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混混之三人行》 第1章 初入县一中 十六岁,正是升高中的年纪。当然我也不例外。 那年我十六岁,托教育制的福,我有幸进了县一中。因为我爸是村支书,特意安排生产队里的牛车送我上初中,但不能太张扬,所以和我一届的同村孩子都能享用牛车的待遇。 四个生产队四头牛,拖着我们八个学生到县里上学,村里还特意为我们铺了红毯和为我们设了炮仗,祝我们学成好就,红红火火。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上个高中要搞这么大个阵仗,但我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要说最开心的还是大头苏志勇,活了十六年,第一次进县城。他憨憨的,头也很大。看着他一路笑的合不拢嘴,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 他救过我的命,那年我到溪边游泳,溺了水,正是大头把我救起,所以这辈子我都认他这个兄弟,有好东西都会分他三分之一。 快要出村时,一辆轿车奔驰而过,车上走下来,是村里最有钱的有钱人王富贵,也是我干爹。他追上牛车,拉着我说:“阿杰啊,都晓得你是村里忒聪明的孩子。进了一中可得好好学,别跟着王兵瞎混,争取考上大学,给咱们村争光。干爹也不知道得送些什么,这些钱你拿着花。”说着塞了两张红票子给我。 王兵正是王富贵的亲儿子,也就是我的干哥哥,我要有什么好东西也会分他三分之一。因为他比我和大头大一岁,去年就进了县一中。他经常和我说他在县一中过得风生水起,让我在学校遇到事情就找他,而我也乐此不疲。 县一中不愧是县里的学校,排面就是大气,牛车都不让进。行李只能自食其力搬进宿舍,一个宿舍十个人,很巧我们同村的都是一个宿舍,外加两个别村的。 可惜分班我们就不是同班的了。一共十二个班。我在五班,而大头在三班。其他人也都不在同一个班。但三班和五班离得近。所以我还是和大头一起走。 一中很大,我俩迫不及待的想探索它。便到操场上去走走,没想到走着走着一个球飞了过来,落在了我的脚边。我也不是什么好心人,正想把它踢开。突然两三个人走了上来。 “喂,傻大个,把球扔过来。”为首的一个头发黄黄的说道。 听他的语气很嘲讽,而跟他过来的两个人也带着嘲讽的笑容,着实令我很不爽。我也笑着,把地上的球捡了起来,往反方向扔的更远,笑着说了句:“大头,他骂你。” 黄毛看着球飞得更远,顿时急了起来:“你玩呢,操。”说着就要冲上来打我。 大头一下挡在了我前面:“你骂我?”一手便拎起黄毛,大头一米八七,拎着黄毛像拎鸡仔一样,往后一甩,黄毛像球一样飞了出去。黄毛带来的两人也愣了张着嘴巴说:“你完了,竟然敢打伟哥!” 我笑了,嘲讽的大笑:“伟哥,叫个春药的名字还敢这么冲。”我一个翻身坐在了黄毛身上抽了他两个大嘴巴子:“冲啊,再冲啊,伟哥了不起啊,勃起了不起。” 只可惜初入江湖的我不知道江湖的险恶。 回到班级后,我和大头打了伟哥的事便在高一年段中人尽皆知了。我也没有想到消息传得那么快。从大家的口中我也得知了,黄毛是十二班的李伟,县城本地人,是十二班公认的天,也是高一天的候选人之一。没想到刚进学校没多久就被我俩打了,正要摇人来找我俩找回场子。 “哟,杨少杰,还坐着呢,李伟带了十来个人要下来干你呢,劝你还是躲躲。”同班的王乐看到我后,坐在我的桌子上嘻嘻说道。班里的同学也纷纷劝我躲一躲。 没错,我初来县城,比起本地的是没什么实力,但别人不知道,我不可能不知道。王乐其实也不是真想帮我,他只是想让我在我同桌面前掉面子。 我同桌黄文菲是班里数一数二的美女,前凸后翘的,却总是板着个脸,像是小说里的冰山冷艳小美人,班里是个男的都对她有意思。 王乐就是其中一个,我也是其中一个,所以我不能中王乐的套。虽然心里真的很怕,但我还是坚强地说道:“让他们来,来一次,我干他一次。”说着还时不时得瞄一下黄文菲。 没想到黄文菲看都没看我一眼,心想着这逼白装了,便打算去三班叫大头。刚起身,黄文菲用笔戳了戳我,又指了指门口,我才发现,李伟已经来了,还真带了七八个人。 搞得我现在既有点欣喜又有点慌,欣喜因为黄文菲戳我说明她听见我装的逼了,慌是因为下一秒这个逼可能就又白装了。 “杨少杰,奶奶的给我出来,今天就要让你趴着走出教室。”李伟走在最头头,腮帮子还是和刚才一样通红,一进我们班就喊道。 我心想,混子都是不怎么读书的吗,连生活常识都不懂,趴着还怎么走出教室? 这么多人,看得我的腿直抖,但在女神面前还是得要排面的:“嗯,那个春药,额不是,那个伟哥,有本事我们到厕所搞,别在班级里影响到其他同学。” 在外面被弄,比在班里被弄轻松多了,没有那么多的心理压力。俗话说得好“风光就是当着大家的面给对面两巴掌,然后小巷子里给别人道歉。” “呵呵,都这会儿了还嘴硬,我倒要看看你是嘴硬还是身子骨硬。那傻大个不在,我看谁还能给你撑场子。”没想到李伟这小子还不给我台阶下,非要在班里干我,搞得我十分尴尬。 黄文菲拉了拉我的衣服,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就随便借机拍了拍她的手说没事别怕。 没想到黄文菲的手有点凉,皮包着骨头又白白嫩嫩的,还挺好摸的,心想死前能有这么一下也是值得了。 便拿起屁股下的木板凳要去拼命,班里以王乐为首的那些看戏的也很识相的把桌椅都往前推了,留出一块空地给我们打。 我心想:妈的王乐,老子这一战要是能活下来,必要接着弄死你。真佩服我自己,都要开战了还能想这么多,诶。 “都他妈的上啊。”我拿起板凳指着李伟他们,霸气依旧。 李伟看着我,冷笑了一声,像电视剧里的黑老大一样,伸手向前摆了摆:“哼,死鸭子嘴硬,给我干死他。” 紧接着李伟的一个小弟挥拳向我冲来,被我用板凳顶开,又一个小弟上来一脚踢开了我的板凳,李伟刚好抓住这个空隙,上来一脚踹向了我的胸。 我差点倒地,但还是靠着坚强的意志力勉强站稳。没想到又上来两个小弟一人一脚把我硬生生的给放倒了。正当他们以为我站不起来的时候,我便用双手撑起来反击,才发现我是真的站不起来了,真是双拳难敌四脚,死要面子活受罪。 第2章 王兵登场 正当我迷茫的时候,李伟一跃骑到了我的身上:“叫你扇我巴掌,叫你扇我巴掌。”一边拿巴掌掴我的脸一边在碎碎念叨着。 “不是还想拿板凳砸我吗,你砸个试试。”李伟很狂,不过他现在也有狂的资本:“服了没,老子问你服了没。”他好像还怕把我打晕了,轻轻的用手拨打着我的脸。 其实我真的想晕过去,但身上的疼痛使我很难不去挪动自己的身子,以保持在较为舒服的姿势。王兵曾经说过,男人不能低下昂贵的头颅。我眯着眼睛,仰头看着李伟一帮人,艰难的竖起了我的中指。我也想好了,今天一过,我就要去找王兵撑回场子。 看着李伟得意的样子,我心里真不是滋味,但也无可奈何。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突然一个板凳从我眼前飞过,砸在了李伟身上,砸得他一个踉跄。 李伟震惊了,李伟的那帮兄弟们也都震惊了,我也震惊了。没想到这份上了还有人帮我。 “操,哪个不长眼的阴我,给我开他!”李伟一手撑着身子,手瞎指着喊道。 只听“啪”的一声,门被踹开了,十几个人出现在门口,为首的一个身影说到:“老子砸的怎么了,闹事也得看看是哪班,老子动你还需要用阴,看你们哪个敢上。” “李武,你犯那个神经,老子动的又不是你,你别和我说这是你兄弟。” “李伟,都他妈一个姓的,你咋就这么欠呢。麻利的,该哪的滚回哪去。”李武回敬道。 李武也是县本地的,班里十几个人跟着他,也算是我们班公认的天。说实话,我和他并不是很熟。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为我出头。 李伟看着李武十几个人,知道自己寡不敌众,放下话说:“给我等着,走了。”说着指了指李武,又指了指我。 李武救下我后又让两个兄弟送我到医务室。在医务室里,李武跟我说:“以李伟那性格我看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以后和我们走近点。” 我顿时感觉李武这人特别讲义气,但我总感觉他想要图我点什么,但又不确定。于是拒绝到:“今天多谢了,武哥,没事我自己有办法弄。” “你自己有办法更好,再过几天就要定高一的天了,撑过这几天李伟也就没机会找你麻烦了。”说完李伟他们便回了教室。 我则起身去三班找大头:“大头,我刚被李伟弄了,走,去找兵哥帮忙。”我三班班门口喊到。 看见了大头,他正起身往外走,见他也是一身灰头土脸的,好像也刚干过架一般,但我也没多问,等找了王兵再帮他干回去也不迟。 县一中的格局是高一的在一二层,高二在三四层,高三在五六层。我俩并不知道王兵在第几层第几班,只能从三层先找起。到了三层,我们边走边问:“学长,你认识王兵吗。” “嗯?认识啊,你个小高一的找他干嘛!”一个长的黑黑高高的学长说道。 “我找兵哥有急事,快告诉我他在哪?”我迫不及待。 只见学长伸出只手摆出一个爱你的形状,真令人琢磨不透,没事比个“爱你”是什么意思,但碍于对方是学长,我只好很尴尬的也比个“爱你”,嘴里还说:“学长还真风趣,爱你呦。” 没想到学长用手敲了我一下头:“爱你妈爱,老子叫你拿点探路费。” 我顿时感到无语,只好点点头,拿出干爹给的两张红票子,给了那个高二学生一张。虽然有点舍不得,但当务之急是解决李伟的问题,顾不了这么多了。 “出手还挺大方的,王兵是四楼的,记得别再三楼提着名字。”他把钱塞进口袋,笑着说道。等我们前脚刚走,后脚边听到那个高二的学生说:“傻高一,肯定找王兵认大哥了。”然后他旁边的几个也跟着嬉笑起来,着实令我不爽,但我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俩赶紧到四楼去,果然四楼的人都很热心肠,不一会儿就找到了王兵,王兵在高二也真的是一方人物,是外地生在县一中混的最好的,也是外地生的领头人。在高二也能遮住半边天,也一手建立了天兵团。当我们找到他时,他正在和几个高二的学生斗地主。 “妈的,四个二看谁还能比我大,干。”一个高二的学生喊到 “兵哥,有两个高一的找你。”我托一个学长帮我喊王兵。 “诶,来了,哥几个这把打不了了,有人找我。”说着把把牌全散下去起身向我们跑来。后面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兵哥这把完了再走啊,我都要赢了。” “你自己打,我有急事。”其实我知道王兵是怕输牌才赶紧跑出来的,他并不知道是我们找他,只是想找个理由脱身:“谁找我。” “兵哥,是我。”我叫住王兵。 “诶,是阿杰和大头啊,怎么了,看你们灰脸土气的,和人干架了。”王兵果然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我们干过架了。 “怎么了,是高一打的还是高二打的,说来听听。”王兵一副开朗的样子,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我的眼泪顿时就忍不住了,把事情的经过都和王兵说了个遍。 “李伟?谁啊,没听说过,晓生你知道吗?”王兵问了一个站在他身后的人。 那个叫晓生的回答到:“李伟,县本地人,现在是高一十二班的天,没什么硬实力,位置是杨建定的。” 听到这,王兵大笑道:“这杨建可真行啊,人都不在一中了,还在给别人撑腰呢,笑死人了都。” 而我在一边听得一知半解的,弱弱得问了一句,杨建是谁呀。 “杨建,我不好说,还是晓生你来说。”王兵欲言又止。 那个叫晓生的接过话,继续说道:“杨建,也是县本地的,是黄文锋定的,高二的天。 “那”我正要开口询问。 “阿杰,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黄文锋是谁对。我来告诉你,黄文锋就是现在高三的天。没错,在一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天是由更高级别的天指定的,都是县城本地人。还有另一种方法,就是像我一样,自己闯出来。”王兵打断我,说道:“忘了和你介绍了,这是李晓生,我们天兵团的专业探子。” 王兵的手下居然有这号能人,能将别人的信息打探得清清楚楚。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样的话,天兵团在一中岂不是可以横着走。 我急忙握住李晓生的手说道:“晓生哥,久仰久仰。” 李晓生则笑了笑,说道:“兵哥他弟,客气了。” 总感觉李晓生叫我“兵哥他弟”有点怪怪的:“哈哈哈,我叫杨少杰,叫我阿杰就行。”我笑着说道。 “好了,别嘴贫了。阿杰,你们高一之间得事还是得你们高一自己处理。我们高二的要是下去,就坏了规矩了。”王兵说道。 听了这句话,我心里是哇凉哇凉的:“那你不帮我了吗。”我顿时十分泄气。 “我说我不帮你了吗,去找你们高一二班的黄子豪。他前几天说要跟我,过几天我撑他做高一的天,就和他说我答应他了。” “好的,谢谢兵哥。”终于有眉目了,我刚要离开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兵哥还有大头,他不知道又和谁干了一架。” “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谢不谢的。”王兵还是以往的开朗:“大头怎么了。” 大头沉默了一路,听到提到他:“我没事,就是我们班的张涛叫我跟他混什么的,我不干,他就叫了几个人干我,我就把他们打了。” “嗯,那你现在就是三班的天了,记得要拉拢人心,阿杰你脑子好用,多帮大头拢拢地位。”王兵说道。 第3章 王兵迷弟 在我又要离开的时候又想起一件事:“兵哥,刚才你们段有个人抢了了我一百块,干爹给的,还拿得回来吗?”既然王兵也是高二的半边天,刚才被抢的钱还是要拿回来的,毕竟一百块对我来说也不是小钱。 “妈的,谁敢抢我弟弟的钱,等我一下,我摇一下人。”王兵说着回头摇人:“天兵团的,干活了。雷子,别扯你那些牌了。” 雷子正是刚才拿到四个二的人,听到王兵喊他,依依不舍道:“我的四个二,我的王炸,我的亲娘诶,来了兵哥。” 没想到王兵一摇人,就有二十几个站了出来,嘴里还朗朗着“兵哥,这次干谁”“要干杨建了吗”“早想弄死那小子了”“兵哥的弟弟就是我弟弟”…… 虽然小时候经常跟着王兵打过架,但这么大阵势,这么热血的还是头一回。我和王兵、大头站头排领着一群人下了四楼。 果然不出意外,那帮人果然还在那。他们也看到了我们,竟然有些慌乱,实在令我有点小激动。 “兵哥,就是他们”我指着那帮人说。 “泥鳅,你拿我弟钱了。”王兵霸气侧漏。 “王兵,你来……干嘛,三楼是我们建哥的地盘。说好了两不相犯,怎么,想反悔?” “别给我整那些虚的,就问你你是不是拿他钱了。”王兵指着我,盯着泥鳅,眼神仿佛一阵乌云一般,让人摸不清是不是要下倾盆大雨。 雷子也是狠角,二话不说伸出拳头顶住泥鳅的胸口:“怎么,又拿杨建压我们,杨建都几天没来了你心里没点数吗。”也可能是因为刚才打牌没机会赢,一股子气,这会儿想找点事来泄气。 泥鳅被雷子的气势压得退后了几步,但嘴上还依依不饶:“张亚雷,别忘了,这里是三楼。” “呵呵,三楼怎么了?就算杨建站在我面前,我也照样收拾你,你信吗?”雷子烩了挥拳头,冷笑道。 泥鳅也是知道雷子的脾气和实力,立马就有所收敛了:“拿去,拿去,我也不稀罕你这脏钱。”说着掏出了我之前给他的红票子。 雷子一把接过钱,递给了我:“收好了,兵哥他弟。” 我接过钱,说道:“谢了雷哥,叫我阿杰就行。” 钱也拿回来了,我正打算要走的时候,王兵来了一句:“等等,不用给我弟道歉嘛?” 泥鳅愣住了:“王兵,你别得理不饶人。” 只听“啪”的一声,泥鳅那黑黑的脸便多了一个通红的手印。雷子甩了甩手腕道:“兵哥叫你道歉没听到吗,净扯些有的没的。” 泥鳅被打的有点懵了,眼神都有点涣散了,老老实实的道歉:“对……对不起。” 雷子还想刁难他:“这么没成意……” 王兵便打断道:“好了,雷子,人家都道歉了你还要干嘛?”说着走到泥鳅面前,帮泥鳅整理了一下衣服,轻轻地拍了拍泥鳅的肩说道:“下次可不要再乱拿别人的钱了,你看,拿别人钱的后果多不好受,杨建要是回来了,和他说我在四楼等他上来喝茶。” 王兵说完,便招呼我们走了。我一看,也快到上课时间了,就要和大头回去教室上课了。王兵还约了我们晚上一起吃饭。 上课着实有些无聊,我有上课前预习的习惯,感觉老师讲的太基础了,便自己找了练习册起来做题,边做边想事情。 终于熬到放学了,我正收拾书包准备去和王兵一起吃饭了,走到教室门口,便碰到李伟又带着一帮人来教室门口堵我,那一头的黄毛真是靓丽又显眼。 诶,烦不烦啊,一天竟然要打我两次,这到底是有多狠我啊。我心想,就一颗球的事,也没这么深仇大恨。 我正想着呢,李伟已经进到教室里把我围了起来:“收拾得挺快呀,背着书包就要走啊,我们俩的事还没完呢?差点就堵不到你了? 我真是一整个大无语,这么开学没几天,就遇到个这么较真的黄毛,搬王兵出来不知道能不能吓住他:“我是王兵的弟弟,你不要命了,还敢堵我。” 李伟显然不吃这一套,捧着肚子嘲笑我到:“你是王兵的弟弟?那我还是杨建的弟弟呢。再说了,王兵算个屁啊,有点钱的乡巴佬罢了,真是乡巴佬靠乡巴佬,一辈子都是乡巴佬。 李伟刚刚说完,一个身影就从门后朝他冲了过来,一个飞踢踹在了李伟的后背上,这身手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李伟被踹了个踉跄,大喊道:“谁又阴我,妈的,老子最近怎么天天被人阴。” “我阴的,怎么了?隔大老远就听到你在这里骂兵哥,说谁乡巴佬呢?你有胆子再说一个试试。”那个身影说道。 李伟稳住了身子,定睛一看,喊道:“黄子豪,你奶奶的,老子哪里招惹你了,别没事找事,闪一边去。” 原来这就是黄子豪啊,浓眉大眼,一身正气,身手还这么敏捷,背着书包还能做出这么帅的飞踢。不愧是兵哥看中的人,兵哥真是举贤任能。 “你没惹到我,但你骂兵哥就是不行。”黄子豪说着,将胸膛挺了挺,大声喊道:“我是王兵的小弟,要是让我再听到谁侮辱兵哥,下场就是和他一样。”说着,指了指李伟。 我还是头一回见可以这么骄傲地说出自己是小弟的人,看来这黄子豪应该是是王兵的死忠粉。我心想,这不就得救了吗。急忙和他套近乎道:“子豪兄,我是王兵的弟弟,幸会幸会。 黄子豪一听我是王兵的弟弟,激动得不行:“你是兵哥的弟弟?兵哥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兵哥和我说过,有个弟弟在高一遇到点麻烦,要我照顾一下,原来就是你呀。我还再想我在高一也并非一手遮天,怎么能照顾好兵哥的弟弟呢,所以我就……” 这黄子豪怎么絮絮叨叨呢,我急忙打断他:“子豪兄,眼下就是我遇到的麻烦,一起解决了,我带你一起去和兵哥吃饭。” 黄子豪一听,高兴坏了:“真的可以带我一起去吗,那就谢谢弟弟了。到底是那个不长眼的敢找我们弟弟麻烦?” 眼下终于是提到正事了,李伟看着我俩刚才聊天,都给他看懵了,突然被cue到,这才回过神来:“就是我,给我干死他俩。” 黄子豪环视了一圈,默数着人数,然后对着我说道:“弟弟,一共十四个人,你七个,我七个,随随便便打出去。 我一脸震惊,就这么不考虑我的感受吗? “我最多只能打两个。”我说道。 黄子豪听到这,竟然白了我一眼:“你真是兵哥的弟弟吗?没想到兵哥的弟弟竟然这么弱,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反问道:“你的人呢?怎么就你一个来?他们没跟着你吗?” 黄子豪看了看时钟说到:“这个点应该都去吃饭了,我又没有惹什么事,要那么多人跟着干嘛?影响生活。” 你没有惹什么事,意思就是我惹事了呗,这黄子豪阴阳怪气谁呢,这一中都是什么人啊!谁能来救救我啊! 第4章 放学被堵 李伟看着我们俩一句来,一句去的,顿时有些急了:“你俩当我不存在呢?杨少杰,黄子豪,你俩真行,今天让你们趴着出教室门。” 黄子豪笑了笑说道:“嗯,这样,我定一下子。伟哥,你今天就不打我们了行不行,我刚才踹了你,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对不起,改天等有空了再约,你看行。” 我都懵了,这黄子豪还真是能屈能伸啊,这样是怎么当上天的,我真纳闷了,这李伟能同意吗? “黄子豪,你第一天出来混吗?道歉有用的话还要保卫科的干嘛?”李伟说道:“那这样,你的事我们以后再说,今天先让我把这小子收拾了。”李伟指了指我。 这就放过他了?原来这么简单吗?那我也来试试:“那个,伟哥,之前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对……” 我对不起正说到一半呢,李伟突然打断我:“滚你小子的,你要是走了,老子找谁撒气呢?黄子豪,麻利点,你要走赶紧走。” 黄子豪一听没他事了,右手作拳,左手化掌作揖说道:“谢伟哥不杀之恩。那我先撤了。”说着就要离开了。 留下我一脸无奈:“诶,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还想不想和兵哥一起吃饭了。” 黄子豪一听到这,猛拍了一下后脑勺,小声嘀咕到:“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随即又转过身来,对着李伟说道:“不好意思啊,伟哥,这个弟弟,我也要一起带走。” 一会这样,一会那样的,李伟也不爽了:“黄子豪,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看你是二班的天,给你个面子,别得寸进尺了,这个人,你今天带不走。” “如果我非要带走呢?”黄子豪说道。 “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黄子豪说着,弯下了腰,揉了揉自己的膝盖。 紧接着一个快冲,闪到李伟面前,两只手锁住李伟,一膝盖顶在了李伟的肚子上。李伟吃痛捂着腹部,后退了几步,生气得喊道:“弄死他们,给我弄死他们。” 李伟那十几个小弟便纷纷朝黄子豪袭去,黄子豪的身手果然不错,面对十几个人的拳脚,依然游刃有余,上窜下跳,十几个人竟没讨到他半点便宜。 但是猛虎终究架不住群狼,黄子豪很快便有些体力不支了,躲闪中挨了不少拳脚。我眼看这样下去不行,拿起一把拖布便要冲上去帮他。 李伟看我要帮黄子豪,一下子就把我拦住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一拖布朝他甩了过去。李伟被我一甩,就倒了下去。 我没有想到,一个班级的天竟然这么弱,摆脱了李伟后,我急忙冲上去帮黄子豪。 我抓起一个李伟的小弟,一个炮拳就轰了过去:“子豪兄,你没事。” 黄子豪此时已经被七八个人压制住了,嘴里却还说着,我没事,你先走。 我岂是那种不讲义气之人,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扒拉拖拽着那些围攻黄子豪的人。小时候我也是经常跟在王兵身后干架的人,也懂些拳脚,但我身体素质不行,普通学生只能对付得了一两个,再多的话就招架不住了。 不一会儿,我就被李伟的四五个小弟放倒在地,对我连打带踹的。我只能双手抱头,躬着腰被动防守。 黄子豪则还在硬撑,被七八人围攻,现在竟还没倒地,只见他一脚踹开身边一个人,然后迅速朝我奔来,推开了围攻我的人:“不是叫你先走嘛,兵哥怎么会有你这么没用的弟弟,你要是废了,我怎么和兵哥交代。” 我勉强得站了起来,抹了抹嘴,说道:“我走了你怎么办?要走一起走!” 黄子豪愣了一下,接着用手把我扶正起来:“哈哈哈,有义气,你这兄弟我交定了,不愧是兵哥的弟弟。” 这黄子豪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一会一个样的。 刚才被我放倒的李伟这时也爬了起来:“妈的,还一起走,今天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说谁走不了呢?”一个声音悠悠扬扬地传来。只见一只大手从李伟后颈处伸了出来,一用力便将李伟提了起来。 李伟的不断挣扎,但都无济于事,大手一甩,李伟像皮球一般,被甩到了一边。“谁他妈的又阴我。”李伟被这一甩,急得破口大骂。 “是我甩的,不好意思。”大手的主人说道。 李伟抬头一看,眼睛一缩,认清了眼前的人:“雷哥,别来无恙啊。” 没错,来的人正是天兵团的雷子。雷子蹲了下来,拍了拍李伟的脸,说道:“认得我啊,那就好办了,还打吗,让你的人一起上。” 李伟看到雷子,就像猫见了老鼠一般,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劲了,忙着摆手说:“不打了,不打了。” “不打了啊?真没劲啊你。”雷子笑着说道,然后看向我和黄子豪:“阿杰,小豪,你们两个没事。” 我正想说看,我这一身的伤,像没事的吗?身边的黄子豪却已经接话道:“雷哥,我们没事,就这几个小喽喽,再来十几二十个都没问题的。” 我看了看黄子豪,黄子豪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雷子,满眼都是崇拜的目光。我心想,这吹牛也不是这样子吹的。 “没事就行,那就走,吃饭去了,兵哥还等着呢。”雷子悠悠扬扬说道。 一听要去和兵哥吃饭了,黄子豪一下就放开了扶着我的手:“来了,雷哥。” 我一下子失去了一个支撑点,险些倒地:“诶,诶,诶,你要去哪?” 黄子豪似乎已经忘记我了,一听到我喊他,才想起我来,又返回来搀扶我:“不好意思啊兄弟,忘记你了。” 我直接一个整个大无语,随后我们就跟着雷子离开了教室门。走之前,黄子豪还上去踹了李伟一脚:“不是要我们趴着出教室门吗?你自己趴着出去。”简直是把狐假虎威演绎的淋漓尽致。 我当然也是忍不住,也跟着上去踹了一脚,便跟着雷子他们一起去了食堂,有人撑腰的滋味可真爽啊! 县一中有着封校的规定,学生在周一到周五的时间只能在食堂用餐。王兵只能约我们到食堂吃饭,雷子带着我和黄子豪进了食堂。 县一中食堂的饭菜,我可是不敢恭维,那味道简直是味同嚼蜡,还没有我两块五买的方便面好吃呢。因为放学被李伟堵了,拖延了时间,为数不多几道可以下口的菜,现在也已经剩个空盘了。 我和黄子豪去取了餐盘,黄子豪还特意多取了一个,说是要请雷子吃饭。雷子在前面走着,一回头,发现我俩已经站在窗口打饭了,急忙喊住我俩。 “你们俩干嘛呢?”雷子问道。 我正欲开口,黄子豪便抢先说话了,我发现这小子,一和王兵有关的事就显得格外积极,我一时间竟不知道王兵有什么魅力,将这小子控得死死的。 “打饭呢,雷哥,没事,我请你。”黄子豪说道。 雷子被黄子豪气笑了:“快把餐盘放那,谁要你请了,老子自己吃不起吗?我们不在这边吃,跟我来。” 第5章 食堂包厢 我们只好放下餐盘,继续跟着雷子走。雷子带着我们绕过了食堂的窗口,又绕过了食堂的后厨,终于在一个有点精致的小包间停了下来。 “走,进去,兵哥还等着呢。”雷子指着包厢里面说道。 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学校食堂有这地方,包厢里面摆着三张大圆餐桌,靠近左边的正是王兵一行人,都已经入座了。 后来问了王兵才知道,这个包厢是一些达官显贵的子嗣,因为吃不惯食堂的饭菜开的小灶。只是后来,这些二代们为了得到学校势力的庇护,将把这个包厢交给了每个年段的天使用。 三张桌子也代表了县一中三个年段的势力。高一的势力是最左边的桌子,高二的则是右边的,中间桌子的则是高三的。 只是到了王兵这一届有些奇怪,因为高二有了两个天,所以左边的桌子就成了天兵团的势力了,新高一的便不知道有这个包厢的存在。 我们三个后来的,也都赶紧入了座。一桌上,有着王兵和天兵团的几个骨干,还有就是我,黄子豪和大头。对啊,这大头什么时候来的?我被堵都没来帮我。 “兵哥,一些事耽搁了,久等了。”我说道:“大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头则摸着后脑:“我今天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在操场遇见兵哥,就被带着过来了。听说你又被那个黄毛给堵了?我本来想返回去的,但是兵哥说让雷哥去事情解决起来会方便一点。” 对啊,我都忘了大头今天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了,我这脑袋,一天天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了。这么一想,李伟肯定也是知道三班这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才敢来堵我的,不然有大头在,随随便便放倒他们。 “好了,都过去了说这个干嘛,等你们都等得我前胸贴后背了,老陈,可以上菜了。”王兵看来是已经饿坏了。 紧接着,后厨一个大叔便端了一个大锅出来,放在电磁炉上,又往锅里放了块牛油底料,我去,居然是火锅。 我从没想过能在县一中里面吃到火锅,今天算是开了眼福,也有了口福了。 在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在蜀地这里,火锅可就是社交最好的辅助品。哥几个边吃边聊,感情一下子便熟络了起来,黄子豪还还站起来吹牛道:“不是我说,刚才有人找兵哥弟弟麻烦,我二话不说一个飞踢,过去,二十几个人围攻我,我都不在虚的,一拳一个,救兵哥的弟弟于水深火热之中。” 桌上其他人都称赞他有勇有谋。只有雷子来了一句:“哈哈哈,都没喝酒,你小子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我过去的时候看你都快趴下了。” 黄子豪一看被拆穿,只好悻悻地又坐了回去,嘟囔道:“雷哥,还请给弟弟我一点面子。” 桌上的人顿时都哄堂大笑,王兵只好出来打个圆场:“这次小豪还是做得很不错的,做兄弟,就得讲义气,来吃肉。” 黄子豪一听王兵夸他,那叫一个激动,一个劲得捶我的大腿:“弟弟,弟弟,兵哥夸我诶!” 我心想,有这么夸张吗,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一样。只好附和道:“确实还得是豪哥啊!”说着,把他捶我的手挪开。 我一挪开,他马上又捶了上来,嘴里还呢喃着:“你不懂,你不懂。” 我心想,我是不懂啊,但是你能不能敲自己的腿啊,我这刚被打的伤还没好,你就让我雪上加霜。下一秒,我便和大头换了个座位,没想到这一换,大头那沉闷的性格竟和黄子豪聊得有来有往,,竟然能从火锅的口味聊到大家的招式,又从干架的招式聊到了王兵有多厉害去了,这两人也算是遇到知音了。 经历过了这些事情,我也是挺享受这一刻的快乐的,只是没有想到,这种快乐竟会如此的转瞬即逝。 包厢的门在这时被推开了,有七八个人走了进来,一个个都人高马大的,为首的那个身上披着一件运动外套,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手腕处缠着两道厚厚的绷带。缓缓走了进来,经过我们这桌的时候,还瞥了我们一眼,包厢里面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招待客人呢?王兵。”为首的那人说道。 王兵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像是赔笑地说道:“是呢,锋哥,吃了没,要不要一起吃点。” “不了,健身,吃不了太油腻的。”为首那人看了一眼我们的饭菜,撇了撇嘴说道:“老陈,炒两个清淡点的菜就行。” 随后七八个人便坐在了中间的位置。不用想也知道,能在县一中让王兵叫哥的人没几个,且坐在中间的桌子,必定是高三的天,黄文锋。 只是这人看着倒不像个混子,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还梳成不符合我们这个年纪的三七分,实在是没有天的气质,倒像是个儒雅书生。 不久,我们酒足饭饱后,也准备散场了,王兵和黄文锋打过招呼后,便带着我们一行人离开了包厢。王兵他们一行人要回高二的寝室,我则和大头、黄子豪一起回了高一的宿舍。 回宿舍的路上,黄子豪迫不及待地想对我和大头分享王兵的“伟大事迹”,我和大头都表示,想听,想听。我也很想知道王兵是怎么一步一步当上高二的半边天的。 黄子豪则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那得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了。” “不就是一年前的事吗?”我问。 黄子豪朝我摆了摆手,说:“不要打断我,按我的节奏来。” 大头也朝我使了使眼色,意思是要我只听不要说话,我只好乖乖的把嘴闭上。 用黄子豪的话来说:在很久很久以前,王兵那个时候也和我们一样刚上高一,那个时候在县一中还有一个规定,就是入学得交保护费,保护费,顾名思义就是能在学校的得到保护,不用挨揍的钱。交了钱不一定能得到保护,但是不交钱一定会挨揍的。 当时保护费是收取学生生活费的百分之十,然而王兵当时可是坐着我干爹的奔驰上学的,一下子便被县一中的混混盯上了。 当然,了解王兵的人,是知道的,王兵肯定是会交的,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能少挨打,谁会想被打呢? 来收保护费的,正是当时高一公认的天,杨建。他带着两三个人来收王兵保护费,王兵也是相当配合的,便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杨建。 杨建看只有十块钱,顿时有点不高兴了:“你坐奔驰来的,就交十块钱?” 王兵也纳闷了:“我看别人都是交十块钱啊。” 杨建笑了笑:“能者多劳嘛,你可以多交点。” 王兵也笑了笑:“凭什么?” “就凭这个。”杨建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王兵这时也站起了身,一拳打在了杨建的肚子上,嘴里说道:“凭这个就行嘛,那我也有。” 杨建霎那间如同公虾米一般,弯着腰指挥着身边的小弟上前对付王兵,当然,就这两三个人的,根本不够王兵看的,三下五除二就将几人都放倒了。 王兵随后从杨建的口袋里掏出了烟,点上后,坐在了床板上:“抽挺好啊,都是收保护费收的,下次见到我,记得绕着走。” 见识了王兵的身手后,杨建也是怕了王兵了,看到了都是默不作声地快步离开,久而久之在高一的威信也就淡了,这也为王兵日后建立天兵团奠定了基础。 第6章 王兵往事 在县一中,什么东西都转的不快,唯独消息是传的最快的。 王兵不交保护费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大家也就觉得不交保护费也没什么事,于是不交的人也越来越多,这可苦了杨建了。 可能是起了带头的原因,王兵身边的朋友也越来越多。王兵心里清楚,杨建作为高一的天,不可能这样放过自己,自己必须得有一支与之抗衡的势力。 王兵的第一步想法,就是要当上班里的天。但是在县一中,想要当上一个班的天,必须由上一级的天指定,也就是杨建。王兵跟杨建本身就不对付,所以王兵选择了另一条路,就是打出一条路。 当时王兵班上的天还是张亚雷,也就是现在天兵团的雷子。那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王兵向雷子发出了挑战,雷子可是当时高一出了名的能打,这场战斗的过程至今没人知道,只是自此之后,雷子便宣布退位,王兵成功当上了班上的天。 再后来,王兵带着自己班的兄弟去游说了各个班级,各班的天都知道王兵的事迹,也都愿意和王兵结盟,只要能不交钱,大家当然乐意。当然也有别的原因,用黄子豪的话来说,就是大家宁愿跟着王兵,也不愿跟着杨建那个娘们一样的玩意儿。 不久,一整层楼的班级就被王兵整合成功,由此组成了一个联盟,因为王兵是领头人,所以这个联盟便被叫做天兵团,而各班级的天则成为了天兵团的干部。 杨建眼看王兵成了整个高一的半边天,终于坐不住了,本以为能和王兵井水不犯河水,没想到王兵竟然在自己的势力上插了一面旗。 杨建也是没办法,当时杨建的上面还有高二的黄文锋,高三的刘晨。杨建保护费没没收齐,就已经惹得刘晨不高兴了,现在自己的势力还流失一半,跟上面交代不了,又不能坐视不管,迫不得已选择和王兵开战。 当然,以王兵的实力当然是大胜杨建,从此之后,杨建再也没有在县一中出现过。和杨建混战之后,王兵带着天兵团的干部们到校外饭店准备庆祝一番,刚吃到一半,就有好几伙伙人从各个方向串了出来,大概五十多个人就将王兵几人围了起来,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王兵几人纵使再厉害,也架不住五十多个人的围攻,渐渐地便败下阵来,这是王兵在县一中有史以来最惨的一次。 等王兵几人被打得站不起来的时候,一个人从暗处走了出来,笑着说道:“就你们不交保护费?看,这就是不交的下场。”此人正是当时高三的天刘晨。 以王兵的性格当然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找了个机会,带着几个人在厕所堵住了正在小便的刘晨,几人先是在厕所里打了刘晨一顿,然后将刘晨带到了操场上。 刘晨人都懵了,王兵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了刘晨的后颈处。王兵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要是正大光明的跟王兵斗,他光明磊落的回击,但要是在背地里阴他,那他只会比你更阴。 “王兵兄弟,没必要玩这么大。”刘晨感觉着近在咫尺的匕首,有些害怕了。 王兵一手按着刘晨,一手握着匕首:“少废话,把你在县一中做的事都说出来。” 终究只是学生,这一吓就什么都交代了,三年来做过的坏事一一说出,最后还来了一句:“兵哥,别杀我啊。” 操场上还有不少的师生,看到这一幕的都惊呆了。这件事是如何处理的,我们也无从而知,只知道最后的结果是,刘晨被学校开除,而王兵只被停课一周,从此县一中再也没有收保护费这一规定,也就是我开学到现在都没有人来找我收保护费的原因。 这便是王兵的第一大传说,既然是传说,那就是有不少的水分,更何况是从黄子豪的嘴里讲出来了的。然而,在县一中,王兵还有着另外两大传说,分别是救助少女事件和神龙会太子事件。 救助少女事件和黄子豪还有点关系,当时是在一家ktv,王兵正带着几个兄弟在包厢里唱歌,正要离开的时候,一旁的巷口里突然传来打斗声,走近一看,正是黄子豪被三四个闲散的社会青年殴打。 因为黄子豪的姐姐是ktv里的服务员,被这几个青年给下了药迷晕了,正在被带出来的时候,碰到了前来接姐姐的黄子豪,黄子豪立马冲上去理论,当时还是初中生的他怎么可能是二十多岁青年的对手,被人拖到巷子里教训了一顿。 恰好这时王兵几人路过,王兵一个飞踢就踹了过去,将那些青年都收拾了个遍,然后扶起了黄子豪,说道:“只有自身强大,才有资格守护。”这也是黄子豪将王兵当成偶像的原因。 神龙会太子事件则是有人看到神龙会的会长和王兵勾肩搭背的从娱乐城走出来,神龙会是县城的一帮势力,大家得知了有这一幕,都传王兵是神龙会会长的儿子,便对王兵如今的成就见怪不怪了。 后来我还因为这三个传说的事特意去问了当事人王兵,王兵听到了也极为震惊,没想到外界是这样子传他的。 原来当时王兵和雷子根本没有打起来,只是找了个地方比喝酒,其实雷子当时就觉得王兵有将帅之气,也知道自己头脑不行,只适合当个副手,跟着杨建没什么出路,还不如跟着王兵试试,最重要的是,王兵把雷子给喝趴了,雷子便退位让贤。 而王兵挟持刘晨时,用的也不是匕首,只不过是一把学生用的直尺而已。被我一提,王兵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趁人家小便的时候偷袭,属实有点太贱了,不过当时刘晨的势力庞大,这也是下下策。 还有救助少女事件,也只不过是王兵听到打斗声,本来只是想过去看看热闹的,没想到被打的人,穿着县一中的校服,王兵主张的理念就是,一个学校的,能帮就帮一下。我庆幸到,如果当时黄子豪没穿校服的话,可能就没这个传说了。 神龙会太子的事就更扯了,王兵说,当时并不知道是那个人是神龙会的会长,直当是个喝醉酒的老头而已,走路摇摇晃晃的,便下意识的去搀扶了一下,没想到这都被人看到了,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而我心里想,不愧是死忠粉,这黄子豪也真是能够添油加醋的,硬生生搞出三个传说来。 王兵的故事也就说到这了,再说来县一中消息传得快的事了。 没想到,不出一天,我是王兵弟弟的事就在县一中里传开了。各大谣言接踵而至,有传我给王兵塞钱,王兵才给我撑腰的;有传王兵要撑我做高一的天;最扯的是,竟然有人传我也是神龙会的二太子。 我也不在乎外面是怎么传我的,好在这消息传来后,李伟再也没来找过我麻烦,心情顿时愉悦了许多,甚至都开始有点期待接下来的高中生活了。 或许是我是王兵弟弟的缘故,和同桌黄文菲的关系也越来越不错了,相处过后,感觉黄文菲这个女孩表面看上去冷冷的,但又有些可爱。 有时候遇到不会的题,她会一直咬笔头,转脑袋。好在我的学习能力还不差,只要一看到她咬笔头,我便识趣地问她哪题不会?久而久之,她一遇到不会的题,还会主动问我,我也乐此不疲。我是神龙会二太子的这件事还是从我同桌黄文菲的口中知道的。 那天班里很安静,大家都在写作业,黄文菲突然问了我一句:“你真是神龙会的二太子?” 我人都懵了,怎么这时候问我这个,只能和她说:“我不是,兵哥也不是。”心里想着,她真可爱啊! 第7章 校外被堵 在县一中,周一到周五,学生都是只能在校园内活动,得等到了周末,才可以离开学校。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天兵团的周末都喜欢泡在校外的拳馆里,而我对练拳没什么兴趣,按往常我只喜欢呆在学校里复习,然而结识了黄子豪之后,他周末就来邀请我到校外潇洒,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强求。 在黄子豪的软磨硬泡下,我也只好答应了他,一来是我不想失去这个来之不易的朋友,二来是我也想看看县城的风光。 我拉着大头和黄子豪出了县一中,大头本来想和天兵团一起去练拳的,而在我的软磨硬泡下,也同意和我们一起到校外潇洒。 县城果然是繁华,道路两边是一棵又一棵的参天大树,小吃摊和餐馆也是一家接着一家,都不带重样的。我心想,这些美食要是能开在学校里就好了,食堂的菜可真是太令人反胃了。 黄子豪带着我俩沿着小吃街一路吃了下去,自从来了县一中,我还是头一回把肚子吃撑。 吃饱喝足之后,黄子豪提议说去ktv里唱歌,我俩村里来的,压根不知道什么是ktv,内心充满好奇。 县城的ktv开在神龙娱乐城的四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娱乐城,那里简直就是天堂。一楼是电玩城,我看见不少像我们一样的学生在里面打着电动。二楼是几家餐饮店,和外面街上的大差不差。三楼则是洗浴中心,提供按摩的。四楼便是我们心心念念的ktv。还有五楼六楼是一排接一排的小房间,应该就是像酒店一样供人短住,当然,如果你足够有钱的话,长住也是没问题的。 黄子豪在四楼ktv给我们开了间小包房,我们三人走了进去,里面整齐得摆放着三块软垫的大沙发,一张玻璃面的矮桌子,还有一个大显示屏。 黄子豪好像来过很多次的样子,略显得轻车熟路,他拿起话筒递给了我。 我接过话筒看了看,说道:“这不就是卡拉ok吗?”一样的设备在我干爹家里也有一套,他们都管这叫卡拉ok,小时候我还经常和王兵在他们家唱,但是太过于扰民,被村里人投诉了好几次,这套设备便被我干爹丢了。 黄子豪白了我一眼:“你懂个灯笼,点你的歌。” 我们三个便在包房里唱了起来,唱得那真叫一个鬼哭狼嚎,一个比一个难听。我自认为我唱得还是可以的,毕竟我有经常听歌的习惯,没想道黄子豪唱起歌来是竟然是公鸭嗓,大头更是一绝,本来他就没怎么听过歌,唱歌全靠喊,就连服务员进来送东西的时候,都是捂着耳朵跑出去的。 唱了一段时间,我也真的是受不了了,跑出来透透气,在包房外是听不到包房里面的声音的,我庆幸到,还好这里隔音效果好,不然就我们三个这歌声,怕是要影响人家做生意了。 拢共唱了几个小时,嗓子都给我们唱哑了,我感觉我以后再也不会想唱歌了。 黄子豪摆了摆手:“唱不动了,真的唱不动了。” 我笑话他道:“你唱得这么难听,怎么好意思带我们来ktv。” “谁来ktv是为了唱歌啊,大家都是过来玩点小游戏,喝酒的。”黄子豪说道。 我一整个大无语,大头确实来了兴致,问道:“哪里有酒?”这就不得不说说大头的两大兴趣了,一就是功夫,二就是喝酒,听起来倒有些大侠的风范。 黄子豪笑着说道:“台上全是酒啊。” “不要钱的?”大头问。 黄子豪敲了敲大头的脑袋:“上哪去找不要钱的酒,今天是点不了酒了,兄弟囊中羞涩啊。” “那你说个卵啊。”大头没能喝到酒,失望的说道。 看来在ktv开个包房也是得不少钱的,酒应该也挺贵的,虽然我兜里有干爹给的钱,但我却不想喝酒,俗话说得好,喝酒误事,我还打算晚上回去和黄文菲一起复习呢,喝了酒还怎么去? “我说的重点不在酒好,我说的是来ktv一般都是玩游戏的。”黄子豪说道。 “什么游戏?”我和大头异口同声道。 “像真心话大冒险什么的都有。”黄子豪则抿了抿嘴:“不过,什么游戏我也不和你们两个大老爷们玩,和妹子玩才有意思。” 真心话大冒险,我心里想着,我下次也要带黄文菲来ktv,问问她对我有没有感觉。 我们三个就这样依靠在包房的软沙发上,这一刻可真享受啊。黄子豪这时从兜里掏了一包烟出来,问道:“抽烟吗?” 我是不爱抽烟的,我和大头以前曾偷过我爸的卷烟抽,就是一张纸卷了点自己种的烟叶,那一口下去,呛喉咙,抽得大头难受死了,发誓以后再也不抽烟了。 “不抽。”我和大头再次异口同声。 黄子豪只好把烟又放回了兜里:“你们不抽,我一个人抽也没意思,差不多了,也该回学校了。” 我们三个遍一起出了娱乐城,刚走到娱乐城门口的时候,可能是坐太久软沙发了,就伸了个懒腰,突然一只手臂穿过我的脖颈处,把我的喉咙锁住,将我往巷子里拖。 大头看到有人把我掳走,喊道:“你他妈谁啊,放开他。”就在这时又窜出来两个人将大头给压住,大头挣扎着。 黄子豪也反应了过来,但马上也有一个人出来将他给控制住。我们三个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带到了巷子里。 锁我喉的人一下把我甩进了巷子里,锁得我都快缺氧了,我晃了晃脑袋,定睛一看,挟持我们的一共是四个人,其中有两个我还认识一个是我们高一的李伟,另一个是高二的泥鳅,另外两个我则是脸都没见过。 其中一个人和大头差不多身高,但身上的肌肉却是大头的两倍大,也就是他把大头拖进来的,他对着锁我的那个人说道:“这个人我喜欢,我和他单练练。” 大头也是个直脾气,立马站起来朝他冲了过,嘴里还喊着:“正合我意。”顿时间两人扭打在了一起,你一拳我一腿,有来有回的。 锁我的那个人我不认识,个子不高不矮,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一看就是阴险的人,我看着他的时候,他也正盯着我,那个眼神就像是猫看着老鼠一样,意思是他吃定我了。 “这就是王兵的弟弟?”锁我的那个人招呼李伟过来,确认我的身份。 李伟点头哈着腰:“是的,这三个都是。”看李伟这阿谀的姿态,我就知道这个锁我的人身份不简单。 我正纳闷着李伟这人怎么这么烦,又找了个什么狠角色来对付我,锁我的那个人就先开口了:“跟了你们一路了,玩爽了你们,现在也该轮到我玩玩了。” 黄子豪好像认识这个人似的,接着说道:“建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们几个可都是王兵的兄弟。 听黄子豪叫这个人建哥,我也能大致的猜到,这个人就是同样罩着高二半边天的杨建,我可真是倒了大霉了,怎么一出校就被麻烦盯上了,下次还是呆在学校里面安全。 “收拾的就是你们这些王兵的兄弟!”杨建咬牙切齿地说道,看来是对王兵充满了极度的恨意。 杨建一边说着,一边朝黄子豪走了过来,一只手扼住了黄子豪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黄子豪,你以前也是跟我的,王兵就这么有个人魅力?让你们一个个的都对他俯首称臣。”正说着,杨建又拍了拍我的脸,说道:“你们这些外地的,就不能守点规矩吗?” 大头还和那个人单挑着,杨建倒是一点都不急,似乎对他那个兄弟很自信一般,然而杨建越不急,我心里就越着急,因为大头是我带出来的,要不然这时他应该和王兵在拳馆里有说有笑的练拳了,没想到跟我出来,换了一种练法,打沙袋改实战了。 第8章 被打到住院了 杨建拍着我的脸,给我的感觉很不爽,我便把头转向一边,不想看着他,杨建又硬生生的把我的头给掰正了回来。 “建哥,我现在想跟回你还来得及吗?”黄子豪这时开口说道。妈的,这个黄子豪,变脸真的是比翻书还快。 黄子豪站了起来,来到了我的面前,竟然一拳一拳的轰在我的脸上。我能明显感觉到,黄子豪虽然把拳头挥得生风,但打在我的脸上却是不痛不痒的那种。我心想,黄子豪这种人,要是去拳击比赛打假赛的话,肯定能赚不少钱,演得可太像了。 但是大头却不知道,一边应对着对面的出招,一边还关心着我:“黄子豪,你他妈的白眼狼,瞎了眼了,快放开阿杰。”我只好朝大头摆了摆手,意思是说,不用管我。大头那一根筋的脑袋毫不意外没有理解出我的意思,结果被对方找到一个破绽,被放倒在地。 这时,黄子豪突然趴在我的耳边说了句:“你们先忍着,我以前跟过杨建,他应该不会拿我怎么样,等一下我找机会给兵哥报信。” 我瞬间心领神会,一边挨着假打,一边骂到:“黄子豪你个挨千刀的,你们今天要是打不死我,我到时候就会反过来弄死你们。 大头也不知道我们是在配合,被人压在身下打,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他妈的,他妈的。 黄子豪打了我一小会儿,就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没办法,我总是站在强者这边的,建哥,我做得怎么样。”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杨建。 杨建看着黄子豪,也笑着说道:“豪,你做得很棒啊。”说着,一步一步地朝着黄子豪走了过去,一脚踹在了黄子豪的肚子上。“小鸡儿,当我杨建第一天出来混呢,这么会演戏,怎么不去读艺校呢?当我们几个是聋的吗,听不到你的悄悄话,老子差点就信了你个小鸡儿的了。” 黄子豪被踹到了我的身边,我心疼得看着他,他却笑着在我耳边说了句,不好意思啊,失算了。说着,便一把站起来,一把抱住杨建,杨建被抱了个踉跄,泥鳅和李伟看到这一幕,立马冲过来对着黄子豪拳打脚踢。 其实我见过黄子豪的身手,对付七八个普通学生也是游刃有余,但是杨建几人也是久经沙场的混子,每一个身手和黄子豪都不相上下,除了李伟。 我怎么忍心看着黄子豪被围攻,立马也冲了上去帮黄子豪分担伤害。大头看到我冲上去,立马喊道:“阿杰,别帮那个白眼狼,走你自己的。 后来我向大头解释了黄子豪叛变的事,大头顿时觉得对不起黄子豪,给黄子豪道了一天的歉。 黄子豪一边拖住杨建三人,一边还催促着我赶紧走,我岂是那种弃兄弟而不顾的人,我便喊了一句要走一起走。杨建竟还接话道,演什么兄弟情深,一个也走不了。” 我们三人和杨建四人在巷子里混战了起来,好,与其说是混战,其实是我们三个被单方面殴打。 还好可能是我喊了一声的缘故,有人注意到了巷子里的情况,在巷口拿着手机报了警,我们才终于得救。 杨建听到有人报警,又给了我一拳,狠狠地说道:“算你们走运,今天收拾你们,明天收拾王兵。”便拉着其他三个跑路了。而那个打大头的人却还依依不舍的,杨建喊道:“走了,疯狗。” 原来他叫疯狗啊,真是个狠人,妈的,下手这么重,真的像条疯狗一样,大头身上没有一块好的。 大头还不死心地喊道:“再来啊,走什么,再来和我大战三百回合。” 疯狗听到这话,本来要走了,又返了回来,一脚朝大头脑袋踹去,大头顿时间昏死过去。杨建的声音又从巷口传了过来:“疯狗,别他妈搞了。” 疯狗才指着大头说道:“我记住你了。”然后快速得朝巷口跑去。 看着杨建众人远去,我和黄子豪才倒在了地上。 没想到黄子豪还有心情开玩笑:“诶,这是我第二次在ktv被打了,这ktv不吉利,下次再也不来了。” 我只感觉全身酸痛,一点力气也没有,我用尽全身力气问了一句:“还有烟吗,我想抽一根。” 黄子豪掏了掏口袋向我递来一支烟,我接过来,黄子豪帮我点上,我吸了一口,被呛得咳了出来,又吸了一口,又被呛到,就这样一直吸到了适应,黄子豪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说道:“没事的,兵哥会帮我们报仇的。” 黄子豪说着,又拿了一根烟递给大头,大头没接,也没做表示。我们这才发现完了,急忙拉着大头朝医院跑去。 到了医院,前台护士看着我们一身的伤,还有些害怕,我全然不顾身上的疼痛,冲到护士面前,说道:“快救救我兄弟,快救救我兄弟。” 护士用颤颤巍巍的手,帮我呼叫了急诊,我这才放心得倒了下去。心里想着,大头,你该减肥了,真的太重了。黄子豪也累得瘫倒在地,直喘着粗气。 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夜了,我隐隐约约感觉有脚步声在病房里面有来走去,我躺在病床上,仰头一看,一个身影在角落里蹲着。 直到护士喊了一句:“病房里不许抽烟。” 那个角落里的人回应道:“好的。” 听见声音,我这才坐了起来,问道:“兵哥,是你吗?” 角落里的人放下了叼在嘴里的烟,收起了打火机说道:“是我。” 我的眼泪顿时情不自禁得涌了出来,用着沙哑的声音说道:“兵哥,大头他……” 王兵搬了把椅子坐到了我的病床前,又情不自禁的叼起了烟,护士立马又喊道:“病房里不许抽烟。” 王兵也是急了:“我不抽,我叼着不行吗。” 给我都逗笑了,笑得我肋骨疼,只能咯吱咯吱的笑。王兵看我笑了,语重心长地和我说道:“大头已经脱离危险了,肋骨断了几根,轻微脑震荡,现在应该没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悬着的心终于沉了下来,要是大头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和疯狗拼命。 “打架也得有个限度,这疯狗明显是要把人往死里整,要不是有人及时报警,大头的后果不堪设想。”我对着王兵说道。 王兵从兜里掏出了火机在手里把玩了起来,幽幽得说道:“这事你别管了,交给我就行,你好好养伤。” 我点了点头,王兵就是我们的大哥,这些事交给他处理我也放心,但我还是说了一句没用的话:“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记得喊我一声。”我知道我说这个是废话,我一不会打架,二没有势力,根本帮不了王兵什么,只能在这病房里躺着。 “好的,我得先走了,杨建这次必定是有准备的回来,我得回学校提防着点。”王兵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说道:“打了大头的那个人是谁?” “疯狗!”我说道。 “好的,我记住了。”王兵说着,离开了病房。王兵一离开病房,就迅速地把烟点上,还在护士面前显摆了起来,护士直接生气地拿着扫把追着他。可能就是因为王兵挑衅她的缘故,她第二天给我上药时特别用力,疼得我啊! 看着王兵被护士撵着跑,我咯吱咯吱地笑着,把隔壁病床的黄子豪都吵醒了。黄子豪开口第一句就说道:“我梦见兵哥来探望我们。” 我说:“来过了,现在已经走了。” “你怎么没有叫醒我。”黄子豪埋怨我道。 我说:“睡你的!”说着我便盖上被子躺了下去。 希望明天是安稳的一天。 第9章 混战开始了 今天的天灰蒙蒙的,我依靠在病床上,看着窗外,总感觉心里沉甸甸的。尽管黄文菲今天也来探望我了,但我的心里还是觉得空落落的,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在病房里,黄子豪老是想逗我笑,我却笑不出来,都被打成猪头了,还能笑得出来的,也就他这种没心没肺的了。大头也被转进了我们病房,身上缠着一圈一圈的绷带,头上也缠着一圈一圈的绷带,他本来就傻,现在更傻。 我们待在病房里,浑然不知县一中已经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就是我们三个没去上学,好,是我太高看自己了,只是我们三个被打的消息已经在县一中传开了。 第二件就是杨建回学校了,三楼已经沸腾了,杨建和他们一个班一个班的打着招呼。对比三楼,其他的楼层则是像死了一般寂静。 四楼的其中一间教室里,王兵正和天兵团的部分成员们正在商讨着如何应对杨建。王兵摊在一张椅子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杨建已经到学校了,接下来怎么办,兵哥。”天兵团的一个干部问道。 王兵没有说话,坐在他旁边的雷子却已经是焦躁不安:“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我说,我直接带十几个人下去把他挑了得了,都用不着兵哥出手。”说着,就招呼着几个人跟着他走。 “慢着!”王兵一下就坐正了起来,抬手拦住了雷子,看向另一旁的李晓生说道:“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呢,晓生,你怎么看?” 李晓生摸了摸下巴:“现在高二的势力,杨建占四分,我们占六分,按理说他应该斗不过我们的,但他这个时候敢回县一中,肯定是有所准备了,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得好,静观其变先。” 听到这话,雷子就急了,一下子又站了起来:“什么静观其变,传出去还以为我们天兵团怕了他了,兵哥他弟都被他整成啥样了,李晓生,你要是怕了他,你就躲一边去,我去干他就行。” 李晓生还想解释说不是怕了杨建,王兵开口说道:“是啊,大头都被整成哪个样子,打架也该有个限度,这怎么叫我静观其变,晓生,那个疯狗是什么来路知道吗?” 李晓生不亏专业的探子,这点消息也是手到擒来:“以前是八中的学生,跆拳道黑带,下手没有轻重,在八中把人打到重伤,被学校开除,才转来一中的,不知怎么的就和杨建混在一起了。” 王兵一听到这,又一头摊在了椅子上,嘴里呢喃道:“疯狗啊……。”教室里一阵沉默。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雷子站了起来,说道:“谁啊,这么没有眼力见,不知道我们天兵团在开会吗?”说着便走去教室门口开门。 雷子门刚打开一半,一个拳头就从门口挥出,便狠狠地打在了雷子的肚子上,雷子吃痛倒在地上,还倒退了一段距离。 来人正是杨建和疯狗,杨建将门完全推开,朝教室里望了望,说道:“嗨,王兵,又见面了,刚才这一拳就当还你上次给我的一拳了。” 王兵站了起来,客套话还是要说的:“杨建,这一回来,就送我这么大一份礼,我可消受不起啊。” 雷子缓了过来,捂着肚子站了起来,退到了王兵身后,在王兵耳边说道:“兵哥,这疯狗确实有点东西,拳头真狠。” 疯狗正站在杨建的身边,一脸的邪笑,让人看着都恶心,他朝着雷子,手握拳大拇指朝下:“垃圾。” 王兵没再看向杨建,转头看向疯狗,说道:“你就是疯狗?” “是我,怎么滴。”疯狗笑得更恶心了。 “就是你打的大头?”王兵又问道。 疯狗嘴巴都要笑裂了:“嗯,怎么滴。” “妈的,抄家伙,给我干他。”王兵怒喊道。 只见王兵抓过身后的一把木板凳,狠狠地摔在地上,木板凳被摔得四分五裂,王兵捡起一根板凳腿,就朝着疯狗走去,天兵团的人,也都纷纷站了起来,跟在王兵身后。 就在这时,教室里又窜进来了二三十个人,站在了杨建的身后,杨建笑着说道:“王兵,你不会以为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王兵看了看眼前的又窜进来的这群学生,一点都不慌,用手撑着一张桌子跳了起来,举起板凳腿,朝着疯狗挥去:“妈的,干死他们。” 天兵团的人瞬间和杨建的人混战到了一起,整个场面混乱无比,教室里到处都是喊打喊骂声,还有的就是物品破碎的声音。 不断地有人往教室里面涌进来,有的是天兵团的人,有的是杨建的人,小小的教室里顿时容下了近百人。杨建和疯狗则向教室门口走去,似乎与这场战斗没有瓜葛一般。 王兵握手中的板凳腿,板凳腿在王兵手中,犹如上好的兵器一般,被王兵挥舞得有板有眼的,上来围攻他的人都被他一板凳腿就撂倒了。 雷子和李晓生知道王兵的目标是杨建和疯狗,一人一边守在王兵身旁,分担着围攻王兵的人。 王兵逆着人群冲出教室门口,来到走廊,突然,一个拳头朝王兵袭来,王兵本能地用板凳腿去挡,没想到板凳腿竟被这一拳打成了两段。 王兵看了眼断了的板凳腿,又定睛一看出拳的人,正是疯狗,他正一脸邪笑地盯着王兵,笑得还是那样的令人恶心。 “妈的!”王兵举起手里的半截板凳腿,就朝着疯狗丢了过去。 疯狗一个侧身轻松躲了过去,谁知王兵一个飞踢就踹了过来,疯狗没反应过来,只好举起双手去挡,王兵一脚踹在了疯狗的手臂上,把疯狗踹得退了几步。 疯狗甩了甩手臂,看着王兵,邪笑着说道:“就你叫王兵?” “嗯,怎么滴?”王兵说道。 疯狗笑得更开心了:“我喜欢你。” 王兵听到这个,随即又踹出一脚,说道:“妈的!别恶心老子。”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有些施展不开拳脚了,有不少的的人已经被逼退出了教室,在走廊上打了起来。雷子也来到了走廊上,一边挥拳清理着杂兵,一边大喊道:“天兵团的,干活了!” 紧接着,又有不少人从教室里拿着家伙冲了出来,像这些经常打架的,都是带着家伙事儿来上学的,为了以防万一。 走廊上,教室里,天兵团的人越来越多,算是集体出动了,杨建的人渐渐地落入了下风。这时,有人给王兵递了把家伙,是一根通体纯黑的甩棍。 甩棍这种武器,又细又长,又是钢铁材质,手持方便,而且一但被抽到,立马见红。王兵接过甩棍,朝着疯狗用力一扫,疯狗知道甩棍的威力,可不是用拳头就能打断的,只好闪躲着。 天兵团的人数,本就大于杨建的人数,不少杨建的人已经倒地不起。天兵团的人结束了手中的战斗,便过来帮王兵对付疯狗,围攻疯狗的人越来越多,王兵也趁着这个时候,喘了口气。 “这里是四楼,杨建,你的人不可能多过我的。”王兵一甩棍逼退了疯狗,又指着杨建说道。 “那再加上我呢?”一个声音缓缓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一个身材高大的学生出现在走廊尽头,身上披着一件运动外套。 这个人正缓缓朝着人群这边走来,边走还边收起自己的黑框眼镜,突然,走廊两边又冲出来不少人,都是高三的学生,不由分说得就对着天兵团的人出手。 王兵看到这一幕,握着甩棍的手紧了紧,咬着牙说道:“黄文锋!” 第10章 医院同聚 黄文锋就站在走廊的最边缘,冲着王兵说道:“王兵,不好意思了。” 王兵正专注于战斗中,无心分神,没有理会黄文锋。雷子则是不断摆脱着身边的人,大骂道:“这是我们高二之间的事,你们高三的凑什么热闹。” 顿时间,本来已成定局的战斗,瞬间被翻盘,走廊上充斥着器械的打斗声,拳头与拳头的碰撞声,还有嘈杂的骂娘声。 局面霎那间成了一边倒的趋势,原先围攻着疯狗的天兵团,也被突如其来的高三学生给冲散了。疯狗又放倒了几个天兵团的成员,站在原地放松着,一边甩着手,一边蹦跳着,眼睛环顾着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尽管这场战斗似乎已成定局,但天兵团仍没有放弃。王兵一边招呼着天兵团的人集中起来,一边一个膝顶,踹开一个高三的学生,又一甩棍挥倒一个高三的学生。王兵这时停了下来,俯身喘了口气,一抬头,正和疯狗的眼神对上了。 疯狗死死的盯着王兵,邪笑着说道:“找到你了,这下没有人能打扰我们了。” 王兵咽了口口水,吐了口痰,痰中带着些许的血丝:“妈的!”说着,握紧了甩棍,朝着疯狗冲去。 疯狗就站在原地,等着王兵过来,王兵一靠近,疯狗就迅速地挥出两拳,王兵知道疯狗拳头的厉害,经常在拳馆练拳的王兵靠着灵活的拳击走位躲了过去,又快速地朝疯狗的腰间抽了几棍。 疯狗没有躲闪,硬抗了王兵几棍,抖了抖肩膀,邪笑道:“有意思,看你能躲几拳?” 王兵知道疯狗拳头的狠劲,特意避开了疯狗的上路,挥舞着甩棍,专攻着疯狗的下三路:“看你能抗几棍?” 战斗持续了十几分钟,天兵团的成员都体力不支,尽数倒下了,只剩下王兵还在撑着。不时有高三的学生也冲上来突袭王兵,王兵一边要应付着疯狗,一边得提防着这些高三的学生,不一会儿就挨了疯狗好几拳。 “和我打,就给我专心点。”疯狗一拳轰出,王兵用甩棍格挡,但也被击退了数步,这时一帮高三学生趁机控制住王兵,对着王兵一阵拳打脚踢,王兵也拼命反抗着。 疯狗见状,一脚上来,踹倒一个高三的学生,又一拳打倒一个高三的学生,喊道:“滚一边去,没看到我再和他单挑吗,别来碍事。”疯狗着实是疯,竟然连自己人都打。 听了疯狗的话,高三的那帮学生也退到了走廊的一边,而另一边则站着黄文锋和杨建,走廊的中间,只剩下疯狗和王兵二人对立着。 疯狗邪笑着看着王兵,朝着王兵勾了勾手指:“再来啊。” 王兵的甩棍不知何时也已经被打落了,空着手,摆出了拳击的架势。疯狗一把冲了过来,一拳朝王兵面门袭来,王兵一个俯身躲过,一拳打在了疯狗的大腿上,疯狗则一拳捶在了王兵的背上。 两个人就这样扭打在了一起,王兵不停得击打着疯狗的腿,疯狗则一直攻击着王兵的背,两人已经从一开始的见招拆招,变成小学生打架一般,毫无章法。 王兵很快就坚持不住了,被疯狗一拳狠狠地捶到了地上,用手臂强撑着要站起来,疯狗则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黄文锋这时开口道:“王兵,别站起来了。” “不用你管!”王兵喊道,用双臂往地上一撑,艰难地站了起来,右手化拳,朝着疯狗打去。 疯狗用左手挡下王兵的这一拳,右手随之一拳挥出,重重地打在了王兵的下巴上,王兵被打飞了出去。 “不和你慢慢玩了,该结束了。”疯狗说道,紧接着一步跳了起来,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在旋转的过程中又朝着王兵踹了三脚。 王兵被这三连踢一下踹飞了几米,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已经力竭了,怎么也爬不起来。杨建这时候突然站了出来,一脚踩在了王兵的头上,王兵被踩得咳嗽了几声。 天兵团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喊道:“放开我们兵哥。”但都没有力气站起来反击了。 “你也有今天啊,王兵。”杨建小人得志得笑着。 疯狗这时走了过来,一把推开了踩着王兵的杨建,一脚一脚的踹着王兵,嘴里不停说着:“垃圾,垃圾……”看来王兵也把他伤得不轻,才把他又逼疯了。 王兵吃痛的捂着肚子,嘴里哼哧哼哧着。疯狗还在不停的踹着,似乎没有停手的意思。就在这时,沉默已久的黄文锋一把走了上去,将疯狗向后一拉,说道:“够了!” 疯狗是真疯了,被黄文锋一拉,一拳就朝着黄文锋打来,黄文锋伸手一抓,嵌住了疯狗的拳头,疯狗那炮弹般的拳头,竟被黄文锋控制得动弹不得,紧接着,黄文锋又一拳轰在了疯狗的面门上,疯狗便倒地不起,昏死过去。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制服的成年人人才冲了上来,将所有的学生控制住,这几个成年人正是县一中的保卫队,很难想象县一中里还有保卫队,每次都是等混战结束了才赶过来,一百多人的大战,他们也怕一不小心被拉进去挨上一顿打。 黄文锋则对着保卫队说道:“把受伤的学生都送到医院去。”然后又点了几个高三的学生留下来帮着收拾残局,便让其他的学生都散了。 保卫队为首的队长对着黄文锋点头哈腰:“好的,锋哥。”一帮的成年人,竟然对着一个十几岁的学生叫哥,还听令于他,这保卫队可真的是没有尊严,有和没有都一个样。 天兵团的成员和其他的一些学生就这样被陆续得送到了医院,在医院里,一个病房里有四个床位。我和大头、黄子豪就窝在一个病房里,病房里还有着一张空床。 我和黄子豪正有一句没一句得聊着天,大头则在病房里做着俯卧撑,他说等回了学校,一定要找疯狗报仇。就在这时,一个人被送进了我们病房,这个人全身缠满了绷带,就这样安静得躺在了病床上。 我和黄子豪有些好奇,便看了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是王兵,不知道怎么突然伤得这么重。 王兵也转头朝我们看了过来,这可能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注定我们要一直待在一起。 王兵伤的很重,但他好像不怎么在乎得样子,还笑着对我们说道:“打输了,没帮你们报仇成功。” “兵哥,没事,下次再打回来就好了。”黄子豪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们刚要出院,你就住进来了,还真是巧了。” 王兵和黄子豪有说有笑地聊着,似乎没有被挨打一般,我看着王兵全身上下都是又紫又青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王兵看到我掉了眼泪,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阿杰,怎么了,你哭什么?” 我伸手抹了抹眼泪,被李伟打我没有哭,被杨建打我也没有哭,但是一见到王兵,我就会情不自禁的流眼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眼泪就是得留给亲近的人。 我看到王兵坐了起来,急忙走过去扶住他:“兵哥,你快躺下,我就是觉得,都挨打了,你们怎么还笑得出来。” 这时,正在做着俯卧撑的大头也抬起头来说道:“我也想知道你们怎么还笑得出来的,不是应该和我一样很生气吗?你们快下来和我一起锻炼,等回学校了把疯狗的头拧下来。” “做你的俯卧撑你!”我和王兵、黄子豪三个异口同声地说道。 大头则是站起身来,摸着后脑勺说道:“我又说错什么了嘛。” 王兵笑道:“没有,好好锻炼,大头,我们一起把疯狗的头拧下来。” 大头一听到王兵的鼓励,俯卧撑做得更起劲了,我们其他三人则在大头身后憋着笑。 第11章 回县一中了 在医院里,王兵半躺在床上,我和黄子豪则一同坐在王兵隔壁的病床。王兵对着我说道:“阿杰,出来混,就得时刻做好挨打的准备了,若是每一次挨打都哭,都生气,那还混什么,出来混图得就是一个开心,图得就是一个过瘾,没什么比开心更重要得了,整理好心态,再打回去就是了。每次见你都哭,男人可以流血,但不可以流泪,下次不许再哭了。”王兵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抹去我刚才流下的眼泪。 王兵的话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听懂,但我还是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兵哥,你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王兵双手一摊,人直接倒靠在病床上:“学校暂时是回不去了,这事没这么简单,走一步看一步。” 我跳下病床,走到王兵的病床前,说道:“兵哥,我们一定会打回来的,一定会的。” 王兵若有所思地躺着:“但愿。” 这时,一个护士走了进来,低声地问道:“新来的是哪个,过来换药了。” 我和黄子豪一同指向了病床上的王兵,护士看了看王兵,顿时头脑一热,双手涂满药膏,就往王兵的身上狠狠按去,那力道大得就像是被大象踩一样,嘴里还嘟囔着:“活该,看你还敢不敢在病房里抽烟。” 王兵的惨叫声瞬间响彻云霄,我看到这一幕,开心得笑出了声,黄子豪则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不清楚怎么回事,一个劲得求护士姐姐轻点。 护士一边给王兵上着药,一边扫视着病房,说道:“你们两个要是好了的话就可以申请出院了,别在这浪费床位了,诶,地板上趴着的那个,回到你的床位上去,一会儿到你上药了,一帮小年轻,没一个正形。” 我和黄子豪可真是被这护士给吓住了,不敢得罪地说道:“好的,护士姐姐,我们这就走。” 正在做俯卧撑的大头突然站了起来,问道:“可以走了吗?疯狗给我等着,我回来揍你了。”说着一边跟着我和黄子豪出病房,一边还摩拳擦掌起来。 刚走到门口,护士一把就拉住了大头,说道:“他们两个可以出院了,你不可以,你还缠着绷带呢。” 大头理论道:“我已经好了,你看,我现在给你做几个俯卧撑看看。” 护士一点也不惯着大头,一把将大头拽回病床上:“我不看,你就给我待在这好好养伤,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走,我们医院得对病人负责。”说着,又继续去给王兵上药了。 给我和黄子豪都看蒙了,这是什么神力吗,居然一下就把一米八七的大头拽上病床,惹不起惹不起。大头躺在病床上,哀怨地看着病房门口的我和黄子豪,意思是我不是她的对手。我俩也回给大头一个眼神,意思是兄弟也帮不了你啊!然后我们转身就走。 刚迈出一步,就听到了王兵的惨叫:“阿杰,小豪,可不可以帮我换个护士啊,我快不行了,啊!” 我和黄子豪则是头也不回地就跑了,嘴里喊道:“兵哥,不好意思啊,我们也帮不了你,你好好养伤,下周末我们再来看你。” “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啊!轻点姐姐,求你了,我再也不在病房抽烟了。”王兵惨叫道。 护士则是更用力了:“你刚才说要换谁呀。” 药终于上完了,王兵已经是生无可恋了,看着临床的大头说道:“大头,还是你重情义,肯留下来陪我。” 大头则是给了王兵一个无奈的眼神,意思是我也想走啊! 我和黄子豪就这样离开了医院,黄子豪还问我兵哥怎么得罪那个护士了。 我说:“这就说来话长了。”便一五一十得和黄子豪说了事情的经过。 黄子豪听了之后,没有像我一样有被逗笑,而是更崇拜起王兵来:“兵哥就是这样的人,总是敢勇于挑战规定,我一定要向他学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死忠粉。 县城还是一样的县城,道路两边还是参天的大树,路边也都是各式各样的小吃摊和餐厅,但我们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们了。 我和黄子豪就这样一起走回县一中,到了县一中的正大门口,看着县一中三个大字,记得当时还是和大头村里的那些一起坐着牛车进来的,那个时候,内心里充满的对高中生活的无限渴望,这几天下来,才发现,县一中远没有我们当初想象得那么美好。 当一件事情不能如常所愿的话,只有两种方法,第一就是改变所愿,第二就是改变如常。 当初来县一中,我只想好好学习,以后上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过平凡的一生。但经历这些事后,我打算和王兵一样,打破那些不成文的规定,这样才能让我的所愿得到实现,所以我要改变我的如常。一些想法在我脑袋里浮现着,我一定要让王兵回到学校,我一定要改变这些不成文的规定。 我一脚踏进了县一中的大门,黄子豪拉住了我:“确定了吗,阿杰,这一进去,可就又是水深火热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我也没有做好准备,因为没了王兵,我不知道我在县一中还行不行,以前都是跟在王兵屁股后面跑的,现在也得独立了,我说:“就是冲着水深火热来的,我还得读书呢?我就不信我读书他们也要刁难我。” 黄子豪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刀山火海我也与君相随了。” “嗯。”我对着黄子豪说道。确实,有黄子豪陪在我身边,我的心还会安稳一些,要真让我一个人的话,我可能会撑不住,这就是兄弟的重要性。 我们两人一同踏进了县一中,我回到了我的教室,还是熟悉的课桌,黄文菲已经在旁边认真的写起了作业了,看到我回来了,她还冲我点了一下头,虽然她表情冷冷的,但我心里暖暖的,因为我知道,她只对我这样,若是班里的其他同学,她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就这一点,我就赢了很多人了。 我坐了下来,从抽屉拿了一本练习册起来做,黄文菲还贴心地问我:“伤好了吗?” 听到黄文菲突如其来的关心,我的心扑通扑通地直跳:“好得差不多了。” “那行,那你教一下我这题怎么做。”黄文菲说道,脸上没有一丝得表情。 我心想,连请教人都是这种态度,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没有感情,像机器人一样,但她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喜欢,我就是喜欢她冷冷的态度。 我看了眼题目,自己算了一遍,便耐心地教黄文菲,黄文菲也算不傻,一点就通了,然后便扭过头继续写题了,连句谢谢也没有,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摇头干啥?脖子痛吗?”黄文菲看我摇头,问道。 我说:“没有,放松放松而已。”这姑娘,关心人都这么别致,搞得我都无心做题了,心里都在想怎么追她。 众所周知了,在县一中传得最快的就是消息了,我回县一中的事,很快便人尽皆知了。 突然,我们班教室的门被一脚踢开,开门声太大,以至于打断了我的思路,我都已经在想该先送花呢,还是先请吃饭呢?我倒要看看是谁打扰了我的思绪,我转过头一看,是李伟带着三四个人闯了进来,一进来就奔着我的座位来。我一整个大无语,巷子里打我打得还不够吗,怎么又来了。 李伟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我的座位前,对着我说道:“杨少杰,回来了,伤好得挺快啊。” 我笑着看向了李伟,说道:“谢谢伟哥关心,已经好的差不多。” 一句话给李伟干懵了,急着说道:“谁他妈关心你,别叫我伟哥,你叫得太恶心了。还有,就你保护费还没交了,赶紧交了。 第12章 交了保护费 “交了就能被保护吗?”我问道。 李伟看着我,笑了笑:“至少不会再挨打。” “好的。”我说着,从兜里掏出了十块钱递给李伟。 李伟一把接过钱揣进了兜里,笑着说道:“算你小子识相啊,没有白打你。” 没想到,被王兵废除的保护费规定,这王兵一离开了学校,又实行起来了。其实我是故意交这个钱的,当下的情形,我还是觉得先隐忍比较好,俗话说的好,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我现在就先好好的卧薪尝胆。 没想到李伟拿了钱,还赖着不走,不知道又想搞什么幺蛾子。我也不想理他们,拿起笔,继续着我的练习册。 李伟就在一旁盯着我,问道:“你这是在干嘛呢?” 我真的非常无语这个人,他是眼瞎吗,看不见我在干啥,但在当下的情况,我只敢默默回了一句:“写作业,不是交了保护费,就不挨打了吗,你们还在这干嘛?”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是换以前,我肯定一拳干过去了。 李伟一下子就来劲了,一把抽过我的练习册,直接撕了起来,嘴里还念叨道,:“我们不打你啊,只是我这辈子最讨厌学习的人了,还写练习册,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学习。” 我看着被撕落一地的练习册,拳头不由得紧了紧。心里想着,计划得抓紧了。 李伟看了眼我握紧的拳头,说道:“拳头捏这么紧,你还想打我啊!” “没有。”我说道,但是拳头捏得更紧了。 李伟还要说些什么,这时候,一群我们班的人抱着篮球走了进来,正是李武那一帮人,看到我被欺负,指着李伟骂道:“李伟,你他妈哪个班的?别他妈在我们班晃悠。” 李伟看到来人是李武,只好悻悻地带人离开了我们班,离开之前还给我留了一句:“算你小子走运!” 等李伟等人离开之后,我便向李武道了谢。 李武也是大度,说道:“没事,都一个班的,没什么谢不谢的,帮你是应该的。 顿时让我的心暖暖的,其实我有向李晓生问过李武的消息,他天的位置也是杨建在背后撑起来的,但这小子为什么会帮我,我就无从而知了,可能想给我来波大的可能,还是得提防着点。 我向李武道完谢之后,便蹲下来收拾起被撕坏的练习册。坐在我一旁的黄文菲向我问道:“他为什么找你要钱?” “保护费啊,每个人都要交的。”我回答道。 黄文菲似乎感觉有点奇怪:“是吗,我怎么不用交。” 我也感觉奇怪,按县一中的规定,不是每个人都要交吗? 黄文菲这时候说道:“需不需要我去帮你要回来。” 我心想,你个小姑娘家家的看事情真简单,要是能随便要回来,那还收来干嘛,干脆不收不是更好。我心里虽怎么想,但我还是说道:“不用了,交了还受保护呢,挺安心的。” “你那个兵哥不帮你了吗?”黄文菲又问道。 我心想,县一中的消息传得满天飞,怎么到你这里就闭合了呢?真的是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黄文菲解释王兵的事,一是不想让她牵扯进来,她是读书人,就需要安静的环境,二来是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我只好反问她道:“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 “做你的题!”黄文菲说道,但我明显看到她的脸颊红了,像一颗甜苹果一样,顿时中和了刚才李伟给我带来的负面情绪,心情好了许多,她也不是这么的不近人情嘛。 班级里的男生,看着我和黄文菲有一句没一句得聊着,想着我投来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目光要是能杀人的话,我感觉我刚才可能被千刀万剐了。 暮夜将至,回学校的这一天来,除了李伟来找我收过一次保护费以外,杨建他们一帮人也没再来找过我麻烦,他们可能觉得扳倒了王兵,我只不过就是个小货色,无需担心。而我要的就是他们对我放松警惕,就连在教学楼遇到他们,我也都是低着头绕路走,表现出我怂了他们的样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怂蛋,而在我自己眼里,我觉得我是一个君子。 而我的第二步计划,就是得掌握一股属于我自己的势力。我拉着黄子豪到食堂吃饭,想了解县一中的情况。他是县城本地的,初中也是在县一中读的,对县一中的情形肯定比我清楚许多。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子豪,可以和我说说县一中的情形吗?”我问道。 黄子豪一口一口扒拉着饭说道:“一中的情形吗,别的不说,这个我是最清楚的,毕竟我在这里读了三年的书。县一中在县城可是百年老校,具有125年的历史,学校遵循着教书育人,学无止境的校训……” 听到这,我赶紧打断到:“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我想知道的是现在县一中的整个势力分布。” “你早说嘛,我们这些出来混的,都没怎么认真学过习,你直说就行了,我说你怎么突然想要了解县一中,怪莫名其妙的。”黄子豪恍然大悟的说道。 我真是太无语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那你说说。”黄子豪便向我讲述了县一中的势力分布。 在县一中,每个班都有一个天,每个年段也有一个天,年段的天可以掌管本年段所有班级的天,而班级的天也都由年段的天来指定,或者由更高段的天来指定,总得一句话来说,在县一中混,就是在混关系,只要你有钱,或者有靠山就能混得比较开。当然也有例外,王兵就是这个例外,天兵团不受这些规定的约束,在学校里也算是独树一帜了。 “有了指定的这条规定,这样一来,真正的势力都掌握在高年段的手里,一般人岂不是很难在县一中立棍。”我摸了摸下巴说道。 黄子豪说道:“也不是啊,兵哥不就在县一中拥有了自己的一帮势力吗?” “兵哥那是一般人吗?”我说道,紧接着我问道:“子豪,你作为二班的天,手下有多少兄弟。” 黄子豪掰着手指算着,然后说道:”七八个。每个班的天手下都差不多这些人。” “那这样一来,你是二班的天,大头是三班的天,我们现在手下也有十来个人了。”在普通人眼中,这确实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了,但和杨建的势力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正当我想着要如何去拉拢一些其他势力的时候,黄子豪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说道:“以前,一个年段还是只有一个天的时候,下一个年段呢天是很快就能被指定出来的。然后,高二现在分为两个派系之后,高一的各班的天,也都是由两个派系指定的,像高一一班、六班、七班,九班的天,都是兵哥亲自指定的。” 我心头一震,没想到,王兵已经离开学校了,还给我留下了这么好的基础,但我还是谨慎的问了一下黄子豪:“那他们会帮我们吗?” 黄子豪笑了笑说道:“会的,大家都是兵哥照顾着过来的,多多少少看在兵哥的面子上,会帮我们的。” 我心里十分激动,说道:“那得赶紧把他们整合起来啊!”说着,我拉着黄子豪就要往教学楼跑。 黄子豪则是一身得不情愿:“我饭还没吃完呢。” 我一把拉着黄子豪就往食堂外面拽,黄子豪还在那里留恋:“我的饭啊,我的饭。” 第13章 都是兄弟 来到教学楼,我跟着黄子豪将一班,六班,七班,九班都跑了个遍,还好他们都在。黄子豪好像和他们都很熟,几个人一见面就有聊不完的话,像好兄弟一般动手动脚的,我则被晾在了一边。 过了好一会儿,黄子豪才想起了和他一起来的我,便向着这些人介绍道我:“这位是兵哥的弟弟,杨少杰。” 又向我介绍了这些人:“阿杰,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一班的天周小小,六班的天李燃,七班的天卢军,九班的天张东,哥几个都是初三就跟着兵哥的。” 我一个一个认了过去,嘴里说道:“久仰久仰。” 他们几个也是笑着说道:“杨少杰嘛,最近你很火啊,县一中传的消息,十有八九都和你有关。” 我则摸了摸后脑勺,表示很尴尬。最近有关我的消息,可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时,一班的天周小小对着黄子豪说道:“子豪,这个点把我们几个都叫出来,不只是介绍兵哥的弟弟给我们认识。” “确实有些事得麻烦哥几个一下,嗯……阿杰,你来说。”黄子豪看向我说道。 我只好笑着说道:“就是,就是我想扳倒杨建,希望兄弟们到时候可以帮我一下。” “这可有点为难,高一马上选天了,兵哥这一走,我们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周小小听了我的话,脸一下就沉了下来,摊着手说道,其他班的天也是附和道。 黄子豪一下就急了:“周小小,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你是最早跟兵哥的,扳倒杨建,兵哥才能早点回来,你难道不清楚吗?” 我算是看明白了,所谓兄弟,就是风光的时候可以一起风光,落魄的时候,就弃之不顾了。 周小小看黄子豪急了,也跟着急了:“你说我什么意思,是,我是很早就跟了兵哥。你也知道我的,如果现在在站在这里找我帮忙的是兵哥的话,我二话不说,拿着家伙我就上。兵哥是兵哥,他是他,就算他是兵哥的弟弟,我也是无能为力。我实话和你说了,我就是看不上他,他都给李伟交了保护费了你不知道吗。”周小小一边说着,还一边指了指我。 诶,说到底还是我不够硬,其实我只是想卧薪尝胆而已,只有忍得住才有翻盘的机会,但是我也懒得和他们解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 人就是这样,快乐,高兴可以很快的共享,但苦闷,忧愁却很难感同身受。现在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只能靠别人的怂蛋罢了。 “妈的,周小小,可以啊你,我算是见识到了。一班当初那么多刺头,你说你要当一班的天,兵哥二话不说就帮你扫清了障碍,不然能有你现在的地位吗?”黄子豪越说越急。 我心想,能有黄子豪这种兄弟也是挺好的,能够无条件的支持着我。当初只不过因为王兵的一句话,就一直帮我到现在,我也恨自己太软,没本事,没能力反过来帮助这些帮过我的人,周小小他们不帮我是对的,会帮我了才有假。 周小小显然不想再和黄子豪吵下去了,摆了摆手说道:“别在和我提兵哥了,兵哥现在已经不在县一中了。” 黄子豪还想再说什么,我则是拉了拉他的手臂,示意他不用再多费口舌了。黄子豪心领神会,对着周小小等人撂下了一句话:“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是兄弟了!”说完,就要带着我走。 黄子豪能为我做到这份上是我真的没想到的,他本可以不用这样的,这些可都是和他一起混上来的兄弟,却为了我这样一个认识几天的废物,和他们断绝关系,我心里由衷的感动,泪水情不自禁的在我的眼眶里打转。 “等一下!”周小小这时候突然喊住我们。 “又怎么了。”黄子豪回过身子,明显还带着怨气。 周小小没有理会黄子豪,而是看向了我,然后提起裤子,我看到了,他的袜子上居然绑着一把折叠刀,黄子豪也看到了,惊讶得说道:“你居然还带着刀,怎么,要杀我俩灭口啊。” 周小小弯下腰,抽出了那把折叠刀,说道:“本来是防止杨建来找我麻烦时防身用的,杨少杰,要我们跟你也行,军令状知道吗?你拿着这把刀,去捅李伟一刀,我们几个以后就任你差遣。”说着,把折叠刀递给了我。 我直接愣在了原地,要我去捅李伟一刀,别说捅了,我连刀我都没怎么拿过,我怎么可能做得到,这明显是要我知难而退。 黄子豪听到这话,又急了:“周小小,有点过了,不帮就不帮,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别说阿杰了,就你们几个,谁捅过人,谁敢去捅人?” “黄子豪,你给我闭嘴,我现在是在问杨少杰!”周小小盯着我说道。 我有些许紧张了,脑袋一片空白。抬头看了看为我据理力争的黄子豪,想到了现在还躺在医院的王兵和大头,我的心不由的紧了紧。当初惹到李伟的也是我,种种事端皆因我而起,我不想在躲在大家身后了,这一次我得站出来了。 我缓缓地抬起手,慢慢地伸向折叠刀,一把将其握住,沉了口气,说道:“我去!” 周小小一个反手擒住了我的手腕,激动得说道:“好小子,有血性,不愧是兵哥的弟弟,我们也等你很久了。”态度直接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我有点懵逼了,这是个什么情况,就在我还没理明白的时候,周小小又接着说道:“从今天开始,高一一班都听杰哥调遣。” 其他班的天也开始宣誓起来:“高一六班都听杰哥调遣。”“高一七班都听杰哥调遣。”“高一九班都听杰哥调遣。” 黄子豪也激动起来,跟着瞎起哄道:“高一二班,也全听杰哥调遣。” 神经病啊!王兵这是招了一堆什么小弟啊,各个都不太正常。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在我的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几个班早就想着联合了,周小小说:“我们都是兵哥的小弟,杨建把兵哥赶了出去,下一步肯定要向我们动手了。但我们几个都没有带头的能力,正想着呢,你就来了,但听说你交了保护费,我们还担心你是孬种,现在看来,是我们肤浅了。 黄子豪听着,抬起手,朝着周小小胸口就是一拳:“我就知道你们不是那种人。” 周小小一把就把黄子豪推开了:“我们是哪种人?你不是还要和我们绝交来着吗,滚一边去你。” 黄子豪则囔囔起来:“我刚刚说的都是玩笑话。” 周小小没有再理会黄子豪,而是看着我说道:“杰哥,我们下一步计划怎么办,兵哥和我们说过你是个读书人,读书人脑子都好用,肯定有什么好计划。” 我的心里确实有一个好计划,但我目前还不确定他们几个是不是真心帮我,于是我试探地问道:“我都没有去捅李伟,你们也愿意跟我?” 周小小义愤填膺道:“出来混,义字当头,说了跟你,就肯定跟你,你说打哪,我们就打哪,决不食言。”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说着,向后退了一步,深深地向着他们鞠了一躬,说道:“谢谢哥几个看得起我,但是,你们不用叫我杰哥,我们做平起平坐的兄弟。” 周小小一把扶起鞠躬的我说道:“好的,子豪叫你阿杰,那我们以后也叫你阿杰,不过,在我们这里感谢可不是鞠一躬而已哦。” “啊?那是?”我问道。 黄子豪插话道:“当然是请吃饭啦,我刚才饭都还没吃饱呢,就被你拉过来了。” 就这啊,我还以为什么呢。 “那就食堂,随便点,我请。”我高兴的说道。 黄子豪说道:“去食堂啊,那得快点了,我刚才的剩饭不知道被阿姨收走没有。” 我笑着捶了黄子豪一下:“怕什么,收走了,我再给你点一份。” 黄子豪则膜拜地说道:“杰哥大气。” 就这样,我们一伙人朝着食堂走去。黄子豪搂着我的肩膀,我们两个走在前面,其他四人走在我们后面。 黄子豪搂着我,对我说道:“刚才我挺你的时候,你是不是感动得哭了啊。” 我急道:“我才没有!” 黄子豪则笑得更高兴了:“我都看到你的眼泪了。” 真是丢大人了,我一把推开了黄子豪:“滚一边去你。” 第14章 蓝色小药丸 这样一来,我在县一中也算是拥有一帮势力了,算下来手上也有近六十多人了。没想到我都还不是自己班上的天,就已经可以遮住高一的半边天了。 我把他们都聚在了一起,准备实施我的下一步计划,当我和他们说了我的下一步计划的时候,众人皆是感到吃惊。 我说:“要想和杨建抗衡,我们必须将整个高一的势力整合起来。” 周小小问道:“阿杰,你这是要当高一的天吗?” 我说:“不是,只是想让我们高一能同心协力。” 黄子豪看着我,笑着囔道:“那不就是要当高一的天嘛。” 好,随你们怎么想了。其实我并没有当天的打算,像我这种人,只求能保障我身边的朋友不被欺负就已经很满足了,当天的话太沉重了。 周小小有点顾虑,摸着下巴说道:“这怕是难以实现,因为现在高一其他班的天,都是杨建指定的,要想他们站在我们这边,怕是有点困难。” 其实我也有点顾虑,我问道:“什么时候要定高一的天?” “两天之后,杨建会指定高一的天,听说已经内定李伟了。”周小小说道。 李伟,又是李伟,若是让他当上高一的天,我们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我说道:“两天后是吗,那我们就让李伟两天后当不了。”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将整个高一联合起来,毕竟李伟的背后就是杨建,我们必须得拥有能和杨建抗衡的实力。”我又接着说道。 周小小问道:“阿杰,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什么好计划了。” 那当然,我将我的计划和众人说了一遍,大家听了,都说我可真狠啊,但还是表示愿意支持我,还笑称我是小诸葛,我也是被大家说的有点飘了,连忙说道:“那我等一下请大家吃饭。” 我们便打算一起再去食堂聚餐,在要去食堂的路上,我突然有些尿急,便和他们说先去食堂等我,我上个厕所再过去,没想到这几个人还怕我想跑单,以为不打算请了,非要跟着我一起去厕所,说就得跟着我一起去,我一整个大无语。 来到厕所,看到厕所里有两个学生正蹲在厕所墙角,偷偷摸摸的做些什么,周小小走近一看,发现还是自己班的,便问道:“你们两个在干嘛。” 那两个人回头一看,认出是周小小,便说道:“小小哥,没干嘛。” 周小小看着他们那做贼心虚的样子,就知道准没好事:“来厕所不上厕所,蹲在这里干嘛,等屎吃啊。” 那两个学生也不敢得罪周小小,将手往后面藏了藏,说道:“小小哥,没有的事,我们现在就走。”说着,就要出厕所门。 周小小一把就拽住的两人:“等一下,手里什么东西,拿出来!” 两个学生见事情败露,也不敢怠慢,就把手里的东西给了周小小。 周小小接过一看,是两颗蓝色的小药丸,一脸疑惑:“这什么?哪来的?” 两个学生支支吾吾的说道:“买的,还没来得及吃呢。” 周小小看着这两个人的样子,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只好说道:“还不快滚。” 听到这动静,哥几个便围了过来,周小小便拿着药丸问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黄子豪定睛一看,恍然大悟:“这个我知道,蓝色小药丸吗,吃了让男人变得又大又猛,那个能力变得非常强的,周小小,你们班的同学有点变态啊。” 我正好上完厕所,提着裤子也围了过来,问道:“什么能力超强?” 黄子豪一脸坏笑:“就那个能力啊。”说着,还朝我下半身指来。 我顿时也恍然大悟:“靠,这么变态的吗?” 周小小则是一脸不屑:“黄子豪,去你的,你觉得就那两个怂蛋,会去吃那种东西吗?” 我也感觉那两个学生蔫蔫的,不像会去吃那种东西的人,恐怕连女生都没接触过。 终于,有个见多识广的人认出来了,正是六班的天李燃,他接过药丸,看了看说道:“这是嗨丸,我初中的时候,看到过高中部的人吃过,据说能刺激人的大脑兴奋,缓解压力,排解忧愁,一颗好像100多块。” 黄子豪一听来劲了:“缓解压力?我最近压力就挺大的,给我试试。”说着,伸手就要去接药丸。 李燃紧接着又来了一句:“这个吃了可是会上瘾的。” 我心想,这不就是毒吗,初中可是都教过毒的危害,不能碰的,怎么会在县一中这个地方出现这种玩意儿。 黄子豪一听会上瘾,立马知道是毒了,笑着说道:“突然感觉我压力也不怎么大了,阿杰,你比较爱学习,压力肯定比我大,还是你吃,我看看效果。”说着,把药丸递给了我。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你黄子豪的好奇心要害死我啊!我一把推开黄子豪:“去你的。”但还是把药丸接了过来,收了起来,准备到时候带去给王兵看看。 黄子豪坏笑得更开心了,我连忙避开这个话题:“不讲这个了,我到时候给兵哥看看,问问情况,这厕所这么臭,我们也别待在这里面了,走,吃饭去。” 黄子豪看到我把药丸收了起来,开玩笑道:“你该不会是想收起来,背着我们偷偷吃。” 我白了黄子豪一眼,不再理会他。我们一帮人就这样出了厕所,去了食堂,准备大餐一顿。 吃过饭后,我也打算开始我的下一步计划了,我回到了班里,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拿出一本练习册,开始做题。 一边做题,一边想着,如果没有经历这么多事的话,没准我现在的生活还是很开心的,有个美女同桌在身边一起学习,一起考大学,最后再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何乐而不为呢。 就在我想入菲菲的时候,李武抱着篮球,带着他的一帮兄弟回教室了。没错,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李武,我就是算准了他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刚打完篮球回来,特意在教室里等他的,我觉得我也是时候该和他谈一谈了。 我起身离开了座位,走到了李武的身边:“武哥,可以聊一聊吗?”我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李武疑惑得看了看我,突然站起身,说道:“聊什么?” 看到李武站起身,那些跟着他的小弟也都站起来了,看到这种场面,我还是有点畏惧的,因为李武是杨建的人,我怕他一言不合就直接在班里把我开了。 但我还是鼓起了勇气,对着李武说道:“就聊一聊,不用这么兴师动众。” 李武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坐下,然后看着我说道:“你想怎么聊。” 我示意李武和我到走廊上谈,李武一下子就答应了,我们两人便来到了走廊上。 我还没开口说话,李武就先说道:“杨少杰,听说你拉拢了周小小那一帮势力,怎么,现在想要我的位置啊,你不知道吗,我是杨建的人。” 我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是杨建的人,我只是想知道,你和李伟都是杨建的人,前几次为什么会帮着我对付李伟?” “我和李伟虽然都是杨建的人,但我和他可不是一路人。”李武淡淡的说道:“像李伟那种靠着巴结上位的人,我李武最看不上了,建哥居然还要撑他做天,一想到以后要居于这种小人之下,我心里就特别不痛快。有建哥在,我不好对他下手,刚好借着你可以揍揍他。” 听到这,我知道我的计划进行得还算顺利,我试探性地问李武:“既然如此,要不要一起合作,整合高一,这样李伟就当不成天了。” 李武笑着说道:“整合高一?这种话要是在王兵的嘴里说出,我可能会相信,但是你?我觉得有点难啊。” 诶,看来李武也觉得我没本事,我在众人的印象里还是一样的,就像当初周小小觉得我是孬种一般。 我说道:“我虽然打架不行,但是我还有脑子,只要你能和我们合作,我觉得整合高一,并不是难事。” 李武笑了笑:“说说你的计划。” 我就把我的计划向李武全盘托出了,李武听了我的计划,拍手称赞到:“好狠的计划,不愧是王兵的弟弟,我喜欢。但是,你现在就把计划给全部告诉我,你不怕我反水啊,我可是杨建的人诶。” 我借用了周小小的话说道:“出来混,义字当头,既然我决定找你,就是完全信任你了。” “好!就冲你这句话,这忙我李武帮了”李武拍着胸膛说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我疑惑道:“什么要求?” “整合完高一后,我要当高一的天!” 第15章 又被杨建打了 “给我个理由。”我说道。 李武沉默了一会儿,反问我道:“你知道嗨丸吗?” “就是那种蓝色的小药丸吗?”我说道。 李武有些吃惊:“没想到,你这个村里人也知道。” 我有点无语,怎么县本地的怎么老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村里来的怎么了,还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别以为村里的就比县里的低一等好,我们也是念过初中的。 我掏了掏口袋,拿出了药丸:“少在那门缝里看人,把人都看小了,我不仅知道,我还有一颗呢。” 李武一看到我拿出嗨丸,一把抢了过去,丢在了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几脚下去,嗨丸就只剩粉末了。 李武有些生气的说道:“你也吃这种东西?压力这么大吗?吃这东西只会害了你的。” 见李武误会我,我连忙将这颗嗨丸的来历解释给李武听。李武一听,更生气了,说道:“没想到还真的被渗透进来了,我初中的时候有个很好的兄弟,就是沾上了这个玩意儿,一开始,他和我说是缓解压力的,我就没在意。结果有一天,出现幻觉,从六楼跳了下去,现在还昏迷不醒。 听了李武的故事,我也觉得愤恨:“学校本该是社会的一片净土,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怎么会让这个东西在校园里流通。” 李武盯着我说道:“我也不知道啊,但是,只要我当上高一的天,我就有了让这个东西在高一消失的资格。” 听了李武这一番话,我的内心是汹涌澎湃,说道:“好一个有情有义的汉子,但是高一的天我说的不算,但是嗨丸,我愿意和你一起铲除。” “好,人多力量大!”李武说道:“所以你的计划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事不宜迟,今晚就行动。”我目光坚定地看着李武。 到了晚上,我的一统高一计划也就开始了。李武在我的安排下去将杨建手下高一各个班的天聚到一起,当然,除了十二班的李伟。 我则带着黄子豪、周小小等一帮人在高一的楼层找了一间空教室。我们几个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教室里。 有人问道:“杰哥,我们在这里干嘛?” 没错,自从我和黄子豪、周小小几人走得近了之后,在高一年段,居然有不少人开始叫我杰哥了,和之前简直有天差地别的感觉。 我故作深沉,笑了笑说道:“不干什么,等就行了。” 过了一会儿,李武便带着另外四个班的天来到了我们这间空教室。几个人一进来,看到已经坐在教室里的我们,不由得囔囔道:“李武,不是说请我吃饭吗,怎么来这了。” “先来这开个小会,吃饭不差一会儿。”李武说道。 这个李武,编理由也不会编个正常点的吗,哪有人说请吃饭转眼把人带到教室里来的啊,这四个人也是的,这么假的理由居然也信了。 我看着李武带着的四个人,心里暗自盘算着。这四个人分别是四班的王强、八班的张伟、十班的陈浩和十一班的赵磊。他们都是各自班级的天。 “各位,今天叫大家来,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件事。”我开口说道。 “杨少杰,你什么身份,也配和我们商量事情。”四班的王强一看是我在说话,蔑视地说道。 面对王强的质疑,我并未动怒,而是淡定地笑了笑。“就凭我现在人比你多!想必你们也听到消息了,杨建要撑李伟做高一的天,就看你们是要跟我合作,还是在李伟那种人之下当一个小混混。” 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李伟仗着有杨建撑腰,在高一年段横行霸道,早就引起了众人的不满。只是一直没有人敢挑头,现在看到我站出来,心中都有些蠢蠢欲动。 李武这时也站起来说道:“难道你们真的想让李伟当这高一的天吗,强儿,你说,我们那点比李伟差,大家都是跟杨建的,凭什么李伟那种没本事的可以做高一的天,杨建有正眼瞧过我们吗?” 有些话就得他们自己人来讲,我来讲的话倒像是有点倒反天罡了。有了李武的支持,其他人也开始动摇了。毕竟,他们也不想一直被李伟压在头上。 王强这时候说道:“虽然我也不想居于李伟之下,但我毕竟是杨建的人,这样做的话,不是要和杨建对着干了吗?” 我笑道:“你觉得,如果今天我在这里把你打了,你觉得杨建会帮你报仇吗?” 一句话绝杀,杨建肯定不会为了一个高一班级的天而和我这个拥有高一一大半势力的人翻脸的,我现在手上的人,虽说不能和杨建平分秋色,但也可以成为他心中不小的压力了。 听了这句话,王强彻底闭嘴了,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的定位。但因为我的几句话,就让他们几个跟我,还是不可能的,接下来就是关键的一步了。 我不停得看着时间,心里想着,应该快到了。突然,只听教室的门被一脚踹开,一大帮人摇摇晃晃得出现在门口。我抬头望去,足足有五十多人。 领头的那个人喊道:“是谁要反我啊!” 而这帮人的领头,正是杨建,而跟在杨建身边的还有李伟。看到杨建带着这么多人,我就知道我的计划进行得更顺利了。 杨建为什么会带人出现在这里,这就说来话长了。好,其实是我把消息放出去了,我将王强他们要背叛杨建的事传给了李伟知道,若是让消息自己传到杨建耳朵里,杨建可能不会相信,但是让李伟转告给杨建,李伟必定会添油加醋,杨建到时候自会大发雷霆。 虽然我有赌的成分,但我确实赌对了,这也是被李伟打,被杨建打从而摸清了他们各自的心理,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杨建一眼扫过教室里面,目光一下就锁定在了我个黄子豪身上:“又是你们两个,上次没被教训够是吗?” 我和黄子豪都没有接话,毕竟面对着五十几个高二的混子,我们高一的还是有点犯怵的。 这时候,王强他们几个杨建手下高一各班的天都纷纷站了出来,说道:“建哥。” 杨建看到站出来的几个人,缓缓向他们走了过去,来到王强身边,一脚就踹在了王强的肚子上,王强吃痛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杨建一脚踩在了王强的肚子上,说道:“就你小子要反我是,我刚刚在外面都听到了。” 我心想,这杨建不会是耳背,王强说了那么多,他就听到反杨建三个字,也是真的选择性听力了。 王强就这样被杨建踩着,丝毫没有要还手的意思,嘴里说着:“没有啊,建哥,我们没有要反的意思。” 杨建笑了笑,又一脚踹在了王强的肚子上:“要是没打算反,你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了。”说着,又连着踹了王强好几脚。 李伟看到这一幕,在一旁嘻嘻笑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王强他们看见了,都是气得牙痒痒。 我心想,不能在让他们扯下去,不然我让李武带他们来的事情就要暴露了。于是我大喊了一句,住手!随即朝着杨建冲了过去,一肩膀撞在了杨建的身上。 杨建被我撞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顿时急了,朝着身后的人喊道:“反了天了,给我干死他们!” 高二的混子瞬间都涌进了教室了,教室充满了打砸声。教室里原本只有我们高一的拢共也就二十几个人,但是有一大部分都不敢反抗,只有我、黄子豪、周小小等人敢动手反抗,其他人则是老老实实得呆在原地,有的求饶,有的挨打。 这时我才意识到了高一的混子和高二的混子有着很大的差距。高一的混子们好像天生就比高二的矮一头一般,高一的一遇到高二的,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尽管我们手上人再多,但真正敢动手的没几个,这样一辈子也斗不过杨建。 第16章 整合高一 在高二的混子面前,我们高一的混子显得是十分的不堪一击。五十多个高二的混子,真正动手的一半都不到,就把我们几个给撂倒了,其他的都在一旁看着。 我是最快被撂倒的,我倒地的同时,也朝着那群高二的看去,发现里面竟然有些许熟悉的面孔,像是以前天兵团的成员。 没想到王兵一离开学校,杨建也开始整合起高二的势力,我突然感觉对付杨建越来越难了,若是他把高二的势力整合成功,我将毫无胜算,我必须得加快速度了。 被撂倒的我很快又站了起来,又朝着那帮高二的混子冲了过去,胡乱地挥舞着我的拳头。很快我又被放倒,又爬起来,又被放倒。 就这样不断地重复着,我不是不怕痛,我只是想用我自身的实际行动来告诉其他人,高二的混子也没什么可怕的,打不死我的,终将使我变得更加强大。 在我不断的坚持下,好像没什么效果,大家还是该求饶的求饶,挨打的挨打,只有一两个人被我带动了起来,但也被三两下就放倒了。 我顿时有些心灰意冷,又一次被放倒之后,我再也爬不起来了,因为杨建一脚踩在了我的头上。 杨建一脚踏在了我的脑袋上,还撵了撵,说道:“没想到啊,你小子还是只打不死的小强,够刚的啊,和王兵简直一模一样。” 我被杨建踩得难受,艰难地喘了一口气:“呸,有本事放开我,我们单挑。” “单挑?我让你单挑,我让你单挑。”杨建说着,用脚一直踹着我。 我被踹得直咳嗽,感觉肋骨好像被踹断了。黄子豪看着我被踹着,喊道:“杨建你个贱人,有本事你他妈来干我,揪着阿杰不放干嘛?” 我艰难地抬起头,看见黄子豪正冲过来,想要为我出头。但杨建只是冷笑一声,一脚将他踹开。我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我知道,单靠我们高一的力量,真的很难对抗高二的混子,尤其是当他们团结起来的时候。 不一会儿,杨建打累了,拍了拍我的脸说道:“小子,学人做老大,也得有本事,废物一个!”说完,他带着他的小弟们扬长而去。 我躺在地上,浑身疼痛,但我没有哭泣。我知道,我不能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软弱。我慢慢地站起来,看着我的同伴们,他们也都受了伤,但我们都还活着。 见我站了起来,黄子豪,周小小等人也站了起来。我让周小小将受伤的学生先送到医院,然后走向了王强他们一伙人,王强还躺在地上。 我蹲了下来,问道:“王强,这就是你一直维护的老大?” 王强顿了顿,表情略显无奈:“肯定是李伟这小子又和建哥说了什么,操!” “如果真的把你们当兄弟看待的话,也不会带五十多个人来了,这明显就是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我们现在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伸出手,递给了王强。 王强拉住我的手,站了起来:“阿杰,他们都叫你阿杰,我可以叫你阿杰吗。” 我笑道:“当然可以!” “要我们跟你也行,只要不让李伟当上高一的天就行,不然以后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了。”王强勉强地站着,说道。 我没有说话,而是笑了起来,我知道,杨建这次做的确实让他自己手下的人都寒心了,正是我的计划,没有杨建这一顿打,我也没有那么快能够整合高一的势力,要怪,还是得怪杨建的多疑。 我转头看向了黄子豪,问道:“子豪,有带烟吗?” 黄子豪白了我一眼,意思就是,你想拉拢人脉,干嘛要用我的烟。但黄子豪虽然不情愿,还是拿了包烟递给了我。 我给王强那一伙人都发了一根,说道:“那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王强接过烟,笑着看向我:“其实,当我被建哥打的时候,你冲出来帮我挡那一下,我就在心里认定了,你是个可靠的人,若是要跟着李伟,倒不如跟着你,阿杰。” 我把烟点着,猛吸了一口,看着王强说道:“多说无益,都在烟里。” 听了我这话,大家顿时都笑了起来,似乎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我这才终于明白了王兵说的那些话,虽然被挨打了,但是没必要去伤心,也没必要去生气,只要有兄弟陪在身边,那就是快乐的,挨打都快乐。 人生三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挨过打,一起闯过祸。 从一开始的黄子豪,到现在整个高一的势力,一路回想起来真是感慨万分,现在总算拥有能和杨建对抗的势力了。下一步就是让大家都强大起来,克服心中对高二混子的恐惧。 站了这么久,身体还是要撑不住了,杨建打人还挺狠的,我是真的没力气了。黄子豪见我身体摇摇晃晃的,也知道我快撑不住了,连忙过来搀扶住我,说道:“你可不能倒下啊,高一的天。” 我拍了拍黄子豪的肩表示感谢,然后对着教室里剩下的人说道:“今天的仇,我一定会为大家报了!” 教室里的人顿时沸腾了,大家都起哄道:“支持杰哥!”“杰哥就是我们高一的天。”“都听杰哥调遣。”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暖暖的,其实我真的没有很想当高一的天,我的初衷只不过是想让王兵他们回来而已,但是看见大家的支持,我不由得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更重了。 我不停地向大家鞠着躬,说着:“谢谢,谢谢,走,我请大家吃饭去。” 大家都笑得不亦乐乎,兴致勃勃地就出了门,冲向食堂。就这样,我在高一也算是站稳了脚跟,或许不只高一,在县一中也站稳了脚跟! 第二天,我到教室上课,昨天被杨建打了,今天全身上下都疼得很。还没到教室,就看到李武带着一众小弟在班门口,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我和李武打了个招呼,李武向我点了一下头,表情一脸严肃。 我一进教室,李武就喊道:“叫杰哥!” 那群小弟还真给李武面子,很大声得冲我喊道:“杰哥,早上好!” 