发上。 “您这不是埋汰我嘛,有什么事儿说开就好。” 况且,在她这可从来不是靠着人情就能摆脱责任。 程老看明白了她的意思,倒也没失望,有她这话他已经能放心了。 老爷子也一脸嫌弃的走到他对面坐下,“多大点事儿,我乖孙孙说的没错,说清楚就好。不过,你家丫头的性子的确该改改,这次是小许认出了她是你家丫头,否则像今天她们那样直接窜到我乖孙孙车前的人,小许他们有权直接击&\/毙的。” 上面对林月曦的保护准则,是杜绝她身边的一切危险。 这个杜绝二字在某些方面是个很可怕的词,因为像林月曦这样的人形国宝,每一个靠近她的人都有可能有危险,所以警卫人员的权限很大,和保护龙老和周老他们的警卫人员权限是一样的,真‘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像今天的程思瑜和吴文琼这俩,当时如果被击&\/毙的话,她俩基本属于白嘎。 这些像程思瑜这样的年轻一辈可能看不懂,但老爷子和程老这辈的人都通透着,所以程老不是来为孙女求情的,他是真来感激许山等人的不杀之恩。 但有些话不好明白,反正意思相信双方都明白。 程老又和老爷子呛了几句后,便卷了茶几上的草图带着孙女离开了。 老爷子失笑的轻踢了脚地上的礼盒,朝旁边的许山调侃道:“你这应该是第一次有人来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许山也有些忍俊不禁,“我还真没想到程老是来感谢的。” 一开始他也以为程老是来求情。 可程老进来后没说一句和求情有关的话,许山这才猜到程老的真正意思。 还别说,这感觉有点怪。 他怎么有种他是古代东厂公公的感觉? 杨婶送了盘洗好的葡萄出来,林月曦掂起一个剥去皮用牙签插头递给老爷子。 “程老有程家这一家子,可真是他的福气。” 老爷子接过葡萄没立刻吃,笑得幸灾乐祸的接话:“他们家基因不行,你和他有过的接触都是互相学习,他为人其实你不大清楚。” 林月曦立刻露出吃瓜乐子人的表情。 老爷子顿时受到鼓舞,吃下葡萄后,和她说起了程老的过往。 “程老年轻的那个时代啊,还不是一夫一妻制,是可以纳妾的……” 程老出生于还有皇帝的时代,经历了民国,当过先进学生,参与了抗战,并投身于新国家的发展。 第409话、程老的过往 只看他的事业,无可指诋。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个完美的人,更不意味着他的人品处处值得夸赞。 就跟一个好皇帝大家只会看他的功绩,而不会去看他是不是个渣男,是不是做了‘鸟尽弓藏’这种事是一个道理。 有几个皇帝没杀过功臣? 有几个皇帝不是渣男? 程老为国家做出过巨大贡献,这点毋庸置疑;就是,他在私人问题上人品着实不咋地。 程老父亲是个地方小官,很小就给定了个门当户对的娃娃亲,到他十五岁时两人便结了婚。 同一年,程老认识了留洋归国的一群有着新思想的学子,受着这些人的影响,他也萌生了留洋的想法。 家中父母不同意儿子远行,但是他妻子却是支持的,然后程老拿着他妻子支持的嫁妆,背着父母登上了出海的商船。 这一走啊,就是九年时光。 等他留洋归来,那时国内已经到处都在乱了,他没找到父母,但是妻子一直在等待他。 只是呢,这时的程老身边,还跟着一个跟他志同道合的同学。 这位在d已经跟他以夫妻名义陪伴了他七年的时间,两人还生了一子一女。 程老嘴上说着不能辜负元配当初支持他的情义,边又贬妻为妾,说是为了两个孩子。 元配在他父母怪罪她不拦着丈夫被时不时磋磨的情况下,还依旧孝顺公婆的替他养老送终,累出了一身病,不到三十岁的人看着跟五十岁一样,却等来了贬妻为妾。 也许是太过失望,甚至是绝望,元配在他回来后不到一个月就病逝了。 倒是不掺和他和那女同学的爱情了,可结果却是,没多久程老又纳了两房妾。 那时有留洋经历的人都会比较受到重视,当时他们那当地的知府在程老回来后就向他递去了橄榄枝,程老在事业上能力还是有的,不到俩月,就受到了那知府的重用。 而且还是相当受重视那种,不仅只注重他的专业,还时常采纳他在zz上的意见,更是经常带着他一块出入娱乐场所交际。 也就是这一来二去的,程老认识了歌舞厅的一个歌女,将人纳了回去,很是着迷了一段时间。 可再着迷也没影响他没多久又纳了一个舞女,接着又是俩别人送的四个高矮胖瘦各有特色的美女。 从程老元配的角度去看,似乎给你种感觉,跟他一块回国的那位给人的感观不好,有种反派的感觉。 然其实事实正相反,程老的第二任妻子姓柳名瑶,是原东北柳家的嫡女,东北柳家可是出了位军阀掌权者,柳元帅还是柳瑶的亲大伯。 虽是侄女之名,但柳瑶的父亲为救柳元帅而死,母亲生下柳瑶后大出血也跟着走了,柳瑶是一直养在柳元帅的身边。 柳元帅也是免不了俗的妻妾成群,但可能种太好的原因,无论妻还妾生的都是儿子,这儿子多了就不稀罕了,为救他而死的唯一亲弟的唯一留的女儿,就成了他的宝贝疙瘩。 柳元帅还没当上元帅时,就已经是什么好的都往柳瑶身上装,那时在上层社会出国朝比较热,有种只要是出过国身价就能提升的环境默认。 那时的柳家还不是老大,还没成柳元帅的柳元帅只能弄到一个出国名额,他将这个名额柳瑶,由此就可见柳瑶在他心中的地位。 老爷子目光悠远,思绪似乎已经飘去了很远,“柳夫人是个很温柔又坚强且思想独立的人,在国外时她并不知道程老已经结婚,两人在d国领了证,在d国有着合法的夫妻关系;也不知道他还是靠着元配妻子的嫁妆才出的国,以为是遇到了志同道合的人。” “等回国知道了程老元配的存在后,柳夫人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要和程老离婚,并且带着两个孩子回了柳家。” “没想到只一个月时间,就传来程老元配病逝的消息。” 老爷子有些唏嘘,又有些愤慨,最终全化成了一声叹息。 “那时的人思想程两个极端,一种是学国外开放的所谓先进思想,一种是还保着前朝时期对女性的紧固思想。” “所谓先进思想,在我看来,对无论男女都是不尊重;而保持前朝思想,是对女性的不尊重。” “在这样一个思想对撞的时期,程老元配才短短一个月时间就病逝的事,成为了当时这两种思想都拿来当作一个互相抨击的典型。” 一方以这事要证明真爱无罪,不被爱的才是三; 而这却不是柳瑶的观点,她是有着自我的独立思想,但同时她没有因为出过国就丢了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正直三观,她得知了程老元配的存在后,不是想着要赶走人家啥的,而是立刻退出。 所谓的‘真爱无罪’,所谓的‘不被爱的才是三’,这种思想套到柳瑶身上,对她是一种侮&\/辱。 另一方似要维护他们所谓的‘礼义廉耻’教义,用着极为不堪的词语来攻击柳瑶,以及柳瑶生的子女,甚至还传出程老元配的病逝是柳瑶害的。 柳瑶及她的子女们所承受的这些,程老似乎都没发现一样,该干嘛干嘛,和美妾们日子过得不要太舒爽。 柳瑶带着儿女从那时起就没再与程老一块生活过,她是个很坚强很有能力的人,在抗战时期,前后从d国弄回来三架飞机。 虽说她当时是将战机送给国军,可国军那时也在全力打小本子,谁也不能否认她为抗战做出了巨大贡献。 所以老爷子他们都很尊重柳瑶,所有他们这些老一辈对柳瑶都是尊称一声‘柳夫人’或是‘柳先生’。 只是很令人惋惜的是,柳瑶为抗战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她本人却并没等到解放的那天,在1945年的冬天因乳腺癌病逝于她的老家。 “程老的元配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她祖上是御医,她不懂医术,但是她祖上有留下不少药,其中有后宅后宫那种阴损的药,程老元配把让人不能生孩子的药用在了程老身上。” 据说那药不易察觉,老爷子跟程大关系不错,程大曾经跟老爷子透露过,程老一直到元配已经死了五六年后,才怀疑自己身体出了问题,然后找了名医检查后,才知道自己绝育了。 而当时那名医还告诉程老一句戳心窝子的话,如果提前个一两年去找他,还是有得治的。 第409话、程老的过往 只看他的事业,无可指诋。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个完美的人,更不意味着他的人品处处值得夸赞。 就跟一个好皇帝大家只会看他的功绩,而不会去看他是不是个渣男,是不是做了‘鸟尽弓藏’这种事是一个道理。 有几个皇帝没杀过功臣? 有几个皇帝不是渣男? 程老为国家做出过巨大贡献,这点毋庸置疑;就是,他在私人问题上人品着实不咋地。 程老父亲是个地方小官,很小就给定了个门当户对的娃娃亲,到他十五岁时两人便结了婚。 同一年,程老认识了留洋归国的一群有着新思想的学子,受着这些人的影响,他也萌生了留洋的想法。 家中父母不同意儿子远行,但是他妻子却是支持的,然后程老拿着他妻子支持的嫁妆,背着父母登上了出海的商船。 这一走啊,就是九年时光。 等他留洋归来,那时国内已经到处都在乱了,他没找到父母,但是妻子一直在等待他。 只是呢,这时的程老身边,还跟着一个跟他志同道合的同学。 这位在d已经跟他以夫妻名义陪伴了他七年的时间,两人还生了一子一女。 程老嘴上说着不能辜负元配当初支持他的情义,边又贬妻为妾,说是为了两个孩子。 元配在他父母怪罪她不拦着丈夫被时不时磋磨的情况下,还依旧孝顺公婆的替他养老送终,累出了一身病,不到三十岁的人看着跟五十岁一样,却等来了贬妻为妾。 也许是太过失望,甚至是绝望,元配在他回来后不到一个月就病逝了。 倒是不掺和他和那女同学的爱情了,可结果却是,没多久程老又纳了两房妾。 那时有留洋经历的人都会比较受到重视,当时他们那当地的知府在程老回来后就向他递去了橄榄枝,程老在事业上能力还是有的,不到俩月,就受到了那知府的重用。 而且还是相当受重视那种,不仅只注重他的专业,还时常采纳他在zz上的意见,更是经常带着他一块出入娱乐场所交际。 也就是这一来二去的,程老认识了歌舞厅的一个歌女,将人纳了回去,很是着迷了一段时间。 可再着迷也没影响他没多久又纳了一个舞女,接着又是俩别人送的四个高矮胖瘦各有特色的美女。 从程老元配的角度去看,似乎给你种感觉,跟他一块回国的那位给人的感观不好,有种反派的感觉。 然其实事实正相反,程老的第二任妻子姓柳名瑶,是原东北柳家的嫡女,东北柳家可是出了位军阀掌权者,柳元帅还是柳瑶的亲大伯。 虽是侄女之名,但柳瑶的父亲为救柳元帅而死,母亲生下柳瑶后大出血也跟着走了,柳瑶是一直养在柳元帅的身边。 柳元帅也是免不了俗的妻妾成群,但可能种太好的原因,无论妻还妾生的都是儿子,这儿子多了就不稀罕了,为救他而死的唯一亲弟的唯一留的女儿,就成了他的宝贝疙瘩。 柳元帅还没当上元帅时,就已经是什么好的都往柳瑶身上装,那时在上层社会出国朝比较热,有种只要是出过国身价就能提升的环境默认。 那时的柳家还不是老大,还没成柳元帅的柳元帅只能弄到一个出国名额,他将这个名额柳瑶,由此就可见柳瑶在他心中的地位。 老爷子目光悠远,思绪似乎已经飘去了很远,“柳夫人是个很温柔又坚强且思想独立的人,在国外时她并不知道程老已经结婚,两人在d国领了证,在d国有着合法的夫妻关系;也不知道他还是靠着元配妻子的嫁妆才出的国,以为是遇到了志同道合的人。” “等回国知道了程老元配的存在后,柳夫人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要和程老离婚,并且带着两个孩子回了柳家。” “没想到只一个月时间,就传来程老元配病逝的消息。” 老爷子有些唏嘘,又有些愤慨,最终全化成了一声叹息。 “那时的人思想程两个极端,一种是学国外开放的所谓先进思想,一种是还保着前朝时期对女性的紧固思想。” “所谓先进思想,在我看来,对无论男女都是不尊重;而保持前朝思想,是对女性的不尊重。” “在这样一个思想对撞的时期,程老元配才短短一个月时间就病逝的事,成为了当时这两种思想都拿来当作一个互相抨击的典型。” 一方以这事要证明真爱无罪,不被爱的才是三; 而这却不是柳瑶的观点,她是有着自我的独立思想,但同时她没有因为出过国就丢了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正直三观,她得知了程老元配的存在后,不是想着要赶走人家啥的,而是立刻退出。 所谓的‘真爱无罪’,所谓的‘不被爱的才是三’,这种思想套到柳瑶身上,对她是一种侮&\/辱。 另一方似要维护他们所谓的‘礼义廉耻’教义,用着极为不堪的词语来攻击柳瑶,以及柳瑶生的子女,甚至还传出程老元配的病逝是柳瑶害的。 柳瑶及她的子女们所承受的这些,程老似乎都没发现一样,该干嘛干嘛,和美妾们日子过得不要太舒爽。 柳瑶带着儿女从那时起就没再与程老一块生活过,她是个很坚强很有能力的人,在抗战时期,前后从d国弄回来三架飞机。 虽说她当时是将战机送给国军,可国军那时也在全力打小本子,谁也不能否认她为抗战做出了巨大贡献。 所以老爷子他们都很尊重柳瑶,所有他们这些老一辈对柳瑶都是尊称一声‘柳夫人’或是‘柳先生’。 只是很令人惋惜的是,柳瑶为抗战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她本人却并没等到解放的那天,在1945年的冬天因乳腺癌病逝于她的老家。 “程老的元配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她祖上是御医,她不懂医术,但是她祖上有留下不少药,其中有后宅后宫那种阴损的药,程老元配把让人不能生孩子的药用在了程老身上。” 据说那药不易察觉,老爷子跟程大关系不错,程大曾经跟老爷子透露过,程老一直到元配已经死了五六年后,才怀疑自己身体出了问题,然后找了名医检查后,才知道自己绝育了。 而当时那名医还告诉程老一句戳心窝子的话,如果提前个一两年去找他,还是有得治的。 第410话、终于 柳瑶没有给程老机会,说不跟他过就是不跟他过了,无论外界啥传言,她一点不受影响。 是在柳家当着柳家的宝贝不香? 还是本就是独立自强的她放开了不必要的感情去做自己的事情不香? 且程老的所为,说真的,老爷子一个男人,都看不过眼。 “程老有的时候我也看不懂他,他先是对不起元配,后又对不起柳夫人,唯有的一儿一女他在年轻时似乎也从来不在乎,我曾听程文曾说过,他在跟着母亲回国后,到程老退休前,加起来见程老的次数都不超过十次。” 这样的父子关系,又怎能盼着子女能孝顺呢? 想啥美事都。 程文曾和程文慧俩被柳瑶教导得很好,没有因为父母间的关系而怨恨程老,但就程老那跟已经丧父一样的行为,除非是真圣父圣母,否则都不可能做到心无芥蒂。 