给我整得那叫一个尴尬,我恨不得在教室里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我给了李武胸口一拳,说道:“搞什么,武哥,你怎么玩尬的。” 李武好像没有理解我的意思,还一本正经的和我解释道:“阿杰,你现在是高一的天,排面得搞起来啊!”说完,又冲着那几个小弟喊道:“明天在这个门口,继续啊,以后见了我们杰哥,都要问好。” 我一整个大无语,脚趾头都要抠出三室一厅了,我根本无法想象,有人在路上遇到我,对我鞠躬说杰哥好的场景,光想想都觉得会让我社死现场。 李武好像毫不在意一般,觉得这就是应该的,还一把搂着我往教室里走,来到座位上,一个学生突然站了出来,帮我将板凳拖了出来,喊道:“杰哥,请坐!”我都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坐。 那个学生还觉得自己做得很棒,向着李武挑了挑眉,李武还对着那个学生给予肯定地点了点头,手上还朝着那个学生竖起了大拇指。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搞得我都不敢坐下。李武看我不坐,还一把把我拉了过去,按在了板凳上,我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李武很高兴的说道:“杰哥,好好学习哦,加油!” 我可尴尬死了,但嘴里还是说道:“谢谢,谢谢大家了。” 一坐下,就看到旁边的黄文菲捂着嘴巴偷笑,太丢人了,我对着李武他们说道:“你们也快回去学习。” 没想到李武他们那一帮人还列了个队形,对着我说道:“好的,杰哥。” 我巴不得把头都藏到抽屉里,李武还推搡着那些小弟,说道:“杰哥让你快去学习,没听到吗?”终于看到李武他们那一帮人回到了座位上,诶,这天也不好当啊。 黄文菲这时戳了戳我,笑嘻嘻得说道:“怎么,摇身一变成少爷啦,杨少,需不需要我帮你沏茶啊。” 我很少看到黄文菲笑,她笑起来是真的漂亮,两个酒窝看得我春心荡漾。我对着黄文菲作揖道:“姑奶奶,你就别折煞我了,快学习。” 黄文菲笑得更开心了,我感觉我这一刻好像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 今天的课上得格外煎熬,课间休息的时候不少人来找我聊天和玩闹。有时候是周小小一帮人,有时候是王强一帮人,一闹就是一整个课间,我连上厕所的机会都没有。 我和黄子豪讲了这些事,黄子豪先是大笑了一阵,然后强忍住笑,安慰我道:“这是就是当天的待遇,你会习惯的,哈哈哈哈。” 诶,当天真的太难了! 第17章 谁卖药,我杀谁 我自封高一天的事很快就在县一中传开了,怕杨建再找我麻烦,我现在出班级和出宿舍,身旁都会跟着几个兄弟,我感觉自己像当红明星一样,身旁跟着几个保镖,有点不自在,但还是为了安全起见。不过两三天下来,都不见杨建来找过我,黄子豪说:“杨建该不会是怕了我们了,毕竟他只是高二的半边天,而我们现在可掌握着高一的大部分势力, 真打起来,我们可不虚他。” 我一阵沉思后说道:“不会的,杨建不可能会怕我们,他的背后还有着那一帮高三的,别忘了当初兵哥是怎么被赶出学校的,大家最近还是小心点好,杨建不是在忙其他事,就是要准备和我们搞波大的了。” 我安排各班的天在高一招兵买马,以备不时之需,人要是多的话,即便不敢动手,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有足够的气势了。而我则在思考着另一个问题,若是真的与杨建开战,我们这边都是高一的学生,大多数都对高二、高三的学生有些犯怵,我得让我的这些兄弟觉得,高二、高三的学生也没有这么可怕,需要培养大家的自信心。 我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吃饭的时候在想,学习的时候在想,睡觉的时候也在想。就当我在教室思考的时候,李武急匆匆地向我跑来,打断了我的思考节奏。 李武跑的很着急,到处磕磕碰碰的,我连忙起身扶住他:“怎么了,武哥,这么着急。” 可能是因为跑得太急,李武稳下来的时候,直喘着粗气:“水,水,快给我水。”如同大病初愈的病人一般讨水喝。 我见他这副样子,真是哭笑不得,拿起杯子,倒了杯水递给他:慢点,别呛着了。” 话音刚落,李武一把接起水来,一饮而尽,马上就咳嗽起来,我只好一边拍着李武的背,一边说道:“刚说慢点,你看。” 李武一被呛到,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拉着我往外面跑,我也是一脸懵逼,跟着李武就开始跑,不知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李武一路将我带到厕所,这时已经有两三个李武的小弟在厕所里了,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学生,看着也像高一的,正被李武的几个小兄弟围在厕所的墙角。 那个学生看到我和李武走了过来,立马跪倒在我俩面前,说道:杰哥,武哥,我再也不敢了” 看着这学生可怜巴巴的模样,我有些于心不忍,将他扶了起来,看像一旁李武的一个小兄弟,这怎么回事? 那个小兄弟没有说话,而是递给我一颗药丸,我拿起来一看,正是嗨丸,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我这几天都在思考怎么带着高一的学生克服恐惧,都忘了这茬了。还好有和李武提过,有人在厕所吃这种嗨丸,让李武安排点人在厕所守着,这就又逮了个现行。 我拿着嗨丸看了看,又看了看那个学生,那个学生立马心虚地又跪了下去。这次,我没有再扶起他,而是俯下身,盯着那个学生问道:“这嗨丸你从哪来的?” 那个学生就跪着,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精神有些恍惚,我知道,这就是吸毒的表现。李武这时候终于从呛水缓了过来,一脚就踹在了那个学生的肚子上:“杰哥问你话呢,你聋吗?” 那个学生还是没有说话,就好像躯壳还在,灵魂已经飞到九霄云外了,一直傻笑着。李武看到这一幕,更生气了,一下骑到了这个学生身上,一拳一拳得打着那个学生,那个学生终于被打醒了,李武一把抓住他的头发问道:“你这东西哪来的?” 那个学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武,紧张道:“我不能说,说了就完了。” 李武紧接着又一巴掌甩了过去,那个学生被打得脸都红了,还是紧闭着嘴唇。 我走了过去,拿出手中的嗨丸,递给那个学生说道:“你告诉我,我就把这个嗨丸给你。” 那个学生顿时开了兴趣,激动起来:“是李伟,是李伟卖给我的,快把它给我。”说着就要上来抢。 还好被李武的几个小兄弟给按住了,不然我可就遭老罪了。这玩意真害人啊,这学生明显已经上瘾了,真恐怖。 我撇头看了一眼李武,李武正气得直跺脚:“妈的,李伟,有这么缺钱吗?操。” 我收回了那颗药,放进口袋里,对着李武说道:“走,找他去。” 李武应了一句:“好!” 正当我们走出厕所的时候,厕所里就传来那个学生的声音:“快给我,快给我,我快不行了……”我心头一震,这个玩意儿真的太害人呢,绝对不能碰! 我带着李武一起去了十二班,路上遇到了黄子豪,也一起跟了过来。李武性子急,一脚踹开了十二班的门,李伟正和几个人在角落里打着牌,李武二话不说,冲了过去,两只手抓住李伟的领子,将李伟顶在了墙上。 李伟被突如其来的这一下给搞懵了,又扭头看到了我:“好啊,杨少杰,我没去找你麻烦,你倒好,先来给我个下马威是。” 我没有理会他说什么,从口袋里将药丸掏出,举在李伟面前,问道:“你在高一卖这个?” 李伟看到我手上拿着嗨丸,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啊,高一的天居然也来找我买药,哈哈哈,一颗一百,你给八十就好了。” 李伟话音刚落,李武突然一膝盖顶在李伟的肚子上:“你他妈的,敢在学校开药房,谁他妈要买你的药,操!” 李武动作很大,李伟被这一顶,摊在了地板上,靠着墙,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擦着嘴巴说道:“对对对,高一的天怎么会只来买药呢,你是来谈合作的,你提供你的人脉和资源,我来提供药物,赚的你六我四,双赢。” 我听不下去了,一巴掌甩在李伟的脸上,说道:“谁稀罕你那点臭钱,这种钱你也赚,我真瞧不起你。” 李伟被我这一巴掌扇急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我说道:“一个个的,又不买药,又不合作,来逗我玩呢,别忘了这里是几班,给我干他们。” 听到李伟的话,李伟的几个小弟就抽出家伙,就朝我们围了过来。我们顿时进退两难,黄子豪抢过一把扫把指向李伟的小弟说道:“看清楚这是谁,高一的天,杰哥,我们杰哥一吹号子,就有近百人出来,你们几个想清楚了。” 我心想,为什么每次听到他们叫我高一的天,叫我杰哥都感觉怪怪的呢,好尴尬啊。我现在真的能摇来近百人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还好,名声在外,有好有坏,李伟的这几个小弟,一听我的名声,就放下了手中的家伙,像没事人一样地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就如同高一的混子遇到高二、高三的混子一般,未战先怯,焉能不败。 李伟看着自己的小弟都回到位置上,恼羞成怒地说道:“一群白眼狼,平时白喂你们了。”然后又看向我,从兜里拿出了一沓钱,我定睛看到,竟有好几张红票子,没想到卖药这么赚钱。 李伟把钱塞到我手上,说道:“杰哥,这些钱都给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 我一把撒开李伟递钱的手,说道:“不是谁都爱钱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放过你可以,把你的药全部给我们,而且不许在学校再卖药,否则你就完了。” “不可能,如果我不卖的话,我会死的,他们真的会杀了我的?”李伟紧张道。 我听到李伟这番话,心头不由的一震愤怒,对着所有人喊道:“谁再敢在高一嗑药,卖药,让我遇到,那我也杀了他!”紧接着我俯下身,对着李伟说道:“你再卖药,我也杀了你!” 李武和黄子豪听完我的话,都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他俩都没想到我会讲出这样的话,既然别人狠,那我就要比别人更狠,这样我才能制定属于我自己的规矩! 我把李武拉到一边,轻声地对着李武说道:“以李伟的脑子肯定想不到卖药的,逼一下他,看看他背后是谁?再把他的药都缴了。”说完,我和黄子豪便出了教室,在走廊等待李武。 李武在教室里对李伟一阵严刑逼供后,也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都招了,是杨建,每个月给他一百颗药,让他卖,然后上交百分之八十的钱数,他自己可以留百分之二十,妈的,杨建这个畜生,一想道我以前跟过他,就觉得恶心。这里还有剩下的五十几颗药,要是再散出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李武把药都给了我,气愤地说道。 我拍了拍李武的肩说道:“都过去了,现在我们就要开始我们自己的规矩!” 黄子豪则对李武竖起了大拇指:“还是武哥有实力,一下就让他都招了,换我,我肯定不行。” 李武笑了,捶了黄子豪胸口一下:“你小子,又阴阳怪气我呢?” 第18章 霸道的黄文菲 我手里拿着李伟收缴来的那些药,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厕所。一进去,我就打开水龙头,把那些药一股脑儿地全倒在了马桶里。随着水流的冲刷,药物瞬间被卷入下水道,消失得无影无踪。看着这些药被冲走,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感。然而,这种快感很快就被一种深深的担忧所取代。因为我知道,这次行动不仅是对李伟的惩罚,更是对杨建的挑衅。 我深知自己已经彻底得罪了杨建,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我意识到,一场不可避免的大战即将来临。我告诉高一各班的老大们,要保持警惕,尽量少出教室,避免落单。同时,每个人都要随身携带足够的兄弟,以防万一。 尽管我做了这些准备,但内心深处仍然感到不安。那股忐忑的情绪一直萦绕着我,让我无法安心上课。每当下课铃声响起,我都会紧张地看向窗外,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但目前,我只能等待时机的到来。 杨建果然还是来了,就在放学的时候,我正坐在教室里收拾书包,杨建带着几个人就嚣张跋扈得走进了我们班。他们一个个都很拽,仿佛这里就是他们的天下一样。我知道,他是冲着我来的,因为他的身旁还跟着带伤的李伟。 杨建走到我的面前,一脚踩在一个凳子上,狠狠地盯着我说道:“小子,药呢?”他的眼神充满了威胁,似乎只要我敢说一个不字,他就会立刻动手。 我心里有些疑惑,杨建这样的人也配当老大?难怪身为高二的天,势力却被外地的王兵抢去一半。作为一个老大,一上来不是先给小弟找回场子,而是更在乎那些药,这格局实在太小了,和王兵简直没法比。 我现在虽然已经是高一的天,手下也有近百号人,但我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和杨建开战,我觉得时机还没到,况且杨建背后还有着高三的势力,这才是我最忌惮的。 但药已经被我冲掉了,我也拿不出来,只好两手一摊:“没了。” 杨建一听,冷笑了一声:“嗯?”在他身后的几个小弟便往前站了站,蠢蠢欲动。 李武看到杨建有动手的趋势,立马站了起来,带着几个兄弟就朝我的位置围了过来,将杨建等人都围了起来。 “反了天了,李武,你确定要反我?”杨建说道。 李武盯着杨建说道:“建哥,你为什么要卖药,你忘记了吗,我以前的兄弟小谢,就是被这嗨丸给害了,你这是在害人啊!” 杨建却没有丝毫感触,反而冷笑道:“那是他们自己要吃的,我又没有逼着他们吃,他们要缓解压力,而我要钱,各求所需罢了,我现在问的是,你要反我?” 李武听后,心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他盯着杨建,声音低沉地说:“建哥,你变了,你不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建哥了。” 杨建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 李武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缓缓地说道:“对不起了,建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建哥。”说完,他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杨建。 杨建心中有些恼怒,他瞪着眼睛看着李武和我,眼神中充满了威胁和不满。杨建见我们如此强硬,不禁怒火中烧,压着怒气再次问道:\"药呢? 李武的挺身而出,给了我极大的自信心。我猛地站起身来,挺直腰板,目光炯炯地盯着杨建,语气坚决地说道:\"药被我冲厕所里了,杨建,现在不是李武要反你,是大势要反你!\" 这句话仿佛一颗炸弹,瞬间点燃了现场的紧张气氛。 杨建听到我的话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愤怒之情溢于言表。片刻之后,他终于爆发了出来,咬牙切齿地说道:\"五千多块,你说冲就冲了,呵呵,高一的天是,掏钱,还有我这小弟的医药费,一共八千!\" 他边说边指向李伟,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这时才提到李伟,还是为了钱,这样的老大有人愿意跟才是真的有假了,难怪大家宁愿跟外地来的王兵,也不愿跟杨建。 我说道:“钱我是不会给的,药我也不会给,你要是要动手,我也不虚!” “呵呵,就凭你这几个小崽子。”杨建环视了一周说道:“听说你说谁卖药,就杀谁,你杀我一个试试。” 我强压着怒火,说道:“是的,谁卖药,我就杀谁!” 杨建一听,笑了:“那我就卖了,来,杀我来。” 杨建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我也是有点骑虎难下了,我把手向下探去,抓住了我的板凳,和李武对了一下眼神,就要开干。 这时,我身旁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你们闹够了没?”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能清晰得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我扭头一看,是黄文菲在说话。我心里那个着急啊,姑奶奶,这时候你就别添乱了,真打起来我可顾不上你啊! 杨建疑惑了,瞥了一眼说话的黄文菲,突然瞪大了眼睛,毕恭毕敬道:“妹妹,你怎么在这呢?” 我也疑惑了,也瞪大了眼睛,黄文菲竟然是杨建的妹妹? 黄文菲这时候站起身来,眼神犀利地盯着杨建,语气冷漠地说道:“谁是你妹妹,杨建,你不好好地待在三楼,跑到高一来干什么?影响到我学习了!” 听到这话,我心中不禁一阵慌乱。一直以来,黄文菲都是以好学生的形象示人,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厉害,连高二的学生都能被她怼得哑口无言。难道她才是真正的隐藏boss吗? 而此时的杨建,完全没有了之前凶恶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谄媚的表情。他连忙赔着笑解释道:“妹妹,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学习啊,真不好意思。那我现在就走,不打扰你了。” 随即又看向我,立马变回了恶狠狠地模样:“小子,算你走运,把钱准备好给我送过来!” 黄文菲看到杨建又在刁难我,冰冷的话语再次传来:“还不快滚,要我请你是吗?” 杨建立马又换回了谄媚的模样:“这就走,这就走。”说着就带着一众人离开了。 见杨建走了,我悬着的心终于沉了下来,但心中有了更多的疑惑。我让李武他们先散了,然后坐回了位置上,身边的黄文菲还在刻苦学习,脸上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 我转过头,看向黄文菲,问道:“你真是杨建的妹妹?” 黄文菲头都没抬,丢下一句:“你也滚。” 我自讨没趣,经过这么一闹,我也无心学习了,便到走廊上吹吹风。李武看我去了走廊,也跟了出来,一把搂住我。 “想什么呢?忧心忡忡的?”李武说道。 我转头看向他,漫不经心的问道:“武哥,你说追女生应该怎么追啊?” 李武一脸懵逼,给了我胸口一下:“我还以为你在想接下来怎么应对杨建呢?没想到你在想这个,我又没谈过恋爱,我怎么知道。” 我叹了口气:“诶,就知道,问你也是白问。” 我转过身看向教室,透过窗户看到黄文菲在向我招手,示意我进教室。我有点懵了,刚才叫我滚,现在又叫我回去,诶,女生真的好难懂啊。 我只好又回了教室,留下李武一人在走廊上吹风,李武还闹脾气了:“有了女人,忘了兄弟是。” 我朝李武摊了摊手:“没办法,好色好色,英雄本色嘛!” 回到了教室,我便问黄文菲:“找我干嘛?” 黄文菲还是一脸冷冰冰的,面无表情地说道:“教一下我这题怎么做。” 我还想着逗她一下:“你刚才不是让我滚吗?” “你教不教!”黄文菲淡淡地来了一句。 好霸道的女生,我好喜欢啊! 第19章 再见王兵 终于熬到了周末,杨建也没再找过我,不知道是忌惮于我,还是忌惮于黄文菲,反正终于是有惊无险地挺过了这一周。 平时的周末我都是待在学校里学习,很少外出的,但王兵和大头都还在医院躺着,我在学校待着也有点闷,决定还是出校看看,心里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我怕再遇到上次被杨建堵的情况,我特意叫了黄子豪、周小小等人带了二三十个人一起出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到了医院,我安排其他人在医院门口等着,我和黄子豪、周小小进了医院,到了熟悉的病房内,看到原本王兵和大头床上的人都换成了我不认识的陌生人,我一脸懵逼,伤都还没好,这两个人跑哪去了呢? 我像一只离弦的箭一般冲到医院的前台,焦急地询问着值班的护士:“护士姐姐,原本住在这个病房里的那两个学生去哪儿了?” 护士一边忙碌地整理着手中的文件,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不清楚,住院钱都还没交呢!人就不见了。”她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接着说道:“你是他们的朋友吗?如果是的话,能不能帮忙把他们的住院费给交一下?” 听到这句话,我的下巴差点掉下来。我连忙摇头摆手,急切地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认识他们俩!”说完,我便转身匆匆离开了前台,心中暗自嘀咕:我勒个逗啊,怎么住院费不交就跑了,有这么穷吗,兵哥他爸可是我们村的首富呢!” 我回到病房,黄子豪和周小小都还在病房里等待,我跟他们说:“兵哥他们不知道去哪了,住院费都没交。” 周小小笑了笑说道:“哈哈哈,是兵哥的作风。” 黄子豪说道:“我应该知道他们去哪了。”说着,带着我和周小小离开了医院。 我们一群人就这样走在大街上,我和黄子豪,周小小走在排头,后面跟着二十几个人,感觉真够威风的。 “到了。”黄子豪带着我们走了一段路,停了下来。 我抬头一看,映入眼帘五个大字——“天下第一拳”。看样子应该是家拳馆,王兵总说他周末喜欢出来练拳,原来就是在这啊。 我们走进了拳馆,里面倒是挺大的,拳馆的前台一看到我们走了进来,大声喊道:“有人踢馆了!” 我看了看前台,又看了看我身后的二十几个人,还真像踢馆的。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拉住那个前台,说道:“我们不踢馆,找人而已。” 前台瞥了眼我们后面的一大伙人说道:“找人是,那个虽然我们是拳馆,但我们还是不支持打架的,你们如果要打人的话,还是去别的地方比较好。” 我连忙摆手说道:“我们也不打人。” 前台懵了:“不打人随身带这么多人干嘛?” 我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其实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他们只是来陪我找个人的。” 前台疑惑地看着我问道:“那你来找谁呢?” 我笑着回答道:“我来找王兵。” 前台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哦,原来是找王兵啊,他现在正在里面练拳呢,你们稍等一下。”说完,他转身走进了拳馆内部。 过了好一会,王兵才跟着前台一起从里面走了出来。刚一出来,他嘴里就嚷嚷道:“不是说了吗?有人来找我就说我死了嘛,又叫我出来干嘛!” 只见他穿着一身病号服,头上缠着绷带,一边骂骂咧咧地说着,一边抬头向我们这边看来。当看到我们一群人时,他脸色一变,大声喊道:“卧槽,这么多人,小吴,你先顶一下,我伤还没好,先跑了。” 说完,他就用力把前台向前推了一把,然后转身向后跑去。 前台小吴本来就懵了,这会更是一脸茫然,对着王兵的背影喊道:“王兵,他们说了不打人!” 我也是一脸懵,连忙喊道:“兵哥!是我。”然后让周小小叫兄弟们先回去,不然影响别人做生意了。 听到我的声音,王兵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顿时松了一口气:“是你啊,阿杰,我还以为杨建那家伙他妈的来补刀了呢。” 王兵朝我们走了过来,笑着说道:“阿杰,听说你当上高一的天了,没想到是真的,可以啊,混得比哥哥我还好了。” “没有,兄弟们给面子罢了。”我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兵哥,你不好好在医院里待着,跑到拳馆来做什么?住院费还不交。” “一提到医院我就来气。”王兵皱着眉头,满脸怒容地说道:“那护士哪里是在擦药?简直就是借着职务之便公报私仇,居然还想收我的住院费,我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恨不得立刻离开那里。要不是她一直强迫我住院,我早就走了。我没有投诉她,已经算是给足她面子了。” 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说:“你没交住院费,还敢投诉人家啊!” 王兵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算了,不说这个了,一提起来就心烦意乱。阿杰,你应该还没来过拳馆?正好,我带你四处参观一下。”说完,他便带着我们走进了拳馆。 不愧是“天下第一拳”,一走进,就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气息。拳馆的墙壁上面刻有各种拳法和招式的图案,拳馆内部布置得井井有条,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拳击擂台,看起来非常气派。擂台周围环绕着一圈红色的绳子,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擂台的两边,则是整齐排列的木人桩,这些木人桩都是用坚硬的木材制成,看着这些木人桩,仿佛能看到无数高手在这里练习拳法,磨练技艺。 此外,拳馆内还有不少小房间,这些房间是专门用来授课的。每个房间都配备了齐全的教学设备,可以满足不同层次学员的需求。这里不仅有专业的教练指导,还有先进的训练设施,让人不禁感叹这家拳馆的实力之强。 我看到不少天兵团的成员都在这里练拳,雷子和李晓生还冲我打了个招呼。难怪天兵团能在县一中快速的崛起,能在这种地方练拳,很难不变强啊。 我环顾四周,始终未见大头身影,心中不禁疑惑起来。于是我转头询问王兵:“兵哥,大头在哪里?” 王兵回答道:“他正在里屋上课呢。”同时手指向后方示意。 我也想看看拳馆是如何授课的,朝着王兵所指的方向走去,并说道:“我去看看。” 然而,就在我即将离开时,王兵突然伸出手拉住了我,语气坚定地说:“不可以去。” 我感到十分诧异,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呢?” 王兵解释道:“拳馆的规定,上课时禁止任何人打扰,尤其是大头的课程。可能是怕没交钱的人偷学。” 听到这番话,我才恍然大悟,但还是不太理解其中缘由,继续追问:“这样啊……那为何你们不需要上课呢?” 王兵一脸无奈,苦笑着回答:“因为我们不配。” 看来练拳也是一件很复杂的事啊。 王兵接着带着我们来到了一张精致的茶桌前,示意我们坐下。他熟练地摆弄着茶具,开始为我们泡茶。茶香四溢,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一种宁静和放松。 第20章 拳馆老陈 王兵面带微笑,客气地给周小小先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然后语气严肃地说:“周小小,听说你让我弟弟去捅人啊。” 周小小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恐。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那杯热茶随时会滑落下来。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没有啊,兵哥,真的没有。我只是想试探一下,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王兵冷笑一声,眼神犀利地盯着周小小说:“试探而已?你自己敢捅人吗?能当我弟弟的人会差吗?还需要你试探。” 听到这里,我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到无比感动。我深知,王兵这番话不仅是在教训周小小,更是在维护我这个小弟。这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这辈子我没有跟错人。 而此时,周小小在一旁弱弱地问了一句:“兵哥,那这茶我还能不能喝呀?” 王兵闻言,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大声说道:“喝!赶紧给我趁热喝了。” 周小小不敢怠慢,连忙举起手中的热茶,仰头一饮而尽。然而,由于茶水过于滚烫,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喉咙也发出一阵难受的咳嗽声。看到这一幕,我和黄子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接着,王兵微笑着拿起茶壶,再次倒满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并轻轻地将茶杯推到黄子豪面前,然后亲切地说道:“子豪啊,感谢你这么挺阿杰,有你在阿杰身边,我在外面也能放心一点。” 黄子豪听到王兵的夸奖后,他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谦虚地回应道:“没有啦,兵哥,是啊杰自己有实力,我没那么大能耐啦。” 王兵听到黄子豪的回答,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他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坐在一旁的周小小身上,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说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同样是跟着我做事的人,你怎么就没学到些优点呢?”说完,王兵轻轻摇头,似乎对周小小的表现有些失望。 周小小在一旁紧张得都有些坐立难安了,他尴尬的样子,就好像要找个洞把自己给埋起来一般,只有周小小受伤的世界达成了,我和黄子豪笑的更开心了。 最后,王兵也给我倒了一杯茶,问道:“阿杰,你确定要走这条路了吗?” 听王兵这么问,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变得沉默不语。其实,我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够好好学习,将来考上一所好大学,找一份好工作,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但和兄弟们一起玩耍的时光真的非常快乐,尽管他们有时候会显得有些中二,但那种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我不禁开始思考,到底要不要继续这样的生活呢? 一方面,我知道学习对于未来的重要性;另一方面,我又舍不得离开这些兄弟们带给我的快乐。此刻,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无法做出决定。或许,我需要更多时间来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找到一个既能兼顾学业又能享受友谊的平衡点。毕竟,人生的道路漫长且充满变数,每一次选择都会影响到我们的未来。而现在,正是我面临抉择的时候…… 王兵看着我,眼神坚定地说:“这条路一旦踏上,想要回头可就难了。趁着现在还早,你可得好好考虑清楚。”他的语气严肃而认真,让人不禁感到一丝紧张。 我沉默片刻,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最终,我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般,缓缓开口道:“我想继续走下去。我愿意跟着你,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和挑战。”我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决心。 王兵听后,露出满意的笑容,点头道:“好!我迟早会回到学校,我们要做就做最大的。”他的目光中闪烁着自信和野心。 王兵的这番话让我们都热血沸腾,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斗志。我握紧拳头,激动地说:“那我们就一起努力,做到最大,成为县一中的天!” 然而,王兵却笑着摇了摇头,说:“县一中的天?不,这远远不够。我们的目标应该更高更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接着,王兵叹了口气,感慨地说:“哎,好久没有回学校了,不知道县一中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怀念和好奇。 听到道县一中,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杨建等人贩卖毒品的场景,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愤怒和厌恶之情。于是,我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包嗨丸,递到了王兵面前,说道:“兵哥,杨建一伙人在学校里卖这个玩意儿。” 王兵接过了嗨丸,仔细地看了看,然后皱起眉头,语气严肃地说:“嗨丸!又是这东西,当初刘晨也是在学校卖这个,这东西可是毒,你们千万别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毒品的深恶痛绝和对我们的关切。 我们三个纷纷摇了摇头,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没有,我们没吃过。”我们深知毒品的危害性,绝不会轻易尝试。 王兵紧紧握住了拳头,用力地将嗨丸捏碎在了手心,仿佛要把它彻底摧毁。他咬牙切齿地骂道:“妈的,这该死的杨建,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看来我得加快计划了。”他的脸上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似乎已经有了对付杨建的策略。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一脸疑惑地问道:“兵哥,什么计划?” 王兵神秘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当然是重回县一中计划啦,先不告诉你们,阿杰,你们先用你们的势力牵制住杨建就行,有些事,我去搞定,杨建的身后还有其他人呢!”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和决断,让人不禁对他的计划充满期待。 我又接着问道:“兵哥,我是不怕高二,高三的混子,但要怎么让其他人也不怕呢?” 王兵思考片刻后回答道:“这很简单,只要你能打赢他们过一次就行。胜利就是最好的自信来源,没有人愿意一直挨打。当初我就是通过劫持刘晨,才让天兵团的成员们重新找回了自信。其实大家都是普通人,年龄大一些并不意味着就一定更强大。”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这时,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似乎从来没有真正赢过高二年级的那帮混子。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大家在内心深处始终认为自己无法与高年级的对手抗衡。想到这里,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斗志,决心要用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和兄弟们的实力。 我现在急需要变强,我问王兵:“兵哥,有什么可以速成的拳法吗,我想练拳。 “啊这……。”王兵沉默了,开始思考起来。 就在这时,大头和一个中年男人从一间教室里走了出来,两个人似乎正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手上还不停地比划着各种动作,一招一式看起来相当漂亮,仿佛武打明星的动作一般。 我站起身来,朝着大头挥了挥手:“大头,我在这里。” 大头一看到我,立刻兴奋起来:“阿杰,你也来拳馆啦,这是我的师傅,他可是非常厉害的哦。”说着,他随意地指向旁边的中年男人。 之前他们出来的时候我并没有特别留意,但是现在当我看向这个中年男人时,顿时愣住了,不仅是我,就连黄子豪和周小小也都傻眼了。 我们三个人再次异口同声地喊道:“老陈!” 没错,大头所说的师傅竟然就是那个在食堂包厢里做菜的老陈。我疑惑地问道:“老陈,你不是个厨子吗?怎么会成为拳馆的师傅呢?” 老陈看着我们,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轻视,他说道:“给你们这些穷学生做菜,能挣多少钱?这王兵每次吃饭还赊账,到现在还欠着我的钱呢!我不出来找点副业做,就要饿死了。”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调侃地说:“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打拳,还有这么一手。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老陈也跟着笑了起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技多不压身嘛,我会的可多了去了!” 第21章 我是废材 就在我与老陈交谈之际,大头按捺不住地插嘴道:“阿杰,我如今跟随师父练习七杀拳,师父告诉我,以我目前的实力,可以轻松击败疯狗。等下要回学校的时候,记得叫上我,我来替你们报仇雪恨!” 老陈听到这里,赶忙摆手说道:“我可没有说过你现在就能随意打败疯狗之类的话。听说那疯狗是跆拳道黑带高手,而你只跟我学习了一些皮毛功夫,又如何能与人家自幼苦练的技艺相抗衡呢?” 大头顿时愣住了:“师父,您刚刚上课时明明说过,只要学会了这七杀拳,就能够轻松战胜疯狗。我就是因为这个才决定跟您学习拳法的,难道您是在骗我吗?” 老陈解释道:“如果我不这么说,你还会愿意跟我学习拳法吗?但是,只要你坚持跟我训练,一个月后,我保证你绝对有能力轻易击败那个所谓的疯狗。” 我瞪大了眼睛,充满好奇地问道:“七杀拳真有那么厉害吗,老陈?难道一个月就能让大头去挑战跆拳道黑带高手?” 老陈微微一笑,将双手悠闲地背到身后,摆出一副大师风范,傲然说道:“那还用说!七杀拳可是咱们老祖宗流传下来的绝世拳法,区区跆拳道算得了什么?而且,我这个徒弟可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稍加指点便能轻松制敌。” 大头听到老陈如此夸赞自己,不禁有些羞涩,挠着后脑勺嘿嘿傻笑起来。 这时,一旁的王兵笑着对我解释道:“阿杰,可别因为老陈只是个厨子就小瞧他,他的拳法可谓出神入化,我们都没资格跟他学习呢。”说着,他转头看向老陈,恳请道:“老陈,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这位弟弟是否适合练习七杀拳?” 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满怀希望地望向老陈。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毫不犹豫地向我走来。然后,他伸出手,轻轻放在我的肩上,开始顺着我的手臂、背部和腿部缓缓揉捏。随着他的动作,他的眉头渐渐皱起,表情变得严肃而凝重。最后,他摇了摇头,没有说出任何话语。 即使我再愚笨,也能明白他的意思。一股失望之情涌上心头,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我原本对七杀拳抱有极大的期望,但现在看来,这个梦想可能要破灭了。 王兵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关切。接着,他转过头,注视着老陈,语气坚定地说道:“老陈,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或者建议,不妨直接告诉我们。如果练不了七杀拳,那我们可以尝试其他拳法,只要适合自己就行。” 老陈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道:“他的骨架过于小巧,骨质柔软无力,实在不适合习武。这样的体质,哪怕是普通的拳法也难以练成,更别提七杀拳这种刚烈勇猛的拳法了。七杀拳以刚猛着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需要强健的体魄作为支撑。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承受这种拳法,我怕是教不了他。” 我的心像是被重重地砸入了深渊一般,瞬间坠入谷底。原本我以为自己只是无法练成七杀拳而已,但至少还能像王兵他们那样,练习一些普通的拳脚功夫。然而,现实却给了我一个沉重的打击——我竟然连最基本的拳脚功夫也无法掌握。我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柴!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王兵他们听到我是废柴体质后,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出于对我的尊重和顾及我的颜面,他们努力克制住笑意。王兵走上前来,拉住我的手说:“阿杰,别灰心丧气。虽然你不适合习武,但你脑子灵活聪明,将来可以成为一名出色的白纸扇。” 我无奈地摇摇头,语气中充满了失落和不甘:“可是,如果我不能打斗,那又如何能够成为高一的天呢?兄弟们还会继续跟随我吗?更重要的是,我要怎样才能找到杨建报仇雪恨呢?白纸扇又是什么?” 此刻,我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迷茫。面对这样的事实,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未来的挑战。 王兵向我详细地解释道:“一个团队要想长久发展,必须要有三种关键人物——红棍、草鞋和白纸扇。红棍代表着团队中的最强战斗力,他们能够承担最大的责任和挑战;而草鞋则负责联络各方关系,确保团队的信息流通顺畅;最重要的是白纸扇,他们如同谋士一样,在幕后出谋划策,引领团队前进。虽然团队中可以没有红棍或草鞋,但绝对不能缺少白纸扇,否则团队将会四处碰壁,难以成功。” 听完王兵的解释,我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或许他只是为了安慰我才这样说,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有道理。既然无法成为红棍那样的强者,那我就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白纸扇。于是,我对王兵说道:“我明白了,兵哥。谢谢你的指点。” 很快,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现出来。既然我们需要一场胜利来恢复信心,但我不具备参战条件,然而大头却可以。只要大头击败高二最强的疯狗,同样能够为高一带来自信!看来,我还真挺适合做一名白纸扇呢。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王兵和其他同学,大家听后纷纷表示这是个好主意,并开始戏称我为“白纸扇”。面对这些称赞,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我转向大头并郑重地告诉他:“大头,咱们高一的所有期望都压在了你的肩上。你必须跟随老陈认真练习拳击技巧,争取战胜疯狗。” 大头说道:“我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呢。”大头说着还朝着我们摆弄了一招半式,只见他双拳紧握,然后猛地挥出两拳,接着又快速地转身来了个旋风踢,这一套动作下来可谓是行云流水,然而就在他得意忘形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给绊倒了,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我们看到大头摔倒,先是一愣,随后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响彻整个拳馆。只有老陈一脸无奈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似乎对自己这个徒弟感到很失望,而大头则一个鲤鱼打挺迅速翻起身来,一边挠着后脑勺,一边尴尬地笑着。 看着大家都这么开心,王兵笑着提议道:“今晚咱们一起吃顿饭,好好聚一聚!” 我们齐声答应,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夜幕降临,我们一行人来到一家热闹的大排档。这里人声鼎沸,充满了生活气息。我们点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有炒菜、烧烤还有啤酒。大家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笑声不断。 好久没见到王兵,他依旧那么开朗活泼,仿佛被赶出学校的事从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我暗自庆幸,此生能追随这样的大哥,真是值得。 酒足饭饱之后,我和黄子豪、周小小准备返回学校。临走前,我们询问大头是否与我们一同回去。 大头挥挥手,笑着回答:“我还要跟着老陈继续学拳呢!你们先走,等我一个月,回去看我暴揍疯狗。”说完,他自信地笑了笑。 我们纷纷点头,鼓励他好好学习,并表示期待他学成归来,能够战胜那个嚣张跋扈的疯狗。 随后,我们告别了王兵和大头,踏上了回校的路途。一路上,我们欢声笑语,回味着这美好的夜晚。回到宿舍,我们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第22章 周末风云 周末的校园总是显得格外宁静,尤其是对于那些外地的学生来说,这里更像是一个远离家乡的港湾。像我这样的外地学生,通常会选择留校,一来可以节省路费和时间,二来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更好地学习,为未来的人生道路打下坚实的基础。 由于昨天已经去找过王兵,所以今天我决定留在学校复习功课。当我走进教室时,里面已经有许多同学在埋头苦读了。高中的学业确实比初中更为繁重,但大家似乎都乐在其中。我注意到一些县城本地的学生也选择留校学习,其中就包括黄文菲。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我惊讶地发现现在才七点半。难以想象黄文菲是什么时候来到教室开始学习的。她的生活仿佛就是三点一线,只有学习、吃饭和睡觉三件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我不禁感叹,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专注于学习的人存在。 我走到座位上坐下,从书包里掏出书本和笔记本,翻开书页开始复习起来。黄文菲坐在旁边,时不时地会向我提出一些问题。每当她提问时,我都会停下手中的笔,认真倾听并思考如何回答。 我感觉自己的成绩能够有所提高,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黄文菲的帮助。每次她向我请教问题,我都必须给出准确的答案。有时候遇到难题,我也会感到困惑,但我知道只有自己学会了解答,才能让黄文菲不再去向别人寻求答案。这就是我的小心思,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黄文菲唯一的知识来源。 我不得不更加认真地学习,以便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每一次成功解答出黄文菲的疑问,我心中都会涌起一种成就感。而这种成就感又激励着我继续努力,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我明白,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与黄文菲交流的机会。 趁着教黄文菲做题的间隙,我假装不经意地问了她一句:“你除了学习,还喜欢做什么?” 黄文菲咬着笔头,转起了脑袋,我知道,她是在思考了,我也确实很好奇她这样专注的人会有什么爱好?毕竟,一个人的生活不可能只有学习! 黄文菲思考了片刻,似乎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好像没有什么其他喜欢做的事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好奇心在她说出口的那一刻,终于死了。我不禁好奇地问道:“难道你就这么喜欢学习吗?” 黄文菲看着我,笑了笑,然后认真地回答道:“其实也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学习能让我的生活更充实一些,不会有一些负罪感。”说完,黄文菲还向我投来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不知为何,黄文菲最近变得爱笑了,她那明媚的笑容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甚至可以说是春心荡漾,虽然不知道她以前为什么总是冷冷的,到现在这样子挺好的。 就在这时,教室前门口一个学生突然喊道:“黄文菲,有人找!” 黄文菲一听有人找她,站了起来,跑出了教室。我瞅了一眼前门,感觉来找黄文菲的人有些眼熟,我刚想站起来看看是谁时,突然,教室后门闯进来十来个人,径直来到我的座位前,把我围了起来。 我抬头看着围着我的这群人,居然是王强他们那一帮人。我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了,王强?” 王强看到我还在学习,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急忙说道:“杰哥,你怎么还有心思学习啊?杨建都放话了,今天要来找你要钱!” 我顿时懵了,不解地问道:“要什么钱?” “就是药钱,还有打伤李伟的钱,一共八千块。”王强说道。 我突然想起,之前杨建曾向我索要八千块钱,但当时我觉得他只是吓唬我,就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对于普通学生来说,八千块可不是小数目,谁能轻易拿得出来?没想到杨建居然真的如此贪婪!我才不要出这笔钱呢,于是我坚决地说:“我没钱。” 王强却笑着说:“杰哥,我们当然知道你没钱,所以才来找你一起凑钱呀。快把你们身上的钱都拿出来。”说完,他转过头对身边的人喊道:“快,看看你们身上带了多少钱,都拿出来凑一凑。” 这些人还真的掏出了自己的钱包,纷纷从里面取出一些钞票,王强则一边接过他们递来的钱,一边认真地数着。当他数完后,将厚厚的一沓钱递给我,并说道:“杰哥,这里一共有两千二百一十六块五毛钱,这都是兄弟们的一点心意,你先拿去用,应应急。” 我望着王强递过来的钱,有零有整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虽然我与王强相识不久,但他却愿意为我做这么多,这让我着实感到非常感动。于是,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把钱推回给王强,坚定地说:“谢谢大家的好意,但是这钱我不能收下。” 王强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语气认真地问道:“杰哥,你是没把我们当兄弟吗?” 我不禁笑了起来,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回应道:“怎么可能,我们可是最好的兄弟!” 王强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我说:“既然这样,那这钱你就收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决心。 然而,我却站起身来,嘴角微微上扬,微笑着说道:“不用,我就没打算出这个钱。” 听到我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之色。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啊这……”王强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他试图理解我的决定,但显然感到困惑不解。其他人也纷纷开始议论纷纷,对于我的态度表示出意外和不解。 就在这时,一个让人听起来十分不舒服的声音从教室后面传来:“不出什么钱啊?” 随着这个声音,一群人从后门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杨建。看到杨建走进来,原本围在我身边的王强等人立刻散开,迅速地闪到了两边,给杨建让出了一条路。我明白,这些人对杨建的恐惧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们的骨子里,无法改变。不过,我并没有责怪他们,毕竟这是现实,也是他们生存下去的方式。 杨建一脸得意地走到我面前,然后一脚踩在我的课桌上,看着我,挑衅地问道:“我要的钱呢?”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不屈。同时,我转头看了看黄文菲的座位,发现她并不在这里。原来,黄文菲被人叫出了教室,我心里暗自明白了,杨建是有备而来,先把黄文菲支开,然后再找我要钱。这样一来,能阻碍他的人就没有了。 杨建继续说道:“找我妹妹呢,很可惜,她不在呀!”他一边说,一边还不忘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仿佛在享受我的困惑和无奈。 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毕竟这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就在这时,一旁的王强却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他向杨建递过去一笔钱,说道:“建哥,这里是两千两百一十六块五,你先拿着,剩下的我们慢慢凑。” 听到这句话,我不禁有些惊呀!而杨建则毫不客气地一把接过钱,然后看着我说:“有钱就早点拿出来嘛,藏着掖着干嘛?剩下的,今天之前凑给我。”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脑海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仿佛热血涌上心头。我不知道是正义感在驱使我,还是兄弟情谊在激励我,但我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了杨建接钱的手,并大声喊道:\"把这钱放下!\" 杨建看到我竟然敢阻止他,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狠狠地瞪着我说:\"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面对杨建的威胁,我的内心开始紧张起来,但我努力保持镇定,不让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我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一定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毕竟,我可是白纸扇,我必须要冷静思考。现在绝对不能与杨建开战,因为我们的实力还远远不足够。但是,这笔钱绝不能被杨建拿走,它是兄弟们的。那么,到底应该怎么办! 第23章 这钱你拿不走 此刻我的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一个念头:如果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人不是我而是王兵,那他又会如何应对呢?想来依照王兵的性格和身手,十有八九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一把将杨建狠狠地按倒在地,然后毫不留情地给他来一顿暴揍,让他毫无还手之力。毕竟以王兵的强大实力而言,做到这些简直易如反掌。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是我没有王兵那般厉害的本事,面对眼前这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杨建,我只能选择与他僵持不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的心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万分,暗自思忖道:“文菲姐呀,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如今被困在这样尴尬棘手的局面之中,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才好哇!” 就在我沉浸于自己思绪之中时,杨建那尖锐且带着些许不耐烦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硬生生地打断了我的思考路径。只见他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盯着我,大声喊道:“喂!还不松手?”随着他话音落下,站在他身后的人也跟着抖动了一下身躯,仿佛随时都能来战一般。 然而,面对如此紧张的局势,我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相反,我手上的力道反而又加重了几分,紧紧地按住杨建的手,并毫不畏惧地回应道:“钱我是绝对不会给你们这群无赖的。有种的话,你们尽管动手试试看!”此时的我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无法避免这场冲突,那么就算拼个鱼死网破,我也要坚守住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就在此时,一阵清脆且急促的叮叮当当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教室内原本紧张的氛围。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教室门口已经聚集了为数众多的身影,将本就不算宽敞的门道堵得水泄不通。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那个人率先发话道:“杨建,今天这钱你拿不走”此人话音刚落,我的内心瞬间涌起一股强烈的安全感与自信。原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黄子豪、周小小以及他们的一众兄弟。定睛一看,这些人手中皆握着各式各样的家伙,有的手持棍棒,有的紧攥着铁链,看上去气势汹汹。 杨建听闻此言,缓缓回过头去,目光扫向教室门口那一群来势汹汹的人。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一顾的斜笑,轻蔑地说道:“呵呵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这群乳臭未干的小高一啊。”言语之间,尽显对黄子豪等人的轻视之意。 要知道,此刻杨建身边不过只有区区十来个人而已。然而,反观黄子豪和周小小的队伍,浩浩荡荡足有二十多号人马。不仅如此,再算上王强他们那一帮人,总人数已然超过了三十之数。面对如此悬殊的力量对比,我们这边自然是毫无畏惧之色,完全不把杨建放在眼里。 我实在不愿意在此时此刻与杨建展开一场激战,于是决定先尝试从气势上镇住他,让他知难而退。我挺直腰板,双目紧紧地盯着他,大声喊道:“杨建,你现在把钱放下,然后离开我们班级,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倘若你执迷不悟,非要拿走这笔钱不可,那可别怪我不客气!怕你连这间教室的门都出不去!” 然而,杨建压根不吃我这一套。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轻蔑地回应道:“你吓我啊,就你们这些人,有几个人真的敢跟我动手?少在这里装腔作势了,真是可笑至极!”一边说着,杨建一边毫不在意地伸出手去,准备将那笔钱迅速抽走。 杨建那家伙一下子就戳穿了我的心思,让我瞬间慌了神,因为说实话,我自己心里也完全没底啊!咱们这边总共也就三十来号人,其中又能有几个真正有胆量跟高二那些嚣张跋扈的家伙叫板呢?可是,内心深处涌动着的那股冲动却不断地提醒着我,绝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表现出懦弱退缩。 “干他们!”我鼓足勇气大声吼道,哪怕最后挨一顿揍,我也心甘情愿认了!说时迟那时快,我猛地挥起拳头,如疾风骤雨般朝着杨建的脸狠狠砸去。杨建显然压根儿没料到我们居然真的敢动手,猝不及防之下,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拳结结实实地打中了脸颊。 见此情景,黄子豪和周小小等人立刻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气势汹汹地一拥而上,与杨建带来的十几个小弟展开了激烈的混战。一时间,喊叫声、打斗声响成一片,场面混乱不堪。而另一边,王强带领的那帮人此刻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很明显,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迅速地发展到这般局面。我转头看向王强那一伙人,只见其中有些人甚至紧紧闭上了双眼。 杨建整个人都被我这猝不及防的一击给打得晕头转向、懵懵懂懂。与此同时,他手中紧握着的那一沓钞票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纷纷扬扬地散落了一地。然而,此时的杨建哪里还顾得上那些钞票,恼羞成怒的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便径直朝着我猛扑过来,并恶狠狠地骂道:“妈的,你个小高一的,竟敢如此不知死活!” 不得不说,杨建这家伙的确有几分实力。没过多久,我就被他放倒在地。毕竟人家可是高二的半边天啊,果然名不虚传!而我呢,则如同一只陷入绝境的困兽,只能毫无章法地胡乱挥舞着自己的拳头,就好像那密集如雨点般的攻击能够对他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但可惜的是,我的这些拳头落在杨建身上,仿佛只是给他挠痒痒罢了,他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相反,杨建的每一拳都带着十足的力道,毫不留情地向我身上招呼过来,让我叫苦不迭。唉,我这个高一的所谓“天”,在真正强大的对手面前,简直就是不堪一击啊! 黄子豪和周小小的表现倒是令人眼前一亮。他俩不愧是一直跟随着王兵混的人,打起架来动作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之感。不仅他们自身身手不凡,就连他们手底下的兄弟们也都训练有素、秩序井然。基本上都是两个高一的学生对上一个高二的学生,战斗瞬间朝一边倒的局势发展,只不过,倒的并不是我们这边。 黄子豪紧握着手中那根略显粗糙的木棍,眼神犀利如鹰隼一般。只见他手臂肌肉紧绷,猛然发力,那一棍犹如疾风骤雨般狠狠地抡向了一个高二学生的背部。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高二学生瞬间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 而此时的我,正被杨建无情地殴打。黄子豪见状,毫不犹豫地甩开身边纠缠的人,身形敏捷如猎豹一般朝着我飞奔而来。眨眼间,他已来到近前,手中木棍高高扬起,带着凌厉的风声再次抡向杨建的后背。 杨建正全神贯注、凶神恶煞地对我拳打脚踢,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逼近的危险。当木棍准确无误地击中他的后背时,他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然而,不幸的是,趴在地上的我正好处于杨建身体下方,被他庞大的身躯压得几乎无法呼吸。 杨建吃痛之下,迅速从地上爬起,满脸怒容地松开身下的我,转身便如一头狂怒的野兽扑向黄子豪。黄子豪毫不畏惧,双手紧握木棍,稳稳地格挡着杨建凶猛的攻击。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木棍与拳脚相交之声不绝于耳,战况异常激烈。 趁着这个机会,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大口喘息着调整自己的状态。待体力稍有恢复,我瞅准杨建露出破绽的一瞬间,飞起一脚猛地踹在他的后背上。这一脚力道十足,杨建猝不及防,身子一个踉跄,差点又摔倒在地。 第24章 干翻杨建 就是要这般行事!只见我与黄子豪齐心协力地朝着杨建发起猛烈攻势。杨建纵然实力不俗,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啊。每当他全力与黄子豪缠斗之际,我便机敏地抓住稍纵即逝的空隙,般寻觅他的破绽,并瞅准时机给予其致命一击。然而,一旦遭到我的偷袭,杨建又会迅速调转矛头,气势汹汹地向我扑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黄子豪则趁机挥动手中粗壮的木棍,狠狠地砸在杨建身上。那一下重击所带来的痛楚,可要远比我的拳打脚踢厉害得多。 不得不说,杨建的身手的确在我和黄子豪之上。只是他的战斗策略明显出现了纰漏。想当年,我在村子里时常跟着王兵那一伙人外出与人争斗。每逢遭遇以少对多的局面时,王兵总会毫不犹豫地首先死死揪住其中一人猛揍一通,全然不顾及其他对手的攻击。毕竟,应对这种群殴场景理应如此:只有率先将一个敌人放倒在地,才有可能接着击败下一个目标。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连我都心知肚明,可杨建居然懵懂不知,不像是他这种混子会犯的错误,或许是被我先前的一拳打蒙了。 杨建就这样一味地跟我们两人苦苦纠缠不休,且不说黄子豪手中紧握的那根木棍杀伤力惊人,这场较量落败之人注定非他莫属。 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杨建仿佛意识到再这样僵持下去绝非良策。只见他眼神一凛,突然发力朝着黄子豪猛扑过去,那架势显然是想要不顾一切地抢夺黄子豪手中紧握的木棍。然而,黄子豪岂会如他所愿?他紧紧握住木棍,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于是乎,令人咋舌的一幕出现了:一根看似普通的木棍上,竟然同时挂着四只手!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拖拉硬拽之间,气氛愈发剑拔弩张。 可叹杨建此时才如梦初醒,但一切都为时已晚。他早已精疲力竭,成了强弩之末。而一直在旁伺机而动的我,瞅准了杨建背对我的绝佳时机,毫不犹豫地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上前去。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了杨建的腰间。这一脚用了我十成力,杨建猝不及防之下,只得松开了那根还在激烈争夺中的木棍。果然,被疼痛激怒的他迅速转过身来,恶狠狠地向我袭来。说时迟那时快,我趁他转身的瞬间,使出浑身解数,用尽全身力气挥出一记重拳,直直地轰在了他的面门之上。杨建惨叫一声,双手捂住脸,痛苦不堪。 一旁的黄子豪见此情形,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他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木棍,再次用力一挥,重重地打在了杨建的背上。遭受如此重击的杨建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再也无法起身,只是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什么,我没有理会。 我和黄子豪齐心协力干翻杨建后,长舒一口气,放松了紧绷许久的身体,然后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向教室。只见教室里其他那些高二的学生此刻也纷纷倒在了地上,无一幸免,均已被我方人员制服。我很庆幸还好这次杨建没有把疯狗叫来,不然我们还真没法赢得这么轻松。 周小小本来正对着一名高二的学生拳打脚踢,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然而当他瞥见我们这边已经停止动手时,便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站直身子,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迈步走来。 这场如暴风骤雨般突然降临的战斗,最终以我们高一年级的胜利而告终。我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喜悦,满脸兴奋地冲着黄子豪大声喊道:“哈哈,咱们这次可算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终于把高二的家伙们给收拾了一顿!” 黄子豪同样难以抑制自己兴奋的心情,眼中闪烁着光芒。要知道,在此之前,他连想都不敢去想能够战胜高二的学生,自从跟随我一同并肩作战以来,我们就不停地与高二的学生发生冲突和争斗。如今,不仅成功击败了杨建这个强敌,更是一雪前耻、大仇得报,这怎能不让他感到欣喜若狂呢?于是,他也激动万分地回应道:“没错啊!高二的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说起来,还是杨建太傻,把今天要来找你要钱的事公之于众,这才给了我们足够多的时间来做好充分的准备,要不然哪能这么顺利地获胜呀!” 周小小迈着轻快的步伐,缓缓地走到了我的身旁,他那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开口说道:“哈哈,确实太爽啦!高二的也什么了不起的呀?还不是照样被咱们给干趴下了嘛!” 我心里很清楚,他们俩之所以会说出高二的学生没什么了不起这样的话,其实是故意说给王强那一伙人听的。黄子豪和周小小深知我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在为此事而烦恼不已。虽说咱们这边人数众多,可实际上真要论起胆量来,敢于跟高二、高三的学生叫板的却没有几个人。所以啊,他俩说这番话无非就是想要帮助咱们整个集体重新树立起自信心罢了!毕竟只有大家团结一心,充满自信,才能在面对各种挑战的时候无所畏惧! 我则沉默不语,俯下身去,捡起那些刚刚从杨建手上散落下来的钞票。待全部拾掇完毕后,我数了数这些钱,然后迈步走向王强他们那一群人。 当我站定在王强身前时,平静地伸出手,把那一沓钞票递到了他的面前。王强先是环顾四周,看到那些被我们打倒在地、横七竖八躺着的高二学生们,接着目光又移回到我手中拿着的钱上面。只见他的双眼瞪得浑圆,眼珠子似乎都要掉出来似的,而他原本准备抬起接钱的右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然而,尽管他努力想要伸手接过这叠钞票,但始终犹豫不决,那只手在空中晃悠了许久,最终还是没能将钱接下来。 “杰哥,我们”王强嗫嚅着嘴唇,声音小得如同蚊蝇嗡嗡叫,带着明显的心虚和愧疚之色。显然,他是因为杨建在此番冲突中并未出手相助,觉得对不起我们大家。 我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于是毫不犹豫地向前一步,用力一塞,直接将手中的钱塞进了王强依旧不停颤抖的手掌之中,并微笑着对他说道:“没事儿,下次一起!” 听到我的话,王强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还有下次吗?” 看着他那副模样,我笑着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地回答道:“一定有的!” 王强听后,不再言语,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那一刻,望着他坚毅的眼神,我便清楚地知道,这个家伙已经彻底放下了恐惧,准备好随时战斗的激情了。 就在此时,黄子豪满脸笑容地快步走上前来,只见他张开双臂,猛地一下搂住了王强那宽阔的肩膀。随后,他一边嘻嘻哈哈地大笑着,一边略带调侃地对王强说道:“嘿哟,我说强子呀!我们在干架,你居然按兵不动,全程都在那儿安安静静地看大戏呢!嘿嘿,既然如此,那你可得好好请我们吃一顿大餐啦!” 然而面对黄子豪这番话语,王强却依旧沉默不语,只是微微低着头,一个劲儿地点头应和着。他那略显憨厚的脸上此刻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似乎对于黄子豪提出要请客吃饭这件事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好直接拒绝。 看着眼前黄子豪这般毫不留情地调侃,再瞧瞧王强那副窘迫又可爱的模样,我们在场的其他人再也忍不住了,纷纷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笑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空间,仿佛要将屋顶都给掀翻似的。这一刻,欢快的氛围弥漫开来,大伙儿的脸上都绽放出开心愉悦的笑容。 第25章 斗将 就在这时,原本喧闹嘈杂的氛围中,周小小的声音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一般突兀地响起:“阿杰,杨建好像在说什么!”他的语气充满了好奇与急切。 听到周小小的呼喊,我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迈着步伐朝着杨建所在的方向走去。我来到了杨建的面前,弯下腰,将耳朵凑近他,试图听清他究竟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然而事与愿违,此时的众人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胜利的喜悦让每个人的心情都无比亢奋。而黄子豪那家伙又在一旁不停地折腾起哄,更是将这种兴奋的情绪推到了顶点。一时间,整个教室仿佛变成了一个热闹非凡的集市,人声鼎沸,各种欢呼声、嬉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震耳欲聋的声浪。如此喧嚣的环境之下,我纵然竖起耳朵,也只能捕捉到一些模糊不清的音节,根本无法分辨出杨建到底在嘟囔些什么。 正在我满心狐疑之际,眼尖的黄子豪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困惑。只见他双手叉腰,扯着嗓子高声喊道:“都安静啦!咱们建哥有话要说呢!”他的声音洪亮如钟,极具穿透力,瞬间就盖过了周围的嘈杂声响。果不其然,随着黄子豪这一声令下,教室里刹那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杨建身上。 不得不承认,黄子豪这家伙确实有着非凡的号召力和活跃气氛的能力。方才还闹哄哄的场面,转眼间就被他掌控得服服帖帖。那句“建哥”更是喊得别开生面,让人忍俊不禁。我努力憋着笑,生怕一不小心笑出声来会破坏此刻严肃的氛围。然后,我再次低下头,全神贯注地倾听杨建即将说出的话语。 杨建看起来似乎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只见他艰难而缓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尽管身体还显得有些虚弱,但他嘴里依然不停地嘟囔着:“你们竟敢打我?哼,你们完蛋了,你们彻底完蛋了!”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愤怒和威胁。 黄子豪听到这话后,却是一脸不屑,毫无畏惧地怼了回去:“嘿,你才完了呢,你是眼睛瞎吗?,趴在地上像条死狗一样的又不是我们的人!”黄子豪双手抱胸,眼神挑衅地看着杨建,仿佛完全没把对方的狠话放在眼里。 看到这一幕,我实在忍不住差点又要笑出声来。有黄子豪在身旁,真是永远都不用担心气氛沉闷或者心情低落,因为我永远都无法猜到他下一句话会说出什么样惊人之语。 然而,杨建对黄子豪的回应充耳不闻,依旧自顾自地念叨着那句“你们完了,你们完了”,就像是被念紧箍咒的孙悟空一般,一遍遍地重复着,表情愈发狰狞扭曲。 我心里很清楚杨建这番话意味着什么。如果此时此刻我们就这样轻易地放走他回到高二去,那么毫无疑问,他必定会纠集一大帮人手前来找我们复仇。虽说论人数,他们可能比不上我们这边众多,但他有下手不知轻重的狠角色——“疯狗”,背后还有高三年级那帮不好惹的家伙撑腰。一旦双方真正交起手来,我们恐怕很难占到上风。 可眼下的难题在于,我总不能一直将杨建囚禁在我们自己的教室里啊!毕竟明天就是周一了,大家都还要正常上课呢。要是让别人发现我们在教室里关押了一个高二的学生在这里,那成何体统?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然而此时我的心中已然构思好了应对之策,目光缓缓地转向站在一旁的杨建,眼神坚定而又充满挑衅地开口道:“杨建,我心里很清楚你不服,但这没关系。一个月之后,我们再打一场斗将,你敢不敢?如果是我们赢了,那么这笔钱我们分文不掏,并且你必须带着你的那些见不得光的毒品彻底滚出学校;要是你们赢得胜利,那八千块钱我定会如约奉上,绝不食言!” 杨建乍一听到“八千块钱”这几个字,他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眼瞬间迸发出贪婪的光芒,整个人好似完全忘记了刚刚才挨过一顿揍一般,毫不犹豫地应声道:“行啊,斗将就斗将,难道我还会惧怕你们这些刚升入高一的毛头小子不成?八千块,一分也不能少!”说这话时,只见杨建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邪恶而狡黠的笑容,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 我凝视着杨建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不过既然他已然答应下来,我也只能故作风范,轻描淡写地回应道:“好啊,地点就定在体育馆,一个月之后,咱们不见不散。” 此时的杨建依旧保持着那副邪气四溢的笑容,紧接着开口说道:“一个月之后,只要把钱给我准备妥当就万事大吉啦!”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黄子豪突然发声道:“准备个屁!” 杨建立刻转头狠狠地瞪向黄子豪,眼中闪烁着恼怒与警告的光芒。然而黄子豪丝毫没有畏惧之意,毫不退缩地直视着杨建,继续高声说道:“瞅我干啥?还不快滚,难道还要我们杰哥亲自请你不成?” 听闻此言,杨建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满脸皆是无法遏制的愤怒之色。但即便如此,他最终还是强忍着心头怒火,缓缓站起身来,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们走!” 随着他一声令下,原本趴在地板上的那群高二学生纷纷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如同惊弓之鸟般鱼贯而出,迅速离开了我们所在的教室。而杨建在临出门前,又扭头回望了一眼。尽管我心里清楚得很,他这次目光所及之处并非是我,而是刚刚出言顶撞他的黄子豪。从他那充满怨恨与威胁的眼神之中,似乎能够读懂这样一句话——小子,我记住你了! 望着杨建那一帮人渐行渐远,一直安静地在旁边站立着的王强这时候缓缓地走到了我的身旁。只见他神情凝重,皱着眉头向我问道:“杰哥,咱们这次真的要跟杨建斗将吗?他手底下那个叫‘疯狗’的家伙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这些钱您还是先替我们保管着,万一……”王强一边神色紧张地说着这番话,一边又忙不迭地再次把那叠厚厚的钞票往我面前递过来。 我狠狠地瞪了王强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满与责备。被我这么一瞪,王强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头耷脑的,讪讪地把手缩了回去,乖乖地把钱重新揣回了兜里。紧接着,我一脸坚定地对他说道:“放心,我们不会输的,我有信心!” 我说有信心,并不是对我自己有信心,而是对大头有信心,老陈说过,大头一个月后就能打赢疯狗,我信老陈,我更信大头。 并且在那拳馆的时候,我就满心疑惑地向王兵请教道:“倘若想让大头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打赢疯狗,究竟应当如何操持才最为妥当呢?” 只见王兵略作思索后,便胸有成竹地告知于我:“可以运用斗将之法。” 所谓斗将,其含义不言而喻,即双方对阵之时,各自派遣出一员勇猛善战之士展开对战。在古代两方交战时,为了尽可能规避无谓的人员损失伤亡,往往会选择采取斗将的形式来一决胜负。流转至今,即便在当下这个时代,如果两帮势力之间存在着利益方面的纠葛纷争,同样也可能会选用斗将来作为解决争端、判定高下的手段。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决出最终的胜方或败方,不但能够显着降低双方人员受伤的风险概率,同时也是对于自身麾下猛将实力的一种充分信任与莫大肯定。因为是单挑,所以不会存在任何人数上的优势,也算是一种相对公平的对决了。 而此时此刻的我,心中已然打定主意,定要与杨建展开一场的斗将之战,力促大头成功击败疯狗,从而极大程度地提振我方众人的信心士气! 第26章 又出事了 杨建一伙人离开之后,王强紧接着向我告别道:“杰哥,既然没啥事儿了,那我们也就先行一步啦。” 我微微颔首,表示应允,接着嘱咐道:“行嘞,不过下一次可千万别再搞什么凑钱的事儿啦,记得把那些钱如数归还给兄弟们哟。” 王强再次冲我轻点了一下头,未再多言,旋即便领着他身旁的那群伙伴渐行渐远了。 待王强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黄子豪猛地一拍自己的后脑勺,嚷嚷道:“哎呀呀,原本都说好了要让这小子请咱们客的,结果倒好,又被他给溜掉了,白白损失了一顿大餐啊!” 听闻此言,我不禁笑出了声来,迈步上前,轻拍了拍黄子豪的肩膀安抚道:“嘿,子豪兄,大家生活都挺不容易的嘛,没必要整天惦记着吃饭这档子事儿。这次真得好好感谢你们呢,等咱成功击败高二那帮家伙以后,我一定带你去食堂的包厢里美餐一顿。” 黄子豪听后,嘴巴一撇,故作不满地嘟囔道:“都是自家兄弟,还这么客气干啥?要是下回你再跟我说谢谢,小心我直接把你给活埋咯!” 面对他这般率性直言,我只得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这时,一旁的周小小也开口说道:“阿杰,要是没啥其他事情的话,那我俩也先撤啦。”话音未落,他已然伸手拉住黄子豪,一同朝着教室门外快步走去。 黄子豪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一般,一个劲的挣扎着,还是拗不过周小小,被周小小拉着离开了。 当众人纷纷离去之后,我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目光缓缓扫过整个教室。方才还充满欢声笑语、喧闹无比的空间,此刻却骤然变得冷冷清清,一种难以言喻的凄凉之感油然而生。如果不是结识了那帮兄弟,我的高中生活恐怕会平淡无奇,缺乏许多色彩和乐趣。 就在此时,黄文菲迈着轻盈的步伐从门外走进了教室。她一眼便看到了教室内四处散落的书本和桌椅,不禁皱起眉头问道:“你们又在这里打架了吗?”听到她的询问,我只能苦笑着冲她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黄文菲见状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平静地说道:“还是赶紧收拾一下,继续复习,很快就要月考了。”说罢,她便自顾自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坐下,开始专心致志地做起练习题来。 见她如此认真投入学习之中,我忍不住好奇地开口问道:“刚才是谁找你呀?” 然而,黄文菲并没有抬起头来看我,只是依旧低着头奋笔疾书,语气淡淡的回应道:“没谁,别想那么多,快好好复习。” 看到她这样的反应,我心里明白,如果一个人对于别人提出的问题没有给出明确的正面回答,那就意味着再多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我识趣地闭上嘴巴,不再继续纠缠于这个话题,而是默默地转身整理起凌乱的教室来。 生活仿佛被按下了循环播放键,又悄然回到了曾经的模样。每一天都是如此相似,依旧要去上那些一成不变的课程,重复着同样的事情。课堂上,我与黄文菲并肩而坐,全神贯注地聆听老师的讲解,一同认真学习、记笔记;下课后,则与黄子豪、周小小等好友相聚在走廊之上,谈天说地,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偶尔,我们还会趁着课间休息的空当,偷偷摸摸地溜进厕所,点燃一支香烟,吞云吐雾之间,享受那片刻的放松与惬意。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看似平淡无奇,但却充满了简单的快乐。没有过多的烦忧困扰,每个人都沉浸在这种轻松愉悦的氛围之中,乐此不疲。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平静美好地继续下去时,直到那天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那是在一个课间休息的时候,教室里充满了同学们的欢声笑语和打闹声。而我呢,则正与黄文菲凑在一起,聚精会神地探讨着一道令人头疼的数学难题。 正当我俩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之际,突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只见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闯进了我们的教室。这人就像喝醉酒一般,脚步虚浮,身体摇摇晃晃,最后竟然一下子扑倒在了我的课桌上。 我定睛一看,心里不禁“咯噔”一声——原来是黄子豪的一个兄弟!这小子跟在黄子豪身边,帮我们打过杨建,此刻却显得如此狼狈不堪。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我下意识地立刻停止了和黄文菲关于数学题目的讨论。 来不及多想,我赶紧伸手将黄子豪的这位兄弟搀扶起来,并满脸焦急地询问道:“怎么了?兄弟。” 然而,或许是因为过度紧张或者受到了惊吓,他只是嘴巴张得大大的,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地嘟囔着:“杰哥……豪哥他……豪哥……”人就是这样,真是越着急反而越是没法把话给讲清楚。 我实在无法再忍耐下去,急切地等待他开口简直就是一种煎熬!于是乎,我猛地站起身来,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风驰电掣般朝着黄子豪所在的二班狂奔而去。而此时,李武恰好就在班上,看到我这般心急如焚、行色匆匆的模样,他心中也是一紧,连忙呼喊了七八个平日里关系要好的兄弟们,紧紧跟随在我的身后。 就这样,我们这一群人气势汹汹、浩浩荡荡地杀向了二班。当我们踏入二班教室门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的心都不由得咯噔一下,眼前的景象让我们瞠目结舌——只见二班的桌椅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一片狼藉不堪,杂乱无章得好似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一般。有些男同学们正收拾着这些倒地的桌椅;女同学们则像是受惊过度的小兔子一样,全都蜷缩在角落里,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满脸惊恐之色。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竟然还有好几个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我冲上前去,定睛一看,正是黄子豪和他那帮兄弟们,看到他们这副样子,我只觉得胸腔之中有一股熊熊怒火瞬间升腾而起,直冲脑门。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与焦急,我扯开嗓子怒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屋顶都掀翻似的。 就在这时,有几个认识我的二班学生朝我这边凑了过来。其中一个开口对我说道:“杰哥,刚才有一帮高二的家伙,趁着课间休息的时候突然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咱们班,连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就对着豪哥动手了,而且都下死手!” 听到这话,我只觉得一股怒火瞬间从心底直冲脑门,差点就要当场发作起来。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我的内心深处却不停地传来一个声音,仿佛在告诫我一样:“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别忘了,你现在可是高一的老大了,处理这种事情必须沉着应对才行。”于是,我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紧接着,我当机立断,先是吩咐李武的几个好兄弟赶紧先把受伤的黄子豪以及其他相关人员送往医院。然后,我又马不停蹄地跑到高一年级的其他班级里,喊来了好几个人一起赶到二班去帮忙收拾那些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桌椅板凳等东西。毕竟以我如今在高一的威望和号召力,要解决这么一点小麻烦自然不在话下。没过多久,所有的事情都被处理得井井有条,丝毫没有耽误正常上课的时间。 随着一阵清脆悦耳的上课铃声响起,我连忙示意那些前来帮忙的无关人员都各自回到自己的班级上去准备上课。而我,则独自一人急匆匆地走出校园,拦下一辆出租车朝着医院疾驰而去。 当我心急如焚地赶到医院时,黄子豪他们已经被送入了急诊室。看着那紧闭的急诊室大门,我的心瞬间揪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狠狠地攥住它。 我赶忙向那些送黄子豪他们过来的学生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先返回学校去上课。此刻,走廊里只剩下我独自一人,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般,安静得让人感到压抑。我缓缓走到急诊室门前,然后像雕塑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门,心中默默祈祷着黄子豪他们能够平安无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钟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急诊室的门缓缓打开了。只见一名护士推着一张病床走了出来,病床上躺着的正是黄子豪。他的身上缠满了厚厚的绷带和沉重的石膏,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显然伤势不轻。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焦虑感涌上心头。我急忙快步跟上护士的脚步,紧紧地跟随在她们身后,一同走进了病房。 进入病房后,护士小心翼翼地将黄子豪安置在了病床上,并仔细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而我,则默默地走到病床旁坐下,目光低垂,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第27章 没这么简单 在经历了一段无比漫长的等待后,黄子豪紧闭多时的双眼才开始微微颤动,然后极其缓慢地睁开了。当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时,他一眼就望见了守候在病床旁的我。那一刻,他的眼神似乎穿透了层层迷雾,仿佛已然洞悉了一切,随后,一抹淡淡的微笑悄然浮现在他苍白的面庞之上。 看到黄子豪醒了,我急忙站起身,轻轻地将他扶起,关切地问道:“子豪,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 黄子豪虚弱地点了点头,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如此吃力。他用尽全力倚靠在病床上,努力让自己保持着相对舒适的姿势。而我,则快步走向不远处的饮水机,接满一杯温水,再转身回到床边,稳稳地将水杯递到了黄子豪的手中。 黄子豪接过水杯,那只手甚至有些颤抖。他慢慢地抬起杯子,凑近唇边,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杯中的水。随着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滋润着干涸已久的身体,他的精神也略微振作了一些。稍作停顿之后,他缓缓地开口说道:“唉,这次又栽了。”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自嘲。 听到这话,我的眉头不禁皱起,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被打成这样?”其实,对于大致的情况,我其实已经有所了解。然而,我仍然希望能够亲耳听黄子豪讲述整个事件的经过,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他所遭遇的痛苦与困境。 黄子豪缓缓地开口,不紧不慢地向我讲述起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在那时,下课的铃声刚刚响起,那清脆的声音仿佛还在空中回荡。黄子豪正打算来找我一起去厕所抽支烟放松一下,然而就在他刚刚起身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杨建竟然带领着十来个高二的学生,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一般冲进了二班教室。这些人的手中无一例外都紧紧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尽管黄子豪他们那帮兄弟平日里也在班级里备好了一些防身的家伙,但与杨建此次带来的阵势相比,显然完全处于下风。杨建这一伙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们的行动迅速而果断,不给黄子豪他们任何反应和还手的机会。 黄子豪无奈地摇着头,苦笑着说道:“真没想到啊,居然会在自家的地盘上被人整得这么惨,真是丢大人了。”说完,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略带苦涩的笑容。 我静静地坐在一旁,默默地听着黄子豪的叙述,心情愈发沉重起来。看着他那故作轻松的样子,我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般难受,一股无名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握成了拳头,关节处因为用力过度而隐隐泛白。 似乎察觉到了我内心的愤怒和不甘,黄子豪连忙安慰道:“阿杰,我没什么事,现别着急为我报仇,咱们目前的实力跟杨建相比确实还有差距,没必要再填更多的伤员了。一个月后的斗将才是重中之重!” 我的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恼怒情绪,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还说没事?你好好养伤,学校的事先别管了。” 不得不承认,黄子豪说得有道理,以我们目前所拥有的实力而言,的确尚未达到能够与杨建正面交锋抗衡的程度。然而眼下更为糟糕的情况是,黄子豪竟然受伤了,这无疑使得我们原本就不算强大的力量进一步削弱。毫无疑问,杨建肯定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胆敢如此嚣张跋扈、无所顾忌地潜入二班对黄子豪发动突然袭击。 可是啊,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咽下这口恶气!倘若今天受伤的是我和黄子豪两个人,也许我尚且不至于这般怒不可遏。但现实却是,此刻躺在病床上遭受重创的唯有黄子豪一人,而我只能无奈地坐在旁边束手无策。面对好兄弟身负重伤,我实在做不到像没事人一般,对他的伤痛熟视无睹。尽管我知道自己绝非杨建的对手,但我也不介意和他鱼死网破! 听到这话,黄子豪原本那副总是挂着笑容、没个正形的脸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目光如炬地直视着我,郑重其事地开口道:“阿杰啊,别意气用事,你现在是高一的天,,真正的天可不会像你这样冲动行事的。凡事都得从大局出发,好好想想后果,听我一句劝,千万为了我和杨建开战。” 望着黄子豪如此严肃认真的神情,我心中那股熊熊燃烧的怨气就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逐渐平息了下来。尽管满心不情愿,但我也知道此刻不能任性妄为,只得无奈地应道:“好,这仇先不报了。不过,这笔账我迟早都会算清楚的,到时候一定让他加倍偿还!” 见我终于松口答应,黄子豪那张紧绷的脸总算又舒展开来,重新露出了平日里那招牌式的嬉笑模样,宽慰我说:“这就对啦,我的仇,等斗将的时候,就让大头替我出出气,把我受的委屈一拳一拳全都讨回来!” 黄子豪这人呐,平时在一些生活琐事上面确实能闹腾得很,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样儿。但在大是大非前,他却能够立马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变得异常清醒理智,是非分明,坚守道义。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得到王兵的赏识。有这么一个重情重义、关键时刻靠得住的好兄弟在身边,这辈子真的值了! 我紧皱眉头,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我总感觉这件事有些蹊跷,经过一番思索后,我忍不住开口问道:“杨建都已经和我约好了斗将,按照常理来说,他不应该再轻易动手招惹我们才对啊,可为什么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又把你给揍了一顿呢?” 黄子豪倒是显得毫不在意,大大咧咧地回应道:“哎呀,或许是因为我当时手里拿木棍抡他,而且还不停地骂他,估计他实在是气不过,所以才找我的麻烦呗。不过嘛,嘿嘿,当时抡他那几下子可真是太解气、太过瘾啦!就冲这点儿,这顿打我也算没白挨。” 听完黄子豪这番话,乍一听似乎还挺合乎情理的。但不知为何,我的心里仍然隐隐感到一丝不安,直觉告诉我,整个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就在此时,黄子豪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突然脸色一变,焦急地嚷起来:“哎呀不好,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呢!你快赶紧回学校去上课,别在这里耽搁了。放心,我一个人在医院没问题的。” 尽管如此,我依旧满心忧虑,怎么都放不下心来,坚持要留在医院陪着他。见我态度坚决,黄子豪连忙劝说道:“你看啊,这医院的安保系统那可是一流的水平,别说杨建敢不敢来补刀了,就算他真来了,也绝对讨不到半点儿好处。所以呀,你就别磨蹭了,赶快麻溜地回学校去,我这儿真没事儿。” 我拗不过黄子豪,只好离开了病房,又跑到前台和护士交代了一番,叮嘱多照顾一下黄子豪,便离开医院,搭了辆出租车回学校了。 回到学校,来到了班级,已经开始在上课了,我就这样走了进去,讲课的老师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又自顾自地讲解着知识点,对我突然地离开和回来没有一丝过问,甚至也不在乎课堂上有没有人认真听讲。 在县一中里,老师们仿佛都遵循着一种不成文的规定——他们只专注于传授知识,对于学生们的其他行为则选择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学校方面亦是如此,一味强调教学成果,却对诸如学生管理之类的事务漠不关心。正是由于这种冷漠与放任自流的态度,才导致了如今像杨建这类人能够肆意妄为的局面。 第28章 陪护床可真难睡 自从黄子豪住院以后,我的世界仿佛突然失去了色彩,原本充满趣味的校园生活变得索然无味。那个总是在身边讲笑话、搞怪逗乐的身影不见了,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寂静和无聊。 课间休息时,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与黄子豪嬉笑打闹,而是和周小小等几个人躲在厕所里默默地抽烟。烟雾缭绕间,那苦涩的味道似乎能够稍稍缓解心中的沉闷。 而黄子豪被打的事情,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县一中。几乎高一每个班级的天前来向我打听具体情况,有的人义愤填膺地表示,如果我想要替黄子豪报仇,只需一声令下,他们马上就能召集人手赶来支援;但也有一些人选择沉默不语。 在这些人中,周小小的态度最为特别。作为我和黄子豪共同的好友,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可谓坚如磐石。然而这次,周小小并没有表现出急于为黄子豪复仇的冲动。我心里清楚,他一定有着自己的考量。 或许正如黄子豪所思考的那样,当前应以大局为重。毕竟杨建赶走了王兵,如果因为一时冲动而导致我也被逐出县一中,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想到这里,我狠狠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心情愈发沉重。 然而,事情往往并不会按照我们所期望的方向发展,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坏事就如同决堤之水一般,一件紧接着一件汹涌而来。就在一个夜晚,我正洗漱完,准备上床休息。正当我即将踏入床铺之时,宿舍门外却骤然传来了一阵喧嚣而杂乱的声响。若是换做以前的我,定然会毫不犹豫地打开宿舍门去一探究竟。但此时的我,心情犹如被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着,异常沉重,丝毫提不起兴趣去理会门外的动静。于是,我仿若未闻般自顾自地爬上了床,然后轻轻倚靠在床沿之上,随手拿起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翻阅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十几分钟之后,那阵敲门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愈发急促和响亮,仿佛敲门之人有着十万火急之事。不知为何,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直觉告诉我这位不速之客恐怕来意不善。因此,尽管那敲门声震耳欲聋,我依然坚守阵地,紧紧闭着房门不肯开启。毕竟,这间宿舍里住的大多都是和我同村的,彼此之间知根知底。唯有两名并非同乡的学生,但他们也深知我在高一年级中的地位,自然不会多管闲事,对这持续不断的敲门声置若罔闻。 直到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呼喊:“杰哥!”这声呼唤仿佛一道惊雷划破了宁静的夜空,我心头猛地一怔,暗叫不好。我手忙脚乱地从床上弹起,心急如焚地高声命令道:“快去把门打开!”说罢,我以风驰电掣之势开始胡乱地往身上套衣服,扣子系错了也浑然不觉。 宿舍门刚一打开,就看到一群身着宽松睡衣、头发蓬乱得像鸡窝似的高一学生早已守候在了门口。他们一个个睡眼惺忪,脸上还带着些许惊慌失措的神情。我来不及多想,冲出宿舍门。这时,一个身材瘦小的学生快步迎了上来,满脸焦急地对我喊道:“杰哥,不好啦!小小哥他被人打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地击中了一般,一阵剧痛袭来。周小小竟然也遭此毒手? 我不敢有丝毫耽搁,拔腿便朝着周小小的宿舍飞奔而去。一路上,我的心跳急速加快,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糟糕的画面。当我气喘吁吁地赶到周小小的宿舍时,眼前的景象让我瞠目结舌——整个房间里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衣物和书本,原本摆放整齐的桌椅此刻也东倒西歪,地板上满是被褥和枕头,上面沾满了灰尘。 周小小和七八个学生横七竖八地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那一声声凄厉的哀叫仿佛能穿透墙壁,响彻整个宿舍。周小小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尤为突出,只见他面色惨白如纸,满脸都是鲜血,原本整洁的衣服也被撕扯得破烂不堪,头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前,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狼狈。 当他看到我的那一刻,如释重负一般。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双手紧紧抓住床柱,一点一点地试图站起来。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终于,周小小站直了身体,摇晃着向我走来。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阿杰……” 我急忙快步上前,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扶住周小小摇摇欲坠的身体,另一只手则用力地搭在他的肩上,让他能够依靠着我站稳。看着他如此虚弱的模样,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刺痛,焦急地说道:“别说了,我先送你去医院!” 周小小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眼睛突然一闭,整个人如同失去了支撑一般软绵绵地靠在了我的身上。我心中一惊,连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他一定是强忍着伤痛,一直硬撑着等待我的到来。想到这里,我懊悔不已,如果我能早一点打开宿舍门,或许就能避免这场悲剧的发生。 周小小等一行人被紧急送往了医院。而我呢,则在处理完一些必要事宜后,顺路来到了黄子豪所在的病房探望他。 当我走进病房时,发现这小子正躺在病床上,有说有笑地跟旁边照顾他的护士聊着天。看起来他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只是由于伤势未愈,暂时还无法下床活动。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到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推车声和医护人员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病房门被推开,周小小就这么被推进来了。只见此刻的他从头到脚都缠满了厚厚的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在外头,那模样简直就像个活生生的木乃伊! 黄子豪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愣住了,张大着嘴巴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人真可怜?比我还惨呐!” 我看着黄子豪那副吃惊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回答道:“是周小小呀。” 黄子豪一听这话,心头猛地一颤,随即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再次看向周小小,嘴里喃喃自语道:“是吗?居然是周小小,我竟然完全没认出来……难道说这家伙知道我住院太过孤单寂寞冷,所以特意搞成这样陪着我的不成?” 躺在床上的周小小听到黄子豪这番话,顿时气得不行,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尽管他的整张脸几乎都被绷带遮住了,但从那仅露出来的一小部分,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眼神中的幽怨与愤怒。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并没有搭黄子豪的腔,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周小小,轻声问道:“怎么回事?又是高二那帮人干的?” 周小小微微颔首,表示肯定。然而此刻,我内心深处涌动着的情绪已不再仅仅是愤怒那么简单了,更多的是深深的疑惑与难以言喻的紧张感。杨建竟然接连弄伤我的左膀右臂,他这么做到底意欲何为呢?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当初我们三个人曾经打过他一顿吗?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为何不首先向我出手呢?难不成是因为我的同桌黄文菲?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劲,毕竟在宿舍里的时候,黄文菲并不在我的身旁,可即便如此,杨建打倒了周小小却唯独放过了我,这其中的缘由着实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望着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黄子豪与周小小,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疼痛难忍。那一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涌上心头,让我感到无比沉重,甚至迫切地想要点燃一根香烟来舒缓这种情绪。 此时此刻,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初王兵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我、大头以及黄子豪时的情景。想必那时他的心情也如我此刻一般复杂,那种痛苦、担忧交织在一起的感觉,令他情不自禁地点燃了一支烟,哪怕是在病房这样明令禁止吸烟的地方。 这个夜晚对我来说异常漫长,我并没有返回学校,而是向护士借来了一张陪护床。就这样,我和黄子豪、周小小一同待在了这间病房里。令人欣慰的是,黄子豪和周小小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黄子豪甚至都打起了呼噜。然而,我却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眠。这陪护床真是又冷又硬,太难睡了,希望不要再有伤员了,我真的不想陪护了! 第29章 杨建果然贱 虽说这张陪护床实在是太硬了,躺在上面总觉得浑身不自在,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然而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强烈睡意,却又让我无力抵抗,最终不得不缓缓地合上了沉重的双眼。就这样,我在这张不太舒适的陪护床上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仿佛格外漫长,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我只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宁静而又深沉的世界里,没有丝毫外界的干扰。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的天色已然渐渐暗了下来。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发现竟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了。这时,我才注意到黄子豪和周小小正靠在病床上,有说有笑地闲聊着。 我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开口问道:“你们俩在聊啥呢?” 听到我的声音,黄子豪转过头来看向我,笑嘻嘻地回答道:“嘿,我们正在打赌这场斗将比赛谁会赢呢!我当然是支持大头。可这家伙倒好,居然赌疯狗能赢,真是胳膊肘往外拐,简直就是个里外不是人的家伙!”说着,还不忘用手指了指一旁的周小小。 周小小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他有些恼怒地反驳道:“我本来也是想赌大头赢的好不好!但是如果咱俩都选同一边,那还赌什么?” 黄子豪略带些戏谑地说道:“没办法,大头我先选的,你只能选疯狗了,疯狗也不差,跆拳道黑带呢!” 周小小一脸不服气地嚷嚷着:“谁说我就不能赌大头赢啦?其实很简单嘛,只要再多来一个人参与到这个赌局当中就行啦。老陈早就说过了,大头赢的概率大!”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将目光投向了我这边。 就在这时,黄子豪也顺着周小小的视线看向了我,然后开口问道:“阿杰,你赌谁赢?” 听到他们俩这番话,我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了。这两个家伙,都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成这样子了,不好好琢磨一下该如何应对那个可恶的杨建,反倒还有闲情雅致在这打赌玩儿! 想到这里,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猛地抬起手用力地拍在了那张陪护床上面,同时扯起嗓子大声喊道:“我去!我当然是赌大头能赢啊!他可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儿,这么多年的交情可不是白搭的,对于他的实力和能力,我一直都是充满信心的好不好!” 黄子豪听到我的话后,无奈地将双手一摊开,目光转向周小小,说道:“哎呀,那真没办法了,看来你也没别的选择啦,你还是只能把赌注押在疯狗身上了。” 周小小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蹙,很不服气地回了一句:“凭什么呀?为什么我就得选疯狗啊?” 黄子豪赶忙解释道:“这不是明摆着嘛,大头赢这场斗将可是我最先挑中的,而阿杰又是我们高一的天,你可不能忤逆他。所以说,你只能选疯狗了,也许你运气好,还能靠他大赚一笔呢!” 然而,周小小根本不想搭理黄子豪,他一脸淡漠,轻轻嘟囔了一句:“要是能再来一个人就好了。” 周小小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一张白色的病床便在几位护士的推动下进入了众人的视野之中。病床上,赫然躺着一个浑身上下满是伤痕的人。只见他侧卧在床上,可能是背部受了伤,所以整个人背对着我们。那凄惨的模样令人不禁心生怜悯,而从他口中不时传出的“哎呦,哎呦”的叫唤声,则更是让人觉得揪心不已。 一旁的黄子豪转头看了看周小小,脸上露出一丝调侃的笑容,开口说道:“嘿!你这张嘴可真是太灵验啦!果真又来一个人。你赶紧让他赌疯狗能赢啊!” 听到这话,周小小顿时愣住了,一脸茫然地看着黄子豪,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没好气地回应道:“你是不是有神经病啊?我又不认识这个人!他恐怕连大头和疯狗是谁都不知道,这要怎么赌嘛?”说完,周小小无奈地摇了摇头,对黄子豪的提议感到十分无语。 黄子豪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轻声说道:“不知道才好呢,如此一来,他押注疯狗获胜的可能性便大大增加,咱们也能借此机会狠狠地赚上一大笔,而且还不会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说罢,黄子豪微微侧头,朝着身旁的周小小眨了眨眼,并递过去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就在此时,原本安静躺在病床上的那位新病人毫无征兆地翻动了一下身子。只见他缓缓扭过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我们所在的方向,开口说道:“嘿,哥几个都在啊!”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我、黄子豪还有周小小几乎同时将视线投向了那个人。刹那间,我们三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当场。紧接着,三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李武!” 黄子豪率先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出一丝戏谑之意,他咧开嘴笑着调侃道:“哟呵,竟然是你小子啊李武!咋回事儿呀?难不成是爬楼梯的时候不小心踩空,然后滚下来啦?” 李武微微抿起那有些干裂的嘴唇,一脸愤恨地说道:“哎呀,快别提了!妈的,就在今天放学回家的路上,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好几个人把我给埋伏了。一个个都带着家伙,下起手来那叫一个狠啊!真特么要命,如果不是有路过的好心人帮忙拨打 120,恐怕老子就得横死街头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瞬间揪成一团,李武是县城本地人,家离学校不远,所以一直选择走读,从来不在学校住宿。之前一直都平平安安的,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遭此劫难呢?我满心狐疑地追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啊?” 李武皱着眉头,闭上眼睛,似乎正在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睁开眼睛,极不情愿地开口道:“知道,虽说他们用布蒙住了我的头,但那个领头人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是杨建!杨建果然贱,想当年我还死心塌地跟着他混过一段时间呢,没想到他居然对我下如此毒手!”说到这里,李武气得咬牙切齿,拳头不由自主地攥得紧紧的。 又是杨建,我一直以为杨建的目标只有我、黄子豪和周小小,因为我们当时可是狠狠地揍了他一顿,他报仇也是应该的。但在路上把李武给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中突然闪过一阵想法,令我感到不安。我大概已经猜到杨建的计谋了。 黄子豪和周小小被打了,我没有及时报仇。毕竟,黄子豪和周小小皆是我发自内心珍视的挚友,此时此刻,必须要顾全大局才行。然而,对于李武,情况则完全不同。我深知若李武遭受如此欺凌而我不为其出头,那么我在高一年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地位将会如流星般急速坠落,先前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名望亦将荡然无存。杨建这一手实在是阴险至极、心狠手辣啊,竟把我逼至这般进退维谷、骑虎难下的境地。 我紧紧地握住拳头,强忍着心头的愤怒与不甘,走到李武身旁,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说道:“李武,你放心好好养伤便是,其余的事情不必操心。我这便赶回学校去召集兄弟们,报此血海深仇!”说完这番话后,我转身欲走。 此时,一旁的黄子豪和周小小并没有出声阻拦我,他们只是默默地低垂着头,一语不发。那副模样看起来忧心忡忡、满腹心事,似乎已然默认了我所做出的这个决定。望着他俩的神情,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武突然开了口:“阿杰,等一下!”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闻声立刻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投向李武,满脸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只见李武紧咬着牙关,眼中闪烁着一丝不甘和愤怒,缓缓说道:“仇是一定要报的,不过,肯定得等我伤好了一起报,不亲手打回来,难解我心头之恨。” 听完李武这番斩钉截铁的话语,我原本悬着的心瞬间像是一块巨石落了地一样,整个人都如释重负起来。紧接着,我一个箭步冲到了李武的病床前,双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略显苍白的手,激动地说道:“好兄弟,我听你的!咱们就等你伤好了之后,一起去找那些混蛋算账,把失去的尊严统统讨回来!” 李武笑着说道:“必须的,再说没了我们三个,你干得过杨建吗?省省,我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了,当前什么情况我还不清楚吗,从决定跟你的那天,我就已经对被杨建打有了心理准备了,只是没想到,比我预期的要来得快一点。” 第30章 偷袭?好戏? 真没想到李武竟然这般深明大义,这着实让我感到无比欣慰。万万没有想到,在这县一中居然能够结识到如此重情重义的朋友。不过话又说回来,杨建那家伙的确实够狠,一下子就将我方三名最为得力的干将都打倒在地了。如今,留在我身边还能行动自如的也就只剩下那些相对平凡普通的人罢了。此时此刻,我的思绪犹如一团乱麻,完全理不清头绪,只想着出门去散散心,整理一下自己杂乱无章的想法。 于是,我转过头来面向躺在病床上的三人,轻声说道:“这病房太闷了,你们安心在这里养伤,我出去透透气。”说完之后,我便迈步走出了病房。然而就在病房门,我听到了他们三人的谈话。 黄子豪戏谑地对李武说道:“嘿,李武,真想不到啊,一向号称咱们高一第一硬汉的你,居然也会‘哎呦,哎呦’地惨嚎,也太狼狈了。” 面对黄子豪的调侃,李武显得有些无可奈何,他苦笑着回应道:“哼,如果换成是你,恐怕你叫得比我还要响亮呢!还有啊,今天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传扬出去,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这张老脸以后还怎么见人哟!” 黄子豪听后,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反驳道:“切,我当初被打得那么惨的时候,可不像你这样鬼哭狼嚎的。” 周小小毫不留情地拆台道:“你当时都已经被打得昏死过去了,哪里还有力气叫唤啊?要说真正刚强的那还是我,我被揍的时候,愣是咬紧牙关,一个字都没有吭声!” 李武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连忙反驳道:“你们两个也好意思在这里吹嘘呢!你们被打的时候,好歹身边还有兄弟们帮忙撑着呢。可我呢?我孤身一人面对那帮家伙,我才是最勇猛无畏的那个好不好!” 此时,站在门外的我,听到屋内这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声音,心中不由得踏实了许多。回想起这次的事情,他们三个所承受的实在是太多了。而我作为他们的兄弟,却没能及时给予足够的帮助和支持,内心不禁充满了愧疚与自责。我意识到我们这个团伙的不足,或许我们也需要一位像李晓生一般的探子,来预防一些不必要的受伤。 怀揣着满心的忧虑,我缓缓转身离开了医院。漫步在县城繁华的街道上。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一家名为“天下第一拳”的地方。我打算进去看看王兵和大头,然而,当我刚刚走到大门口时,突然一个人影从里面冲了出来。只见他一只手紧紧地拎着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另一只手则用力推开了大门。随后,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学生像扔垃圾一样狠狠地丢在了门外。 我猛地抬起头,目光所及之处,站着的赫然便是雷子。我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惊喜之色,连忙大喊道:“雷哥!” 听到我的呼喊声,雷子转过头看向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激动。兴奋地说道:“阿杰,你怎么过来了,这个点不是要上晚自习了吗。” 我顾不上和他寒暄,伸手指向不远处被丢弃在地上的那个学生,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地问道:“这怎么回事?” 雷子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咬了咬牙,愤愤不平地说道:“还不是杨建那撒比玩意儿!竟然不知死活地跑到咱们拳馆来找麻烦,真够阴的。”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惊。万万没有想到,杨建这个家伙如此胆大包天,竟敢直接带人杀到拳馆来。很明显,他是想把我身边亲近的人全部铲除干净,让我变成孤家寡人、光杆司令。一想到这里,我心急如焚,急忙追问道:“兵哥呢?” “在里面呢。”说着,他抬手指了指拳馆内部,接着又补充道:“放心,拳馆可是咱自己的地盘儿,他们早就已经被我们给收拾得服服帖帖,全都躺在地上起不来啦。” 尽管听雷子这么说,但我心里仍旧放心不下,于是二话不说便火急火燎地朝着拳馆内冲了进去。刚一进门,眼前的景象就让我愣住了——只见拳馆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群学生模样的人,一个个鼻青脸肿、哀嚎不断。而在屋子正中央的那张茶桌旁,王兵正悠然自得地端坐着。他神态自若,一身霸气侧漏,手中轻轻摇晃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品尝着杯中的茶水。 王兵原本正悠然自得地端起手中的茶杯轻抿一口,突然瞧见我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他微微一怔,随即便缓缓放下了茶杯,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阿杰来了,你怎么会晓得今天拳馆这儿有好戏看呢?可惜你还是来晚了,已经结束了。”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愣了一愣,心中暗自嘀咕:好嘛,我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居然被他轻描淡写地说成了一场好戏,这王兵的心还真是够大的啊!定了定神后,我赶忙开口解释道:“嗨,我哪能未卜先知啊!我刚一直在医院陪着黄子豪他们几个呢,这不寻思顺道过来瞅瞅你们这边咋样了。”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黄子豪他们那档子事儿我倒是略有耳闻。来来来,别光站着说话,快坐下喝杯茶润润喉。”说罢,王兵爽朗地大笑起来,同时伸手拿起茶壶,动作娴熟地为我斟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我小心翼翼地跨过那群横七竖八、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的学生,步履轻快地来到了那张摆放着精致茶具的茶桌跟前,然后从容不迫地坐了下来。紧接着,我转动脑袋,好奇地打量起周围的景象。只见拳馆内的其他人依旧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地操练着拳法,一招一式间尽显凌厉之势,仿佛刚刚这里并没有发生过任何异常状况似的。 “大头呢?”我疑惑地向王兵问道。 “在那呢。”只见王兵玩味一笑,然后朝着某个方向轻轻使了个眼色。 我立刻心领神会,顺着王兵所指示的方向望去。不远处,一个身材壮硕的身影映入眼帘——正是大头!此刻的大头正将一个人按压在地上,一拳一拳地挥着。而那个人则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大头摆布,身体不停地在地面上来回摩擦。 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我快步向前走去,想要一探究竟。当我走近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被大头压在身下的竟然是疯狗!而且看这架势,大头显然占据了上风,难道说大头真的变得如此强大了吗?心中不由得暗暗赞叹,看来老陈还是很有一套的。 就在这时,大头察觉到了我的到来,缓缓松开了紧按着疯狗的手,站起身来,转身朝我这边走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才发现大头身上也挂了不少彩,衣服多处破损,脸上和手臂上更是布满了淤青和擦伤。由此可见,刚刚那场激战必定是惊心动魄、异常惨烈。 走到我跟前,大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我忍不住伸手轻捶了一下他结实的胸口,笑着夸赞道:“行啊大头,连疯狗都能被你干趴下,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呐!” 大头挠了挠头,嘿嘿傻笑道:“这算啥呀,也就那么两下子的事儿,什么跆拳道黑带,我看就是吹牛吹出来的。”说完,还不忘朝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疯狗投去轻蔑的一瞥。 再瞧那疯狗,此时早已不省人事,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估计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栽在一个刚上高一的学生手里,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月前被他随意揉捏的大头。 第31章 探子靠发掘 王兵安排了几个人,将拳馆里倒下的人一一抬起,丢出了拳馆,经过一顿清理后,拳馆顿时又恢复了一尘不染的样貌。 王兵又重新泡了一壶茶,我和大头也都坐了下来,陪着王兵喝茶。 王兵举起了一杯热茶,看向我:“阿杰,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得摇了摇头:“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总感觉处处都被杨建给压制了,他总是能快我一步,可能我就不适合当什么天,当什么白纸扇。” 王兵晃了晃手中的茶杯,说到:“阿杰,不要妄自菲薄,你才刚开始混,能做到你这样的也不多数,就像解数学题,你只懂知识点,不去刷题,你考试的时候也会碰壁,你现在缺少的是一名合格的探子,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我若有所思得点了点头,大头突然说道:“兵哥,你还会解数学题呢?” 王兵刚抿了一口茶,听到大头的话,顿时被呛到:“咳咳,我那只是比喻好嘛!” “兵哥,探子到底该如何培养啊?”我一脸疑惑地向王兵请教道。 只见王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答说:“探子可不是通过培养就能造就出来的,更多的时候得依靠发掘才行呐!” 听到这话,我愈发好奇起来,连忙追问:“那具体应该怎样去发掘呢?” 王兵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这就要充分施展你作为白纸扇所具备的能力。最理想的探子人选,往往是那些在人群之中毫不起眼、极易融入各种场合而不被人注意到的家伙。这样的人要是能被咱们发现并招揽过来,那才是锦上添花。” 听完这番话,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再次开口问道:“兵哥,那您当初又是怎么发掘出晓生哥这样优秀的探子的呢?” 王兵神色平静地回应道:“其实呀,我并没有特意去发掘他。是他自己主动找上我的。”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感叹道:“居然还有这种好事儿?” 王兵哈哈一笑,解释说:“哈哈哈哈,有时候运气也算是实力的一种体现嘛。当时他手头比较紧,穷得叮当响,正好碰上杨建那小子要找他收取保护费。走投无路之下,他便跑来表示想要跟随我。我瞧着他倒是个可用之才,于是就顺水推舟把他给收下了。” 我在心里暗暗琢磨着,为啥我就碰不上这种主动投靠的好事呢?想来想去,或许还是因为自身的实力尚且不足,还没能达到让别人心甘情愿主动追随的程度。 王兵微微眯起眼睛,脸上带着一抹神秘的笑容,缓缓地开口说道:“阿杰啊,你可知道为何那杨建要这般处心积虑、一个接一个地去击败你身旁的那些人呢?” 我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抬起头看向王兵,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其实,对于这件事情,我心中大概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来。” 听到我的话,王兵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意,追问道:“哦?既然如此,那就说来听听。”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有条不紊地分析起来:“眼看着即将迎来斗将之期,而这杨建先是出手打伤了黄子豪,紧接着对周小小和李武也痛下狠手。然而奇怪的是,他却偏偏没有向我以及王强等几个人动手。我和王强的实力压根就入不了杨建的眼。依我看来,他此举无非就是想要先将我方的主要战力逐一击溃,从而使得在斗将之时,我这边无人可用。这样一来,他便能轻松取胜了。”说完这番话,我紧紧握着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甘。 王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不愧是白纸扇啊,这脑袋瓜子就是转得快,什么事儿都能想得如此透彻明白!” 听到王兵的夸赞,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伸手扶着自己的后脑勺,也跟着笑了起来:“嘿嘿,兵哥您过奖啦!其实我也是绞尽脑汁琢磨了好久,这才好不容易把其中的关节给想通呢。” 王兵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接着说道:“我也是从晓生那里得知这些情况的。要我说,如果当时你能早点洞察到杨建的一举一动,估计你肯定能比我更早想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可惜啊,就凭杨建那榆木疙瘩一样的脑子,他哪里能想出这么精妙的计划来呢?” 听完王兵的这番话,我心中不禁一动,连忙追问道:“兵哥,照您这么说,难道杨建背后还有其他厉害人物给他出谋划策不成?” 王兵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应道:“嗯,的确有这个可能。不过目前来说,这件事暂时还不需要你来费心劳神。眼下对你而言,真正需要忧心忡忡的,是一个礼拜之后那场至关重要的斗将。” 我皱着眉头说道:“是啊,谁能想到如今这疯狗竟然会被大头打成这副惨状!瞧他那样子,没有个把月时间怕是根本无法痊愈了。真不知道到时候斗将之时,杨建究竟会派遣何人上阵呢?难道会是他自己亲自出马不成?这可真是让人头疼啊!” 听到我的话,大头先是一愣,随即便转头看向我和兵哥,一脸无辜地说道:“哎呀,这能怪我嘛?你们要是早点跟我说清楚情况,那我下手肯定会轻点啦,说不定就能只给他造成一周左右便能恢复的伤势了。唉,要怪只能怪这家伙太不禁打喽!” 我听后也是不由得一怔,满脸惊讶地看着大头问道:“不是?打人居然还能精准控制伤到何种程度以及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大头,你啥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 大头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然后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哈哈,这算得了什么呀?要不然那些人在打架前放出狠话,说要让对方在床上躺一个月之类的,又是从何而来呢?” 就在这时,王兵脸上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容,开口说道:“放心,不会有事的啦!反正等到真正斗将的时候,那可是咱们的大头挑大梁呢,他心里肯定有数,知道该怎么应对。” 听到这话,我不禁转头看向大头,关切地询问道:“大头啊,你刚刚跟那条疯狗打斗的时候,身上所受的那些伤会不会对你之后参加斗将产生什么不良影响呀?” 只见大头毫不在意地咧嘴一笑,拍着胸脯大声回答道:“哈哈,哪能有啥影响哟!我这点儿小伤算得了什么,最多也就一个礼拜的时间就能完全恢复如初啦!”说完还自信满满地扬了扬头。 看到大头如此乐观豁达的态度,我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笑着回应道:“那就太好了,希望你能在斗将的时候大发神威,把对手打得落花流水!” 我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时针已经悄然指向了傍晚时分。意识到时间确实不早了,我缓缓站起身来,向王兵他们投去告别的目光。 “时间不早啦,我得回学校了。”我微笑着对大家说道。然后,转身朝着拳馆门口走去。 就在即将跨出门槛的时候,我的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回过头看向站在那里的大头。只见他一脸憨厚,正冲我咧嘴笑着。 “大头啊,可别忘了斗将啊,一个礼拜之后再见!”我特意加重了语气提醒道。说实话,心里还真有点担心这家伙会因为沉迷于练拳而把这事儿给抛诸脑后。要知道,他都已经有整整一个月没有踏足过学校的大门了呢。 听到我的话,大头用力地点点头,同时抬起右手,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自己宽厚的胸膛,大声回应道:“放心,兄弟!一个礼拜后,咱们肯定准时相见!”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第32章 儿豁 再次回到了县一中,我这次可真的是孤身一人了,先是天兵团被赶出了学校,然后又是大头拜师老陈,再后来黄子豪,周小小和李武都相继住院,与我亲近之人都已不在学校,现在的我虽然名义上还是高一的天,但也只不过是孤家寡人罢了。 其实这最后一个礼拜我也可以躲在校外的拳馆里的,但我回县一中只是想验证一个猜想,杨建是不会向我出手的,在他的眼里,我也只不过是靠着别人的才勉强上位的,以我的实力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睛。 就在前一两天的时候,我的心中还存有那么一丝丝的忧虑和不安。毕竟杨建可不是什么善茬儿,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找上门来给我找麻烦呢?然而,事实却出乎我的意料,杨建本人并没有亲自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过,他倒是会时不时地派遣手下的几个人过来询问我一个问题——那就是钱到底凑够了没有。 面对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追问,我总是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哈哈,这钱啊,老早之前就已经凑齐啦!只不过嘛,就得看看你们究竟有没有这个能耐拿走咯!”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之意。 仔细想想,也许杨建之所以一直没有对我直接动手,而是选择让手下人不断骚扰我,大概是因为他心里有所忌惮。说不定他害怕真的把我打进了医院,一旦这场斗将就此结束,那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乖乖地去给他凑钱了。如此一来,岂不是得不偿失?想到这里,我不禁暗自庆幸自己确实赌对了。 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谨遵着王兵所给出的建议,开始在高一年段里寻觅那些有潜质能够充当探子角色的学生。然而,失去了黄子豪他们之后,我的社交圈子骤然缩小,能够与之产生交集并有所了解的学生变得寥寥无几。 尤其是面对那数量众多、完全陌生的数百名高一学生时,我更是感到束手无策,不知该从何处着手去探寻和筛选出合适的人选。毕竟,对于这些全然不熟悉的面孔,我甚至连他们的性格特点、兴趣爱好以及日常行为习惯都一无所知,这无疑给我的任务增加了极大的难度与挑战。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度过了整整一个星期。终于,迎来了我与杨建约定斗将的重要日子。 清晨的阳光刚刚洒向大地,县一中的体育馆周围便已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学生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将体育馆围得水泄不通,大家都是前来凑热闹的。看到如此众多的人群,我不禁懊悔万分:哎呀!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开设一个赌局呢?要是那样做的话,面对这乌泱泱的一大群人,肯定能够狠狠地大赚一笔啊! 走进体育馆,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位于正中央那块宽阔的篮球场。光滑的木质地板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仿佛在静静地等待着即将上演的激烈对决。球场的四周环绕着一排排整齐的观众席座位,此时早已坐满了兴致勃勃的观众们。 我们高一年级的学生们大多选择了东边的座位落座,形成了一片声势浩大的助威阵营。而另一边,杨建及其同伙们则趾高气扬地坐在了西边的座位上,时不时地朝我们这边投来挑衅的目光。 黄子豪、周小小和李武也早早就回到了学校。尽管他们的身上仍然缠绕着一些纱布和绷带,但丝毫没有束缚他们内心的激动与兴奋之情。只见他们在人群中穿梭自如,很快便找到了一处绝佳的观看位置,并朝着我用力挥手,高声呼喊着让我赶紧过去。 就在我正准备加快步伐朝着黄子豪他们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的时候,突然间,有三道异常熟悉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我眼前匆匆走过。那一瞬间,我的心跳陡然加速,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涌上心头。 我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伸手猛地拉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衣袖。只见那个人身着一件黑色的帽衫,而且还把帽子紧紧地扣在了头上,仿佛想要将自己完全隐藏起来。由于我的用力拉扯,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并缓缓地转过身子面向我。 当那张脸庞映入我的眼帘之时,我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兵哥!”没错,此人正是王兵!听到我的呼喊,王兵的脸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他迅速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我的嘴巴,并压低声音急促地对我说道:“阿杰,嘘!” 看到他如此紧张的神情,我立刻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当前情况的严重性。见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王兵这才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捂着我嘴巴的手。这时,我终于能够清晰地看清楚另外两个人的模样。 其中一个是雷子,他的脖子上围着一条厚厚的围巾,几乎将整个脸部都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来自中东地区的阿拉伯人;而另一个则是李晓生,他戴着一顶深灰色的鸭舌帽,脸上还戴着一副大大的白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边。 我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兵哥,没想到你们竟然也过来了啊?这到底是咋回事呀?” 只见王兵不紧不慢地伸手把头上的帽衫往下扯了扯,然后嘴角微微上扬着回答说:“嘿嘿,有好戏看,肯定不能错过啊!要知道,就在昨天的时候,晓生得到一个重要的消息,你猜猜看,这次杨建他们那边派出来参与斗将的会是谁呢?” 其实我的心里很清楚,自从上周疯狗被大头打败了后,杨建绝对不可能再次派那个疯狂的家伙前来斗将了。然而对于杨建麾下究竟还隐藏着什么角色,我却是一无所知。难道说是泥鳅?不过仔细想想,那家伙应该没什么能耐,毕竟雷子只需单手就能轻易地制服他。 于是带着满心的疑惑,我忍不住继续追问道:“到底是谁呀?快别卖关子了,兵哥!” 这时,王兵脸上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轻声说道:“嘿嘿,估计打死你都想不到,要打这次斗将的是黄文锋!”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我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突然之间被抽空了一般。要知道,黄文锋那可是个高三的天,在县一中堪称最高级别的存在。反观杨建,他甚至连高二年级的天都算不上,又怎能驱使得了黄文锋这样的大神来参加这场斗将呢?一时间,我不禁开始怀疑起王兵是不是在故意跟我开个玩笑逗乐儿呢。 我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说道:“兵……兵哥,你这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说话间,豆大的汗珠从我额头滑落,滴落在地上。 王兵一改往日的嬉笑,眼神坚定地看着我,缓缓开口道:“你看看我这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我看着王兵的眼睛,说道:“像!” 其实,在我的心里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杨建竟然能够指使地动黄文锋。要知道,在此之前,我一直单纯地认为他们之间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罢了。 王兵显然被我的耿直给激怒了,只见他猛地举起右手,轻轻地拍在了我的后脑勺上,同时提高音量说道:“像个毛啊!” 我摸了摸被打的后脑勺,还是不甘心地说道:“那你说儿豁!” 在我们蜀地,如果有人说出“儿豁”这两个字,那就意味着他所说的话百分之九十是真话了。 王兵瞪大眼睛盯着我,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他紧紧咬住牙关,沉默片刻后,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儿豁!” 当听到王兵亲口说出“儿豁”时,我悬着的心才算是真正落了下来。看来,这回大头所要面对的对手,正是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高三老大黄文锋啊! 第33章 斗将?斗帅? 我心里头不由得为大头捏了一把冷汗,我问道:“兵哥,大头知道他要和黄文锋打吗?” 只见王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答道:“当然知道啦。” 我紧接着追问:“那他得知这个消息后有什么反应呢?” 王兵摇了摇头,轻笑道:“这小子一听说是要跟黄文锋打,整个人别提有多兴奋了。大头说,如果这次能够打败黄文锋,那他以后就是咱们县一中当之无愧的打架之王了!” 听着王兵的描述,我忍不住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唉,大头这家伙果然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想到这儿,我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时,一个念头突然从我脑海里蹦了出来,我兴奋地对王兵提议道:“既然杨建都能让黄文锋来当他们那边的斗将,那咱们这边也完全可以派出你来啊,兵哥!” 然而,我的话音未落,王兵便毫不留情地抬起手,给了我脑袋巴掌,同时没好气儿地说道:“阿杰,你怎么年纪轻轻就犯糊涂了?这能一样吗?你好好想想,凭我这点能耐,几个我够黄文锋打!” 确实有些杂乱无章、颠三倒四了。竟然还异想天开地期望着王兵去与黄文锋单打独斗。如果王兵具备战胜黄文锋的能力,那他也不至于止步在高二的半边天了。 然而,对于黄文锋真正的实力,我着实是一无所知啊。我所知道的,只有他仅一拳便将当时风头正劲的“疯狗”给直接打晕了过去。要知道,迄今为止,在整个县一中能够击败疯狗的,仅有两人而已,而这两人恰好就是今日将要展开这场激烈较量的双方——大头和黄文锋。 就在我忧心忡忡之际,王兵看到我这般模样,赶忙宽慰道:“安啦,安啦。老陈说了,现如今大头所拥有的实力,在所有高中学生当中已然堪称无敌般的存在了,像黄文锋这样的对手,不在话下!” 听闻王兵这番话语,我的心情总算是稍稍平复下来一些。毕竟有老陈作为坚实后盾,再加上他曾经承诺只需一个月时间就能让大头成功战胜疯狗,并且最终也确确实实地兑现了这个诺言。所以此时此刻,对于大头的实力,我不禁多了几分信心。 “对了,大头人呢?”我满脸疑惑地开口询问道。 王兵闻言,迅速抬手朝着篮球场中央那个方向一指,并随口应道:“喏,就在那儿呢!” 说来也是惭愧,我只顾着跟王兵闲聊,竟然完全没有留意到,大头早已登场亮相了。此时定睛一看,只见大头正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地向着篮球场中央走去。而他那双有力的手臂,似乎比开学的时候又粗壮了不少,高高地举过头顶,整个人看上去信心满满、胸有成竹。 不过嘛,大头来咱们学校的时日尚短,认识他的人本就不多,因此给他加油鼓劲的声音简直可以用稀稀拉拉来形容。我竖着耳朵仔细倾听,隐约之间也只能分辨出黄子豪、周小小以及李武这三人扯着嗓子在呼喊着:“大头加油啊!一定要干死那条疯狗,把他给彻底打趴下!” 我不禁为他们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因为这仨家伙根本不清楚,杨建压根就没派疯狗上场,而是派出了黄文锋。可即便如此,作为大头的好兄弟,我又怎能示弱?于是乎,我也扯开嗓门,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大头加油!大头加油!” 和大头这边天差地别的是,黄文锋悄然登场了。只见他淡淡走入篮球场,身上随意地披着一件运动服,带着一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黑框眼镜,以及那双无论何时都紧紧缠绕着绷带的双臂。 就在黄文锋踏入球场的瞬间,原本喧闹嘈杂的四周突然陷入一片寂静,但仅仅过了片刻,如雷般的惊呼声和震耳欲聋的助威声便猛然爆发出来,一浪高过一浪,似乎要冲破天际,直抵云霄!这欢呼声如同汹涌澎湃的浪潮一般,迅速席卷整个篮球场,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杨建居然让黄文锋来斗将!” “这哪里还是斗将,这分明是斗帅!” “这还有什么悬念吗,诶,高一必输局。” …… 听着场中传来的这些嘈杂喧嚣之声,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犹如沉重无比的巨石,狠狠地砸向我,仿佛要将我彻底压垮。就在这时,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西边的观众席望去,突然间,一个奇特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此人浑身上下紧紧缠绕着层层叠叠的白色绷带,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刚从木乃伊墓地里走出来的怪物。然而,尽管如此,他那蹒跚而坚定的步伐却径直走向了杨建所在之处。 我瞪大眼睛,仔细端详起来,待看清那人面容之后,心中不禁一惊——竟然是疯狗!回想起不久前大头打败了疯狗,本以为身受重伤的疯狗至少需要一段时间来调养恢复,万万没有想到,他今日竟会出现在这个场合。 只见疯狗一步步靠近杨建,正当我疑惑不解之际,眼前发生的一幕让我瞠目结舌。不知是否因为自己看花了眼,我分明瞧见疯狗鬼鬼祟祟地伸出手,轻轻地捏了一下杨建的屁股。而杨建显然对此感到十分厌恶,身体微微一侧,试图躲开疯狗那不规矩的举动。 站在我身旁的王兵同样目睹了这惊人的一幕,他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缓缓说道:“没错,疯狗这家伙就是男同。”听到这句话,我整个人瞬间呆住了,脑海里一片空白。原来,此前疯狗在开打前所宣称的喜欢大头、喜欢王兵之类的话语并非戏言,而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感!一想到这里,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觉涌上心头,我忍不住干呕起来,心中暗自感叹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变态之人? 当黄子豪、周小小和李武三人听闻大头即将面对的对手竟然是黄文锋时,他们一个个瞠目结舌,仿佛被雷劈中一般,瞬间呆立当场。 过了好一会儿,黄子豪才回过神来,他满脸惊愕地嚷嚷道:“这怎么可能?真没想到啊,杨建那家伙居然有如此能耐,能够请得动黄文锋这样的狠角色!看来我们之前定下的赌约必须要改一改了。依我看呐,这次我押注黄文锋获胜。周小小,你现在可以去赌大头赢咯。” 听到这话,周小小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怒不可遏地举起拳头,猛地一挥,狠狠地砸在了黄子豪的脸颊上。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黄子豪被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周小小咬牙切齿地骂道:“该死的,你这个没骨气的墙头草!老子就是要坚定不移地支持大头,我偏不信他会输给那个黄文锋!李武,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李武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哼,我自然也是看好大头的实力。黄子豪这家伙,见风使舵,实在让人瞧不起。”说罢,他还轻蔑地瞥了一眼黄子豪,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之色。 黄子豪捂着脸,说道:“好好好,你们可以,等我赚钱了,你们别眼红就行!” 周小小和李武都是一脸云淡风轻地说道:“切!” 第34章 大头vs黄文锋 体育馆内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仿佛一片热闹喧嚣的海洋。我艰难地穿梭于人群之中,竭尽全力地向场地中央挤过去。一路上,人们的呼喊声、加油声响彻整个场馆,震耳欲聋。经过一番艰苦努力,我终于来到了最佳的观看位置。 此时,只见身材魁梧的大头站在场中,他先是抖动了一下宽阔厚实的肩膀,然后猛地将紧握的右拳如闪电般朝着对面的黄文锋狠狠地挥去。那拳头带着呼呼风声,似乎要把空气都撕裂开来。而黄文锋却显得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只见他从容地扯下身上披着的那件蓝色运动服,用力朝着大头扔了过去。 大头显然对黄文锋的这一举动始料未及,原本势在必得的一拳不得不匆忙撤回,同时侧身一闪,避开了迎面飞来的运动服。就在大头忙于应付的时候,黄文锋瞅准时机,如同猎豹一般迅速地贴近大头身边。说时迟那时快,他瞬间再次挥出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大头猛力打去。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在场边紧紧地捏起了拳头,心中暗自咒骂道:“这黄文锋也太不讲武德了!竟然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来偷袭对手!” 然而,让人惊讶的是,面对黄文锋突如其来的攻击,大头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惊慌之色。相反,他沉着冷静地应对着,每一个招式和动作都有条不紊,犹如电影中那些身怀绝技的武打明星一样,一板一眼之间尽显高手风范! 仅仅过了几招而已,我惊讶地发现,大头那原本正常肤色的双手竟然开始泛红起来,而且这种红并非一般的红润之色,反倒更像是遭受铁棍重击后所产生的那种通红。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和惊诧之情,莫非黄文锋双臂缠绕的绷带之下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与此同时,黄文锋脸上同样流露出些许诧异之色。显然,他完全没有料到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高一生——大头,竟能够如此轻松地接住自己这般凌厉凶猛的攻击招式。一时间,黄文锋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正在发动的连续进攻动作,稍稍抖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腕,并开口说道:“看来倒是我小瞧了你啊,高一的。” 然而,大头可不是那种会轻易容忍他人轻视的人。面对黄文锋略带挑衅的话语,他二话不说,直接飞起一脚,狠狠地朝着黄文锋的身躯踹了过去。不仅如此,大头一边踹出这一脚,嘴里还一边大声怒喝道:“你算个鸡毛!” 只见黄文锋反应迅速,身形一闪,以一个极其敏捷的侧身动作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大头猛力踹来的这一脚。但令黄文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大头踹出去的这一脚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在空中瞬间做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变化。原本直直踹出的脚突然一转,化作了一记强有力的踩踏之势。紧接着,大头整个人如同陀螺般在空中完成了一次不同凡响的转体动作,随后顺势甩出一记凶狠无比的手肘,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黄文锋的面部。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黄文锋被这突如其来且威力巨大的一击打得连连后退,足足倒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目睹此景,我情不自禁地扯起嗓子大声呼喊:“打得好!”我的声音仿佛冲破云霄,响彻整个场馆。 与此同时,东边的观众席瞬间沸腾了起来。高一的学生们被大头那精彩绝伦的表现所震撼和激励,纷纷毫不吝啬地送上热烈掌声和欢呼声。一时间,喝彩声此起彼伏,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其中最为显眼的当属黄子豪了,他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甚至夸张到猛地一下子跳了起来。若不是一旁眼疾手快的周小小及时伸手扶住了他,恐怕他就要因为这过于激动的举动而不慎摔倒受伤了。 视线重新拉回到赛场上,刚刚遭受重击的黄文锋勉强稳住自己有些摇晃的身躯,伸出右手轻轻地揉搓着已经微微肿起的脸颊。他咬了咬牙,有些疑惑地开口向大头问道:“你是练家子?” 然而,面对黄文锋的询问,大头却仿若未闻,完全不为所动。此刻的他正沉浸在喜悦之中,只见他高高举起双臂,面向观众席,满脸笑容地高声喊道:“谢谢大家!谢谢你们的支持!”他的声音充满激情与活力,再次引发了全场观众更为狂热的回应。 就在这时,一直伺机而动的黄文锋瞅准了大头分神的那一瞬间,他脚下如同生风一般,一个箭步就朝着大头猛冲过去。只见他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来到大头身前,紧接着他张开双臂,犹如铁钳一般紧紧地环抱住大头粗壮的腰部。 说时迟那时快,黄文锋猛地将大头往身后狠狠一摔。大头显然没有预料到黄文锋会突然发动这样迅猛的攻击,一时间竟然有些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反应。就这样,大头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直地飞了出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大头即将重重摔倒在地的刹那间,只见他的右手掌迅速而准确地撑在了地面之上,借着这股力量,他的身子如同弹簧一般猛地弹起,顺势一个漂亮的翻身动作,稳稳地重新站立了起来。 我不禁焦急地冲着大头大喊道:“大头,你认真点啊!”一边喊着,我一边忍不住小声嘟囔起来:“黄文锋不是县一中最能打的吗?怎么竟喜欢搞偷袭。” 与此同时,一直在人群后面观战的王兵此时也费力地挤到了前面,来到了我的身边。他压低声音,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道:“看来黄文锋心里也没底了,担心自己拿不下大头,所以才用这下三滥招数。这么一来,对于我们而言倒是件好事儿!” 黄文锋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大头,显然是完全没料到对方的核心竟然强大到如此地步。他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惊愕得愣在了原地,嘴巴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来。 而此时的大头,则一脸自信地朝着我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那模样仿佛胜券在握。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再次向着黄文锋猛冲过去。只见他挥舞起拳头,如雨点般密集地砸向黄文锋,每一拳都带着凌厉的风声和巨大的力量。 同时,大头还不忘嘴上嘲讽道:“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现在到我的回合了!”他的声音洪亮且充满挑衅意味,但传到大家耳朵里,却显得有些中二。 面对大头这般突如其来且异常猛烈的攻势,黄文锋一下子就陷入了被动之中。他手忙脚乱地左闪右躲,试图避开那些如疾风骤雨般袭来的拳头,但还是有不少拳落在了他的身上。不过,黄文锋也并非毫无招架之力,他咬紧牙关,拼命地格挡着大头的攻击,虽然显得有些狼狈,但至少暂时稳住了阵脚。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近身搏斗。他们的身影在场地中央快速交错移动,拳拳到肉的撞击声不绝于耳。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身上都不可避免地挂了不少彩。然而,仔细观察便能发现,相比之下,黄文锋身上的伤势要更重一些,脸上、手臂以及胸口等多处地方都出现了淤青和红肿。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暗自惊讶不已。实在难以想象,仅仅只是过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大头的实力居然能有如此突飞猛进的提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取得如此惊人的进步呢?恐怕除了老陈和大头本人之外,没有人能够真正知晓其中的缘由。 第35章 黄文锋的真正实力 此时,激烈的斗将仍在如火如荼地持续着。大头那硕大的拳头接二连三地朝着黄文锋猛砸过去。然而,黄文锋却并未被这凌厉的攻势所吓倒,他曲起手臂,稳稳地抱架防守着。 黄文锋并非像疯狗一般,只知胡乱冲撞、毫无章法的人。相反,他异常冷静且极具耐心地坚守着自己的防线。他深知,像大头这般只顾疯狂进攻而毫不设防的打法,必然会逐渐暴露出破绽来。因此,此刻的他只需静心等待,并保持足够的忍耐力即可。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入我的耳中:“这个黄文锋可不简单呐!” 听到这道声音,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一瞧,竟然是老陈。眼前的老陈身上系着一条沾满油污的围裙,头上戴着一顶洁白高耸的厨师帽,整个人看上去颇有些滑稽可笑。但此时此刻,他那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场上正在激烈交锋的两人,双臂更是交叉环抱于胸前,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看着一脸严肃认真的老陈,我不禁心生疑惑,于是开口问道:“老陈,照目前的情形来看,难道不是大头占据着明显的上风吗?” 老陈原本舒展的眉头微微皱起,他轻声说道:“表面上,的确是我的爱徒占据了上风。但黄文锋根本就没有使出自己的全部力量呢。而且,这小子身上必定穿着某种特殊的装备或者衣物,要不然,如果他的手臂真真切切地被我徒弟的七杀拳连续击中这么多下,怎么可能还能若无其事。” 就在这时,王兵也插进话来:“不会,老陈?之前可是你信誓旦旦跟我们保证说大头在高中生中无敌手的,现在你怎么说。” 老陈自己也是满脸惊愕之色,他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说道:“哎呀,我哪能想到这县一中居然还藏龙卧虎!平日里,我看这黄文锋吃的饭菜都非常简单朴素,也就是偶尔去健健身罢了。谁曾想,他竟然暗中隐藏着这般强大的实力,看来是我之前太小瞧他啦!” 我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不由得越发紧张起来。我紧紧拉住老陈的衣袖,焦急地催促道:“那这下可如何是好啊,老陈,你赶快帮我们想想应对的办法!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头输掉这场比赛呀!” “安啦,安啦,如果大头真的输了,那我肯定会亲自出马去教训一下那个黄文锋的!”老陈一脸云淡风轻地说着这番话,似乎已经笃定大头根本不是黄文锋的对手,这场战斗的结局早已注定。 听到这话,我和王兵瞬间怒火中烧,两人不约而同地冲到了老陈身旁,一人抓住他的一只胳膊,试图将他牢牢控制住,并齐声怒吼道:“老陈,你别在这里说这些丧气话!你一定有办法能让大头赢得这场比赛的,这一把大头绝对只能胜不许败!” 然而,令我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老陈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灵活地躲过了我们的抓捕。只见他的身体猛地收缩,轻而易举地便从我们的束缚之中挣脱而出。紧接着,他双手如闪电般探出,一下子锁住了我和王兵的脖颈,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得意洋洋地说道:“两个小娃娃,居然还敢跟我动手?还是乖乖地坐下来好好欣赏这场的单挑!” 被老陈紧紧锁住喉咙的感觉可真是不好受啊,我和王兵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我们拼命地拍打老陈的手臂,希望他能够手下留情赶快松手:“老……陈,我……我们知道错了,快……快放手啊!” 见我们如此痛苦,老陈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了双手。获得自由后的我们大口喘着粗气,心中不禁暗暗惊叹于老陈那深不可测的实力。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我们也不敢再对老陈不敬了,只得老老实实地看着斗将。 大头依然在不知疲倦地持续发动攻击,但或许是长时间高强度的战斗让他感到体力逐渐不支。就在下一次出拳时,大头深吸一口气,仿佛要从空气中汲取更多的能量来支撑自己继续战斗下去。然而,这短暂的深呼吸却导致他出拳的速度明显减慢。 一直在寻找机会反击的黄文锋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破绽。趁着大头换气的瞬间,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掌,猛力推向大头的胸口。大头被这股推力击退了一臂的距离。 还未等大头站稳脚跟,黄文锋如影随形般紧跟而上,又是一记重拳狠狠地挥向大头的腹部。大头躲闪不及,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顿时痛苦地捂住肚子,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几步。 黄文锋收回打出去的拳头,嘲讽道:“不错啊,高一的小子,竟然能把我逼到这种程度,确实有两下子。但可惜,你也只能到此为止了!”说完,只见他双手用力一扯,直接将身上的上衣撕成两半,然后慢悠悠地开始解下缠绕在手臂上的绷带。 随着绷带一圈圈松开,众人惊讶地发现,黄文锋的手臂上居然绑着一块如同钢板一般坚硬厚实的东西。这块神秘的钢板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令人望而生畏。 我怒目圆睁,扯着嗓子大喊道:“好哇,果然是作弊了!居然还敢穿着防具来应战,简直太卑鄙无耻、下流至极了!” 话音未落,看台上的黄子豪像一只被激怒的猴子一样,猛地一下从地上蹦跶了起来,满脸通红地哄叫道:“高三的天,堂堂正正的单挑,你竟然还穿上铠甲,你以为自己是铠甲勇士啊?真是丢人现眼到家啦!” 此时,黄文锋听到我们两人连珠炮似的指责和谩骂,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一顾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冷笑着回应道:“防具?只不过是一种束缚罢了。今天就让你们这群无知之徒好好开开眼界!” 说罢,黄文锋开始动手卸下手臂上那一块块厚重的钢板。只见他动作娴熟而迅速,先是轻轻一扭,便将手臂上的钢板一块接一块地拆卸下来。紧接着,他又毫不费力地拉起裤腿,露出小腿处同样绑着的一圈钢板,并逐一将它们卸除。 就在黄文锋慢条斯理地卸着钢板之际,黄子豪突然灵机一动,像是发现了绝佳的战机一般,兴奋地一下子又跳了起来,大声呼喊:“大头,快快快!趁着这家伙忙着卸钢板的时候,赶紧冲上去把他给揍扁,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我的心猛地一沉,不禁暗自惊叹道:“不愧是黄子豪啊,这可真是一条绝妙的计策!”在真正激烈的战斗之中,哪有什么你等我、我等你的磨蹭时间呢?必须得抓住敌人的弱点,趁其不备,给予致命一击才行! 然而此时,大头却被黄文锋那突如其来的一系列动作搞得晕头转向,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只见他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随口说道:“没事儿,就让他卸呗!” 说罢,大头竟然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去,弯腰拾起了黄文锋刚刚卸下的那块钢板。他将钢板拿在手中上下掂量着,啧啧称奇道:“哇塞,真牛掰啊!这家伙居然每天都带着这玩意儿上学,这块钢板起码也得有个二十斤重!我说你到底是有多害怕挨打呀,竟然随身携带这么多防具。” 听到大头这番话,黄文锋顿时感到一阵无语。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解释道:“早就跟你说了,这可不是什么防具,而是铅块好不好!负重训练,你懂不懂?” 大头听后,依旧摇着头,表示自己完全不理解。就在这时,黄文锋已经迅速地卸下了最后一块钢板,刹那间,他身上那一块块紧实而壮硕的肌肉展露无遗。紧接着,只见他飞起一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大头猛踢过来,同时口中大声喝道:“哼,马上你就会懂了!” 第36章 一千换八千 听到据大头所言,黄文锋身上所携带的每一块钢板竟然都重达二十多斤,而我的体重也不过一百斤出头而已。难以想象,黄文锋总共卸下了整整五块这样沉重的钢板啊!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每一天都是背负着一个我去上学。一想到这里,一股寒意从我脊梁骨上升起,这实在是太令人感到恐怖了! 就在这时,卸下了所有负重的黄文锋仿佛脱胎换骨般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身形犹如一头敏捷的猎豹,瞬间爆发出无与伦比的速度和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大头发起了猛烈的突袭。大头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间竟然完全无法跟上黄文锋那风驰电掣般的速度。 原本大头施展出的那些流畅而精妙的拳术,此刻也因为对手超乎寻常的攻击节奏而变得杂乱无章起来。只见大头犹如小学生打架一般,慌乱地挥动着拳头,试图抵挡黄文锋如雨点般落下的攻势。 然而,无论大头如何挣扎抵抗,终究还是无法抵挡住黄文锋那凌厉的拳法。稍不留神之间,大头便已经被黄文锋的拳头接连击中了数次。每一拳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打得大头连连后退,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狼狈不堪。 我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由自主地为大头紧紧捏了一把汗,仿佛能感受到他此刻所承受的巨大压力。 就在此时,一旁的王兵突然转向老陈,开口问道:“老陈啊,依你看,这黄文锋到底适不适合练习七杀拳呢?” 只见老陈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场上激烈的战斗场面,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过头来,语气凝重地回答道:“以前也许可以,不过就他现在,练得一身的死肌肉,就算是天底下最好的拳法摆在面前,对他来说也是无济于事了。” 听完老陈这番话,王兵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哎呀,还好还好,我之前还真担心他天赋异禀呢。既然连拳法都没办法修炼,那想要超越他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老陈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没错,如果再多给我一个月时间,大头绝对可以随意拿捏黄文锋!”说这话时,老陈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听着他们两人那毫无营养、漫无边际的对话,我的内心简直要崩溃了,满脸都是大写的无语。我心急如焚,赶紧伸手拉住老陈的胳膊,急切地说道:“老陈,已经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啦,现在大头都被对方死死地压制了,你们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闲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赶快动动脑子想个应对之策啊!” 就在我话音刚落之际,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犹如惊雷一般在场内炸响。我猛地抬起头,目光迅速朝着场内望去,只见大头竟然被黄文锋那凌厉无比的一脚狠狠地踹在了脖颈处。由于遭受如此重击,大头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摇晃几下后便支撑不住,重重地摔倒在地。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紧紧揪成一团,不由自主地用力握紧了拳头,暗暗在心中为大头呐喊助威:“快站起来啊,大头!千万不能就这样倒下!” 大头轰然倒地之后,原本还算安静的西边观众席一下子炸开了锅,人群顿时沸腾起来。只见杨建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挥舞着,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打得太好了!真是精彩至极!打得一拳开,八千块钱来啊!”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当杨建刚刚站起身来的时候,坐在他旁边那个缠着厚厚绷带的疯狗又伸出手,狠狠捏了一把杨建的屁股。杨建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嘴里忍不住发出“呀”的一声尖叫。这滑稽又怪异的场景实在是令我感到一阵恶寒和恶心,差点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了! 只见大头那庞大的身躯此刻布满了伤痕,青一块紫一块的,看上去触目惊心。然而,即便遭受如此重创,他依然紧咬牙关,顽强地用颤抖的双手支撑着地面,试图再次站起身来与黄文锋一决高下! 而另一边,黄文锋此次竟然并未趁势使用那些卑劣的手段对大头进行追加攻击。相反,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整理起刚才卸下来的钢板,仿佛这场激烈的战斗于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不过,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其实黄文锋自己也受伤不轻,他走起路来脚步蹒跚,身体摇摇晃晃,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黄文锋缓缓蹲下身子,拾起那件之前用作暗器的运动服。他轻轻地将其抖开,然后动作略显迟缓地把衣服披到了自己的肩上。接着,他便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场地边缘走去。 此时,西边的观众席早已沸腾起来,欢呼声、喝彩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他们似乎认定这场惊心动魄的决斗已然画上句号,而最终的胜者无疑就是黄文锋。可怜的大头,则倒在地上,成为了众人眼中的失败者。 我呆呆地望着倒地不起的大头,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我心如死灰般喃喃自语道:“哎,大头真的已经尽力了啊……没想到,最后我们还是不得不交出八千块钱呢?” “多少?八千块!”在我身旁的老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突然扯着嗓子喊道,他的声音比先前提高了足足八度之多,震得周围人的耳膜嗡嗡作响。只见他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地嚷嚷道:“我每天起早贪黑、累死累活地工作整整一个月,都挣不到八千块啊!这小子怎么不去抢呢?” 我站在一旁,心中也是又气又急,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听到老陈不停地抱怨,我终于忍不住了,生气地冲着他吼道:“你在这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结束了!你还说我是废材,可实际上你跟我一样,根本就帮不上任何忙,咱俩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然而,面对我突如其来的谩骂,老陈却表现得出奇冷静。他并没有与我争吵,反而是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八千块给我,我保证能帮你扭转当前的局面!” 老陈这番话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点燃了我内心深处即将熄灭的希望之火。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急切地问道:“老陈,你真的有办法让局势逆转?” 老陈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铿锵有力地回答道:“那当然了,这点小事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随随便便就能拿捏住他们!” 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缓缓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算了,老陈,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我现在连八千块都拿不出来啊。” 听到我的话,老陈稍稍思考了片刻,然后再次开口说道:“那就五千。” 我据理力争说道:“八百!” “四千!” “九百!” “三千!” “一千!” 老陈这时突然按住我,说道:“成交!一千,不能再少了。” 我想了一下,一千我好像也没有,但是八千和一千比,我还是想选一千,到时候再慢慢凑给老陈! “好!成交!”我喊道。 我话音刚落,老陈一把扯下那满是油渍的围裙,一个健步就要冲向场中,嘴里说道:“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把什么黄文锋,什么杨建收拾一顿!”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一把拉住老陈,说道:“你收拾他们有什么用啊,要大头打赢黄文锋才行!” “啊,要这样啊!”老陈停下了动作,回到了原位,扶着下巴好像在思考一般,缓缓说道:“也不是不行,也简单!” 听老陈这么一说,我两眼放光,说道:“什么办法?” 第37章 百步穿 老陈沉默不语,他慢慢地站起身来,动作显得沉稳而从容。紧接着,他将之前匆忙扯下的围裙重新系好,仿佛这个简单的动作蕴含着某种深意。随后,他把手伸进衣袋里,开始摸索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掏出了一块小小的石子,放在手掌心,轻轻地掂了掂它的重量。 我瞪大眼睛,满心疑惑地盯着老陈的一举一动,完全摸不着头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老陈,你随身带石子干嘛?” 老陈并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他的目光越过我,直直地投向场地中央,眼神专注得好像正在瞄准一个极其重要的目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张开嘴巴说道:“别急,等会儿你自然就明白了。” 听到这话,我更加迷茫了。难道老陈打算用这块小石头去扔黄文锋吗?先不说能不能准确地扔到对方身上,就算真的砸中了,这么小的一颗石子能造成多大的伤害呢?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突然看到老陈用他的食指和中指紧紧地夹住那颗小石子。然后,他微微一抖手腕,那石子瞬间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射而出。 原以为老陈不过是随意一甩,但令人吃惊的是,那颗看似不起眼的小石子竟然像出膛的子弹一样急速朝场中飞去。然而,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被击中的目标并非我们所猜测的黄文锋,而是此刻正倒在地上的大头! 那颗石子实在太小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王兵还有老陈这三个人恰好目睹了全过程,恐怕谁也不会注意到老陈竟然朝着场地中央投掷了这样一颗小小的石子。 此时再看向比赛场地上,只见黄文锋正步履蹒跚地朝着场外缓缓退去,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仿佛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而就在他即将迈出场地边缘的时候,四周原本震耳欲聋的喝彩声和此起彼伏的助威声,突然间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一时间,偌大的体育馆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黄文锋显然也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变化,他不由得停下脚步,满脸疑惑地回过头来张望。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就连他自己也不禁愣住了——只见刚才还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大头,此刻竟然犹如回光返照一般,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一个鹞子翻身从地上一跃而起,稳稳当当地重新站立在了场地中央! 看到这一幕,不只是黄文锋当场懵圈了,我也懵圈了,整个体育馆都懵圈了。唯有老陈依旧镇定自若地站在那里,他双臂环抱于胸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让人捉摸不透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深意。 只见那大头稳稳当当地站立着,缓缓抬起一只手,直直地指向黄文锋,口中大声喝道:“还没完呢!你有什么!” 而此时的黄文锋虽然懵圈了,但他却表现得镇定自若,丝毫不见慌乱之色。只见他猛地一甩肩膀,再次用力抛开身上那紧紧缠绕着的束缚之物,然后如同一头凶猛的猎豹般,朝着大头疾驰而去,并高声喊道:“回光返照罢了,我既然能够打倒你一次,那就能再打倒你第二次!” 说时迟那时快,黄文锋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迅速,以至于在场的众人甚至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那蕴含着千钧之力的拳头便已然重重地砸在了大头的身上。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次大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轰然倒地,反倒是不紧不慢地伸出了一只大手,精准无比地一把抓住了黄文锋挥拳而来的手腕。 黄文锋见状心中一惊,连忙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挣脱大头的束缚。但无论他如何挣扎、扭动,大头的那只手却始终如同坚固无比的手铐一般,死死地钳制住了他,令其根本无法脱身。 就在此时,在我身侧的老陈,突然间扯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拳杀,抬肘封喉!” 大头仿佛心领神会一般,听到老陈的指令后,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只见大头紧紧抓住黄文锋的那只手臂,猛然发力往后一扯。由于力量过大且事发突然,黄文锋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像一只断线风筝般被大头狠狠地拽了过去,瞬间失去了身体的平衡。 大头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在将黄文锋拉过来之后,他抬起另一只手臂弯曲成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黄文锋的下巴狠狠击去。这一击速度极快、力道十足,黄文锋完全没有防备,被结结实实地打中了下巴。遭受如此重击,黄文锋忍不住痛苦地捂住下巴,不停地揉搓着,显然是疼痛难忍。 然而,战斗并没有就此结束。老陈见状再次高声喊道:“断中切胸!” 话音未落,大头猛地朝黄文峰扑了过去。接近黄文锋的同时,大头的左手化作一把手刀,带着凌厉的风声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黄文锋的胸口。与此同时,他的右肩膀也如同攻城锤一般猛地向前一顶。 这一连串的攻击组合让黄文锋避无可避,只能硬生生地承受下来。最终,在巨大的冲击力作用下,黄文锋整个人如同炮弹一样倒飞而出,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并哇地吐出了一大口苦水。 尽管遭受了如此沉重的打击,但黄文锋还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他用手抹去嘴角残留的秽物,满脸惊愕之色地望着大头,难以置信地问道:“这……这到底是什么拳法?” 面对黄文锋的疑问,大头只是冷冷一笑,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七杀拳!” 就在这时,只听得大头和老陈两人异口同声地喊出:“拳杀,百步穿!”这声音犹如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到了大头身上。只见他身形一闪,如同一支离弦之箭般迅速地朝着黄文锋冲去。眨眼间,大头便已来到黄文锋近前,双腿猛地一曲,呈弓步状稳稳扎住。与此同时,他的双臂也如同拉开的弓弦一般向后伸展,整个人宛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强弓。 说时迟那时快,大头大喝一声,全身力量汇聚于右臂之上,然后猛然挥出一拳。这一拳速度极快,直直地轰击在了黄文锋的腹部。 遭受如此重击,黄文锋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弯成了虾米状。他原本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下来,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重量,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后,终于无力地瘫倒在地。 大头看着倒地不起的黄文锋,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之色。他双手轻轻一拍合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随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打完收工!”那语气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老陈不紧不慢地走到一旁,缓缓坐下后翘起了二郎腿,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记得给钱哈!”他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仿佛对一切都胸有成竹。 此时的我仍未从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中回过神来,脑海里不断重放着大头方才的一系列动作。那行云流水般的身手、一气呵成的招式,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深深地惊艳到了我。然而,更让我感到困惑不已的是,老陈究竟使用了何种方法,竟然能让之前状态萎靡不振的大头瞬间恢复如初,重新焕发出如此强大的战斗力?这其中的奥秘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就像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团一般萦绕在我的心头。 想到这里,我不禁张大了嘴巴,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过神来。看着眼前气定神闲的老陈,我由衷地感叹道:“牛逼啊,老陈!” 第38章 出尔反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而去。黄文锋此刻狼狈不堪地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口中源源不断地冒出苦水,看上去极为邋遢。难以想象,这位自视甚高、身为高三的天,竟然会被一名刚刚踏入高中校园不久的高一新生打得如此凄惨,甚至无法起身站立。 他那瞪大的双眼,好似要从眼眶中凸出来一般,似乎能够让人窥视到他内心深处的诸多不甘与愤怒。然而,尽管遭受如此重创,他依然咬紧牙关,强忍着痛苦,努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彻底倒下。 反观另一边的大头,情况同样不容乐观。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之后,他已然感到筋疲力尽,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无奈之下,他只得缓缓地在场地中央盘起双腿坐下,试图通过调整呼吸来恢复些许体力。 我的目光转向西边的观众席,只见杨建正满脸怒容,双手死死地捏成拳头,关节都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不用想也知道,此时的他定然满心期待着黄文锋能够重新站起身来。而与此同时,我也不自觉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心情异常紧张。一方面,我担心黄文锋真的会再次顽强地站起来;另一方面,我更害怕大头因体力不支而再次被打倒在地。 就在这时,老陈走到我的身边,开始与我谈论结账的事宜。从他淡定从容的表情以及胸有成竹的话语中,我心中逐渐安定下来,明白黄文锋确实已经没有能力再站起来了。果然,没过多久,黄文锋那双充满不甘的眼睛终于缓缓合上,整个人随即昏死了过去。至此,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最终以我方的胜利落下帷幕。 这场胜利就如同那历经风雨后才绽放的花朵一般,来得实在太过艰辛不易。望着眼前那激动人心的场景,我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如决堤之洪般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我缓缓站起身来,用尽全身力气,扯着嗓子大声呼喊:“是我们赢了!是我们赢了啊!” 原本鸦雀无声的现场,仿佛被我这一声怒吼点燃了激情,刹那间再度变得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王兵和老陈脸上露出了欣慰而满足的笑容;黄子豪兴奋地一跃而起,在空中挥舞着拳头,嘴里还不停地高呼着胜利的口号;周小小蹦蹦跳跳地尖叫着;就连一向稳重的李武此刻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与大家一同跳跃着欢呼起来。而在场地东边的观众席上,此起彼伏的喝彩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震耳欲聋!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一个箭步跳下观众席,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场下飞奔而去。目标只有一个——去拥抱大头。在我的身后,还有许多人与我一样,怀着满心的欢喜和对大头的敬意,跟随着我一同向着篮球场冲去。 终于,我跑到了大头跟前,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紧紧地将他拥入怀中。这一刻,所有的情感都化作了这个深情的拥抱。这一战,大头承受了太多太多旁人无法想象的压力和痛苦。我早已泣不成声,涕泗横流,哽咽着说道:“大头,你真的太厉害了……大头,谢谢你,谢谢……” 然而,面对我这突如其来且热情过度的拥抱,大头显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可以说是一脸懵圈。他一边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我的束缚,一边满脸嫌弃地嚷嚷道:“阿杰,你抱我这么紧干嘛呀?你哭什么?脏死了!” 我才不会去管那么多呢!我紧紧地依偎在大头身旁,脑袋深深地埋进他宽阔的肩膀里,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我们这边的兄弟们见状,纷纷围拢过来,他们簇拥着大头,嘴里不停地为他欢呼喝彩。大头则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露出一副憨憨傻傻的笑容。 然而,在场地的另一侧,情况却截然不同。只见有几个高三的学生鬼鬼祟祟地走上场来,他们小心翼翼地扶起倒在地上的黄文锋,然后齐心协力地将他支撑起来,慢慢地搀扶着他向场外走去。 正当我们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坐在一旁观战的杨建突然间猛地站起身来,他满脸愤恨之色,狠狠地跺了一下脚,仿佛要把脚下的地板跺穿似的。与此同时,在西边观众席上坐着的那些学生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一样,齐刷刷地全都站了起来。我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发现人数竟然多达三四十人之众! 这时,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立刻意识到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果不其然,只见杨建迅速地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哨子,毫不犹豫地用力吹响。刹那间,尖锐刺耳的哨声响彻整个体育馆。紧接着,一群高二的学生如潮水般从各个入口涌进了体育馆内。不用多想就能猜到,这些人肯定都是杨建事先安排好的伏兵。 刹那间,只听见杨建扯着嗓子大声吼道:“给我把他们通通围住,一个都不许放跑!”随着他这声怒吼响起,原本站在西边看台上的那些学生以及刚刚如潮水般涌入篮球场的学生们,毫不犹豫地朝着球场中央冲了过来。眨眼之间,他们就已经将正在球场上的我们紧紧包围住了。 我见状,立刻松开了大头,然后迅速站起身来,将眼中的泪水一撇,警惕地环顾着四周。看着眼前将近一百号气势汹汹、将我们团团围住的人,我的心里不禁一沉。很显然,这次杨建是真的动了真格,甚至不惜动用了他所有能够调动的力量,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把我们困在此处。 此时,杨建正不紧不慢地从观众席上一步一步走下来。而紧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泥鳅和那个浑身上下缠满了白色绷带的疯狗。只见杨建面无表情地穿过拥挤的人群,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 接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冷冷地开口说道:“哼,真是没想到啊,黄文锋居然连区区一个高一的新生都对付不了。好在我事先有所准备,特意留了这么一手。杨少杰,今天这笔钱,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是非掏不可了!” 听到这话,我怒目圆睁,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我猛地一下站起身来,用力将大头拉到自己身后保护好,然后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杨建那张令人憎恶的脸,义愤填膺地回应道:“杨建,你这个人还要不要脸?咱们之前明明说好了要通过斗将来解决问题,可现在你居然出尔反尔,玩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要是这件事情传扬出去,恐怕会让全学校的人笑掉大牙!” 杨建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完全不理会我的话语,依旧自顾自地大声嚷嚷道:“反悔?嘿嘿,就凭我比你人多!你能拿我怎样?” “比人多?”我冷笑一声,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然后深吸一口气,运足力气大声喊道:“高一的同学们,都给我出来!”其实,早在与杨建约定这场斗将的时候,我便料到他绝不会如此轻易地认输罢休。因此,我提前做了准备,悄悄安排了一些人手藏匿于观众席之中。 随着我的呼喊声响起,原本安静的东边观众席瞬间变得喧闹起来。只见一排排高一的学生纷纷站起身来,他们迈着矫健的步伐,迅速朝着篮球场冲去。眨眼间,这些学生便抵达了球场边缘,并与杨建所带来的人群形成了一种紧张对峙的局面。 第39章 神兵拖布 然而,当杨建看到这一幕时,却突然像发了疯似的捧腹大笑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甚至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一边笑一边嘲讽道:“哈哈哈,杨少杰啊杨少杰,你可真是要笑死我了!就凭这点人,你居然还妄想跟我比谁的人更多!” 我定睛一看球场上双方的人数对比,心中不由得一沉。的确,正如杨建所说,我们这边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五六十人而已。由于黄子豪、周小小和李武三人因受伤住进了医院,没办法帮我准备。无奈之下,我只能在高一年级中东奔西走、四处拼凑,最终才好不容易拉来了这五六十名同学。而反观杨建那边,此时已经聚集了将近百名气势汹汹的手下,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太过悬殊。想到这里,我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发烫,这次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然而就在此时,我的目光捕捉到了黄子豪的身影。只见他动作迅速而隐蔽地拉住了身边的几个学生,然后将头凑过去,压低声音似乎正在与他们密谋着一些重要的事情。从他那神秘兮兮的样子和谨慎的神态来看,我心里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他这是打算前往教学楼那边召集更多的人手前来支援我们啊。 只是可惜的是,教学楼距离体育馆可不近呢,即便他们能够顺利地找到帮手并尽快赶回来,恐怕也要花费不少时间。没办法,目前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咬紧牙关硬扛着,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援兵的到来啦! 刚刚才得意洋洋地嘲笑完我们的杨建,此刻又将他那充满恶意的眼神死死地锁定在了我的身上,并且恶狠狠地质问道:“杨少杰,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把钱给我,还能少挨一顿打!”面对他如此嚣张跋扈的威胁,我紧紧握住拳头,刚想开口回击,却突然被一声响亮且坚定的回应打断了。 “不给!”这声怒吼犹如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纷纷循声望去,只见在东侧的观众席里,三道矫健的身影如闪电般纵身跃起,紧接着便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快速朝着篮球场前方走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同学更是毫不迟疑地伸手一把扯掉了自己头上戴着的帽衫,随着帽衫滑落,一张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的面庞展露无遗。原来,此人竟然就是王兵! 在他身后的那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后,默契地点点头,然后开始迅速而有序地卸下身上那一层厚厚的伪装。随着伪装逐渐褪去,他们真实的面容终于展现在众人眼前——竟然是天兵团赫赫有名的雷子和李晓生! 只见雷子动作利落地将脖子上那条长长的围巾猛地一把扯下,随后双手紧紧握住围巾两端,开始一圈一圈地缠绕在自己粗壮结实的右手上。不一会儿功夫,那围巾便如同一只厚重无比的拳套一般,牢牢地包裹住了他整个右手。与此同时,李晓生则小心翼翼地将脸上戴着的口罩轻轻摘下来,并仔细叠好放进了衣服口袋里。紧接着,他身体微微前倾,双腿微分站立,双手自然下垂紧贴于大腿两侧,摆出了一副随时随地都能够投入激烈战斗的姿势。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前面未曾开口说话的王兵突然笑嘻嘻地朝着杨建挥挥手,大声喊道:“嗨呀,好久不见啊,杨建!”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杨建先是一愣,待看清楚来人之后,瞬间脸色变得铁青,双眼瞪得浑圆,额头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两个字来:“王兵!” 然而没过多久,杨建似乎意识到这样愤怒并无济于事,于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接着,他抬起头,用充满不屑与挑衅的目光扫视着面前的三人,冷笑着嘲讽道:“哼!就算今天多了你们三个家伙又能怎样?难道你们能以一敌百不成?” 听了杨建的那番话语之后,王兵猛地一拍自己的后脑勺,恍然大悟般地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多谢提醒,稍等一下。”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探入自己的口袋之中摸索着。 只见王兵动作迅速而果断地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个透明的玻璃杯,紧紧握在手中。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将这个玻璃杯高高举起,然后狠狠地朝着地板砸去。伴随着清脆响亮的“哐当”一声巨响,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开来,仿佛一场小小的水晶雨洒落一地。 就在这时,体育馆的四面八方又冲进来一群学生,粗略一数,这些学生竟然足足有三四十人之多!他们眨眼之间便冲到了我们的身后,整齐划一地站立成一排。 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惊讶。实在难以想象,王兵此刻明明身处在校外,究竟是如何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摇来这么多人的?不过此时此刻,显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因为我清楚地看到,经过这番增援之后,我们这边的人数已然与杨建那边旗鼓相当、不分伯仲了。 我满心欢喜地转过头去,看向王兵,感激地说道:“谢了,兵哥!” 王兵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他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地回应道:“谢什么谢,都是自家兄弟!” “我叫这么多人来,可不是来看你们在这里上演什么兄弟情深的戏码!既然我已经一次又一次地给你们机会,可你们却一个个都如此不珍惜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了!”杨建满脸狰狞,恶狠狠地盯着我们,咬牙切齿地吼道:“都别愣着了,赶紧抄起家伙,把他们往死里打!” 杨建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只见他身后那一群凶神恶煞般的学生纷纷行动起来。有的人迅速把手伸进衣服里面,有的人则直接在兜里摸索,眨眼间,各种各样的家伙便出现在众人眼前。有棒球棍,有木棍,有甩棍;更让人吃惊的是,居然还有人拿出了像九节鞭这种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武器,那长长的鞭子在空中舞动,宛如一条凶猛的毒蛇吐信。 随着杨建一声怒吼:“给我上!”将近百人的队伍瞬间如潮水一般,齐刷刷地朝着我们这边猛扑而来!刹那间,喊杀声、脚步声和各种兵器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面对这汹涌而至的敌群,王兵丝毫不显畏惧。他面沉似水,眼神坚定而冷酷。只见他右手轻轻一动,如同变魔术一般,从后腰处抽出了一根通体纯黑的短棍。这根短棍看上去毫不起眼,但当王兵猛地用力一挥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短棍竟然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一节接一节地伸展出来,转眼间变成了一根长度可观的甩棍。 我瞪大双眼,紧紧盯着王兵手中的甩棍,心中不禁暗叹:这绝对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利器啊!看来今天这场恶战注定会异常激烈…… 只见王兵一脸坚毅地紧握着那根甩棍,如离弦之箭般率先冲向前方。他手中的甩棍挥舞得呼呼作响。同时,他口中发出一声怒吼:“冲啊!”这声呼喊如同战斗的号角,瞬间点燃了我们所有人心中的斗志。 紧跟在王兵身后的兄弟们也毫不示弱,他们迅速地从身上或周围掏出各自的家伙。我这边高一的兄弟们人手一根木棍,虽然不如王兵那边的铁棍那般坚硬沉重,但也是威力十足。大家紧紧握住手中的木棍,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即将到来的敌人。 再看另一边的雷子,他右手上套着围巾,动作敏捷而灵活。那条围巾不仅能够有效地格挡住对方武器的攻击,还让他可以毫无顾忌地持续发动攻势。只见他身形一闪,瞬间冲到一名对手面前,紧接着便是一记迅猛有力的直拳,直接命中对方的面门。那人顿时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数米远。雷子一边痛击敌人,一边嘴里还大声地喊着:“天兵团的,干活了!”他那潇洒自如的模样,宛如战场上的战神一般威风凛凛。 与此同时,我也在球场上焦急地寻找着自己事先藏匿好的武器。终于,我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角落处——那里正静静地躺着一把拖布。回想起上次与李伟打斗时,感觉拖布这个武器用得还挺顺手的。它进可攻、退可守。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太方便随身携带。不过这次我特意挑选了男厕所里的拖布,上面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氨气味道。相信只要被这玩意儿甩上一下,任谁都会受不了的。想到这里,我嘴角微微上扬,毫不犹豫地抄起那把拖布,加入到这场激烈的战斗之中。 第40章 士气大增 我紧紧地握住手中那把湿漉漉、脏兮兮的拖布,如同握着一把绝世神兵一般,毫不犹豫地朝着人群猛冲过去。我的动作毫无规律可言,只是疯狂地甩动着拖布,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怒与不满都发泄出来。 雷子原本正在全神贯注地应对敌人,突然间瞥见我挥舞着那把肮脏的拖布,不由得被吓得浑身一颤,失声惊叫起来:“阿杰,你这家伙居然拿个这玩意当武器,也太他妈阴险了!小心点儿啊,可千万别误伤到自己人啦!” 雷子这一声惊呼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纷纷转头看向我,我们这边的王兵和黄子豪等人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他们大概从未见过如此奇葩的战斗方式。 然而,另一边杨建的手下们见到我手持拖布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一个个脸色大变,忙不迭地四散躲避,生怕跟我沾上半点关系。就这样,凭借着手中这把独特的武器,一时间竟让我在战场上变得所向披靡。 就在这时,王兵如同一头猛虎般冲到了队伍的最前方。只见他手起棍落,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几个小喽啰后,突然停下了脚步。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一般扫视着四周,似乎在搜寻着某个重要的目标。 终于,王兵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仿佛已经找到了他一直在寻觅的猎物。紧接着,他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般纵身跃入人群之中。同时,手中的甩棍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挥出。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个不幸被击中的家伙惨叫着向后倒飞出去,足足倒退了好几米远才重重地摔倒在地。 王兵稳稳地落在地上,看着倒在远处的对手,嘴角微微上扬,冷笑道:“杨建,咱们可有一个多月没见了啊,没想到你的实力还是没有多大长进嘛!” 只见杨建双手紧紧握住那根沉甸甸的棒球棍,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他稳稳地站定身子,双眼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王兵,口中恶狠狠地吼道:“妈的,给老子死。”话音未落,他便用尽全身力气,挥动手中的棒球棍,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王兵猛扑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王兵侧身一闪,敏捷如猎豹般避开了这致命一击。紧接着,他顺势一挥手中的棍子,犹如闪电划过夜空,精准地抽打在了杨建的腰间。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杨建顿时发出一阵痛苦的嚎叫声。 被击中的杨建恼羞成怒,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开始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棒球棍,完全失去了章法和节奏。而王兵则灵活地左躲右闪,轻松自如地避开杨建乱舞的棍棒,并瞅准时机,再次甩出几棍,结结实实地落在杨建的身上。一时间,杨建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狼狈不堪。 另一边,雷子也对上了泥鳅。雷子身强力壮,动作迅猛,每一次出手都势大力沉。