他们能在程老退休后,偶尔会来看看,或是让子女来看看,已经是在尽教道了,当然,也仅只尽尽孝道了。 所以老爷子看程老这人,感观很矛盾。 他是个于国有功的人,是个推动了国家建设的奠基者之一,值得所有人尊重。 可他在私生活方面,不配为人子,不配为人夫,不配为人父。 “今儿也算是他难得一次为子孙考虑了,如果查出来程家丫头没有问题,你就当给程老一个面子。” 老爷子目光有些闪烁,他多少有些私心。 程思瑜是程文曾第三子程方的独女,程方在援缅战争中牺牲了,至今尸骨都还在缅的某一处。 程文曾受柳瑶影响很爱国,走的是从军路线,老爷子刚参军时他还是老爷子头顶顶上的副营长。 程文曾为人很热情,不是那种大家对军人固有印象的严肃,他似乎每天都有开心的事,脸上总是笑容不断,对战友们都很好。 一有个由头,他就会组织大家到他家吃饭。 其实大家都明白,这是柳夫人和程文曾在贴补战士们,让战士们一定时间就能肚子里加加油水。 也正是因此,老爷子他们和柳瑶有过比较多的接触,老爷子他们才会那么的尊重柳瑶。 巧的是,程文曾的三儿子程方参军时,老爷子是他的副营长。 因为柳瑶和程文曾的关系,老爷子对程方多有关注,就连程方的妻子,都是老爷子给介绍的。 所以对程方唯一的遗孤,老爷子多少还是有些心软了。 林月曦不知道这些,不过既然老爷子开口了,又不违背原则,她也不是那种专爱赶尽杀绝的人,不是不能通融。 将此事交给许山,陪着老爷子出去散了会儿步,回来吃过晚饭后,跟老爷子一块在看新闻时,霍寒突然全身都是白灰的回来。 “这是怎么了?你跳石灰堆里去了?” 老爷子边调侃他边挥手赶人,“赶紧去洗洗,这玩意伤身,你咋不洗了再回来?” 霍寒‘哎’了声直接冲进了一楼的洗漱间。 林月曦怔了有一分钟左右,才在老爷子诡异的目光下,终于记起来当妻子的责任,上楼去取了霍寒的睡衣送到洗漱间去。 每个洗漱间的设计都一样,隔间洗澡和上厕所,外面是洗手洗脸这些,送衣服进去不会有啥尴尬的场面发生。 - 统子:【你猜皇帝会不会想,你手里有没这些的种子?以后他的百姓们能不能吃到那些东西。】 统子:【还有啊,皇上很穷,非常穷,先不提在这时代单是看着都觉得精贵的米面粮油和水果,就单单说雪花般雪白雪白的盐,如果皇上掌握了把他们的盐弄成雪花盐的技术,你知道这里面的利益有多吓人吗?】 帝王眸光微闪,有些被统子拆穿心思的尴尬。 他的确看到那些后立刻想到了从中能得到的利益,统子还说少了,他不仅想要盐变白的技术,而是全想要。 帝王喜怒不行于色已经养成了习惯,君槿澜没法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听到统子说雪花盐能挣钱,她立马往书房方向跑去。 “皇上,我知道怎么把盐弄得更白,还没有涩味,你等等,我去写出来给你。” 一着急,连‘臣妾’都忘了自称。 她虽然是来养老,但她也知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道理,这是一个啥都没的时代,如果她想舒服的躺平,首先得改变一些东西。 还有统子说到她寿命时的欲言又止。 她只是懒不是傻,统子要延长她的寿命肯定要付出某些代价,或是与天道做了什么交易。 统子提醒她帮天道,也说过他们的争斗是气运之子和‘气运之子’间的争斗。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齐天下。 她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只要她能帮大夏发展得越来越好,只要她护住真正的气运之子,就是在帮天道? 君槿澜有统子传输给她‘君槿澜’的记忆,认得大夏字也写得出来大夏字,可毛笔字不是有记忆能决定的问题,得熟能生巧,毛笔她都拿不清楚。 好在她空间里有纸有黑笔,统子念,她记。 【大夏有磨盘了没?】 统子用着标准的播音腔:【请参考秦朝与汉初,四大发明只有一个纸张出现了雏形。】 统子:【江南有个叫严本的马夫做出了麻纸,做得比较粗糙,轻轻一碰就碎。 他主人不满意,觉得他浪费了自己的信任,把人打了二十大板赶出去了。】 统子:【严本不甘心,把做得简陋的麻纸给同村的秀才看,那秀才是个有远见的人,建议他进京去找工部的大人,说这东西如果做出来的话,一定会让更多的人读得起书,现在严本和那秀才正在进京的路上。】 【那我就不写纸张的做法了,他们有这个想法不容易,不能抢了他们的功劳。你把磨盘和玻璃还有指南针这几样找出来。】 统子:【磨盘我建议你画图纸就行,别小看古文的智慧;指南针现在估计很难能做出来,用司南,这我建议你图文并用。】 统子边说边用空间里的打印机将需要的材料打印出来,它还很贴心的全用大夏文字。 统子:【给你。】 看看桌上的那一叠纸张,又看了看手下刚刚抄了半天的这张,君槿澜咬了咬牙。 【你特么能直接打印为什么还要我抄?】 统子无辜脸对手指:【你没问我啊宝。】 早知道不心疼她要写这么多字手会酸了。 第410话、终于 柳瑶没有给程老机会,说不跟他过就是不跟他过了,无论外界啥传言,她一点不受影响。 是在柳家当着柳家的宝贝不香? 还是本就是独立自强的她放开了不必要的感情去做自己的事情不香? 且程老的所为,说真的,老爷子一个男人,都看不过眼。 “程老有的时候我也看不懂他,他先是对不起元配,后又对不起柳夫人,唯有的一儿一女他在年轻时似乎也从来不在乎,我曾听程文曾说过,他在跟着母亲回国后,到程老退休前,加起来见程老的次数都不超过十次。” 这样的父子关系,又怎能盼着子女能孝顺呢? 想啥美事都。 程文曾和程文慧俩被柳瑶教导得很好,没有因为父母间的关系而怨恨程老,但就程老那跟已经丧父一样的行为,除非是真圣父圣母,否则都不可能做到心无芥蒂。 他们能在程老退休后,偶尔会来看看,或是让子女来看看,已经是在尽教道了,当然,也仅只尽尽孝道了。 所以老爷子看程老这人,感观很矛盾。 他是个于国有功的人,是个推动了国家建设的奠基者之一,值得所有人尊重。 可他在私生活方面,不配为人子,不配为人夫,不配为人父。 “今儿也算是他难得一次为子孙考虑了,如果查出来程家丫头没有问题,你就当给程老一个面子。” 老爷子目光有些闪烁,他多少有些私心。 程思瑜是程文曾第三子程方的独女,程方在援缅战争中牺牲了,至今尸骨都还在缅的某一处。 程文曾受柳瑶影响很爱国,走的是从军路线,老爷子刚参军时他还是老爷子头顶顶上的副营长。 程文曾为人很热情,不是那种大家对军人固有印象的严肃,他似乎每天都有开心的事,脸上总是笑容不断,对战友们都很好。 一有个由头,他就会组织大家到他家吃饭。 其实大家都明白,这是柳夫人和程文曾在贴补战士们,让战士们一定时间就能肚子里加加油水。 也正是因此,老爷子他们和柳瑶有过比较多的接触,老爷子他们才会那么的尊重柳瑶。 巧的是,程文曾的三儿子程方参军时,老爷子是他的副营长。 因为柳瑶和程文曾的关系,老爷子对程方多有关注,就连程方的妻子,都是老爷子给介绍的。 所以对程方唯一的遗孤,老爷子多少还是有些心软了。 林月曦不知道这些,不过既然老爷子开口了,又不违背原则,她也不是那种专爱赶尽杀绝的人,不是不能通融。 将此事交给许山,陪着老爷子出去散了会儿步,回来吃过晚饭后,跟老爷子一块在看新闻时,霍寒突然全身都是白灰的回来。 “这是怎么了?你跳石灰堆里去了?” 老爷子边调侃他边挥手赶人,“赶紧去洗洗,这玩意伤身,你咋不洗了再回来?” 霍寒‘哎’了声直接冲进了一楼的洗漱间。 林月曦怔了有一分钟左右,才在老爷子诡异的目光下,终于记起来当妻子的责任,上楼去取了霍寒的睡衣送到洗漱间去。 每个洗漱间的设计都一样,隔间洗澡和上厕所,外面是洗手洗脸这些,送衣服进去不会有啥尴尬的场面发生。 - 统子:【你猜皇帝会不会想,你手里有没这些的种子?以后他的百姓们能不能吃到那些东西。】 统子:【还有啊,皇上很穷,非常穷,先不提在这时代单是看着都觉得精贵的米面粮油和水果,就单单说雪花般雪白雪白的盐,如果皇上掌握了把他们的盐弄成雪花盐的技术,你知道这里面的利益有多吓人吗?】 帝王眸光微闪,有些被统子拆穿心思的尴尬。 他的确看到那些后立刻想到了从中能得到的利益,统子还说少了,他不仅想要盐变白的技术,而是全想要。 帝王喜怒不行于色已经养成了习惯,君槿澜没法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听到统子说雪花盐能挣钱,她立马往书房方向跑去。 “皇上,我知道怎么把盐弄得更白,还没有涩味,你等等,我去写出来给你。” 一着急,连‘臣妾’都忘了自称。 她虽然是来养老,但她也知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道理,这是一个啥都没的时代,如果她想舒服的躺平,首先得改变一些东西。 还有统子说到她寿命时的欲言又止。 她只是懒不是傻,统子要延长她的寿命肯定要付出某些代价,或是与天道做了什么交易。 统子提醒她帮天道,也说过他们的争斗是气运之子和‘气运之子’间的争斗。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齐天下。 她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只要她能帮大夏发展得越来越好,只要她护住真正的气运之子,就是在帮天道? 君槿澜有统子传输给她‘君槿澜’的记忆,认得大夏字也写得出来大夏字,可毛笔字不是有记忆能决定的问题,得熟能生巧,毛笔她都拿不清楚。 好在她空间里有纸有黑笔,统子念,她记。 【大夏有磨盘了没?】 统子用着标准的播音腔:【请参考秦朝与汉初,四大发明只有一个纸张出现了雏形。】 统子:【江南有个叫严本的马夫做出了麻纸,做得比较粗糙,轻轻一碰就碎。 他主人不满意,觉得他浪费了自己的信任,把人打了二十大板赶出去了。】 统子:【严本不甘心,把做得简陋的麻纸给同村的秀才看,那秀才是个有远见的人,建议他进京去找工部的大人,说这东西如果做出来的话,一定会让更多的人读得起书,现在严本和那秀才正在进京的路上。】 【那我就不写纸张的做法了,他们有这个想法不容易,不能抢了他们的功劳。你把磨盘和玻璃还有指南针这几样找出来。】 统子:【磨盘我建议你画图纸就行,别小看古文的智慧;指南针现在估计很难能做出来,用司南,这我建议你图文并用。】 统子边说边用空间里的打印机将需要的材料打印出来,它还很贴心的全用大夏文字。 统子:【给你。】 看看桌上的那一叠纸张,又看了看手下刚刚抄了半天的这张,君槿澜咬了咬牙。 【你特么能直接打印为什么还要我抄?】 统子无辜脸对手指:【你没问我啊宝。】 早知道不心疼她要写这么多字手会酸了。 第412话、真夫妻 老爷子一开始是属意周函生的,因为周函生的形象是那种儒雅又不失风趣型,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有种小周老的感觉。 而老爷子最佩服的人,就是周老。 他家乖孙孙性子偏清冷,配个周函生那样的人,他觉得比较合适。 霍寒嘛,一直给他的感觉都是太过冷硬,能力那是毋庸置疑,可性子就给人种他不可能会疼人的感觉。 老爷子不想他乖孙孙婚姻上不幸福,给乖孙孙找老公,除了客观原因外,最主要的自然是得找个知冷知热的。 一开始霍寒是比较吃亏的,因为他常年不在京市。 周函生不是傻子,相反着,他非常精明,懂自己的定位,更懂在婚姻上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 林月曦不仅被几位长老们重视且宠着,她的背后还有冷家,她自己本人更是从科研界的天才在往先驱者这条路走。 这样的林月曦,早已经是同龄人中的天花板,傻了才会不想娶呢。 可惜的是林月曦很忙,且林月曦的工作都是带着保密性质,就算是身为‘皇子’的周函生,他也没资格且不能随意靠近,连打听都不能的,否则反而会于他不利。 不过,不能从本人那入手,必攻击她最重视的人也不是不行,所以周涵生有一段时间常以各种理由来看望老爷子。 一度让老爷子在他和霍寒俩的评分上,那就是秤砣两头一边是铁一边是羽毛。 相反着,另一‘皇子’霍寒却因为工作便利的原因,能时常的靠近林月曦。 但霍寒在平时为人处事上没有周涵生圆滑,他并没有去怎么讨好过老爷子,就是和老爷子难得能碰到个面,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不过老爷子不是个耳根子软的人,虽然周涵生的平时的表现令他很满意,但他自己本身就是军转z一路走过来的人,知道玩zz的表现出来的十有八九都仅只是表现而以。 周涵生的身份有些特殊,就是老爷子也不好多去打探他。 可上头还有几个长老在呢! 在霍寒明确表现出来追妻态度,周函生也表现出有意成为冷家女婿时,上面也担心他俩的行为会影响到林月曦,所以周老对两人做了摸透底的调查。 两人又红又砖,没问题; 两人工作能力,没问题; 似乎选哪个都可以。 可是,如果只从夫妻关系去看,周涵生那多少有些不合适了。 他在外表现得那叫一个几近完美,对谁都是绅士,因而呢,对他有意的女性就比较多。 而他对那些女性的态度,从工作上来说,没问题,但如果从看女婿的角度去说,不只老爷子觉得他是多情,就是龙老都在周老面前说他过于委婉,不够果决,恐会酿成大祸。 霍寒对异性的态度跟周涵生比是两个极端,霍寒是太过绝情,完全不给那些对他有意的异性面子,给人种他没道德的错觉。 但龙老和老爷子他们都很满意他这态度,明知女娃娃对自己有意,如果自己没想法,果断的拒绝让对方断了念想才是对的,至于说对方会不会丢脸这点,霍寒也不是那种一开始就说话难听的人,都是被缠得烦了嘴才比较欠,碰到这种的,还要给什么面子?! 于是,老爷子和周老相商后,将周涵生也踢了出去。 原定的等林月曦回来就介绍她和周涵生见面这事,也因为周涵生被踢出局而不了了之。 所以才有了霍老带霍寒到家里来相亲那事。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两人动作那么快,原本只是让两人相相亲呢,他俩却已经商定去领结婚证了。 林月曦的一切都一直在上面的眼中,霍寒的确表现出狂热追求的意思,可林月曦的态度一直是不明朗的,她从来没表现出对任何人有意的意思,霍寒送的礼物许多都还是许山代收后林月曦都没看就收在一边,因为林月曦在工作期间不会浪费一点脑神经浪费在这些所谓感情上。 所以包括老爷子在内,都是以为林月曦还没开窍,或是她的心绪都在科研上,没有除科研以外的想法。 这也是周老强制她放假,然后冷老立刻安排相亲的原因。 就是让她暂时放开科研上的事,先关注下个人问题。 一个是知道林月曦天赋与能力的人,都希望她的天赋和能力能传承下去,而最佳的传承,自然就是基因传承。 