相比之下,泥鳅身材瘦小,身手倒是颇为灵活,不断地东躲西藏,企图躲避雷子的攻击。然而,这场追逐战对于泥鳅来说显然是一场噩梦,因为无论他怎么逃窜,始终无法摆脱雷子的追击。 “哈哈,你这小泥鳅,跑得倒挺快啊!继续跑啊,再给老子跑快点儿!”雷子一边大笑着,一边加快脚步,步步紧逼。泥鳅气喘吁吁地跑了一段路后,终于体力耗尽,再也迈不开腿了。他瘫软在地,满脸惊恐地望着逐渐逼近的雷子,苦苦哀求道:“雷哥,饶命啊!我知道错了,求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可是,此时的雷子哪里会听泥鳅的求饶?他大步上前,左手如同铁钳一般牢牢抓住泥鳅的衣领,将其硬生生地提了起来。随后,右手紧握成拳,如雨点般密集地砸向泥鳅的身体。每一记重拳都蕴含着无尽的怒火和力量,打得泥鳅哭爹喊娘,惨叫连连。不一会儿,泥鳅的脸上已满是泪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看上去可怜至极。 最为奇葩的是,黄子豪、周小小以及李武这三个人竟然成功地擒获了那只凶猛无比的疯狗。要知道,此刻这四个人可都身负不同程度的伤势呢,但值得一提的是,黄子豪他们身上的伤口眼看着就要愈合如初了,反观那疯狗,它所受的伤却依旧严重,想来应该是当时大头出手的时候并未留情所致。 只见这三人将疯狗团团围住,不停地在其周围走来走去,并时不时地用言语或动作去激怒那只已然暴怒不已的疯狗。说实在话,就连我这个旁观者都有些看不下去这种场面了,但转念一想,他们三个心中想必积压了许久的怨愤之气,趁着今日这个机会,倒不如让他们尽情地宣泄一番也好。 面对黄子豪等人如此这般的戏弄与挑衅,那疯狗自然是怒不可遏,嘴里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声。然而无奈的是,由于它自身伤势过重,根本就无力招架黄子豪这三人的攻击。没过多久,那疯狗便支撑不住,轰然倒地。即便如此,它仍旧不肯罢休,只能躺在地上破口大骂道:“几个小畜生,等爷爷伤好了,一个一个弄死你们!” 听到这话,黄子豪不仅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愈发用力地朝着疯狗猛踹几脚,同时口中毫不示弱地回应道:“有种你现在就起来试试?爷爷们就在这儿等着你来收拾我们呢!” 谁能想到啊,那个号称跆拳道黑带、凶猛无比甚至连王兵都难以招架的疯狗,竟然也有这么一天,会被区区几个高一的毛头小子给狠狠地踩在了脚下!一想起这事儿,就让人觉得特别解气! 也许是因为大头奇迹般地击败了黄文锋这个强敌,又或者是王兵带领着强大的天兵团毅然加入到我们高一这边,使得咱们高一年级的同学们士气大振,自信心也是直线飙升。曾经那些面对高年级学生们时畏手畏脚、根本不敢轻易出手的胆小鬼们,此刻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手持各种家伙什儿,嗷嗷叫着就往前冲去。 我亲眼瞧见,就连平日里胆小怕事的王强那小子,这回也像变了个人似的勇猛异常,居然接连放倒了好几个高二的学生。真可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跟从前的他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第41章 百年难得一遇 杨建的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地上,有的人甚至吓得屁滚尿流,直接逃出了体育馆。眨眼间,我们这边的人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 我紧紧握着手中那把拖布,用力戳向一个高二的学生。只见那个学生被我逼得连连后退,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而另一边,王兵已经死死地将杨建压制在身下,手臂紧紧地箍住杨建的身体,让对方丝毫无法动弹。 王兵腾出一只手来,猛地抓住杨建的头发,然后毫不留情地将他的脑袋狠狠地砸向坚硬的篮球场木地板。 王兵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着杨建说道道:“杨建,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只要你老实点,咱们还能相安无事!” 然而,面对王兵的警告,杨建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王兵,咬牙切齿地回应道:“王兵,我劝你放了我,否则刘晨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刘晨这个名字,王兵冷笑一声,不屑地说:“哼,你以为我会怕刘晨?少拿他来吓唬我!”说完,王兵再次发力,拎起杨建的脑袋,像扔沙包一样重重地朝木地板上磕去。随着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杨建疼得哇哇大叫。 但即便如此,杨建依然不肯屈服。他强忍着剧痛,继续嘴硬道:“王兵,你们毁掉的可全都是刘晨的货物,货款凑不齐,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可是,王兵根本不理睬杨建的威胁,他再次高高举起杨建的脑袋,眼看就要第三次将其砸向地面…… 就在眼看着自己的脸颊即将再度与坚硬冰冷的地面亲密接触之际,杨建内心深处的恐惧终于彻底爆发开来。他声嘶力竭地开始求饶,声音颤抖着喊道:“我错了,兵哥,我真的知道错了啊!我马上滚出学校,永远都不再回来了,放过我,兵哥!” 听到杨建如此诚恳而卑微的求饶话语,王兵冷哼一声,缓缓松开了紧掐住杨建衣领的手,然后将杨建轻轻地放在了地上。紧接着,王兵半蹲着身子,凑近杨建的耳畔,用一种充满威胁意味的低沉嗓音说道:“最好是这样!” 然而,正当王兵准备站起身来,向众人宣告这场战斗以己方的胜利告终之时,突然间,体育馆的入口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群气势汹汹、人数多达五六十人的学生队伍冲进进了体育馆内。这些学生个个手持各式各样的武器,有木棍、铁管甚至还有板砖等,他们看上去明显要比我们这边的人更为强壮和结实。 只听得人群之中,一名身材魁梧的学生扯开嗓子高声大喊道:“兄弟们,给锋哥报仇!” 随着这一嗓子喊出,那五六十名学生瞬间犹如脱缰野马一般,径直朝着王兵等人所在之处狂奔而来,并毫不犹豫地对我们这边的人动起手来。毫无疑问,这些学生正是来自高三年级的,他们此番前来,目的便是为黄文锋出气复仇! 王兵一脸怒容地盯着眼前这群高三的学生,缓缓站起身来。只见他右手紧紧握住那根闪着寒光的甩棍,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注其中,咬着牙恶狠狠地骂道:“妈的,又是这样,干!” 而就在此时,好不容易从王兵的魔掌下逃脱出来的杨建,连滚带爬地冲向不远处的一个角落。他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兄弟们,给我上啊!干死他们,把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往死里揍!” 听到杨建这番话,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鄙夷:“这杨建也太贱了!刚刚还哭爹喊娘地求饶呢,一转眼就又变得这么嚣张跋扈!真是个十足的小人嘴脸!” 不过,提到了黄文锋,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斗将之战,想到了同样也受伤不轻的大头,只是当时战况太过激烈,以至于我完全无暇顾及他的安危。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暗骂自己一声:“我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呢!希望大头千万别再有什么闪失,否则我可要内疚一辈子了!” 我定了定神,开始环视周围的情况。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大头的身影。原来,他早已被老陈带到了观众席上。看到大头安然无恙,我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稍稍落回肚子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但紧接着,我转念一想,对啊!咱们这边不是还有老陈吗?以他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对付这些区区高三的学生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手到擒来!只要有老陈坐镇,这场架我们肯定稳操胜券! 我心急如焚地冲着老陈大声喊道:“老陈,快点过来帮帮我们!只要您肯出手相助,我愿意出……一百块!”经过一番漫长而纠结的思索之后,我终于咬咬牙,下定决心报出了这个价格。 然而,面对我的苦苦哀求,老陈却依旧站在原地纹丝未动。他面无表情、云淡风轻地回应道:“你们这些学生打群架,我可不掺和,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混到了学校食堂掌勺大师傅的位置,要是因为帮你们打架弄丢了这份工作,那我可就亏大啦!”说罢,老陈还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对我们的行为感到十分无奈和不屑一顾。 听了老陈那番令人沮丧的话语后,我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整个人都变得心灰意冷起来。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体育馆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紧接着,只见三四十个学生如潮水般涌进了体育馆内。他们面容虽然稍显稚嫩,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朝气与激情,双眼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一副热血沸腾、义愤填膺的模样。 这些学生一边奋力地向前奔跑,一边口中不停地高喊着:“杰哥,我们来了!”声音震耳欲聋,响彻整个体育馆。原来,这些学生正是我们高一年级的兄弟,而这一切都是黄子豪安排人手去帮忙叫来的增援部队。 当看到这些新加入战斗的兄弟们时,我那颗原本已经沉入深渊的心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瞬间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刚刚丧失掉的信心也在这一刻以惊人的速度恢复了过来。 我激动万分地高高举起手中紧握的拖布,大声喊道:“多谢各位兄弟了,冲啊,兄弟们!”伴随着我的呼喊声,在场所有的学生都齐声响应,士气大振。 就这样,由于这批生力军的及时赶到,我方的人数再次与对方持平,双方形成了势均力敌的态势。这场突如其来的转折真可谓是一场及时雨,让原本陷入绝境的局势瞬间发生了逆转。 刹那间,体育馆内彻底乱成了一锅粥。来自三个不同年级的大大小小的混子们全都汇聚在了这里,展开了一场激烈无比的混战。拳打脚踢之声此起彼伏,叫骂呼喊声响彻云霄。如此壮观且混乱的场面,即便是在有着悠久历史的县一中也是百年难得一见。谁能想到,在我们这一届居然能够亲眼目睹这般震撼人心的景象呢? 第42章 好兄弟一起挨打 高三的那些学生啊,他们的总体实力可真是不容小觑,相比之下,咱们这边明显要逊色一些。没办法,我只能时刻留意着我们这边谁处于劣势,一旦发现情况不妙,就得赶紧冲上前去帮忙。 此刻,我的手中紧握着一把拖布,目光紧紧地盯着周围的动静。只要看到有高三的学生靠近,我便毫不犹豫地挥动起拖布,朝着他们狠狠地扫过去。这一扫下去,那可是百发百中,几乎每一次都能准确命中目标。那些高三的学生见此情形,一个个都对我敬而远之,不敢轻易靠近。 我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战况,一边暗自感叹。只见王兵面对着高三的学生们竟然丝毫不见慌乱,依然手持着甩棍上下翻飞,左挡右攻,动作行云流水,应对自如,显得游刃有余。再看雷子和李晓生,不愧是一直跟着王兵混的兄弟,虽然在灵活性方面稍逊于王兵,但在对付高三学生时,同样毫无畏惧之色,勇往直前。 就在这时,王兵突然瞅准时机,猛地伸手抓住一个高三的学生,紧接着便是一棍狠狠甩出。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个被击中的学生惨叫一声,随即倒地不起。就这样,凭借着出色的身手和满腔的怒火,王兵逐渐放倒了不少高三的学生。说起来,他之前可没少吃这帮人的苦头,如今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心中的怒气值简直已经爆表了! 然而,当我环视战场一周后,却始终没有看到黄子豪、周小小和李武的身影。想到这三个人身上都还带着伤,我的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担忧:他们到底去哪儿了?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直到我定睛仔细一看,心中不由得一惊,只见黄子豪他们三人竟然被几个学生逼到了一处角落里。此时此刻,他们三人正紧紧地抱着头,身体蜷缩着,嘴里不停地发出凄惨的叫声,可谓是叫苦不迭啊!想方才,他们还是那般意气风发、威风凛凛地狠揍疯狗,哪曾料到风水轮流转,此刻竟反过来沦为他人拳下的沙包,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 见此情景,我心急如焚,脚下生风般急速冲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我手中紧握的拖布猛地一挥,带着凌厉的风声横扫而去。本以为这一击定能将那几个学生一并击退,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几个学生显然并非等闲之辈,他们并未按照常规套路出牌。 就在我的拖布即将击中他们之时,其中一名学生迅速挺身而出,宛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我的拖布,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牢牢抓住拖布头部,硬生生地挡住了我的攻势。如此一来,我的拖布便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只能朝着他这唯一的目标击打而去。 与此同时,另有两名学生也不甘示弱,他们配合默契,犹如鬼魅一般,突然从左右两侧如疾风般窜出,瞬间死死地架住了我的双臂。刹那间,我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无法挣脱的大网之中,动弹不得。 而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头,趁着我被牵制住的时机,又有一名学生瞅准机会,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我的拖布杆。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坚硬无比的拖布杆竟在这猛力一踹之下应声断裂,整根拖布瞬间变成了两截! 我视若珍宝的这件“神兵利器”,就这样在眨眼之间被这几个可恶的学生给毁掉了。眼见形势危急,我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一把扔掉手中已然断掉的拖布,孤身一人义无反顾地朝着那几个学生扑了上去。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没过多久,我便在对方凶猛的攻击之下渐渐体力不支,最终不敌倒地。 就这样,我与黄子豪等三人一同被困于那个狭窄阴暗的角落里,遭受着这几个学生狂风暴雨般的痛殴…… 黄子豪左支右绌地抵挡着如雨点般落下的拳脚,嘴里大声嚷道:“阿杰,你这是干啥呢?平白无故跑过来跟着一块儿挨打,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郁闷,双手紧紧护住脑袋,嘴里嘟囔着回应道:“我这不都是为了赶来救你们嘛!瞧瞧,连我手里的拖布都打断了,这根拖布可得由你们赔给我呀!” 一旁的李武同样死死抱住自己的脑袋,嘴里嚷嚷着:“哎呀,那可是学校的公共财物,就算要赔偿也应该赔给学校才对啊!”他的声音被周围嘈杂的打斗声掩盖了不少。 就在我们三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周小小突然扯着嗓子大喊起来:“我说各位,现在哪还有闲工夫讨论这些啊!赶紧好好想想办法,到底该怎样才能从这群人的包围圈里冲杀出去!”他焦急万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我努力地从这几个学生之间狭窄的缝隙向外张望,视线艰难地穿越过他们紧紧挤在一起的身躯。终于,我的目光触及到了外面的场地,眼前的景象让我心中一惊——只见场上我们的兄弟们正势如破竹、高歌猛进,完全占据着上风,可以说是一路大顺风,而反观我们所在的这个小小的角落,却是凄惨无比,只能被动挨打,毫无还手之力。一想到这里,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正在我满心焦虑之时,突然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猛地伸了过来,毫不费力地推开了那些正在对我们拳打脚踢的学生。随着大手的动作,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也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如同战鼓一般重重地敲击在地面上。眨眼间,又有一大帮人风风火火地冲进了体育馆内,原本就略显拥挤的空间此刻更是变得水泄不通,人头攒动,简直是人满为患! 那只大手的主人推开了围堵我们的学生后,这几个不甘心的家伙竟然还想再次冲上前继续攻击我们。然而,他们的企图很快就破灭了,因为那只大手的主人身手矫健,动作敏捷如风,只是轻轻一闪身、一挥拳,便将这几个气势汹汹的学生一个接一个地轻松放倒在地,让他们再也无法起身。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高三的都给我住手!”这声音犹如洪钟大吕一般,震耳欲聋,响彻了整个体育馆的每一个角落。刹那间,原本嘈杂喧闹的场馆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愕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呆地望着声音的来源处。 那只大手的主人正是黄文锋!此刻的他看起来狼狈不堪,浑身上下布满了伤痕,连衣服都没穿,显然是刚刚苏醒过来便匆忙地跑了过来。他喘着粗气,接着说道:“这场斗将,是我输了,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报仇的。高三的,既然有这么多精力,就都给我回教室读书去!” 听到这话,我愣住了,全部人都愣住了,王兵也愣了。短暂的沉默之后,王兵突然暴跳如雷,怒吼道:“黄文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先派你的人来殴打我们,打得过瘾了又说不想再打下去?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我今天非要把你们这群县一中的败类全部赶出这里不可!” 面对王兵的怒火,黄文锋倒是显得颇为冷静。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王兵,你现在正在气头上,我说再多也没用。我带着我的人离开这里,这件事情本就是你和杨建之间的恩怨纠葛,我不想再掺和进来了!” 就在这时,从角落里传出一个细若蚊蝇般的声音:“黄文锋,你现在想拍拍屁股走人可没那么容易!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王兵要是现在把我解决掉了,下一个倒霉的肯定就是你。而且,就算你能逃得了一时,晨哥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不错,发出这个声音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躲在角落里的杨建。 第43章 终于结束了 听了杨建的那一番话语之后,黄文锋面无表情地回应道:“我当初只答应了刘晨会帮你打斗将,可没说过要帮你打群架。况且,我在县一中剩下的时光已然所剩无几,没有闲情逸致来掺和你们这些破事儿。” 眼见黄文锋如此决绝,杨建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对着黄文锋低吼道:“好啊,你给我等着瞧,你会后悔的!” 然而,黄文锋对他的威胁置若罔闻,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只见黄文锋转身面向身后的一众高三学子,然后扯开嗓子高声呼喊:“高三的,都跟我走!”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体育馆内刹那间响起了一阵密密麻麻且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五六十个身着校服的身影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步伐一致、气势如虹,转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待到黄文锋率领着这群高三的学生离去之后,我和黄子豪他们三人终于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我们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黄文锋这么一闹,原本喧闹异常的篮球场上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被黄文锋方才的举动给震慑住了,纷纷停下手中正在挥舞的拳头,愣愣地望着他远去的方向。 而就在这片宁静祥和的氛围之中,王兵却独自一人迈着坚定的步伐,直直地朝着杨建所在的角落走去。此刻的杨建正与疯狗以及泥鳅蜷缩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三人身上均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看上去狼狈不堪。当他们瞧见王兵逐渐逼近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得愈发厉害,脸上更是写满了恐惧与不安。 王兵面无表情地一步步走到了杨建跟前,然后缓缓蹲下身子,只见他右手紧握着甩棍,猛然间高高举起,带起一阵风声,眼看那甩棍就要狠狠地砸向杨建的脑袋。 杨建瞬间被吓得脸色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惊恐万分地望着王兵,嘴巴张得大大的,结结巴巴地喊道:“兵哥,不要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只要您饶了我,叫我干什么都行啊!那些‘嗨丸’全都是刘晨逼我去卖的,真不是我的主意呀!求求您别再打我了,兵哥!” 杨建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通,但王兵却丝毫没有收手的迹象。那根甩棍依旧高悬在空中,并且开始缓慢而又坚定地向下挥动,每下落一寸,都好像带来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压得杨建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此时的杨建已经彻底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他的声音变得愈发尖锐和凄惨:“兵哥,千万别动手啊!兵哥,您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统统都能满足您!我有的是钱,全都可以给您,只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一边喊着,杨建一边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拼命往外掏钱。 我定睛仔细一看,好家伙,这杨建掏出来的竟然有好几张红票子。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心中暗自思忖道:“这杨建怎么跟李伟一个德行,一旦遇上麻烦事儿,首先想到的就是用钱来摆平。难道在他们眼里,这世上所有人都跟他们一样嗜钱如命不成?唉,话虽如此,可毕竟谁也不会嫌弃钱财太多,只不过正所谓君子爱财,应当取之有道才对啊!” 只见王兵手中的甩棍最终却只是轻飘飘地落在了杨建的头上。随后,他慢慢地直起身子,目光冷冽地看着眼前的杨建,缓声道:“要你做什么呢?嗯……让我好好想一想。阿杰,这是你的斗将,你看一下要怎么处置!”说着,王兵转过头来,用手指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这时,一直隐藏在人群中的我才缓缓迈步而出。当王兵看到我的那一刻,整个人瞬间愣住了,满脸惊愕之色,急忙开口问道:“阿杰,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搞得浑身都是伤痕累累的?咱们这边不是一直占据着上风吗?还有,你的那件神器呢?” 我脚下步伐加快,迅速走到王兵的身旁,压低声音说道:“兵哥,求您别再问啦!真是丢死人了!”刚刚为了从险境中救出黄子豪他们几个,我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结果不仅没能成功救下他们,还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现在这副惨状,比起那杨建都好不到哪儿去,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苦涩和无奈。 王兵听完我的这番耳语后,立刻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紧接着,他再次看向我,沉声道:“阿杰,既然如此,那你说说看,对于今天这件事,究竟该如何妥善处理才好?” 得到了王兵坚定的支持与鼓励,我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变得安稳许多。此刻,我的胸膛微微挺起,胆子也随之大了起来。我抬起手,直直地指向不远处的杨建,大声喊道:“那就按照我们之前斗将时所定下的约定执行便可!杨建,你赶紧带上你的那些嗨丸,滚出县一中,从此以后,不许再踏进这里半步!否则的话,可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杨建一听这话,脸上立刻堆满谄媚的笑容,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嘴里不停念叨着:“好好好,兵哥、杰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二位大哥,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就麻溜地滚蛋,从今往后绝对不再踏进县一中半步!” 看到事情已经得到解决,王兵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甩棍缓缓收起来,随意地往腰间一别,然后冷冷地扫了一眼杨建,不耐烦地开口道:“既然知道该怎么做了,那还傻站在这里干嘛?赶紧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杨建被吓得浑身一抖,不敢再有丝毫耽搁,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由于刚才挨揍时受了伤,此刻他只能一瘸一拐地朝着体育馆门口走去。跟在他身边的疯狗和泥鳅见状,也急忙快步跟上,生怕走慢一步又会惹来麻烦。 再看杨建带来的那帮人,此时早已乱作一团。有些人见势不妙,早就脚底抹油跑得没影了;还有些人因为受伤较重,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呻吟着,根本无法动弹;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还有几个家伙厚着脸皮跑到王兵他们面前,表示自己想要从此以后跟随他们一起混…… 眼看着激烈无比的战斗终于落下帷幕,我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一屁股就瘫软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然后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憋闷已久的浊气。就 在这时,站在不远处的王兵突然高举着手臂,一脸豪迈地大声宣誓道:“各位兄弟,大家今日都辛苦了!咱们这次可是大获全胜啊!今晚食堂那边,我来做东,请诸位好好地加个餐!”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我们这边原本还略显疲惫的兄弟们瞬间就沸腾了起来,欢呼声、叫好声响成一片,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之色,仿佛刚才那场恶战所带来的疲劳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似的,一个个又变得生龙活虎、满血复活了一般。 见此情景,王兵迅速转头看向一旁的雷子和李晓生,有条不紊地吩咐道:“你们两个赶紧把在场的兄弟们都清点一遍,看看哪些人受伤比较严重,马上送去医院治疗;那些只是受了点儿轻伤的,就让他们先回教室休息。”两人闻言,立刻点头应下,转身便开始忙碌起来。 没过多久,当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偌大的场地上也就只剩下我们几个关系最为亲密的兄弟了。只见王兵面带微笑,迈着大步朝我走来,到了近前也是一屁股重重地坐了下来,关切地看着我问道:“阿杰,你身上的伤势怎么样?需不需要也去医院检查一下啊?” 听到这话,我连忙摆了摆手,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回答道:“哈哈,兵哥,不用担心啦,我这些都不过是些皮外伤而已,没什么大碍的。倒是兵哥你呀,真有你的,当时那种情况你居然能想到摔杯子摇人的法子,可真是绝了!” 王兵笑着说道:“我本来打算吹哨子的,可晓生打探到杨建是用吹哨子摇人的,古时候不是有摔杯为号吗,我就用摔杯子叫人了,怎么样,酷!” 我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确实酷啊!” 就在此时,只见老陈领着大头从楼上缓缓地走了下来。老陈脚刚一落地,便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到我的身旁,满脸急切地开口问道:“臭小子,那一千块钱到底啥时候能结清呀?”他那副着急要钱的模样,简直跟杨建如出一辙! 大头见状,赶忙凑过来帮腔道:“师傅,您看阿杰可是我好兄弟,这点儿小钱就算了。” 谁知老陈一听这话,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扬起手不轻不重地拍了大头脑袋一下,嘴里嘟囔着:“哼,为师辛辛苦苦赚钱容易嘛我!当初收你做徒弟的时候,连学费都没收你的呢!” 一旁的王兵见此情形,连忙笑着打圆场:“哎呀,老陈,别磨蹭啦,赶紧去食堂忙活着做饭去,咱哥几个今儿个可要好好大吃一顿呢!都好久没回学校了,可想死学校里的那些饭菜咯!” 老陈听后,气呼呼地瞪了王兵一眼,嘴里依旧骂骂咧咧道:“嘿哟,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在校外拳馆的时候,哪顿饭不是老子亲自下厨给你们做的?难道那味道就不一样啦?” 我们所有人听完老陈这番话,先是一愣,随后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一时间,欢快的笑声此起彼伏,充斥着整个体育馆,仿佛要将屋顶都掀翻似的。 第44章 洪科长 那场惊心动魄的混战过后,我的生活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重新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之上。而王兵则率领着他的天兵团凯旋而归,返回了学校。一回到校园,他便迅速展开行动,将杨建残留下来的势力尽数收归旗下,至此,他真正坐稳了高二年级霸主的宝座,成为了当之无愧高二的天。与此同时,我则是兄弟们给面子,也都捧我做高一的天。 如今,我和王兵手底下各自拥有百余名的学生。某天,我忍不住向王兵发问:“兵哥,咱们现今可是如日中天啊,为啥不一鼓作气把黄文锋那帮人也给收拾掉呢?” 王兵微微一笑,轻轻拍了下我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解释道:“阿杰呀,你还是太年轻啦!你想想看,他们高三年级剩下的在校时间连一年都不到咯。等再过一年,他们全都毕业了,这整个学校可不就轮到我称王称霸了嘛!所以说,根本犯不着现在去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的。再说了……” 说到这儿,王兵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你真以为学校只是个摆在那儿好看的花瓶啊?像上次那样规模浩大的激战,要是再来一次,学校方面怎么可能还坐视不理、不闻不问呢?” 果不其然,正如王兵所预料的那般,距离那场惊世骇俗的大战结束没多久,我、王兵以及黄文锋三人就一同接到了学校行政处的传唤通知。 县一中的教导主任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头顶那稀疏的头发宛如地中海一般。正是这位严肃的教导主任将我们三人传唤至行政处。当我们战战兢兢地走进房间时,只见教导主任面色阴沉,一见到我们便毫不留情地开启了训斥模式。 “黄文锋、王兵,瞧瞧你们俩这副模样,真是威风得很呐!哟呵,这儿居然还有位新面孔,想必你就是杨少杰?听闻你的成绩还算不错,怎会与这些人厮混在一起呢?竟然还敢带头挑起群架!”教导主任怒目圆睁,口中不停地责骂着,同时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仿佛要透过我的外表看穿我的内心深处。被他这么直勾勾地注视着,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寒意,只觉得浑身发麻。 此刻,我们三个人如同犯错的孩子般乖乖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面对教导主任的斥责,我们根本没有勇气反驳半句。 而教导主任似乎并未打算就此罢休,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对着黄文锋和王兵说道:“你们俩若是真不想读书了,我倒也懒得管你们,反正荒废学业的是你们自己。但请记住,不要因为你们的行为而影响到那些真正渴望学习的同学们!” 说完这番话后,他再次将目光转向了我,语重心长地劝诫道:“杨少杰啊,以你的能力,如果能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学习当中,努力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将来必定能够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好工作,拥有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可千万别误入歧途啊……” 听着教导主任那滔滔不绝、义正言辞的训话,我站在一旁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深刻认识到错误并且会坚决改正。而与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王兵,他一脸的不以为意,甚至有些吊儿郎当,完全没有把教导主任的话放在心上。只见他自顾自地撇撇嘴说道:“兄弟们想跟着我混,我也是没办法?” 教导主任一听这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脸色铁青,指着王兵大声吼道:“嘿哟,你小子还挺嚣张啊!还兄弟们都想跟着你,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啦?干脆这个教导主任让你来做好了!” 然而面对教导主任的怒火,王兵却依旧表现得云淡风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慢悠悠地回应道:“也不是不行。” 听到这里,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差点就笑出声来,但又怕被教导主任发现,只能拼命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笑声从嘴巴里溜出来。 就在这时,教导主任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异样,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转头继续对王兵说道:“哼,我看我是真的管不了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了!不过为了维护咱们学校的安宁以及良好的学习氛围,我决定加强保卫科的力量。为此,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专门去请来了一个厉害角色——洪岩!今天正好借此机会,让你们好好认识一下!” 就在这时,只见教导主任一边说着话,一边抬起手用力地拍了几下掌。伴随着清脆的掌声响起,立刻就有几个人从门外鱼贯而入。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看上去孔武有力,让人一眼就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强大气场。那副身强体壮的样子,仿佛只要轻轻一挥手就能将旁人击倒在地一般,光是瞧着就让人心生畏惧,觉得此人定然是个不好招惹的狠角色。 看到这个人出现,一直沉默不语的黄文锋突然压低声音开口说道:“居然真的是洪岩!” 听到这个名字,我和王兵面面相觑,脸上皆是露出茫然之色。我俩几乎同时开口问道:“洪岩是谁啊?” “洪岩以前可是神龙会里最为出名的打手之一!虽然好几年前他就已经金盆洗手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了,但他的实力和名声至今仍然赫赫有名呢!想当年,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像他一样威风凛凛!”他深吸一口气后接着解释道:“话说,你俩不是神龙会的太子爷吗,怎么连洪岩都不知道!” 听完黄文锋这番介绍,我的第一反应便是想要反驳他,告诉他我们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神龙会太子爷,那些传言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然而,正当我准备开口之际,一旁的王兵却伸手拦住了我,并抢先一步说道:“这你就不需要管了!” 洪岩大踏步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抹严肃之色。他首先毕恭毕敬地朝着教导主任微微躬身,教导主任见状,嘴角轻轻上扬,微笑着冲洪岩点了点头作为回应。这简单的互动之后,洪岩似乎立刻明白了什么,他转过身来,目光犀利地扫视着我们,然后大声说道:“你们好啊,我是新来的洪岩,从今天起正式担任学校保卫科的科长一职。我在这里郑重警告你们,以后都给安分点,别让大家难做!” 洪岩话音刚落,只见教导主任走上前来,亲切地拍了拍洪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洪科长,这里就交给您处理啦。”说完,教导主任转身迈步离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行政处的门口。 随着教导主任的离开,洪岩像是瞬间放松了下来,他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到了行政处办公室那张宽敞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用手指着我们三个人,语气严厉地吼道:“就是你们三个带头挑起这场群架的对?行,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教教你们为什么不能打架斗殴!”一边说着,洪岩一边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身旁那几个身材魁梧的保卫科人员上前动手教训我们。 就在那几个保卫科的人摩拳擦掌,准备朝我们扑过来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黄文锋突然猛地抬起头,他那双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此刻却如寒星般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仅仅只是一个眼神横扫过去,那几个气势汹汹的保卫科人员竟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当场就僵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 洪岩见到眼前这番情景,瞬间怒火中烧,破口大骂道:“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真不晓得学校花钱养活你们究竟有何用处?竟然会惧怕区区几个学生!简直就是一群窝囊废!” 只见洪岩怒不可遏地一边骂着,一边霍然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径直朝着我们三人快步走来。眨眼间便已来到我们面前,紧接着他那粗壮有力的大手猛地一挥,如疾风骤雨般分别给了我们三个人的腹部重重一击。 他这一拳所蕴含的力量当真是极其威猛霸道,犹如泰山压卵之势。拳头砸落在我的肚子上时,刹那间,一股撕心裂肺般的剧痛袭来。那种疼痛之剧烈,就好似被一辆疾驰而过的重型卡车猛然撞击到一般,让我根本无法承受。下一秒钟,我整个人便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一下子蹲了下去。双手紧紧捂住肚子,脸色惨白得吓人,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滚而下,直喘粗气。 然而,令人感到惊讶不已的是,转头再看旁边的王兵和黄文锋二人,他们在遭受了洪岩如此凶猛的拳击之后,竟然稳稳当当、直直挺挺地站立在原地。也不知他们到底是在硬撑呢,还是因为这洪岩打我这拳格外用力。 洪岩打完后,对着我们三个说道:“这次先给你们一个警告,以后给我老实点,出了行政处不要到处乱说,可以滚了!”说完,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就在此时,王兵终于伸出手来拉住了我,并小心翼翼地扶起我,缓缓朝着门口挪动脚步。 当我们成功离开行政处之后,向前行走了一小段路程,王兵突然间松开了我的手臂,然后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肚子,弯下腰去,嘴里还不停地大口喘气,同时大声嚷嚷道:“哎呀妈呀,可真是疼死我啦,疼死我啦!” 由于失去了王兵的搀扶,我那原本就有些虚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瞬间又一次蹲下身来。我只能慢慢地调整呼吸,让自己逐渐恢复过来。 与此同时,我转头看向身旁的黄文锋,却惊讶地发现他竟然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笔直地站立在那里,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痛苦的表情。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不禁暗自感叹,看样子他确实有点实力啊。 王兵不解地问道:“你不痛吗?” 黄文锋没有解释,而是自顾自撩起了衣服,只见他身上绑着一块一块的钢板,就是上次和大头斗将时穿的一样。 王兵无语道:“忘了你这家伙是个变态,整天穿着防具上学!” 黄文锋也怒哄道:“和你说过了,这不是防具!” …… 第45章 厕所里有监控吗? 自从洪岩来到县一中之后,我们这群人的生活就像是被乌云笼罩一般,彻底失去了昔日那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时光。如今在这所学校里,无论走到哪里,似乎都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影随形,让我们举步维艰。 那天清晨,我和黄子豪等人像往常一样,没有去上早自习。于是,我们几个人偷偷摸摸地跑到了教学楼的天台上打牌。然而,正当我们玩得热火朝天之时,一个熟悉且令人畏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天台入口处——竟然是洪岩!只见他面沉似水,二话不说便径直朝我们走来,紧接着便是一人狠狠地挨了一拳。打完后,他还冷冷地丢下一句:“都给我到保卫科去罚站!”就这样,我们只能灰溜溜地跟着他前往保卫科接受惩罚。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声响起,本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我们又按捺不住内心对于香烟的渴望。于是,我和黄子豪几个人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厕所,准备吞云吐雾一番。可谁曾想,就在我们刚刚点着香烟的时候,那个可怕的洪岩又如神兵天降般冲了进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们手中的香烟夺过并扔在了地上,随后又是毫不留情的每人一拳,并再次命令我们到保卫科去罚站。 面对此情此景,就连一向胆大妄为的黄子豪都不禁有些惊愕失色。他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地嘟囔道:“洪老怪这个狗玩意儿,难道他在这厕所里面也安装了监控不成?不然怎么每次都能这么精准无误地发现我们?哎呀妈呀,我以后可是再也不敢在学校的厕所里拉屎了!” 一旁的周小小听闻此言,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附和道:“我看还真有可能呢!说不定这家伙连女厕所都不放过呢!不行,我得想想办法跟他套套近乎,争取从他那里搞到一些‘内部消息’或者‘独家资源’才行……” 听着他俩旁若无人地在保卫科门口议论纷纷,我实在是忍无可忍,压低声音吼道:“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在这里瞎嚷嚷啊?难不成你们以为人家保卫科都是聋子吗?要是再被听到了,咱们可就不止是罚站这么简单咯!” 我刚刚把话说完,只见洪岩冲了出来。他满脸怒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二话不说便对着我们三人每人狠狠地挥出了一拳,紧接着破口大骂道:“让你们罚站都不能好好站是不是?一个个的都这么不老实!现在全都给我蹲马步去!你们这些小崽子,以为自己玩的那些花样我不知道吗?告诉你们,这些都是我当年早就玩剩下的东西!” 听到这话,我心里那叫一个叫苦不迭啊。本来挨了这重重的一拳就已经够痛苦的了,没想到现在还要遭受蹲马步这样的折磨,简直是雪上加霜,此刻的我真是欲哭无泪。 反观黄子豪竟然还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大咧咧地说道:“哼,要不是因为敬重他是个前辈,以我的脾气,早就招呼兄弟们上去把他给干趴下了!” 而此时的我呢,则正苦哈哈地一边蹲着马步,一边喘着粗气劝道:“哎呀,豪哥呀,知道你厉害,但求求你别说话了,我可不想再挨上一拳”此刻的我只觉得双腿发软,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一般。 一旁的周小小见状,也是满脸心疼地附和道:“就是嘛,豪哥,您就别再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啦!您瞧瞧,阿杰这才蹲了一会儿,腿就已经开始不停地打颤啦。我说阿杰啊,你平常就是太缺乏锻炼了,你看看咱们俩这身体素质,可比你强多咯”他边说还边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我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唠叨,我忍不住喊道:“喂!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不过说来也是够凑巧的,每回当我们被那洪岩给喊去保卫科罚站时,居然总能碰上同样因为犯事而被叫来的王兵那一伙人。要说起来,他们这帮家伙可是自由散漫惯了,仿佛保卫科就是他们家开的一样,几乎每天都得来这儿报个到。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地问王兵:“兵哥呀,难道您就一点儿都不害怕洪岩的拳头吗?想当初您上回挨了他一拳之后,那可是疼得嗷嗷直叫哇,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话还没说完,只见王兵像只敏捷的豹子一般,瞬间冲到我面前并用手死死捂住了我的嘴巴。紧接着,他猛地掀起自己的衣服,刹那间,一块明晃晃的钢板便出现在眼前。只是与黄文锋那块厚重结实的钢板有所不同,王兵身上这块看起来明显轻薄许多,更像是一种轻便的防护用具。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对王兵竖起了大拇指,并由衷赞叹道:“哎呀妈呀,还是兵哥您厉害啊!这一招真是高明至极!” 听到我的夸赞,王兵得意洋洋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嘻嘻地说:“嘿嘿,这算啥呀!我那儿还有一块儿呢,等你有空儿了过去找我拿就行,有了这个宝贝,以后咱们谁都不用再怕那个洪老怪啦!” 后来,我从王兵那里搞来了一块钢板,并将其紧紧地绑在了自己的身上。这块钢板很轻巧,却给了我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然而,天不遂人愿,没过多久我就因为犯错误而被洪岩抓住了。只见他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挥起那如铁锤般的拳头朝我砸来。砰的一声闷响,洪岩的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我身上,但奇怪的是,除了那瞬间的冲击感外,我竟然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黄子豪和周小小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拥有神奇力量的超人。或许在他们心中,我已经练成了某种绝世神功,可以轻松抵御住如此凶猛的攻击。于是乎,两人纷纷凑上前,好奇地询问我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面对他们的疑问,作为他们俩的好兄弟,我心里暗自偷笑,心想:“哼,才不会告诉你们呢!就让你们继续崇拜我,好好见识一下本大爷的厉害!”要知道,之前他俩可嘲笑我蹲马步腿抖来着。所以这次,无论如何我也要出一口恶气,让他们对我刮目相看。 说来也怪,自从有了洪岩这个“拳头霸主”坐镇之后,县一中里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嚣张跋扈的大小混子们突然间都变得老实起来。毕竟,谁也不愿意没事儿找抽,平白无故地去埃拳头玩。 就连课间休息时间,我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跟着黄子豪他们四处躲藏着偷偷抽烟了。如今的我,更喜欢安安静静地待在教室里,与黄文菲一同学习。我们时常坐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各种难题,分享彼此的解题思路和方法。不知不觉间,那种曾经熟悉的学习氛围又回来了。 这使我又燃起了攻读名校的希望,我都不知道该感谢洪岩,还是记恨洪岩。现在的我就只有两个愿望,考一所好大学,还有一个就是追到黄文菲,娶她回家! 第46章 要期中考了 不知不觉我已在县一中度过了半个学期的时光。眼看着期中考试即将来临,这可是每个学期都无法回避的重要关卡啊!回想起这段时间,自从摆脱了杨建的不断骚扰,再加上洪岩老师那堪称严苛的管制,我终于能够全心全意地扑在学习上面。 要说如今我每日最为愉悦的时刻,莫过于能与黄文菲一同埋头苦学。那种美妙的感受,甚至比在打架中胜出还要令人欣喜若狂呢! 每当听到她那清脆悦耳的嗓音,还有不经意间我们肢体上轻轻的碰触,都会令我那颗年轻的心如同小鹿乱撞一般,春心萌动不已。 我和黄文菲的座位恰好临近窗户,阳光透过玻璃洒落在课桌上,映照着我们努力学习的身影。 有一天课间休息时,正当我和黄文菲热烈地探讨着一道难题,洪岩老师恰巧从我们教室外路过。 他瞥见我俩凑在一起的样子,二话不说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径直来到我的身旁,伸手猛地一下就将我从座位上揪了起来,并怒喝道:“杨少杰,你是不是早恋啊?还不给我站起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我下意识地迅速站起身来,整个身体早已条件反射般做好了承受洪岩老师拳头的准备。 就在此时,一旁的黄文菲急忙开口解释道:“老师,您误会啦!我们真的没有早恋,只是在认真讨论问题而已呀!” 听黄文菲这么一说,洪岩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手猛地松开了我。只见他原本紧绷着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温柔之色,但说话时却变得结结巴巴起来:“这……这样啊,好的,老……老师知……知道了,那……那你们好……好好学习!” 真没想到啊,平日里对我们这群混子总是板着脸、一脸严肃的洪岩,此刻面对黄文菲居然会如此温柔,甚至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心里不禁暗暗好笑,感觉自己似乎无意间发现了洪岩的软肋所在。只要一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想要偷笑出声来。 洪岩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我,我如释重负般重新坐回了座位上。而此时的洪岩,则像一阵风一样快步走出了我们的教室。 我眼角余光瞥见他离去的背影,竟然发现他的脸颊已经涨得通红,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 就在这时,一旁的黄文菲好奇地转过头来问我:“你刚刚怎么不向他解释清楚呢?我可听说,这个洪岩老师特别凶的,你不怕他教训你吗?” 听到她关切的话语,我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不过,我自然不可能告诉她实情——其实我早就习惯被洪岩教训了,早就条件反射了。 于是,我故作潇洒地对黄文菲说道:“我懒得和他解释,他不配听。”说完,我故意扬起下巴,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黄文菲听我这么一说,白洁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微微地笑了一下,我也有段时间没见她笑了,她笑起来还是这么好看。 我暗自思忖着,此时此刻她正满心欢喜,应当趁热打铁、乘胜追击才行!想到此处,我毫不犹豫地接着开口道:“要不我们比一比,这次期中考试,谁的分数低,谁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说起来也怪,黄文菲这小姑娘对其他事情似乎总是兴致缺缺,但只要一跟她提及学习方面的事儿,她便立马来了精神。听到我说要与她比拼成绩时,只见她眼睛一亮,兴奋地应声道:“好!有竞争才有冲劲嘛,如此一来正好能够激发起我努力学习的斗志呢!” 哎呀呀,我一心想着的可是那个至关重要的要求呢,没想到这姑娘竟然将此当作提升自己学习动力的契机,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有多么痴迷于学业啊!不过呢,让我喜出望外的是,黄文菲居然就这样爽快地应允了下来,瞬间我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自从与她定下那个约定之后,我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加倍努力地投入到学习之中。那段时间里,我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了教室、食堂以及宿舍这三个固定的点,它们连成一条笔直的线,成为了我每日生活的轨迹。 哪怕是黄子豪兴冲冲地跑来找我出去玩儿,我都会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不行啊,兄弟,我现在得抓紧时间学习呢!” 面对我的坚决态度,黄子豪当场就愣住了,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嚷嚷道:“不是,哥们?你可是高一的天诶!大好时光不玩耍,居然埋头苦学起来了,这简直就是咱们高一混子的耻辱嘛!” 然而对于他的这番话,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因为相比起高一那些所谓的玩乐和放纵,能够赢得黄文菲的芳心对我来说才是最为关键的事情。于是,我一脸坚定地回应道:“什么耻辱不耻辱的,我不在乎!我现在一心只想好好学习,而且我告诉你,学习能让我感到无比快乐!” 见我如此执着,黄子豪忍不住又开口讥讽道:“以前总听人说读书读多了会把人读傻掉,我当时还不太相信呢,现在我信了,还真读傻了一个!” 听到这话,我心中不禁有些恼怒,但还是强忍着情绪向他吼道:“行了,你别再啰嗦了,赶紧给我滚开!” 被我这么一吼,黄子豪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灰溜溜地转身,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一路小跑着离开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家伙怕是永远都无法理解我的想法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我自己清楚目标在哪里,并为之不懈奋斗就行了。 就在此时,黄文菲拿着一道让她焦头烂额的数学题目向我走来,脸上露出困惑和求助的神情。 她就如同每一个班级里都会存在的那类学生一样,对待学习无比认真刻苦,然而面对数学这种充满理科逻辑性的难题时,却总是感到束手无策、一头雾水。 但令人称奇的是,她的文科成绩却是出类拔萃,异常优秀。如此一来,我俩之间的综合成绩可谓是不相伯仲,难分高下。 当她来到我的面前,用那双清澈而又急切的眼睛望着我,轻声问道:“能帮我看看这道题吗?” 我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思忖着:“我们可是竞争对手呢,要是我再继续教她解题思路,万一她的成绩超越我该如何是好?” 想到此处,我硬下心肠,故意板起脸来,装作严肃的模样对她说:“不行哦,咱们俩可是竞争关系,我不能再给你讲解啦。” 听到我的回答,黄文菲原本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恼怒与不满。只见她气鼓鼓地撅起小嘴,反驳道:“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虽说咱俩确实存在竞争关系,但别忘了,我们首先是同班同学呀,同学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嘛,你教教我又能怎样呢?” 看到黄文菲因为生气而变得愈发娇俏可爱的模样,我的心猛地颤了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眼前的她就像一只受到委屈的小兔子,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之情。 犹豫再三之后,终究还是敌不过内心深处那份善良与不忍心,我轻叹一口气,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接过她手中的习题本,开始耐心细致地为她讲解起来。 只是在讲解的同时,心底隐隐升起一丝担忧——真怕自己这么一教,她的成绩就此突飞猛进,以至于超过我。 第47章 出成绩了 期中考的钟声终于敲响了!由于我们县一中高一年级足足有十二个班级之多,为了杜绝任何可能出现的作弊行为,学校采取了极为严格且巧妙的措施——让各个班级的学生相互错开,并前往不同的班级参加考试。而我则被分配到了二班。 自从当上了高一的天,我在高一也认识了不少人,当然,大家都认识我了。我一进考场,就有不少人和我打招呼。 “杰哥,你也在二班考啊,真巧!” “杰哥,你想好要抄谁的了吗?” “杰哥,最左边最后一排的那个学习还不错,你要不要抄他的,我去和他说一声!” …… 考场内瞬间变得喧闹无比,人声鼎沸。这些人我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不过,我还是面带微笑,向每一个遇到的人友好地打了招呼,这种与众人互动交流的感觉确实相当不赖呢 一番寒暄之后,我终于寻觅到属于自己的座位,并稳稳当当地坐了下去。没过多久,只见监考老师迈着匆匆的步伐走了进来,怀中抱着厚厚的一摞试卷。待我定睛一瞧,这位监考老师竟然是洪岩!没想到这老小子还管监考这种事。 我拿到试卷,深吸一口气后便开始全神贯注、一笔一划地认真书写起来。毕竟只是高一年级的试卷而已,题目难度对我来说还算适中,所以做起这些题目来可谓是得心应手,颇为顺利。 然而,正当我沉浸于答题的世界时,却突然察觉到一道异样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了我的身上。原来是洪岩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呢!想必这家伙见我如此快速地运笔如飞,心中定然怀疑我是不是正在搞什么小动作,妄图作弊?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功夫,洪岩竟然径直朝我这边走来,停留在我的身旁,仔细审视起我的试卷来。 我没有理他,依旧保持着专注的姿态,继续埋头奋笔疾书。尽管我始终没有抬起头去直视洪岩,但凭借敏锐的直觉,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脸上所流露出的那份惊讶之色。就让这老小子好好开开眼。谁说小混混就一定不会读书! 期中考拢共考了两天,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自我感觉这次发挥还算不错,考出的成绩应该不至于太差。 然而一想到黄文菲那优异的学习成绩,我的心又不禁悬了起来。毕竟她一直以来都是班上的佼佼者,此次考试想必也能取得不俗的成绩。 我心里的压力还挺大的,我甚至都在想,如果是她赢了,她会要求我做什么呢,总不能要求我做她男朋友。 我上学都已经有八九个年头了。以前对待考试成绩总是抱着一种听天由命的态度,从未像现在这般急切地盼望着它早点公布。 可是这县一中的老师们批改试卷的速度实在不敢恭维,我眼巴巴地苦等了足足一个星期,那份承载着无数希望与忐忑的成绩单才姗姗来迟。 当那张薄薄的纸最终递到我手中时,我的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一般。双手颤抖着将其缓缓展开,目光快速扫过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文字。 仔细核对之后,发现结果竟与我心中暗自估算的相差无几,那一刻,一股喜悦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我赶忙扭过头去张望黄文菲的成绩单。果不其然,她的成绩同样出色,只是相比之下稍逊于我那么几分而已。这让我激动万分,全身上下都忍不住的高兴。 相比之下,黄文菲此时却是满脸的不悦,只见她气鼓鼓地嘟起那粉嫩的小嘴,一只手还轻轻拍打着面前的桌子,嘴里嘟囔道:“哎呀,真是倒霉啊!怎么就只差那么几分呢?这一道题明明我会做的呀,居然答错了,太可惜啦!” 说实话,我以前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没想到她竟如此重视考试分数。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懊悔,如果早知道她这么在乎成绩,当初考试的时候,我就故意多做错几道题好了,这样就能让她超越我的分数了。 唉,谁叫我喜欢她呢,只要能让她开心起来,其他的都不重要啦。 然而,尽管心中这般想着,但我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黄文菲的肩膀,并压低声音说道:“那个……要求哦。” 听到我的话语,黄文菲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我这边。只是,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却犹如刚刚吃下了整整一斤屎一样难看,眉头紧皱,说道:“行啦,快说,到底是什么要求?” 原本,我心里盘算着要说出那句“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呀”,可是当我看到她那副凶巴巴的表情时,到嘴边的话瞬间又被我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开玩笑,要是真把这句话说出口,万一装逼失败,岂不是要被她狠狠骂一顿甚至暴打一顿嘛! 所以,最后我只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能不能……陪我一起出去学校外面玩耍一天呀?” 黄文菲一听我的话,原本平静如水的脸上不禁泛起一丝讶异之色。只见她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之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格外安静,唯有墙上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清晰可闻。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黄文菲缓缓地张开了嘴唇,轻声说道:“好,不过得等周末才行。”那轻柔的嗓音犹如春日里微风拂过湖面所引起的涟漪,轻轻地荡漾在空气中。 听到这个回答,我心中一阵狂喜。说实话,我完全没有料到黄文菲竟然会如此爽快地答应下来。 此刻,我懊悔不已,如果早知道她会同意,当时就应该直接问她是否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啊!真是错失良机,后悔死我了。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毕竟能够与黄文菲共度一天时光已经让我感到无比幸福了。 追求女孩子这种事情急不得,还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地慢慢前进,切不可总是妄想一蹴而就。 想到这里,我满心欢喜地点了点头。而此时的黄文菲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再次扭过头去,全神贯注地开始复盘她的考试成绩。看着她那副专注而又纠结的模样,我的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怜惜之情。 于是,我忍不住出言安慰道:“没事的啦,这只不过是区区一次考试罢了,用不着这么在意嘛。说不定下一次考试的时候,你就能超越我呢!” 话音刚落,黄文菲像是突然被惊醒一般,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盯着我,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不服输的神情。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嗯,下次考试咱我们再比一场,我就不信自己会考不过你!” 我被她的气势给吓到了,认真的点了点头。下次考试还要比,赢得话又可以要求黄文菲了,要是后面的考试都要比的话,那黄文菲岂不是迟早都是我的女朋友,一想到这,我的心就扑通扑通地跳,我赶紧打开练习册,发奋图强起来,可不能让这小妮子超过我! 第48章 一起看电影 左等右等,日思夜盼着,终于迎来了令人期待已久的周末!为了能够尽情享受这个美好的时光,我可是煞费苦心。 尽管一直以来,我并没有太多离开校园外出游玩的经历,但整天闷在学校里又有什么意思呢?毕竟学校里面可没有那么多丰富多彩的娱乐活动,相比之下,校外那些好玩的地方简直数不胜数。我该先请她去看电影还是先请她去ktv呢,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这一天的清晨,太阳刚刚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我怀着满心欢喜与激动,早早地便来到了教室里。 不出所料,黄文菲果然如往常一样,静静地趴在自己的座位上,正全神贯注地埋头苦读着。我轻手轻脚地朝着她走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微笑着轻声说道:“早啊!” 然而,黄文菲似乎太过专注于书本中的知识世界,以至于连头都没有抬起一下,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早。”那声音轻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一般。 见此情形,我稍微停顿了片刻,接着缓缓开口道:“咱们是不是可以准备出发啦?” 这时,黄文菲终于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望向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不解,嘴里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疑问:“嗯?” 哎呀,真没想到啊,这小妮子竟然把我们事先约定好要一同出校玩耍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我连忙解释道:“我们不是约好今天一起出校玩吗?” 听到这里,黄文菲才如梦初醒般,恍然大悟地说道:“对哦,我都忘了,不好意思啊。”说完,她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显得有些尴尬和害羞。 我简直是一整个大无语啊,连忙催促道:“可别再磨蹭啦,赶紧出发!” 然而,黄文菲却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题目里,有点恋恋不舍地回应说:“别急嘛,等我把这一题做完好不好呀?” 我哪有耐心去等她呢,二话不说,伸手就拉住了她的胳膊,然后拽着她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并斩钉截铁地说道:“愿赌就得服输!” 黄文菲冷不丁被我这么用力一拉,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我移动起来,嘴里嘟囔着:“好啦好啦,你慢点儿行不行啊……”不过尽管嘴上不情愿,她最终还是乖乖地跟我一起走出了校门。 一出校门,校外的环境依旧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街道两旁矗立着高大茂密的大树,犹如两排忠实的卫士守护着这条道路。放眼望去,道路两边遍布着各种各样数也数不清的餐馆和小吃摊。 对于我来说,由于之前已经有过好几次出校的经历,所以对周围的这些景象早就习以为常了。但是黄文菲看起来却像是第一次踏出校园似的,对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新奇感和好奇心。只见她东张西望,这儿瞧瞧那儿瞅瞅,时不时地转过头来问我:“哎,这个好吃嘛?”隔不了多久又指着另一个摊位问道:“那个呢?是不是也挺好吃的。” 我满脸好奇地看向黄文菲,轻声问道:“你第一次出校吗?” 只见黄文菲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连连点头应道:“嗯,没想到校外这么多好吃的。” 听着她那满含惊喜的话语,我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笑着回应道:“哈哈,那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我请你吃。” 话音刚落,黄文菲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面色淡然地回答说:“谢谢你啦,不过不用了,我刚刚已经在学校食堂吃过早饭了。” 的确,我俩早上都在食堂用过餐之后才结伴而出的。只不过不得不承认,食堂里那些一成不变、味道欠佳的饭菜实在难以让人提起食欲,我也仅仅只是随意地扒拉了几口,便匆匆放下筷子离开了,所以此刻我的肚子依然有空余,可以再品尝一些其他美味。 尽管黄文菲嘴上一再推辞,表示自己不想吃东西,但我还是径直走向一旁卖锅盔的小摊位,毫不犹豫地买下了两个热气腾腾的锅盔,然后转身走到她面前,微笑着将其中一个递给她,并细心提醒道:“小心烫。” 面对我的热情相邀,黄文菲先是面露一丝难色,有些不好意思地再次婉拒道:我都说不用啦。”然而,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接过了那个锅盔。 望着黄文菲小心翼翼地捧着锅盔,一小口一小口细细咀嚼的模样,我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听到我的问话,黄文菲抬起头,目光与我交汇在一起,轻轻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们悠闲地漫步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手中各自捧着一个锅盔。我转头看向身旁吃得津津有味的黄文菲,笑着提议道:“等会儿咱们一起去看场电影怎么样?” 听到我的话,黄文菲停下咀嚼的动作,抬起头来,眨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看电影会不会很贵呀?” 我连忙摆摆手,宽慰她道:“别担心啦,一点都不贵!这次我来请客,请你好好享受一场视听盛宴。” 然而,黄文菲却倔强地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说:“这可不行哦,刚才的锅盔就是你请的了,这次看电影必须得由我来请才行呢!”说着,她还冲我笑了笑。 望着她那坚定而又可爱的眼神,我知道自己拗不过她,于是便不再坚持,点头应道:“好好,都听你的,咱们赶紧过去!” 因为这家电影院主要也是面向周边学校里的学生群体开放的,所以距离我们所在的学校并不算太远。没走多久,我们就来到了电影院门口。刚一进门,便能感受到一股浓厚的观影氛围扑面而来——宽敞明亮的大厅内人头攒动,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近期热映的各类影片预告片。 站在售票台前,我侧过头询问黄文菲:“你想看什么电影?” 黄文菲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回答说:“我对这些不太了解呢,还是你来决定。” 得到她的答复后,我将目光投向眼前那一整排排列整齐的栏目标签,仔细浏览起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最终我选定了一部以浪漫爱情为主题的经典港片,并告诉服务员需要购买两张该场次的电影票。接着,考虑到观影时可能会感到口渴或嘴馋,我又额外点了一桶爆米花以及两杯可乐。 服务员动作十分麻利,迅速地为我们安排好了座位,并微笑着向我们报出了价格。当黄文菲听到那个数字时,她的眼睛微微睁大,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只见她慢慢地把手伸进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自己的钱包。令人意外的是,她的钱包竟然是一个印有米菲兔图案的款式,看起来非常可爱俏皮。 黄文菲一边缓慢地从钱包里取钱,一边转头看向我,轻声问道:“这部电影真有那么好看吗?怎么票价会这么贵啊!”说话间,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犹豫和不舍。 我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位小姑娘此刻的窘迫,心中暗自思忖决不能让她来支付这笔费用。于是,我轻轻地伸出手,将黄文菲手中的钱包缓缓地推回到她面前,同时从容不迫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张干爹给我的红票子,稳稳地递给了服务员,笑着说道:“这次由我来请客,这部电影绝对值得一看,对写作文很有帮助的!” 话音刚落,黄文菲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般地说道:“那……那好,谢谢你了,杨少杰。”说完,她轻轻咬了咬嘴唇,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听黄文菲轻声地叫我的名字,我的内心不由地掀起一阵波澜,虽然票价很贵,但是黄文菲的温柔可是无价的。 第49章 白纸一张 我们领取了两张电影票后,迈着步伐走进了电影院宽敞的内部。电影院里不仅设有开放式的大包间,还有温馨私密的小包间,如果不是因为我手头也不宽裕,真想豪气地带着黄文菲直奔私人包间。 最终,我们走进了其中一间大包间。刚踏入房门,已经有不少人正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电影拉开帷幕。我快速扫视一圈周围,惊讶地发现绝大多数都是成双成对的甜蜜小情侣。他们或相依相偎,低声细语;或含情脉脉,四目相对。 更令人意外的是,其中有些情侣看上去竟然和我们年龄相仿!真没想到如今早恋的现象如此普遍。 我和黄文菲找寻到属于我俩的座位,然后迅速落座。就在刚刚买票的时候,我特意只购买了一桶爆米花。每当脑海中浮现起稍后可以与黄文菲共同吃爆米花,我的心就像小鹿乱撞般难以抑制地兴奋起来。 没过多久,灯光渐暗,银幕亮起,电影正式开始播放。这部影片的主要情节围绕着男主角和女主角展开,生动描绘了他俩自高中时代相识相知、互生情愫,经历种种波折考验,始终坚守爱情,并最终携手步入婚姻殿堂的动人故事。 黄文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幕布,一眨不眨,仿佛被银幕上的画面深深吸引住了一般。她那纤细的手指灵活地从桶里抓起一颗颗爆米花送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哇,这东西也太好吃了!甜甜的,又香又脆呢。” 看着她这般沉醉于爆米花的美味之中,我不禁暗自思忖起来。这姑娘怎么会如此容易满足?比起我这个从乡下初来乍到的人,她反倒更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说实话,对于我而言,这爆米花并没有那么特别,甚至觉得它有些普通。毕竟在我的家乡,玉米通常都是用来喂养家畜的,谁能想到城里人竟会把它们加工成这种零食呢?然而此刻,因为有黄文菲陪伴在身旁,连带着我手中的爆米花似乎也变得格外香甜起来。 黄文菲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我的身侧,我们两人的手偶尔会同时伸向那个装满爆米花的桶子。每当指尖不经意间轻轻触碰在一起时,一股异样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让我的心猛地一颤。那一刻,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啊!可是我心里清楚得很,这只是一种奢望罢了。时间总是无情地流逝着,转眼间,这场精彩的电影便接近尾声了。 就在这时,影院工作人员开始提醒观众们准备离场,因为紧接着就要放映下一场影片了。尽管心中充满了不舍,但我们还是不得不缓缓站起身来,离开那舒适的座位。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电影院,直到那扇大门在身后缓缓合上,方才将那份美好的记忆暂时封存起来。 离开了人声鼎沸、灯光逐渐黯淡下来的电影院,黄文菲似乎仍沉浸在刚刚精彩绝伦的影片情节之中,不禁连连感叹道:“这电影确实挺好看的,如果票价能再便宜一点就好了。” 听到她这样说,我不禁感到有些疑惑,于是开口询问道:“你以前没看过电影吗?” 黄文菲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嗯,这种类型的很少,一般都只有在教室看老师放的电影。” 我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好奇地追问道:“你这么多年来都是怎么过的,怎么感觉你好像没怎么接触过这个世界?” “也不是没接触啦,只是没什么机会。”面对我的疑问,黄文菲并没有显得局促不安,而是淡淡地回答道:“所以我很感谢你今天带我出来玩,谢谢你,杨少杰。” 被黄文菲如此真挚地感谢着,我的脸“唰”一下红了起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羞涩之感。眼前的黄文菲宛如一张纯净无瑕的白纸,那清澈的眼眸、纯真的笑容,无一不让人想要好好呵护,生怕这世间的半点儿黑暗沾染到她身上。 既然黄文菲已经这般诚挚地道谢了,我又怎能辜负她的好意呢?于是乎,我微笑着对她说:“走,我带你再去逛逛神龙娱乐城 。”话音刚落,只见黄文菲兴奋地点点头,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就这样,我们两人并肩而行,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此时此刻,我才惊觉自己从未与黄文菲如此畅所欲言地交流过。以往,大都是她遇到难题时向我虚心求教,而像今日这般正儿八经的聊天尚属首次。 在交谈之中,我还惊奇地发现,平日里在校园中的黄文菲总是给人一种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感觉;然而,一旦踏出校门,她仿佛瞬间褪去了那层冰冷的外衣,变得格外活泼开朗起来。想来也是,学校这座象牙塔虽然充满了知识的芬芳,但也不可避免地会给学生们带来一定程度的压力与压抑感。 在与黄文菲轻松愉快的闲聊之中,我竟意外地发现,原来黄文菲竟是一个如此不幸的女孩。她那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在她刚刚升入初二时便被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彻底击碎。那场惨祸无情地带走了她挚爱的双亲,从此之后,这世上便仅剩下她与哥哥二人相依相伴、相互扶持着走过人生的漫漫长路。 提及自己的哥哥,黄文菲的眼眸中不禁流露出深深的感激与依赖之情。据她所述,自从父母离世后,哥哥便独自扛起了生活的重担。他不仅要兼顾学业,还要想方设法赚取足够的钱财来供养妹妹,以确保她能够继续接受良好的教育,健康快乐地成长。 黄文菲曾多次表示想要与哥哥一同分担经济压力,然而每一次都会遭到哥哥坚定而温柔的拒绝。哥哥始终坚信唯有知识方能改变命运,因此坚决要求妹妹专心读书,将来才有机会走出困境,迈向美好的未来。 想到此处,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黄文菲的哥哥,难道就是那个杨建吗?回想起之前对杨建的种种印象——他总是四处兜售药品,三句话不离金钱……如今想来,或许正是由于他需要承担起照顾妹妹的重任,所以才会对金钱有着如此强烈的渴望!这样一番思考过后,我不禁深感愧疚,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误解甚至冤枉了杨建。当初竟然毫不留情地将他赶出了学校,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心中难免涌起一丝对杨建的歉意。 紧接着,黄文菲又向我倾诉起她在校园里所遭遇的困扰。由于家境贫寒且缺乏父母的庇护,她在读书期间常常受到一些不良男生的无端骚扰。每当这种时候,哥哥总会挺身而出,毫不犹豫地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统统驱赶出去。然而,也正因如此,再加上自身经济条件的拮据,使得其他女生逐渐疏远了她,不愿与之交往玩耍。长此以往,黄文菲在学校中的形象渐渐变得冷漠疏离,仿佛成为了众人眼中高不可攀的“高冷美女”。 把骚扰黄文菲的男生都打跑,这件事对杨建来说确实是小菜一碟。我说难怪杨建天天要来打我,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没想到杨建居然是个这么好的人,把黄文菲保护得这么好,我一定要找到他,当面和他道个歉。 不过我转念一想,再怎么缺钱,也不能卖药啊,这不是损人利己吗,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走错了路。 第50章 黄文菲的哥哥 我满脸疑惑地凑上前去,十分好奇地问道:“就算再怎么缺钱花,你哥哥他也总不至于把药卖给自己的同学?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呀!” 黄文菲听到我的话后,整个人先是一愣,然后皱起眉头,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哥哥从来都没卖过药啊!你是不是搞错啦?” 我摇了摇头,坚信自己没有弄错,连忙追问道:“难道你哥哥不是杨建吗?” 黄文菲一听这话,顿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很快她又收起笑容,气恼地跺了跺脚,解释道:“哎呀,你真是误会大了!我哥才不是那个杨建呢,杨建只不过是我哥的一个普通朋友而已啦。” 就在我还想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刺耳的汽车轰鸣声由远及近传来。我心头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扭头一看,只见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正风驰电掣般朝我们疾驰而来。那辆车速度极快,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看起来来者不善。 说时迟那时快,我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一把将黄文菲紧紧搂入怀中,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拉着她迅速往旁边一闪。几乎就在同一瞬间,那辆面包车“嘎吱”一声,径直停在了我们刚才站立的地方。扬起的尘土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 看着眼前这辆来意不明的面包车,我心里暗暗叫苦:果然这车就是冲我们俩来的呀,完了,这下麻烦可大了! 就在我刚刚准备拉起黄文菲转身朝着后方狂奔而去的时候,突然间,车门缓缓打开,从车上不紧不慢地走下来两个身影。他们两人似乎心情不错,有说有笑的。 其中一个人长得一脸痞气,那副模样让人一看就觉得不是什么善茬儿。他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粗壮的手臂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外边,而最为引人注目的,则是他那手臂上十分显眼的纹身,是一个龙头。此时,只见这个痞气男子随意地将一只手搭在另外一个人的肩膀上,嬉皮笑脸地说道:“我早就跟你说了嘛,是你妹妹,你还不信。” 然而,被纹身男勾着肩膀的那个人并没有回应他的话语,甚至连头都未曾点一下。相反,他那双眼睛如同鹰隼般直直地盯着我和黄文菲所在的方向,目光锐利得好似能够穿透人心。我心中不由得一紧,待我定睛再仔细一看时,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个人我是认识的,正在高三的天——黄文锋! 真是冤家路窄啊!碰到这两个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想到这里,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毫不犹豫地一把紧紧拉住黄文菲的手,同时压低声音急促地对她说道:“快跑!” 可是让我万万没有料到的是,黄文菲不仅没有听从我的劝告跟着一起逃跑,反而用力挣脱开了我拉住她的手,然后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紧接着,她轻轻地张开嘴巴,喊出了一句让我倍感惊讶的话:“哥……” 我呆立在一旁,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瞬间进入了待机状态,一片空白。直到此时,我方才恍然大悟——原来黄文锋就是黄文菲的亲哥哥!哎呀呀,我怎么会如此愚钝,之前竟从未将这层关系联系起来。要知道,他们二人不仅都姓黄,而且名字中间还同样镶嵌着一个“文”字,我早该察觉到的,怎么以前从未往这方面想呢。 此刻,黄文锋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黄文菲,他那原本犀利的眼神此刻却流露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似水柔情,轻柔的声音缓缓响起:“你怎么出校了? 黄文菲轻轻咬了咬嘴唇,低声嘟囔道:“书读得有些烦闷,想着出来透透气、散散心。” 黄文锋微微皱起眉头,语重心长地接着说道:“校外太不安全,走,跟我一起回家。” 然而,黄文菲并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沉默不语。她先是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一眼我,随后又将目光转向黄文锋,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似乎内心正在激烈地挣扎着。 而我呢,则更是尴尬万分,原本想要趁机脚底抹油开溜的念头瞬间被打消得无影无踪。如今身处在这对兄妹之间,我真是进退两难,留下不妥,离开亦非易事。 眼见黄文菲依旧迟疑不决,黄文锋的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略带威严地说道:“连哥的话都不听了吗?” 恰在这时,一旁的那个纹身男也跟着拱火道:“妹妹,跟黄文锋回家。至于这位小兄弟嘛,放心好了,等会儿由我们负责把他安安稳稳地送回到学校去。” 黄文菲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瞥了一眼纹身男,然后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后跑来我的身边,同我说道:“他们是我哥哥的朋友,等一下他们送你回学校,我跟着我哥回家一趟。” 我不想让黄文菲为难,而且我和黄文锋也没有到什么水火不容的地步。于是我对着黄文菲说道:“嗯嗯,你快跟你哥回家。” 等我说完,黄文菲便跟随在哥哥黄文锋的身后。只见黄文锋步伐坚定地朝着前方走去,而黄文菲则亦步亦趋地紧紧跟随着他,仿佛生怕一不留神就会被落下似的。 就在两人即将转身离去的时候,那个纹身男突然开口叫住了黄文锋:“文锋啊!刚才我给你的那番建议,你回去之后考虑一下。” 听到这句话,黄文锋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他的脸色也在瞬间发生了些许变化,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此刻竟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与不安。不过这种情绪仅仅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便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让表情又恢复到平静地状态。接着,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随后,他没有再做任何停留,继续带着妹妹黄文菲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望着黄文锋兄妹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我现在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于是,我硬着头皮朝着纹身男打了声招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大哥,就不劳烦您送我回去了,我稍候自己慢慢走回去就行了。” 那纹身男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只见他慢悠悠地把手伸进衣兜里摸索了一阵儿,随后掏出一根烟来,熟练地将其叼在了嘴边。紧接着,他又摸出一个火机,轻轻一按,火苗便窜了出来。他把火凑到烟头处,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顿时弥漫开来。待他吐出一口浓烟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客气啥,兄弟。我已经答应了妹妹要送你回去,就得送你回去。” 说实话,我对眼前这个凶神恶煞般的纹身男毫无好感,甚至内心深处还隐隐有些惧怕,实在不愿意与这样的人有过多的牵扯。因此,尽管他如此坚持,我依然坚决地再次婉拒道:“真的不用麻烦您了,大哥。我自己走路速度也挺快的,保证能平安到校” 就在此时,那原本一脸和善的纹身男突然像是换了一副面孔一般,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怒目圆睁,嘴里骂道:“妈的,老子都说要送你回去了,你他妈真不识抬举!” 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我整个人都懵掉了,呆呆地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种状况。 而正在我惊慌失措之际,只见那辆车上陆陆续续又走下了好几个人来。这些人一个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穿着打扮也是花里胡哨,。他们一下车便径直走到了纹身男身旁,呈扇形将其簇拥在中间,然后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 看到这副场景,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直觉告诉我,如果再继续在这里停留下去,恐怕会遭遇不测之事。于是,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求生的本能让我毫不犹豫地转身拔腿就跑。 第51章 抢我生活费 看到我逃跑,那个纹身男却表现得异常淡定。只见他先是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烟头随意丢弃到地面上,然后抬起脚,缓缓地用力碾压着还冒着火星的烟头,似乎完全不在意我的逃离行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悠悠地下达命令说道:“去,把他给我抓回来!”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站在他身旁的那几个手下朝着我猛冲而来。而此时的我,心中只有无尽的懊悔,后悔自己平日里没能勤奋锻炼身体,以至于现在这副羸弱不堪的身板根本跑不了多远。果不其然,没跑出几步路,那些纹身男的手下便迅速追上了我。 面对如此困境,我深知已经无路可逃,但内心的求生欲望还是让我选择拼死一搏,做出一些无谓的抵抗。瞅准时机,我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距离我最近的那个人。这一脚力道不小,直接将那人踹得一个趔趄。 然而,我这奋力一击虽然暂时击退了一人,却也导致自己奔跑的速度不由自主地放缓下来。就在这一瞬间,其余几人趁机一拥而上,三两下便将我死死地摁在了原地,并牢牢地架住了我的双臂,随后像拖死狗一样把我拖拽回了纹身男所在之处。 紧接着,纹身男连同其他几个人一起粗暴地将我拽进了一条狭窄幽暗的小巷子。说来也巧,这条巷子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它正是当初我惨遭杨建毒打时的那条巷子。此刻再次置身于此,那种曾经遭受欺凌的恐惧感瞬间涌上心头,让我不禁浑身颤抖起来。 只见那纹身男的其中一个手下,突然一脚,直直地踹向我的腘窝处。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不由自主地就跪了下去。而此时,那个纹身男则不紧不慢、大摇大摆地朝着我径直走来,走到近前后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我。 我缓缓抬起头,目光与纹身男对视在一起。不知为何,此刻的我心中竟莫名地升起一丝紧张感。我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大……大哥,咱们之间应该没啥深仇大恨啊,您何必这样对我呢?我坐你的车还不行嘛。” “现在才想起要坐老子的车?告诉你,晚了!”他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恶狠狠地回应道:“小子,你就是如今高一的天,杨少杰?” 听到纹身男说出这番话,我不由得微微一愣,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起来。我瞪大眼睛,再次仔细地打量起眼前这个纹身男来,想要确认自己是否真的曾经与他有过交集。可是任凭我如何回忆,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人。难不成,我现在真的已经如此出名了?竟然连校外的这些混子都知晓我的名号?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一阵诧异和疑惑。 我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说道:“是啊,我就是杨少杰,真没想到大哥你居然认识我” 纹身男听后,嘴角一撇,露出一丝不屑,然后狠狠地朝地上“呸”了一声,一口浓痰就这样毫无征兆地飞射而出,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我的衣服上。刹那间,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扑鼻而来,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心中更是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厌恶之情。 然而,还没等我从这股恶心劲儿缓过神来,那个纹身男竟然猛地抬起脚,用力踹向我的胸口。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我猝不及防,只感觉胸口沉闷。 被纹身男这一踹,愤怒瞬间占据了我的心头,我怒目圆睁,心中即疑惑也生气:这人怎么回事?我不过就是不想坐他的车而已,至于这样动手打人吗?难不成他开的是黑车?要是我现在没有被这些人死死按住,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站起来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尽管心中充满了怒火,但无奈此刻的我根本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家伙。 我强忍着疼痛,喘着粗气,一脸怒气地质问他:“你到底是谁?我压根儿就不认识你!” 就在这时,听到我说不认识他,纹身男身旁的那几个手下突然哄堂大笑起来。而纹身男本人似乎也被我这句话给气笑了,拍着我的脑袋,并咬牙切齿地说道:“哈哈哈,居然说不认识我,那你今天就好好认识认识,老子叫刘晨!” 原来眼前这位纹身男就是刘晨!要知道,他可是上一届高三的天,尤其是那次与王兵之间的交锋,至今仍让人记忆犹新。当时,王兵仅仅凭借着一把尺子便巧妙地摆了刘晨一道,让他当众出丑。实在令人难以理解的是,这刘晨明明早已从咱们县一中毕业,却始终对我们这些在校学生纠缠不休。莫非他对县一中这所学校有着特殊的情感不成? “哼,我原本打算过些时日再去找你们的,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主动撞上门来了。”刘晨一边恶狠狠地瞪着我,一边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你和王兵两个人,三番五次断我的财路。今天,就让你长长记性!” 话音未落,只见刘晨大手一挥,示意他身旁的那些手下立刻行动起来。不得不说,这几个家伙还挺上道的,他们并没有一上来就直接对我拳脚相加,反而是先伸手探向我的衣兜开始搜刮起来。唉,只怪我今天一心想着带黄文菲出来尽情潇洒,特意把自己全部的积蓄都揣在了兜里,谁能料到会遭遇这码子事! 这几个人对着我的身体就是一顿粗暴地搜索。他们毫不留情地翻遍了我的口袋、背包以及任何可能藏有钱财的地方。最终,我身上所有的钱都被搜刮一空,然后这些可恶的家伙竟然毫不犹豫地将它们交到了刘晨的手中。 刘晨面带得意之色地接过那一沓钞票,用他那双细长而贪婪的手指熟练地点起数目来。每一张钞票从他指尖滑过,仿佛都能听到他内心深处邪恶的笑声。当他数完之后,抬起头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说道:“哼,不愧是王兵的弟弟啊,还真有不少积蓄呢!” 说实话,我向来不是那种视金钱如命的人,但那些钱可都是用作接下来半个学期的生活费啊!如果就这样被抢走了,那剩下的日子我该怎么熬过去?想到这里,我的怒火瞬间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不可遏制。我瞪大双眼,满脸通红,不顾一切地朝着刘晨猛冲过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属于我的钱给夺回来! 然而,刘晨看到我突然发疯似地向他扑去,立刻大声喝令他的手下们拦住我。那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伙闻言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几个一下子就将我死死地按在了地上。我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他们的束缚,但无奈寡不敌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紧接着,雨点般的拳头和脚尖无情地落在了我的身上。疼痛如潮水般袭来,让我几乎无法呼吸。但即便如此,我依然不肯屈服,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刘晨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而此时的刘晨却并没有亲自动手参与这场殴打,他只是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脸上始终挂着那副不以为然的表情。随后,只见他慢悠悠地转身走向了巷子口,悠然自得地点燃了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后缓缓吐出烟雾。看他那模样,应该是在放风。 第52章 难顶 我就这样被几个人在昏暗狭窄的巷子里围殴着,四周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一开始的时候,我还能够勉力支撑,用双手紧紧地护住身体的关键部位,不让自己受到致命的伤害。偶尔,趁着对方攻击的间隙,我会冷不丁地挥出一两拳。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体力渐渐耗尽,再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去阻挡这帮人的疯狂进攻。每一拳、每一腿都像是重锤一般砸在我的身上,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渐渐地,我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毫无还手之力,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 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传入了我的耳中。从声音判断,这支队伍的人数绝对不少于五十人,如此庞大的阵容让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希望,但同时也充满了忐忑——我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敌是友。 这阵脚步声如同惊雷一般,将我原本已经恍惚迷离的神智瞬间拉回现实,整个人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在巷子口负责放风的刘晨此时也察觉到了异常,他惊慌失措地大声喊道:“走了!” 听到这个信号,正在围攻我的那几个人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面包车飞奔而去。只见刘晨身手敏捷地一跃而上,跳进了驾驶座,其他几个人则迅速打开车门,鱼贯而入。眨眼间,面包车的发动机发出一阵轰鸣声,车轮急速转动,扬起一片尘土,眼看着就要扬长而去。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全身的肌肉因为过度疲劳而酸痛不已,每动一下都会引发一阵钻心的疼痛。我艰难地挪动着身子,缓缓地倚靠着墙壁,最终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划破长空:“快追,别让他们跑了!”紧接着,一群身影从我眼前掠过。 我隐隐约约地觉得那似乎是我无比熟悉的声音,但又不敢确定。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一大帮人涌入了巷子里。刹那间,我的双眼难以睁开,脑袋昏昏沉沉、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那些人的面容也如隔着一层浓雾,完全看不真切他们究竟是谁。 就在这时,一道焦急万分的呼喊声穿透层层迷雾传入我的耳中:“快!赶紧送阿杰去医院!”尽管意识已然开始涣散,但这个声音却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直直地照进了我的心底。因为我太清楚不过了,这正是王兵的声音!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在这一刻松弛下来,原来他来救我了啊……既然如此,那就放心……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眼皮,彻底昏死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再次悠悠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洁白如雪的病床上。