另一个是,几位老人和老爷子的想法很类似,人不服老不行啊,护不住丫头几年了,不在他们活着的时候把丫头的未来安排好,他们不放心啊。 于私,他们是看着林月曦长大的,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爷爷,自然是希望她未来繁华似锦。 于公,一个能引领着科技的人,其破坏力是几个师都比不了的,他们不希望在他们闭眼后的某一天,小丫头会被逼着成为他们所有人辛苦建立的这个国家的敌人。 想了许多,似乎又什么都没想,老爷子轻纾出口气。 好在,现在一切至少看上去是在按着他们所认为的双赢的方向在走。 两人下楼,走到楼梯口听到下面传来的电视声,朝下看去,只见霍寒已经坐在那名为看电视,实际上双眼无目标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时不时的还笑得有些···浪。 老爷子\/老张:“……” 虽说都是过来人应该理解,可怎么就是看着让人感觉这么不顺眼呢? 霍寒的警觉性还是在的,已经发现了老爷子的存在,关了电视站起来恭敬叫道:“爷爷。” 老爷子随性了一辈子,其实霍寒这种尊敬中透着拘谨的态度他倒是有些不习惯,只是霍寒一直都比较忙,他没机会把人逮住说开。 “别这么严肃,你和我乖孙孙已经结婚了,这就是你自己家,在自己家怎样在这里就怎样。” 霍寒坐得笔直,那背挺得跟一根直线一样,双腿微微张开,双手置于双膝上,标准的军人坐姿。 回答也是一板一言,“我明白,爷爷。” 老爷子:“……” 你明白个锤子。 不过老爷子心里也明白,霍寒早已将军人的习惯刻进了骨子里,不是一朝一兮能改变的,且他也压根没想过去改变他这点。 他就是,希望他在面对妻子时,别这么硬帮帮的。 他乖孙孙娇娇软软的一个,配个这么硬帮帮的老公,怎么看都感觉会被家&\/暴。 第412话、真夫妻 老爷子一开始是属意周函生的,因为周函生的形象是那种儒雅又不失风趣型,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有种小周老的感觉。 而老爷子最佩服的人,就是周老。 他家乖孙孙性子偏清冷,配个周函生那样的人,他觉得比较合适。 霍寒嘛,一直给他的感觉都是太过冷硬,能力那是毋庸置疑,可性子就给人种他不可能会疼人的感觉。 老爷子不想他乖孙孙婚姻上不幸福,给乖孙孙找老公,除了客观原因外,最主要的自然是得找个知冷知热的。 一开始霍寒是比较吃亏的,因为他常年不在京市。 周函生不是傻子,相反着,他非常精明,懂自己的定位,更懂在婚姻上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 林月曦不仅被几位长老们重视且宠着,她的背后还有冷家,她自己本人更是从科研界的天才在往先驱者这条路走。 这样的林月曦,早已经是同龄人中的天花板,傻了才会不想娶呢。 可惜的是林月曦很忙,且林月曦的工作都是带着保密性质,就算是身为‘皇子’的周函生,他也没资格且不能随意靠近,连打听都不能的,否则反而会于他不利。 不过,不能从本人那入手,必攻击她最重视的人也不是不行,所以周涵生有一段时间常以各种理由来看望老爷子。 一度让老爷子在他和霍寒俩的评分上,那就是秤砣两头一边是铁一边是羽毛。 相反着,另一‘皇子’霍寒却因为工作便利的原因,能时常的靠近林月曦。 但霍寒在平时为人处事上没有周涵生圆滑,他并没有去怎么讨好过老爷子,就是和老爷子难得能碰到个面,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不过老爷子不是个耳根子软的人,虽然周涵生的平时的表现令他很满意,但他自己本身就是军转z一路走过来的人,知道玩zz的表现出来的十有八九都仅只是表现而以。 周涵生的身份有些特殊,就是老爷子也不好多去打探他。 可上头还有几个长老在呢! 在霍寒明确表现出来追妻态度,周函生也表现出有意成为冷家女婿时,上面也担心他俩的行为会影响到林月曦,所以周老对两人做了摸透底的调查。 两人又红又砖,没问题; 两人工作能力,没问题; 似乎选哪个都可以。 可是,如果只从夫妻关系去看,周涵生那多少有些不合适了。 他在外表现得那叫一个几近完美,对谁都是绅士,因而呢,对他有意的女性就比较多。 而他对那些女性的态度,从工作上来说,没问题,但如果从看女婿的角度去说,不只老爷子觉得他是多情,就是龙老都在周老面前说他过于委婉,不够果决,恐会酿成大祸。 霍寒对异性的态度跟周涵生比是两个极端,霍寒是太过绝情,完全不给那些对他有意的异性面子,给人种他没道德的错觉。 但龙老和老爷子他们都很满意他这态度,明知女娃娃对自己有意,如果自己没想法,果断的拒绝让对方断了念想才是对的,至于说对方会不会丢脸这点,霍寒也不是那种一开始就说话难听的人,都是被缠得烦了嘴才比较欠,碰到这种的,还要给什么面子?! 于是,老爷子和周老相商后,将周涵生也踢了出去。 原定的等林月曦回来就介绍她和周涵生见面这事,也因为周涵生被踢出局而不了了之。 所以才有了霍老带霍寒到家里来相亲那事。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两人动作那么快,原本只是让两人相相亲呢,他俩却已经商定去领结婚证了。 林月曦的一切都一直在上面的眼中,霍寒的确表现出狂热追求的意思,可林月曦的态度一直是不明朗的,她从来没表现出对任何人有意的意思,霍寒送的礼物许多都还是许山代收后林月曦都没看就收在一边,因为林月曦在工作期间不会浪费一点脑神经浪费在这些所谓感情上。 所以包括老爷子在内,都是以为林月曦还没开窍,或是她的心绪都在科研上,没有除科研以外的想法。 这也是周老强制她放假,然后冷老立刻安排相亲的原因。 就是让她暂时放开科研上的事,先关注下个人问题。 一个是知道林月曦天赋与能力的人,都希望她的天赋和能力能传承下去,而最佳的传承,自然就是基因传承。 另一个是,几位老人和老爷子的想法很类似,人不服老不行啊,护不住丫头几年了,不在他们活着的时候把丫头的未来安排好,他们不放心啊。 于私,他们是看着林月曦长大的,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爷爷,自然是希望她未来繁华似锦。 于公,一个能引领着科技的人,其破坏力是几个师都比不了的,他们不希望在他们闭眼后的某一天,小丫头会被逼着成为他们所有人辛苦建立的这个国家的敌人。 想了许多,似乎又什么都没想,老爷子轻纾出口气。 好在,现在一切至少看上去是在按着他们所认为的双赢的方向在走。 两人下楼,走到楼梯口听到下面传来的电视声,朝下看去,只见霍寒已经坐在那名为看电视,实际上双眼无目标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时不时的还笑得有些···浪。 老爷子\/老张:“……” 虽说都是过来人应该理解,可怎么就是看着让人感觉这么不顺眼呢? 霍寒的警觉性还是在的,已经发现了老爷子的存在,关了电视站起来恭敬叫道:“爷爷。” 老爷子随性了一辈子,其实霍寒这种尊敬中透着拘谨的态度他倒是有些不习惯,只是霍寒一直都比较忙,他没机会把人逮住说开。 “别这么严肃,你和我乖孙孙已经结婚了,这就是你自己家,在自己家怎样在这里就怎样。” 霍寒坐得笔直,那背挺得跟一根直线一样,双腿微微张开,双手置于双膝上,标准的军人坐姿。 回答也是一板一言,“我明白,爷爷。” 老爷子:“……” 你明白个锤子。 不过老爷子心里也明白,霍寒早已将军人的习惯刻进了骨子里,不是一朝一兮能改变的,且他也压根没想过去改变他这点。 他就是,希望他在面对妻子时,别这么硬帮帮的。 他乖孙孙娇娇软软的一个,配个这么硬帮帮的老公,怎么看都感觉会被家&\/暴。 第413话、意外的结果 “媳妇儿是拿来疼的,爷爷也是个军人,当年对你们奶奶爷爷可从来没拿对待军人的那套对她,都是你们奶奶想要什么,爷爷就想尽办法去满足她,也从来不在她面前发脾气,外面的情绪从不带到家里。” 老爷子坐到对面,似是在回忆,又似只是有感而发。 霍寒依旧梆正的坐着,像是在开会一样的认真听着领导讲话。 张叔去倒了杯水过来,老爷子喝了口,撇了眼霍寒继续道:“千万别拿咱在外面的那套用在媳妇身上,媳妇是要陪你过一辈子的人,不能跟世间的夫妻都是因为一条心才在一起,但你们既然认准了对方,你们就应该互相信任,到了家里,就软呼时就软呼,该啰嗦时就啰嗦,在媳妇面前,没有丢人这一说。” 霍寒受教的重重点头,“爷爷,我记住了。” 老爷子差点被噎住,不过一想也是,就他们这关系,他要是在他面前软呼,他才是真要吓一跳呢。 两人都不是多能温情的人,老爷子也就为自家乖孙孙才能这么‘罗里嗦’一场,但若要求他像情感专家或是善解人意的长辈那就很难了。 所以没说教几句,话题就不自觉间的转到了正经事上。 “下毒的事有结果没?” 什么意外? 什么巧合? 哄哄傻子行,他们这个级别的哪能看不出这些所谓的巧合和意外本身就是人为的?! 霍寒神色冰冷的吐出两个字:“崔家。” “崔家?” 这次老爷子真有些震惊到,同时更多是难免的气愤,“崔家的手竟已经伸到我们这里来了?” 崔家的关系网宏大到任何一个上位者都会忌惮,哪怕崔家一开始就选择了隐退。 因此,对崔家的监视一直都有。 而这一块暗中做的事,是由老爷子和霍老等几位已经在明面上退休的人负责的。 所以老爷子这才会震惊,因为他并没有收到崔家对林月曦有针对行动的消息。 有些隐秘的事现在的霍寒也是知情的,所以知道老爷子在气什么,倒也不是真要为老爷子他们手下的人解释什么,而是这个事,崔家做的真的很隐秘。 “崔福生有个私&\/生子。” 崔家的内部有点那啥,挺混乱的。 责任家主是崔老爷子,可下一任的家主人选,却不在崔老爷子这一代,崔老爷子是早在前几年就已经明确表示,下任崔家家主只会是崔宏殷。 崔宏殷明面上是崔家老大的儿子,但其实崔大患有不育症,其夫人生的三儿一女没一个是他的,不过嘛,倒都是崔家的,崔宏殷就是他现在叫三叔公的崔福生的儿子。 对,三叔公,不是三叔。 这事儿,崔家人知情的已经加起来不到五个,崔老爷子之所以将崔宏殷选为继承人,一个是他的能力的确是他那辈最出色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崔老爷子以为他是他三儿子的儿子,是自己的亲孙子。 从这就能看出这里头关系有多乱。 不过现在这事儿不是重点。 崔福生是崔家难得一个真正吃闲饭的纨绔,他的生活还真别说,过的是有滋有润,每天吃好玩好,家里红旗飘飘,外面彩旗飞扬。 但是崔家有规矩,男人在外面花心的玩可以,但不允许弄出来不清不楚的孩子。 崔家人的观念挺怪,在他们看来,家里内部怎样,反正只要没闹出去,都是自家人的事;但如果是外面的,他们就会认为是不干净。 打个比方,崔大夫人的子女没一个是崔大的,可是崔大夫人生的子女都中崔家血脉,所以她生的孩子都是被崔家所承认的;而像崔福生外面的女人所生的孩子,无论是不是崔福生的子女,哪怕你拿了亲子签定来,崔家也不承认这孩子是崔家的血脉。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崔福生在外有很多私&\/生子女,因为没有落户崔家,有些几乎没跟崔家有往来,因此,监视和查崔家的人都将那几个‘隐身’的崔家人给忽视了。 这次要不是对林月曦的投毒事件,他们还没发现对崔家他们竟漏了个这么大的漏洞。 国安的人顺腾摸瓜的一个叫王奔的可疑人员,对他进行详查时,又发现其母在王奔出世前和崔福生的关系不太正常,接着详查其母,再再发现其母这二十来年的收入和支出并不成正比。 王奔的母亲是个普通人,稍微一审问便什么都说了。 “柳红原本是个歌女,并不知道崔家不会承认外面的孩子,当年她想凭着肚子进崔家,她只是崔福生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且并不怎么被在意,崔福生包了她之后给她租了一个地方住,又给了一笔钱,记起来就去看看她,只是这记起来的次数很少。” 柳红一开始是想凭着肚子换个富贵,所以对崔福生也是瞒着肚子,就想等肚子大了瞒不住时也打不了了,崔福生不认也得认。 可慢慢的崔福生去看她的时间间隔得越来越长,甚至等她怀孕五个月后,压根就没影了。 那个时候对未婚生育容忍度还是很低的,柳红也意识到了崔福生靠不住,所以在挺着大肚子时,找了个姓王的当搬运工的老实接盘侠。 生下王奔后,夫妻俩便离开了京市回了王奔父亲的老家,这一回就是十五年。 也不知道崔福生从哪得知了柳红给他生了个儿子,并且还查到了柳红的去处,他没去认儿子,但十五年里倒是时不时都会给柳红寄钱寄票寄孩子的吃穿喝用。 等到王奔十五岁,崔福生终于找上了门,悄悄联系上柳红,然后柳红悄悄的带着王奔与崔福生相认。 从那时起,王奔便开始为崔家做事。 只是王奔以前并不在京市,做的事也都与崔家似乎没啥关系,自然也就没人会去怀疑他和崔家有关。 在一年前,王奔考上了京师大,终于趟进了京市。 也是从这时起,崔家许多暗地里阴损的事转到了他手里。 给林月曦下毒是一件,还有半年前京市s长的车祸也是他的手笔,两个月前京郊面粉厂爆&\/炸事件,也有他的影子。 “这人很聪明,每次都将自己藏得严实,这次如果被下毒的对象不是曦曦,没有被这么重视,可能又会被他逃过。” 因为对林月曦的保护等级高,所以查时那是哪怕没可疑只要是出现过都得查清楚,这才会将当天只是看着路过了军养院的王奔也被详查。 否则不过一个表现得再正常不过的路人而以,谁能想到他竟然是策划者? 第413话、意外的结果 “媳妇儿是拿来疼的,爷爷也是个军人,当年对你们奶奶爷爷可从来没拿对待军人的那套对她,都是你们奶奶想要什么,爷爷就想尽办法去满足她,也从来不在她面前发脾气,外面的情绪从不带到家里。” 老爷子坐到对面,似是在回忆,又似只是有感而发。 霍寒依旧梆正的坐着,像是在开会一样的认真听着领导讲话。 张叔去倒了杯水过来,老爷子喝了口,撇了眼霍寒继续道:“千万别拿咱在外面的那套用在媳妇身上,媳妇是要陪你过一辈子的人,不能跟世间的夫妻都是因为一条心才在一起,但你们既然认准了对方,你们就应该互相信任,到了家里,就软呼时就软呼,该啰嗦时就啰嗦,在媳妇面前,没有丢人这一说。” 霍寒受教的重重点头,“爷爷,我记住了。” 老爷子差点被噎住,不过一想也是,就他们这关系,他要是在他面前软呼,他才是真要吓一跳呢。 两人都不是多能温情的人,老爷子也就为自家乖孙孙才能这么‘罗里嗦’一场,但若要求他像情感专家或是善解人意的长辈那就很难了。 所以没说教几句,话题就不自觉间的转到了正经事上。 “下毒的事有结果没?” 什么意外? 什么巧合? 