缓缓转动眼珠,环视四周,只见我的病床周围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 定睛一看,有王兵正坐在我的床边;雷子则眉头紧皱,在病房里转来转去;李晓生安静地坐在一旁,眼神中流露出担忧之色;还有黄子豪、周小小以及李武等人,他们或站或坐,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和关心。 当我缓缓睁开双眼时,视线逐渐清晰,王兵见我醒来,连忙动作轻柔地将病床摇动起来,调整到一个舒适的角度,以便让我能够斜靠着休息。随后,他问道:“喝水吗?” 我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只见王兵迅速转身,从桌上拿起一杯早已准备好的温水,递到了我的面前。我伸出有些无力的手接过杯子,先是感受着水杯传来的温暖,然后轻轻抿了一小口。这口水仿佛甘露一般滋润着我干涸的喉咙,让我感到一丝舒缓和慰藉。 待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后,我看着王兵,开口说道:“兵哥,我见到刘晨了!” 话音刚落,王兵原本平静的眼眸突然闪过一道光芒,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就在此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几个天兵团的成员。那几名天兵团的成员走到雷子身旁,压低声音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听完他们的汇报,雷子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并对那些成员说道:“好的,你们先回去。”得到指示后的那几位成员没有过多停留,转身离开了病房。 雷子望着王兵,无奈地摇了摇头。而王兵则像是瞬间明白了雷子的意思一样,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随即对着其他人说道:“各位兄弟,你们也都累了一天了,都回学校。这里有我陪着阿杰就够了。”众人听闻此言,纷纷表示理解,然后有序地退出了病房,只留下王兵静静地坐在我的床边。 王兵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许久之后,他终于打破了这片寂静,缓缓地张开嘴巴,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沉重地说道:“阿杰啊,让你受苦啦。依我看,刘晨八成就是冲着我来寻仇报复的。” 听到这话,我连忙摆了摆手,故作轻松地回应道:“嗨呀,兵哥您可别这么说,这点小伤算啥呀,我都挨揍挨惯咯!”然而,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身上的疼痛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忍受。 王兵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忧虑之色,接着说道:“真没想到啊,这刘晨居然这么快就能从里面出来。原本我还估摸着怎么着也得关上他个两三年!” 我心头一紧,满是疑惑地追问道:“兵哥,您刚才说的‘从里面’到底是指哪儿啊?” 只见王兵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三个字——“少管所!”紧接着解释道:“去年那会子,我硬是逼着他把那些坏事儿一件不落全给抖搂了出来。他犯下的那些罪行啊,学校根本没办法处理,最后只能把他移交到少管所去了。谁曾想,这才没多久的功夫,他竟然就被放出来了。” 听完这番话,我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起来,忍不住再次发问:“那……兵哥,咱们接下来该咋办呀?总不能一直这样被动挨打?” 王兵不慌不忙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远方,悠悠然地回答道:“还能咋样?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那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我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道:“如今咱们可是把高一年级和高二年级都给掌控住啦,在这所学校里,也算得上是最强大的一股势力存在了,如此一来,应该不用再惧怕那个家伙了!” 站在一旁的王兵听我说完这番话后,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回应道:“从人数上来看,咱们这边的确占据着明显的优势。然而无论如何,咱们手底下的这帮兄弟说到底还只是一群在校学生罢了。若是当真跟社会上那些整日厮混的混子们正面交锋起来,最终结果还真是难以预料啊!” 听完王兵的这番分析,我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起来。仔细回想一下之前看到刘晨身旁围着的那帮人,一个个皆是身强体壮的青年模样,相比之下,我们这群学生可就要显得瘦弱许多了。倘若双方真的动起手来,只怕他们当中随便挑出一个人就能轻松打倒我们这边十来个学生呢。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一阵头疼,这个难题着实有些让人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沉默片刻之后,我抬头看向王兵,一脸忧虑地问道:“确实,也不能让兄弟们冒险。” 只见王兵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似的说道:“别太担心了,你眼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安心养好身上的伤。至于其他事情嘛,我已经安排李晓生前去打探刘晨那边的具体情况了。等他带回消息以后,咱们再根据实际情况做进一步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听到王兵提到李晓生这个人,我的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毕竟李晓生可是出了名的“情报专家”,有他出马去探查对方的底细,想必不会出现太大的差错。于是我冲着王兵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做法。 这时,王兵又嘱咐道:“好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在这儿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第53章 苦恼 在医院躺了几天,感觉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回学校了。一进校门,就遇到了在到处巡逻的洪岩,我抬头,朝着他敬了个礼,说道:“洪科长,好!” 洪岩欣慰地笑了笑,看到我一身伤,问道:“小子,是不是在校外被欺负了?要不要我找人帮帮你。” 洪岩这个人,除了在学校里对我们过于严厉,其实私底下对我们还算不错的,但我还是婉拒道:“一点小事而已,就不麻烦洪科长了。” 在学校里,最忌惮的就是找老师帮忙了,就算是被打得再惨,伤得再重,也不会报告给老师,因为这样不仅会被瞧不起,也可能会被打得更惨,除非是不想在学校混了。 告别了洪岩,回到班级,黄文菲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座位上学习,我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她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这几天怎么没来上课?” 我轻轻地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没事,就是在医院里稍微躺了那么几天而已。” 听到我的话,黄文菲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缓缓地抬起了她那低着的头,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了我的身上。只见她秀眉微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之色,轻声问道:“怎么会受伤呢?难道是……他们打你了吗?” 看着黄文菲如此紧张的模样,我心中不禁一暖,但还是连忙解释道:“别瞎想啦,就是我自己走楼梯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脚滑了一下,然后就摔倒了。”说完,我还故意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想要让她放心一些。 然而,黄文菲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关切地说道:“怎么会摔成这样,你要小心一点呀!” 我说道:“嗯嗯,下次一定注意,你快写题。” 黄文菲便又转过头去做题了,我想,她还真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就我这一身伤,也就只有她会信我是走楼梯摔下来的了。 现在刘晨出来了,而且他明显是针对我们这伙人来的,我可不敢再把黄文菲给牵扯进来了,我想黄文锋应该也不想让黄文菲接触这些事。我们现在和黄文锋顶多算井水不犯河水,有刘晨一个敌人就够了,要是还得应付高三的,那可就真的是大麻烦了。 不过现在我可不敢再去考虑这些,我接下来最担心的,还是我今天晚饭的着落,刘晨把我的生活费都给抢去了,我现在可真的是身无分文了,总不能天天都不吃饭等饿死。 我打算找个人先借点钱,往后再看看有没有赚钱的路子,该找谁呢?我看了看专心做题的黄文菲,这姑娘身上应该也没有什么钱,还是算了,再说了我找黄文菲借钱的话,那我这半学期来,在她心里树立的良好形象,可就要崩塌了,这对我来说太不利了。 找王兵吗?我想王兵现在应该为刘晨的事而感到苦恼,我还是不要过去火上浇我油,给人家添麻烦了。 就在这时,黄子豪来到了我们班探望我,径直地走到了我的桌前,拍了拍我的肩说道:“阿杰,你出院啦!” 我还在烦恼晚餐该怎么解决,被黄子豪一拍,我猛的一抬头,这不救星来了吗!我赶忙拉着黄子豪出了班级门,拉着他的手说道:“豪哥,可不可以借我十块花花。” 黄子豪一听,先是一愣,随即说道:“阿杰,你被刘晨打傻了?怎么还学人家收起保护费了!” 我急忙解释道:“不是,我的钱被刘晨给抢走了,我现在身无分文了。你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 黄子豪一听,双手一摊:“那你找错人了,你也知道前几天,我和周小小、李武赌斗将,我赌黄文锋赢,钱都输给他们了。” 听到黄子豪的话,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了黄子豪的头上,生气的说道:“你他妈的居然赌黄文锋赢,你这个二五仔!” “我这不也是想着大赚一笔吗,利益这东西真可怕,冲昏了我的头脑,谁能想到大头这么强,居然能扭转乾坤。”黄子豪无奈地说道:“没事的,你是高一的天诶,借点钱还不容易吗?” 黄子豪说着,随手在走廊上拽来一个高一的学生,问道:“认识我吗?” 那个高一的学生被黄子豪一拽,有点懵懵的,胆怯地回答道:“认识,豪哥。” 黄子豪又指了指身边的我,向那个高一的学生问道:“认识他吗?” 高一的学生还是弱弱地回答:“认识认识,杰哥。” 黄子豪轻轻地拍了拍眼前这位学生那微微颤抖着的肩膀,脸上露出一抹看似友善的笑容:“嗯嗯,认识就好嘛。告诉你哈,现在咱们的杰哥呢,想向你借十块钱,你可一定要听清楚喽,是借哟,可不是抢你的啦。” 那个学生显然被黄子豪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得不轻,只见他脸色煞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手忙脚乱地赶紧从自己的衣兜里摸索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元钞票,哆哆嗦嗦地递到了我的面前,同时用小得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怯生生地说道:“嗯嗯……杰哥找我借钱,那可是我的荣幸呀。” 然而,面对这递过来的十元钱,我哪里敢随意收下啊!我慌忙伸出双手,将那张钞票又推回到了那个学生手中,并示意他赶紧把钱收好,然后语气温柔地对他说:“不用不用,别当真啦,他刚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赶快走!”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那位学生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如果不是因为知道我俩在高一年级还算有点小小的名气和地位,恐怕他真会以为遇到了两个脑子不正常的逗比呢。 眼看着那个学生转身迈着大步匆匆离去,黄子豪竟然还显得有些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样子。只见他一边试图挣脱我的拉扯,一边扯着嗓子朝那个学生远去的背影大声呼喊着:“喂——,我可没跟你开玩笑啊!快点回来呀——,喂—— !” 好在我眼疾手快,使出浑身力气紧紧拽住了黄子豪,生怕他真的冲上去拦住那个已经走远的学生。我一脸严肃地看着黄子豪,略带责备地说道:“你看看你这样子,跟收保护费有啥区别?咱可不能这么干呀!” “我都说了是借了,肯定会还的啊!”黄子豪一脸的无可奈何,他一边重重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一边大声嚷嚷道,“那可是整整十块钱呐!都够买两个香喷喷、油滋滋的大鸡腿啦!”说罢,他似乎还沉浸在对美味鸡腿的幻想之中,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而站在一旁的我,则显得十分为难。紧皱着眉头,摇着头说道:“可问题在于,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呀,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拿人家的钱,心里总归觉得过意不去。咱们还是再好好琢磨琢磨其他的法子!” 黄子豪这时又朝我凑了过来,灵光一现般同我说道:“倒是还有一个办法!” 我有些疑惑:“什么办法?” “别问,跟我来就行了。”黄子豪神神秘秘地说道。 第54章 勤工俭学 原本满心期待着黄子豪能有什么绝妙的赚钱法门,并慷慨地带我一同分享这个发财机遇,然而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领着我径直迈向了食堂。此刻恰好赶上用餐高峰时段,食堂内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只见黄子豪熟稔地拿起两个餐盘递给我一个后,便大步流星地朝着打饭的队列走去。我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同时压低声音凑到他耳畔焦急地低语道:“咱俩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啊,你咋还有胆量来这儿排队打饭呀?” 黄子豪闻言却不以为意,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回应道:“没钱怕啥?这白米饭不都是供应的嘛。” 说话间,我俩已排到了打饭的窗口前。只见黄子豪手臂一挥,手中的勺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稳稳地落在餐盘上方,随即便是哐哐两下,满满两勺晶莹剔透的白米饭被盛入其中。紧接着,他又如法炮制般迅速地将另外两勺同样分量十足的白米饭舀进了我的餐盘中。 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白米饭,我不禁有些傻眼,心中暗自思忖:难不成咱们就这样光啃白米饭么?那滋味儿恐怕不好受……正当我思绪飘飞之际,黄子豪已然打完饭菜并再次迈开脚步,引领着我朝打汤的区域行去。 今日食堂提供的例汤乃是榨菜肉丝汤。不得不说,黄子豪这打汤的手艺当真了得,显然此前没少做过此类事情。只见他手持大勺轻轻一探,手腕稍稍用力一抖,那一勺下去瞬间捞起众多榨菜肉丝,盖在了米饭上,也顺手给我来了一大勺。 “的榨菜肉丝盖浇饭,快吃,保证让你吃得饱饱的哟!”黄子豪满脸笑容,兴奋地说道,仿佛眼前这份普通的汤泡饭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珍馐佳肴一般。 听到他的话语,我不禁感到有些惊讶。完全没有想到,黄子豪竟然会带我来到学校的食堂,品尝这样一份简单的汤泡饭。毕竟,我好歹也是高一年级里小有名气的人物啊。于是,我面露难色地说道:“哎呀,子豪,我可是高一的天诶,在这里吃这种东西,如果被别人看到的话,那多不好意思呀。” 黄子豪听了我的这番话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有些恼怒地回应道:“你这家伙,怎么还这么有偶像包袱呢?不就是一顿饭嘛!你要是真不想吃,赶紧给我,我一个人可以吃两份!”说着,他便伸出手来,作势要抢夺我面前的餐盘。 见此情形,我慌忙将餐盘往后一撤,连忙说道:“好好好,我吃,我吃还不行嘛,豪哥您可千万别生气!”其实,仔细想想,与忍受饥饿相比,所谓的面子又算得了什么呢?此时此刻,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随后,我和黄子豪在食堂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位置,缓缓坐下。当我拿起筷子,夹起第一口榨菜肉丝盖浇饭送入口中的时候,发现它的味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虽然称不上是什么美味至极的食物,但至少也能让人下咽。而此时的我们俩,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根本顾不上挑剔饭菜的口味如何,只管风卷残云般地大口吃了起来。 虽然以这样的方式进食能够暂时抵御住饥饿感,但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此这般持续下去,绝非长远之策。于是,我转头看向黄子豪,开口问道:“子豪,咱们学校里可有哪些途径能让我们赚到一些钱呢?” 此时,黄子豪已然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了面前的食物,只见他随意地用手抹了抹嘴角,然后回应道:“那可多啦,想要挣钱简直易如反掌,毕竟学生们的钱可是最容易被忽悠到手的” 我听到黄子豪这番话后,心中不禁一紧,连忙摆手示意他停下,并急切地插话道:“打住!我所询问的是是否存在某些正当合规的渠道来赚取钱财,那种损人利己之事,咱们绝对不能去做!” 面对我的严词拒绝,黄子豪显得有些无可奈何,他稍稍低下头去,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嘴里喃喃自语着:“嗯这个嘛,容我好好想一想。” 过了片刻,黄子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对我说道:“哦,对了!其实还是有的,如果能够成功加入到学校的勤工俭学部门,那么他们会给安排相应的工作任务。只不过,这些活儿大多都比较辛苦劳累就是了。” 听闻此言,我顿时兴奋起来,迫不及待地说道:“居然还有这等美事?那咱俩何不一同前去应聘呢?如此一来,也就不必整日在此处靠汤泡饭充饥度日了。” 黄子豪摆了摆手:“你自己去,我可吃不了那种苦,我下个月就又发生活费了。” 也是,黄子豪他们这些县城本地的,都是一个月领一次生活费,而我们这些外地的学生都是一个学期才能领一次生活费。 说干就干!次日一早,我便迫不及待地让黄子豪带着我前往勤工俭学部门。经过一番寻找,我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那是一间略显狭小的办公室。 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摆放着文件和电脑的办公桌,桌后坐着一位面容和蔼的女老师。她正专注地忙碌着手中的工作,而在一旁,还有几个学生正有条不紊地帮忙整理着各种资料。 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这间办公室。然而,当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原本安静的室内瞬间变得嘈杂起来。显然,这里的学生们都对我并不陌生,他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目光不时投向我这边,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不过此刻的我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找到一份合适的勤工俭学工作。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穿过人群,径直朝着那位女老师走去。 走到近前,我微微躬身,礼貌地向老师问好:“老师您好,我是一名前来应聘勤工俭学岗位的学生,请问现在还有相关的工作机会吗?” 听到我的问话,那位女老师先是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的笑容,紧接着迅速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本厚厚的册子翻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只见她一边翻动着书页,一边说道:“嗯……有的,有的。让我看看啊……哦,找到了!目前咱们学校食堂正好还缺一个打下手的职位呢。具体的工作时间是这样的,中午需要工作两个小时,晚上则要三个小时。工资待遇方面嘛,每小时六元,并且会提供一顿午餐和一顿晚餐。同学,你觉得这个工作怎么样?愿意做吗?” 一个小时仅仅只有六块钱,说实话这报酬确实有些微薄。之前黄子豪曾经跟我提过,那些所谓勤工俭学的工资其实常常都会遭到克扣。原来,部门里的老师们往往会从中抽取走绝大部分的薪资,现在想想,怪不得当我前来应聘时,那个负责招聘的老师会表现得如此兴高采烈呢。 然而,这份工作倒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它提供了一顿午餐以及一顿晚餐。对于我来说,这样的条件还是颇具吸引力的。毕竟每天的餐食开销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如果能通过工作解决一部分饮食问题,那无疑能够减轻不少经济压力。于是,经过一番思考之后,我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地接受了这份工作。 就在此时,坐在办公室里的另外几个学生不知何时起又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才刚刚读高一的天竟然真的跑来参加勤工俭学啦。”其中一名学生轻声说道。 “而且他选择的居然还是到食堂去打下手这种活儿,我可听说这个工作既辛苦劳累,赚到的钱又少得可怜呢。”另一名学生附和着发表意见。 “谁能想到高一的天也会有为钱财发愁的时候呀!”第三位学生感慨万分地补充道。 或许他们自认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已经压得很低很小声了,但要知道整个办公室的空间本就有限,再加上我的听力还算不错,所以这些话语自然而然地全都传入了我的耳朵之中。只不过此时此刻,我实在无暇顾及他人对我的看法与评价,因为在我看来,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努力赚取每一分可以到手的收入。 那位女老师继续说道:“那明天开始上班可以吗?” 我应到:“好!” 第55章 第一天上班 次日早上,阳光很是明媚,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一节课,我便马不停蹄的跑到了食堂,第一天上班,还是得给人家留下好印象,可不能迟到啊! 来到了食堂,已经有几个学生在窗口等着打饭了,我看了一眼,有好几个高一的学生。我的自尊心驱使我只能偷偷溜进食堂的后厨,心里保佑千万不要被熟人看到啊,那真是太丢脸了。 一进到后厨,这里有个大妈已经开始在忙忙碌碌的干活了,有的在洗菜,有的将炒好的菜端到窗口。 我走到一个洗菜的大妈身旁,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妈,呸,阿姨,我是来勤工俭学的学生,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帮忙吗?” 大妈听到我的询问,头都没抬一下,而是抬手往前一指,说道:“找他!” 我向大妈道谢后,顺着大妈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健壮的身影穿着白色的厨师服,正一手端着锅,一手拿着锅铲,卖力地炒着菜,那颠锅的姿势,颇有大厨的风范。 我走到那人的身边,将刚才对大妈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好,我是来勤工俭学的学生,需要我做什么工作!” 那人转头看了我一眼,顿时放下了手中的铁锅,一脚踹在了我的屁股上:“你小子也来勤工俭学!” 我抬头看向那人的脸,也是一惊,说道:“老陈,居然是你!” 这个厨子正是大头的师父——老陈,没想到食堂的后厨居然也归他管。老陈随手指向一个板凳,说道:“你先去那坐一会儿,等我炒完这盘菜再来给你安排!” 我只好乖乖地朝着板凳走去,端正地坐了下来,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看着老陈炒菜。老陈又抄起锅,卖力地炒了起来,不到一分钟,老陈便将锅里的菜盛到了盘子上。 “红姨,来,把最后一盘菜端上去。”老陈喊道。 刚才在洗菜的大妈,一下就站了起来,屁股一扭一扭地走了过来,将菜端到了窗口,我这才知道,她叫红姨。 老陈找了块抹布,将炒菜的灶台给擦拭干净,然后洗了洗手,便也搬了块板凳朝我走了过来,坐在了我的面前。 “你小子怎么来了?没钱花了?”老陈问道。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是啊,最近有些囊中羞涩。” 只见老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问道:“哟呵,谈恋爱啦?” 听到这话,我连忙摆了摆手,急忙回应道:“没有!” 老陈似乎并不相信,接着追问道:“那难不成要买学习用品了?” 我再次摇了摇头,回答说:“也没有。” 这时,老陈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不解地又开口问道:“那你跑到这儿来勤工俭学干什么呀?你哥哥王兵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富二代呢,你直接找他要点钱花花不就行了,何必自个儿跑来受这份累呢!” 我挺直了身子,理直气壮地说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再说了,老是靠别人算怎么回事儿。哎呀,您就别再追问啦,赶紧跟我说说到底能让我干点啥活儿,咱们俩都这么熟悉了,您可得给我安排点儿轻松容易的活儿哟!” 老陈一听,哈哈一笑,然后猛地伸出手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略带调侃地说道:“那还用说嘛,咱俩这关系可不一般呐!你还欠我一千块钱呢!我一直都没好意思去找你要,结果你倒好,也不知道主动还给我。从今天开始,你的工资得分一半给我才行哦!” 被老陈紧紧锁住脖子的我,顿时感觉呼吸有些不畅,但还是赶忙应声道:“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只要您快点儿给我安排工作就行啦!” 老陈听到我答应,才缓缓松开了我的脖子,说道:“可以,你去窗口负责给学生打菜,够轻松了,别说我没照顾你。” 我一听要让我去窗口打菜,来来往往这么多学生,要是被人认出来了不得尴尬死,我高一的天还怎么当啊,我连忙拒绝道:“不了,有没有能留在后厨的工作,我不喜欢抛头露面的工作!” 老陈一听,一巴掌拍在了我的后脑勺上,说道:“你小子还挑上了,留在后厨就只有洗菜了,那里有围裙,你穿上快去洗!” 我觉得洗菜这工作也还可以,我在家里就经常帮忙洗菜,我连声答应道:“好的,就洗菜。” 我领了件围裙,系在了身上,走到刚才红姨的位置上,开始洗起了菜。 这时一个学生模样的人也走进了后厨,十分熟练地拿起了一件围裙,系在了身上,坐在了我的身边,拿起菜来就开始洗。 我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我认识的人,正是我们班的王乐,我说道:“王乐?” 王乐听到我叫他,这才抬起了头,看向了我,眼中露出一丝紧张的神色,颤颤巍巍地说道:“杰……杰哥!” 我看他也认出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也来勤工俭学啊!” 王乐被我这么一拍,更紧张了,眼神不停的闪躲,说道:“是啊,杰哥,你也缺钱啊!” 我堂堂高一的天,怎么能缺钱呢,我脑袋一转,搪塞地说道:“没有,来体验一下生活。” 王乐听我这么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的!” 我心想,我可是高一的天,做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也是正常,所以王乐应该没有起疑。 我接着又反问王乐:“你缺钱花啊?” 王乐尴尬地笑了一下:“有点缺。” 不应该啊,王乐家也是县城本地的,家境虽说没有很富裕,但以前看他在食堂吃饭也是两荤一素的,怎么会缺钱呢。 我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家不是挺有钱的吗?怎么会缺钱花呢?” 王乐听我这么一问,脸色突然阴沉下来,我时不时地听到有滴水声从洗菜的盆中传来,王乐这小子居然哭了! 我一下就站起了身:“你哭什么,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等一下害我工作都黄了!” 王乐这时突然也起身,抱住了我的大腿,一边哭,一边说道:“杰哥,只有你能帮我了,求你了杰哥,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我才是真的受不了了,连忙挣脱开王乐,可王乐却死死地抱住了我的大腿。 我有些着急了:“你先放开我!” 王乐没有理会我,而是将我的大腿抱得更紧了,眼泪和鼻涕全部沾在了我的裤子上。 我一边抖着腿,一边继续说道:“你要我帮你什么?你倒是说啊,帮你洗菜吗?我不是正洗着吗?” 王乐还是没有松开我,只是一边地抱着我的腿哭,一边喊着:“杰哥,你一定要帮我啊!” 这时,我隐隐约约听到有脚步传来,这种情况要是别人看见了我怎么解释啊,我来不及思考,一脚踹开了王乐,说道:“到底帮你什么,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王乐被我一脚踹开,倒在了地上,我看他又起身,朝着我的下半身又爬了过来,我快被他给吓死了,我一下坐在了板凳上,说道:“打住,别再过来了,再过来我可要动手了!” 王乐这才停了下来,看着我,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杰哥,求求你了,看在同班同学的份上,一定要帮我啊!” 我有些无语,说道:“你先说什么事!” 王乐还在抽泣着,声音有些哽咽:“你愿意帮我了?”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诶,这都什么人啊,我向着王乐示意到:“你先坐!”我是真怕他又冲过来抱住我的腿。 王乐坐了下来,一边哭着,一边用手抹着眼泪。 我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快要泣不成声的王乐,然后缓缓开口说道:“你先哭,哭完了再说。” 第56章 学洗菜 王乐一听我的话,顿时就不哭了,将事情一五一十地道来。 原来王乐以前一直是跟着李伟混的,李伟那种人,每个礼拜都要向手下的人收取保护费,这都是众所周知的。 李伟以前每个礼拜只找王乐要十块钱的保护费,不过最近这几个礼拜,突然狮子大开口起来,让王乐每个礼拜都交一百块的保护费,王乐要是不交,就每天打他一次。 王乐说着说着,突然又朝我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杰哥,我知道我以前和你不对付,但我爸妈一个礼拜也就给我一百块的生活费,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李伟有时候还叫我给他买烟,我是真的没钱了,你一定要帮帮我啊,杰哥。” 我是真没想到,李伟居然还在继续收着保护费,我们在高一的势力虽然大,但总有一部分的学生不是我们的人。 想必李伟就是找这些学生收保护费,这些学生有一部分是认真学习的人,有一部分则是像王乐一样,和我们关系不好的人。 我示意王乐不要跪着了,让他坐在板凳上。并不是我不喜欢别人仰视我,而是这可是在食堂后厨,这可是我第一天上班,要是被人看到王乐跪在我跟前,报告到学校那,我这工作不得没了。 王乐坐回了板凳上,用一个很可怜的眼神看着我,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看到王乐哭成这样,看样子也是被李伟给折磨坏了。 我最受不了别人这样看着我,我很怕麻烦,但最终我的圣母心还是动摇了,虽然王乐之前看不起我,李伟要打我的时候,还嘲讽我,但他现在一句一句杰哥的叫着我,我还是决定帮他一把。 我说道:“好,等下午课间我去和李伟说一下,叫他别收你保护费了。” 我现在好歹也是高一的天,李伟只不过是高一十二班的天,他的后台杨建也已经离开了学校,这件事我觉得我还是有底气可以帮的。 王乐一听到我愿意帮他,一下又跳下了板凳,冲着我跪下来,磕着头:“谢谢杰哥,谢谢杰哥。” 这一操作可真是把我给整麻了,想当初,这王乐刚开学那会,完全就是另一副模样啊!那时候的他,可谓是嚣张跋扈,根本就不会正眼瞧一下我们这些从村里来的穷学生。每次与我们擦肩而过时,他总是投来轻蔑和不屑的眼神,仿佛我们身上带着某种令人厌恶的病菌似的。 然而,谁能想到呢?世事无常,如今的他竟然会如此卑微地跪在我这个被他视为乡巴佬的人面前,不停地磕着头。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家伙如今这般狼狈不堪的样子,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一方面觉得有些解气,毕竟他以前那么瞧不起我们;另一方面又感到十分惊讶,真没想到人的变化竟可以如此之大,前后判若两人,当真是同人不同命,同人不同样啊! 我可受不了他这份大礼,语气有些重地说道:“再磕我就不帮你了,坐回去洗菜去!” 王乐这才老老实实地坐回了板凳上,拿起菜洗了起来,只是眼泪还是一滴一滴地落在盆中,不知道他现在是开心还是悲伤。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轻微脚步声从远处缓缓传来。我心中一紧,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人进来了后厨。 没有丝毫犹豫,我立刻进入工作状态。我拿起放在一旁的蔬菜,将它们一股脑儿地放进水盆里。然后,我双手紧紧握住一把青菜,仔细地搓洗着上面的泥土和杂质。每一片叶子、每一根菜梗都被我认真对待,不敢有一丝疏忽。 我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想要保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就必须要给来人留下一个好印象,让他们看到我正在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工作。只有这样,别人才会认为我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员工,我也才能继续在这里安安稳稳地干下去。所以,哪怕只是洗菜这么简单的活儿,我也要使出浑身解数做到最好。 谁知进来的人,只是看了我们一眼,就一脚朝我踹了过来,力度虽然不大,但也让我有些恼火,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连我这个高一的天也敢踹。 我一下站了起来,看清了来人,却有些敢怒不敢言,有些信誉地说道:“老陈!你踹我干嘛,没看我在认真工作吗?” 没错,踹我的正是掌管后厨的老陈,老陈看着我,说道:“你还好意思说,这都过了多久了,才洗了这么些菜,以前没有你的时候,这些菜,小王一会儿就洗完了!” 我这才发现,我和王乐刚才闹了那么一出,菜基本上都没怎么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诶,老陈,慢工出细活嘛,这可是要给学生们吃的,我当然得洗得干净点,慢一点很正常嘛!” 王乐这时候也说道:“陈叔,是我的问题,我刚刚偷懒了,杰哥刚才洗得很认真。” 我看向王乐,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讲义气的,看来我答应帮他是对的。 老陈被我俩这么一糊弄,顿时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好姗姗地说道:“那速度也得跟上啊,不然影响我们后面的工作,我来教一下你们怎么洗菜。” 我吐槽道:“洗菜谁不会啊,还用你教!” 老陈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伸出一只粗糙的手,轻轻地探入那装满清水的水盆之中。只见他微微用力,手心稍稍一转,原本平静如镜的水面瞬间泛起层层涟漪,紧接着带动着盆里的蔬菜也跟着旋转起来。每一棵蔬菜都尽情地享受着水流的抚摸与洗礼。 如此这般,老陈耐心地重复着这个动作整整三遍。待一切结束后,他抬起头来,眼神示意我将他刚刚洗净的菜拿来与我自己所洗的菜做个比较。 我满心好奇地走上前去,先是小心翼翼地拿起老陈洗好的菜仔细端详起来。好家伙!这些菜简直犹如刚从地里采摘下来似的,不仅颗颗晶莹剔透、绿得发亮,仿佛还能从中嗅到大自然的清新气息;更令人惊奇的是,它们看上去竟然比之前还要新鲜几分,好似被赋予了新的生命一般。 再看看我自己洗的菜呢?由于我刚才是直接上手揉搓,结果导致不少菜叶都变得皱巴巴的,有些地方甚至还出现了破损,完全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和鲜嫩感。两相对比之下,真可谓是天壤之别啊! 我望着老陈,眼神里满是钦佩之色。我快步上前,紧紧拉住老陈那略显粗糙却充满力量的大手,激动地喊道:“老陈,怎么做到的?快教教我!” 此时的老陈看到我如此崇拜的模样,脸上不禁流露出骄傲神情。他微微扬起下巴,斜睨着我,嘴角挂着一抹略带挑衅意味的笑容,慢条斯理地说道:“刚才谁说,洗菜谁不会啊,现在想学啦?” 听到老陈这番话,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无地自容到了极点。但内心对于学习这项技能的渴望让我顾不得那么多面子问题,于是我只得硬着头皮,放低姿态,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想学!” 而老陈并没有立刻答应我的请求,只见他故意抖了抖身子,然后抬起双手,一会儿轻轻拍打左边的肩膀,一会儿又缓缓摩挲右边的肩头,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哎呀,也不知道咋回事儿,我这两天肩膀总是莫名其妙地感到有些酸痛呢……” 我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呢?老陈那一脸紧皱着的眉头以及微微颤抖的身体,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这不过是他装模作样演出来的罢了。然而,我可是个十分上道的人呐!于是乎,我满脸堆笑地凑到老陈跟前,柔声细语地说道:“哎呀呀,老陈这是累坏了?来来来,小弟我来帮您好好按按,松松筋骨!”说罢,我的眼神迅速瞟向一旁站着的王乐,并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过来一起帮忙给老陈按摩按摩。 只见王乐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快步走到老陈的另一侧。就这样,我和王乐一左一右分站在老陈身旁,伸出双手开始给他揉捏起肩膀来。我们俩时而轻揉慢捻,时而用力按压,配合得天衣无缝。而老陈呢,则半眯着眼,脸上露出一副无比惬意享受的模样,嘴里还不时地哼哼唧唧,发出那种表示非常舒服的声音,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这舒爽的按摩之中。 第57章 帮王乐出头 我和王乐按了好一会儿,老陈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好了,我教你们就是了!” 我俩一听这话,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我们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期待,安静地站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老陈,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学习他即将传授给我们的技巧。 只见老陈从容不迫地走过来,轻轻地握住我俩的手,将它们放入装满清水的水盆之中。接着,他伸出手指,依次轻点了一下我们的肩膀、手肘以及小臂,并详细地向我们解释道:“记住哦,关键在于依靠肩膀来带动小臂的力量,明白了吗?接下来,试着慢慢转动手心。” 我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老陈的每一句指导,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重要的细节。然后,我深吸一口气,按照他所说的方法,缓缓地转动起手心。就在这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平静如镜的水面瞬间被打破,水流像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顺着我手心转动的方向迅速流动起来。而盆中的蔬菜却稳稳当当地待在原地,丝毫未受影响。不仅如此,那股水流还显得异常有力。 看到眼前这令人惊叹的一幕,我的心情无法平息,心中的激动之情更是溢于言表。哇塞!没想到这么简单的动作竟然能产生如此奇妙的效果,这下可真是又让我学到了一项实用的新技能啊!一想到日后在家中炒菜时能够大显身手,我就不禁心花怒放。 老陈看着我俩,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爽朗地大笑起来:“哈哈哈,真是一点就通啊!不错不错,这样还能很好地锻炼你们的筋骨呢!” 此时的我自然得恭维一下老陈,道:“哪里哪里,是您教得好!” 老陈听了我的这番话,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赶紧去吃饭。下午放学后记得再来这里继续洗菜。” 一听说终于可以开饭了,我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因为我早就对食堂的员工餐充满了好奇和期待,正想着借此机会好好品尝一番呢。 只见老陈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我们朝着不远处的一张大圆桌子走去。那张圆桌周围摆放着几把椅子,而那些食堂大妈们此刻早已围坐在一起,静静地等待着我们的到来。 老陈随即端了四大盘菜到桌上,我一看,居然两荤两素,比我自己平时来食堂吃的还要丰盛,我顿时端起碗筷开始狼吞虎咽起来,老陈的手艺我也不是第一次品尝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 此刻,坐在我身旁的王乐正眉头紧蹙,满脸忧愁。只见他戳一下我的胳膊肘,并压低声音急切地嘱咐道:“杰哥,别忘了啊,一定得帮我跟伟哥好好说一说。” 而我呢,则正悠然自得地咀嚼着口中的美味饭菜,听到他又一次的唠叨后,便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回应道:“安啦安啦,小事一桩,别再念叨啦,赶紧先把饭吃完要紧呐!” 听了我的话,王乐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不再像之前那般焦虑不安,但仍能看出他还是有些忐忑,只是乖乖地拿起筷子,开始老老实实地埋头吃起了饭。 吃完了饭,我和李伟便直接回了教室,因为勤工俭学的原因,我连中午午休的时间也没有,一回到教室就开始上课了。 终于上完了第一节课,没有午休的我有些昏昏欲睡,正打算趴在课桌上眯一会儿,突然感觉有人在用手戳我。这里可不是食堂,这可是在班级,我可是高一的天,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打扰我睡觉。 我猛地抬起头,就看到王乐那张脸出现在我眼前,我这才想起来要帮他出头的事情来,诶,他一个劲地提醒我不要忘,可我最终还是忘记了。 王乐正一脸欲哭无泪的看着我,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杰哥,伟哥又让我给他买烟了,我这个月工资还没发,怎么办啊,杰哥!” 我看着王乐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顿时起身说道:“现在就找他去!” 我当然没有傻到自己一个人就带着王乐过去找李伟,李伟可能到现在都还觉得我是靠着王兵上位的,我自己过去怕是可能会羊入虎口。 我随即叫上了李武,让他喊上几个兄弟,跟着我和王乐一起去十二班。 李武起初还有点懵懵的,问我道:“阿杰,要收拾王乐啊,我早就看这小子不爽了,明明是我们自己班的,还去给李伟当狗腿子,不用叫兄弟们了,收拾他我一个人就够了。” 李武此话一出,吓得王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我一把搂住李武的肩说道:“不收拾王乐,收拾李伟!” 李武一脸疑惑地看着我,眉头微皱,开口问道:“李伟那小子怎么惹你啦?他如今不是已经有所收敛了嘛,平日里见到咱们都是低头快步走过,不过你要动他,肯定有你的理由!正好我这段时间闲得发慌,正愁没点乐子呢,走走走,咱赶紧去找他算账!” 我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后对李武说道:“唉,这事啊,一两句说不清楚。走,顺便把兄弟们都喊上一起去找他。” 李武便在班里点了七八个兄弟跟着我们一起去了十二班,到了十二班门口,原本在走廊上谈笑风生的学生们,看到我们这一帮人过来,都纷纷躲回了班级里。 我本想慢慢地走进十二班,谁知李武直接一脚踹开了十二班的门,大手一挥喊道:“李伟呢?给老子死出来。” 此时的李伟正躲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听到有人叫他,站起身来回应道:“谁找我!” 李武瞥见了李伟,瞬间像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眨眼间,他便如疾风骤雨般冲到了李伟跟前,紧接着飞起一脚,直直地踹向李伟。可怜的李伟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得四仰八叉,重重摔倒在地。 然而,李武并未就此罢手。他顺势一跃而起,整个人扑到了李伟身上,将其牢牢压制住,使其丝毫动弹不得。而此时的李伟,早已被吓得面色惨白,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惊恐万分地瞪着双眼。 就在这时,李伟身旁的那些兄弟们见状,一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作势就要冲上前来解救他们的老大。可当他们看清来人竟是我的时候,原本嚣张跋扈的气势顿时烟消云散。这些人仿佛见了猫的老鼠一般,纷纷停下脚步,面面相觑之后,竟然乖乖地坐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动也不敢再动一下。 李伟就这样被李武给按在了地上,不停地挣扎着:“李武,我没惹你,你又发什么疯!” 李武笑道:“你是没惹我,但你惹了我们杰哥,就等于惹了我。” 这时我才缓缓地走了过来,走到了李伟身边,蹲下了身子,说道:“李伟,我来通知你一下,以后别找王乐要钱了!” 李伟听了我的话,直接怒了:“杨少杰,老子又没惹你,王乐是我小弟,又不是你的人,我找他要钱关你什么事,你他妈想打我就直说,没必要没理由找理由!” 我顿时就被李伟的话给气笑了,继续说道:“我要动你根本不需要理由,我和你说了,不需再收保护费,你他妈还敢收,你他妈什么实力,还收人家保护费,你保护得了谁?我现在要动王乐,你来保护他一个试试!” 在我身边的王乐听到我的话,有的心虚得往后退了两步,以为我真的要动他,我只好给他使了个眼色,表示我只是说说而已。 但是李武不知道啊,顺手就给了王乐一巴掌,听声音感觉还挺用力的,再看王乐,半边脸都已通红,我只好冲王乐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李武给了王乐一巴掌后,又冲着李伟挑衅到:“我动他了,你保护一个我看看,以后没实力,就别收人保护费了!” 我也顺着李武的话继续说道:“李伟,你很缺钱吗?” 第58章 咎由自取 没想到!就仅仅因为我随口一问,李伟居然瞬间被激怒了。只见他猛地迸发出一股力量,用力地推开了身旁的李武,径直朝着我狂奔而来。眨眼之间,他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伸出双手紧紧地揪住了我的衣领,并毫不留情地将我死死地顶在了冰冷坚硬的墙壁之上。 此时的李伟面目狰狞,双眼圆睁,透露出凶狠恶毒的目光,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一般。他咬牙切齿地对我怒吼道:“杨少杰,你居然还有脸问!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而另一边,被李伟猛然推开的李武猝不及防之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当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李伟已经将我牢牢地顶在了墙上。于是,李武毫不犹豫地想要冲上前去,打算再次好好地教训一下李伟。然而就在这时,我连忙向他摆了摆手,用眼神示意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面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我心中不禁感到十分诧异和困惑。我实在想不通李伟为何会如此气急败坏地指责我说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于是,我皱起眉头,一脸茫然地开口问道:“关我什么事?” 听到我这句话之后,李伟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与此同时,他口中依然喋喋不休地叫嚷着:“如果不是你这个混蛋把我所有的嗨丸全都抢走了,而且一分钱也没给我,建哥逼着我把这笔钱给补齐,我哪有钱补!所以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杨少杰!” 李伟越说情绪越是激动,到最后竟然挥舞起拳头狠狠地砸向坚硬的墙壁,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为了能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不惜忍辱负重给杨建当了整整三年的狗啊!可就是因为你,杨少杰,你把我这三年来所有的努力全都毁了,全毁了呀!” 看着眼前像发了疯一般的李伟,我心中没有泛起丝毫的同情与怜悯之情。只见我面无表情地用力推开他紧紧抓着我的手,然后不紧不慢、语气平静地开口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了任何人!害人终害己啊。” 说话间,我动作优雅地整理着被李伟粗暴拉扯而变得褶皱不堪的衣领,整好了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准备离去,但还是停下脚步,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至于如何补齐那笔钱,是你自己的事情。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找王乐要钱!” 说完,我便站到了一旁,因为我知道,李武刚才被李伟推了一下,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只见李武这时走向了李伟,一脚就将李武踹倒,然后狠狠地踢着李伟的肚子,嘴里还不停地说道:“敢推老子,老子踹死你。” 只见李武一脚一脚地朝着李伟踹去。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面对李武地不断攻击,李伟不仅没有丝毫恼怒之色,反而还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 他的笑声异常刺耳,让人听后不禁浑身起鸡皮疙瘩。李伟一边张狂地笑着,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哈哈哈,我说王乐今天怎么敢不给我买烟呢?原来是有高一的天给他撑腰啊!” 当他说出“高一的天”这四个字时,语气里竟然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这种嘲讽的口吻让站在一旁的我心里感到十分不舒服,一股无名之火瞬间涌上心头。 而此时的李伟完全不顾及旁人的感受,依旧自顾自地说着:“来呀,你们尽管打我好了,反正你们的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哈哈哈……” 听到李伟说出那句没头没脑的话——“你们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我的脑海里瞬间变得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危险即将降临?还是说我们一直以来所享受的平静生活将要被打破?种种疑问涌上心头,让我越发觉得李伟肯定知晓一些内情。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焦急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越烧越旺。没有丝毫犹豫,我一个箭步就朝着李伟冲了过去。伸出双手用力地将他按在了墙上。我的双眼紧紧盯着他,目光如炬。同时,我咬牙切齿地质问他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快给我说清楚!” 可就在这时,一只无情的大手就抓住了我的脖颈,将我向后一拽。我刚想回头看看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见,没看到我正忙着呢吗? 没曾想,一个拳头就朝着我的肚子打来,将我打得倒退了数步出去,还好我每天都穿着王兵给我的钢板,这才稳住了身影,要是没这钢板的话,我感觉这一拳能让我中午吃的饭,全部都吐出来! 我一手捂着肚子,微微抬起头看向打我的人,有些许震惊,只听见那个人义正严辞地说道:“杨少杰,你小子真是屡教不改啊!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把我放在眼里啊!都给我去保卫科站着去!” 没错,这个人正是洪岩,这几天来,我都安分守己,也让我忘了现在县一中已经不是那个自由的时代了,让我忘了现在可是有洪岩这个保卫科科长的存在。 听了洪岩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动,大家都知道洪岩的恐怖之处,只好老老实实得走去保卫科,而我,洪岩则一把锁住我的脖子,把我拖拽到了保卫科。 来到了保卫科,这里我再熟悉不过了,也不记得这已经是第几次来这里了。洪岩将我用力一甩,把我一下子甩到了地上,然后径直地朝着办公椅走去,坐了下来,把两只脚翘到了办公桌上。 我则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低着头,眼神不敢看向洪岩,李武一帮人和李伟也进来了保卫科,纷纷都站到了我的身边。 洪岩这时候开口说道:“说说,为什么打架!” 此时此刻,我们这边的人全都低垂着脑袋,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轻易地抬起头来,更别提开口说话了。要知道,咱们可都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混子啊!对于解释事情的缘由这种事儿,那简直就是我们最为厌烦的事情之一。 就算是面临严厉的惩罚,我们也绝对不会选择去解释什么。毕竟,在我们的认知当中,解释这件事本身,就会让自己看起来十分的弱小和无能。仿佛一旦开始解释,就等于向他人示弱,承认自己的错误或者不足似的。所以,无论情况多么糟糕,我们都会紧闭双唇,坚决不发一言。 反观那李伟,只见他身形敏捷地冲到了办公桌前,还没站稳脚跟便迫不及待地向洪岩哭诉起来。他一脸委屈,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冤屈一般。 “洪科长啊,您可得替我主持公道呀!我当时正在教室里安安静静地看着书呢,谁能想到他们那帮人会突然冲进来。而且根本不分是非黑白,上来就是对我一阵拳打脚踢。这也太过分了,简直是无法无天啦!尤其是那个杨少杰和李武,他俩更是嚣张跋扈,不停地用脚踹我,把我打得浑身是伤。我真是冤枉啊,洪科长,您一定要严惩这些恶人,还我一个清白呀!”说着,李伟还故意撩起衣服袖子,露出手臂上几块青紫的瘀痕,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洪岩皱着眉头,目光紧盯着李伟身上那些伤,眼神中透露愤怒。他咬了咬牙,语气低沉地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虽然他的话语看似是在向众人发问,但实际上所有人都明白,他真正想要得到回答的人是我。然而,此刻的我却嘴巴紧闭,一个字也不想说。 见无人回应,洪岩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道:“既然大家都沉默不语,那我就权当你们都默认了这件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李伟,示意他可以先行离开这里去上课。李伟则转过身,往门口走去,经过我的时候,还对我发出一声冷笑,简直令人作呕。 待李伟走远后,洪岩转过身来,再次将凌厉的目光投向了在场的其他人。他双手抱胸,冷冷地开口道:“好了,现在轮到我来好好处理一下你们这些惹事生非的家伙!” 第59章 没被处罚 洪岩说着,从椅子上一跃而下,走向了我们这一帮人,说道:“规矩你们都知道,你们也不想这件事情闹到学校去,就按规矩处理。” 我心中自然清楚得很,洪岩口中所谓的规矩到底意味着什么,无非就是要给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狠狠来上一拳,好让我们能够深刻地自我反省一番。 只见洪岩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着我大步走来,他先是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好似蓄势待发一般。紧接着,他目光阴冷地盯着我,开口说道:“杨少杰,就从你先开始。” 直到此刻,我才缓缓地抬起头来,毫不退缩地迎上了洪岩那双略显阴沉的眼眸,镇定自若地回应道:“这件事情是我带头的,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罚我一个人就行,请您放他们先回教室去上课。” 毕竟李武他们这一群人全都是被我喊过来帮忙的,如果因为我的缘故而连累他们一同遭受惩罚,那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而且对于洪岩拳头的厉害程度,我也是心知肚明的,那家伙的力道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好在我身上藏着王兵之前给我的那块钢板,想来就算硬挨他几下子,估计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听到我的这番话后,洪岩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略带嘲讽地说道:“哟呵,你小子有种!行,既然如此,那你们其他的人就先回去上课。”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只大手轻轻地落在了我的肩头之上,随即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阿杰,没事的,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不了一起扛呗!” 此人正是李武,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果真讲义气,但我觉得还是我连累了他,为了让他放心的回去上课,我把我的上衣向上一撩,露出来了里面的钢板给李武看。 李武顿时心领神会,还对我比了个大拇指,笑着调侃道:“可以啊兄弟,改天给我也整一块。” 我压低声音对李武说道:“一定一定,你先带兄弟们回去。” 听到这话,李武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着身后的一众兄弟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跟随着自己一同离开保卫科。 很快,伴随着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李武和那群兄弟们的身影消失在了保卫科。此时,诺大的保卫科办公室里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起来,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只剩下我和洪岩两人面面相觑,气氛略显尴尬。 “既然你要一个人扛,那我就成全你,把你身上的东西卸下来。”洪岩说着,朝我的肚子上指了指。 我顿时有些慌了,原来洪岩什么都知道。我一时间竟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钢板脱下来。 这时,洪岩又说道:“要我帮你卸是吗?”语气带着些许怒气。 面对洪岩怒斥,我知道这钢板必须卸下来了,我将上衣拉起,把附在我身上的钢板脱了下来,放在了办公桌上。洪岩拿起了钢板,放在手上把玩,说道:“这玩意儿还挺有趣的,既柔韧又坚硬,不错不错。” 我顿时觉得洪岩似乎没读过什么书,连“既柔韧又坚硬”这种自相矛盾的话都说得出口。但我现在也无心去想这么多了,因为我知道,失去钢板的我,挨上洪岩的拳头,下场必会十分惨烈。 我现在只觉得庆幸,还好李武他们离开了保卫科,办公室内只有我和洪岩两个人。等洪岩打我的时候,我便可以不用硬撑,因为没有其他人会看到我的惨状,也算可以保全我高一天的面子。 我对着洪岩嬉笑得说道:“还是洪科长厉害,什么都瞒不过洪科长。”希望我的讨好,能让洪岩下手的时候轻一点。 洪岩听了我的话,也笑道:“哈哈哈,我混了多少年的,打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我会分辨不出来吗,本来不想和你们这些人计较这么多,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得挑战我,今天就得让你长长记性。” 看来洪岩今天是铁了心要教训我了,早死晚死都得死,我也已经看开了,我十分释然地说道:“来!” 就在这时,保卫科的门被人缓缓地打开,一个学生走了进来,站在了我的旁边。我有些无语,谁有事没事喜欢往保卫科跑啊,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想看我被打。 我转过头,看向来人,居然是王乐。王乐刚才在教室并没有动手,所以没有被洪岩叫到保卫科来,不知道这小子这时候过来干嘛,来看我的惨状吗。 不只有我疑惑,洪岩也十分疑惑,看着王乐,不解地问道:“你谁啊?来保卫科有事吗?” 王乐这时开口说道:“洪科长,这不是杨少杰的错,是李伟,李伟找我要钱,我才找杨少杰帮我的,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好了。” 真没想到啊,王乐这小子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刻居然如此讲义气,算我没白帮他! 洪岩听完王乐的讲述后,微微低下头去,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面色凝重地缓缓开口说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你们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一定会彻底调查清楚的。记住,以后要是再碰到类似的情况,可千万不要冲动行事,只知道依靠打架来解决问题。应该第一时间向老师报告,让我们来妥善处理。你先回去上课。” 王乐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好的,洪科长,我明白了。只是……那个杨少杰该怎么处置呢?” 洪岩此时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我,脸上流露出些许不耐烦的神情,随意地摆了摆手说:“行了行了,你也赶紧给我滚回去上课!至于具体如何处理,得等我把整件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再说!” 得知自己暂时不会受到惩罚,我的心情瞬间轻松了不少。想到刚才卸下放在桌上的那块钢板,我连忙指着它,小心翼翼地询问洪岩道:“洪科长,这块钢板我能拿回去吗?” 洪岩显然已经被我们弄得有些烦躁不堪了,他极其不耐烦地再次挥了挥手,大声嚷道:“拿走拿走!谁会稀罕你那破烂东西啊!” 得到允许后,我赶忙上前一步,迅速将钢板重新穿戴到身上,然后跟随着王乐一同走出了保卫科的大门,朝着教室的方向走去。 离开了保卫科,我便拍了拍王乐的背,说道:“可以啊,这么敢说,怎么不早点报告老师。” 王乐被我一拍,有些受宠若惊地说道:“告诉老师有什么用,无非是把李伟找来,对着我们两个说一大堆,李伟要是知道我告老师的话,指不定每天都要修理我一顿。” 的确如此啊,这天底下的老师们似乎都如出一辙,面对这样的状况往往都是治标不治本。就好比今天刚跟犯错的学生苦口婆心地讲过道理,让其保证绝不再犯,可到了第二天,那些家伙依旧我行我素,将之前的承诺抛诸脑后。而那些敢于向老师打小报告的学生呢,则会成为众矢之的,被同学们所孤立和排斥。如此一来,他们在这校园之中的日子便过得异常艰难,仿佛陷入了一个难以挣脱的困境。所以很多学生宁愿忍受,也不愿报告老师。 我满脸疑惑地再次向王乐发问:“那为何今日你竟敢跟老师坦白呢?” 只见此时的王乐脸上绽放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他笑嘻嘻地回答道:“嘿嘿,这不都是因为有杰哥您在嘛!之前确实是小弟我有眼无珠、不识泰山啊,简直就是狗眼看人低!多亏了杰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仅没有计较我的过错,还如此慷慨地出手相助。从今往后,小弟我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心甘情愿为您当牛做马!” 听到这番话,我不禁感到有些无奈和好笑,连忙摆了摆手回应道:“得了得了,当牛做马什么的就免了。只要你日后不再依仗权势去欺负他人就行了。”。 第60章 探子王乐 不知为何,总感觉下午的课比上午要漫长许多,让人感觉无比难熬。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因为接下来等待着我的,又是忙碌而辛苦的打工生活。 我脚步匆匆地赶到学校食堂的后厨,故作熟练地拿起一件围裙,将其系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我慢悠悠地走到一个小板凳前坐下,面前摆放着一堆待清洗的蔬菜。回想起之前老陈传授给我的洗菜技巧和经验,此刻操作起来确实顺手不少。 正当我全神贯注地埋头洗菜时,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抬头一看,原来是王乐也走进了后厨。只见他同样迅速地拿过一条围裙系好,然后径直走到我身旁的位置坐下来,二话不说便开始动手洗菜。 看着王乐如此积极主动的样子,我不禁心生疑惑,开口问道:“李伟已经不再找你要钱了呀,那你怎么还来这里勤工俭学干嘛?” 王乐抬起头冲我笑了笑,回答道:“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倒不如过来帮点忙,顺便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呗。杰哥,你去休息,这边剩下的活儿交给我就行了。” 听了王乐这番话,我心里明白他其实是出于一片好意,但嘴上却故意打趣说:“嘿哟,你这家伙可别害我啊!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还不得以为我偷懒耍滑、眼里没有活儿干呐!”说完我俩相视一笑,继续低头认真地清洗着那些绿油油的蔬菜。 虽说每天只要工作五个小时不算多,但我还得上课,要是让一个人自己支撑,怕是也有些难熬。有王乐这小子可以陪我聊聊天也是挺不错的。 我问王乐:“为什么当初要去跟李伟,而不选择跟自己班的李武呢?” 王乐说道:“我也想跟武哥啊,但武哥看不上我。” 李武确实是这样的人,他只看得上有胆量的兄弟,我也是敢和李伟对着干,才得到了李武的认可。像王乐这样子的人,被李伟恐吓一下就不敢吱声了,李武确实看不上。 我与王乐东拉西扯地闲聊着,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谈了许久,从天上谈到地下,从校内聊到校外。在这个过程中,我惊讶地发现,这小子对于学校的各种情况简直称得上了如指掌!无论是学校里那些声名远扬的大混子,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他似乎都非常熟悉。甚至连王兵、黄文峰这些人的种种事迹,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我不禁感叹道:“哎呀呀,真是没看出来啊,原来你小子竟然是个百事通呢!” 听到我的夸赞,王乐赶忙谦虚地摆摆手,说道:“哪有哪有,杰哥可别这么说。其实我也就是跟谁都能相处得来。所以大家也都挺乐意把一些事情告诉我的。然后呢,我偶尔也会和其他人分享一下自己所知晓的消息。如此这般,你来我往之下,我自然也就能够了解到更多的信息啦。但说实话,这也没啥了不起的。真要是我出了事,那些人估计一个帮忙的都没有。毕竟嘛,所谓的交情大多都是表面上的,关键时刻靠不住哟!” 没错,像王乐这样的人确实能够在众多的混混之中穿梭自如,并且和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搭上几句话。毕竟,在这个复杂而纷乱的县一中,几乎没有人会嫌自己的朋友太多。然而,尽管如此,那些与王乐交往的人们对他的态度也仅仅停留在表面上的客套而已。实际上,在他们的心中,王乐根本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对于这些混混来说,王乐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随时都可能被遗忘或者忽略掉。 不过这对我来说,可是如获至宝,想必王乐这样的人,就是王兵曾叫我找寻的探子。记得开学的时候在班上,我还在懵懵懂懂,王乐就已经知道李伟要来堵我了,看来他的消息果真灵通。 我轻轻地拍了拍王乐的肩膀,面带微笑,眼神诚挚而温和地看着他,轻声问道:“王乐啊,你看你以后要不就跟我得了。” 听了我的话,王乐瞬间两眼放光。他满脸惊喜与难以置信,嘴唇微微颤抖着,结结巴巴地问道:“真……真的吗?杰哥!” 看到他那副激动不已的模样,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肯定地点点头,朗声道:“那还有假?从今往后,你就是咱们自家兄弟啦!” 王乐一听这话,兴奋得简直要跳起来似的。然而,下一秒钟,他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举动——只见他猛地双膝跪地,对着我便砰砰砰地磕起头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谢谢杰哥,谢谢杰哥。” 面对他如此夸张的行为,我一时间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但是你这给人下跪的习惯得改一改,我的兄弟里,没有你这么窝囊的。” 王乐闻言,像触电般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紧紧地拉住我的双手,眼眶泛红,声音略带哽咽地激动说道:“好的,杰哥,我一定改,谢谢杰哥。” 有了像王乐这种消息极其灵通之人,我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从此以后,再也不必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哪天会遭人暗算,或是一不小心掉进他人精心布置的陷阱里去。如此一来,着实能让我省下不少心思,可以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学习中去。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大地上。我毫不犹豫地把王乐引荐给了我的那帮好兄弟们。毕竟在高一年级,我可是响当当的人物——“高一的天”,只要是我做出的决策,向来都能够得到众人的一致拥护和赞同。然而,就在这时,人群中的李武却满脸不情愿地踱步来到我的身旁,压低声音嘟囔着:“阿杰啊,咱们要这么个窝囊废究竟有啥用呢?” 面对他的质疑,我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同时故意卖起关子来,轻声回应道:“嘿嘿,日后你自然便会知晓其中缘由啦!”尽管李武对此仍心存疑惑,但见我态度坚决,也就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说实在话,身处县一中里,虽说高一各班那些所谓的“天”皆是与我称兄道弟,可他们每个人麾下皆统领着十来号小弟,唯独我尚未拥有一支完全听从自己调遣的队伍。不过如今有了王乐这个得力干将加入,对于我而言无疑是一个绝佳的开端。 当然,这件事情我毫不犹豫地告诉给了王兵。当王兵听闻这个消息之后,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之色,然后兴奋地说道:“哎呀呀!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如此一来,你终于拥有了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团队啦!” 在此之前,王兵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想要一个团队能够长远稳定地发展下去,那么其中至少得有三个至关重要的人物角色存在才行——分别是红棍、草鞋以及白纸扇。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在咱们这支刚刚组建起来的小团队当中,王兵认为我具备着充当白纸扇的能力与特质;而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大头,则毫无疑问可以胜任红棍;而王乐则是团队中负责联络的草鞋。 既然如今我已经成功地组建起属于自己的团队,我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豪迈之情。于是乎,我满怀期待与自信地转头望向王兵,并开口问道:“兵哥,现在的我,也有足够的实力来帮你了!” 只见王兵那张坚毅而又充满野心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兴奋之色,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回应道:“那自然是毫无疑问的!既然要混,我们就不能做小混混,我们要做,就要做最大的!” 说罢,他用力地挥了挥手,仿佛眼前已然展现出一幅波澜壮阔的宏图伟业。 第61章 和高三的开战了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有了食堂的工作,我也不再需要为生活费而苦恼,也算可以过上了清闲的生活。 最大的收获还是拥有了王乐,王乐自从跟了我,在县一中的高一年段也算有了些地位,也不再是可以被别人收保护费的对象了。 有了王乐,县一中的大小事情,我都能知道个大概,也让我没有太多的后顾之忧,这就是有了探子的好处。 但刘晨在我的心中,确是一个地雷的存在,不知道何时会被引爆一般。我知道他会向我们出手,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不能主动出击,只能静静的等待。 不过,事与愿违,我最不想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那是在一个下午放学的时候,我和王乐在厨房的后厨洗菜,突然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传来,好像是两帮人在吵架。 我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然后如同往常一样开口向王乐询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只见王乐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回答说:“其实也没啥大事儿,就是黄文峰请兵哥去吃饭了,这会儿正在食堂的包厢里头呢。” 听到这话,我的心头不禁一震。黄文峰那家伙平日里和我们可不对付啊,他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请王兵吃饭呢?这里头肯定有猫腻!我暗自思忖着,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性,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 我紧紧皱起眉头,心中暗叫不好,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这顿饭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呐! 想到此处,我忍不住埋怨起来,对着王乐大声吼道:“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怎么到现在才跟我说呀!” 王乐被我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他有些局促不安地望着我,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那个……杰哥您别生气嘛。主要是这次黄文峰只请了兵哥一个人,压根儿就没邀请您。我担心您知道以后会心里不舒服,所以就寻思着先不告诉您,反正也就是吃个饭而已,估计不会出啥大问题的……” 然而,此刻的我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我心急如焚地打断了王乐,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怎么可能会没事儿!赶紧的,咱俩一起过去瞅瞅,万一真要有个什么变故,也好及时应对。”说完,我迈开大步朝着食堂包厢方向急匆匆地走去,王乐见状也赶忙紧跟其后。 走进了包厢,还是一样的场景,三张大圆桌摆在里面。不同的是,包厢里没有人坐着,全都站了起来,可以看到两帮人正在对立着,正是王兵一帮人和黄文峰一帮人。 我自然是走到了王兵的身边,王乐跟在了我的身后,我低声地向王兵问道:“兵哥,出什么事了?” 王兵没有回答我,而是在他身边的雷子开口说道:“没什么事,黄文峰这傻逼,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要我们跟他,你说他是不是傻逼。”雷子故意说得很大声,好似要让黄文峰听到一般。 我有些懵逼,黄文峰一向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突然又搞这一出。我是不愿意同黄文峰把关系搞僵的,毕竟我还喜欢着他妹妹,他以后可是要当我大舅子的。 我说道:“黄文峰,你搞什么,放着好好的高三的天不做,你就这么想当县一中的天吗?” 黄文峰这时才看到我,说道:“杨少杰,我没去找你,你居然还送上门来,你敢动我妹妹,就够你死一万次了!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带着你高一的兄弟们跟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觉得黄文峰是真疯了,我有些生气的说道:“黄文峰,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跟你!你吃错药了。” 我说着,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王乐高一摇人过来。王乐刚要走出包厢去教学楼,就被黄文峰的一个兄弟拦住了。 黄文峰此时目光冷冽地看着众人,再次提高音量说道:“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就再给你们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到底跟还是不跟我,王兵,你说句话。”他双手抱胸,一脸傲慢与自信。 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兵此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毫不畏惧地回应道:“黄文峰,平日里你可是最瞧不起那些拉帮结派、划分势力范围的行径,怎么今日却突然想要收编我们?再说了,要论实力和影响力,应该是你跟我才对!”说完,他挑衅似的扬起下巴。 见王兵这般态度强硬,我自然不能示弱,连忙在一旁随声附和起来:“没错!黄文峰,你人没我们多,打也打不过我们,凭什么让我们跟你!”我的话语充满了嘲讽之意。 黄文峰显然没想到会遭到我们如此激烈的反驳,顿时气得脸色发青,额头青筋暴起,大声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告诉你们,跟着我,对你们没有坏处。今天你们跟也得跟,不跟也得跟!”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只见他轻轻一拍手掌。刹那间,包厢的门猛地被推开,二三十个身材高大的高三学生涌了进来。他们迅速将整个包厢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摩拳擦掌,似乎只等黄文峰一声令下便会动手。原来这一切都是黄文峰事先精心设计好的陷阱,就等着我们往里跳呢! 我看着这一群高三的学生,有些胆怯地向后退了两步,但看到王兵依旧一脸镇定自若地站着,便也自信地挺胸抬头,站回了王兵的身边。 黄文峰怒目圆睁地吼道:“杨少杰,我没去找你,你以为我真的怕了你吗?只不过是你身旁那个叫苏志勇的家伙,我承认自己确实打不过他,但如今他可不在这儿,我倒是要瞧瞧,光凭你一个人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原来黄文峰是忌惮大头,才没请我来参加这一场鸿门宴。 而站在我身旁旁的王兵笑了笑,回应道:“哟呵,怎么着,你吓我呢?带这么多人来,动我一个试试!” 黄文峰死死地盯着王兵,一字一句地说道:“王兵啊王兵,说实话,我对你还是有些欣赏的,觉得你这人也算是有勇有谋。只可惜啊,你身上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过狂妄自大了。居然真的就带了几个人过来,亏我还准备了一番。你太急于出头了,所以必遭打压!” 黄文峰冷冷地说道:“给我上!”随着他一声令下,其手下那些学生们便如饿虎扑食一般朝我们冲了过来。 此时,王兵这一方算上我和王乐总共也就仅仅只有七个人而已。反观黄文峰那边,乌泱泱的二三十号人气势汹汹,让人不寒而栗。单从人数对比上来看,这场战斗的胜负似乎早已注定,我们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然而,面对如此悬殊的力量差距,王兵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他稳稳地站立在原地,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坚定而锐利,毫不退缩地与黄文峰对视着。仿佛眼前这些敌人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根本不足以让他心生怯意。 就在这时,只见王兵身后的雷子猛地抄起一张椅子,大吼一声,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率先朝着那群高三的学生扑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雷子手中的椅子狠狠地砸在了一名学生身上,瞬间将对方打得一个踉跄。紧接着,雷子又顺势挥舞起椅子,左劈右砍,一时间竟逼得周围的学生不敢轻易上前。 见此情形,我心中豪气顿生,自然也是不甘落后。于是,我有样学样地迅速拿起一把椅子,口中大喊着给自己壮胆,然后义无反顾地向着那群高三学生猛冲而去。刹那间,喊杀声、打斗声响彻整个空间。 与此同时,王兵的另外三个兄弟也纷纷各显神通,与那些高三学生展开了激烈的搏斗。他们或拳打脚踢,或巧妙躲闪,虽然身处劣势,但依然顽强抵抗着。 可最为可怜的当属王乐了。之前拦住他的那个学生趁乱一脚将王乐放倒,王乐猝不及防之下,顿时重重地摔倒在地。随后,那名学生更是毫不留情地对倒地不起的王乐一顿拳打脚踢,打得王乐只能抱头蜷缩成一团,毫无还手之力。 第62章 老陈出手 刹那间,汹涌而至的高三学生瞬间将我们团团围住,那场面简直如同被吞噬一般令人窒息。然而,就在这混乱不堪的局势中,只见雷子紧紧握着一把破旧的木椅,目光如炬,但凡有高三的学生胆敢靠近,他便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武器,狠狠地砸下去,每一下都带着凌厉的风声,让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王兵的其他三个兄弟们也绝非等闲之辈。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群殴混战,应对起来竟是如此的得心应手。他们或巧妙地躲开对方的攻击;或看准时机,迅猛出击,打得对手措手不及。一时间,整个战场陷入一片激烈的厮杀之中。 与他们相比,我的表现则显得有些狼狈。一开始,我心急如焚地朝着王乐所在的方向艰难前行。好不容易挤到近前时,正好瞧见一名高三学生正高高举起拳头,准备朝王乐狠狠砸去。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手中的椅子,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挥,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名学生惨叫着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紧接着,我迅速将惊魂未定的王乐拉到身后,并将其牢牢护住。 随后,我手持椅子,疯狂地挥舞着,企图阻止那些涌上来的高三学生。可是,对方人数实在太多了,他们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向我发起进攻。 渐渐地,我的体力开始不支,手中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迟缓。无奈之下,我只好咬紧牙关,拼尽全力举起椅子,将它当作一面坚固的盾牌挡在身前,以抵御来自各方的拳打脚踢。尽管如此,我还是无法完全避免遭受伤害,身上不时传来阵阵剧痛,但为了保护王乐,我依然死死坚守着自己的防线,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与此同时,黄文峰则一个箭步冲向王兵,一只手臂将王兵按住,另一只手握紧拳头,就要向王兵的面门轰去。 王兵也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黄文峰将要落下的拳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我不知道王兵为什么一点都不反抗,只是看到黄文峰的拳头即将要落在王兵身上。黄文峰的拳头是何曾的恐怖,虽说不及大头,但也是可以一拳放倒疯狗的存在! 看到这一幕,我却无能为力,只能大声地喊出一句:“不要!” 说时迟 ,那时快,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敏捷如闪电般的身影便骤然从熙攘的人群之中穿梭而过,径直朝着王兵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个神秘身影犹如一阵疾风骤雨,其所经之处,那些正围攻我们的高三学生们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接二连三地轰然倒下。而当他掠过我身旁的时候,我仅仅感受到一股强劲的气流呼啸而过,眨眼之间,原本围殴我的那群高三学生也全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其速度之迅猛,简直让人目不暇接,我使劲眨了眨眼,却依旧无法看清他的动作轨迹。 与此同时,眼看着黄文峰的拳头就要落在王兵的脸上。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宛如铁钳一般牢牢地握住了黄文峰的拳头。定睛一看,出手之人嘴里悠然自得地叼着一根牙签,身上那件油渍斑斑的厨师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飘动,脸上则挂着一抹略带狡黠的坏笑。只见他将脑袋凑近黄文峰的耳畔,轻声低语道:“小黄同学,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哦,怎么样?卖我个面子,就此罢手如何呀?” 刹那间,整个场面陷入一片死寂,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似的,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位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我更是情不自禁地失声惊呼起来:“老陈!” 此时此刻,我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王兵一直表现得有恃无恐、毫不畏惧呢,原来是有着老陈在啊!要知道,这可着实是我生平头一回亲眼目睹老陈亲自出手,而且他的身手居然如此矫健敏捷,快若鬼魅,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只见老陈紧紧地攥住黄文峰的拳头,任凭黄文峰怎样拼命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开来。无奈之下,黄文峰只得松开一直抓着王兵的手,腾出另一只空闲的手臂,紧握成拳,如疾风骤雨般朝着老陈狠狠地砸去,并同时怒声吼道:“给你面子,你算老几?” 然而面对黄文峰如此凌厉的攻势,老陈却是显得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只见他身形微微一闪,便轻而易举地避开了黄文峰拳头。紧接着,老陈顺势向前一步,抬起手掌,推向黄文峰的胸口。 刹那间,只听得一声闷响传来,黄文峰整个人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向后倒飞出去数米之远。 要知道,此刻的黄文峰身上可是穿着一身厚重的钢板,即便是大头,也不可能仅仅凭借一拳之力就将他打得倒飞而出。可如今,老陈竟然只是轻飘飘的一掌,就把身披重甲的黄文峰给硬生生地推飞了出去,由此可见,老陈的实力究竟有多么深不可测、令人骇然。 待到掌势收尽之后,老陈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掌,脸上依旧挂着那云淡风轻的神情,淡淡地开口说道:“小黄同学,对我出手,不知天高地厚。来吃饭,我欢迎,来搞事,门都没有!。识相点的话,赶紧带上你的那帮兄弟速速离去。” 黄文峰站起身来,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那股憋屈感如鲠在喉,怎么也咽不下去。他紧紧握着拳头,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的老陈,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去,仿佛下一秒就要再次冲上去与老陈展开一场激烈的交锋。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身旁时,却发现有几个高三的学生已经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显然是被老陈打倒在地的。看到这一幕,黄文峰心头一震,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深知自己绝非老陈的对手,如果强行再战,恐怕只会落得个更惨的下场。于是,他只能咬咬牙,停下了脚步,但那双眼睛依然恶狠狠地瞪着王兵,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黄文峰说道:“王兵,没想到你身边也有练家子,但你惹了不该惹的人,不是像我一样好对付的,我是在救你你不明白吗?” 王兵此时正躲在老陈的身后,见黄文峰吃瘪的模样,不禁得意洋洋起来。他探出脑袋,对着黄文峰做了个大大的鬼脸,挑衅道:“哈哈,你怕刘晨,我可不怕。有本事就让他来找我啊!” 听到王兵如此嚣张的话语,黄文峰气得脸色发青,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王兵啊王兵。要是真的只是刘晨还好说,可你招惹的人物,可不是一般的角色啊!那可是一个动动手指头就能将我们捏死的人。” 王兵一脸不屑地说道:“哼,我怎么可能会记得招惹过这样的人?真是莫名其妙!不过没关系,既然他们敢来找麻烦,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好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取走我的性命!但要让我跟你,这是一辈子不可能的事情。” 黄文峰看着王兵,心中暗自叹息。他深知眼前这个人一旦决定了某件事情,就很难被他人所改变。无奈之下,黄文峰只能摇了摇头,留下一句话:“唉,你还是好自为之。我们走!”说完,黄文峰转身带着自己的兄弟们快步离开了食堂。 第63章 深谋远虑 黄文峰离开后,王兵随即坐了下来,揉了揉胸口,看来是被黄文峰压得不轻,说道:“老陈,谢了。下次来早点,都动手了才来!” 老陈还是咬着牙签,将双手背在身后,说道:“我下次就要来晚点,等你被打趴了再来!不过我还真想知道你惹了什么大人物,居然要搞死你。” 王兵一脸无奈,摊了摊手,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一个学生,能惹什么大人物。” 老陈这时拿起牙签,在嘴巴里挖了挖,淡淡地说道:“也是,不过看黄文峰的样子,不像在说假话。要不要请我保护你啊,一天五百就行,保你平安无事!” 王兵一下子就推开了老陈,笑骂道:“滚一边去,我可没钱!” “爱要不要!”老陈一把将头扭了过去,不看王兵,只是继续说道:“这两把椅子的钱你也得赔给我!” 老陈说的,正是我手里的一把椅子,这种塑料椅最不经打,我手中的椅子已是破烂不堪,再看看雷子手里的那把椅子,也已是缺了两条椅腿,根本坐不了了。 “不就两张椅子嘛,我赔给你就是了。”王兵说着,看向了我,继续说道:“阿杰,你怎么在这,也是黄文峰请你来的?” 我这才将手中的破椅子一甩,不好意思地说道:“没有,我在食堂打工,听到你们这边吵闹,就赶过来看看。” 王兵听了我的话,顿时一惊,说道:“你怎么在食堂打工?” 我才想起来,我还没把这件事告诉王兵呢,便将刘晨把我的钱抢走,我没有生活费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王兵。 王兵一听,不怒反笑。雷子也捧腹大笑起来,走到了我的身边,拍着我的背,笑道:“哈哈哈,你小子,怎么到哪都被人抢钱,真是有够衰的。” 我也只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也没有,现在也没钱让人抢了。” 雷子一听,笑得更大声了。王兵则憋着笑,摆了摆手,示意雷子不要笑了,然后看着我说道:“阿杰,没钱了可以来找我,我有钱。” 王兵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张红色的票子,递给了我。我刚想拒绝,钱就被一双手给抽了过去,速度极快,让我们都没反应过来。 而这时,拿到钱的老陈,已经快步走到了包厢的门口,嘴里还说道:“这两百就当你还我的钱。” 王兵一下站起了身,指着老陈说道:“两把椅子,不用两百块!” 老陈则边走边说:“还有你弟弟欠我一千块呢,你要是想帮他还,现在也可以给我!” 王兵气坏了,但他又拿老陈没办法,只能骂道:“滚滚滚,赶紧滚!” 老陈拿着钱,就离开了包厢。我们在包厢内,还能隐约听到,老陈开心地哼着歌:“啦啦啦啦,有钱可以喝酒了,啦啦啦啦。” 我们皆是一阵无语。过了一会儿,王兵朝着雷子摆了摆手,示意雷子到包厢门口看看。雷子走到门口,朝着门外一瞧,又走了回来,对着我们说道:“放心,已经走了!” 王兵这才深吸一口气,说道:“那就好。这老财迷!” 原来王兵是让雷子去看看老陈离开了没有,我还以为是去查看黄文峰一众人离开了没有呢。看来王兵是真的不怕黄文峰。 王兵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红票子,递给了我,继续说道:“这钱你拿着花。” 我对着王兵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兵哥,我在这里打工挺好的,暂时不愁用钱,再给我的话,到时候又被抢了。” 这时包厢门口探出了一个脑袋,看着包厢内,嘴里说道:“又有钱啊,我来了。” 居然又是老陈,这老家伙耳朵真好,都看着他离开了,没想到又返了回来。说着就要朝我们这边走过来,我只好眼疾手快,将钱一下子接过,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内,说道:“没有钱,你听错了!” 老陈看了看,发现我们没有拿钱出来,只好悻悻地转过身离开。 看着老陈离开,我这才对王兵说道:“谢谢兵哥。” 王兵对我点了点头,表示没事,随后便坐着一言不发。 我满心狐疑地看着王兵,眉头微微皱起,疑惑地问道:“为什么黄文峰会要求我们跟着他呢?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啊?” 王兵无奈地摊开双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回答说:“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具体原因。不过据我所知,黄文峰的上面是刘晨,说不定刘晨是想借着这次机会重新整合县一中的势力范围呢。” 听到这话,我的好奇心愈发强烈起来,紧接着追问道:“这么说来,难道你早就察觉到这其实是一个陷阱啦?” 王兵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解释道:“没错,其实从黄文峰邀请我去吃饭的时候开始,我心里就已经有所警觉了。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嘛,所以后来我特意派晓生提前过来打探了一番,果不其然,发现黄文峰竟然暗中安排了二三十号人手埋伏在这里。” 听完王兵这番话,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看着他,惊讶地喊道:“既然如此危险,那你怎么还胆敢亲自赴约呢?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面对我的质问,王兵却显得格外镇定自若,他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回应道:“当然得来了,如果不敢露面,岂不是永远都无法弄明白刘晨究竟在打什么算盘?而且只有亲自前来试探一下黄文峰的态度和口风,或许才能从中获取到一些有用的情报信息呀!” 我又问道:“兵哥,你怎么这么肯定老陈会帮我们?” 王兵笑了笑,眼神里透着一丝狡黠,低声说道:“老陈不是帮我们,而是这里的规矩。在食堂包厢里不能打架,这是老陈的底线。你没看到我一直没动手吗?就是因为这个规矩。”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懊悔。早知道如此,我也不该冲动动手,应该一直站在王兵身边,听他安排。结果现在倒好,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还差点坏了事。真是上哪说理去啊! 但王兵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老陈并不是在帮我们,他只是维护食堂的规矩。等我们一离开食堂,黄文峰对我们出手就不用再有任何顾忌了。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得一紧,隐隐有些不安。 王兵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道:“没事的,以我对黄文峰的认识,他不会做出堵人这种下三滥的事。而且我这么做,就是要让他觉得,我身后还有个能打的老陈。就算他后来发现老陈其实不是我的打手,学校里也有我们自己的兄弟。再说了,还有洪岩那个老家伙在,黄文峰根本奈何不了我们。所以,你不用怕。” 听王兵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同时也对王兵的深谋远虑感到佩服。他能把身边的资源都利用得恰到好处,难怪能在学校里混得风生水起,有恃无恐。相比之下,我真是太冲动了。为王乐出头,结果被洪岩抓了个正着,差点坏了大事。看来,我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正当我暗自感慨时,包厢的门又被推开了。一个脑袋从门口探了进来,不用想,肯定是老陈。他这次进来,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直接劈头盖脸地骂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干不干活了?再不回去工作,我记你们俩矿工了!” 老陈说的正是我和王乐。我这才想起来,我们已经翘了半个小时的班了。要是再不回去,恐怕真要挨登记了。我赶紧对王兵说道:“兵哥,我得去上班了,先走了。” 王兵点了点头,语气依旧从容:“好的,你去忙。这一闹,我们还没吃饭呢。”说完,他转头对老陈喊道:“老陈,炒两个菜过来!” 老陈瞪了王兵一眼,嘴里嘟囔了几句,但还是转身去了厨房。我见状,心里不由得一乐。王兵这家伙,真是有一套,连老陈这种脾气火爆的人都能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我匆匆离开了包厢,心里却还在回味刚才的事情。想到这里,我加快了脚步,朝着工作岗位赶去。虽然身上还有些疼,但心里却轻松了不少。毕竟,有王兵这样的兄弟在,我还怕什么呢? 第64章 又见刘晨 终于又熬到了一个周末。因为是周末,大多数学生都回家去了,只有少部分人留在学校里。食堂也因此关门了,我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两天,不用再为打工的事情操心。 一大早,大头便和王兵一起回了拳馆。黄子豪这些县城本地的学生也都回家了,我的身边顿时空荡荡的,一时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校外我现在也不敢出去了,每次出去都出事,可能我真是自带“霉运圣体”。无奈之下,我只好拿着书包,来到了教室看书。 教室里一如既往地安静,黄文菲已经坐在那里学习了。她低着头,专注地盯着书本,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微微颤动,显得格外动人。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拿起一本教材,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其实,我心里有些小激动。毕竟已经好几天没有和黄文菲好好聊过天了,今天刚好有机会和她培养培养感情。可是,看着她认真学习的模样,我又不好意思打扰她,只得一页一页地翻着教材,假装自己也很专注。 过了一会儿,黄文菲突然从抽屉里掏出一本小本子,递给了我。她的语气有些冰冷:“这几天你都在忙什么呢?这是我的错题本,有好几道题搞不懂,找你你又不在。” 听到她冷冷的语气,我心里有些难受。看来这几天我忙着勤工俭学,冷落了她,她又变回了以前那种高冷的模样。我一点也不敢怠慢,赶紧接过她的错题本,认真地研究起来。总算有些事情做了,不至于一直尴尬地坐着。 黄文菲的理科确实有些薄弱,但她很聪明,一点就通。我把这些题目仔细算了一遍,然后耐心地给她讲解。讲解结束后,黄文菲便自己动手算了一遍。我看着她边算边笑,心里也跟着开心起来。解开这些难题对她来说似乎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而看到她开心,我也觉得特别满足。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午饭时间,我开始琢磨该怎么解决午饭问题。一掏兜,才发现兜里还有昨天王兵给我的两张红票子。顿时,一个想法涌上心头——要不我请黄文菲吃饭?于是,我转过头看向她。 没想到,黄文菲也正好看向我。我们四目相对,我顿时有些害羞,脸上微微发烫。黄文菲的脸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显得格外可爱。 她先开口了,声音轻柔:“有事吗?” 被她这么一问,我紧张得有些开不了口,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事。” 黄文菲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那没事的话,等一下我请你吃饭,就当谢谢你教我做题了。” 听到她说“谢谢”两个字,我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仿佛她对我说了“我喜欢你”一样。我赶紧点头,声音有些颤抖:“好!” 没想到黄文菲也想请我吃饭,哈哈,我和她还真是心有灵犀。 黄文菲收拾好书本,站起身来,我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们一前一后走出教室,阳光洒在走廊上,暖洋洋的。我走在她身后,看着她微微晃动的马尾辫,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甜蜜。 走出教学楼,黄文菲转过头来,笑着问我:“你想吃什么?”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都可以,听你的。” 她想了想,说道:“学校门口的小面馆,我周末的时候一般都在那边吃,你可别嫌寒酸。” 我点了点头,说道:“不会不会,和你一起,吃什么都好吃。” 而我的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兜里还有钱,不至于在她面前丢脸。我们并肩朝着校门走去,阳光洒在身上,微风轻拂,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到了校门口,突然一辆面包车疾驰而来,速度极快,仿佛要直接撞上我们一般。我心中一紧,几乎是本能地一把拉住黄文菲,将她往我身上一搂。面包车几乎是擦着我们俩的面前驶过,带起一阵风,险些撞上我们。 黄文菲被我这么一搂,整个人趴在了我的胸膛上。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危险吓到了。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温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到我的皮肤上,让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我嘴里轻声说道:“小心,有车。” 我的心里暗自感慨:好险,差点就真的撞上了。看来我还真是“霉运圣体”,一出校门就倒霉。不过,这车也算来得巧,让我和黄文菲能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倒也不算坏事。 我低头看向黄文菲,轻声问道:“你没事?” 黄文菲抬起头,脸上还带着一丝惊魂未定的神色,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温柔地说道:“没事,谢谢。” 安抚好黄文菲后,我便转头看向那辆面包车。那辆车经过我们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向前行驶了一段距离,最终稳稳地停在了校门口。我定睛一看,心里不由得一紧——那辆面包车的车牌号我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刘晨的车。这车,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我心里有些不安,刘晨怎么会突然来学校?难道他是来找我麻烦的?一想到刘晨那副凶狠的模样,我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 黄文菲这时轻轻揪了揪我的衣摆,低声说道:“没事的话,我们快走。” 我正好也想躲一躲,不能让刘晨找到我。于是,我点了点头,跟着黄文菲快步离开了校门口,朝着小面馆走去。 到了面馆,黄文菲问我:“你吃什么面呢?” 我扫了一眼墙上的菜单,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该吃什么,便随口说道:“我不太清楚,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黄文菲笑了笑,对着老板说道:“老板,要两碗牛肉面。”说完,她便带着我找了个位子坐下。 我特意让她坐在了靠近门口的位置,这样一来,我便可以随时观察校门口的情况,而黄文菲则坐在了我的对面,刚好背对着校门口。这样一来,即使刘晨真的找过来,我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面很快就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黄文菲拿起筷子,轻轻吹了吹面条,然后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我则一边吃,一边时不时地瞥向校门口,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黄文菲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不在焉,抬起头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在想刚才那辆车?”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道:“没事,就是有点走神。” 黄文菲点了点头,没再多问,继续低头吃面。我看着她安静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愧疚。明明是想和她好好吃顿饭,结果却被刘晨的出现搅得心神不宁。 我一边吃着面,一边紧紧盯着校门口的情况。突然,面包车的车门被缓缓拉开,一个身影被粗暴地丢了出来。由于距离较远,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能看得出来,那个被丢出来的人受伤不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车门瞬间被拉上,面包车随即疾驰而去,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我心里一沉,暗道不好,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王兵的身影。难道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是王兵?我心里万分不安,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我匆匆扒拉了两口面,实在坐不住了,便对黄文菲说道:“文菲,你先吃着,我去上个厕所。” 黄文菲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我,说道:“厕所在里面啊,你往外跑什么?” 这时的我已经顾不上解释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去看看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到底是谁。我没有理会黄文菲的提醒,直接站起身,快步朝着校门口跑去。 跑出小面馆,我加快了脚步,几乎是飞奔着冲向校门口。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我的心跳得飞快,脑子里一片混乱。如果那个人真的是王兵,那该怎么办? 第65章 黄文峰出事了 跑到校门口时,我已经气喘吁吁。那个躺在地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周围已经围了几个路过的学生,有人正在打电话叫救护车。我挤进人群,低头一看,顿时松了一口气——躺在地上的并不是王兵。 但这个人我依旧认识,而且令我更为震惊,特别是当下,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站在校门口,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虽然我认出了躺在地上的人是黄文峰,但此刻的情况让我更加不知所措。黄文峰伤得极重,浑身是血,衣服破烂不堪,显然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冲突。而更让我感到棘手的是,黄文菲——黄文峰的妹妹,此刻正和我一起在小面馆里吃面。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黄文菲看到这一幕。她如果看到自己的哥哥伤成这样,一定会崩溃的。我必须想办法瞒住她,至少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先把黄文峰送医院。 我迅速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群,发现有几个高一的学生站在不远处,看起来有些眼熟。我快步走过去,拉住其中两个学生,低声对他们说道:“等一会儿救护车到了,你们俩跟着上车,帮忙照顾一下伤者。我过一会儿就去找你们,别让他出事。” 那两个学生点了点头,虽然有些疑惑,但看到我严肃的表情,也没多问。 接着,我又拉过另外两个高一的学生,对他们吩咐道:“你们快去‘天下第一’拳馆,找王兵,就说杨少杰在学校门口等他,有急事!让他赶紧过来。” 安排完这些,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便匆匆忙忙地回到了面馆。黄文菲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看到我跑回来,有些疑惑地问道:“这里面就有厕所,你跑去哪上了?” 我心里一紧,赶紧随口扯了个谎:“是吗?我不知道,我跑回学校里上的。” 黄文菲一听,顿时笑了起来,轻声说道:“你真傻,没事,慢慢吃,我等你。” 我点了点头,故作轻松地说道:“好的。”然后一口一口慢慢地吃起了面,心里却在焦急地等待着校门口的情况。 我一边吃,一边用余光瞥向校门口。看到救护车终于来了,医护人员迅速将黄文峰抬上了担架,那两个高一的学生也跟着上了车。我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依旧不敢大意,生怕黄文菲察觉到什么。 黄文菲见我吃得慢,也没催促,只是安静地坐在对面,偶尔低头沉思。我趁机加快了吃面的速度,虽然心里有些吃不下,但我还是强迫自己把面吃完。毕竟,我不能让黄文菲觉得她带我来吃的店不好吃。 终于,我把最后一口面吃完,抬头一看,校门口的人群也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我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随手扯了几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对老板喊道:“老板,结账!” 老板走了过来,笑着说道:“一共二十。” 黄文菲一听,立刻从口袋里掏出钱包,说道:“说好了,这顿我请,我来付。” 我可不管那么多,直接掏出一张红票子递给了老板,笑着说道:“没事,你请我,我付钱嘛。而且我刚好需要把这张整钱给破开!” 黄文菲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说道:“你呀,真是的。” 老板接过钱,走到柜台去找零。我则对黄文菲说道:“走,我们回学校。” 黄文菲点了点头,站起身,和我一起走出了面馆。阳光依旧明媚,但我的心里却依旧有些沉重。黄文峰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王兵也还没到,我必须尽快处理这些麻烦。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黄文菲突然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总觉得你有点心不在焉的。” 我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道:“没有啊,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有点累。” 黄文菲看了我一眼,似乎不太相信,但也没再多问。我们一路沉默地走回学校。 黄文菲说道:“我先回宿舍午休一会儿,下午再去教室学习。” 我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也回去午休一下,下午教室见。” 黄文菲微微一笑,说道:“好。”说着便走向了女生宿舍。 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接下来,我得赶紧去找王兵,看看黄文峰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我来到了校门口,等待着王兵的到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远处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正是王兵!他的身边还跟着雷子和李晓生这两位兄弟。 待他们走近后,我向他们三人逐一打起了招呼。王兵满脸关切地看着我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这么着急把我叫过来。”我深吸一口气,然后不紧不慢地将整个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讲述给他听。 听完我的叙述,王兵当机立断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并示意我们赶紧上车。于是,我们四个人鱼贯而入,一同踏上了前往医院的路途。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各自思考着即将面对的状况。很快,车子便抵达了目的地——县城唯一的那家医院。这座医院我已经非常熟悉了,因为之前也曾有过几次来这里就医的经历。 刚一下车,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个我提前安排好在医院门口等候的学生。他俩一见到我,立刻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来,迅速将我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学生迫不及待地开口对我说道:“杰哥,您可算来了!” 我微微点头,沉稳地回应道:“嗯,先别慌,快带我们去病房。”说罢,一行人便急匆匆地朝着病房走去。 那个学生神色匆匆地带领着我们四个人快步走进了医院,穿过人来人往的走廊,最终停在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前。只见黄文峰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如纸,身上连接着各种医疗仪器和管子,看上去情况十分危急,显然是受伤极为严重。 此时,病房门外已经有好几个高三的学生正焦急地等候着。他们不时向里面张望,脸上满是担忧之色。看到我们一行人走来,这几个学生立刻迎了上来。从他们紧张而又警惕的眼神可以看出,这些人应该都是黄文峰的心腹亲信。 我们缓缓地走近他们,双方的目光交汇在一起。这时,其中一个学生默默地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并将其递到了王兵面前。王兵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伸手接了过来。他低头看了一眼信封,发现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两个黑色大字——“王兵”。 王兵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他轻轻撕开信封封口,从中抽出一张信纸。当他展开信纸阅读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原本平和的表情渐渐被愤怒所取代。站在一旁的我察觉到王兵情绪的变化,连忙凑上前去询问道:“兵哥,怎么回事?” 王兵默默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只见他缓缓地伸出手,将那张薄薄的信纸递到了我的面前。我有些疑惑地接过信纸,目光落在信纸上的文字上。 信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一股浓浓的威胁意味。“王兵、杨少杰、苏志勇、张亚雷和李晓生,你们五个即刻滚出县一中,否则,等死!”这行字如同冰冷的箭矢一般,直直地射进了我的心里。 当我的视线移到最后的署名处时,“刘晨”两个字赫然映入眼帘。看到这个名字,我的心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看来刘晨是正式向我们宣战了。 第66章 大何兄弟 我一气之下将信纸揉成一团,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而此时的我,则双臂紧紧环抱于胸前,昂首挺胸地站立着,身上散发出一种不可一世的霸气。 就在这时,雷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快步走到我的身旁,一脸焦急地问道:“阿杰,你这是干啥呀?我都还没来得及看呢!” 他的突然出现让我心里不禁暗暗叫苦,这家伙怎么总是在关键时刻跑来捣乱,刚刚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强大气场瞬间就被他给打破了。没办法,我只能满心不情愿地转身走向垃圾桶,弯下腰,伸出手将那已经有些变形的纸团重新捞了出来。 我一边把信纸缓缓展开,尽量恢复它原本的模样,一边没好气地递给雷子。雷子接过信纸,匆匆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只见他眉头紧皱,嘴唇紧闭,突然间猛地一甩手,再次将信纸揉成一团,狠狠地扔进了垃圾桶里,同时嘴里还愤愤不平地骂道:“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正当雷子余怒未消之时,李晓生站在一旁,看到雷子的举动,他赶紧走上前来,满脸疑惑地问雷子:“雷子,你这又是咋回事啊?我可也是还没瞅过一眼呢!” 雷子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无奈,他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哎呀,实在抱歉,我刚才一生气就给忘了还有你没看呢。”说完,他便准备弯腰去垃圾桶里捡起那张信纸。 李晓生连忙摆手阻止道:“算了算了,别捡啦,这垃圾桶里脏兮兮的,多恶心啊,我不想看了。” 那些高三学生们,一瞧见我们这副模样,脸上立刻露出惊讶和鄙夷的神情,仿佛觉得自己撞见了几个傻瓜一般。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对我们指指点点,毫不掩饰内心的轻视与不屑。 然而,王兵却对周围人的反应视若无睹,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旁若无人地径直走到排椅前,缓缓坐下后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我们见状,也默默地跟随着他的脚步,一同在那张排椅上落座。 就在此时,一道急促的身影忽然闯入了众人的视野。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待看清来人时不禁心中一惊——原来是我的同桌黄文菲!只见她一路小跑而来,额头上挂满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显得有些急促。 我一直竭尽全力地想要将这件事情隐瞒住她,生怕会影响到她的学习和心情。但事与愿违,不知通过何种途径,她终究还是得知了这个消息,并心急如焚地赶来医院。 黄文菲脚步匆匆地直奔病房而去,但当她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前时,却被医护人员无情地拦下。因为这里有着严格的规定,绝不允许任何无关人员擅自进入。无奈之下,黄文菲只得隔着那扇厚厚的玻璃,远远地凝视着重症室内的景象。 当她终于看清楚病床上那个伤痕累累、面色苍白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哥哥黄文峰时,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她娇美的脸颊滑落,宛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一地。 我向来不忍心见到女孩子哭泣,尤其是像黄文菲这样善良可爱的女孩。原本我打算起身走向前去轻声安慰她几句,可是还没等我有所行动,那群高三的学生已然抢先一步围拢到了黄文菲身旁,七嘴八舌地安慰起她来。面对如此情形,我也不好再贸然上前打扰,只得重新坐回排椅之上,静静地等待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黄文菲像个孩子一般,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着,那哭声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与痛苦都宣泄出来。过了许久,她的抽泣声才渐渐停歇,如同暴风雨过后逐渐恢复平静的海面。 此时,她红肿的双眼终于发现了坐在不远处的我。或许是因为刚刚哭得太过投入,以至于一开始竟没有留意到我的存在。只见她匆匆地跟那群高三的学生打了个招呼后,便毫不犹豫地朝着我所在的方向快步走来。 看这样子,她应该只是与那些高三学生相识而已,彼此之间的关系算不上亲密。相比之下,她显然与我更为熟稔,所以才会径直走向我,这一举动不禁令我心中涌起一丝小小的激动。 不多时,黄文菲已然来到了我的近前,并在我身旁轻轻坐下。她的眼眸凝视着我,带着些许哭腔,柔声问道:“杨少杰,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发问,我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作答。犹豫片刻之后,我才结结巴巴地回答道:“那个……我和你哥哥是好朋友啦,听说他出了事,就赶紧过来瞧瞧情况。”说完这番话,我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被她看出什么端倪来。 然而,黄文菲似乎并未察觉到我的异样,而是一脸感激地对我说:“谢谢你,杨少杰。我哥哥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听到她如此真诚地道谢,这一次我的内心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泛起涟漪。相反,一种莫名的心虚感涌上心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要知道,我前几日还和她哥哥打了一架呢。 我连忙摆了摆手,故作镇定地回应道:“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相信你哥哥一定能够逢凶化吉、早日康复的!”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紧闭着的病房门忽然被缓缓地推开了,一名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轻声对众人说道:“病人已经苏醒过来了,现在你们可以进去探望了,如果有任何需要或者遇到问题,可以随时按下床头的呼叫铃通知我们。”说完之后,这名护士便转身离开了。 待到护士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那些一直焦急等候在外的高三学生们立刻迫不及待地走进了病房。而我们剩下的几个人,则选择暂时留在门口继续等待。 透过病房门上那块透明的玻璃,我们能够清晰地看见那几个高三学生围聚在黄文峰的病床旁边。他们似乎正在与刚刚苏醒的黄文峰交谈着些什么,有的人手中拿着水杯,小心翼翼地递到黄文峰嘴边;还有的人则细心地帮助黄文峰整理着身上的被子,生怕他会着凉。整个画面显得格外温馨和谐。 就这样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些高三学生终于结束了与黄文峰的交流,陆陆续续地走出了病房。其中一个高三学生快步走到了我们所站立的位置,停住脚步后,他先是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我们开口说道:“兵哥,杰哥,峰哥让你们进去呢,说是有事情要跟你们讲。” 一听到黄文峰召唤自己进入病房,王兵瞬间站起身来,迈步向着病房内部走去。见此情形,我也不敢耽搁,连忙跟着一起站起身来,并紧紧地跟随在王兵身后,一同走向病房。 踏入病房那一刻,是一股很浓烈的酒精味传来。王兵面色凝重走了进去,径直来到病床旁边,轻轻地坐了下来。由于这狭小的病房里仅仅摆放着一把凳子,无奈之下,我只得静静地站立在王兵身侧。 病床上躺着的黄文峰看上去脸色苍白,整个人显得无比虚弱。当他瞥见我们二人走进来时,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被愤怒所取代。只见他紧紧盯着我,咬牙切齿地说道:“杨少杰,我警告你,千万别让我妹妹晓得这件事情!若是让她知晓了,我弄死你!” 听到这话,我不禁感到一阵尴尬,下意识地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苦笑着回答道:“那个……其实她已经知道了,这会儿正坐在病房门口呢!” 话音刚落,黄文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胸口剧烈起伏着,却愣是半晌都没能喘出那口气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缓过气来,长长地叹了一声,无奈地说道:“好。” 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兵此时突然开了口,声音低沉而有力:“黄文峰,要和我说什么事?” 黄文峰微微转过头去,避开了王兵直视的目光,稍稍犹豫了片刻之后,方才缓缓开口说道:“王兵,你知道大何兄弟吗?” 第67章 高三变天 王兵右手托住下巴,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副深思熟虑的神情,缓缓开口说道:“嗯……倒是有所耳闻,是县城道上的。” 黄文峰紧接着说道:“没错,大何兄弟是县城道上的一方势力。想当初,县城之上原本只有神龙会一家独大。然而就在两年前,横空出世的大何兄弟却如同一股狂风骤雨,瞬间打破了原有的格局。听说这大何兄弟是从遥远的腼国归来的,其麾下的势力涉足甚广,无论是黄、赌还是毒,但凡有利可图之事,他们皆不放过。就连我们所在的学校,也成为了他们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不过最近,由于你的缘故,王兵,他们在县一中的控制权正逐渐丧失。如今,这帮人已经将矛头对准了你,若你不归顺,只有死!” 说到此处,黄文峰不禁长叹一声,继续道:“前些日子,刘晨曾私下告知于我,只要我能够成功统摄整个县一中,确保他们的生意不断流,那么大何兄弟便不会对学校轻易动手。只可惜,因为你们俩不肯跟我,致使我未能完成此项任务,最终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 最后,黄文峰满脸忧虑地看向我和王兵二人,好心劝诫道:“事已至此,眼下他们的首要目标已然变成了你。而且据我所知,这些人的手段极其阴险狠辣,绝非善类。依我之见,你们俩还是暂且避一避风头,躲得越远越好。毕竟以你们目前的实力,他们不是你们俩能招惹的。” “我就在这,我哪也不去。大何兄弟能在县城的道上插一支旗,我王兵也能。”王兵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黄文峰,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可能放着兄弟们不管。” 听了王兵的话,我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热血。我立刻接话道:“我和兵哥想法一样。”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坚定无比。 王兵猛地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说道:“好兄弟!” 黄文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王兵,你很狂。我当时要是有你这般魄力,也不会沦落成刘晨的走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自嘲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黄文峰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他低下头,似乎在回忆什么,片刻后,他抬起头,眼神变得深邃而沉重。 “你们知道吗?”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当初我父母出事的时候,我刚上高一。” 他的语气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带着无法言说的痛苦。 “那时候,我妹妹还在上初二。为了保护她,我拼了命地提升自己的实力,终于在高一有了一席之地。” “可是,刘晨找到了我。他是高二的天,他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我当然拒绝了。十几岁的少年,谁会愿意屈居人下?” “可是……”黄文峰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喉咙,“刘晨不知从哪儿得知了我妹妹的事。他威胁我,如果我不跟他,他就找我妹妹的麻烦。”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黄文峰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无奈。 “我没有选择。”黄文峰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我不能不管我妹妹,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从那以后,我就成了刘晨的走狗。他帮我成了高一的天,但我手里的势力,其实都在他手里。” “我帮他散货,帮他物色女孩……”黄文峰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那些女孩,最后都被他逼得去卖……”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站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黄文峰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进了我的心里。我从未想过,小小的县一中,竟然隐藏着如此黑暗的旋涡。那些平日里看似平静的校园生活,背后竟然有着如此不堪的真相。 “直到王兵来了。他把刘晨赶出了县一中,我也终于当上了高三的天。可是刘晨不会轻易放弃。他知道他控制不了我了,所以他就控制了高二的杨建。只不过,有王兵在,杨建能给他的利益,远不如从前。” “现在,刘晨从少管所出来了。他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而他则是大何兄弟的手下。”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息。 “杨少杰,”黄文峰缓缓开口,声音沙哑,“照顾好我妹妹。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喜欢她的。我没有人可以托付了……要不是万不得已,我真不愿意把她交给你!” 我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我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黄文菲的。”说到这儿,我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窃喜——黄文峰都这么说了,那黄文菲和我之间,岂不是水到渠成? 王兵站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神情冷峻。他看了一眼黄文峰,语气沉稳地说道:“你好好休息,学校那里有我顶着,你妹妹不会有事的。” 黄文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但更多的是疲惫与无奈。他低声说道:“好,我信你。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们三人在病房里沉默了片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然而,我们并不知道,就在我们交谈的这段时间里,县一中正悄然发生着一场巨变。 与此同时,县一中的校园内,气氛异常紧张。黄文峰被废的消息像一阵狂风,迅速席卷了整个高三年段。大大小小的混子们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这件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安与疑惑。他们被人叫到了一间教室里面,听说要宣布一件大事。 教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学生们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低声交谈着,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不安。 突然,教室的门被推开,两个人走了进来。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两人身上,显然他们对这两人并不陌生。 ““你们都知道,黄文峰已经被我给废了。”两人中的一人,正是刘晨,他的脸上挂着一抹冷笑,眼神中透着一股阴狠。他扫视了一圈教室里的学生,声音冰冷而威严。 他顿了顿,指了指身旁的另一个人,继续说道:“现在,我要重新立一个高三的天,就是他,狐狸。各位,没有意见?” 狐狸也是县一中的学生,不过与之不同的是,他是高四的学生,也就是我们口中常说的复读生。 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学生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几个和黄文峰关系亲近的学生忍不住站了出来,其中一人壮着胆子说道:“晨哥,这事还是等峰哥回来再议论,毕竟峰哥也还没离开县一中啊!” 刘晨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冲向那个学生,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脸上。那个学生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跄后退,鼻血顿时流了下来。 “是不是我太久没在县一中了,你们都忘了县一中的规矩了!”刘晨的声音如同寒冰,带着一股刺骨的冷意。 那个学生捂着鼻子,趴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记得,晨哥……” 刘晨冷笑一声,一脚踩在那个学生的背上,力道大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低下头,声音冰冷地问道:“告诉我,是什么?” 那个学生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一任天……都由上一任天指定!” 刘晨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阴冷。他抬起头,扫视了一圈教室里的学生,声音如同雷霆般炸响:“从今天开始,都听狐狸的!不然,下场和他一样!” 教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刘晨和狐狸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恐惧。狐狸站在刘晨身旁,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中却透着一股阴险与狡诈。 第68章 大混战 告别了黄文峰,我和王兵一同走出了病房。刚走出没几步,黄文菲就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担忧。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声音有些急促:“我哥怎么样了?他和你说了什么?” 我看着她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心里不由得一软,笑着安慰道:“你哥没什么大碍,好好养伤就好了。” 我顿了顿,故意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压低声音说道:“他还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黄文菲愣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地推了我一把,嗔怪道:“我哥才不会说这种话呢!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 我耸了耸肩,故作无辜地说道:“真是你哥说的,不信你自己进去问他。” 黄文菲白了我一眼,没再理我,转身急匆匆地跑进了病房。我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的情景。黄文峰躺在床上,脸色虽然苍白,但眼神却格外温柔。黄文菲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脸上既有担忧,又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喜悦。黄文峰低声对她说着什么,黄文菲时不时点点头,眼眶微微发红。 我从没见过黄文峰这般柔情似水的样子,也没见过黄文菲这样既担忧又高兴的模样。一时间,我竟看得有些入迷,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这时,王兵走到我身旁,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调侃道:“怎么,不舍得走啊?要不我进去和弟妹说说,让她留你下来?” 我被他这话说得脸一热,赶紧挣脱开他的手臂,有些尴尬地说道:“兵哥,你就别拿我打趣了。” 王兵哈哈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轻松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那还不赶紧走?喜欢在医院待着吗?回去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办呢。”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病房里的黄文菲,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转身跟着王兵离开了。王兵走到那几个守在病房外的高三学生面前,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带着我们一行人离开了医院。 走出医院大门,夜风迎面吹来,带着一丝凉意。我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心里却有些沉重。虽然黄文峰暂时脱离了危险,但县一中的局势却变得更加复杂。 回到县一中,教室里是一片喧嚣,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我坐回自己的位置,习惯性地往旁边看了一眼,黄文菲空着的座位,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现在她不在,整个教室仿佛都少了点什么。 我正出神,王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兴奋。他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杰哥,你知道吗?高三变天了!现在高三的天是狐狸!” 我愣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狐狸?是谁?” 王乐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我们,才继续说道:“狐狸是个复读生,平时一直很低调,几乎没怎么露头。没想到这次居然翻身成了高三的天!” 我心里一沉,隐隐感到事情有些不妙,追问道:“谁定的?” 王乐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是用气声说道:“刘晨。”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里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黄文峰之前在医院里说的话再次在我耳边回响——“刘晨不会轻易放弃,他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果然,刘晨的动作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狠。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黄文峰说得没错,高三的绝大部分势力,依然被刘晨牢牢掌控在手中。黄文峰虽然曾经是高三的天,但实际上,他只不过是个被架空的傀儡。而现在,刘晨直接扶植了狐狸上位,显然是要彻底掌控高三的局面。 我淡淡地说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语气平静,但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 周末的平静仿佛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安宁,新的一周刚开始,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一大早,洪岩就把我和王兵叫到了保卫科。我心里有些疑惑,最近我们并没有惹什么事,难道是因为上次和黄文峰在食堂的那场冲突?可那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不至于现在才来秋后算账。 洪岩坐在办公椅上,脸色阴沉,目光在我们两人身上扫来扫去。他冷冷地开口:“你们俩犯了什么事?” 我和王兵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因为我们确实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心里有些忐忑,毕竟洪岩是保卫科的科长,平时对学生一向严厉,我可不敢轻易顶撞他。 但王兵不同,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直接开口说道:“洪科长,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回去了!” 洪岩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怎么没事?没事会叫你们过来吗!” 王兵毫不退让,反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什么事啊?” 洪岩显然被王兵的态度激怒了,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这就是你跟老师说话的态度吗?就你这态度,我就能让你在这里站一上午!” 王兵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我还要回去忙呢。” 洪岩瞪着眼睛问道:“你忙什么?” 王兵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地说道:“忙着回去读书,不行吗?” 洪岩气得脸色发青,指着王兵的鼻子说道:“不行!就给我在这里待着,哪都不能去!” 王兵没有再理会洪岩,转身就朝门外走去。洪岩气得直跺脚,但王兵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保卫科。我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我们刚走出办公楼,就听到教学楼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抬头一看,教学楼已经乱成了一团。高三的学生从五六楼冲了出来,分成两拨,一拨冲进了高二的教室,另一拨则冲进了高一的教室。教室里传来一阵阵敲打声和尖叫声,显然刘晨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 王兵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一只手伸向腰后,抽出了一根甩棍,毫不犹豫地朝着教学楼冲了过去。我正想跟上他,却被身后的洪岩一把按住。 洪岩怒气冲冲地质问道:“这是什么情况?你们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我拼命挣扎,试图挣脱他的控制,焦急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一大早就被你叫到保卫科,你快放开我,我得进去帮我兄弟!” 洪岩显然也被眼前的混乱搞得有些懵,声音低了许多:“我也不知道,是教导主任让我把你们叫过来谈话的。” 我急得直跺脚,冲着洪岩喊道:“你被人当枪使了!” 洪岩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色一变,立刻叫来了其他保卫科的人员。我趁机挣脱了他的控制,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教学楼。 教学楼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走廊上到处都是奔跑的学生,教室里传来桌椅翻倒的声音和打斗的喊叫声。我一边跑一边四处张望,试图找到王兵的身影。 就在这时,洪岩带着保卫科的人也冲进了教学楼,试图控制局面。但显然,他们的到来并没有让局势好转,反而让场面更加混乱。 洪岩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中央,脸色铁青,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拼命地拉拽着那些扭打在一起的学生,试图将他们分开,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嘈杂的打斗声中。十几个保卫科的人员像无头苍蝇一样在人群中穿梭,试图控制局面,但面对近三百人的混战,他们的努力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都给我住手!住手!”洪岩的声音已经嘶哑,但他的喊声在混乱中显得苍白无力。他伸手去拉一个正挥拳打向别人的学生,却被对方猛地甩开,差点摔倒在地。他站稳脚跟,眼神中透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能为力。作为保卫科的科长,他曾经处理过数起学生打架事件,但像今天这样大规模的混战,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走廊上、教室里,到处都是扭打在一起的学生,桌椅被掀翻,书本散落一地,尖叫声、怒骂声、打斗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场失控的噩梦。 难怪以前的保卫科总是在战斗结束后才赶到现场。这种规模的混战,谁愿意参与?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制止一群已经打红了眼的学生?毕竟,他们只是拿死工资的普通人,谁也不想在这种混乱中玩命。 第69章 洪岩vs大头 洪岩咬了咬牙,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作为保卫科的负责人,他必须尽自己的职责。但眼前的局面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就在这时,一个高三的学生突然冲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根木棍,眼神凶狠。洪岩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那个学生并没有攻击他,而是直接冲向了另一群正在打斗的学生。洪岩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却更加沉重。 他转头看向走廊的另一端,发现王兵正挥舞着甩棍,像一头猛兽般在人群中冲杀。王兵的目标很明确,结束这场混乱。洪岩的目光在王兵身上停留了片刻,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个平日里让他头疼不已的学生,此刻却成了这场混战中唯一一个试图控制局面的人。 洪岩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转身对身边的保卫科人员喊道:“别管那些小打小闹的了!先控制住那几个带头的!尤其是狐狸!” 保卫科的人员听到命令,立刻行动起来。他们不再试图分开每一个打斗的学生,而是集中力量去追捕那几个明显在煽动局势的领头者。洪岩自己也冲进了人群,试图寻找着各班的领头人物。 然而,局势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努力而有所好转。混战的范围越来越大,甚至开始向教学楼外蔓延。洪岩的心里越来越沉重,他知道,如果再不采取更有效的措施,这场混战很可能会演变成一场无法收拾的灾难。 我冲进一间教室,看到几个高三的学生正在殴打几个高一的学生。我二话不说,抄起一把椅子就冲了上去。虽然我知道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但此时此刻,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相比我的不顾一切,王兵的行动显得井井有条,仿佛他早已对这场混乱有了预判和计划。他没有像我一样盲目地冲进人群,而是迅速从一楼冲上了四楼,目标明确——找到雷子。 四楼的走廊上,雷子正被几个高三的学生围攻,虽然雷子身手不错,但面对几个人的夹击,他也显得有些吃力。王兵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手中的甩棍挥舞得虎虎生风。他几下就将围攻雷子的学生击退,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雷子!”王兵喊了一声,声音沉稳而有力。 雷子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看向王兵:“兵哥,你出来了?高三的疯了,居然敢……” 王兵打断了雷子,直接说道:“别废话了,现在听我的,把天兵团的人都叫过来,集中力量,别让他们分散了。” 雷子点了点头,立刻高声喊道:“天兵团的,都靠过来!” 他的声音在嘈杂的走廊上显得格外清晰,天兵团的成员听到雷子的呼喊,顿时行动起来。他们一边击退身边高三的学生,一边迅速向王兵和雷子的方向靠拢。很快,十几名天兵团的成员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战斗阵型。 王兵站在最前面,目光冷峻地扫视着周围的情况。他低声对雷子和其他人说道:“别分散,集中力量,高三的人没有我们多,先把高三的那几个带头的干掉。找到狐狸,结束这场混乱。” 有了王兵的指挥,天兵团的行动变得有序了许多。他们不再像之前那样各自为战,而是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团队,互相掩护,互相支援。王兵带领着他们,像一把尖刀,直插高三学生的阵营。 高三的学生显然没有料到天兵团会突然变得如此有组织,一时间被打得措手不及。王兵的甩棍在人群中挥舞,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而有力,击退了一个又一个对手。雷子和其他天兵团的成员也紧随其后,迅速压制了高三学生的攻势。 然而,狐狸并没有轻易现身。他们显然躲在暗处,指挥着高三的学生继续发动攻击。王兵心里清楚,如果不尽快找到狐狸,这场混战很可能会持续下去,甚至演变成更大的冲突。 “雷子,你带几个人去左边,我去右边,分头找狐狸!”王兵低声对雷子说道。 雷子点了点头,立刻带着几个人朝左边冲了过去。王兵则带着剩下的人朝右边搜索。他们的行动迅速而果断,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我站在教室中央,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椅子,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每当看到一个高三的混子冲过来,我就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椅子,狠狠地砸向对方,试图救下每一个被围攻的高一兄弟。 “来啊!有种就过来!”我大声喊着,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坚定。我知道,此时此刻,作为高一的天,我不能退缩,必须站出来保护身边的兄弟。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的实力在这几次战斗中有了明显的提升。以前,别人一两拳就能把我打倒在地,而现在,我硬扛了十几下拳脚,依然能咬牙坚持,屹立不倒。这种变化让我心里多了一丝底气,但也让我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这场混战的残酷。 就在这时,黄子豪和周小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们一边击退身边的高三学生,一边朝我这边靠拢。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冲到了我的身边。 “阿杰!”黄子豪喘着粗气,脸上带着一丝焦急,“快想想办法,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啊!” 我点了点头,心里也清楚,单靠我们几个人硬拼,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必须想出一个应对之策,否则这场混战只会愈演愈烈。 “让我想想……”我皱着眉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黄子豪和周小小则护在我的身旁,为我摆平周围的障碍,确保我不被打扰。 我环顾四周,脑海中飞速运转。突然,我想到一个办法——既然高三的学生是听从狐狸的指挥,那我们只要找到他们,擒贼先擒王,或许就能迅速结束这场混乱。 “子豪,小小,我们得找到狐狸!”我低声对他们说道,“只要搞定他们,高三的学生就会群龙无首,这场混战就能结束!” 黄子豪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赞同:“没错,擒贼先擒王!可是,狐狸在哪儿?”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兵哥他们应该也在找他们。我们得尽快行动,不能让他们抢先一步!” 周小小握紧了手中的棍子,语气坚定:“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找!” 我们三人迅速达成一致,决定分头行动。黄子豪负责左边,周小小负责右边,我则直冲前方。我们约定,无论谁先找到刘晨和狐狸,都要立刻通知其他人。 “小心点!”我最后叮嘱了一句,然后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走廊上依旧是一片混乱,但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我的目标很明确——找到狐狸,结束这场混战。 我沿着走廊一间一间教室寻找,看到有被高三学生缠住的兄弟,就上去帮一下手。高三的人本身就没有比我们人多,所以基本上都是一对一的场景,我的加入,便形成了二对一的局面。 脱困后的兄弟,我便让他们跟着我,随着我的不断搜寻,我身后跟着的高一学生也越来越多。我们像一股洪流,在走廊里涌动,每经过一间教室,队伍就壮大一分。正当我搜寻着,便看到了两个我熟悉的身影在缠斗着。 竟然是大头和洪岩,两人看着好像已经激战了一番,双方身上都挂了彩。洪岩的衬衫被扯破了一个口子,额头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而大头的嘴角也渗出了血丝,显然两人都没占到什么便宜。只见洪岩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咧着嘴笑道:“好小子,有点东西。” 大头则是抱着拳,喘着粗气,脸上却带着几分得意:“你也不赖,承让承让。” 我一个大无语,这不是捣乱吗?大头可是我们的第一战力,居然在这里和老师打没有意义的架。我赶紧冲上前去,一把拉住大头的胳膊,低声说道:“大头,别打了,这是老师!” 大头愣了一下,显然还没反应过来,皱着眉头看着我:“老师?哪个老师?” 我指了指洪岩,无奈地说道:“洪岩啊,保卫科科长!你连他都不认识了?” 大头这才恍然大悟,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哎呀,我还以为是刘晨的那帮人呢,刚才打得太投入了,没注意看脸。” 洪岩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摇了摇头:“你小子,打架倒是挺猛的,连老师都敢打,看来平时没少练啊。” 我赶紧打圆场,笑着对洪岩说道:“洪科长,不好意思啊,大头他刚才没认出您来,误会了。” 洪岩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没事,年轻人嘛,冲动点正常。不过你们这帮小子,今天闹得挺大啊,学校都快被你们掀翻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正想解释,突然听到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只见几个高三的学生正朝我们这边冲过来,手里还拿着棍子,显然是想来找麻烦的。 第70章 黄文菲被绑 洪岩也看到了,脸色一沉,低声对我们说道:“你们比我清楚,赶紧找到带头的,制止这场闹剧。” 大头却不肯走,握紧了拳头,坚定地说道:“洪老师,我们怎么能丢下您一个人?再说了,这帮家伙刚才可没少欺负我们的人,现在正好报仇!” 洪岩看了大头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随即严肃地说道:“别逞强,你们还是学生,打架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们赶紧带着其他人离开,别把事情闹得更大。” 我拉了拉大头的胳膊,低声说道:“大头,听洪老师的,我们先撤,别给他添麻烦。” 大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跟着我一起带着身后的高一学生迅速撤离了现场。我们刚拐过一个走廊,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打斗声,显然是洪岩已经和那几个高三的学生交上手了。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洪岩的身影在走廊上显得格外高大,他动作干净利落,几下就把那几个高三的学生放倒在地。我不由得心生敬佩,心想不愧是保卫科科长,果然有两下子。 我继续带着一帮兄弟们寻找着狐狸,终于在二层堵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我并不陌生,居然是刘晨。他正带着几个高三的学生在搜寻着什么,脸上带着一丝阴冷的笑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心中一紧,立刻喊道:“刘晨,你居然敢进县一中!刚好新仇旧恨一起报了!”说着,我挥了挥手,示意兄弟们准备动手。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兵带着天兵团的一众人冲了下来,迅速站到了我们身边。王兵手中的甩棍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一把匕首,寒光闪闪。 刘晨看到王兵手中的匕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王兵冷冷地指着刘晨,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刘晨,看来你还是怕刀子啊。说说,搞这一出是什么目的?” 刘晨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冷笑了一声,说道:“王兵,你以为你人多就能赢了吗?告诉你,我们的势力是你想象不到的。如果没有校领导的支持,你觉得我敢搞这么一场大混战吗?” 王兵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刘晨会提到校领导。他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刘晨笑得更加猖狂,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当然是要把你们这些坏了规矩的人,赶出县一中!这么大的混战,总要抓几个人出来开除的。我想想,会是谁呢?王兵,杨少杰,苏志勇,张亚雷,李晓生,统统都开除掉!哈哈哈!” 王兵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拳头紧紧攥住,指节发白。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妈的,你以为狐狸能待在学校?” 刘晨笑得更大声了,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哈哈哈,狐狸?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罢了。没了他,我再扶持一个新的‘天’上位就行了。只要县一中还在我的手上,你们这些人,翻不了天!” 我听了刘晨这些话,顿时怒火中烧,忍不住骂道:“真卑鄙!” 大头也从人群后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站到了我和王兵的身边。他揉了揉拳头,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兵哥,别跟他废话了,让我打死他!” 就在这时,一个嘴巴尖尖、眼神狡猾的学生带着几个高三学生走了过来。不用想,这人一看就是狐狸。狐狸走到刘晨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刘晨听了狐狸的话,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得手了是?好的,我们撤!” 听到刘晨说要撤,王兵立刻喊道:“别想跑!” 刘晨冷笑一声,挥了挥手,命令身边的高三学生:“拦住他们!” 那些高三的学生立刻冲了过来,和天兵团的人交战在一起。场面瞬间变得混乱,拳脚声、喊叫声交织在一起。刘晨和狐狸则趁着混乱,迅速朝着楼梯口走去,看样子是要离开教学楼了。 我心中焦急,朝着教学楼楼下望去,看到有几个人正拖拽着一个学生朝着校门口走去。我定睛一看,居然是黄文菲!她的双手被反绑,嘴里似乎塞了东西,无法呼救。我顿时怒火中烧,脑海中闪过黄文峰临走前对我的嘱托——一定要照顾好他妹妹。 我再也顾不上眼前的混战,猛地越过人群,朝着刘晨他们追去。刘晨和狐狸已经走到了教学楼下,正朝着校门口快步走去。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已经停在了校门口,那几个人已经将黄文菲拖上了车。 我一路追到了教学楼下,紧紧地跟着刘晨和狐狸。刘晨和狐狸迅速上了面包车,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引擎轰鸣,面包车立即启动,驶离了校门。 我拼了命地追赶,脚步急促而沉重,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尽管我知道自己追不上面包车,但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向前冲着。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黄文菲出事! 面包车渐渐远去,我的脚步也越来越慢,但我还是拼命地追赶着。我喘着粗气,双手撑在膝盖上,汗水顺着额头滴落在地。心中的无力感和愤怒交织在一起,仿佛一把火在胸口燃烧。 “妈的!”我狠狠地捶了一下地面,拳头传来一阵疼痛,却远不及心中的懊悔。 就在此时,那辆面包车毫无征兆地骤然停驻在了距离我不远的前方位置。车门被猛地拉开,随后从车里鱼贯而出了好几个人影。定睛一看,这些人的面容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因为他们正是刘晨的那帮手下!回想起曾经在那条狭窄幽暗的小巷子里遭受的毒打,其中就有他们几个的身影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只见他们几个人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径直朝着我所在的方向一步步逼近过来。我死死得盯着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此刻的我,心中虽然充满了恐惧,但逃跑这个念头却被硬生生地遏制住了——我深知自己根本无处可逃。于是,我只能待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逐渐靠近。 终于,他们走到了离我近在咫尺的地方。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伙二话不说,一脚就狠狠地踹向了我。说时迟那时快,我迅速起身,本能地抬起手臂挡住了他来势汹汹的这一击。与此同时,我瞅准时机,用力一推,将旁边的另一个人顺势推倒在地。趁着这个间隙,我毫不犹豫地转身拔腿就朝着面包车的方向狂奔而去。 然而,正如那句俗语所说:“猛虎尚且难敌群狼”,更别提我连猛虎都不是了。几乎就在眨眼之间,身后的那几个人猛冲上来,一下子就将我死死地按倒在地。紧接着,雨点般密集的拳头和腿脚毫不留情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尽管如此,这里毕竟还是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他们多少还是有所顾忌的,不敢过于放肆嚣张。所以,在将我狠狠暴揍了一顿之后,便强行把伤痕累累、鼻青脸肿的我拖拽上了那辆面包车。随着车门“砰”的一声重重关闭,车子疾驰而去,只留下一片飞扬的尘土在空中弥漫。 第71章 台球厅 面包车在路上疾驰,车轮飞速转动,带起阵阵烟尘。面包车内气氛紧张到令人窒息,刘晨的两名手下犹如恶狼般死死地将我按在地上,我拼尽全力挣扎,但他们的力量太大,最终还是迫使我双膝跪地,身体紧贴着车座位旁边。 刘晨坐在一旁,那张狰狞扭曲的脸上挂着一抹令人作呕的坏笑,他用充满嘲讽和戏谑的口吻对我说道:“哼,原本只是想把黄文锋那家伙的妹妹弄到手,没想到啊,居然还有意外收获,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主动送上门来,真是自寻死路!” 面对刘晨的挑衅,我强忍着心中的愤怒,紧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我的目光越过刘晨,直直落在前方车座上的黄文菲身上。只见她娇小的身躯此刻显得无比脆弱,手脚皆被粗绳捆绑着,嘴巴也被胶带封得严严实实,根本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她徒劳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束缚,但一切努力都只是白费力气。不仅如此,她那白皙的肌肤上还隐隐可见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泪水流得满脸都是。看到这一幕,我心如刀绞,怒火更是熊熊燃烧起来。刘晨,真是王八蛋,连这么好看得女生都打! 刘晨见我对他不理不睬,恼羞成怒之下猛地抬起右手,狠狠地朝着我的脸颊扇了过来。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我的左脸瞬间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仿佛被火灼烧一般。 然而,身体上的疼痛丝毫不能削弱我内心的愤恨,我瞪大眼睛,怒视着刘晨,骂道:“刘晨,你个狗东西!有种你放开老子,兵哥不会放过你得。” 听到我提及王兵,刘晨先是一愣,随后竟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车厢内,让人毛骨悚然。笑罢,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哈哈,王兵?他算什么东西,惹了我刘晨,你们都得完蛋!” 刘晨说着,只见他的手掌便再次狠狠扇在了我的脸颊之上。刹那间,我只觉得我的脸颊已经麻木,我的整个嘴巴都瞬间失去了知觉。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嘴角缓缓流淌而出,我下意识地用舌头舔了一下,满嘴都是腥甜的味道——原来,我的嘴角已然不受控制地开始流血了。 我强忍着疼痛和屈辱,“呸”了一声,试图将口中的血水吐出。然而,这一举动却被刘晨误解成了对他的蔑视与挑衅。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挥起拳头,带着满腔的愤怒直直砸向我的腹部。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刘晨的拳头即将击中我的一刹那,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传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刘晨这势大力沉的一击不仅没有给我带来丝毫伤害,反而让他自己吃了大亏。由于我身上穿着王兵送给我的钢板,所以当刘晨的拳头与之碰撞之时,巨大的反作用力使得他的手部受到了强烈冲击。只见他紧紧握着拳头,疼得呲牙咧嘴,手背也迅速肿胀变红。 看到刘晨这般狼狈的模样,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这一笑,无疑是火上浇油,让本就气急败坏的刘晨彻底丧失了理智。他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妈的,这小子居然穿着防具,给我往死里打!” 随着刘晨的一声令下,在我身旁的那群小弟们立刻扑向了我,纷纷对着我拳打脚踢起来,让我几乎没有喘息之机。 过了好一阵子,他们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而渐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此时的我,浑身剧痛无比,感觉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火灼烧过一样,但好歹能趁着这个间隙稍稍缓一口气。 刘晨一脸得意地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爽吗?现在有什么想跟爷说的没?” 我艰难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刘晨,用一种异常平淡的语气回答道:“就你们这样一群人挤在一辆小小的面包车里,难道就不怕超载被抓吗?” 听到我这番话,刘晨原本洋洋自得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紧接着怒火便涌上心头。只见他二话不说,扬起手掌狠狠地朝我脸上扇来。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的脑袋猛地偏向一侧,鼻腔里顿时涌出一股热流,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与此同时,喉咙深处也传来一阵腥甜,一口血水不受控制地从口中喷出,剧烈的咳嗽使得我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刘晨恶狠狠地骂道:“都他妈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嘴硬,真不知死活!” 说完,他一边揉着刚才打人的那只手,一边咬牙切齿地瞪我,看来是打我,把他的手也打痛了。 面包车最终停在了一家台球厅的门口,车轮碾过路边的积水,溅起一片泥泞。刘晨拉开车门,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狐狸则从后座跳下来,肩上扛着被绑住的黄文菲。她的嘴巴被胶带封住,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眼神中满是恐惧和无助。 我被刘晨的几个手下粗暴地拽下车,双手被按在背后,脸上还带着刚才被打的淤青。他们推搡着我,让我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我咬紧牙关,忍住疼痛,强迫自己站稳。刘晨回头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嘲讽,仿佛在欣赏我的狼狈。 台球厅的门被推开,一股浓重的烟味和酒精味扑面而来。里面灯光昏暗,烟雾缭绕,几张台球桌旁围满了人。几个闲散的社会青年正叼着烟,手里握着球杆,看到刘晨走进来,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点头哈腰地打招呼:“晨哥!” 刘晨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显然很享受这种被人敬畏的感觉,脚步不紧不慢地走向台球厅的深处,仿佛这里是他的王国。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我和黄文菲带进里面的房间。 我和黄文菲被推进了一间狭小的房间,房门“砰”地一声关上,随即传来反锁的声音。房间里只有一张破旧的床,床单上满是污渍,墙角堆着几个空酒瓶。天花板上挂着一盏红色的灯,发出微弱的光,给整个房间蒙上了一层诡异的氛围。 黄文菲被扔在床上,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我艰难地挪动脚步,走到她身边,蹲下来,用被绑住的手费力地摸索着绳结。绳子绑得很紧,我的手指被勒得生疼,但我顾不上这些,咬着牙一点一点地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最后,我撕下了她嘴上的胶带。 胶带撕下的瞬间,黄文菲猛地吸了一口气,随即眼泪夺眶而出。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他们……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我靠在墙角,浑身的疼痛让我几乎无法动弹,但我还是强撑着安慰她:“别怕,他们暂时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刘晨抓我们,无非是想逼我答应他的条件。我的兄弟们已经在路上了,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黄文菲点了点头,身体依旧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仿佛这样能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现在的她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恢复过来。我能感觉到她的无助和恐惧,毕竟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此时的我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中被深深的绝望所笼罩着。然而,当目光触及到身旁的黄文菲时,那一丝绝望瞬间被压了下去。因为她就在这里,与我一同身处这困境之中,我怎能让自己就这样沉沦于绝望? 第72章 可恶的刘晨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那盏红灯在微弱地闪烁。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台球厅里传来阵阵喧闹声,刘晨的手下们似乎还在喝酒打牌,完全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金属摩擦声传来,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瞬间,我的心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是谁在开锁?会不会是王兵带着人赶来营救我们了呢?脑海中的种种猜测让我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门缓缓地被推开了。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清来人竟然是刘晨!而在他的身后,还紧跟着他的两个小弟。此时的刘晨满脸笑容,看上去心情极为愉悦,仿佛正期待着一场好戏的上演。 当他看到我地瘫坐在地上时,便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带着几分嚣张和得意,最后在我身旁停下脚步,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脸颊。刹那间,一股浓烈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钻入我的鼻腔,那种味道令人作呕。 刘晨冷笑着开口说道:“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喜欢黄文锋的妹妹嘛,要不然怎么会跟她偷偷摸摸地跑到校外去约会呢?哈哈哈……既然这样,今天我就要当着你的面玩你喜欢的女人!” 听到这番话,我顿时怒不可遏。我猛地一把推开刘晨,并冲着黄文菲大声喊道:“快跑!” 黄文菲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但在听到我的呼喊后,她立刻回过神来,迅速从地上站起身,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门口飞奔而去。 然而,刘晨怎会轻易放过她。只见他其中的一个小弟眼疾手快,如闪电般冲上前去,“砰”的一声重重地将房门关上。黄文菲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到门上,随后身体失去平衡,瘫软地跌坐在门前。 刘晨嘴角泛起一抹狰狞的笑容,恶狠狠地吼道:“想跑?门儿都没有!哼,你这小子居然还有力气折腾,看来之前打你还是打得不够。” 说罢,他猛地一转身,大踏步地从我身边掠过,径直朝着黄文菲走去。只见刘晨毫不留情地抓住了黄文菲的头发。黄文菲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被他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 紧接着,刘晨手臂一挥,将黄文菲狠狠拽回到床上。随后,他大声怒喝一声:“住手!” 听到这声怒吼,那两个正在对我拳打脚踢的家伙立刻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但他们依然紧紧地按着我,让我丝毫动弹不得。 此时的刘晨转过头来,再次将目光锁定在了我的身上,冷笑着说道:“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着,老子现在可要开始表演了!” 话音未落,他的手就迫不及待地伸向了黄文菲的衣衫,作势要强行脱去她的衣服。黄文菲惊恐万分,拼尽全身的力量死命挣扎着。然而,她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抵挡住刘晨这个恶霸呢?眼看着黄文菲的衣领在刘晨撕扯下变得破烂不堪,大片雪白娇嫩的肌肤和锁骨就这样暴露无遗。 刘晨脸上挂着淫邪的笑容,继续肆无忌惮地说着:“妹妹呀,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可是你哥哥的朋友哦!啧啧啧,瞧瞧你长得这么美丽,让我心痒痒呢!嘿嘿嘿,等我玩腻了,再送你去接客,肯定能赚不少钱。” 听到刘晨这番龌龊不堪的话语,我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气得浑身发抖,冲着他大声吼道:“住手!刘晨,你个王八蛋,放开她,不然我杀了你,一定杀了你!” 刘晨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仰头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声,然后满脸不屑地嘲讽道:“哈哈哈哈,这便是与我作对的下场!” 说罢,只见刘晨猛地伸出双手,紧紧抓住黄文菲纤细柔弱的手腕,用力将其死死按在了床上。而他那张的臭嘴,则缓缓朝黄文菲那俏脸凑了过去…… 我顿时怒火中烧,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沸腾起来。刘晨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近在咫尺,他的手正伸向黄文菲,而黄文菲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这个畜生侵犯? 我用尽全力,猛地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用头狠狠地撞向了刘晨的一个小弟。那个小弟猝不及防,下巴被我顶了个正着,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趁着这个机会,我猛地挣脱了束缚,冲向床边,用肩膀狠狠地撞向刘晨。刘晨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反击,被我撞得一个趔趄,从床上摔了下去。我顺势扑到黄文菲身前,用身体死死地护住她,将她挡在身后。 刘晨从地上爬起来,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怒火。他抹了抹嘴角,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妈的,给我弄死他!” 他的两个小弟立刻冲了上来,拳头和脚像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我咬紧牙关,双手死死地抓住床沿,用身体挡住黄文菲,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每一拳、每一脚都让我痛得几乎窒息,但我没有松手,也没有退缩。 刘晨在一旁冷笑着,伸手拽住我,试图把我从黄文菲身上拉开。我死死地咬住牙,用尽全身的力气抵抗着。我知道,只要我松手,黄文菲就会落入他们的魔爪。我不能让她受到伤害,绝对不能。 黄文菲在我身后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她的眼泪顺着我的后背流下,声音颤抖着:“杨少杰……求你了……救救我。” 我喘着粗气,忍着身上的剧痛,低声对她说道:“别怕……我答应了你哥,要照顾好你……除非我死了,不然没人可以伤害你……” 刘晨的拳头又一次砸在我的背上,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断了,但我依然没有松手。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但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保护她,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她。 刘晨他们三人打累了,拳头和脚踢的频率渐渐慢了下来。我依旧死死地护住黄文菲,双手紧紧抓住床沿,任凭他们的拳脚落在我的背上、肩膀上。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身体像是被火烧一样疼痛。 刘晨喘着粗气,停下了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骂骂咧咧地说道:“妈的,这小子真有刚,搞得老子都没兴致了!算了,反正还要拿他们两个把王兵吊出来呢!” 他说完,狠狠地踹了一脚床沿,转身带着两个小弟离开了房间。房门“砰”地一声关上,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我和黄文菲的呼吸声。 我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双手无力地松开床沿,整个人瘫软在黄文菲的身上。她的身体软软的,带着一丝温暖,但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感受这些了。我的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眼前的世界渐渐模糊,最终陷入了一片黑暗。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我感觉到黄文菲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脸上,温热的,带着一丝苦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但却没有推开我,只是静静地躺着,任由我压在她的身上。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那盏泛着红光的灯在微弱地闪烁。黄文菲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下来,但她依旧没有动弹,仿佛怕惊醒我,又仿佛在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我们两个人,一个昏迷不醒,一个泪流满面,静静地躺在这间狭小而昏暗的房间里,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第73章 王兵下跪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渐渐恢复了一些,耳边传来黄文菲低低的抽泣声。我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趴在她的身上,而她的双手正轻轻地搭在我的背上,像是在安抚我。 “你……你醒了?”黄文菲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但更多的是关切。 我勉强抬起头,看着她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你别怕。” 黄文菲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但她没有哭出声,只是紧紧地咬住嘴唇,点了点头。她的手指轻轻擦过我脸上的血迹,声音颤抖着:“你流了好多血……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我摇了摇头,想要撑起身体,但浑身的疼痛让我又一次瘫软下来。黄文菲见状,连忙扶住我,小心翼翼地将我挪到床边,让我靠在墙上。 “你别动了。”她说着,站起身,轻轻地用手为我擦拭脸上的血迹和汗水。 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我。我看着她那双红肿的眼睛,心里一阵酸楚。她本不该卷入这场纷争,却因为我的缘故,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 “对不起……”我低声说道,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黄文菲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别说对不起……是你保护了我。如果不是你,我……我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刘晨虽然暂时离开了,但他绝不会就此罢休。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否则等待我们的只会是更可怕的结局。 “黄文菲,”我睁开眼睛,看着她,“我们必须想办法逃出去。刘晨不会放过我们,他一定会再来的。” 黄文菲点了点头,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我勉强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怕,有我在。”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但却紧紧握住了我的手,仿佛这样能给她带来一丝力量。能和黄文菲这样的美女一起待在这里,我想我死也值了。 我们两个人,在这间昏暗的房间里,静静地等待着机会的到来。外面的世界依旧充满了危险,但我知道,只要我们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这时,房间门再次被打开,我看到了刘晨那张恶心的脸,他的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意,眼神里透着一股阴狠。我心中一紧,连忙将黄文菲往我身后拉去,尽管我现在鼻青脸肿,浑身疼痛,但我依然挺直了腰板,直视着刘晨。 刘晨嗤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说道:“放心,我不动你的女神了,没必要护得这么死。”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仿佛在嘲笑我的无力。 说完,他对着身后的手下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把他们两个绑起来。” 刘晨话音刚落,几个手下就冲进了房间,动作粗暴地将我和黄文菲分开。黄文菲挣扎了几下,但很快就被他们制服。我的手腕被麻绳紧紧捆住,粗糙的绳子勒得我皮肤生疼,脚踝也被绑得死死的,动弹不得。黄文菲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恐惧,但她依然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一声哭喊。 将我们两个束缚住后,刘晨的手下毫不客气地将我们抬了起来,像扔货物一样扔进了面包车的后座。刘晨也跟着上了车,坐在前排,冷冷地瞥了我们一眼,嘴角依旧挂着那抹令人作呕的笑意。 我不知道他们要搞什么幺蛾子,但我知道,如果刘晨再敢动黄文菲一根手指,我一定会跟他玩命!哪怕我现在手脚被绑,我也绝不会让他得逞。 面包车缓缓启动,车厢里一片死寂,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耳边回荡。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但我根本无心去看。车子行驶了大概三十多分钟,终于停了下来。我透过车窗,看到外面是一栋废弃的烂尾楼,周围荒草丛生,显得格外阴森。 刘晨的手下粗暴地将我们拖下车,抬着我和黄文菲一路上了楼顶。夜风呼啸,吹得我浑身发冷,身上的伤口也被风刮得生疼。楼顶上没有任何灯光,只有远处城市的微弱光芒映照过来,勉强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刘晨让他的手下将我和黄文菲扔在了地上,自己则慢悠悠地坐了下来,身边站着十几个手下,个个面无表情,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我躺在地上,努力抬起头,看向黄文菲。她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脸上满是惊恐,但她依然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我心中一阵酸楚,暗暗发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保护好她。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勉强转过头,看到一个身影缓缓朝着我们这边走来。天太暗了,烂尾楼也没有灯,我看不清他是谁,只看见他嘴上有着微弱的火光,应该是叼着一根烟。 随着那身影的靠近,我的心跳逐渐加快。待他走近后,我才终于看清了来人——是王兵!我情不自禁地喊道:“兵哥!” 刘晨听到我的喊声,猛地一脚踹向我的肚子,疼得我蜷缩成一团。他冷冷地说道:“喊什么!闭嘴!” 王兵这时将叼在口中的烟缓缓拿下,往地上一扔,用脚碾了碾,语气冰冷地说道:“刘晨,我来了,可以把阿杰放了。” 王兵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压抑的怒火,我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他的脸上带着疲惫,眼神却锋利如刀,仿佛随时会爆发。我不知道那场大混战的结果,也不知道这段时间王兵他们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王兵此刻的心情一定非常沉重。 刘晨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慢悠悠地说道:“王兵,你还真敢一个人来啊,有魄力,不愧是高二的天。” 王兵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这是我和你之间的恩怨,你对付我一个人就行了,没必要扯上别人。阿杰没惹过你。” 刘晨冷笑了一声,眼神里满是讥讽和不屑:“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当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这个结局。你让我在全校面前丢尽脸面,以为我会就这样算了吗?” 王兵的眼神依旧冰冷,拳头紧紧攥住,指节发白:“那你想怎么样?” 刘晨的笑容变得更加阴冷,他缓缓抬起手,指着王兵,语气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给我跪下!” 王兵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刘晨,眼神中没有一丝退缩。刘晨见王兵没有反应,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狰狞。 他猛地转过头,指着我,冷冷地说道:“给我打死他!” 话音刚落,刘晨的一个手下便一脚朝我踢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胸口便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被踢翻在地。紧接着,刘晨的手下便对着我拳打脚踢起来,每一拳、每一脚都像是要砸碎我的骨头。我蜷缩在地上,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疼痛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住手!”王兵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的声音在夜风中回荡。 王兵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刘晨,声音低沉:“不就是跪嘛,我给你跪。” 他说完,双腿一曲,缓缓跪了下去。他的动作很慢,最终还是跪在了刘晨的面前。 看到王兵下跪,刘晨顿时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王兵,我还以为你有多刚正不阿呢,没想到还是跪在了我的脚下!你很有种,但你的兄弟就是你的软肋。”他说完,挥了挥手,示意那些手下停手。 那些打我的人纷纷退开,我躺在地上,浑身疼痛难忍,但心里却更加难受。我看着王兵,他的身影是如此得孤单,王兵为了我,竟然向刘晨下跪!这比任何拳脚都让我感到痛苦。 王兵依旧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刘晨:“说,要怎么样你才肯放了阿杰?” 刘晨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变得阴冷而深沉。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走到王兵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仿佛在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过了片刻,刘晨才慢悠悠地说道:“再等等。” 第74章 王兵vs黄文锋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缓缓地朝着这边走来。他的步伐有些踉跄,一瘸一拐的,显然是受了伤。我眯起眼睛,试图看清他的脸,心里猜测着这可能是我们哪个兄弟。随着他逐渐走近,我终于认出了他——黄文锋。没想到,刘晨竟然把他也叫来了。 黄文锋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和痛苦,显然已经经历了一番挣扎。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和愤怒,尤其是在看到黄文菲被刘晨控制的那一刻,他的拳头紧紧攥住,指节发白。 “哥!”黄文菲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声音中带着颤抖和委屈。她被刘晨的手下紧紧控制着,无法挣脱,只能无助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黄文锋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死死盯着刘晨,声音低沉而急促:“刘晨,别动我妹妹!我什么都答应你!” 刘晨却只是冷笑了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他环视了一圈四周,仿佛在享受这种掌控全局的快感。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哈哈哈,这样一来,高一的天、高二的天、高三的天就都到齐了。而我呢?是县一中的天!现在,我这个县一中的天要开会了,你们都得听我的!”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狂妄和嚣张,仿佛在场的所有人都只是他手中的棋子。他的目光在黄文锋和王兵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停在了黄文锋身上,冷冷地说道:“黄文锋,想救你妹妹,就打死王兵。王兵,想救你弟弟的话,就打死黄文锋!谁让你们一直和我作对呢?黄文锋,你这个二五仔,居然敢忤逆我。开始。” 黄文锋和王兵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都透着一丝复杂。他们都没有立即动手,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在权衡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一场激烈的冲突。 刘晨显然不耐烦了,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威胁:“黄文锋,如果你不动手,我就让你妹妹去卖!你知道的,我有这个能力!” 黄文锋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拳头攥得更紧了,指节发出“咯咯”的声响。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但很快,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他缓缓转过身,面对着王兵,声音低沉而沉重:“王兵,得罪了。” 王兵淡淡地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好的。”王兵的声音平静,仿佛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黄文锋没有再犹豫,他的拳头猛然挥出,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直直朝着王兵的胸口砸去。王兵的反应极快,身体微微一侧,轻松避开了这一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即反手一拳,朝着黄文锋的腹部击去。 两人的动作迅速而凌厉,拳风呼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黄文锋的每一拳都带着愤怒和无奈,而王兵则显得冷静而沉着,仿佛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刘晨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他人命运的感觉,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他精心设计的一场游戏。 王兵和黄文锋就这样扭打着,拳脚交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黄文锋的动作明显有些迟缓,他的身上还有伤,每一次移动都显得有些吃力。尽管如此,他的拳头依然带着一股狠劲,每一击都直逼王兵的要害。 然而,王兵并没有全力反击。他的动作敏捷而从容,每一次黄文锋的拳头挥来,他都能轻松地侧身避开,或是用手臂格挡下来。他的眼神冷静而深邃,仿佛在观察着黄文锋的每一个动作,寻找着某种机会。 我看得出来,王兵在处处留手。他的拳头虽然有力,但每次击出时都会在最后一刻收住力道,仿佛在刻意避免对黄文锋造成真正的伤害。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感,似乎并不想真正与黄文锋为敌。 黄文锋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愤怒。他的拳头再次挥出,声音中带着几分质问:“王兵,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 王兵轻轻侧身,避开了这一拳,随即后退一步,与黄文锋拉开了距离。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黄文锋,我不想和你打。我们没必要这样。” 黄文锋的拳头攥得更紧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他知道,他现在身上有伤,如果王兵真的全力出手,他根本没有胜算。然而,刘晨的威胁像一把利剑悬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退缩。 “王兵,你别逼我!”黄文锋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嘶哑,他的拳头再次挥出,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凌厉,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无奈都倾注在这一击中。 王兵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他轻轻叹了口气,随即抬手格挡住了黄文锋的拳头。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坚定:“黄文锋,我知道你妹妹在你心中的分量。但你真的以为,刘晨会信守承诺吗?就算你打赢了我,他也不会放过你妹妹。” 黄文锋的动作微微一滞,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王兵的话像一把尖刀,直刺他的内心。他何尝不知道刘晨的为人?但他别无选择,只能赌一把。 就在这时,黄文菲的声音突然传来:“哥,别打了!” 黄文锋转过头,看到黄文菲在不远处,眼中满是泪水。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恳求:“哥,别打了,求你了。” “我……我没有选择!”黄文锋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他的拳头再次挥出,但这一次,他的力道明显减弱了许多。 王兵没有再躲避,而是稳稳得接下了这一拳。 然而,就在黄文锋和王兵激烈交锋的瞬间,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我猛地挣脱了刘晨手下的束缚,猛地冲向刘晨,喊道:“刘晨,你这个混蛋!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刘晨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反抗,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抬手就要抓住我。然而,他与我有些距离,根本没办法第一时间控制住我。 场面瞬间变得混乱起来,黄文锋和王兵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齐齐转向了刘晨和黄文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一场更大的冲突。 刘晨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他猛地后退一步,随即怒吼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天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我一蹦一跳得朝着黄文菲的方向移动过去,挡在了黄文菲的面前,然后带着黄文菲朝着身后的一根承重柱上慢慢靠去。 我深吸一口气,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里剧烈跳动。黄文菲的脸色苍白,眼神中透出一丝慌乱,但她依然紧紧抓住我的衣角,仿佛我是她唯一的依靠。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急促,身体微微颤抖,但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跟在我身后。 刘晨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的手指着我们,声音尖锐而刺耳:“你们这几个废物还愣着干嘛?还要我教你们吗?”。 他的手下们听到命令,立刻像饿狼般扑了过来。他们的动作迅猛而凶狠,一拳一脚地殴打着我。我咬紧牙关,忍住疼痛,死死护住身后的黄文菲。 每一次拳脚落下,我都感觉到一阵剧痛,但我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地挡在她面前。 “兵哥,我们没事!”我用尽全力喊道! 第75章 疯了的刘晨 王兵的心情沉重,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看向黄文锋,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这下你放心了。”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无奈与苦涩。 黄文锋默默地点了点头,然而当他的视线转向那个正被众人围殴的我时,眼中竟然流露出一丝茫然之色。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似乎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感到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旁的刘晨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只见他瞪大了双眼,满脸怒容地大声吼道:“妈的,都他妈是傻逼!老子现在不要你们两个单挑了!” 说罢,他猛地伸手入怀,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并用力将其丢在了王兵和黄文锋的面前。随后,他用手指着王兵,恶狠狠地继续说道:“王兵,要是不想让你弟被活活打死在这里,就赶紧拿起这把刀子往自己身上捅三下!只要你照做,我立刻就放了你弟弟!” 此刻的刘晨已然陷入疯狂状态,谁也想不到他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而身处包围圈中的我,尽管身体遭受着雨点般密集的拳脚攻击,但还是拼尽全身力气,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四个字:“兵哥,不要!” 我的声音很弱,我不知道王兵有没有听到。王兵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地上那把寒光闪闪的刀子,双脚如同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刘晨见状愈发急躁起来,他再次高声喊道:“快点动手啊!再磨蹭下去,你弟可就真没救了!” 刘晨嘴角挂着一抹狰狞的笑容,恶狠狠地吼道:“给我往死里打!” 