哄哄傻子行,他们这个级别的哪能看不出这些所谓的巧合和意外本身就是人为的?! 霍寒神色冰冷的吐出两个字:“崔家。” “崔家?” 这次老爷子真有些震惊到,同时更多是难免的气愤,“崔家的手竟已经伸到我们这里来了?” 崔家的关系网宏大到任何一个上位者都会忌惮,哪怕崔家一开始就选择了隐退。 因此,对崔家的监视一直都有。 而这一块暗中做的事,是由老爷子和霍老等几位已经在明面上退休的人负责的。 所以老爷子这才会震惊,因为他并没有收到崔家对林月曦有针对行动的消息。 有些隐秘的事现在的霍寒也是知情的,所以知道老爷子在气什么,倒也不是真要为老爷子他们手下的人解释什么,而是这个事,崔家做的真的很隐秘。 “崔福生有个私&\/生子。” 崔家的内部有点那啥,挺混乱的。 责任家主是崔老爷子,可下一任的家主人选,却不在崔老爷子这一代,崔老爷子是早在前几年就已经明确表示,下任崔家家主只会是崔宏殷。 崔宏殷明面上是崔家老大的儿子,但其实崔大患有不育症,其夫人生的三儿一女没一个是他的,不过嘛,倒都是崔家的,崔宏殷就是他现在叫三叔公的崔福生的儿子。 对,三叔公,不是三叔。 这事儿,崔家人知情的已经加起来不到五个,崔老爷子之所以将崔宏殷选为继承人,一个是他的能力的确是他那辈最出色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崔老爷子以为他是他三儿子的儿子,是自己的亲孙子。 从这就能看出这里头关系有多乱。 不过现在这事儿不是重点。 崔福生是崔家难得一个真正吃闲饭的纨绔,他的生活还真别说,过的是有滋有润,每天吃好玩好,家里红旗飘飘,外面彩旗飞扬。 但是崔家有规矩,男人在外面花心的玩可以,但不允许弄出来不清不楚的孩子。 崔家人的观念挺怪,在他们看来,家里内部怎样,反正只要没闹出去,都是自家人的事;但如果是外面的,他们就会认为是不干净。 打个比方,崔大夫人的子女没一个是崔大的,可是崔大夫人生的子女都中崔家血脉,所以她生的孩子都是被崔家所承认的;而像崔福生外面的女人所生的孩子,无论是不是崔福生的子女,哪怕你拿了亲子签定来,崔家也不承认这孩子是崔家的血脉。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崔福生在外有很多私&\/生子女,因为没有落户崔家,有些几乎没跟崔家有往来,因此,监视和查崔家的人都将那几个‘隐身’的崔家人给忽视了。 这次要不是对林月曦的投毒事件,他们还没发现对崔家他们竟漏了个这么大的漏洞。 国安的人顺腾摸瓜的一个叫王奔的可疑人员,对他进行详查时,又发现其母在王奔出世前和崔福生的关系不太正常,接着详查其母,再再发现其母这二十来年的收入和支出并不成正比。 王奔的母亲是个普通人,稍微一审问便什么都说了。 “柳红原本是个歌女,并不知道崔家不会承认外面的孩子,当年她想凭着肚子进崔家,她只是崔福生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且并不怎么被在意,崔福生包了她之后给她租了一个地方住,又给了一笔钱,记起来就去看看她,只是这记起来的次数很少。” 柳红一开始是想凭着肚子换个富贵,所以对崔福生也是瞒着肚子,就想等肚子大了瞒不住时也打不了了,崔福生不认也得认。 可慢慢的崔福生去看她的时间间隔得越来越长,甚至等她怀孕五个月后,压根就没影了。 那个时候对未婚生育容忍度还是很低的,柳红也意识到了崔福生靠不住,所以在挺着大肚子时,找了个姓王的当搬运工的老实接盘侠。 生下王奔后,夫妻俩便离开了京市回了王奔父亲的老家,这一回就是十五年。 也不知道崔福生从哪得知了柳红给他生了个儿子,并且还查到了柳红的去处,他没去认儿子,但十五年里倒是时不时都会给柳红寄钱寄票寄孩子的吃穿喝用。 等到王奔十五岁,崔福生终于找上了门,悄悄联系上柳红,然后柳红悄悄的带着王奔与崔福生相认。 从那时起,王奔便开始为崔家做事。 只是王奔以前并不在京市,做的事也都与崔家似乎没啥关系,自然也就没人会去怀疑他和崔家有关。 在一年前,王奔考上了京师大,终于趟进了京市。 也是从这时起,崔家许多暗地里阴损的事转到了他手里。 给林月曦下毒是一件,还有半年前京市s长的车祸也是他的手笔,两个月前京郊面粉厂爆&\/炸事件,也有他的影子。 “这人很聪明,每次都将自己藏得严实,这次如果被下毒的对象不是曦曦,没有被这么重视,可能又会被他逃过。” 因为对林月曦的保护等级高,所以查时那是哪怕没可疑只要是出现过都得查清楚,这才会将当天只是看着路过了军养院的王奔也被详查。 否则不过一个表现得再正常不过的路人而以,谁能想到他竟然是策划者? 第414话、崔家的厉害之处 “崔家的目的?” 老爷子闭了闭眼,眸光晦涩的问道。 “据王奔交待,崔家本来的计划,是让您和曦曦都中招后,依上面对您和曦曦的重视,定会集所有力量来救治,如果医院没办法,很有可能会向国际救助,甚至会为了曦曦而向某些国家妥协。” 至于这期间崔家会做什么,会起到什么作用,王奔并不知情,他在崔家还没那么重要。 老爷子倒抽了口冷气,他不是被自己差点就翘了而吓到,而是··· 一拍桌子,怒得眼珠子都差点瞪出眼框,“娘的,竟然想拿我乖孙孙当筏子,不仅要害我乖孙孙的命,还要陷她于不义。” 还真不是崔家瞎想,如果他乖孙孙真的中毒了,崔家的计划有很大可能成功,因为在保他乖孙孙和命和暂时的让点利给别国这点上,别人他不敢肯定,龙老和周老这俩肯定是先选一。 要真到了那一步,他乖孙孙身体有很大可能已经被损伤,甚至损伤得很严重,哪怕保住了命,要么寿命变短,要么体质变差,更严重的是脑袋受损而影响到她的智力。 而因为救她在国与国之间让了步,那么这个责任是背在她一个人身上的,无论将来他乖孙孙还会有什么成就,在许多人看来,她都是在还债;要是因为身体受损而没再有建树,那情况就更遭了,他乖孙孙有可能会被成为罪人。 嘛的。 崔家是,给老子死。 霍寒刚知道时也很生气,现在复诉依旧心里堵得慌,可与老爷子相比,他的情绪藏得更深,这会儿完全看不出来他是否动怒。 挪坐过去边给老爷子抚着背顺气,边继续道:“崔家人做事谨慎,虽然查到王奔,王奔也亲口承认他是受崔家指示做事,可我们仅有人证,病毒并不是崔家人直接给他,而是京师大后山的一棵树洞里,王奔与崔家的一切联系,都没有碰过面或是通过话。” 崔家唯一与王奔见过面的人,只有他的亲生父亲崔福生,而崔福生也仅仅只是在王奔在老家时和他见过一次,后来崔福生便没再亲自和王奔有过联系。 王奔与崔福生认亲后,崔福生跟他说,崔家不会认没能力的孩子,王奔要想被崔家承认,就得做出一翻成就来,崔家的规矩他没法去改变,但他生为父亲,是一定会帮他的。 王奔的养父是个很闷的人,王家又穷,可能骨子里的问题,王奔很嫌弃自己的养父,也很讨厌自己是穷苦娃的身份。 崔福生的出现,让他自己原来自己竟然是京市崔家那个大家族的孩子,和又穷又苦的王家比,王奔自然是期望着能被崔家认回去,当崔家的少爷。 所以在崔福生的那些话后,王奔决定做出一翻成就来向崔家证明自己的能力,以此做为投名状,让崔家认回他。 于是,他听话的从学习开始,然后帮着处理崔家在他老家的黑市生意。 崔福生之后与王奔的联系,便是通过黑市的货品往来,每次送信的人都不一样,现在想找也并非容易的事。 王奔来京市前收到的最后一封崔福生给他的信,就是告诉他,他们间今后的联系方式改到京师大后山的一处树洞那。 只要崔福生有消息要通知他,就会在宿舍的楼下某棵树那绑一根彩带,王奔看到彩带便会去后山树洞那取信。 京师大现在只有部分重要地方安装了监控,宿舍楼是没有的,所以谁在宿舍楼下的树上绑了彩带暂时也没查出来。 这事儿啊,特么的就卡在了王奔这。 就很气。 明知跟崔家有关,可光只有个人证而已,还是拿崔家一点办法没有。 几百年的旺族,不是随便说说的,人家自有自己一套行事准则。 老爷子气得鼻子呼哧喘,“过分,真是太过分了,怎么争怎么斗我都不说什么,可这种事关着国家未来的事,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不是因为林月曦是他孙女他才生气,而是林月曦于国家的重要性! 看着再和平的地方,都免不了暗里的争来斗去,只要有人的地方,这是改变不了的。 可这争斗,不应该越过家国大义! 他们现在才好不容易脊背稍稍硬了点啊,好不容易在国际上讲话敢硬气点,好不容易不再国际会议时不是被人无视,好不容易边境线别国不敢随意的踩踏。 他不敢说这些好不容易都是因为他乖孙孙,可还是敢厚着脸皮的说多少是有点关系的。 在国际上,科技决定着地位。 是因为咱们现在的科技真正的起步了,这才让那些或是无视或是一直想欺负咱的人开始真正的忌惮。 因为忌惮,所以他们才会想着把那个最引起这份忌惮的人给除掉。 做为一个合格的华国人,不求都护着这个人,至少也不应该主动去害这个人,这与判&\/国何异? “崔家,老子早晚要灭了崔家。” 林月曦下来看到的就是老爷子头发都快要冒火的这一幕。 “这是怎么了?看把爷爷给气的。” 对林月曦,老爷子从来不是报喜不报忧的态度,他认为林月曦只有深刻知道自己的真正处境,才能明确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一五一十的将霍寒所说的调查结果告诉她,最后说道:“崔家人行事狡猾,已经几十年了,我们都没有能抓到他们的把柄,许多事情我们都知道跟崔家有关,甚至就是崔家在主导,可崔家愣是能将自己藏得一干二净。” - 君槿澜懒得理这坑货,拿起纸张哒哒哒跑出去,出门碰到等在门口的帝王及他身后的福公公。 把纸往帝王怀里一拍,“这些你拿去,福公公你多叫些人到西侧殿来搬东西,记住多叫一些人,都要力气大,顺便把我二哥叫来,我有东西让他带回去。” 话落人已经哒哒哒跑远。 帝王接过纸张珍而重之的细细阅来,边对福公公道:“快去办。” 正纠结要不要听的福公公连忙应了声‘是’后跑去叫人。 人要多,力气要大,再叫个君统领··· 索性直接都叫御林军的人。 帝王越看越认真,目光越来越慎重,这些可全都是利国重器。 他抬头看向东侧殿方向,对皇后以前生活的世界感到无比的好奇,不是好奇那里东西有多好,而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才会将皇后培养得如此的单纯无私。 皇后啊,你将朕想得太正直。 第414话、崔家的厉害之处 “崔家的目的?” 老爷子闭了闭眼,眸光晦涩的问道。 “据王奔交待,崔家本来的计划,是让您和曦曦都中招后,依上面对您和曦曦的重视,定会集所有力量来救治,如果医院没办法,很有可能会向国际救助,甚至会为了曦曦而向某些国家妥协。” 至于这期间崔家会做什么,会起到什么作用,王奔并不知情,他在崔家还没那么重要。 老爷子倒抽了口冷气,他不是被自己差点就翘了而吓到,而是··· 一拍桌子,怒得眼珠子都差点瞪出眼框,“娘的,竟然想拿我乖孙孙当筏子,不仅要害我乖孙孙的命,还要陷她于不义。” 还真不是崔家瞎想,如果他乖孙孙真的中毒了,崔家的计划有很大可能成功,因为在保他乖孙孙和命和暂时的让点利给别国这点上,别人他不敢肯定,龙老和周老这俩肯定是先选一。 要真到了那一步,他乖孙孙身体有很大可能已经被损伤,甚至损伤得很严重,哪怕保住了命,要么寿命变短,要么体质变差,更严重的是脑袋受损而影响到她的智力。 而因为救她在国与国之间让了步,那么这个责任是背在她一个人身上的,无论将来他乖孙孙还会有什么成就,在许多人看来,她都是在还债;要是因为身体受损而没再有建树,那情况就更遭了,他乖孙孙有可能会被成为罪人。 嘛的。 崔家是,给老子死。 霍寒刚知道时也很生气,现在复诉依旧心里堵得慌,可与老爷子相比,他的情绪藏得更深,这会儿完全看不出来他是否动怒。 挪坐过去边给老爷子抚着背顺气,边继续道:“崔家人做事谨慎,虽然查到王奔,王奔也亲口承认他是受崔家指示做事,可我们仅有人证,病毒并不是崔家人直接给他,而是京师大后山的一棵树洞里,王奔与崔家的一切联系,都没有碰过面或是通过话。” 崔家唯一与王奔见过面的人,只有他的亲生父亲崔福生,而崔福生也仅仅只是在王奔在老家时和他见过一次,后来崔福生便没再亲自和王奔有过联系。 王奔与崔福生认亲后,崔福生跟他说,崔家不会认没能力的孩子,王奔要想被崔家承认,就得做出一翻成就来,崔家的规矩他没法去改变,但他生为父亲,是一定会帮他的。 王奔的养父是个很闷的人,王家又穷,可能骨子里的问题,王奔很嫌弃自己的养父,也很讨厌自己是穷苦娃的身份。 崔福生的出现,让他自己原来自己竟然是京市崔家那个大家族的孩子,和又穷又苦的王家比,王奔自然是期望着能被崔家认回去,当崔家的少爷。 所以在崔福生的那些话后,王奔决定做出一翻成就来向崔家证明自己的能力,以此做为投名状,让崔家认回他。 于是,他听话的从学习开始,然后帮着处理崔家在他老家的黑市生意。 崔福生之后与王奔的联系,便是通过黑市的货品往来,每次送信的人都不一样,现在想找也并非容易的事。 王奔来京市前收到的最后一封崔福生给他的信,就是告诉他,他们间今后的联系方式改到京师大后山的一处树洞那。 只要崔福生有消息要通知他,就会在宿舍的楼下某棵树那绑一根彩带,王奔看到彩带便会去后山树洞那取信。 京师大现在只有部分重要地方安装了监控,宿舍楼是没有的,所以谁在宿舍楼下的树上绑了彩带暂时也没查出来。 这事儿啊,特么的就卡在了王奔这。 就很气。 明知跟崔家有关,可光只有个人证而已,还是拿崔家一点办法没有。 几百年的旺族,不是随便说说的,人家自有自己一套行事准则。 老爷子气得鼻子呼哧喘,“过分,真是太过分了,怎么争怎么斗我都不说什么,可这种事关着国家未来的事,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不是因为林月曦是他孙女他才生气,而是林月曦于国家的重要性! 看着再和平的地方,都免不了暗里的争来斗去,只要有人的地方,这是改变不了的。 可这争斗,不应该越过家国大义! 他们现在才好不容易脊背稍稍硬了点啊,好不容易在国际上讲话敢硬气点,好不容易不再国际会议时不是被人无视,好不容易边境线别国不敢随意的踩踏。 他不敢说这些好不容易都是因为他乖孙孙,可还是敢厚着脸皮的说多少是有点关系的。 在国际上,科技决定着地位。 是因为咱们现在的科技真正的起步了,这才让那些或是无视或是一直想欺负咱的人开始真正的忌惮。 因为忌惮,所以他们才会想着把那个最引起这份忌惮的人给除掉。 做为一个合格的华国人,不求都护着这个人,至少也不应该主动去害这个人,这与判&\/国何异? “崔家,老子早晚要灭了崔家。” 林月曦下来看到的就是老爷子头发都快要冒火的这一幕。 “这是怎么了?看把爷爷给气的。” 