他的话音刚落,那些手下们便加重了拳脚,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朝着我倾泻而来。 我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蜷缩成一团,但这根本无济于事。无数的拳脚毫不留情地砸落在我的身上,每一下都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打断、肌肉撕裂。一开始,那钻心刺骨的疼痛还让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声惨叫,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痛感逐渐变得麻木起来,仿佛我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我自己。 就在这时,原本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王兵突然有了动作。他慢慢地蹲下身子,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那把刀子。只见他伸出右手,将其捡了起来。接着,他紧紧握住刀柄,竟然反手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刘晨,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王兵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畏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黄文锋突然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只见他嘴唇微微颤抖着,缓缓地张开了口。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斤重担一般:“王兵啊,如果能让我能更早一些认识你那该有多好啊!在认识你之前,我的世界里充斥着黑暗与丑陋,我从未曾想到过,竟然会有像你这样重情重义之人存在于世!那时的我,满心满眼只有权钱交易,在我看来,人与人之间不过就是利益的交换罢了。” 说到这里,黄文锋顿了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接着道:“然而,你的出现,驱散了我心中的黑暗。你与众不同,你将义气看得比利益还重,甚至超过了自己的生命!说实话,我很佩服你。像你这样的忠义之人,本不应遭此劫难,真正该承受这一切的人,理应是我才对呀!” 此时的黄文锋像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完全不顾及周围人的目光,只顾自言自语般继续述说着:“都是因为我的懦弱,才使得刘晨一次又一次地肆意践踏我的尊严,利用我去干那些伤天害理之事。我在县一中卖过药,还昧着良心将学校里无辜的女学生骗出校园,亲手送到刘晨手中,任由他逼迫她们去从事那种不堪入目的勾当……如今想来,我才是罪该万死!” 随着黄文锋这番话语的出口,在场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他们面面相觑,脸上满是疑惑不解之色,全然不知黄文锋为何会突然间说出这么一番令人震惊的言辞来。 黄文锋一边说着话,泪水如决堤之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他那双红肿的眼睛里奔涌而出。他声音颤抖着继续说道:“王兵,把我的妹妹托付给你弟弟,我真的特别安心!我真心期望从今往后,你能够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妹妹那样关爱呵护她呀!” 话音未落,只见黄文锋突然伸出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抢夺王兵手中紧握着的刀子。由于事发太过突然,王兵毫无防备之心,那刀子瞬间就落入了黄文锋的手中。黄文锋紧紧握住刀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犹如两道利箭,直直地射向不远处的刘晨。 此时此刻,刘晨显然尚未察觉到形势已经变得如此严峻危急,他依旧站在那里张狂地大笑着,嘴里还不停地叫嚣道:“哈哈哈哈,好极了好极了,黄文锋,只要你敢朝着自己身上连捅三刀,我保证照样会放了你妹妹。” 然而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黄文锋竟然也跟着笑了起来。但与刘晨那种近乎癫狂的狂笑不同,黄文锋脸上浮现出的是一抹释然的微笑。那笑容仿佛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无奈,又似乎蕴含着一丝解脱和解脱后的坦然。 就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下一秒,黄文锋突然手持着刀子,朝着刘晨的腹部猛力刺去。这一击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毫无防备的刘晨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躲避动作。 只听“噗嗤”一声闷响,黄文锋手中的刀子无情地刺入了刘晨的腹部,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身体里。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刘晨的衣服,也溅洒在了地上。 刘晨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完全没想到黄文锋会对自己痛下杀手,一时间整个人都懵掉了。出于本能反应,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还未完全没入腹中的刀锋,试图阻止刀子继续深入。 而原本挂在他脸上的笑容,也戛然而止,转变为一股愤怒涌上心头,他怒视着眼前这个曾经熟悉的人,怒吼道:“黄文锋,你是不是疯了?竟然敢拿刀捅我!” 然而,此时的黄文锋早已陷入了癫狂状态,眼中只有仇恨和杀意。他显然没有丝毫想要给刘晨留下反击机会的意思。只见他迅速腾出另一只手,紧紧环住刘晨的腰间,然后死死搂住刘晨。与此同时,他的双腿也开始发力,一步步艰难地向前推动着刘晨的身体。每迈出一步,都伴随着刘晨痛苦的呻吟声。 那座烂尾楼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周围空荡荡的,连一堵围墙都没有。此时的刘晨心中充满了恐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疯狂地挥动着拳头,砸向黄文锋,但黄文锋就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死死地抱住刘晨,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不仅如此,黄文锋还一步步地拖着刘晨朝着烂尾楼的边缘逼近! 刘晨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焦急地大喊道:“黄文锋,你快点放开我啊!你是不是疯了?你真的是彻底疯掉了!” 然而,无论刘晨怎样呼喊挣扎,黄文锋都不为所动,依旧紧紧地抱着他,继续向前走去。 与此同时,之前那些对我拳打脚踢的人们也都纷纷停下手来,他们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突发状况。而我,则趁着这个间隙,终于得到了一口喘息的机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就在这时,黄文锋已经走到了烂尾楼的边缘,他突然松开了环绕在刘晨腰间的手臂。紧接着,他握住刀子的手稍稍加了些力气,猛地将刘晨往楼下推去!失去重心的刘晨瞬间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整个人向后倾倒而去。他惊恐万分,两只手本能地在空中乱抓,试图找到一个可以支撑的地方。他瞪大了双眼,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 在最后关头,刘晨的双手成功地抓住了黄文锋的衣领。但可惜的是,尽管他暂时稳住了身形,可他的双脚却已经悬空,无法再站稳在地。就这样,刘晨悬挂在烂尾楼的边缘,生死悬于一线之间。 第76章 黄文锋之死 黄文锋被刘晨这么猛地一抓,身体不由自主地顺着那股力道被带出了危险的边缘位置。他像是一片轻飘飘的落叶般,身不由己地随着刘晨一同移动着。就在这时,黄文锋突然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站在一旁的王兵。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恐惧或惊慌,反而透露出一种释然与平静。仿佛此刻面对死亡,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接着,他缓缓开口,用坚定而又略带颤抖的声音对王兵说道:“照顾好我妹妹!”这句话虽然简短,但其中所蕴含的情感却如千斤重担一般沉重。 话音刚落,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黄文锋就毫不犹豫地跟着刘晨一起直直地坠下了高楼!那一瞬间,时间似乎都凝固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两个身影迅速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尤其是黄文菲,当她看到哥哥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坠下楼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的心仿佛在那一刻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痛苦得无法呼吸。 过了几秒之后,她才终于回过神来,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撕心裂肺的呼喊:“哥!!!”那声音响彻云霄,饱含着无尽的悲伤与绝望。 然而,由于过度的悲痛和惊吓,黄文菲的精神再也承受不住这样巨大的打击。她眼前一黑,身体摇晃了几下,便软软地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与此同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兵突然有所动作。只见他迅速伸手探入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个看似普通的玻璃杯。紧接着,他毫不迟疑地将玻璃杯狠狠地砸向地面。只听得“哗啦”一声脆响,玻璃杯应声碎裂开来。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从这座烂尾楼两侧的楼梯口处猛然冲出了十几名学生模样的人。他们个个身姿矫健,行动敏捷,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气势汹汹。而为首的两人,正是雷子和李晓生! 这些学生显然是早有准备,他们一出现便立刻朝着刘晨的那些手下猛扑过去,双方瞬间展开了一场激烈无比的混战。一时间,喊杀声、打斗声响彻整个烂尾楼,场面混乱不堪…… 就在这时,王兵迈着步伐向我徐徐走来。他面沉似水,走到近前,他先是蹲下身子,解开了绑缚在我身上那紧紧缠绕的绳子。紧接着,他又移步到一旁同样被困住的黄文菲身旁,动作轻柔且熟练地松开了束缚她的绳结。 然而此时的我,思绪仍然沉浸在刚刚那惊心动魄的场景之中,尚未完全回过神来。大脑仿佛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懵懂混沌的状态,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似乎有些难以接受和理解。 王兵已经迅速站起身来,并从自己的腰间抽出甩棍。只见他毫不犹豫冲向前方激烈的战斗区域,手中的甩棍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与往日有所不同的是,此次王兵出手毫不留情,每一棍都灌注了全身的力量,仿佛要将心中积压已久的情绪全部通过这种方式宣泄出来一般! 伴随着天兵团的攻势,刘晨的那些手下们渐渐抵挡不住,很快便纷纷败下阵来。有的人见势不妙转身撒腿就跑;而另一些人则直接倒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直到最后一名敌人被打倒在地,王兵这才停下了手中挥舞不停的甩棍,然后从容不迫地将其收入腰间。 此刻,雷子和李晓生也快步赶到了我的身边。他们两人默契十足,分别站在我的左右两侧,同时伸出手架住我的双臂,给予我有力的支撑,帮助我勉强站立起身。另一边,王兵则小心翼翼地抱起依然处于昏迷状态的黄文菲,脚步平稳地朝着那座破旧不堪的烂尾楼下方缓缓走去。 雷子和李晓生架住我的胳膊,搀扶着我,亦步亦趋地跟在王兵的身后。就这样,我们这一群人缓缓地离开了那座烂尾楼,来到了它下方空旷的土地上。 王兵面色凝重,带领着我们径直朝着黄文锋坠楼的方向快步走去。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王兵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我轻声说道:“阿杰,你受苦了。” 听到这话,我咬紧牙关,努力挺直身子,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道:“放心,兵哥,我命大,死不了。只是……黄文峰他……”说着,我的目光急切地投向远处。 王兵微微仰头望向天空,我清楚地看到他那双坚毅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泪光,但他拼命忍住不让泪水滑落下来。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对大家挥了挥手示意继续前进。于是,我们默默地加快了脚步。 没过多久,我们终于走到了目的地。只见黄文锋和刘晨静静地躺在一片杂乱无章的草丛之中。刘晨的双眼睁得大大的,脸上满是惊愕与恐惧的神情,就好像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一样。一把锋利的刀子深深地插入了他的腹部,鲜血染红了周围的草地,触目惊心。 再看黄文锋,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眼角还挂着尚未干涸的泪痕。王兵走上前去,轻轻地弯下腰,将黄文菲小心翼翼地交给了身旁一名天兵团的成员,然后伸出右手分别探了探两人的鼻息。然而,几秒钟后,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紧接着,只见王兵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包香烟,从中抽出一支,轻轻放在嘴边。随后,他熟练地拿起火机,“咔嚓”一声,火苗蹿起,瞬间将那支烟点燃。 然而,他并没有急于深吸一口,而是先将燃烧着的烟从口中取下,插进了黄文峰身前的泥土之中。做完这些,王兵才又不紧不慢地再次掏出一根烟,用同样娴熟的动作将其点燃。 这次,他深深地吸了一大口,仿佛要把所有的忧愁都吸入肺腑一般。然后,他缓缓蹲下身子,像是在与大地对话。 待嘴里的烟雾全部吐出之后,王兵以一种虔诚而坚定的口吻跪坐着说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关二爷保佑,借您忠义之气,黄文峰能文能武,希望他到了您那边,能追随您左右!同时,也请您大发慈悲,保佑我的亲人和朋友们能够消灾免难、幸福安康!” 王兵说完这番话,似乎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他慢慢地站起身来,转身面对雷子和李晓生,吩咐道:“赶紧送阿杰和黄文锋的妹妹去医院,一刻也不能耽搁!至于其他兄弟们,就都先回学校去。” 王兵的话音刚刚落下,雷子和李晓生立刻行动起来,他们迅速来到我和黄文菲身边,搀扶着我们到路边拦车。 而此时,只剩下王兵独自一人留在那座空旷寂寥的烂尾楼中。就在我即将离开之际,不经意间回头一瞥,却看到王兵正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并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拨号键。很快,电话那头被接通了,只听王兵压低声音说道:“喂,您好,我要报警!” 可所谓:“末世友道绝,市道良可哀。” 第77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 在前往医院的路上,我的意识逐渐模糊,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就在我即将陷入昏睡的瞬间,雷子的声音穿透了这片混沌,他的手拍打着我的脸颊,急切地呼唤着:“阿杰,你不能死啊,快睁眼啊,阿杰,别死啊!” 我被雷子的拍打和呼喊唤醒,勉强睁开眼,声音微弱地回应:“雷哥,我没死,只是有点累了,我想睡会儿。” 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好,你睡。” 这一觉,我睡得异常深沉,尽管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心灵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轻松。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四周是一片洁白无瑕的墙壁,我的身体被纱布和绷带紧紧包裹,右手上挂着点滴。 我环顾四周,雷子和李晓生都不在,但黄文菲正坐在我的病床前,目光凝视着窗外的风景。显然,她比我更早醒来。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黄文菲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向我。 她的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她走到我身边,轻声问道:“杨少杰,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 我感觉到嘴巴的干燥,点了点头:“好。” 黄文菲接了一杯水递给我,我接过来抿了一口,然后将水杯放在病床旁的桌上。 我问她:“你感觉怎么样?” 黄文菲的眼泪顿时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她边哭边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我已经没有父母了,现在我哥也……杨少杰,你说我是不是丧门星,他们是不是都是被我克死的!” 我一时语塞,只能伸出左臂,轻轻搂住她,低声安慰:“不,你不是。” 黄文菲继续哭泣:“杨少杰,我没有亲人了,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我坚定地说:“没事,以后我做你的亲人,兵哥也是你的亲人。” 就在这时,病房门口突然出现了三个身影,他们异口同声地喊道:“阿杰,我们来看你了。” 正是黄子豪、周小小和李武三人,这三个不合时宜的家伙,他们手里都拿着一束鲜花,站在门口。而此刻的我,还搂着黄文菲,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温馨。这三个家伙的出现,无疑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朝他们摆了摆手,口中无声地做出“快滚”的口型。黄子豪见状,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周小小和李武迅速拉走。 我刚想继续安慰黄文菲,她却突然抬起头,从我的怀中挣脱,擦干脸上的泪水,说:“你有朋友来看你了,我先出去了。” 黄文菲说完,便走出了病房。这时,黄子豪、周小小和李武一下子冲了进来,他们身后还跟着雷子和李晓生。原来雷子和李晓生去给我打饭了,他们手里提着一大盒饭菜,放在了我的病床桌上。 黄子豪他们三人向雷子他们打了声招呼,便坐在我的病床前和我闲聊起来。黄子豪调侃道:“阿杰,你真是的,有了女人忘了兄弟,还叫我们快滚,重色轻友的家伙!” 我和黄子豪斗嘴道:“都是你们三个坏我好事,我本来都快成功了。” 我和黄子豪斗嘴斗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没有看到王兵,我问雷子:“雷哥,兵哥呢?” 雷子这才说道:“兵哥到警局去做笔录了,他让你别担心,这件事和我们没有太大关系。”我这才点了点头。 吃过了饭,黄子豪他们三人便回学校上课了。雷子和李晓生则说要去看看王兵的情况,并叮嘱我好好休息。病房里,顿时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一身伤,也没地方去,只能在病床上安静地躺着。 我在不知不觉中,又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橘红,夕阳的余晖透过病房的窗帘,洒在白色的床单上,映出一片温暖的光晕。我微微侧头,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正趴在病床的小桌上,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着了。那是王兵,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疲惫的痕迹,显然这几天他也没少操心。 我轻轻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来,不想吵醒他。可即便我动作再轻,王兵还是立刻醒了过来,仿佛他的神经始终紧绷着,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情况。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警觉,但看到是我,神情立刻放松了下来。 “阿杰,你醒啦。”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长时间没休息好。 我点了点头,喉咙有些干涩,勉强开口道:“是的,兵哥,情况怎么样了?” 王兵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经调查,黄文锋是故意伤人,不过他还是学生,会从轻处理。刘晨和黄文锋以前的事也被扒了出来,估计对刘晨身后的人也有所牵连。下午我已经带着黄文菲去认领尸体了,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我沉默了片刻,心里五味杂陈。黄文锋的冲动行为导致了无法挽回的后果,而刘晨的阴谋也终于被揭穿。可这一切的代价,未免太过沉重。 “故意伤人啊……”我低声喃喃,“人都没了,从轻处理有什么用。黄文菲肯定伤心极了。” 王兵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么多了。我还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和坏消息?我苦笑了一下,经历了这么多,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消息能让我感到真正的喜悦或悲伤了。但当王兵这么问时,我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先听坏消息。 “先听坏消息。”我说道,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有些意外。 王兵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斟酌用词,随后缓缓开口:“这件事后,我们就要被学校开除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澜。这个结局其实早已在我预料之中。那场混战不仅损坏了学校的设施,还严重影响了学校的声誉。更何况,还死了一个学生,而我们这些人又与之脱不了干系。学校能做出这样的处理,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刘晨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这个我已经释怀了。”我淡淡地说道,目光转向窗外,夕阳的余晖渐渐暗淡,夜幕即将降临。“好消息是什么?” 王兵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得意和释然:“好消息就是,我已经拿下了县一中。现在,我们就是县一中的天。”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在我被刘晨带走的这段时间里,学校的混战已经结束。王兵找不到我,心急如焚,知道我的失踪肯定与刘晨有关。于是,他带着天兵团的兄弟,一个班级一个班级地搜寻我的下落。在这个过程中,他们顺带将高三的那些混子都教训了一遍,彻底打垮了他们的气焰。 直到他们进入最后一个班级时,那个班级的“天”才悻悻地拿出了一封信,交给了王兵。信的内容正是刘晨约王兵到烂尾楼见面的地点。王兵看完信,怒火中烧,当场就把那个班级的混子们收拾了一顿。到了晚上,他带着兄弟们匆匆赶到了烂尾楼,准备与刘晨做个了断。 然而,这样之后,高三的混子们再也不敢与我们作对。再加上黄文锋的亲信们也纷纷站在了我们这边,我们终于成为了县一中无可争议的第一大势力。 “县一中名副其实的天……”我低声重复着王兵的话,心中却没有太多的兴奋。这场胜利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沉重。 王兵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坚定:“阿杰,别想太多。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得往前看。” 我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啊,事情已经过去了,未来的路还很长。可我心里清楚,这场胜利的背后,隐藏着太多的伤痛和遗憾。黄文锋的死,刘晨的阴谋,还有那些在这场混战中受伤的兄弟们……这一切,都将成为我们无法抹去的记忆。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病房里只剩下昏暗的灯光。王兵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学校那边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我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病房。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我独自一人,面对着窗外的夜色。夜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意。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心中百感交集。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未来的路,注定不会平坦,但至少,我们已经站在了县一中的巅峰。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第78章 县一中的天 我就这样在医院躺了三四天,身上的伤也渐渐好转。发炎的伤口已经结痂,疼痛感减轻了不少,只是身上还有一些地方仍然肿胀,医生说是正常的恢复过程,叮嘱我出院后要继续静养,避免剧烈运动。 在这几天里,病房里总是热闹非凡。王兵和天兵团的兄弟们几乎每天都来,带着水果和零食,围在我床边聊天打趣,仿佛我们还在学校的操场上,而不是医院的病房里。 大头、黄子豪、周小小、李武他们也陆续来看望我,甚至王强那帮人也来了,还特意带了补品。 最让我意外的是王乐,没想到他竟然也跑来了,还一本正经地祝我早日康复,搞得我哭笑不得。 虽然我在县一中只待了一个学期不到,但能收获这么多兄弟,心里还是挺欣慰的。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 每一次他们离开后,病房里总会留下一阵欢声笑语的回音,让我觉得这段日子并没有那么难熬。 不过,来得最勤的却是我没想到的人——黄文菲。她几乎隔三差五就会出现在病房里,有时候带着书本和作业,坐在我旁边写作业。 有时候则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翻着一本书,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她的到来总是让我感到意外,却又让我心里暖洋洋的。 我不知道她是否已经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出来。她的表现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依旧冷静、淡然,仿佛那场悲剧从未发生过。但我知道,她的心里一定藏着深深的伤痛。 或许,她早已习惯了这种失去——父母早逝,如今唯一的亲人也离开了她。她的坚强让我心疼,也让我敬佩。 有时候,她会像普通的小女生一样,突然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总是很快地低下头,用手背轻轻擦去眼泪,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她的坚强和脆弱交织在一起,给人一种冰冷却又温暖的感觉。每次看到她这样,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希望她能感受到一丝安慰。 我想我也是时候该出院了。出院的那天,黄文菲特意来送我。她帮我收拾好行李,动作轻柔而细致,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或许,她早已把我当作了她最亲近的人。 “杨少杰,走。”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点了点头,笑着回应:“哈哈哈好的,你这段时间对我太好了,我都有些不适应了。” 她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她冰冷外表下隐藏的柔软。 走出医院的大门,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久违的自由。 我们拦了辆出租车,朝着县一中的方向驶去。虽然我已经知道自己要被开除,但通知书还没正式发到我手里,所以我还能暂时留在学校里。 车子缓缓驶到县一中的大门,远远地,我就看到王兵站在校门口,嘴里叼着一根烟,神情悠闲。见我们下车,他立刻掐灭了烟,大步迎了上来。 “阿杰,弟妹,回来啦!来,跟我走!”王兵笑着招呼我们,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 他这一声“弟妹”让我瞬间尴尬得不行,赶紧用手肘戳了戳他,压低声音说道:“兵哥,别乱叫,她还没答应我呢!” 王兵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哎呀,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我偷偷瞥了一眼黄文菲,她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低着头不敢看我们。我心里一阵窃喜,但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能跟着王兵往前走。 我们俩静静地跟在王兵身后,心里都有些疑惑,不知道他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走进教学楼,熟悉的走廊和教室映入眼帘,学校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朗朗的读书声和老师讲课的声音从各个教室传来。 我们一路走上楼梯,经过高一的一二层、高二的三四层、高三的五六层,最终停在了第七层。 这里我从未上来过,只知道第七层没有教室,是一个很大的露天平台。王兵推开一扇厚重的铁门,门后的场景让我瞬间惊呆了! 天台上摆着一张很长的桌子,周围放着几张沙发,桌上摆满了各种烧烤和饮料。我们跟着王兵走进去,他顺手将门锁上,仿佛这里是一个与外界隔绝的秘密基地。 一张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大头、雷子、李晓生、黄子豪、周小小、李武,甚至王乐和王强等人也都在场。天兵团的干部们和黄文锋的亲信们也都来了,他们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气氛热闹非凡。 更让我惊讶的是,一旁居然有个身影正卖力地烤着烧烤。我定睛一看,居然是老陈这尊大神!他手里抓着一把孜然,正熟练地撒在烤串上,一时间浓烟滚滚,香气四溢。 正当我愣神之际,王兵已经坐到了主座的沙发上,冲我招手:“阿杰,傻站着干嘛?过来坐啊!” 我回过神来,笑着朝兄弟们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到王兵身边坐下。他立刻开了一罐啤酒递给我,我摆了摆手,说道:“兵哥,我还有伤在身,不方便喝酒。” 王兵却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大笑道:“就是有伤才要喝酒,酒精消毒知道吗?哈哈哈!”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不好再推辞,接过啤酒,仰头喝了一大口,爽快地说道:“好!” 王兵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举起手中的啤酒罐,高声说道:“兄弟们,今天放开了吃,放开了喝!不醉不归!” 众人齐声应和:“不醉不归!” 天台上顿时热闹起来,大家围坐在桌边,一边吃着烧烤,一边喝着啤酒,气氛热烈而轻松。黄文菲坐在我旁边,虽然依旧有些害羞,但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我环顾四周,心里感慨万千。虽然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波折和伤痛,但此刻,大家依然聚在一起,像一家人一样。或许,这就是兄弟情谊——无论经历多少风雨,我们始终站在一起。 王兵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道:“阿杰,别想太多了。” 我点了点头,举起啤酒罐,和他碰了一下,笑着说道:“兵哥,这样做真的没事吗?” 他哈哈大笑,仰头将啤酒一饮而尽,说道:“没事,放开了玩,反正都要被开除了。我们现在可是县一中的天,就得享受天的待遇,哈哈哈!” 天台上,欢声笑语不断,烧烤的香气和啤酒的泡沫交织在一起,气氛热烈而轻松。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热闹。门外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王兵,在里面干嘛呢?给我开门!” 这声音一响起,原本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在座的各位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是洪岩,县一中的保卫科科长。大家面面相觑,脸上闪过一丝紧张,纷纷假装收拾东西,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王兵却哈哈大笑起来,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吃你们的,不用紧张。” 他说完,便大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门一开,洪岩就急冲冲地闯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急切,但看到天台上热闹的场景后,他的表情立刻放松了下来,笑着说道:“挺热闹啊!” 王兵顺手拿起一罐啤酒,递给洪岩,洪岩接过啤酒,二话不说,仰头一饮而尽,随后抹了抹嘴,说道:“我已经不是县一中的保卫科科长了,我也被开除了。现在大家都是朋友,以前多有得罪,我先喝为敬!” 他这话一出,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大头第一个站起来,举起啤酒罐,笑着说道:“洪科长好酒量!你在我们心中仍然是洪科长!”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对啊,洪科长永远是我们的洪科长!” 第79章 被开除了 洪岩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别叫科长了,叫我老洪就行。今天大家聚在一起,开心最重要!” 王兵笑着拍了拍洪岩的肩膀,说道:“老洪,就别客气,坐下来一起吃!” 洪岩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拿起一串烤串,大口吃了起来。天台上再次恢复了热闹的气氛,大家有说有笑,仿佛刚才的紧张从未发生过。 有人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洪科长,你做得好好的,怎么就被开除了呢?” 洪岩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还不是你们这几个小东西,搞出那么大阵仗,学校说我管教无方,给我这把老骨头都累坏了。” 众人听了,纷纷嬉笑着道歉:“对不起啊,洪科长,连累你了!” 洪岩笑了笑,举起手中的啤酒,大喝了一口,随后故作严肃地说道:“对不起我?那就都给我喝!我看谁不喝,我就给他一拳!” 大家一听,顿时哄笑起来,纷纷拿起啤酒罐,敬向洪岩。没想到,这个曾经严肃无比的保卫科科长,居然这么会活跃气氛。天台上,笑声和碰杯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我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感慨万千。洪岩曾经是我们眼中的“敌人”,是那个总是板着脸、严肃无比的保卫科科长。可如今,他却和我们坐在一起,喝着啤酒,吃着烧烤,成了我们中的一员。或许,这就是命运的有趣之处——这种场景,我以前何曾想过? 就在这时,王兵凑到洪岩身边,低声问道:“那个狗东西开始了?” 洪岩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是的,一大早就过来了,结果已经明了了。” 我被他们二人的对话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忍不住问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 王兵看了我一眼,神秘地笑了笑,随后拉着我走到天台的边缘。我们趴在栏杆上,朝着楼下望去。教学楼的对面正是办公楼,楼下的空地上,有两个身影正在交谈着什么。 其中一个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学校的教导主任,他那标志性的地中海发型,即使在楼顶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而另一个人我却从未见过,他戴着一副墨镜,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西装,手里提着一个类似公文包的东西,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 王兵低声说道:“阿杰,那个就是大何兄弟中的弟弟,何欢!” 我顿时震惊了,原来这就是处心积虑要将我们赶出县一中的大何兄弟!我低声说道:“没想到,大何兄弟居然和教导主任有勾结。” 王兵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的,刘晨口中的校领导,应该就是这个教导主任。” 就在这时,办公楼楼下的教导主任突然抬头,朝着我们的方向大声喊道:“谁在那上面!” 我和王兵吓了一跳,赶紧把探出去的头缩了回来。可是,老陈烧烤的烟雾还是暴露了我们的位置。我们来不及收拾,王兵立刻一声令下:“兄弟们,撤!” 在座的学生们反应迅速,纷纷跳起来,井然有序地离开了天台,朝着楼下的教室奔去。速度之快,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转眼间,天台上只剩下了洪岩和老陈。教导主任这时刚好从办公楼走到教学楼,缓缓从楼梯往上走。他推开天台的门,看到洪岩正悠闲地吃着烧烤,喝着啤酒,而老陈则在一旁怡然自得地烤着串。 教导主任皱了皱眉,语气严厉地说道:“洪岩,你在这里干嘛!” 洪岩抬起头,不慌不忙地说道:“吃烧烤啊,要不要来点?” 教导主任显然有些生气了,语气更加严厉:“你已经被学校开除了,就不要留在学校捣乱了,赶紧离开!” 洪岩耸了耸肩,笑着说道:“是啊,可是我对学校还有留恋之情。放心,我吃完就走。” 教导主任看了看天台上散落的酒瓶和签子,疑惑地问道:“这些都是你吃的?” 洪岩点了点头,理直气壮地说道:“对啊,不行吗?” 教导主任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奈地挥了挥手,说道:“吃完赶紧走,记得收拾干净!” 他说完,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教学楼。我和王兵躲在门后,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对王兵说道:“没想到啊,兵哥,原来洪科长是你请来挡枪的。” 王兵得意地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诶,那当然,你要学的还很多呢。” 我点了点头,心里对王兵的佩服又多了几分。 吃饱喝足后,我慢悠悠地走回了教室。教室里依旧是一片安静,只有老师低沉的讲课声和粉笔在黑板上摩擦的沙沙声。 黄文菲已经先我一步回来了,正坐在我的座位上,低着头翻看着课本。她的侧脸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睫毛微微颤动。 这恐怕是我在县一中上的最后一节课了。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平日里那些看似枯燥的知识点,此刻却变得格外珍贵。我比任何时候都更加专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黑板上的公式、老师口中的讲解,仿佛都带着一种即将离别的意味。我紧紧握着笔,努力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刻进脑海里。 然而,时间总是无情地流逝。下课铃声还是如期响起,清脆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打破了短暂的宁静。老师合上书本,宣布下课的那一刻,我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失落感。 我多希望老师能拖一会儿堂,哪怕只是几分钟,让我再多听几句,再多学一点。或许是我的心愿被老师听到了,她并没有立刻离开教室,而是站在讲台前,目光扫过全班,最后停留在我身上。 “杨少杰,跟我来办公室一下。”她的声音平静,却让我心头一震。 这句话对我来说,简直犹如晴天霹雳。我知道,学校这是要处理我了。虽然我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我还是感到一阵慌乱。脑海里瞬间浮现出父母的失望眼神,还有那些未完成的梦想。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交代这件事,更不知道被开除后,我该何去何从。 我缓缓站起身,黄文菲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就像当初开学时那样。我低下头,拍了拍她的手,轻声说道:“没事。” 说完,我便跟随着老师走出了教室。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回荡。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映出斑驳的光影。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心里五味杂陈。 来到老师的办公桌前,她递给我一张表格。我接过表格,目光落在表头上那几个赫然的大字——“退学申请书”。我愣住了,心里一阵疑惑。不应该是开除处分书吗?怎么会是退学申请? 老师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杨少杰,你是很聪明的孩子,你的成绩一直很优秀。我不知道学校为什么一定要开除你,我也去替你求了情,最终只能为你争取到劝退处理。这样一来,说明你是自愿退学,你还可以去其他的好学校。希望你到了新学校,可以继续努力学习,争取成为我们县的状元。” 听了老师的话,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我摸了摸脑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老师,我没那么优秀啦,谢谢你这学期来的教育之恩,我一辈子不会忘的。” 老师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舍和无奈。她轻声说道:“好了,你去把它填了,交给我。” 我拿着申请书,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开始一笔一划地填写起来。每一笔都写得很慢,仿佛在拖延时间,仿佛这样就能让离别来得晚一些。 填好后,我将申请书交给了老师。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去,仔细地折好,放进抽屉里。 “还有什么想在学校做的事,就去做,去和同学们告别,别给自己留遗憾。”老师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在给我最后的鼓励。 第80章 最后一舞 我同老师告别,离开了办公室。走廊里依旧安静,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映出斑驳的光影。我刚走出几步,就看到王兵、雷子、李晓声和大头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们四个的脸色都不太好,显然是被训得不轻。毕竟,他们是被勒令开除的,而我则是被劝退,待遇上还是有点区别的。 王兵一看到我,咧了咧嘴,露出一抹苦笑:“阿杰,你也完事了?” 我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雷子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双手插在口袋里,嘴里还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李晓声低着头,神情有些复杂,而大头则是满脸的不服气,嘴里嘟囔着什么“老陈说得对,读书有个屁用”。 我们五个默契地走上了教学楼的最顶层。天台上空荡荡的,风很大,吹得我们的衣服猎猎作响。天台的角落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但那几张沙发还在,仿佛在等着我们。我们五个走过去,懒洋洋地躺在了沙发上,仿佛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王兵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熟练地给我们每人发了一根。我接过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缓缓吐出,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风把烟雾吹散,仿佛也带走了我们心中的烦闷。 王兵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空,突然开口问道:“被开除了,你们要去哪?” 雷子第一个回答,语气轻松:“我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拳馆才是我该待的地方。以后当个教练,教教那些小屁孩打拳,也挺好。”他说完,还哈哈笑了两声,仿佛对自己的未来毫不在意。 李晓声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我也不是学习的料子,我要回家去了,家里让我回去继承家业。”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仿佛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我们几个一听,顿时炸开了锅。王兵瞪大了眼睛,拍了一下李晓声的肩膀:“卧槽,晓生,你居然是隐藏的富二代?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雷子也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今天的晚饭你包了,别想赖账!” 大头则是挠了挠头,一脸羡慕:“晓生,你家缺不缺打杂的?我可以去帮忙!” 李晓声被我们逗得有些不好意思,摆了摆手:“别闹了,家里那点小生意,没什么好说的。” 这时,大头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我哪也不去,我就跟着我师父。他说了,只要我把七杀拳练好了,就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我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拍了拍大头的肩膀:“大头,别听老陈瞎说,他自己都只是个厨子,哪来的荣华富贵?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 大头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王兵这时转过头来看我,问道:“阿杰,你呢?你想做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看着远处的天空,说道:“我应该还是想读。我想再找一家高中,完成学业,考大学。” 王兵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我随即问道:“兵哥,你呢?你想做什么?” 王兵摇了摇头,眼神有些迷茫:“我没想好。但我想,只要兄弟们都在身边,做什么都行。”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一丝坚定,仿佛这是我们之间某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说完,王兵突然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烟头往地上一甩,烟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地上溅起几点火星。他张开双臂,朝着天空大喊:“好了,别想这么多了!让我好好享受在县一中的最后一舞!” “最后一舞?”我们其余四人都有些疑惑。 “行动起来!”王兵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决绝。他从口袋里掏出四张信纸,递给了我们。我们接过来一看,信纸的顶端赫然写着“举报信”三个大字,下面则是一段密密麻麻的文字: “举报县一中的教导主任,在职期间收受贿赂,帮助恶势力在学校胡作非为,罪不可赦,望学校明察。” 我们立刻明白了王兵的意思。这是我们在离开前,能为学校做的最后一件事。虽然我们即将离开,但我们不能让那些不公和腐败继续在这所学校里蔓延。 我接过信纸,心里有些激动,也有些忐忑。我知道,这件事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但我也清楚,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反击。 我们几个分头行动,各自拿着信纸去找认识的同学签字。我来到了高一年段,一个班一个班地敲门进去,向同学们解释这封信的意义。起初,有些人有些犹豫,毕竟教导主任在学校里权势滔天,谁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但当我告诉他们,这是我们能为学校做的最后一件事时,许多同学都默默地拿起了笔,在信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名字越签越多,一张信纸很快就写满了。我找到大头,问他:“你的信纸签得怎么样了?” 大头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递过他的信纸。我接过来一看,上面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名字——“苏志勇”。大头在学校里确实没什么朋友,真是难为他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我来帮你签。”说完,我拿着他的信纸继续去找其他同学签字。不一会儿,两张信纸都被我签得满满当当。 我将签好的信纸交给了王兵。他接过信纸,仔细地折好,放进了口袋里,然后对我说道:“阿杰,去收拾行李,今天就要离开学校了。” 我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去收拾行李。 我先是冲进了高一一班,找到了周小小。我二话不说,直接抱住了他:“小小,我要走了,保重!” 周小小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给了我一拳:“一路顺风!” 接着,我冲进了二班,找到了黄子豪。他正和几个同学聊天,看到我冲进来,有些莫名其妙。我没等他反应过来,直接抱住了他。 黄子豪被我搞得有些尴尬,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笑着说道:“阿杰,你干嘛?我可不搞基啊!”虽然他说着这样的话,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眶也有些发红。 我松开他,认真地说道:“子豪,我要走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黄子豪摆了摆手,故作轻松地说道:“兄弟不言谢,到了外面要是还被欺负了,就言语一声,我带着兄弟们立马过去帮你!”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力地抱了抱他,然后转身离开了二班。 我跑遍了高一的其他几个班级,和那些曾经一起相处过的兄弟们一一告别。直到我来到了十二班——这是李伟的班级。我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李伟正坐在座位上,看到我进来,明显有些紧张。他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杨少杰,你不会被开除了,还要打我一顿?” 我没理他的紧张,只是走到他面前,平静地说道:“李伟,我要走了,以后你不要再收保护费,不要做让人恶心的事。我会一直盯着你的,如果让我发现,我一定回来揍你!” 李伟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他不知道我是在威胁他,还是在感慨。我继续说道:“抱一下,就当送送我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抱住了他。李伟被我搞得有些懵,只能不停地点头:“好好好。” 第81章 表白黄文菲 离开了十二班,我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班级——高一五班。这是我梦开始的地方,也是我即将告别的地方。我走进教室,先找到了李武。他正坐在座位上发呆,看到我进来,有些惊讶地站了起来。 我走过去,抱住了他,李武说道:“兄弟,保重,出去了可别再被欺负了。” 我拍了拍李武的背,笑着说道:“有你在,我怎么可能被欺负。” 接着,我找到了王乐。他正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王乐,以后出了什么事就告诉我,我永远是你大哥。” 王乐抬起头,眼眶瞬间红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看样子又要向我跪下。我立刻呵斥住他:“别跪!站着就行!” 王乐最终没有跪下,只是站直了身子,对我敬了个礼:“谢谢杰哥!”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真是把我搞得哭笑不得。 最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我看向身旁的黄文菲,她正低头翻看着课本,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微微颤动,显得格外安静。我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没有挣脱。我低声说道:“黄文菲,我马上就要走了,但在走之前,我想对你说,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教室里却显得格外清晰。瞬间,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们身上。 紧接着,教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同学们纷纷起哄:“在一起,在一起!”“答应他,答应他!” 黄文菲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她缓缓站起身,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回答。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我,轻声说道:“杨少杰,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我还要考大学,等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我就同意做你女朋友。” 她的话让我愣住了。我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她没有直接答应我,也没有明确拒绝我,而是给了我一个看似遥不可及的条件。我都被学校开除了,怎么可能再考大学?她是不是在委婉地拒绝我,给我一个台阶下? 我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全班同学已经发出了“呜”的声音,仿佛在为我感到惋惜。李武走了过来,搂住我的肩膀,笑着说道:“恭喜你啊,阿杰!” 我被他搞得有些懵,完全不明白他在恭喜什么。黄文菲的话明明没有答应我,怎么大家都觉得我成功了?但气氛已经烘托到了这个地步,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我再次拉住黄文菲的手,大声喊道:“黄文菲就是我的女人,我这一辈子认定她了!谁要是敢动她,便是和我为敌,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的话音刚落,教室里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黄文菲的脸更红了,她害羞地坐回了座位上,低着头不敢看我。我也觉得有些尴尬,赶紧松开她的手,转身跑出了教室。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回荡。我一路跑回宿舍,心里乱成一团。黄文菲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真的在等我考上大学,还是在委婉地拒绝我?我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 回到宿舍,我开始收拾行李。我拿起麻袋,将行李一件一件地把东西放进去,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我知道,这是我在这所学校的最后一刻了。虽然我即将离开,但黄文菲的话却像一颗种子,深深地埋在了我的心里。 或许,她真的在等我。或许,我还有机会。我合上行李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前路如何,我一定要努力,考上大学,回到她身边。因为,她是我认定的那个人。 收拾好行李,我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校门口。王兵他们几个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王兵一手提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掏着耳朵,看到我过来,他咧了咧嘴,笑着说道:“阿杰,怎么这么慢?下次再这么磨蹭,晚饭就让你请!” 我拎着麻袋,快步走到他们跟前,喘了口气,说道:“行了,走。” 他们四人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跨出了县一中的大门。而我,却在门口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熟悉的校门。校门上“第一中学”四个大字依旧醒目,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我们曾经的青春。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有些复杂,但最终还是迈开步子,快步跟上了王兵。 一路上,我们五个互相打闹着,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雷子依旧嘻嘻哈哈,大头则时不时地挥两下拳头,李晓声偶尔插几句玩笑话,而王兵则始终走在我们前面,像是个领头的将军。 我们的目的地是“天下第一”拳馆,那是我们在县城最后的容身之所。虽然我们被学校开除了,但还有拳馆在,给了我们一个暂时的落脚点。 然而,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一个信封正静静地躺在校长的办公桌上。信封里装着五封举报信,每一封上都密密麻麻地签满了学生的名字。那些名字,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直指教导主任的罪行。 除此之外信封里还有一支录音笔,里面的内容足以让任何听到的人震惊: “何总,你以后不要这么大摇大摆地来学校,对我影响很不好。” “你是怎么做事的?我手下的人都死了!我让你办的事呢?那五个学生的开除处决下来了没有?” “何总,你别急啊,我这不是正要开证明吗?证明一开,他们五个都得滚蛋。” “你一个教导主任,办这么点小事都拖拖拉拉的,还想不想过了?亏我们天天拿这么多钱养你!” “何总,我也不是最大的,有些事也得一步一步来,急不得。我上面还有校长呢,我感觉他老人家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这些是你的报酬,赶紧把事办好。你们县一中已经很久没有利润了。” “好的好的,马上就好,今天就让他们走,保证你们赚得盆满钵满,哈哈哈。” “还是你比较识趣,要是多一点像你这样的人就好了!” “是是是,何总说的是!” 这段录音,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我不知道王兵是怎么弄到这段录音的,但他显然早有准备。或许,他早就察觉到了教导主任和那些恶势力之间的勾结,只是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现在,这个时机到了。这五封举报信和这段录音,足以让教导主任彻底垮台,也足以让那些隐藏在背后的恶势力浮出水面。虽然我们被开除了,但我们并没有选择沉默。我们用这种方式,为县一中除了一大祸患。 走到拳馆门口时,王兵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阿杰,你觉得校长看到那封信后,会是什么反应?” 我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来:“谁知道呢?不过,教导主任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王兵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推开了拳馆的门。小吴正坐在柜台后面,看到我们进来,笑着招呼道:“哟,都来了,快进来坐。” 我们几个相视一笑,谁也没提学校的事。或许,从今天开始,我们的生活将彻底改变。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后悔。 因为,我们做了我们该做的事。 第82章 龙王现 在拳馆的日子,虽然清闲,但总让人觉得有些无聊。 大头每天和老陈泡在训练室里,一待就是一整天,仿佛那些沙袋和拳套就是他全部的世界。雷子则在一旁认真地练习拳法,时不时还模仿老陈的样子,教几个新来的学员怎么出拳、怎么防守。 李晓生昨天晚上就回家了,说是家里有事,但我们都知道,他是回去继承家业了。至于王兵,他总是一言不发,默默地坐在茶桌前,泡着茶,仿佛那杯茶里藏着什么深不可测的秘密。 我坐在王兵的对面,看着他熟练地洗茶、泡茶、倒茶,心里却有些不安。终于,我忍不住开口问道:“兵哥,你和干爹说开除的事了吗?” 王兵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一杯泡好的茶递给我,自己端起另一杯,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的热气,慢慢品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还没有。怎么,怕杨叔知道?” 我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香在口中弥漫,却没能冲散我心里的焦虑:“当然啦,要是被我爸知道,我还不得被他打死!” 王兵笑了笑,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没事,我先帮你瞒着。” 我无奈地把头倒在茶桌上,声音有些闷闷的:“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就在这时,拳馆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她轻声问道:“杨少杰是在这里吗?” 听到这个声音,我猛地抬起头,一改刚才颓废的表情,转过头去,露出笑容:“文菲,你怎么来了?” 没错,来的人正是黄文菲。她没有立刻理我,而是先朝王兵点了点头,礼貌地打招呼:“兵哥。” 王兵也朝她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弟妹来了,喝茶吗?” 黄文菲摇了摇头,语气平静:“不了,我来给杨少杰补一下课。” 我顿时来了兴致,心里一阵窃喜。黄文菲面对王兵说的“弟妹”二字没有拒绝,难道她是默认了? 我忍不住问道:“补课?补什么课?” 黄文菲看了我一眼,语气认真:“今天上的课啊。你不学怎么和我考同一所大学?我可是要考蜀城大学的。”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顿时一阵激动。原来,那天在教室里,她并不是在拒绝我,而是真的想和我上同一suo大学。我看着她,眼神坚定:“好,快给我补课,我也要考蜀城大学。” 黄文菲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教材和笔记本,开始认真地给我讲解今天的课程。我坐在她旁边,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回应。她离我很近,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像是某种清新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我一边听她讲解,一边偷偷瞄着她的侧脸。她的睫毛很长,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轻轻颤动,像是蝴蝶的翅膀。她的声音温柔而清晰,每一个知识点都讲得细致入微。我不由得想,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挺不错的。 就在这时,王兵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我抬头问道:“兵哥,你去哪?” 王兵回过头来,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我就不打扰你们学习了,出去走走。” 我点了点头,没再多问,继续专心听黄文菲讲课。她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然而,我并不知道,王兵并不是出去随便走走。他来到了神龙娱乐城,一个在县城里名声显赫的地方。此时,神龙娱乐城的门口,已经有一个身影在等待着他。 王兵走到门口,对着那人说道:“老洪,就是这了吗?” 洪岩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对,就是这。别怪我没告诉你啊,神龙会可是从来没收过学生仔的。我只带你来见龙王,其他的事我一律不管。” 王兵淡淡地笑了笑,语气平静:“好的,这就够了。” 说完,王兵便跟着洪岩进了神龙娱乐城。洪岩显然对这里非常熟悉,一路上,四周的人都在和他打着招呼:“岩哥好!岩哥来了!” 洪岩也一一回应,脸上挂满了微笑。他带着王兵穿过大厅,径直走向电梯。电梯一路上升,最终停在了六楼。 电梯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是一排排一模一样的房间,每个房间的门上都带着门牌号。洪岩走在前面,王兵跟在后面,脚步沉稳。最终,洪岩的脚步停在了一间房间门口。 王兵抬头看去,门牌号是“888”。这种数字往往象征着权势和地位,显然,里面的人非同小可。 门口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抬手拦住了洪岩,语气冰冷而严肃:“干什么的?” 洪岩推开了那人拦路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龙白,连我都不认识啦?要是我还在神龙会,这龙之堂的堂主之位还不一定是你的呢。” 被洪岩称作龙白的那人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岩哥,你不是都金盆洗手了吗?又回来干嘛?听说你不是去学校教书了?” 洪岩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别提了,被学校开除了。我这个小兄弟要见龙王,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龙白点了点头,目光转向王兵,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说道:“我进去问一下会长。” 说完,龙白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他开门出来,语气依旧冰冷:“会长同意你们进去了。” 洪岩一听,便大步朝前走去,然而龙白又一次拦住了他。洪岩有些不耐烦了,问道:“龙白,又怎么了?” 龙白的表情依旧严肃,语气不容置疑:“先搜身。” 龙白和另一个看门的人开始对王兵和洪岩进行搜身。他们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显然对这种程序早已习以为常。搜身结束后,龙白点点头,说道:“可以进去了!” 王兵迈步走进了房间,而洪岩则被拦在了外面。龙白冷冷地说道:“会长只让他进去,没让你进去。” 洪岩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龙王还是这么记仇啊!不让我进去,你刚才搜我身干嘛?” 龙白这才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搜着玩的。” 洪岩无奈地摇了摇头,站在门口,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龙王的态度一向如此,记仇且不容置疑。 王兵走进房间,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房间的尽头,一张宽大的红木桌后,坐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唐装,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眼神深邃而冰冷。 那个男人把玩着佛珠,看也没看王兵一眼,说道:“你是?” 王兵站在房间中央,目光直视着那个男人,语气平静而坚定:“龙王,我是王兵,今天来,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龙王抬起头,目光如刀般锋利,声音低沉而有力:“哦?一个学生仔,什么交易。” 王兵没有退缩,依旧直视着龙王的眼睛,缓缓说道:“一个你无法拒绝的交易。” 龙王的手指微微一顿,佛珠停止了转动。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兴趣,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有意思,说来听听。” 第83章 王兵vs龙白 王兵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和我的兄弟们被学校开除了,只要您帮我的兄弟们再找一所高中,我便跟您。这对您来说不算难事,您稳赚不亏。” 龙王坐在宽大的皮椅上,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和挑衅。他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一个学生仔,我要你跟着我干嘛?我还得花钱养你。” 王兵没有退缩,目光直视龙王,语气沉稳而有力:“我知道,你和大何兄弟不对付,你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刚好我和他们有仇,我手下有县一中三百号人,随时可以听我调令。” 龙王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中带着几分不屑:“我要一帮学生仔有什么用?打坏了还得帮他们赔钱,你是来搞笑的吗?” 王兵咬了咬牙,拳头在身侧握紧,指节微微发白。他深吸一口气,冷静地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龙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悠悠地拍了拍手,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龙白!” 门应声而开,龙白走了进来,步伐轻盈,仿佛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龙白走到龙王面前,微微鞠躬,声音低沉而恭敬:“会长,有什么吩咐。” 龙王没有理会龙白,而是继续盯着王兵,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打赢他,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王兵的目光在龙白身上扫过,心中暗自评估着对方的实力。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冷静地问道:“可以用武器吗?” 龙王笑了,笑声中带着几分轻蔑。龙白也笑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神情:“哈哈哈,随便你用!” “好!”王兵毫不犹豫,伸手摸向后腰,准备取出自己惯用的武器。然而,他的手却摸了个空,心中顿时一紧。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龙白见状,轻轻抬起手,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根甩棍。他晃了晃手中的武器,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你在找这个吗?” 王兵挠了挠头,说道:“是的。” 龙白没有多说什么,随手将甩棍丢给了王兵。甩棍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在王兵手中。龙白淡淡地说道:“材质不错。” 王兵接过甩棍,手指轻轻一抖,甩棍瞬间展开,发出“咔嚓”一声轻响。他握紧甩棍,目光如炬,全身的肌肉已经绷紧,随时准备迎接战斗。 龙白依旧站在原地,双手自然下垂,看似轻松,实则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他的眼神犀利,紧紧盯着王兵的一举一动。 战斗一触即发。 王兵率先出手,甩棍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带着呼啸的风声直逼龙白的头部。龙白反应极快,身体微微一侧,轻松避开了这一击。紧接着,他脚下猛然发力,一拳直取王兵的腹部,速度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 王兵早有防备,脚底一蹬,身体顺势向后退去,避开了龙白的拳头。两人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花哨,每一次出手都直指对方的要害。 这一次试探性的交锋,让两人都对彼此的实力有了初步的了解。龙白的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有点东西啊,小子。” 王兵没有回应,眼神依旧专注而冷静。他知道,眼前的对手绝非等闲之辈,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他身子一蹲,手中的甩棍猛然挥出,直取龙白的下盘,试图打乱对方的节奏。 龙白反应迅速,脚下步伐灵活,轻松避开了王兵的攻击。他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仿佛早已预判了王兵的每一次出手。 两人的战斗逐渐进入白热化,甩棍与拳脚的碰撞声在房间里回荡,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王兵的攻势越来越凌厉,甩棍在他手中如同一条银色的毒蛇,不断寻找着龙白的破绽。而龙白则如同鬼魅般闪避,偶尔的反击也让王兵不得不全力应对。 龙白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他身形一闪,轻松避开了王兵的攻势,随即一脚踢向王兵的侧腰。王兵反应迅速,甩棍一横,挡住了这一脚,但力道之大,还是让他踉跄后退了几步。 “不错嘛,小子,有点意思。”龙白甩了甩手腕,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不过,光靠这点本事,可不够看。” 王兵没有回应,眼神却更加锐利。他知道,眼前的对手绝非等闲之辈,稍有不慎,自己就会败下阵来。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手中的甩棍握得更紧了。 “再来!”王兵低喝一声,猛然冲向龙白,甩棍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逼龙白的肩膀。龙白不慌不忙,身体微微一侧,甩棍擦着他的衣角掠过。紧接着,龙白反手一抓,竟然直接扣住了王兵的手腕。 王兵心中一凛,想要挣脱,却发现龙白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纹丝不动。龙白冷笑一声,另一只手迅速挥出,直击王兵的胸口。王兵来不及躲闪,硬生生挨了这一拳,整个人被震得后退数步,胸口一阵闷痛。 “怎么样?还撑得住吗?”龙白甩了甩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 王兵咬了咬牙,强忍着疼痛站稳了身子。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倒下,否则兄弟们的前途就彻底没了希望。他握紧甩棍,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还没完呢!”王兵低吼一声,再次冲向龙白。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迅猛,甩棍在空中划出数道残影,攻势如潮水般涌向龙白。龙白虽然依旧从容,但也不得不认真应对,身形闪动间,避开了王兵的大部分攻击。 然而,王兵的攻势并未停止,反而越来越凌厉。他忽然一个假动作,甩棍虚晃一枪,紧接着一脚踢向龙白的膝盖。龙白一时不察,被踢了个正着,身形微微一晃。 “好小子!”龙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一抹赞赏的笑容,“看来我小看你了。”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人猛地推开,发出一声轻响。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紧身的辣妹装,黑色的皮衣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短裙下两条修长的大腿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她的步伐轻盈而自信,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击出清脆的节奏,仿佛每一步都在宣示着她的存在感。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屑的神情,眼神中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不放在眼里。她没有理会房间里的其他人,径直朝着龙王的位置走去,仿佛这里是她的主场。 在她身后,紧跟着一个满脸歉意的守卫。守卫低着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惶恐和自责:“会长,对不起,大小姐硬要闯进来,我拦不住……” 龙王皱了皱眉,目光从王兵和龙白的战斗中移开,落在了那个女子身上。他的表情有些复杂,似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既无奈又有些头疼。他挥了挥手,示意守卫退下,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行了,你先出去。” 守卫如释重负,连忙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王兵和龙白的战斗也因为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而暂时停了下来。王兵握着甩棍,目光警惕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心中暗自猜测她的身份。而龙白则收起了战斗的姿态,站在一旁,眼神中带着几分恭敬。 第84章 又有书读了? 女子走到龙王面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爸,我听楼下慧姨说有好戏看,哪有好戏看呢?” 龙王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和无奈:“龙媛,别胡闹,我正忙着呢,你过来干吗?” 被称作“龙媛”的女子冷哼一声,目光扫过房间里的其他人,最后落在了王兵身上。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和审视,仿佛在评估少年。 “王兵!你怎么在这?”龙媛指了指王兵,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 龙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揉了揉太阳穴,显得有些头疼。他看了看王兵,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最终叹了口气:“你们认识?” 龙媛挑了挑眉,语气有些明朗地说道:“对啊,他是我男朋友。” 龙王被女儿的话噎了一下,脸色有些尴尬。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龙媛没有再理会龙王,而是转身走向王兵。她的步伐依旧自信而优雅,高跟鞋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她走到王兵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王兵,你来找我爸干嘛?” 王兵握紧手中的甩棍,目光与龙媛对视着,王兵很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的女生,但他知道,她是龙王的女儿。 王兵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说道:“我想让龙王帮我的兄弟安排高中! “对哦,你被学校开除了。”龙媛恍然大悟道。 王兵点了点头,目光沉稳而坚定,仿佛在无声地确认龙媛的话。 龙媛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轻轻甩了甩长发,语气轻快地说道:“这好办,交给我就行了。来我们八中,我们八中可好玩了,不比一中差。”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俏皮。 王兵微微颔首,语气平静:“都可以,只要是高中就行。” 龙媛这时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龙王。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伸手拉住龙王的手,轻轻摇晃着,声音软糯:“可不可以嘛,爸,就帮帮王兵。” 龙王看着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向来宠溺龙媛,面对她的撒娇,他几乎无法拒绝。他叹了口气,终于妥协道:“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你的兄弟们,我会安排他们进县八中。”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王兵,眼神变得深邃而严肃,“至于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宣告一个重要的决定,“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王兵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一松,仿佛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他知道,自己赌赢了。这一步虽然冒险,但终究没有白费。 就在这时,龙白走上前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他伸手拍了拍王兵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道:“小子,以后就是自己人了。没想到你是大小姐的男朋友,有这层关系我们还打什么啊!”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但更多的是对王兵的认可。 王兵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他的眼神中却透出一丝坚定。 龙王见状,微微颔首,语气沉稳而威严:“好的,你们明天去八中报到就行。你可以走了,有事我会联系你!” 王兵没有再多言,转身走出了房间。门外,洪岩已经等了有一会儿,见到王兵出来,立刻迎了上去,脸上带着几分急切:“龙王答应你了吗?” “答应了。”王兵简短地回答,语气平静,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光芒。 “可以啊,你小子!”洪岩拍了拍王兵的肩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然而,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了王兵脸上的伤痕上,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你怎么挂彩了?谁打的你!” “龙白。”王兵淡淡地说道,语气中没有太多情绪波动,仿佛这件事并不值得多提。 洪岩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那小子也敢打你?等着,我去给你出头!”他说着,转身就要往回冲,显然是想找龙白算账。 王兵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洪岩:“没多大事,快走,别一会儿龙王反悔了。” 洪岩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也是也是,赶紧走!” 两人快步离开了龙王的住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渐行渐远。房间内,龙媛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期待。 她转身对龙王说道:“爸,我也要回去上学了,明天就能和王兵一个学校了,好开心啊!” 龙王却没有立刻回应她的兴奋,而是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你先解释一下,这小子怎么成你男朋友了?” 龙媛吐了吐舌头,脸上露出一丝俏皮的笑容:“爸,你就别管这么多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口走去,语气中满是期待:“明天就可以再见到王兵了,好激动啊!” 话音未落,龙媛已经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房间,留下龙王一个人站在原地。他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目光深沉而复杂。片刻后,他转身对站在一旁的龙白说道:“龙白,查一下这小子的身份!” 龙白立刻鞠了一躬,语气恭敬而坚定:“好的,会长。”说完,他迅速退出了房间,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房间里,龙王独自站在窗前,目光望向远处,神情中透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沉。他低声喃喃道:“王兵?有意思。” 王兵与洪岩作别后,回到了那熟悉的拳馆。此时的拳馆显得格外冷清,黄文菲已然离开拳馆返回学校去休息了。偌大的拳馆里,就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四处游荡着。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我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只见王兵正走了进来。 我急忙快步迎上前去,满脸关切地看着他身上那些明显的伤痕,焦急地问道:“兵哥,你这到底是去哪儿了呀?怎么还弄得一身伤啊?” 王兵微微皱了皱眉,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没啥大事儿,就是路上遇到个让我看不顺眼的家伙,跟他干了一架而已。” 听到这话,我的心头不由得涌起一股怒火,义愤填膺地说道:“谁这么大胆子敢惹咱们兵哥?要不要我现在回学校把兄弟们都喊出来,给那小子一点颜色瞧瞧!” 然而,王兵却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地说:“不必了,没必要兴师动众的。今晚回去好好收拾一下行李,明早跟我一块儿去八中报到。” 我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啥?兵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又能重新读书啦?” 王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点了点头应道:“没错,咱们又有学可以上咯!” 听到自己还有考大学的机会时,我的心情瞬间如同烟花般绽放开来。我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身旁的王兵,他就是那带来希望之光的天使。 兴奋不已的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学校里的那些兄弟们。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微笑着注视着我的王兵,突然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只见他慢慢地把手伸进衣兜里摸索了一会儿,随后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个物件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满心疑惑地接过那个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部手机!尽管这部手机看起来有些陈旧,似乎已经被使用过一段时间,但对于从未拥有过手机的我来说,它简直就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一般耀眼夺目。 王兵面带微笑,温柔地对我说道:“用手机方便一点,去打电话给他们。” 我接过手机,拨打了黄子豪他们宿舍的电话,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黄子豪也为我感到高兴,他说他会把消息带给其他人的。 接着我便把手机递还给了王兵,王兵却摆了摆说说道:“不用还给我了,你留着自己用。 听了他这番话,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我激动得眼眶微微湿润,再一次用力地抱住了王兵,并感激涕零地说道:“真的吗?谢谢兵哥,真的太感谢您了!” 王兵突然用力地一把将我推开,他那张脸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大声说道:“哎呀,谢什么谢啊!这有啥好谢的?我刚换了一部全新的手机呢,哈哈哈!” 只见他一边大笑着,一边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像变戏法似的,竟然又掏出了另一把手机来。那手机的外观崭新锃亮,散发着迷人的光泽,看起来精致极了,仿佛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县一中番外 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和鼓励!县一中的故事到这里就要画上句号啦,但这并不是结束,而是一个全新的哦!回顾这段时光,我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与不舍。 县一中不仅是我成长的摇篮,更是我人生中一段珍贵的记忆。在这里,我学会了如何面对困难,如何与人相处,如何在挫折中找到前进的动力。每一个瞬间,无论是欢笑还是泪水,都成为了我生命中不可磨灭的印记。 在县一中的日子里,杨少杰经历了许多的风风雨雨,有欢笑也有泪水。他在这里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度过了许多难忘的时光。 然而,人生就像一场旅行,我们总是要不断地前行,去探索未知的领域。杨少杰明白,虽然县一中的故事已经告一段落,但人生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现在,杨少杰即将踏入县八中的大门,开启一段全新的人生旅程。这所学校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他不知道这里的老师、同学会是怎样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适应新的环境。 但是,他并没有被这些未知所吓倒,相反,他充满了期待和好奇。杨少杰相信,每一次的改变都是一次成长的机会,每一次的挑战都是一次自我突破的契机。他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过去的感恩,迈向了新的征程。 在县八中,杨少杰将会邂逅形形色色的人物,他们或许会成为他的挚友,或许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 无论如何,这些人都将成为他人生中的一部分,影响着他的成长和发展。或许会有严厉但关怀备至的老师,或许会有性格迥异但志趣相投的同学,甚至可能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对手。 每一个人的出现,都会在杨少杰的人生中留下独特的印记,帮助他更好地认识自己,理解世界。 同时,杨少杰还会经历各种精彩纷呈的事件。可能是一场激烈的比赛,也可能是一次意外的相遇。 这些事件会让他不断地成长,学会面对各种挑战和困难。无论是学业上的压力,还是生活中的琐事,杨少杰都会以积极的态度去面对。他明白,只有经历过风雨,才能见到彩虹;只有经历过磨砺,才能变得更加坚强。 那么,杨少杰是否能够顺利融入这个新的集体,适应全新的生活节奏呢?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他需要去了解新的规则,结交新的朋友,建立自己的社交圈子。这个过程可能会充满挫折,但我相信杨少杰一定能够克服这些困难,逐渐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他会在新的环境中找到自己的节奏,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又会遇到哪些意想不到的挑战和机遇呢?这是一个充满悬念的问题,也是第二卷故事的核心。 我会全力以赴,将这个故事描绘得更加引人入胜,让大家跟随杨少杰的脚步,一起去揭开这些谜底。或许他会遇到一次突如其来的考验,或许他会发现一个隐藏已久的秘密,又或许他会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而改变人生的轨迹。无论如何,这些经历都将成为他成长路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最后,我希望大家能够一如既往地喜爱杨少杰这个角色,沉醉于这个充满挑战与成长的故事之中。杨少杰的故事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成长史,更是我们每个人在青春岁月中都会经历的缩影。 他的每一次选择,每一次努力,每一次失败与成功,都会让我们感同身受,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让我们共同期待第二卷的问世!相信在新的篇章中,杨少杰会带给我们更多的惊喜与感动,也会让我们在阅读的过程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勇气与力量。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与陪伴,愿我们在杨少杰的故事中,一起成长,一起前行! 第85章 八中,我们来了! 县八中,也是县城里的学校。但相比县一中,这里更像是混混们的天堂。这里没有过多的约束,也没有严格的校规校纪,学生们在这里似乎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 县八中的校园里,常常能看到成群的学生在角落里抽烟、打闹,甚至有时还会发生一些小规模的冲突。老师们对这些现象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只要不闹出太大的乱子,他们大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尽管如此,县八中并非完全没有好学生。在这片看似混乱的校园里,依然有一些学生怀揣着梦想,努力在夹缝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出路。他们或许家境贫寒,或许因为种种原因没能进入县一中。 而我,就是这样的学生。清晨的阳光洒在县八中的校门上,我提着厚重的麻袋,站在校门口,心中满是激动与期待。手腕因为长时间提着麻袋而有些酸痛,我轻轻揉了揉,抬头望着那庄严的校门,心中默念:“美丽的校园,我的大学梦,我来了!” 正当我准备迈步踏入校园时,一只熟悉的手拍了拍我的左肩。我转头一看,是王兵,他拖着一个行李箱,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我也来了!” 还没等我回应,另一只手又拍在了我的右肩上。我扭头一看,竟然是大头!他咧着嘴,大声喊道:“我也来了!” 王兵来八中,我还能理解,毕竟他一直以来都很照顾我。可大头?他不是一向不爱学习,整天泡在拳馆里练拳吗?他怎么也来了? 我忍不住问道:“大头,你不是要练拳吗?怎么跑八中来了?” 大头嘿嘿一笑,指了指身后:“我师父在哪,我就在哪!”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老陈正慢悠悠地朝我们走来。我更加疑惑了:“老陈,你又不是学生,来八中干嘛?” 老陈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还不是王兵这小子,非让我到天台给你们烤串,结果搞得我被县一中开除了。他说让我来八中当厨子,算是补偿我。” 大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兴奋地说道:“这下好了,咱们又可以一起上学了!在八中,咱们一定能闯出一番天地!” 我连忙打断他:“别闹了,我可是来学习的!我要考上蜀城大学,娶黄文菲为妻,找一份好工作。”说着,我脑海中已经开始幻想未来的美好生活,甚至连我和黄文菲的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大头摆了摆手,敷衍道:“好好好,学习学习,不耽误你。” 就在这时,校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王兵,你们来啦!” 我们齐刷刷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时尚的女生正朝我们挥手。王兵一见到她,立刻变得毕恭毕敬,低声说道:“大小姐!” 我和大头对视一眼,心里满是疑惑。王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恭敬了?难道这女生有什么来头?我们也不敢怠慢,连忙跟着喊道:“大小姐!” 那女生走近了,笑着摆了摆手:“别叫什么大小姐,我是王兵的女朋友,叫我嫂子就好了!” 我和大头顿时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眼前这个女生,一身辣妹装扮,清爽又张扬,脸上还化着浓妆,活脱脱一个小太妹的模样。我忍不住用胳膊肘戳了戳王兵,低声问道:“兵哥,你从哪儿找了个这么……艳的嫂子?” 王兵没说话,倒是那女生大方地笑了笑:“别在校门口站着了,我带你们去报到。对了,这位大叔是新来的厨师?你直接去食堂就行。” 说完,她便带着我们走进了八中的校园。阳光洒在她的背影上,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这个“嫂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路上,这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她似乎对我们充满了好奇,一边走一边给我们取外号。她盯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笑着说道:“你瘦得皮包骨,一看就是个书呆子模样,以后就叫你‘瘦猴’!” 我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驳,她又转头看向大头,眼睛一亮,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不错,很结实,像狗熊一样壮实,以后就叫你‘狗熊’!” 大头听了,竟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嘿嘿,我确实像狗熊一样结实。”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王兵,问道:“王兵,这两位是你什么人?” 王兵看了我们一眼,淡淡地说道:“他俩是我弟弟。” 她一听,立刻拍了拍胸口,豪爽地说道:“既然你们是王兵的弟弟,那就是我的弟弟!以后在学校里,我罩着你们!” 我忍不住插嘴问道:“大小姐,我是‘瘦猴’,他是‘狗熊’,那兵哥是什么?” 她双手合十,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想到了什么特别美好的事情,开心地说道:“他当然是‘雄狮’啊!在我心里,他就是雄狮一般的存在,威风凛凛,无人能敌!” 听到这里,我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拍着王兵的肩膀,不停地重复:“雄狮,雄狮,哈哈哈!兵哥,你可是雄狮啊!” 王兵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瞪了我一眼,笑骂道:“别吵了,瘦猴!再笑小心我收拾你!” 大小姐将我们领到了教务处,推开门的那一刻,原本还在闲聊的老师们立刻停下了话头,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装出一副忙碌的样子。大小姐径直走到一个老师的办公桌前,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语气干脆利落:“这三个是今天来报到的学生,看看他们分在哪个班级?” 那老师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低下头在电脑上快速查阅起来。没过多久,他便抬起头说道:“王兵、杨少杰、苏志勇是?你们的入学手续还在办理中,不过不影响上课。杨少杰和苏志勇,你们两个在高一一班;王兵,你在高一二班。我先带你们去宿舍放行李,然后再带你们去班级。” 老师刚站起身,准备带我们离开,大小姐却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轻轻一推,将他按回了座位上。她语气轻松地说道:“没事,我带他们去就可以了,您忙您的。” 老师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悻悻地坐回椅子上,点了点头:“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大小姐转身对我们挥了挥手,示意跟上:“走,我带你们去宿舍!”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大小姐”不仅自来熟,还一副掌控全局的架势,连老师都被她轻松“摆平”了。不过,有她带路,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走出教务处,大小姐一边走一边给我们介绍校园的布局:“那边是教学楼,这边是食堂,后面是操场。宿舍楼就在前面,你们以后上课、吃饭、锻炼都很方便。” 我忍不住问道:“大小姐,你怎么连老师都能摆平,我们能进八中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你猜?”