对林月曦,老爷子从来不是报喜不报忧的态度,他认为林月曦只有深刻知道自己的真正处境,才能明确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一五一十的将霍寒所说的调查结果告诉她,最后说道:“崔家人行事狡猾,已经几十年了,我们都没有能抓到他们的把柄,许多事情我们都知道跟崔家有关,甚至就是崔家在主导,可崔家愣是能将自己藏得一干二净。” - 君槿澜懒得理这坑货,拿起纸张哒哒哒跑出去,出门碰到等在门口的帝王及他身后的福公公。 把纸往帝王怀里一拍,“这些你拿去,福公公你多叫些人到西侧殿来搬东西,记住多叫一些人,都要力气大,顺便把我二哥叫来,我有东西让他带回去。” 话落人已经哒哒哒跑远。 帝王接过纸张珍而重之的细细阅来,边对福公公道:“快去办。” 正纠结要不要听的福公公连忙应了声‘是’后跑去叫人。 人要多,力气要大,再叫个君统领··· 索性直接都叫御林军的人。 帝王越看越认真,目光越来越慎重,这些可全都是利国重器。 他抬头看向东侧殿方向,对皇后以前生活的世界感到无比的好奇,不是好奇那里东西有多好,而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才会将皇后培养得如此的单纯无私。 皇后啊,你将朕想得太正直。 第415话、过去和现在 杨婶和杨叔摆好了饭菜,大家转站饭桌。 刘叔虽然没参与下毒事件,可那人是刘叔介绍的,换个其它地方可能刘叔不会受影响,可在林月曦这,一点风险都是尽量禁止,所以刘叔还是受到了影响,被辞退了。 现在的主厨杨叔原来就在,他以前擅长做面食,比较偏科,所以没混上主厨的位置,但这家伙有上进心,进了团队之后没有一天不是在精进各地方厨艺,甚至警卫员那边的菜他都常常抢着做,就是为了多个熟练技术的机会。 他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而且他的厨艺的确精力很多且范围也广了很多,所以刘叔退后,通过投票,杨叔上任。 霍寒先给老爷子装了碗乌鸡汤,第二碗装给媳妇儿,眼神带着丝愧疚。 刚刚媳妇儿打哈欠了,是不是昨晚他太过分了些? 没办法,老房子着火一时控制不住。 而且,媳妇平时性子清清冷冷,没想到床上胆子大的很,这他哪还能忍?! 某人这会儿心里还在想这带颜色的事是爷孙俩没注意到的,两人也多少习惯了霍寒以他们为先的性子,也都不娇情,边喝着汤边又继续谈起刚才的事。 林月曦:“爷爷,经济开放后,是不是崔家要起来了?” 老爷子吸留了口汤,没有一丝紧迫感,老神在在道:“当初想把崔家的网给剪掉部分,也是那时咱们太弱,国内必须得团结,乱世用重典,所以委屈了部分人。” 不能说当初的举措是没错的,可那是最佳也是最快的,那时咱弱得谁都能踩一脚,慢是慢不得的,否则就得散。 “原本按着计划,且还得多几年的时间呢,因为咱们科技上来···” 说到这,老爷子颇为自豪的看了眼林月曦:“你的yx系列,为咱挣了不少稀有资源,这也大大提升了咱们的底气。” 其实在以前,咱们无论是啥东西和国外合作,重点都是为了挣外汇,然后再用外汇去买国外才有的东西。 吃的亏不是一点两点。 可没办法,咱能卖的东西不是别人所必需的,而咱们想向他们买的,却是咱所必需的,这就是技术弱后所可悲的地方。 咱卖给别人刺绣啥的,人家图个好看图个收藏,有只是锦上添花,没有也就可惜一下;可咱要向人家买机床买技术,咱想发展,这些是必需的。 双方所求不成正比,咱便没有底气。 林月曦的yx系列一出来,带着一连串的技术跟着进步,连机床林月曦当时都顺手给改进了,后来做风力发电,炼钢技术被她改进了,等等等等。 先不提后面,只说yx系列,用到对阿三的战场上后,因为阿三那次败得实在太快,此战引起了世界轰动,毕竟阿三再傻,它后面还站着呢。 咱等于是变相的跟又干了一架,还赢得快的离奇。 于是,当时在战场上风头无两,甚至数次起到决定性作用的yx系列,便突然又正常的进入了全世界的眼中。 而这,本就是上面的意思。 yx系列因为所需技术和对材质要求的原因,生产的并不多,全部加起来都不够武装一个团,所以yx系列到目前为止,除了特&战团和特殊兵种,像许山等人外,并不能供应到各军都能有,其中还有部分被拿来当奖励用。 也就是冷挚占了林月曦是他女儿,yx系列的生产权被放在了西北军区研究所的原因,西北军区这才有了先进又得了便利的武装了一个连。 而就是这个连,在对阿三的战场上,那叫一个所向披靡,走哪赢哪,走哪轰哪,一路跟排平式的排过去。 这不就特别的引人瞩目嘛,yx系列也一下子火了。 咱其它东西别国可能不太稀罕,蘑菇云这种宝贝疙瘩咱也不可能卖,而技术先进全世界且还被林月曦从中做了设了防盗技术的yx系列,可再合适卖不过了。 yx系列只会让人感觉厉害,而不会引起恐慌,有蘑菇云在那震着,那些见不得咱好的大国顶多就酸话说几句。 而处在不安全地界的小国,对它可就稀罕了,反正都是要买,去谁那买不是买呢? 至于说靠山这种说法,国与国之间啊,永远都是自身的利益最重要。 果然,yx系列出名后,许多小国或是明或是暗的跟咱联系,抛出求购意向。 而这次,咱底气就足了,条件可以是咱自己开了。 以前咱科技落后,许多东西都不懂,因此很可悲的,好几种珍贵的资源在当时咱们不知道它们有什么作用时,被外国以低廉到近乎是白送的价给买走。 想想心就痛,现在有机会了,咱还不得可劲的捞一点回来! 所以yx系列售卖的方式没有金钱交易,全是资源转换。 这么一换,咱底气就更足了。 良性的循环再循环。 这底气足了,经济实力也开始上升了,国民的生活水平自然也会跟着提升,那以前的那套z策就得改变了。 这也是提前放开经济的原因之一。 而经济放开,也就意味着对崔家的压制力度会降低。 所以现在的局面是,崔家很明显的在兴起,且已经压不住。 听着挺可怕的,只是桌上的三人神色都很镇定,似乎这事儿在他们眼中只是件小事,甚至都不是事儿,纯当瓜在吃。 吃完饭,霍寒向老爷子告了罪后,在林月曦的额头印下一吻便又匆匆离开。 老爷子见不得那腻歪劲儿,啧啧了两声往外走,“我去溜哒一圈。” 林月曦笑着摇了摇头,等老爷子的身影离开后,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眼神透着股杀气。 “你亲自去拜访下华老爷子。” 许山怔了一下,听着语气,可不像是让他去拜访啊,更像要他打上门去。 不过转瞬就明白了林月曦的意思,应了声先转进厨房旁的储物房里提了盒西洋参离开。 华莹玉这人,林月曦原本是没放在心上的,可这人教唆着别人往她身边凑这点令她很不喜。 先不说她不喜欢有人是因为情情爱爱的来找她麻烦,就说往她身边凑的人有可能会被误伤甚至是误杀这点,华莹玉的行为都触到了她的底线。 她自然和华莹玉没啥好计较的,跌份儿,她不喜的只会找对方的当家人,管好你自家人。 第415话、过去和现在 杨婶和杨叔摆好了饭菜,大家转站饭桌。 刘叔虽然没参与下毒事件,可那人是刘叔介绍的,换个其它地方可能刘叔不会受影响,可在林月曦这,一点风险都是尽量禁止,所以刘叔还是受到了影响,被辞退了。 现在的主厨杨叔原来就在,他以前擅长做面食,比较偏科,所以没混上主厨的位置,但这家伙有上进心,进了团队之后没有一天不是在精进各地方厨艺,甚至警卫员那边的菜他都常常抢着做,就是为了多个熟练技术的机会。 他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而且他的厨艺的确精力很多且范围也广了很多,所以刘叔退后,通过投票,杨叔上任。 霍寒先给老爷子装了碗乌鸡汤,第二碗装给媳妇儿,眼神带着丝愧疚。 刚刚媳妇儿打哈欠了,是不是昨晚他太过分了些? 没办法,老房子着火一时控制不住。 而且,媳妇平时性子清清冷冷,没想到床上胆子大的很,这他哪还能忍?! 某人这会儿心里还在想这带颜色的事是爷孙俩没注意到的,两人也多少习惯了霍寒以他们为先的性子,也都不娇情,边喝着汤边又继续谈起刚才的事。 林月曦:“爷爷,经济开放后,是不是崔家要起来了?” 老爷子吸留了口汤,没有一丝紧迫感,老神在在道:“当初想把崔家的网给剪掉部分,也是那时咱们太弱,国内必须得团结,乱世用重典,所以委屈了部分人。” 不能说当初的举措是没错的,可那是最佳也是最快的,那时咱弱得谁都能踩一脚,慢是慢不得的,否则就得散。 “原本按着计划,且还得多几年的时间呢,因为咱们科技上来···” 说到这,老爷子颇为自豪的看了眼林月曦:“你的yx系列,为咱挣了不少稀有资源,这也大大提升了咱们的底气。” 其实在以前,咱们无论是啥东西和国外合作,重点都是为了挣外汇,然后再用外汇去买国外才有的东西。 吃的亏不是一点两点。 可没办法,咱能卖的东西不是别人所必需的,而咱们想向他们买的,却是咱所必需的,这就是技术弱后所可悲的地方。 咱卖给别人刺绣啥的,人家图个好看图个收藏,有只是锦上添花,没有也就可惜一下;可咱要向人家买机床买技术,咱想发展,这些是必需的。 双方所求不成正比,咱便没有底气。 林月曦的yx系列一出来,带着一连串的技术跟着进步,连机床林月曦当时都顺手给改进了,后来做风力发电,炼钢技术被她改进了,等等等等。 先不提后面,只说yx系列,用到对阿三的战场上后,因为阿三那次败得实在太快,此战引起了世界轰动,毕竟阿三再傻,它后面还站着呢。 咱等于是变相的跟又干了一架,还赢得快的离奇。 于是,当时在战场上风头无两,甚至数次起到决定性作用的yx系列,便突然又正常的进入了全世界的眼中。 而这,本就是上面的意思。 yx系列因为所需技术和对材质要求的原因,生产的并不多,全部加起来都不够武装一个团,所以yx系列到目前为止,除了特&战团和特殊兵种,像许山等人外,并不能供应到各军都能有,其中还有部分被拿来当奖励用。 也就是冷挚占了林月曦是他女儿,yx系列的生产权被放在了西北军区研究所的原因,西北军区这才有了先进又得了便利的武装了一个连。 而就是这个连,在对阿三的战场上,那叫一个所向披靡,走哪赢哪,走哪轰哪,一路跟排平式的排过去。 这不就特别的引人瞩目嘛,yx系列也一下子火了。 咱其它东西别国可能不太稀罕,蘑菇云这种宝贝疙瘩咱也不可能卖,而技术先进全世界且还被林月曦从中做了设了防盗技术的yx系列,可再合适卖不过了。 yx系列只会让人感觉厉害,而不会引起恐慌,有蘑菇云在那震着,那些见不得咱好的大国顶多就酸话说几句。 而处在不安全地界的小国,对它可就稀罕了,反正都是要买,去谁那买不是买呢? 至于说靠山这种说法,国与国之间啊,永远都是自身的利益最重要。 果然,yx系列出名后,许多小国或是明或是暗的跟咱联系,抛出求购意向。 而这次,咱底气就足了,条件可以是咱自己开了。 以前咱科技落后,许多东西都不懂,因此很可悲的,好几种珍贵的资源在当时咱们不知道它们有什么作用时,被外国以低廉到近乎是白送的价给买走。 想想心就痛,现在有机会了,咱还不得可劲的捞一点回来! 所以yx系列售卖的方式没有金钱交易,全是资源转换。 这么一换,咱底气就更足了。 良性的循环再循环。 这底气足了,经济实力也开始上升了,国民的生活水平自然也会跟着提升,那以前的那套z策就得改变了。 这也是提前放开经济的原因之一。 而经济放开,也就意味着对崔家的压制力度会降低。 所以现在的局面是,崔家很明显的在兴起,且已经压不住。 听着挺可怕的,只是桌上的三人神色都很镇定,似乎这事儿在他们眼中只是件小事,甚至都不是事儿,纯当瓜在吃。 吃完饭,霍寒向老爷子告了罪后,在林月曦的额头印下一吻便又匆匆离开。 老爷子见不得那腻歪劲儿,啧啧了两声往外走,“我去溜哒一圈。” 林月曦笑着摇了摇头,等老爷子的身影离开后,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眼神透着股杀气。 “你亲自去拜访下华老爷子。” 许山怔了一下,听着语气,可不像是让他去拜访啊,更像要他打上门去。 不过转瞬就明白了林月曦的意思,应了声先转进厨房旁的储物房里提了盒西洋参离开。 华莹玉这人,林月曦原本是没放在心上的,可这人教唆着别人往她身边凑这点令她很不喜。 先不说她不喜欢有人是因为情情爱爱的来找她麻烦,就说往她身边凑的人有可能会被误伤甚至是误杀这点,华莹玉的行为都触到了她的底线。 她自然和华莹玉没啥好计较的,跌份儿,她不喜的只会找对方的当家人,管好你自家人。 第416话、华莹玉的不甘心 “啪~” 华莹玉整个人被华老爷子扇倒在地上,当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时,那半张脸是肉眼可见的浮了起来。 “爷爷??” 前阵子程家和吴家都出了事,华莹玉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可因为心虚,害怕他们两家出事和她有关,所以这阵子都是老老实实的躲在家里。 爷爷一直没找她,爸每次回家也都很正常,所以她以为程思瑜和吴文琼俩没把她供出来。 况且,她也就只是在她们俩面前说了几句话而以,主意不是她出的,任何事儿她都没有参与。 越想越觉得和她没关系。 所以今天爷爷突然叫她,她虽然有些紧张,但没往坏处去想,只以为爷爷又是要跟她说她的亲事。 看着以前自己最满意的孙女这会儿还依旧一副她没错的样子,华老气得手指头都在发抖。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有的时候就是天差地别,没法比就是没法比,有些人的天赋和能力不是别人努力就能达到的,无论你羡慕也好,嫉妒也罢,该认命的你得认命。” 这下华莹玉明白了,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突然有种心落到实处的感觉。 她猜测爷爷应该是从哪收到了消息,或者更严重的,是收到了警告,所以才会有刚才的这一耳光。 她知道,这时她只要认个错,交心安安份份的听爷爷的话,她依旧还是华家最受宠的女儿,因为她是被华家精心所培养,华家需要她回报双倍或是多倍的利益回去。 可突然的,华莹玉不想这么明白。 她倔强的扬着头直视着华老,“爷爷,从我懂事起,我都是听您和爸的安排,您和爸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你们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从十七岁起,是您跟我说的,我将来必是霍家的媳妇,未来要当上霍家的当家主母。” “爷爷,我一向听您的话,您这么跟我说,我就这么的死死记在心里,这也成为了我一直以来的目标。” “然后突然的,您说我一定会嫁的人,他要娶别人,您却反过来劝我在霍家换一个人选。” - 朕自刀山火海中而来,自认从来不是个好人。 你这份信任,朕真怕会负了你。 过了会儿,身穿铠甲腰配长剑的君伯睿走了进来。 这时帝王已经坐到园中的石桌旁,君伯睿快步走到他面前行抱拳礼:“参见皇上。” “免礼,皇后想你了,她在东侧殿,你去看看她。” 君伯睿心脏都漏跳了好几拍,这会儿也顾不得跟皇上客气了,“多谢皇上。” 花园离东侧殿近,君槿澜已经听到君伯睿的声音,手里拎着个麻袋走了出来。 看着大步朝自己起来的男人,君槿澜不得不感叹一句,老天爷是真的会偏心。 君槿澜自己长得娇美,君伯睿也长得俊,三十五岁的人,身上多了年轻人没有的成熟稳重,妥妥的帅大叔一枚。 兴奋的挥了挥手,“二哥快来,我准备了东西送给你们。” 君伯睿看着她脚边比她人还大的麻袋心脏都揪了起来,赶紧改成小跑着过去,边喊道:“你别动,身子不好你自己忘啦?二哥自己过来拿。” 君槿澜果真不动了,【统子,我这二哥人还怪好咧。】 君伯睿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来个五体投地,这什么情况? 难倒这就是皇上让福公公跟他说的妹妹的神通。 好在多年近身保护帝王的经验让他迅速的冷静下来,面不改色的走向君槿澜。 统子:【不只你二哥,还有你爹娘和大哥,你爹奶和叔伯,他们人都很不错。】 君伯睿已经跑到君槿澜面前,上下扫视了她一眼,红了眼感慨道:“气色见好,就是还太瘦,平时要多吃一点。” 他亲妹妹回来了,这感觉完全不一样,以前那个他们是怎么想对她好都总感觉隔了一层什么,现在只要看到妹妹,他就有股说不上来的亲切感。 君槿澜像是没看到他眼中的伤感,笑着拍了拍身边的麻袋。 “这里面有好多东西你们可能都没见过,不要问我从哪来来的,你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什么东西送给谁,东西该怎么用,我都写好了。” “好,二哥不问。” 统子:【你家里人这些年被假皇后折腾得委屈死了,一个个都是一片真心没换回一点回报。】 君槿澜在心里呶了呶嘴,语气发酸回道:【我还委屈呢,我本来应该有一群人疼爱的,可我却当了二三十年的孤儿。】 她都没找人说理。 “二哥,先把东西搬到旁边,别挡路,里面还有东西要你的人搬走。” “哦,哦,好。” 君伯睿还没从妹妹竟然当了二三十年的孤儿中回过来神,只本能顺着妹妹把麻袋拎到一边。 君槿澜默默看了他一眼,【我二哥怎么憨憨的。】 “噗~” 有一御林军被这‘憨憨’二字给逗笑,君槿澜看了过来,他吓得忘低头快步进了侧殿。 太好笑了,头一次听到有人用‘憨憨’来形容他们如杀神一样的统领。 君槿澜把福公公拽到一旁,“里面都是粮种,本宫只能弄来这么多了,以后再想要你们得自己留种,这是品种和种法。” 福公公没有立刻接纸张,而是先跪下给君槿澜嗑了三个响头。 “皇后娘娘高义。” 君槿澜:“……” 没必要,真没必要这样。 她也是为了自己的命。 “起来,给你,快去忙你的事去。”别让我不自在。 福公公又咚的嗑了个头才爬起来,接过纸张并没有去看,而是折起来后珍而重之的藏进怀中。 “二哥,走,我们说说话去。”君槿澜拽住君伯睿的袖子把人拉着往主殿去。 原来这就是有亲人的感觉,看到便会感觉高兴。 君伯睿也想和君槿澜多待会儿,没有一点反抗的拎起麻袋跟着。 远远看着这一幕的帝王眼皮跳了跳,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心里有些堵,看着被皇后小手拽住的袖子及为不顺眼。 君槿澜带着君伯睿到偏殿坐下,吩咐宫人上茶。 “家里爷奶和爹娘都好吗?大哥大嫂和二嫂他们呢?” 君伯睿尽量详细的和妹妹说家里的情况:“祖父已经去逝多年,祖母这两年身体时好时坏,父亲与母亲身体都还好,大哥公事繁忙极少回家,大嫂已离世多年,二哥没本事,一年前已经与你二嫂合离。” 第416话、华莹玉的不甘心 “啪~” 华莹玉整个人被华老爷子扇倒在地上,当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时,那半张脸是肉眼可见的浮了起来。 “爷爷??” 前阵子程家和吴家都出了事,华莹玉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可因为心虚,害怕他们两家出事和她有关,所以这阵子都是老老实实的躲在家里。 爷爷一直没找她,爸每次回家也都很正常,所以她以为程思瑜和吴文琼俩没把她供出来。 况且,她也就只是在她们俩面前说了几句话而以,主意不是她出的,任何事儿她都没有参与。 越想越觉得和她没关系。 所以今天爷爷突然叫她,她虽然有些紧张,但没往坏处去想,只以为爷爷又是要跟她说她的亲事。 看着以前自己最满意的孙女这会儿还依旧一副她没错的样子,华老气得手指头都在发抖。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有的时候就是天差地别,没法比就是没法比,有些人的天赋和能力不是别人努力就能达到的,无论你羡慕也好,嫉妒也罢,该认命的你得认命。” 这下华莹玉明白了,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突然有种心落到实处的感觉。 她猜测爷爷应该是从哪收到了消息,或者更严重的,是收到了警告,所以才会有刚才的这一耳光。 她知道,这时她只要认个错,交心安安份份的听爷爷的话,她依旧还是华家最受宠的女儿,因为她是被华家精心所培养,华家需要她回报双倍或是多倍的利益回去。 可突然的,华莹玉不想这么明白。 她倔强的扬着头直视着华老,“爷爷,从我懂事起,我都是听您和爸的安排,您和爸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你们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从十七岁起,是您跟我说的,我将来必是霍家的媳妇,未来要当上霍家的当家主母。” “爷爷,我一向听您的话,您这么跟我说,我就这么的死死记在心里,这也成为了我一直以来的目标。” “然后突然的,您说我一定会嫁的人,他要娶别人,您却反过来劝我在霍家换一个人选。” - 朕自刀山火海中而来,自认从来不是个好人。 你这份信任,朕真怕会负了你。 过了会儿,身穿铠甲腰配长剑的君伯睿走了进来。 这时帝王已经坐到园中的石桌旁,君伯睿快步走到他面前行抱拳礼:“参见皇上。” “免礼,皇后想你了,她在东侧殿,你去看看她。” 君伯睿心脏都漏跳了好几拍,这会儿也顾不得跟皇上客气了,“多谢皇上。” 花园离东侧殿近,君槿澜已经听到君伯睿的声音,手里拎着个麻袋走了出来。 看着大步朝自己起来的男人,君槿澜不得不感叹一句,老天爷是真的会偏心。 君槿澜自己长得娇美,君伯睿也长得俊,三十五岁的人,身上多了年轻人没有的成熟稳重,妥妥的帅大叔一枚。 兴奋的挥了挥手,“二哥快来,我准备了东西送给你们。” 君伯睿看着她脚边比她人还大的麻袋心脏都揪了起来,赶紧改成小跑着过去,边喊道:“你别动,身子不好你自己忘啦?二哥自己过来拿。” 君槿澜果真不动了,【统子,我这二哥人还怪好咧。】 君伯睿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来个五体投地,这什么情况? 难倒这就是皇上让福公公跟他说的妹妹的神通。 好在多年近身保护帝王的经验让他迅速的冷静下来,面不改色的走向君槿澜。 统子:【不只你二哥,还有你爹娘和大哥,你爹奶和叔伯,他们人都很不错。】 君伯睿已经跑到君槿澜面前,上下扫视了她一眼,红了眼感慨道:“气色见好,就是还太瘦,平时要多吃一点。” 他亲妹妹回来了,这感觉完全不一样,以前那个他们是怎么想对她好都总感觉隔了一层什么,现在只要看到妹妹,他就有股说不上来的亲切感。 君槿澜像是没看到他眼中的伤感,笑着拍了拍身边的麻袋。 “这里面有好多东西你们可能都没见过,不要问我从哪来来的,你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什么东西送给谁,东西该怎么用,我都写好了。” “好,二哥不问。” 统子:【你家里人这些年被假皇后折腾得委屈死了,一个个都是一片真心没换回一点回报。】 君槿澜在心里呶了呶嘴,语气发酸回道:【我还委屈呢,我本来应该有一群人疼爱的,可我却当了二三十年的孤儿。】 她都没找人说理。 “二哥,先把东西搬到旁边,别挡路,里面还有东西要你的人搬走。” “哦,哦,好。” 君伯睿还没从妹妹竟然当了二三十年的孤儿中回过来神,只本能顺着妹妹把麻袋拎到一边。 君槿澜默默看了他一眼,【我二哥怎么憨憨的。】 “噗~” 有一御林军被这‘憨憨’二字给逗笑,君槿澜看了过来,他吓得忘低头快步进了侧殿。 太好笑了,头一次听到有人用‘憨憨’来形容他们如杀神一样的统领。 君槿澜把福公公拽到一旁,“里面都是粮种,本宫只能弄来这么多了,以后再想要你们得自己留种,这是品种和种法。” 福公公没有立刻接纸张,而是先跪下给君槿澜嗑了三个响头。 “皇后娘娘高义。” 君槿澜:“……” 没必要,真没必要这样。 她也是为了自己的命。 “起来,给你,快去忙你的事去。”别让我不自在。 福公公又咚的嗑了个头才爬起来,接过纸张并没有去看,而是折起来后珍而重之的藏进怀中。 “二哥,走,我们说说话去。”君槿澜拽住君伯睿的袖子把人拉着往主殿去。 原来这就是有亲人的感觉,看到便会感觉高兴。 君伯睿也想和君槿澜多待会儿,没有一点反抗的拎起麻袋跟着。 远远看着这一幕的帝王眼皮跳了跳,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心里有些堵,看着被皇后小手拽住的袖子及为不顺眼。 君槿澜带着君伯睿到偏殿坐下,吩咐宫人上茶。 “家里爷奶和爹娘都好吗?大哥大嫂和二嫂他们呢?” 君伯睿尽量详细的和妹妹说家里的情况:“祖父已经去逝多年,祖母这两年身体时好时坏,父亲与母亲身体都还好,大哥公事繁忙极少回家,大嫂已离世多年,二哥没本事,一年前已经与你二嫂合离。” 第417话、财富啊谁不想要 小国国王为了感谢华四的救命之恩,允许华四带人进沙漠一次去挖钻石,所挖到的收货都归华国所有。 那个小国的沙漠里有钻石这点,是世界公知的事,而之所以小国还安全建在,一个是那个叫佤尔娜的小国国王很懂事,几个强国他都年年上供,咱才刚有要强的势头呢,别国都在观望中,佤尔娜在咱们刚宣布要造航母时,就已经送了两大箱的钻石过来祝贺。 当初yx系列对外出售时,佤尔娜和沙国这俩,是价开得最高的俩。 换句话说,人家懂得花钱买平安,并且投资的眼光特别好。 瞅瞅,咱们航母出来在国际上话语权更大讲话也更能硬气了后,佤尔娜在国际上也多了一个帮它说话的有力国家。 第二个原因,是因为那沙漠非常危险,在世界排名十大凶险地里被排在第三,十个人走进去九个出不来。 但只要有人能出来,定是抱着钻石或是啥宝石出来,世界上最大的蓝宝石,就是从那沙漠里出来的。 所以再危险也有人想进去。 华四有了能进一次的机会,怎么可能为因为危险就放弃呢。 不过他还是比较靠谱的,没有自己擅自进去,而是以为赶回国为理由,和佤尔娜的国王约定好,将这机会保存一年的时间。 回来后他将此事告知了华老。 此事华老和老四俩谁也没告诉,他们也不准备告诉其它人,让人把这杯羹还要分走一半。 进沙漠肯定是要华四跟着去的,这俩父子性子都一样,谁也不相信,自己不跟着,他们担心别人会贪了钻石,毕竟那玩意要是小一点的,随便哪一塞都能瞒过去。 可拼命他们更不愿意,那可是十大险地中排在第三的凶险地方,没个万全的把握,华老和老四都不愿意拿华四的命去赌。 请国外的雇佣兵? 不,不不。 那些人本来就没有原则的只拿钱办事,要是真找到一大堆的钻石,反水了咋整?到时华四身在沙漠中可真就是叫天不灵叫地不灵了。 于是,华老的聪明大脑瓜子使劲儿的转了转,想到了月曦集团。 月曦集团在国内是生意做到最广,防卫也是最严,科技更是最强的一个公司。 生意广到大国小国跟它都有经济往来; 防卫严到连门口的保安都是曾经在比赛中排得上号的退伍兵,最可怕的是,月曦集团是能借调军队来帮忙的; 科技就更不用说了,啥稀罕东西都是它那先出。 华老打听到月曦集团跟佤尔娜刚签定了笔大生意——通讯! 不单单是安个电话买个手机这种,而是比较全面的通讯建设,包括了月曦集团会安排技术人员过去帮着安装基站、信号塔这些,连那个被称为险境的沙漠,也会安排队伍进去探查,如果有可行性,佤尔娜希望在沙漠里也能连上信号,因为佤尔娜的国土面积那块沙漠占了一大半,且里面的财富价值,佤尔娜人自己都眼红。 佤尔娜人自己对那块沙漠的了解都很少,知道里面富得流油,可能不只是有钻石,因为有传言他们的祖先在沙漠里是看到了金矿的,甚至还有传言里面有宝藏城的。 财富啊,谁不想要? 况且那本来就是佤尔娜自己的地盘,那里面的东西按说本来就属于他们。 以前是太危险了没敢进,现在月曦集团那有先进的仪器做为辅助,终于看到了取回自己财富的曙光,那国王只要不傻,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华老是个很谨慎的人,他如果突然提出参加对佤尔娜的通讯建设,肯定会引来怀疑,所以,他想让华四像冷柏一样的进入月曦集团。 华家当初对月曦集团也是投了一点点的,虽然不多,但总归是投了,说子孙想在里面谋个工作,这点讲实在话,倒还真不是很难。 只是你要想进入重要岗位,那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华老和华四都没功夫慢慢等,所以,华莹玉挑唆程思瑜和吴文琼时,华老在静观其变。 如果林月曦是个心软或是顾面子的人,那么,华老就会让华莹玉借机跟林月曦接触了。 就是华老没想到,吴文琼的错是已经触到了原则问题,并且被上面好几位长老都不能容忍,他退得太干净了,许多消息得不到,只以为真的是华莹玉所说的那样只关乎着女孩子间的矛盾。 等到先有许山明着看望实则警告,后有九长老秘书的一个电话威胁,华老才明白他孙女这次捅的篓子一个不好可能整个华家都得跟着倒霉。 好在林院士和上面还愿意来警告他,说明还是愿意给华家机会的。 华老长长叹了口气,拿起了电话。 中海某办公室内。 一个年轻人关上电话焦急的起来匆匆的跑到隔壁办公室。 “赵老,刚刚华老来电话,他说华亦琛同志因为救了佤尔国国王一命,佤尔国国王允诺他进一次沙漠,所得尽归华亦琛同志所有,华老说他们华家愿意将这次进入沙漠的机会上交。” 赵老停下笔抬头,犀利的目光中滑过抹讽色,“华老?是不是早上我让你给他打电话警告的那位?” 这是想花钱保平安? 小钱点了点头,“是的,华老的孙女怂恿别人去阻林院士的车,差点造成意外事件。” 小钱知道赵老肯定记得华家,因为这事儿早上可是惊动了龙老和周老,尤其是周老,人还在呢,都特意的打了电话回来让赵老去解决这事,还特别的交待不能让林院士受了委屈。 但知道归知道,做为贴心秘书,必要的提醒一定要跟上。 同时他更加鄙视华家,你要花钱买平安你就诚心一点,这进沙漠的一次机会上交上来是个什么情况? 他可是听说月曦集团已经跟佤尔娜有合作了,佤尔娜那边早就求着月曦集团的人进沙漠了,他们哪缺这一次机会呀?! 赵老嗤笑了声:“格局啊,你去回个电话,跟他说这机会我们不需要。” 接着又低头工作。 小钱应了声‘是’正准备离开,里面又传来赵老的声音。 “你跟他说只要他孙女不再惹事,前面的事就算过去了,林院士忙着呢,没功夫和他们华家计较这些小事。” “明白。” 第417话、财富啊谁不想要 小国国王为了感谢华四的救命之恩,允许华四带人进沙漠一次去挖钻石,所挖到的收货都归华国所有。 那个小国的沙漠里有钻石这点,是世界公知的事,而之所以小国还安全建在,一个是那个叫佤尔娜的小国国王很懂事,几个强国他都年年上供,咱才刚有要强的势头呢,别国都在观望中,佤尔娜在咱们刚宣布要造航母时,就已经送了两大箱的钻石过来祝贺。 当初yx系列对外出售时,佤尔娜和沙国这俩,是价开得最高的俩。 换句话说,人家懂得花钱买平安,并且投资的眼光特别好。 瞅瞅,咱们航母出来在国际上话语权更大讲话也更能硬气了后,佤尔娜在国际上也多了一个帮它说话的有力国家。 第二个原因,是因为那沙漠非常危险,在世界排名十大凶险地里被排在第三,十个人走进去九个出不来。 但只要有人能出来,定是抱着钻石或是啥宝石出来,世界上最大的蓝宝石,就是从那沙漠里出来的。 所以再危险也有人想进去。 华四有了能进一次的机会,怎么可能为因为危险就放弃呢。 不过他还是比较靠谱的,没有自己擅自进去,而是以为赶回国为理由,和佤尔娜的国王约定好,将这机会保存一年的时间。 回来后他将此事告知了华老。 此事华老和老四俩谁也没告诉,他们也不准备告诉其它人,让人把这杯羹还要分走一半。 进沙漠肯定是要华四跟着去的,这俩父子性子都一样,谁也不相信,自己不跟着,他们担心别人会贪了钻石,毕竟那玩意要是小一点的,随便哪一塞都能瞒过去。 可拼命他们更不愿意,那可是十大险地中排在第三的凶险地方,没个万全的把握,华老和老四都不愿意拿华四的命去赌。 请国外的雇佣兵? 不,不不。 那些人本来就没有原则的只拿钱办事,要是真找到一大堆的钻石,反水了咋整?到时华四身在沙漠中可真就是叫天不灵叫地不灵了。 于是,华老的聪明大脑瓜子使劲儿的转了转,想到了月曦集团。 月曦集团在国内是生意做到最广,防卫也是最严,科技更是最强的一个公司。 生意广到大国小国跟它都有经济往来; 防卫严到连门口的保安都是曾经在比赛中排得上号的退伍兵,最可怕的是,月曦集团是能借调军队来帮忙的; 科技就更不用说了,啥稀罕东西都是它那先出。 华老打听到月曦集团跟佤尔娜刚签定了笔大生意——通讯! 不单单是安个电话买个手机这种,而是比较全面的通讯建设,包括了月曦集团会安排技术人员过去帮着安装基站、信号塔这些,连那个被称为险境的沙漠,也会安排队伍进去探查,如果有可行性,佤尔娜希望在沙漠里也能连上信号,因为佤尔娜的国土面积那块沙漠占了一大半,且里面的财富价值,佤尔娜人自己都眼红。 佤尔娜人自己对那块沙漠的了解都很少,知道里面富得流油,可能不只是有钻石,因为有传言他们的祖先在沙漠里是看到了金矿的,甚至还有传言里面有宝藏城的。 财富啊,谁不想要? 况且那本来就是佤尔娜自己的地盘,那里面的东西按说本来就属于他们。 以前是太危险了没敢进,现在月曦集团那有先进的仪器做为辅助,终于看到了取回自己财富的曙光,那国王只要不傻,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华老是个很谨慎的人,他如果突然提出参加对佤尔娜的通讯建设,肯定会引来怀疑,所以,他想让华四像冷柏一样的进入月曦集团。 华家当初对月曦集团也是投了一点点的,虽然不多,但总归是投了,说子孙想在里面谋个工作,这点讲实在话,倒还真不是很难。 只是你要想进入重要岗位,那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华老和华四都没功夫慢慢等,所以,华莹玉挑唆程思瑜和吴文琼时,华老在静观其变。 如果林月曦是个心软或是顾面子的人,那么,华老就会让华莹玉借机跟林月曦接触了。 就是华老没想到,吴文琼的错是已经触到了原则问题,并且被上面好几位长老都不能容忍,他退得太干净了,许多消息得不到,只以为真的是华莹玉所说的那样只关乎着女孩子间的矛盾。 等到先有许山明着看望实则警告,后有九长老秘书的一个电话威胁,华老才明白他孙女这次捅的篓子一个不好可能整个华家都得跟着倒霉。 好在林院士和上面还愿意来警告他,说明还是愿意给华家机会的。 华老长长叹了口气,拿起了电话。 中海某办公室内。 一个年轻人关上电话焦急的起来匆匆的跑到隔壁办公室。 “赵老,刚刚华老来电话,他说华亦琛同志因为救了佤尔国国王一命,佤尔国国王允诺他进一次沙漠,所得尽归华亦琛同志所有,华老说他们华家愿意将这次进入沙漠的机会上交。” 赵老停下笔抬头,犀利的目光中滑过抹讽色,“华老?是不是早上我让你给他打电话警告的那位?” 这是想花钱保平安? 小钱点了点头,“是的,华老的孙女怂恿别人去阻林院士的车,差点造成意外事件。” 小钱知道赵老肯定记得华家,因为这事儿早上可是惊动了龙老和周老,尤其是周老,人还在呢,都特意的打了电话回来让赵老去解决这事,还特别的交待不能让林院士受了委屈。 但知道归知道,做为贴心秘书,必要的提醒一定要跟上。 同时他更加鄙视华家,你要花钱买平安你就诚心一点,这进沙漠的一次机会上交上来是个什么情况? 他可是听说月曦集团已经跟佤尔娜有合作了,佤尔娜那边早就求着月曦集团的人进沙漠了,他们哪缺这一次机会呀?! 赵老嗤笑了声:“格局啊,你去回个电话,跟他说这机会我们不需要。” 接着又低头工作。 小钱应了声‘是’正准备离开,里面又传来赵老的声音。 “你跟他说只要他孙女不再惹事,前面的事就算过去了,林院士忙着呢,没功夫和他们华家计较这些小事。” “明白。” 第418话、这情况很明显不正常 几天后冷柏来看望老爷子时,也提到了佤尔娜的事。 这事儿不是冷伯负责,是公司里的另一位副总负责,他就是知道侄女爱吃瓜,这才投其所好的当了‘碎嘴子’跟她闲话几句。 单纯吃瓜的关注点跟谈正经事的关注点可完全不一样。 冷柏所讲的佤尔娜的事,与什么建设无关,而是···“他们那跟女儿国一样,倒不是没男性,就是女强男弱,掌权的都是女性,男的几乎没有人权,可以随意买卖的。” “嘶~” 老爷子和林月曦皆倒抽口凉气。 比咱们这封建时期的女性还惨啊? “这次过来谈合作的是佤尔娜的王女,她的护卫也都是女性,包括那个王女在内,全都是身材特别壮实,个个膀大腰圆;我注意了下,最低身高不低于一米七五。” 一个个皮肤都跟黑炭一样的,还满身都是健子肉,哪哪都体现了力量二字。 “我们当时看到她们后,还以为他们国家的男同志会更加壮实,前两天第一批去佤尔娜考查的队伍回来,我们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佤尔娜的男同志长得都比较娇弱,他们那边女同志主外男同志主内,男同志还都被管得很严,没啥事不能随意出门,可能也是这原因,皮肤倒是都没女同志那么黑,从视频看,如果是男女站在一块的,会显得男同志特别娇小。” 考查队伍拍了不少照片和视频,难免的会有佤尔娜的百姓入镜,让他们更直观的看到那边男女的差别。 老爷子表示有点不能理解,虽说他尊重女性,但多少骨子里还是带有点老祖宗遗留下来的某些劣根的。 在老爷子的眼中,男主外女主内这才是正常的,男人就该去外面拼搏,让媳妇孩子能过上踏实日子这才是成功男人。 北非那边老爷子也算是了解过的,那地儿穷的啊·· 一个是环境原因,一个是生活习性原因。 北非靠近赤道,那个热的,到处都是沙漠,种植是件非常困难的事,也正因此,他们的生活习性不像咱以固定某地居住的农耕为主,而是类似于草原民族一样的哪里有水就往哪里搬,至于食物,以狩猎和水果为主,甚至可以说是能入口只要没毒的都是他们主要食物。 这样的环境下,一般来说是以体力更好的男性为主的,北非不只一个佤尔娜国,许多小国家都处在差不多的环境下,都是以男性为主,这倒真和尊不尊没关系,因为他们主要的生活来源,靠的是体力。 这佤尔娜咋的就正好相反呢? 冷柏似是怕爷孙不信他的话,还特意带了张照片回来。 爷孙俩立刻头凑头一块看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似乎正在搬家的一男一女,两人的面容都做了模糊处理,但从他们的身材特征上一眼就能分辨出他们的性别。 走在前面背上坨着个快有她等身高度的大背包的很明显是女同志,那背包一看就是全副身家的感觉,肯定很重,可从她定格时的姿势看,她走得依旧是虎虎生风的; 跟在她后面不远的地方,一个差不多才她半个大小身高只到她肩膀的男同志,左右手只各一个小挎包,看过去似乎还很累。 林月曦:“这差别也太大了。” 怎么有种那里的女同志是吃了生长剂的感觉? 原本只当是个趣事在听的老爷子,看到照片后脸色逐渐凝重,“他们国内所有人都是这样吗?” 冷柏像是没注意到老爷子变了脸色,依旧笑呵呵道:“据回来的人说,都是。” 林月曦此刻脸色也变了,这情况很明显不正常啊。 - 统子:【宝,你没问我呀。你大嫂是被你二婶在她生孩子时动了手脚难产去逝,你二嫂是因为偷人被你二哥抓了个当场。】 君伯睿听到这些很平静,这些他们都知道。 只是统子后面说的话,让他再也平静不住了,【宝,你找个机会告诉你二哥一声,他大儿子不是他亲生的。】 【啥?】 众人:又一个被戴了绿帽的。 呃,他们为什么要说又? 君伯睿只觉有什么东西在往他心里扎,痛。 他想问问那个女人,凭什么? 帝王也竖起了耳朵,君爱卿比他惨。 接着他暗骂了自己一声,这有什么可比的,这是多么光彩的事吗? 统子:【乔氏和他表哥在她没出阁前已经有染,并且还珠胎暗结。】 统子:【乔氏的表哥是个混子,乔侍郎夫妇看不中他,知道此事后原是想将乔氏腹中的孩子打掉再给她找个夫家,哪知乔氏体质特殊,这孩子若是打了,以后有很大可能会怀不上。】 统子:【你二哥以前在西北参军,少小离家,一走就是九年,正巧那时先帝病重皇上回京,你二哥是护送皇上回来的将领之一。 你娘担心你二哥又是一走九年,就让你二哥在离京前娶个媳妇,好留个后。】 统子:【钱氏【祈二婶】得知后介绍了乔氏,乔侍郎夫妇俩在京中名声都不错,那时你娘和钱氏还很亲近,你娘没想过钱氏会害你家,托了媒人着急忙慌的就把乔氏娶进了门。】 送茶水和糕点、零食进来的宫人们都隐晦着同情的看了眼君统领,这也太惨了。 统子:【乔氏和钱氏配合着,弄了个所谓的早产,那孩子就被做实到了你二哥头上。 后来你二哥把乔氏和她表哥捉奸后,倒是也怀疑过长子的身份,他来了个滴血认亲,然后确定孩子是他的。】 听到这众人也疑惑了,滴血认亲都做了,难不成还会有错? 只有帝王轻笑了声,滴血认亲要准的话,军中失血过多的人怎么能用陌生人的血救回来? 君槿澜看傻子一样看了眼君伯睿:【我二哥果然是个憨憨,连滴血认亲也信,同一血型的血都能融在一块,难不成全是血亲?】 君伯睿人都被这话给整懵了,原来滴血认亲做不得数? 紧接着他又是一阵庆幸,好在他没将长子当继承人培养,否则他现在肯定得疯。 “二哥尝尝这个茶,看看喝不喝得惯,若是喜欢拿几罐回去。”给家人东西她把茶叶给忘了。 君伯睿笑着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嘴里就剩苦味,啥也没偿出来。 “甘香可口,唇齿留香。” 君槿澜立刻让桂嬷嬷去库房取几罐出来。 君伯睿还在上班中,他没忘了自己的职责,一杯茶喝完便起身告退。 第418话、这情况很明显不正常 几天后冷柏来看望老爷子时,也提到了佤尔娜的事。 这事儿不是冷伯负责,是公司里的另一位副总负责,他就是知道侄女爱吃瓜,这才投其所好的当了‘碎嘴子’跟她闲话几句。 单纯吃瓜的关注点跟谈正经事的关注点可完全不一样。 冷柏所讲的佤尔娜的事,与什么建设无关,而是···“他们那跟女儿国一样,倒不是没男性,就是女强男弱,掌权的都是女性,男的几乎没有人权,可以随意买卖的。” “嘶~” 老爷子和林月曦皆倒抽口凉气。 比咱们这封建时期的女性还惨啊? “这次过来谈合作的是佤尔娜的王女,她的护卫也都是女性,包括那个王女在内,全都是身材特别壮实,个个膀大腰圆;我注意了下,最低身高不低于一米七五。” 一个个皮肤都跟黑炭一样的,还满身都是健子肉,哪哪都体现了力量二字。 “我们当时看到她们后,还以为他们国家的男同志会更加壮实,前两天第一批去佤尔娜考查的队伍回来,我们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佤尔娜的男同志长得都比较娇弱,他们那边女同志主外男同志主内,男同志还都被管得很严,没啥事不能随意出门,可能也是这原因,皮肤倒是都没女同志那么黑,从视频看,如果是男女站在一块的,会显得男同志特别娇小。” 考查队伍拍了不少照片和视频,难免的会有佤尔娜的百姓入镜,让他们更直观的看到那边男女的差别。 老爷子表示有点不能理解,虽说他尊重女性,但多少骨子里还是带有点老祖宗遗留下来的某些劣根的。 在老爷子的眼中,男主外女主内这才是正常的,男人就该去外面拼搏,让媳妇孩子能过上踏实日子这才是成功男人。 北非那边老爷子也算是了解过的,那地儿穷的啊·· 一个是环境原因,一个是生活习性原因。 北非靠近赤道,那个热的,到处都是沙漠,种植是件非常困难的事,也正因此,他们的生活习性不像咱以固定某地居住的农耕为主,而是类似于草原民族一样的哪里有水就往哪里搬,至于食物,以狩猎和水果为主,甚至可以说是能入口只要没毒的都是他们主要食物。 这样的环境下,一般来说是以体力更好的男性为主的,北非不只一个佤尔娜国,许多小国家都处在差不多的环境下,都是以男性为主,这倒真和尊不尊没关系,因为他们主要的生活来源,靠的是体力。 这佤尔娜咋的就正好相反呢? 冷柏似是怕爷孙不信他的话,还特意带了张照片回来。 爷孙俩立刻头凑头一块看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似乎正在搬家的一男一女,两人的面容都做了模糊处理,但从他们的身材特征上一眼就能分辨出他们的性别。 走在前面背上坨着个快有她等身高度的大背包的很明显是女同志,那背包一看就是全副身家的感觉,肯定很重,可从她定格时的姿势看,她走得依旧是虎虎生风的; 跟在她后面不远的地方,一个差不多才她半个大小身高只到她肩膀的男同志,左右手只各一个小挎包,看过去似乎还很累。 林月曦:“这差别也太大了。” 怎么有种那里的女同志是吃了生长剂的感觉? 原本只当是个趣事在听的老爷子,看到照片后脸色逐渐凝重,“他们国内所有人都是这样吗?” 冷柏像是没注意到老爷子变了脸色,依旧笑呵呵道:“据回来的人说,都是。” 林月曦此刻脸色也变了,这情况很明显不正常啊。 - 统子:【宝,你没问我呀。你大嫂是被你二婶在她生孩子时动了手脚难产去逝,你二嫂是因为偷人被你二哥抓了个当场。】 君伯睿听到这些很平静,这些他们都知道。 只是统子后面说的话,让他再也平静不住了,【宝,你找个机会告诉你二哥一声,他大儿子不是他亲生的。】 【啥?】 众人:又一个被戴了绿帽的。 呃,他们为什么要说又? 君伯睿只觉有什么东西在往他心里扎,痛。 他想问问那个女人,凭什么? 帝王也竖起了耳朵,君爱卿比他惨。 接着他暗骂了自己一声,这有什么可比的,这是多么光彩的事吗? 统子:【乔氏和他表哥在她没出阁前已经有染,并且还珠胎暗结。】 统子:【乔氏的表哥是个混子,乔侍郎夫妇看不中他,知道此事后原是想将乔氏腹中的孩子打掉再给她找个夫家,哪知乔氏体质特殊,这孩子若是打了,以后有很大可能会怀不上。】 统子:【你二哥以前在西北参军,少小离家,一走就是九年,正巧那时先帝病重皇上回京,你二哥是护送皇上回来的将领之一。 你娘担心你二哥又是一走九年,就让你二哥在离京前娶个媳妇,好留个后。】 统子:【钱氏【祈二婶】得知后介绍了乔氏,乔侍郎夫妇俩在京中名声都不错,那时你娘和钱氏还很亲近,你娘没想过钱氏会害你家,托了媒人着急忙慌的就把乔氏娶进了门。】 送茶水和糕点、零食进来的宫人们都隐晦着同情的看了眼君统领,这也太惨了。 统子:【乔氏和钱氏配合着,弄了个所谓的早产,那孩子就被做实到了你二哥头上。 后来你二哥把乔氏和她表哥捉奸后,倒是也怀疑过长子的身份,他来了个滴血认亲,然后确定孩子是他的。】 听到这众人也疑惑了,滴血认亲都做了,难不成还会有错? 只有帝王轻笑了声,滴血认亲要准的话,军中失血过多的人怎么能用陌生人的血救回来? 君槿澜看傻子一样看了眼君伯睿:【我二哥果然是个憨憨,连滴血认亲也信,同一血型的血都能融在一块,难不成全是血亲?】 君伯睿人都被这话给整懵了,原来滴血认亲做不得数? 紧接着他又是一阵庆幸,好在他没将长子当继承人培养,否则他现在肯定得疯。 “二哥尝尝这个茶,看看喝不喝得惯,若是喜欢拿几罐回去。”给家人东西她把茶叶给忘了。 君伯睿笑着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嘴里就剩苦味,啥也没偿出来。 “甘香可口,唇齿留香。” 君槿澜立刻让桂嬷嬷去库房取几罐出来。 君伯睿还在上班中,他没忘了自己的职责,一杯茶喝完便起身告退。 第420话、二哥婚事 老爷子知道这事儿,还亲眼见到头发早已发白已经退休多年的老院长对着赵老拍桌子的画面。 这个话题很沉重,林月曦和冷柏都选择了沉默。 就像老爷子说的,牺牲肯定是难免的,可这个事儿也必须有人要去做。 不知想到什么,冷柏突然看着林月曦眼框开始发红,把林月曦瞅得全身都不自在。 “四叔??”你这是哪抽抽了? 冷柏摇了摇头别开脑袋,深吸了口气逼着自己平静下来。 他想到了h母的动力,那辐射是多可怕啊,他从父亲那得知,侄女可是全程都是亲自操作。 林月曦不知道冷柏所想,担心老爷子心思过重的影响到身体,转头开始转移老爷子的注意力。 “爷爷,有件事我给忘了,早上我妈打电话来,二哥下个月十六结婚。” “你二哥结婚?”咋没人告诉他? 老爷子有点生气。 林月曦赶紧边给他顺气边解释,“我妈也是昨晚刚知道呢,昨晚她接到电话时已经很晚了,怕那时打电话过来吵到您,所以才早上打的电话。” - 御林军们已经将东侧殿里的粮种都搬了出来,由福公公带着将粮种转移放到乾坤宫的帝王私库里。 没看纸张内容前这些种子已经很珍贵,一看纸张上所写的各种粮的产量:稻米=六到十石(大夏的一石约80斤);小麦=五到八石;地瓜=五十石到百石;土豆=五十石到一百五十石;玉米=十二石到十五石左右。 这些惊人的产量,如果不是凭空能拿出东西的皇后拿出来,没有人会相信这是真事。 现在大夏良田的亩最高16石,不要说那些地瓜土豆玉米,六石的稻米已经足以让整个天下大乱。 这些可不能随意的送到工部去,如此宝贝自然是要藏到皇上的私库里。 帝王放于两侧的手松了紧,紧了松,许久才冷静下来。 不会儿凤鸣宫的晚膳准备好,桂嬷嬷走到君槿澜身边提醒,“娘娘,该请皇上用晚膳了。” 君槿澜把自己快要埋进书里的双眼拔出来,疑惑了看了眼门口,“皇上还在?” 桂嬷嬷:“……” 也就皇后娘娘这般不在意皇上了,随便换个宫里的妃嫔,这时估计都已经快扒到皇上身上去。 “皇上一直在园中看娘娘您给的图纸。” 那玩意儿是叫纸? “哦。” 放下书起来,整了整衣服出去。 “皇上,晚膳已经备好,皇上是在凤鸣宫用膳,还是回乾坤宫?” 帝王将图纸卷起收进宽大的袖中,起身动作自然的牵起皇后的手,“朕在你这用膳。”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句:“以后无要事,朕都到你这来用膳。” 君槿澜:“……???” 【他肯定是知道我这边有好吃的。】 统子这次没有理她,个木头,没看皇上是有意和她亲近些吗? 同一个地界的气运之子之间按理是会互相吸引,或是互相排斥,这个定律怎么在它家宝的身上看不出来呢? 软滑细嫩小手被自己的大手紧紧裹住,从未与女子如此亲近过的帝王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害羞,心里还有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悸动。 结果某女的一句话,让年轻帝王如佛主附身,六根瞬间清静,什么想法都没了。 帝王去哪吃饭都自在,君槿澜是个心大的,帝后二人头一次一块用膳竟然莫名的和谐。 有了菜谱,又有土豆和玉米,几位御厨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抄土豆丝,土豆炖羊排,玉米羊骨汤,等等等等。 可算是吃到可口的饭菜,君槿澜赶走布菜的宫人,啊呜啊呜吃得喷香。 饭菜可口,人更可口,年轻帝王不自觉间竟也多吃了一碗饭。 帝王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用过晚膳便回了乾坤宫。 只是,他在离开前丢下了一个雷。 【统子,我一点都不想去上朝。】 君槿澜苦恼的支着下巴坐在软塌上。 统子:【我查了下,大夏的皇后都上朝听政过,似乎这已经是传统。】 太祖皇帝自登基起就是带着皇后一块上朝,太宗是在身体不好后由皇后代为上朝,高宗和太祖一样,先帝则是每次身体不大好时由皇后代为上朝。 所以统子不觉得皇上叫君槿澜一块去上朝有什么问题。 前朝末期时对女子严苛得跟满清几乎没两样,乱世时许多男子守不住国门便让女子守节,按说应该要以生命为先的时期,却偏偏裹脚盛行,贞洁牌坊到处都是。 大夏朝为何女子的地位会提升这么多? 就是因为这一任又一任的皇帝,每一个都对皇后敬爱有加,从而影响到了朝中官员,又影响到民间。 光定个律法有作用吗? 有! 但在这交通不便的古代,作用有限,远一点朝廷掌控不住的地方,律法便不如家法了。 帝王所言所行的影响,有时比律法的作用要更大。 打个比方,夫家如果让妻子只能待在家里,这时如果只说律法,在民间家规有时比律法更有用,而且孝道二字常常会压死个人;但如果这时妻子出来说一句‘皇后娘娘还坐朝听政’,夫家就会有所顾忌,毕竟皇权大于天。 小家里的人再大也越不过皇权,要真越过了,那九族中的其它人比家中的女子们只会更害怕。 统子:【宝,上朝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到时如果你实在无聊,咱们可以吃瓜打发时间嘛。朝堂上的瓜才香,啥都有。】 统子:【而且你想想啊,以前四个皇后都坐朝听证过,到你这却没有,以后史书会怎么写你?】 咱可以瘫着养老,但咱也不能主动送理由给后人编排不是。 东北人,不服就是干啊宝。 君槿澜沉默了,顺着统子的话往下想,猜想着以后史书会怎么写她。 不得宠! 不贤无德! 脑子愚笨! 等等等等,什么不好的词都往她身上放。 最可怕的就是把她写成那种无脑在后宫争宠的女人。 一拍几桌,怒了。 “不行,我受不了这个委屈。” 桂嬷嬷躲在门外憋笑,她又了解到娘娘的一点,受不得激。 月挂星空,帝王迈着从容的步伐踩着月光踏进寝殿。 殿内的床上鼓起个小鼓包,轻微细碎的呼吸声若有似无的从小鼓包传出。 帝王没有出声张开手,福公公同样无声上前为他更衣。 第420话、二哥婚事 老爷子知道这事儿,还亲眼见到头发早已发白已经退休多年的老院长对着赵老拍桌子的画面。 这个话题很沉重,林月曦和冷柏都选择了沉默。 就像老爷子说的,牺牲肯定是难免的,可这个事儿也必须有人要去做。 不知想到什么,冷柏突然看着林月曦眼框开始发红,把林月曦瞅得全身都不自在。 “四叔??”你这是哪抽抽了? 冷柏摇了摇头别开脑袋,深吸了口气逼着自己平静下来。 他想到了h母的动力,那辐射是多可怕啊,他从父亲那得知,侄女可是全程都是亲自操作。 林月曦不知道冷柏所想,担心老爷子心思过重的影响到身体,转头开始转移老爷子的注意力。 “爷爷,有件事我给忘了,早上我妈打电话来,二哥下个月十六结婚。” “你二哥结婚?”咋没人告诉他? 老爷子有点生气。 林月曦赶紧边给他顺气边解释,“我妈也是昨晚刚知道呢,昨晚她接到电话时已经很晚了,怕那时打电话过来吵到您,所以才早上打的电话。” - 御林军们已经将东侧殿里的粮种都搬了出来,由福公公带着将粮种转移放到乾坤宫的帝王私库里。 没看纸张内容前这些种子已经很珍贵,一看纸张上所写的各种粮的产量:稻米=六到十石(大夏的一石约80斤);小麦=五到八石;地瓜=五十石到百石;土豆=五十石到一百五十石;玉米=十二石到十五石左右。 这些惊人的产量,如果不是凭空能拿出东西的皇后拿出来,没有人会相信这是真事。 现在大夏良田的亩最高16石,不要说那些地瓜土豆玉米,六石的稻米已经足以让整个天下大乱。 这些可不能随意的送到工部去,如此宝贝自然是要藏到皇上的私库里。 帝王放于两侧的手松了紧,紧了松,许久才冷静下来。 不会儿凤鸣宫的晚膳准备好,桂嬷嬷走到君槿澜身边提醒,“娘娘,该请皇上用晚膳了。” 君槿澜把自己快要埋进书里的双眼拔出来,疑惑了看了眼门口,“皇上还在?” 桂嬷嬷:“……” 也就皇后娘娘这般不在意皇上了,随便换个宫里的妃嫔,这时估计都已经快扒到皇上身上去。 “皇上一直在园中看娘娘您给的图纸。” 那玩意儿是叫纸? “哦。” 放下书起来,整了整衣服出去。 “皇上,晚膳已经备好,皇上是在凤鸣宫用膳,还是回乾坤宫?” 帝王将图纸卷起收进宽大的袖中,起身动作自然的牵起皇后的手,“朕在你这用膳。”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句:“以后无要事,朕都到你这来用膳。” 君槿澜:“……???” 【他肯定是知道我这边有好吃的。】 统子这次没有理她,个木头,没看皇上是有意和她亲近些吗? 同一个地界的气运之子之间按理是会互相吸引,或是互相排斥,这个定律怎么在它家宝的身上看不出来呢? 软滑细嫩小手被自己的大手紧紧裹住,从未与女子如此亲近过的帝王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害羞,心里还有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悸动。 结果某女的一句话,让年轻帝王如佛主附身,六根瞬间清静,什么想法都没了。 帝王去哪吃饭都自在,君槿澜是个心大的,帝后二人头一次一块用膳竟然莫名的和谐。 有了菜谱,又有土豆和玉米,几位御厨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抄土豆丝,土豆炖羊排,玉米羊骨汤,等等等等。 可算是吃到可口的饭菜,君槿澜赶走布菜的宫人,啊呜啊呜吃得喷香。 饭菜可口,人更可口,年轻帝王不自觉间竟也多吃了一碗饭。 帝王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用过晚膳便回了乾坤宫。 只是,他在离开前丢下了一个雷。 【统子,我一点都不想去上朝。】 君槿澜苦恼的支着下巴坐在软塌上。 统子:【我查了下,大夏的皇后都上朝听政过,似乎这已经是传统。】 太祖皇帝自登基起就是带着皇后一块上朝,太宗是在身体不好后由皇后代为上朝,高宗和太祖一样,先帝则是每次身体不大好时由皇后代为上朝。 所以统子不觉得皇上叫君槿澜一块去上朝有什么问题。 前朝末期时对女子严苛得跟满清几乎没两样,乱世时许多男子守不住国门便让女子守节,按说应该要以生命为先的时期,却偏偏裹脚盛行,贞洁牌坊到处都是。 大夏朝为何女子的地位会提升这么多? 就是因为这一任又一任的皇帝,每一个都对皇后敬爱有加,从而影响到了朝中官员,又影响到民间。 光定个律法有作用吗? 有! 但在这交通不便的古代,作用有限,远一点朝廷掌控不住的地方,律法便不如家法了。 帝王所言所行的影响,有时比律法的作用要更大。 打个比方,夫家如果让妻子只能待在家里,这时如果只说律法,在民间家规有时比律法更有用,而且孝道二字常常会压死个人;但如果这时妻子出来说一句‘皇后娘娘还坐朝听政’,夫家就会有所顾忌,毕竟皇权大于天。 小家里的人再大也越不过皇权,要真越过了,那九族中的其它人比家中的女子们只会更害怕。 统子:【宝,上朝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到时如果你实在无聊,咱们可以吃瓜打发时间嘛。朝堂上的瓜才香,啥都有。】 统子:【而且你想想啊,以前四个皇后都坐朝听证过,到你这却没有,以后史书会怎么写你?】 咱可以瘫着养老,但咱也不能主动送理由给后人编排不是。 东北人,不服就是干啊宝。 君槿澜沉默了,顺着统子的话往下想,猜想着以后史书会怎么写她。 不得宠! 不贤无德! 脑子愚笨! 等等等等,什么不好的词都往她身上放。 最可怕的就是把她写成那种无脑在后宫争宠的女人。 一拍几桌,怒了。 “不行,我受不了这个委屈。” 桂嬷嬷躲在门外憋笑,她又了解到娘娘的一点,受不得激。 月挂星空,帝王迈着从容的步伐踩着月光踏进寝殿。 殿内的床上鼓起个小鼓包,轻微细碎的呼吸声若有似无的从小鼓包传出。 帝王没有出声张开手,福公公同样无声上前为他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