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大头就插嘴道:“大小姐这么厉害,肯定是八中的风云人物!” 她哈哈一笑,拍了拍大头的肩膀:“狗熊,你倒是挺会说话的嘛!” 我们一路说笑着,很快就到了宿舍楼。大小姐指了指楼上:“男生宿舍在二楼,你们自己上去,房间号我已经知道了。放好行李后,我在楼下等你们,带你们去班级。” 我们点点头,提着行李上了楼。我们三个被安排在了一间宿舍,这也正合我们的意。我们快速整理好床铺,放下行李,便匆匆下楼。 大小姐果然在楼下等着我们,见我们下来,她挥了挥手:“走,带你们去班级!” 第86章 八中好人多 县八中确实比县一中小了不少,每个年级只有八个班级,校园显得紧凑而安静。大小姐带着我们很快找到了各自的班级,随后挥了挥手,对我们说道:“你们进去上课,我在高三一班,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背影潇洒自如。 我和大头走进了高一一班。教室里正在上课,老师见我们进来,便简单地给我们安排了座位,随后继续讲课。我个子不高不矮,被安排在了教室中间的位置。和县一中不同的是,这次我的同桌不再是黄文菲那样的美女,而是一个嘴巴尖尖、眼睛小小的男生。他长得有点像老鼠,身边的位置空着,老师便安排我和他坐同桌。 我坐下后,偷偷打量了一下这个新同桌。他正低着头,玩着手机,我注意到他的抽屉居然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我心想,这家伙一看就不是善茬,不过既然成了同桌,以后少不了打交道。 而大头因为身材高大,被老师安排到了教室最后面的位置。教室里已经没有空位了,大头只能自己坐一桌。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一坐下,便直接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他曾说过,上课的时间用来睡觉,养足精神,晚上就可以跟着老陈好好练拳了。 我看着大头那副悠闲的样子,心里有些无奈,但也习惯了。毕竟,他的人生目标从来就不是学习。而我,则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八中努力学习,考上蜀城大学,实现自己的梦想。 教室里,老师的讲课声渐渐变得模糊,我的思绪也开始飘远。新环境、新同学、新同桌……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既陌生又新奇。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知道,这里将是我追逐梦想的。 就在这时,我的同桌突然抬起头,小声对我说了一句:“喂,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愣了一下,随即低声回答:“我叫杨少杰。” 他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杨少杰?县一中好像也有个杨少杰挺火的,不会就是你?” 他说着,又自己摇了摇头,低声嘀咕道:“应该不是你,你一副书呆子的样子,怎么可能是混子。” 我心里一紧,没想到县一中的事情居然传到了这里。不过,我并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个混子,于是顺着他的话说道:“的确不是,我只是个普通学生。你呢,你叫什么?” 他咧了咧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笑着说道:“我叫李浩,但我更喜欢别人叫我‘鼹鼠’!” 我愣了一下,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他那张尖尖的嘴巴、小小的眼睛,确实有点像鼹鼠。可谁会喜欢别人用这种外号称呼自己呢?我心里觉得有些古怪,但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鼹鼠?这外号挺特别的。” 他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压低声音说道:“当然特别!鼹鼠可是地下世界的王者,悄无声息,行动敏捷,谁也抓不住它。我觉得这外号很适合我。” 我听得一头雾水,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是不是有点中二病?不过,看他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敷衍地笑了笑:“嗯,确实挺适合你的。” 他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满意,继续说道:“杨少杰,既然咱们是同桌了,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在八中,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新同桌不仅长得像老鼠,性格也有些古怪,居然自称“鼹鼠”。不过,看他那副热情的样子,我也不好打击他,只能顺着他的话说道:“好啊,那以后就多关照了。”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低下头,继续躲在课桌下玩着手机,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他日常生活中的一小段插曲。 我看了看讲台上正在讲课的老师,又看了看后排已经睡得香甜的大头,心里突然觉得,八中的生活或许会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这节课很快就过去了,下课铃一响,老师收拾好教材离开了教室。我的同桌鼹鼠也迅速收起了手机,从抽屉里掏出一根钢管,往后腰一别,然后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教室。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看起来气势汹汹,显然是去干架了。 我摇了摇头,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卷入这些麻烦事。我来八中是为了学习,考上蜀城大学,可不是为了打架斗殴。我拿起课本,开始回味老师刚才讲的知识,试图将内容消化吸收。 就在这时,教室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杨少杰,杨少杰在吗?” 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陌生的男生站在门口,正朝我这边张望。我不认识他,但还是礼貌地走了过去,问道:“你找我吗?” 那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有些疑惑地说道:“你就是杨少杰?看着怎么像个书呆子,你不是县一中高一的天吗?” 听他提到我在县一中的“名号”,我心里一紧,但表面上还是平静地说道:“人不以貌相嘛,找我有什么事?” 他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叫罗清,是黄子豪的兄弟,初中时候一起玩的。他让我在八中照顾你一下。那小子,中考的时候比我多考了几分,结果进了县一中,我只好来八中了……” 我打断了他的话,虽然他是黄子豪的兄弟,但我实在没兴趣听他讲这些琐事。不过,出于礼貌,我还是说道:“好的,那以后就麻烦罗兄了。” 罗清拍了拍胸脯,笑着说道:“包在我身上了!晚些我带你见见我大哥,他在县八中可是‘八兽’之一,有他罩着你,你在八中可以横着走了!” “八兽?”我愣了一下,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我现在只想专心学习,不想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于是,我敷衍地点头道:“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罗清见我答应,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你先回去忙,晚点见。” 我跟他告别后,回到了教室。刚坐下,上课铃就响了。我叹了口气,心想:又浪费了一个课间时间。 这时,鼹鼠也回到了教室。他身上挂了不少彩,脸上还有几处擦伤,显然是刚打完架回来。不过,他看起来毫不在意,仿佛这些只是家常便饭。他坐回座位上,把钢管塞回抽屉,又掏出手机玩了起来,仿佛刚才的激烈冲突从未发生过。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复杂。先是大小姐,然后是鼹鼠,现在又是黄子豪的兄弟罗清……刚到县八中,就有这么多人主动表示要“照顾”我。虽然他们的方式各不相同,但至少让我感觉到,八中的人似乎还挺热情的。 再加上我身边还有王兵和大头,是我最信任的兄弟。有他们在,我在八中的生活应该不会太艰难,也能更专注于学习。 第87章 县八中的天 上午的课很快就结束了,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我刚起身准备去食堂,就看到罗清已经在班级门口等我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大头还在座位上睡得正香,便想着先看看罗清找我什么事,等会儿再回来叫大头一起去吃饭。 我走到班级门口,问罗清:“罗兄,找我什么事?” 罗清笑着说道:“我不是说了要带你去见我大哥吗?走。” 我心里并不想去见什么“大哥”,但架不住罗清的软磨硬泡,只好跟着他去了高一六班。放学后的教室里没什么人,只有一群学生围在一起,似乎在聊着什么。 罗清带着我走了进去,对着一个光头学生说道:“大哥,这就是杨少杰!” 我打量着这个光头,他头上光溜溜的,一根头发也没有,鼻子是高挺的鹰钩鼻,身上还挂着不少伤,一看就是经常打架的主儿。 罗清又向我介绍道:“这就是我大哥,八兽之一的‘秃鹰’!” 我连忙点头,客气地说道:“鹰哥好!” 秃鹰看着我,满意地笑了笑:“小子挺上道嘛,以后就跟我了。跟了我秃鹰,你在八中可以横着走!除了龙姐,八中没人敢惹我。” 我礼貌地回应道:“谢谢鹰哥,以后麻烦您多照顾了。” 秃鹰挥了挥手,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我告别了秃鹰,转身离开了高一六班。刚走出教室,就听到秃鹰对他身边的那群学生说道:“这就是县一中高一的天?看着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怂里怂气的,县一中竟是一些书呆子,连混子也是书呆子的模样。” 他身边的学生顿时哄堂大笑起来。我加快了脚步,心里暗自庆幸:就让他们这样以为。我来八中不是为了惹事,只想安安稳稳地度过高中生活,考上大学。 回到班级时,大头已经醒了,王兵也来到了我们班,正坐在一旁等我。见我回来,王兵笑着问道:“觉得县八中怎么样?” 我耸了耸肩,说道:“挺好的,感觉可以静下心来读书了。” 王兵哈哈大笑:“哈哈哈,都说八中很乱,乱到让人没办法学习,你却觉得可以静下心来读书了。阿杰,你真是和别人反着来。” 我笑了笑,没再多说,只是招呼道:“走,去吃饭,雄狮,狗熊!” 王兵笑骂道:“去你的,瘦猴!” 我们三人一起去了食堂。大头东张西望,显然是在找老陈,但巡视了一圈也没看到他的身影。我想,老陈这时候应该在后厨忙着做菜呢。 我们打好饭菜,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吃饭。就在这时,食堂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学生们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我们也顺着大家的视线看去。 原来是大小姐走进了食堂。她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什么人。看到我们后,她径直走了过来,很自然地坐到了王兵身边,挽住了他的手臂。 我和大头连忙打招呼:“大小姐!” 大小姐笑了笑,说道:“都说不要叫我大小姐了,要叫我嫂子!” 看着大小姐和王兵如此亲近的样子,我和大头立刻改口道:“嫂子!” 王兵听到我们这样称呼大小姐,脸一下子红了,猛地站起来,拉着大小姐就往食堂外面跑去。 大头一脸疑惑地问我:“兵哥跟嫂子要去干嘛,这么着急?” 我邪魅一笑,压低声音说道:“当然是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啦。” 大头更加困惑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高深地说道:“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不懂,吃饭你。” 大头挠了挠头,不再多问,只是埋头继续干饭。 王兵把大小姐拉到食堂外,眉头微皱,语气有些无奈:“龙大小姐,我们昨天才刚认识,拜托你就不要再诋毁我了。” 大小姐不怒反笑,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今天就觉得我在诋毁你了?昨天在我爸面前,你怎么不反驳?” 王兵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昨天是形势所迫,可你在学校里也这样说,我还怎么寻找真爱啊?” 大小姐眨了眨眼睛,语气轻松:“你没有女朋友,我也没有男朋友,那我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可以吗?” 王兵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就是个混子,你干嘛非要和我在一起?” 大小姐没有理会王兵的反驳,而是自顾自地说道:“王兵,一个乡巴佬竟然力压杨建、黄文峰,成为县一中的天。据说你还搞垮了刘晨,让县一中的教导主任下台。你这样的人物,可是学生混混中的偶像。你说,我怎么能不喜欢你呢?” 王兵皱了皱眉,语气平静:“刘晨不是我搞死的。” 大小姐轻笑一声,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谁知道呢?说是黄文峰杀的,可黄文峰也死了,死无对证。你敢说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吗?”她顿了顿,突然凑近王兵,低声问道:“难不成……你有喜欢的人了?” 王兵摇了摇头,语气淡然:“没有。” 大小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你现在可以开始喜欢我了。” 王兵看了她一眼,语气依旧冷淡:“不感兴趣。” 大小姐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加灿烂:“那就换我来追你。反正在八中,我想也没有哪个女生敢和我抢男人!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大小姐转身离开,步伐轻快,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她的一场游戏。王兵站在原地,挠了挠头,心里有些无奈。他猜不透大小姐的想法,或许她只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 就在这时,王兵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王兵,会长让我警告你,离大小姐远点。” 王兵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白哥。”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身后的人没有再说话,没有听到脚步声,不知离没离去。王兵站在原地,抬头看了看天空,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他摇了摇头,转身朝食堂走去。无论大小姐怎么闹,无论龙王的人怎么警告,他的目标始终是保护好自己的兄弟。至于其他的,就顺其自然。 吃过饭后,我们三人一起回了宿舍。宿舍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们三个人住,倒也方便,不用为了睡上下铺而争吵。 大头一进门就倒头就睡,鼾声很快就响了起来,仿佛永远睡不够一样。王兵则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有什么心事。 我走到他床边,轻声问道:“兵哥,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的。” 王兵摇了摇头,语气淡淡:“没事。” 我见他不想多说,便换了个话题:“那‘嫂子’是怎么回事?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王兵皱了皱眉,语气有些无奈:“哪来的什么嫂子?我昨天才刚认识她!” 我好奇地追问:“那她叫什么?什么来历?” 王兵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她叫龙媛。要说她是什么来历……应该是县八中的‘天’。” 我愣了一下,心里有些震惊。没想到县八中的“天”居然是个女生!能在八中这种混乱的环境里坐到“天”的位置,龙媛必定有过人之处。我忍不住问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一个女生,能在八中当‘天’,肯定不简单?” 王兵摇了摇头,显然不想再多说什么。他只是催促我道:“快睡,下午还要上课呢。” 我见他不愿多谈,便不再追问,躺回了自己的床上。宿舍里安静下来,只有大头的鼾声在空气中回荡。我闭上眼睛,心里却忍不住想着龙媛的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对王兵这么感兴趣?还有,王兵对她的态度,似乎也有些复杂。 想着想着,我渐渐有了困意。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宿舍里暖洋洋的。我翻了个身,心里暗自决定:不管八中有什么“天”还是“八兽”,我的目标始终是考上蜀城大学。这些纷扰,就让他们自己去闹 很快,我也沉沉睡去。下午的课程还在等着我们,而八中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第88章 被摆了一道 正当我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划破了宁静,将我粗暴地拽回现实。我急忙坐起身,摸索着王兵赠予我的手机,却发现并非我的电话在响。王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惊醒,他拿出手机查看,随后对我摇了摇头,示意那也不是他的来电。 就在这时,大头迷迷糊糊地醒来,他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让他有些懒散,他简单地回应道:“我知道了,师父。” 挂断电话后,大头发现我和王兵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一脸困惑:“你们盯着我干嘛?不会是想对我有什么不轨之举?我可不好那口。” 我忍不住好奇地问:“大头,你怎么也有手机?” 大头挠了挠头,解释道:“我师父给我买的,说这样联系方便。” 没想到老陈竟然如此大方,给大头也配备了一部手机。我们随即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以后有事就通过短信沟通。 这一番折腾后,离下午上课的时间也不远了。我们三个整理好东西,便离开了宿舍,向教室走去。 得益于午睡,我下午精神焕发,课堂上也格外专注。然而,下课铃声刚响,罗清就出现在班级门口等我。我对他的频繁出现感到有些厌烦,黄子豪真是给我找了个“热心”的伙伴,让我几乎没有自己的课余时间。 我无奈地走出教室,问道:“罗兄,又有什么事?” 罗清笑着回答:“鹰哥找你!” 我叹了口气,看来又得随他走一趟了。在路上,我问罗清:“罗兄,你有手机吗?” 罗清立刻掏出手机:“有啊,怎么了?” 我提议:“我们加个联系方式,以后有事短信联系。” 罗清爽快地答应了:“好的。” 我们互换了联系方式,我心里暗自庆幸县八中允许带手机上学,这为我省去了不少麻烦。 到了高一六班,秃鹰正坐在座位上,看到我过来,便招手示意。我走过去,问道:“鹰哥,找我什么事?” 秃鹰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我,说:“把这个交给你们班的鼹鼠。” 我接过信封,看到上面写着“战书”两个字,心中不禁有些无语。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下战书这一套?看来秃鹰和鼹鼠之间有过节,鼹鼠今天挂彩估计也是和秃鹰干了一架。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我对秃鹰说:“鹰哥,这种事还是您亲自去比较有意义。” 秃鹰脸色一沉,语气中带着不悦:“让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是不是不想混了?” 我本来就没想混,所以没说话,也没行动,只是直勾勾地看着秃鹰。 秃鹰见我这样,冷笑道:“怎么,不知道这里是八中吗?不是你们一中!” 这时,罗清站出来为我解围:“鹰哥,这种事交给我就行,我去送!” 秃鹰却没有把信封递给罗清,反而一脚踹在了罗清身上,骂道:“你是一班的吗?你去送个屁!” 罗清被秃鹰一脚踹倒,却不敢反抗,只是呆呆地站在一边。我对秃鹰的印象顿时更差了,连自己的亲信都打,真不是人。 但罗清毕竟是黄子豪的兄弟,我也不想让他为难,只好说:“好,我帮你送。” 秃鹰这才笑了起来,把信封递到我手里,拍了拍我的背:“这才对嘛。” 我接过信封,放进口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六班。回到教室,我正想着怎么把这封战书交给鼹鼠,想了想,还是等鼹鼠不在的时候再放在他抽屉里。 可一下午,鼹鼠都坐在位置上,不停地玩手机,我根本没有机会把战书放进他的抽屉。直到放学,鼹鼠才离开座位。我赶紧掏出战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信封丢进了他的抽屉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谁知道,我不想找麻烦,麻烦却找上了我。 鼹鼠不一会儿又返回了教室,当然也看到了我放在他抽屉里的战书。我正想离开,去叫大头吃饭,鼹鼠却叫住了我:“杨少杰,你看到是谁把这个放在我抽屉里的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鼹鼠直接骂道:“要你这个同桌也是没用,连我的位置都看不好!” 我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走开,不想和这件事扯上任何关系。 鼹鼠打开信封,拿出信纸看了一遍,顿时暴跳如雷,气得把信纸撕了个粉碎。他站起身来,直接一脚踹在了我身上。 我都懵了,大骂道:“你神经病啊!” 鼹鼠冷笑道:“好你个杨少杰,没想到你是秃鹰派到我身边的间谍!你个二五仔,我干!” 我不知道秃鹰信里写了什么,但现在也能猜到个大概,估计是一些栽赃陷害我的话。没想到还是被秃鹰给摆了一道。 我虽然不惹事,但也不怕事。鼹鼠还要对我动手,我这时大声喊道:“大头!” 我的话音刚落,鼹鼠就直接倒飞了出去。大头收起拳头,站到了我身边,冷冷地看着鼹鼠:“敢动我兄弟,找死?” 鼹鼠缓缓站起身,说:“没想到啊,你还有个保镖!” “给我干死他!”鼹鼠说着,就招呼着班里的学生攻向我们。 班里的七八个学生立马行动起来,纷纷抄起家伙就朝着我们这边冲来。 不过有大头在,收拾这几个小喽啰根本不在话下。我对着大头说:“大头,别下死手。” 大头心领神会得点了点头,便和这些学生战斗到了一起,只见这些学生还没碰到大头,就已经被大头放倒在地。 根本都不需要我出手,这七八个学生瞬间倒地不起。这时,我对鼹鼠说:“鼹鼠,我和你没有过节,应该是秃鹰栽赃陷害于我。” 鼹鼠沉默不语,气氛有些紧张。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只见秃鹰耀武扬威地领着一大帮人气势汹汹地闯进了教室。 “我陷害你?笑话!明明是你自己喊着要跟着我的,你本就是我的人!现在我不罩你了,鼹鼠,咱们一起干掉这个家伙!”秃鹰恶狠狠地叫嚣道,同时大手一挥,示意手下将我团团围住。 我定睛一看,心中不由得一惊,罗清竟然也混在了这群人当中。从他那略显无奈的表情可以看出,对于眼前的局面,他也是爱莫能助。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我才刚刚踏入八中的校门不久,就遭遇如此阴险的算计。眼看着秃鹰的手下足有十来人,再加上鼹鼠的七八个兄弟,如此悬殊的人数差距,真不知道大头是否能够应对得了。 千钧一发之际,容不得我过多思考,我迅速伸手抓起一旁的板凳,紧紧握在手中,做好了与他们拼死一搏的准备。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这生死关头,罗清突然带着两三个同伴快步走到了我的身旁,并一脸愧疚地对我说:“实在抱歉,我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我深知他也是出于好心,只是身不由己罢了。于是,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无妨,我不怪你。” 就在此时,一旁的秃鹰突然怒目圆睁地吼道:“罗清,你什么意思?你要反我?” 只见罗清面色一正,毫不畏惧地回应道:“秃鹰哥,实在抱歉,但对于这件事情,我确实认为您处理得有所不妥。所以,我站杨少杰这边。” 听到这话,秃鹰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咆哮起来:“好啊,真是太好了!没想到为了区区一个转学生,你竟然胆敢忤逆我的意思。哼,我倒是要瞧瞧,仅凭你们这几个人,能翻起什么浪!” 说罢,秃鹰猛地一挥手臂,下达了攻击的指令。刹那间,秃鹰的手下朝着我们冲了过来。然而,在一片混乱之中,我敏锐地察觉到鼹鼠竟未跟随众人一同出手,而是静静地伫立原地,若有所思,似乎正在权衡利弊。 第89章 出来混,迟早要还 说时迟那时快,我毫不犹豫地抄起板凳,卯足力气,朝着其中一人狠狠地砸去。那人身形猛地一晃,显然没有预料到我的这一击,竟被砸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还没等他站稳脚跟,我已然再次高高举起板凳,带着凌厉的风声,向着另外一个人猛力挥去。然而,就在此刻,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原来是有人趁我不备,飞起一脚踹在了我的后背上! 而另一边,大头却表现得异常沉着冷静,丝毫不见慌乱之色。他目光锐利如鹰隼,迅速伸手一拉,便将一个学生拽到了自己面前。紧接着,他紧握拳头,猛然一挥,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个学生瞬间飞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再也无法起身。 随后,大头并未停歇,他左右开弓,连续挥出两拳,每一拳都犹如炮弹般迅猛有力。眨眼之间,又是两名学生惨叫着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再看罗清,尽管他坚定地站在我这一边,但不知为何,他始终未曾采取实际行动。或许,眼前这些与我们对峙的人曾经都是他一同并肩作战的兄弟,所以他实在难以狠下心来出手伤人。 不过,他也并非完全无动于衷,只见他手握一根棍棒,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小心翼翼地隔开那些朝他袭来的攻击。 正在这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候,教室门口忽然涌进一大帮人。为首的那个人身材矮小且肥胖,皮肤黝黑发亮。当他踏入教室,一眼望见屋内混乱不堪的场面时,竟然拍起手来,并阴阳怪气地高声喊道:“哟呵,这里可真是好生热闹啊!怎么这么好玩的事情都不叫上我呢?”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我心中暗自思忖道:此人究竟是敌是友?一时间竟有些摸不着头脑。而在场的其他人见到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皆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整个教室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鼹鼠一瞧见来人,立马瞪大双眼,扯开嗓子吼道:“嘿,野猪,这儿可没你的事儿啊,麻溜儿地给老子滚蛋!” 一旁的秃鹰见状,也跟着附和起来:“就是,野猪,哪儿凉快你去哪儿呆着,别没事儿瞎掺和,给自己找麻烦!” 然而,野猪面对着秃鹰和鼹鼠这一通谩骂,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还咧嘴露出一抹笑容来,回应道:“哼,你们俩说啥呢?谁说我没事儿啦?我今儿个可是专门来找杨少杰的!” 听到这话,我不禁心生疑惑,皱起眉头问道:“找我干啥呀?” 只见那野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扬起一丝邪气的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呵,原来你就是杨少杰啊?” 我挺了挺胸脯,毫不示弱地回答道:“是,我就是杨少杰!”我希望野猪是来帮我的。 话音未落,野猪二话不说,猛地抬起右手,眼看着那一巴掌就要狠狠地扇到我的脸上来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伸了过来,稳稳地挡住了野猪挥出的巴掌。 紧接着野猪整个人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直直地倒飞了出去!野猪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迅速翻身爬起,一边揉着自己发疼的胸口,一边满脸惊愕地望着刚刚出手之人,喃喃自语道:“好厉害……难道这家伙是个练家子不成?” 就在这时,身材魁梧的大头走回我身旁,双手抱胸,冷冷地对野猪说道:“别动他!” 野猪不但没有发怒,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它转过头去,对着身旁那群兄弟们挥舞着粗壮的手臂,高声喊道:“兄弟们,给老子狠狠地干死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野猪的那帮兄弟即将蜂拥而至之时,我瞅准时机,深吸一口气,运足全身力气,扯着嗓子大喊道:“我和你都不认识,没招惹你!” 听到我的喊话,野猪先是一愣,随后又冷笑两声,缓缓地开口说道:“哼,小子,你的确没招惹过老子。不过嘛……嘿嘿,我的好兄弟疯狗之前在县一中的时候,可是被你‘照顾’得不轻啊!” 经野猪这么一提,我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疯狗。对呀,那家伙以前也是在八中读过书的。哎呀,真是冤家路窄!此时此刻,我深深地领悟到了那句老话: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刹那间,三股势力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便将我们紧紧地包围其中。一边是秃鹰那伙人,个个面目狰狞;另一边则是野猪带领的队伍,他们身形粗壮;而最后一方,则是由鼹鼠统率的人,让人不寒而栗。三方人马严阵以待,只等各自的头目一声令下,一场激烈的冲突恐怕在所难免。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沉默不语的鼹鼠突然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指着我大喊道:“原来你就是县一中高一的天杨少杰啊!” 听到他这句话,我顿时感到一阵无语。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到现在才认出我来,而且眼下这种局势对于我们来说可是极其不妙啊!只见鼹鼠用力地抖动着手中那根冰冷的钢管,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声响,然后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直直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眼看着鼹鼠气势汹汹地逼近,我的好兄弟大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他挺身而出,稳稳地挡在了我的面前,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半步也不肯退让。 然而,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身影如闪电般猛地冲进来,紧接着便是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狠狠地砸在了野猪那张肥嘟嘟的脸上。猝不及防之下,野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晕头转向,甚至有些站立不稳。他捂着自己逐渐肿胀的脸颊,恼羞成怒地转过头去,破口大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敢打老子?” 就在那野猪定睛看清楚来人之后,它原本凶神恶煞的气势瞬间消散了不少,嘴里哼哼唧唧着,带着几分不甘和悻然缓缓地向后退缩而去。 而此时的我,则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扯起嗓子激动地大喊道:“兵哥!” 与此同时,周围的众人也都注意到了这位不速之客。他们脸上纷纷流露出畏惧之色,像是见到瘟神一般,不约而同地向着后方急速避让开来。 原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我最好的兄弟王兵。而且令人意外的是,他的身后竟然还紧跟着一位身材姣好的女子——龙媛,两条大长腿裸露在外,走起路来,大腿上的肉都在抖动。 龙媛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紧张场面,但她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转头对着身旁的王兵轻声调侃道:“嘿,我说你这俩弟弟可真是够能耐的呀,才刚来,居然就招惹上了‘八兽’之中的三兽!” 然而面对龙媛的打趣,王兵却仿若未闻,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紧紧地锁定住教室中的每一个人,目光犹如寒芒闪烁,让人不敢与之对视。整个教室的气氛因为他俩的出现变得愈发凝重压抑起来。 第90章 八中八兽 王兵和龙媛的出现,仿佛给整个教室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压力。王兵的目光如刀,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野猪、秃鹰和鼹鼠三人。野猪虽然刚才还嚣张跋扈,但此刻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王兵冷冷地看向野猪,声音低沉却充满威慑:“野猪,你胆子不小啊,敢动我兄弟?” 野猪的脸色变了变,显然对王兵有所忌惮。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王兵,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王兵打断了他的话,眼神凌厉,“你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吗?怎么,现在知道是误会了?” 野猪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上的肥肉抖了抖,显得有些尴尬。他身后的那群小弟也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就在这时,龙媛轻笑了一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她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王兵身边,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在了野猪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野猪,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这可是王兵,县一中的天,连王兵的兄弟都敢动?你也不怕县一中的混子来找你麻烦。” 野猪的脸色更加难看,额头上甚至渗出了几滴冷汗。他显然没想到龙媛也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她会和王兵站在一起。 “龙姐,我错了,我错了!”野猪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 龙媛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王兵,轻声说道:“王兵,这事儿你怎么看?要不要我帮你处理?” 王兵摇了摇头,目光依旧锁定在野猪身上:“不用,我自己来。” 说完,他迈步走向野猪,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野猪的心上。野猪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背靠在了墙上。 “兵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野猪终于忍不住,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 王兵没有理会他的求饶,而是冷冷地说道:“野猪,你给我记住了,今天这事儿没完。你要是再敢动我兄弟,我保证让你后悔一辈子。” 野猪连连点头,脸上的肥肉抖得更加厉害:“兵哥,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王兵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回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 我摇了摇头,心里一阵暖流涌过:“没事,兵哥,谢了” 王兵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在场的其他人,尤其是秃鹰和鼹鼠。那两人显然也被王兵的气势震慑住了,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今天这事儿到此为止。”王兵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谁要是再敢找杨少杰麻烦,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转身带着我和大头离开了教室。龙媛跟在我们身后,脸上依旧带着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走出教室后,我忍不住还是说道:“兵哥,谢了,龙姐,谢了!” 王兵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走,吃饭去!” 我心里一阵感动,正想说些什么,龙媛却突然插话道:“兵哥,你这俩弟弟可真是够能惹事的啊。刚来就惹上了‘八兽’中的三兽,难怪会被县一中开除!” 王兵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龙媛,这事儿你不用管。我会处理的。” 龙媛耸了耸肩,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有些复杂。龙媛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玩世不恭,但她的出现显然帮了我们大忙。有她这个县八中的天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难事。但她好像喜欢王兵,王兵却又不喜欢她,要是哪天她和王兵闹掰了,那我们在县八中又将处于水火之中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王兵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少杰,你好好读书,有什么事交给我就行!但凡事还要多加小心。” 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沉重。没想到一进八中就得罪了三个大人物,诶,看来我真是霉运圣体实锤了。 “兵哥,我会小心的。”我低声说道,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更加谨慎。 王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吃过了晚饭,我和王兵回到了宿舍。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处的路灯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寂。原本我打算晚上去教室看会儿书,但经过今天这一连串的事情,心情早已跌到了谷底,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只能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王兵也躺在床上,手里握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他有些疲惫。大头没在宿舍,估计又和老陈去练拳了。他们俩总是这样,找个没人的角落,挥汗如雨地练到深夜,直到我们都睡着了,也不见大头回来。 我翻了个身,侧头看向王兵,心里有些烦躁,便开口问道:“兵哥,和我说说八兽是哪八兽,我也好有个防备,别再稀里糊涂地招惹了他们。” 王兵放下手机,转过头来,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似乎对我的问题早有预料。他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说道:“八兽嘛,高一有三个,高二也有三个,高三有两个。分别是龙、虎、蝰蛇、野猪、疯狗、秃鹰、金鱼,还有鼹鼠。” 我皱了皱眉,心里暗自盘算着,没想到自己刚来第一天就惹上了三个。我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我这第一天就得罪了三个。” 王兵笑了笑,摇了摇头:“准确地来说,是四个,还有一个疯狗,你在县一中的时候就得罪了。” 我顿时觉得头大如斗,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诶,真是让我头大!” 王兵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道:“没事,天塌下来,我也会帮你顶着!” 我苦笑了一下,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继续问道:“他们实力怎么样?” 王兵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低声说道:“鼹鼠、秃鹰、金鱼、蝰蛇各自都有四五十个兄弟,野猪和老虎的手下则有七八十号人左右。” 我点了点头,心里对这些人的势力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但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龙呢?” 王兵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带着一丝嘲讽:“龙?一个兄弟都没有!” 我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啊!那他怎么当上八兽的?” 王兵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丝神秘:“当上八兽?哈哈哈,八兽都是由她定的!” 我顿时恍然大悟,心里一阵震动,脱口而出:“是龙媛吗?她手下一个兄弟都没有,怎么当上县八中的天的?” 王兵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敬畏:“因为她爸是神龙会的会长!” 神龙会,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县城里谁不知道神龙会?那是道上赫赫有名的势力,掌管着神龙娱乐城,黑白两道通吃。没想到龙媛居然是神龙会会长的女儿,难怪她是县八中的天。 王兵继续说道:“没人会想得罪神龙会的,所以,没人敢招惹龙媛。八兽的外号都是龙媛取的,才有了他们如今的成就。” 我苦笑了一下,心里有些复杂,忍不住调侃道:“那我们岂不是也是八兽之一了,你说对,雄狮。” 王兵哈哈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对个头,瘦猴!” 我们俩都笑了起来,宿舍里的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 笑过之后,我又想起了今天的事情,忍不住问道:“八兽之间好像不和诶,兵哥!” 我想到今天秃鹰和鼹鼠打了一架,还有秃鹰和鼹鼠对野猪的态度,心里有些疑惑。 王兵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当然不和,谁都不想臣服于对方之下,都想当最大的,这是良性竞争。我正打算也掺一脚进去呢!” 我挑了挑眉,心里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期待:“那就等你好消息了,雄狮!” 王兵笑着,白了我一眼:“去你的,瘦猴!” 我们俩的笑声在宿舍里回荡,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远处的路灯依旧孤寂地亮着,仿佛在默默注视着这片校园里的风云变幻。 第91章 可怜的罗清 在八中的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清新的凉意。我早早地吃过早餐,背着书包来到教室,翻开书本,开始复习。一想到考上蜀城大学就能和黄文菲在一起,我的心里便涌起一股无穷的动力,仿佛所有的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上课铃声刚响,鼹鼠才慢悠悠地走进教室,身后跟着的居然是大头。他俩踩着铃声进来,鼹鼠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掏出手机自顾自地玩了起来,完全没有搭理我的意思。不过这样也好,我正好可以静下心来,专心学习。 大头还是老样子,一坐到座位上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不到饭点,他是绝不会醒的。 老师走进教室,扫了一眼班级的情况,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些学生的状态。他熟练地翻开教材,开始讲课。我一手翻着课本,一手记笔记,紧跟着老师的思路,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知识点。 如果你认真听课的话,时间会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下课铃声已经响起。老师收拾好教材,离开了教室。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打闹。 这时,走廊上传来一阵嘈杂的打闹声,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些刺耳。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烦躁,但并没有打算去理会。班级里不少学生跑出去看热闹,我知道,又是学校里的混子在打架了。这在八中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我本想翻开书本好好复习一番,可突然感到一阵尿急,可能是早上水喝多了。我只好放下书本,起身朝厕所走去。 八中的厕所和大多数高中的厕所没什么两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烟味,几个混子正靠在墙边吞云吐雾,烟雾缭绕,仿佛进入了某种“仙境”。我虽然偶尔也会抽烟,但并没有太大的瘾。我匆匆上完厕所,赶紧离开了这个“烟雾弥漫”的地方。 在回教室的路上,我看到走廊上依旧围着一群人,显然刚才的打闹还没有结束。我本想直接回教室继续复习,可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鹰哥,我错了,我不敢了!” 是罗清的声音。我心里一紧,知道事情不妙。看来是因为背叛秃鹰,罗清被秃鹰给教训了。 秃鹰的声音随即响起,带着一股狠劲:“罗清,你他妈敢背叛我?老子说了,一天要打你三次,就打你三次!早上一次,中午一次,晚上一次!看你还敢不敢背叛我!” 罗清的哀嚎声不断传来,听得我心里一阵发紧。我本不想再管这件事,但罗清毕竟是黄子豪的兄弟,也是因为我才背叛秃鹰的。我终究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只好穿过人群,走到了最前面。 眼前的场景让我心里一沉。秃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四五个人对着罗清拳打脚踢。罗清蜷缩在地上,双手护着头,嘴里不停地哀嚎着,脸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 我走上前去,大声说道:“秃鹰,够了!” 秃鹰这才示意手下的人停手,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哟,都住手,都住手!县一中高一的天来了!” 那几个人停下了手,我赶紧上前扶起罗清。罗清已经满脸是伤,嘴角还挂着血迹,但他还是勉强挤出一句:“谢谢。” 我正要带着罗清去医务室看看,秃鹰却突然开口:“慢着,杨少杰,我教训自己的小弟,你也要管吗?” 我冷冷地看着秃鹰,语气坚定:“秃鹰,你别太过分了!” 秃鹰笑了,笑得有些阴冷:“杨少杰,要不是有龙姐罩着你,你今天也得一样挨打!好好珍惜你在八中的时光!” 说完,秃鹰带着他的兄弟们扬长而去。上课铃声也在这时响起,罗清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低声说道:“杰哥,不用管我了,我等一下自己去医务室拿点药膏就行。你回去上课。” 听罗清这么说,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沉重。我转身回到教室,坐在座位上,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我坐在教室里,手里握着手机,心里有些不安。想了想,还是给黄子豪发了条信息:“子豪,你兄弟罗清因为我,被秃鹰给缠上了,扬言要每天打他三顿。” 发完信息后,我放下手机,心里有些忐忑。黄子豪在县一中上课,手机肯定是不能带的,只有放学后才能看到消息。 今天下午出奇地安静和平静,整个时光仿佛都凝固在了一片祥和之中。没有人前来找我的麻烦,这让我感到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或许是因为昨天王兵和龙媛展现出的强大气势成功地震慑住了他们。 鼹鼠还是老样子,对我爱搭不理,只顾自己沉浸在自己的手机世界里。他要不是在座位上玩手机;就是突然站起身来,急匆匆地跑出门去。而每次他出去的时候,手里都会带着家伙事儿,应该又是去和谁干仗了。 我心里暗自思忖着:“这样也好,起码不用再应付那些无端的纷争和骚扰,能够安安心心地度过这段高中时光,倒是正合我心意呢。” 就在我思绪飘荡之际,下午的最后一堂课结束铃声悠悠响起。随着老师宣布下课,我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教室里的同学们,大家都在忙着收拾书包,准备去吃饭。今天的课程已经结束了,教室里渐渐变得空荡起来。 我合上书本,正准备叫上大头一起去吃饭,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赶紧掏出来一看,是黄子豪回的消息:“我知道了,周五我带人过去帮帮他。” 看到这条消息,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黄子豪一向讲义气,罗清是他的兄弟,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我回复道:“好的。” 想到黄子豪能帮罗清出头,我心里也踏实了不少。虽然秃鹰在八中有些势力,但黄子豪在县一中也不是好惹的。希望他出马,能帮罗清摆平秃鹰。 我也好久没见黄子豪了,心里有些期待周五的到来。到时候不仅能帮罗清解决问题,还能和黄子豪好好叙叙旧。 我又给罗清发了条消息:“罗清,这几天躲着点秃鹰,挺过这周就行。” 罗清很快回复道:“好的,不用担心我。” 看到罗清的回复,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些。既然他这么说,我也就不再过多担心了。现在的我,最重要的还是学习。毕竟,考上蜀城大学是我和黄文菲共同的梦想,我不能因为这些事情分心。 我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翻开书本,投入到学习中。教室里只剩下零星几个人,窗外的夕阳洒进来,给桌面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我握紧笔,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要坚持下去。 暂时的平静来之不易,我必须加倍努力,才能不辜负自己,也不辜负那些关心我的人。 第92章 黄子豪来了 到了周五,这天大家基本上都无心上课,因为都想着明天放假,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学校也很识趣,将一些不重要的课,都排在了周五。 放学时间,我正准备去食堂吃饭,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掏出来一看,是黄子豪发来的消息:“我已经到八中了,你在哪?” 我心里一喜,赶紧回复道:“我在教室,马上过来。” 我匆匆走出教室,远远地就看到黄子豪站在校门口,身边还跟着周小小和李武,在他们身后则跟着二十几个我们县一中的兄弟。 我快步走过去,那帮兄弟们立马对着我打招呼:“杰哥好。” 我也笑着和他们一一打着招呼,还是自家人亲啊。 黄子豪看着我,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久不见,你小子看起来精神不错啊。” 我笑了笑,说道:“还行。罗清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黄子豪脸色一沉,说道:“秃鹰那小子太嚣张了,今天我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担忧:“秃鹰在八中有些势力,你们要小心点。” 黄子豪摆了摆手,自信地说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我们正说着,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我转头一看,只见秃鹰带着七八个学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容,显然还没想到我们今天会在这里堵他。 黄子豪一脸严肃地看着我,郑重其事地开口道:“阿杰,你现在是八中的学生呢!这件事情不适合你掺和,就放心地交给我们来处理。”他的目光坚定而沉稳,仿佛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我听后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和同意。毕竟,我现在确实也不想和人打架。于是,我默默地转身,朝着一旁走去,找了个相对安全且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躲藏起来。 尽管心中仍有些许担忧,但也只能相信黄子豪他们能够妥善解决这个问题。 县城的学生混子们,基本上都互相认识。黄子豪冷笑一声,迎了上去:“秃鹰,听说你最近挺嚣张啊?” 秃鹰看到黄子豪,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镇定:“哟,这不是县一中的黄子豪吗?怎么,今天有空来我们八中串门?” 黄子豪冷冷地说道:“少废话,罗清是我兄弟,你动他,就是动我。” 秃鹰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就凭你?你以为你是谁?这里可是八中的地盘。” “管你谁的地盘,动了我的人,我就要找回场子。” 黄子豪没有再废话,直接一拳打了过去。秃鹰猝不及防,被一拳打倒在地。他身后的兄弟们见状,立刻冲了上来,双方瞬间扭打在一起。 黄子豪的拳头狠狠地砸在秃鹰的脸上,秃鹰踉跄着后退几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他抹了抹嘴角,眼神变得凶狠起来,显然没料到黄子豪会这么直接动手。 “你他妈找死!”秃鹰怒吼一声,猛地扑向黄子豪,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黄子豪虽然身材不算魁梧,但动作敏捷,拳头又快又狠,秃鹰一时间竟占不到上风。 周围的兄弟们也没闲着,双方人马迅速混战在一起。八中的学生们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秃鹰手下的狠角色,打起架来毫不手软。县一中的兄弟们也不甘示弱,仗着人多势众,硬是将秃鹰的人压制住了。 我躲在角落里,心跳得厉害,手心全是汗。虽然我不想掺和进去,但看到黄子豪他们打得这么激烈,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毕竟,秃鹰位居八兽之一,肯定不是省油的灯。 果然,秃鹰虽然被黄子豪压制,但他并没有慌乱,反而冷笑了一声,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猛地朝黄子豪刺去! “子豪,小心!”我忍不住大喊出声。 黄子豪反应极快,侧身一躲,刀锋擦着他的胳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他眼神一冷,反手抓住秃鹰的手腕,用力一扭,秃鹰吃痛,刀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他妈玩阴的?”黄子豪怒吼一声,一拳砸在秃鹰的肚子上。秃鹰闷哼一声,弯下腰去,黄子豪趁机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秃鹰,你也就这点本事了!”黄子豪冷冷地说道,居高临下地看着秃鹰。 秃鹰捂着肚子,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凶狠。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黄子豪,你别得意!今天这事没完!” “没完?”黄子豪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还有机会?” 秃鹰这时候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我知道了,一定是杨少杰叫你们来的,看来你们是想掀起学校之间的战斗啊!” 秃鹰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几分嘲讽和挑衅。黄子豪皱了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但他并没有被秃鹰的话激怒,反而冷静地说道:“秃鹰,你别在这儿挑拨离间。今天这事跟阿杰没关系,是我黄子豪来找你算账的。” 秃鹰捂着肚子,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嘴角依旧挂着那抹冷笑:“黄子豪,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扛得住?八中可不是你们县一中,今天这事闹大了,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黄子豪冷哼一声,目光如刀:“秃鹰,你少在这儿吓唬人。我黄子豪既然敢来,就不怕你玩什么花样。今天这事,咱们就到此为止。你要是还想继续,我奉陪到底!” 秃鹰的脸色变了变,显然没想到黄子豪会这么硬气。他咬了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但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黄子豪和他身后的兄弟们,挥了挥手:“我们走!” 八中的学生们见状,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跟着秃鹰离开了。黄子豪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中依旧带着警惕,直到秃鹰一行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才松了一口气。 “子豪,你没事?”我从小巷子里走出来,有些担心地问道。 黄子豪摇了摇头,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小伤而已。阿杰,今天这事你别放在心上,秃鹰那小子就是嘴硬,掀不起什么风浪。” 我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秃鹰临走前的那句话让我有些在意——他提到了“学校之间的战斗”。虽然黄子豪说这事跟我没关系,但秃鹰显然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子豪,秃鹰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低声问道。 黄子豪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秃鹰那小子一向记仇,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你安心在八中读书,别掺和这些事。” 我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复杂。虽然我不想掺和这些纷争,但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秃鹰的报复可能会波及到我,甚至影响到我在八中的生活。 “子豪,如果秃鹰真的想挑起学校之间的冲突,你打算怎么办?”我问道。 黄子豪皱了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如果秃鹰真的想闹大,那我也不会退缩。县一中和八中之间的恩怨早就有了,只是大家一直没撕破脸。不过你放心,我会尽量控制局面,不会让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依旧有些不安。黄子豪虽然说得轻松,但我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秃鹰在八中的地位不低,他如果真的想挑起学校之间的冲突,那后果可能会非常严重。 “子豪,你自己也要小心点。”我低声说道。 黄子豪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我自有分寸。倒是你,阿杰,在八中要多留个心眼,别被秃鹰那小子盯上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在学校里要更加小心,尽量避免和秃鹰的人接触。 黄子豪看了看时间,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撤。今天这事就这样,回头我再联系你。” 我点了点头,目送黄子豪和他的兄弟们离开。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心里有些复杂。虽然今天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但我知道,这场风波远没有结束。 我的噩梦,才真的刚刚开始 第93章 下雪了 黄子豪他们离开后,我独自站在校门口,心里五味杂陈。夕阳的余晖洒在地上,拉长了我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寂。 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回八中,于是便漫无目的地在这县城的道路上游荡着。八中和一中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仅仅相隔一条街道而已。 就在我思绪纷飞的时候,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来到了一中的大门前。凝视着眼前这座既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校门,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何去何从。 恰在此时,天空中突然飘落下一些白色的絮状物,我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去承接。当那些雪花轻盈地落在掌心时,丝丝凉意瞬间传遍全身。 原来是下雪了啊!要知道,蜀城的这里向来鲜少降雪,谁能料到今年的第一场雪会来得这般迅速呢? 望着这些从天而降的雪花,我的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丝灵光。紧接着,我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朝着县一中的大门缓缓走去。出乎意料的是,门口的保安并未阻拦我的进入,或许在他的记忆深处,我仍旧是县一中的一名学生。 走进校园之后,我沿着那条曾经无比熟悉的道路,走向了自己原先所在的教室——高一五班。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映入眼帘的是满满当当坐着的学生们。要是换做八中,这个时候肯定没几个人愿意留在教室里。 我回到教室的时候,发现自己原来的座位还是空着的,只有黄文菲孤零零地坐在那里,正全神贯注地复习着功课。我环顾四周,却始终不见李武和王乐的身影。 仔细想想,李武那家伙八成是刚刚打赢了胜仗,这会儿肯定兴高采烈地跟着黄子豪他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狂欢庆祝了。而王乐呢,他大概还在食堂里忙碌着。 我缓缓走向黄文菲,然后在她身旁悄无声息地坐下。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到来,原本专心致志复习的黄文菲突然停下手中的笔,转过头来。当她的目光与我交汇时,脸上露出一丝讶异之色。 “你怎么回来了?”黄文菲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 “想回来看看你。”我微笑着回答,接着又补充道:“外面下雪了,一起去看看怎么样。” 听到我说外面下雪了,黄文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兴奋地追问道:“真的吗?”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轻轻地拉起黄文菲的手,就这样带着她走出了教室。 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并不密集,只是偶尔有几片零星的雪花悠悠荡荡地飘落下来。黄文菲站在雪中,轻轻地搓动着双手,试图给自己带来一些温暖。 她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眼眸望向我,轻声问道:“八中怎么样?” 我看着她,微微一笑回答道:“还可以,但没有一中好。” 听到我的回答,黄文菲好奇地追问道:“为什么?” 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俏皮的笑意说:“因为八中没有你在呀。” 话音刚落,只见黄文菲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绯红,娇艳动人。而我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跟着呵呵一笑。 这时,黄文菲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认真地对我说道:“你可得认真学习,马上就要期末考试啦,这次咱们在比一次,规则还是跟之前一样。” 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信心满满地回应道:“好啊,我可是一直都很认真学习的。我想想啊,要是我赢的话,我要让你亲我一口。” 说完这话,连我自己都感到有些惊讶,没想到如今的我竟然如此大胆,能够这样轻松自然地与黄文菲开起玩笑来。回想起从前,每次在她面前,我总是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呢。 黄文菲听后,低下头去,双颊依然泛着红晕,略带羞涩地小声说道:“等你赢了再说。” 雪依旧在飘,校园里的一切仿佛都被这轻柔的雪花覆盖,显得格外宁静。我和黄文菲并肩站在教学楼前的空地上,雪花落在她的发梢和肩头,像是为她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 “你呢?最近怎么样?”我问道。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有些游离。“还是老样子,每天都在复习、做题,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 我看着她,心里有些心疼。黄文菲总是那么坚强,很少在我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可今天,她似乎有些不一样。 “其实,你不用把自己逼得那么紧。”我轻声说道,“偶尔放松一下,也挺好的。” 她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 我点了点头,心里明白她的压力。她希望她能通过读书改变命运。而她,也一直为此努力着。 忽然想起了她之前的话,笑着问道,“如果我赢了,你真的会亲我一口吗?” 黄文菲的脸瞬间又红了,她低下头,轻轻踢了踢脚下的积雪。“你……你怎么还记着这个啊。” 我哈哈一笑,故意逗她:“当然记得啊,这可是你说的。我可不能白白放过这个机会。” 她抬起头,瞪了我一眼,但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怒意,反而带着一丝羞涩。“那你可得好好复习,别到时候输了,丢人。” “放心,我可是很有信心的。”我拍了拍胸口,故作自信地说道。 黄文菲看着我,忽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在雪中显得格外温暖,仿佛能融化这寒冷的空气。 “其实……”她轻声说道,“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 我愣了一下,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暖流。黄文菲的话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安心,仿佛无论未来如何,只要有她在,一切都会变得不那么艰难。 “谢谢你,文菲。”我认真地说道。 她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雪中,任由雪花落在我们的肩头,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过了一会儿,黄文菲忽然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有点冷了,我们回去。” 我点了点头,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走,别着凉了。”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感动。“谢谢。” “别客气。”我笑了笑,心里却有些紧张。 我们并肩走回教学楼,雪依旧在下,校园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 “再见。”我挥了挥手,目送她走进教室。 站在教室门口,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忽然感到一阵轻松。至少,在这里,我还能见到黄文菲,还能感受到那份熟悉的温暖。 “加油。”我轻声对自己说道,然后转身离开了教学楼。 殊不知,就我和黄文菲在卿卿我我的这段时间,八中正在因为我开展着一场大会。 第94章 会议室内 在八中的一间会议室里,原本是学生会成员组织活动的场所,此刻却紧闭着门,气氛异常紧张。门口站着几个学生,神情悻悻,仿佛刚经历过一场不小的风波,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惊恐。 会议室内,七名八中的学生正围坐在一起,而另一名学生则蹲在墙角,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冲突。 “秃鹰,你说你被打,就是因为这小子?”一个身材魁梧的学生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目光如炬地指向蹲在墙角的罗清。 罗清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此刻蹲在角落里,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的身上布满了伤痕,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冲突。 秃鹰的脸上也挂了彩,正用冰袋敷着肿胀的脸颊。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怎么可能?就凭这小子哪有那么大的能耐,能让黄子豪、周小小和李武替他出头?分明是那个杨少杰指使他们来打我的!” 那个身材魁梧的学生冷哼一声,继续说道:“看来一中是没把我们八中放在眼里啊,这么肆无忌惮。龙姐,这事你怎么看?” 龙媛坐在会议桌的另一端,眉头紧锁,显得有些烦躁。她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这事秃鹰也有错。让王兵把黄子豪叫出来,两人互相道个歉,这事就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结。” 然而,那个身材魁梧的学生显然对这个提议不满,他提高了声音:“龙姐,这样不妥!一中打了我们八中的人,我们的脸往哪搁?传出去,外面的人会说我们八中连书呆子都不如,我们以后还怎么混?” 秃鹰也趁机附和道:“是啊,龙姐,我只不过是教训手下一个不听话的小弟而已,这有什么错?一中分明是看不起我们八兽!” 龙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翘起二郎腿,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最后目光落在那个身材魁梧的学生身上:“老虎,那你来说说,这事你想怎么办?” 老虎,正是那个身材魁梧的学生,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还能怎么办?那就打呗!我们八中又不比一中差!” 龙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怎么打?学校大战吗?你能承担后果吗?” 老虎被龙媛的气势震慑,顿时不敢再说话。龙媛的目光扫过其他人,冷冷地问道:“你们怎么看?” 会议室内的气氛更加凝重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龙媛身上,等待她的决定。龙媛的威严显然让在场的人都感到压力,尤其是老虎,他虽然心中不服,但也不敢再轻易开口。 这时,野猪粗声粗气地开口了:“龙姐,我觉得虎哥说得没错。就算不搞什么学校大战,也得给一中点颜色瞧瞧,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八中好欺负。” 龙媛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整天打打杀杀的,你们不觉得烦吗?” 秃鹰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龙姐,还有个办法——让杨少杰他们三个退学。八中容不下他们,他们就是祸害。” 龙媛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这不可能。我再找王兵谈谈。我觉得,两边人坐下来,互相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秃鹰却不依不饶,声音提高了八度:“道歉?道歉有什么用!龙姐,当初野猪摸你腿,你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两巴掌,你给他道歉的机会了吗?龙姐,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野猪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拍桌而起:“秃鹰,你他妈的有病!你自己的事,扯我干嘛?” 龙媛被吵得头疼,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冷了下来:“都给我闭嘴!你们想怎么闹我不管,但我只有一个要求——别动王兵!” 秃鹰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龙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龙媛懒得再和他们纠缠,站起身,冷冷丢下一句:“就这样,我走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随后也陆陆续续地散了。 秃鹰走到老虎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本来想挑拨鼹鼠和杨少杰打起来,没想到没成功。” 老虎眯了眯眼,语气阴冷:“他们三个在八中迟早是祸害,必须想办法赶出去。” 另一边,鼹鼠找到了蝰蛇。蝰蛇靠在墙边,黑色的丝袜勾勒出她修长的双腿,显得格外妖娆。她轻轻拨了拨长发,眼神中带着几分慵懒和诱惑。 鼹鼠走到她面前,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蛇姐,你之前说过,只要我打赢秃鹰,就和我约会,可别忘了。” 蝰蛇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抚过鼹鼠的脸颊,声音柔媚:“你这不是还没打赢嘛。打赢了再说,我肯定不会忘的。” 鼹鼠被她这一摸,脸瞬间红了,挠了挠头,结结巴巴地说道:“秃、秃鹰现在伤了,我这就回去组织人手,趁他病,要他命!” 蝰蛇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好啊,我等着你。” 鼹鼠兴奋地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等他走远,蝰蛇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她轻轻勾起嘴角,似乎很享受这种操纵他人的感觉。 会议室外的走廊上,龙媛独自一人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的操场,眉头紧锁。她知道,八兽各自心怀鬼胎,而她无法完全掌控局面。她只能尽力保护王兵,至于其他人,她已无力顾及。 就在这个时候,我已经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拳馆。回想起曾经在县一中的时候,每逢周末,校园总是充满了宁静与惬意,那时的我还挺乐意待在学校里享受那份独特的氛围。 然而,如今身处八中的我,心境已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八中的一切似乎都无法勾起我留校的欲望,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念头都没有。 不知为何,只有置身于这小小的拳馆之中,我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才能真正找到归属,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也许是因为这里远离了那些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无休止的社交活动!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些东西实在太过耗费心神,我宁愿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学习上去。 每当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美好的画面——只要期末考试的成绩能够超越黄文菲,我就能得到亲吻她的机会时,我的嘴角就会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仿佛已经提前品尝到了成功后的甜蜜滋味。 怀揣着这份期待与憧憬,我轻轻地翻开手中的书本,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紧张的复习当中,决心要为实现心中的目标全力以赴。 第95章 我打了鼹鼠 又是一周的开始,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教室里学习,鼹鼠并不在教室,我看到他抽屉里没有武器,应该又是去和人干仗了,只是我不知道,他这次又是去和谁干架。 鼹鼠一大早就集结了自己所有的兄弟,浩浩荡荡地冲进了高一六班。 高一六班内,秃鹰正和自己的一伙兄弟们打着牌,看到鼹鼠进来,问道:“鼹鼠,你来干嘛?” 鼹鼠说道:“自然是来教训你,趁你病,要你命。” 秃鹰见状,也不含糊,让手下们拿家伙,就要和鼹鼠打,只不过他经过和黄子豪一战,手底下只剩三十来个兄弟,自己也受伤不轻。 鼹鼠也没管这么多,带着人就往里面冲,场面顿时乱做一团,鼹鼠一钢管朝着秃鹰挥去。 秃鹰虽然受伤,但反应依旧敏捷,侧身一躲,钢管的呼啸声擦着他的耳边划过。他冷笑一声,反手抄起桌上的铁尺,朝着鼹鼠的腰部横扫过去。鼹鼠早有防备,迅速后退一步,避开了这一击。 “秃鹰,你也就这点本事了!”鼹鼠嘲讽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身后的兄弟们已经和秃鹰的手下混战在一起,教室里桌椅翻倒,书本散落一地,喊叫声、打斗声此起彼伏。 秃鹰的脸色阴沉,他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劣势,但他并不打算退缩。他猛地一脚踢翻面前的桌子,桌子朝着鼹鼠飞了过去。鼹鼠侧身躲开,顺势一脚踢向秃鹰的膝盖。秃鹰吃痛,身体一歪,差点摔倒,但他迅速稳住身形,手中的铁尺再次挥向鼹鼠。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鼹鼠的钢管和秃鹰的铁尺在空中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周围的混战也在继续,鼹鼠的兄弟们人数占优,逐渐压制住了秃鹰的手下。 就在这时,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大喝:“都给我住手!”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纷纷停下手来,转头看向门口。只见老虎带着一群人站在门口,脸色冷峻。他的目光扫过教室里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鼹鼠和秃鹰身上。 “鼹鼠,秃鹰,你们这是要闹到什么时候?”老虎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鼹鼠皱了皱眉,显然没料到老虎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收起钢管,冷冷地说道:“老虎,这是我和秃鹰的私人恩怨,你别插手。” 老虎冷笑一声:“私人恩怨?你们闹得全校皆知,还叫私人恩怨?现在大敌当前,你们还有心情内讧!” 鼹鼠喘着粗气,冷笑道:“老虎,你少在这儿装好人。今天我就要干掉秃鹰,谁也别管!” 老虎看了鼹鼠一眼,淡淡道:“你真是被色迷昏了头。不过,今天我不想再看到你们继续闹下去。要么现在停手,要么我亲自把你们全收拾了。” 鼹鼠的眼中闪过一丝忌惮。老虎的实力他们都很清楚,如果真的动起手来,他们谁都不是对手。 鼹鼠咬了咬牙,最终挥了挥手:“兄弟们,撤!” 秃鹰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看着鼹鼠带着人离开。老虎见事情平息,转身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教室。 鼹鼠走出教室,心中却并不平静。他知道,今天的行动虽然暂时压制了秃鹰,但还没有完全干掉秃鹰。老虎的介入,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 “鼹鼠哥,接下来怎么办?”身旁的一个小弟低声问道。 鼹鼠恼怒道:“能怎么办,都是县一中的找事,老虎才会帮着秃鹰,要是拿不下秃鹰,我怎么追到蛇姐!” 小弟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一行人各自回到了各自的班级。 远处,老虎站在教学楼的拐角处,目送着鼹鼠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他知道,这场风波远未结束,而他,或许也无法置身事外。 “虎哥,我们要不要……”身旁秃鹰低声问道。 老虎摆了摆手,淡淡道:“被色冲昏了头脑的家伙,先别管他。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完,他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身后的兄弟们紧随其后。 鼹鼠怒气冲冲地冲进教室,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我的课桌上。桌子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桌上的课本和文具纷纷滑落,散落一地。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悦,但还是弯下腰,准备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然而,就在我伸手去捡书的瞬间,鼹鼠又是一脚踹在了课桌上。这一次,桌角猛地撞到了我的手臂,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我咬了咬牙,心里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我猛地站起身,直视着鼹鼠,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你他妈发什么神经?” 鼹鼠显然也在气头上,他瞪着我,毫不示弱地回骂道:“妈的,关你什么事?操!”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清楚,不能再忍了。原本我不想和他们这些人纠缠,但他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甚至动手。我低头看了一眼,手已经抓住了板凳的一条腿,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鼹鼠见我抓住了板凳,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地嘲讽道:“杨少杰,你牛逼啊!你叫一中的来打死我啊!” 我冷笑了一声,心里明白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我冷冷地说道:“打你,还用叫一中的?我一个人就够了。” 话音未落,我猛地举起板凳,毫不犹豫地朝鼹鼠砸了过去。板凳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着风声直奔他的肩膀。鼹鼠显然没料到我真的会动手,慌乱中抬手去挡,但已经来不及了。板凳重重地砸在他的手臂上,发出一声闷响。 鼹鼠吃痛,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上的嚣张瞬间变成了愤怒和痛苦。他捂着手臂,咬牙切齿地瞪着我,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你他妈找死!” 我没有理会他的威胁,手中的板凳依然紧握着,眼神冰冷地盯着他。教室里一片寂静,其他同学都屏住了呼吸,谁也不敢出声。鼹鼠在班里的几个兄弟站了起来,纷纷站到了鼹鼠身边。 “妈的,打不过就叫人,孬种!”我看着鼹鼠的几个兄弟,说道。 鼹鼠显然不甘心就这样认输,说道:“你们都别动,我和这小子单练!” 鼹鼠说着猛地冲了上来,试图抓住我的衣领。我早有防备,侧身一闪,手中的板凳再次挥出,狠狠地砸向他的后背。这一次,鼹鼠没能躲开,板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背上,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并没有停下,心中的怒火已经彻底点燃。本来只想安稳在八中过完高中生活,但现在看来,是没办法了,既然你们都不让我好过,那我也没必要再忍下去! 我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鼹鼠的衣领,将他按在了墙上。鼹鼠一脚就将我踹开,嘴里说道:“县一中高一的天,就这点能耐。” 我被他这一脚踹得后退了几步,胸口一阵闷痛,但我并没有倒下。鼹鼠的话像一根刺,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县一中高一的天好似已经和我绑在了一起。 既然都觉得我是混子,那好,我就要混给你们看! 我继续拿起板凳,朝着鼹鼠挥去。鼹鼠脸色变了变,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子回应! 鼹鼠咬了咬牙,猛地朝我冲了过来,拳头直击我的面门。 “砰!”鼹鼠的拳头和我的板凳碰在一起。鼹鼠被这一击打得连连后退,最后撞在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捂着自己的拳头,脸色苍白,显然已经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第1章 初入县一中 十六岁,正是升高中的年纪。当然我也不例外。 那年我十六岁,托教育制的福,我有幸进了县一中。因为我爸是村支书,特意安排生产队里的牛车送我上初中,但不能太张扬,所以和我一届的同村孩子都能享用牛车的待遇。 四个生产队四头牛,拖着我们八个学生到县里上学,村里还特意为我们铺了红毯和为我们设了炮仗,祝我们学成好就,红红火火。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上个高中要搞这么大个阵仗,但我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要说最开心的还是大头苏志勇,活了十六年,第一次进县城。他憨憨的,头也很大。看着他一路笑的合不拢嘴,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 他救过我的命,那年我到溪边游泳,溺了水,正是大头把我救起,所以这辈子我都认他这个兄弟,有好东西都会分他三分之一。 快要出村时,一辆轿车奔驰而过,车上走下来,是村里最有钱的有钱人王富贵,也是我干爹。他追上牛车,拉着我说:“阿杰啊,都晓得你是村里忒聪明的孩子。进了一中可得好好学,别跟着王兵瞎混,争取考上大学,给咱们村争光。干爹也不知道得送些什么,这些钱你拿着花。”说着塞了两张红票子给我。 王兵正是王富贵的亲儿子,也就是我的干哥哥,我要有什么好东西也会分他三分之一。因为他比我和大头大一岁,去年就进了县一中。他经常和我说他在县一中过得风生水起,让我在学校遇到事情就找他,而我也乐此不疲。 县一中不愧是县里的学校,排面就是大气,牛车都不让进。行李只能自食其力搬进宿舍,一个宿舍十个人,很巧我们同村的都是一个宿舍,外加两个别村的。 可惜分班我们就不是同班的了。一共十二个班。我在五班,而大头在三班。其他人也都不在同一个班。但三班和五班离得近。所以我还是和大头一起走。 一中很大,我俩迫不及待的想探索它。便到操场上去走走,没想到走着走着一个球飞了过来,落在了我的脚边。我也不是什么好心人,正想把它踢开。突然两三个人走了上来。 “喂,傻大个,把球扔过来。”为首的一个头发黄黄的说道。 听他的语气很嘲讽,而跟他过来的两个人也带着嘲讽的笑容,着实令我很不爽。我也笑着,把地上的球捡了起来,往反方向扔的更远,笑着说了句:“大头,他骂你。” 黄毛看着球飞得更远,顿时急了起来:“你玩呢,操。”说着就要冲上来打我。 大头一下挡在了我前面:“你骂我?”一手便拎起黄毛,大头一米八七,拎着黄毛像拎鸡仔一样,往后一甩,黄毛像球一样飞了出去。黄毛带来的两人也愣了张着嘴巴说:“你完了,竟然敢打伟哥!” 我笑了,嘲讽的大笑:“伟哥,叫个春药的名字还敢这么冲。”我一个翻身坐在了黄毛身上抽了他两个大嘴巴子:“冲啊,再冲啊,伟哥了不起啊,勃起了不起。” 只可惜初入江湖的我不知道江湖的险恶。 回到班级后,我和大头打了伟哥的事便在高一年段中人尽皆知了。我也没有想到消息传得那么快。从大家的口中我也得知了,黄毛是十二班的李伟,县城本地人,是十二班公认的天,也是高一天的候选人之一。没想到刚进学校没多久就被我俩打了,正要摇人来找我俩找回场子。 “哟,杨少杰,还坐着呢,李伟带了十来个人要下来干你呢,劝你还是躲躲。”同班的王乐看到我后,坐在我的桌子上嘻嘻说道。班里的同学也纷纷劝我躲一躲。 没错,我初来县城,比起本地的是没什么实力,但别人不知道,我不可能不知道。王乐其实也不是真想帮我,他只是想让我在我同桌面前掉面子。 我同桌黄文菲是班里数一数二的美女,前凸后翘的,却总是板着个脸,像是小说里的冰山冷艳小美人,班里是个男的都对她有意思。 王乐就是其中一个,我也是其中一个,所以我不能中王乐的套。虽然心里真的很怕,但我还是坚强地说道:“让他们来,来一次,我干他一次。”说着还时不时得瞄一下黄文菲。 没想到黄文菲看都没看我一眼,心想着这逼白装了,便打算去三班叫大头。刚起身,黄文菲用笔戳了戳我,又指了指门口,我才发现,李伟已经来了,还真带了七八个人。 搞得我现在既有点欣喜又有点慌,欣喜因为黄文菲戳我说明她听见我装的逼了,慌是因为下一秒这个逼可能就又白装了。 “杨少杰,奶奶的给我出来,今天就要让你趴着走出教室。”李伟走在最头头,腮帮子还是和刚才一样通红,一进我们班就喊道。 我心想,混子都是不怎么读书的吗,连生活常识都不懂,趴着还怎么走出教室? 这么多人,看得我的腿直抖,但在女神面前还是得要排面的:“嗯,那个春药,额不是,那个伟哥,有本事我们到厕所搞,别在班级里影响到其他同学。” 在外面被弄,比在班里被弄轻松多了,没有那么多的心理压力。俗话说得好“风光就是当着大家的面给对面两巴掌,然后小巷子里给别人道歉。” “呵呵,都这会儿了还嘴硬,我倒要看看你是嘴硬还是身子骨硬。那傻大个不在,我看谁还能给你撑场子。”没想到李伟这小子还不给我台阶下,非要在班里干我,搞得我十分尴尬。 黄文菲拉了拉我的衣服,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就随便借机拍了拍她的手说没事别怕。 没想到黄文菲的手有点凉,皮包着骨头又白白嫩嫩的,还挺好摸的,心想死前能有这么一下也是值得了。 便拿起屁股下的木板凳要去拼命,班里以王乐为首的那些看戏的也很识相的把桌椅都往前推了,留出一块空地给我们打。 我心想:妈的王乐,老子这一战要是能活下来,必要接着弄死你。真佩服我自己,都要开战了还能想这么多,诶。 “都他妈的上啊。”我拿起板凳指着李伟他们,霸气依旧。 李伟看着我,冷笑了一声,像电视剧里的黑老大一样,伸手向前摆了摆:“哼,死鸭子嘴硬,给我干死他。” 紧接着李伟的一个小弟挥拳向我冲来,被我用板凳顶开,又一个小弟上来一脚踢开了我的板凳,李伟刚好抓住这个空隙,上来一脚踹向了我的胸。 我差点倒地,但还是靠着坚强的意志力勉强站稳。没想到又上来两个小弟一人一脚把我硬生生的给放倒了。正当他们以为我站不起来的时候,我便用双手撑起来反击,才发现我是真的站不起来了,真是双拳难敌四脚,死要面子活受罪。 第2章 王兵登场 正当我迷茫的时候,李伟一跃骑到了我的身上:“叫你扇我巴掌,叫你扇我巴掌。”一边拿巴掌掴我的脸一边在碎碎念叨着。 “不是还想拿板凳砸我吗,你砸个试试。”李伟很狂,不过他现在也有狂的资本:“服了没,老子问你服了没。”他好像还怕把我打晕了,轻轻的用手拨打着我的脸。 其实我真的想晕过去,但身上的疼痛使我很难不去挪动自己的身子,以保持在较为舒服的姿势。王兵曾经说过,男人不能低下昂贵的头颅。我眯着眼睛,仰头看着李伟一帮人,艰难的竖起了我的中指。我也想好了,今天一过,我就要去找王兵撑回场子。 看着李伟得意的样子,我心里真不是滋味,但也无可奈何。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突然一个板凳从我眼前飞过,砸在了李伟身上,砸得他一个踉跄。 李伟震惊了,李伟的那帮兄弟们也都震惊了,我也震惊了。没想到这份上了还有人帮我。 “操,哪个不长眼的阴我,给我开他!”李伟一手撑着身子,手瞎指着喊道。 只听“啪”的一声,门被踹开了,十几个人出现在门口,为首的一个身影说到:“老子砸的怎么了,闹事也得看看是哪班,老子动你还需要用阴,看你们哪个敢上。” “李武,你犯那个神经,老子动的又不是你,你别和我说这是你兄弟。” “李伟,都他妈一个姓的,你咋就这么欠呢。麻利的,该哪的滚回哪去。”李武回敬道。 李武也是县本地的,班里十几个人跟着他,也算是我们班公认的天。说实话,我和他并不是很熟。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为我出头。 李伟看着李武十几个人,知道自己寡不敌众,放下话说:“给我等着,走了。”说着指了指李武,又指了指我。 李武救下我后又让两个兄弟送我到医务室。在医务室里,李武跟我说:“以李伟那性格我看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以后和我们走近点。” 我顿时感觉李武这人特别讲义气,但我总感觉他想要图我点什么,但又不确定。于是拒绝到:“今天多谢了,武哥,没事我自己有办法弄。” “你自己有办法更好,再过几天就要定高一的天了,撑过这几天李伟也就没机会找你麻烦了。”说完李伟他们便回了教室。 我则起身去三班找大头:“大头,我刚被李伟弄了,走,去找兵哥帮忙。”我三班班门口喊到。 看见了大头,他正起身往外走,见他也是一身灰头土脸的,好像也刚干过架一般,但我也没多问,等找了王兵再帮他干回去也不迟。 县一中的格局是高一的在一二层,高二在三四层,高三在五六层。我俩并不知道王兵在第几层第几班,只能从三层先找起。到了三层,我们边走边问:“学长,你认识王兵吗。” “嗯?认识啊,你个小高一的找他干嘛!”一个长的黑黑高高的学长说道。 “我找兵哥有急事,快告诉我他在哪?”我迫不及待。 只见学长伸出只手摆出一个爱你的形状,真令人琢磨不透,没事比个“爱你”是什么意思,但碍于对方是学长,我只好很尴尬的也比个“爱你”,嘴里还说:“学长还真风趣,爱你呦。” 没想到学长用手敲了我一下头:“爱你妈爱,老子叫你拿点探路费。” 我顿时感到无语,只好点点头,拿出干爹给的两张红票子,给了那个高二学生一张。虽然有点舍不得,但当务之急是解决李伟的问题,顾不了这么多了。 “出手还挺大方的,王兵是四楼的,记得别再三楼提着名字。”他把钱塞进口袋,笑着说道。等我们前脚刚走,后脚边听到那个高二的学生说:“傻高一,肯定找王兵认大哥了。”然后他旁边的几个也跟着嬉笑起来,着实令我不爽,但我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俩赶紧到四楼去,果然四楼的人都很热心肠,不一会儿就找到了王兵,王兵在高二也真的是一方人物,是外地生在县一中混的最好的,也是外地生的领头人。在高二也能遮住半边天,也一手建立了天兵团。当我们找到他时,他正在和几个高二的学生斗地主。 “妈的,四个二看谁还能比我大,干。”一个高二的学生喊到 “兵哥,有两个高一的找你。”我托一个学长帮我喊王兵。 “诶,来了,哥几个这把打不了了,有人找我。”说着把把牌全散下去起身向我们跑来。后面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兵哥这把完了再走啊,我都要赢了。” “你自己打,我有急事。”其实我知道王兵是怕输牌才赶紧跑出来的,他并不知道是我们找他,只是想找个理由脱身:“谁找我。” “兵哥,是我。”我叫住王兵。 “诶,是阿杰和大头啊,怎么了,看你们灰脸土气的,和人干架了。”王兵果然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我们干过架了。 “怎么了,是高一打的还是高二打的,说来听听。”王兵一副开朗的样子,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我的眼泪顿时就忍不住了,把事情的经过都和王兵说了个遍。 “李伟?谁啊,没听说过,晓生你知道吗?”王兵问了一个站在他身后的人。 那个叫晓生的回答到:“李伟,县本地人,现在是高一十二班的天,没什么硬实力,位置是杨建定的。” 听到这,王兵大笑道:“这杨建可真行啊,人都不在一中了,还在给别人撑腰呢,笑死人了都。” 而我在一边听得一知半解的,弱弱得问了一句,杨建是谁呀。 “杨建,我不好说,还是晓生你来说。”王兵欲言又止。 那个叫晓生的接过话,继续说道:“杨建,也是县本地的,是黄文锋定的,高二的天。 “那”我正要开口询问。 “阿杰,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黄文锋是谁对。我来告诉你,黄文锋就是现在高三的天。没错,在一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天是由更高级别的天指定的,都是县城本地人。还有另一种方法,就是像我一样,自己闯出来。”王兵打断我,说道:“忘了和你介绍了,这是李晓生,我们天兵团的专业探子。” 王兵的手下居然有这号能人,能将别人的信息打探得清清楚楚。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样的话,天兵团在一中岂不是可以横着走。 我急忙握住李晓生的手说道:“晓生哥,久仰久仰。” 李晓生则笑了笑,说道:“兵哥他弟,客气了。” 总感觉李晓生叫我“兵哥他弟”有点怪怪的:“哈哈哈,我叫杨少杰,叫我阿杰就行。”我笑着说道。 “好了,别嘴贫了。阿杰,你们高一之间得事还是得你们高一自己处理。我们高二的要是下去,就坏了规矩了。”王兵说道。 听了这句话,我心里是哇凉哇凉的:“那你不帮我了吗。”我顿时十分泄气。 “我说我不帮你了吗,去找你们高一二班的黄子豪。他前几天说要跟我,过几天我撑他做高一的天,就和他说我答应他了。” “好的,谢谢兵哥。”终于有眉目了,我刚要离开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兵哥还有大头,他不知道又和谁干了一架。” “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谢不谢的。”王兵还是以往的开朗:“大头怎么了。” 大头沉默了一路,听到提到他:“我没事,就是我们班的张涛叫我跟他混什么的,我不干,他就叫了几个人干我,我就把他们打了。” “嗯,那你现在就是三班的天了,记得要拉拢人心,阿杰你脑子好用,多帮大头拢拢地位。”王兵说道。 第3章 王兵迷弟 在我又要离开的时候又想起一件事:“兵哥,刚才你们段有个人抢了了我一百块,干爹给的,还拿得回来吗?”既然王兵也是高二的半边天,刚才被抢的钱还是要拿回来的,毕竟一百块对我来说也不是小钱。 “妈的,谁敢抢我弟弟的钱,等我一下,我摇一下人。”王兵说着回头摇人:“天兵团的,干活了。雷子,别扯你那些牌了。” 雷子正是刚才拿到四个二的人,听到王兵喊他,依依不舍道:“我的四个二,我的王炸,我的亲娘诶,来了兵哥。” 没想到王兵一摇人,就有二十几个站了出来,嘴里还朗朗着“兵哥,这次干谁”“要干杨建了吗”“早想弄死那小子了”“兵哥的弟弟就是我弟弟”…… 虽然小时候经常跟着王兵打过架,但这么大阵势,这么热血的还是头一回。我和王兵、大头站头排领着一群人下了四楼。 果然不出意外,那帮人果然还在那。他们也看到了我们,竟然有些慌乱,实在令我有点小激动。 “兵哥,就是他们”我指着那帮人说。 “泥鳅,你拿我弟钱了。”王兵霸气侧漏。 “王兵,你来……干嘛,三楼是我们建哥的地盘。说好了两不相犯,怎么,想反悔?” “别给我整那些虚的,就问你你是不是拿他钱了。”王兵指着我,盯着泥鳅,眼神仿佛一阵乌云一般,让人摸不清是不是要下倾盆大雨。 雷子也是狠角,二话不说伸出拳头顶住泥鳅的胸口:“怎么,又拿杨建压我们,杨建都几天没来了你心里没点数吗。”也可能是因为刚才打牌没机会赢,一股子气,这会儿想找点事来泄气。 泥鳅被雷子的气势压得退后了几步,但嘴上还依依不饶:“张亚雷,别忘了,这里是三楼。” “呵呵,三楼怎么了?就算杨建站在我面前,我也照样收拾你,你信吗?”雷子烩了挥拳头,冷笑道。 泥鳅也是知道雷子的脾气和实力,立马就有所收敛了:“拿去,拿去,我也不稀罕你这脏钱。”说着掏出了我之前给他的红票子。 雷子一把接过钱,递给了我:“收好了,兵哥他弟。” 我接过钱,说道:“谢了雷哥,叫我阿杰就行。” 钱也拿回来了,我正打算要走的时候,王兵来了一句:“等等,不用给我弟道歉嘛?” 泥鳅愣住了:“王兵,你别得理不饶人。” 只听“啪”的一声,泥鳅那黑黑的脸便多了一个通红的手印。雷子甩了甩手腕道:“兵哥叫你道歉没听到吗,净扯些有的没的。” 泥鳅被打的有点懵了,眼神都有点涣散了,老老实实的道歉:“对……对不起。” 雷子还想刁难他:“这么没成意……” 王兵便打断道:“好了,雷子,人家都道歉了你还要干嘛?”说着走到泥鳅面前,帮泥鳅整理了一下衣服,轻轻地拍了拍泥鳅的肩说道:“下次可不要再乱拿别人的钱了,你看,拿别人钱的后果多不好受,杨建要是回来了,和他说我在四楼等他上来喝茶。” 王兵说完,便招呼我们走了。我一看,也快到上课时间了,就要和大头回去教室上课了。王兵还约了我们晚上一起吃饭。 上课着实有些无聊,我有上课前预习的习惯,感觉老师讲的太基础了,便自己找了练习册起来做题,边做边想事情。 终于熬到放学了,我正收拾书包准备去和王兵一起吃饭了,走到教室门口,便碰到李伟又带着一帮人来教室门口堵我,那一头的黄毛真是靓丽又显眼。 诶,烦不烦啊,一天竟然要打我两次,这到底是有多狠我啊。我心想,就一颗球的事,也没这么深仇大恨。 我正想着呢,李伟已经进到教室里把我围了起来:“收拾得挺快呀,背着书包就要走啊,我们俩的事还没完呢?差点就堵不到你了? 我真是一整个大无语,这么开学没几天,就遇到个这么较真的黄毛,搬王兵出来不知道能不能吓住他:“我是王兵的弟弟,你不要命了,还敢堵我。” 李伟显然不吃这一套,捧着肚子嘲笑我到:“你是王兵的弟弟?那我还是杨建的弟弟呢。再说了,王兵算个屁啊,有点钱的乡巴佬罢了,真是乡巴佬靠乡巴佬,一辈子都是乡巴佬。 李伟刚刚说完,一个身影就从门后朝他冲了过来,一个飞踢踹在了李伟的后背上,这身手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李伟被踹了个踉跄,大喊道:“谁又阴我,妈的,老子最近怎么天天被人阴。” “我阴的,怎么了?隔大老远就听到你在这里骂兵哥,说谁乡巴佬呢?你有胆子再说一个试试。”那个身影说道。 李伟稳住了身子,定睛一看,喊道:“黄子豪,你奶奶的,老子哪里招惹你了,别没事找事,闪一边去。” 原来这就是黄子豪啊,浓眉大眼,一身正气,身手还这么敏捷,背着书包还能做出这么帅的飞踢。不愧是兵哥看中的人,兵哥真是举贤任能。 “你没惹到我,但你骂兵哥就是不行。”黄子豪说着,将胸膛挺了挺,大声喊道:“我是王兵的小弟,要是让我再听到谁侮辱兵哥,下场就是和他一样。”说着,指了指李伟。 我还是头一回见可以这么骄傲地说出自己是小弟的人,看来这黄子豪应该是是王兵的死忠粉。我心想,这不就得救了吗。急忙和他套近乎道:“子豪兄,我是王兵的弟弟,幸会幸会。 黄子豪一听我是王兵的弟弟,激动得不行:“你是兵哥的弟弟?兵哥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兵哥和我说过,有个弟弟在高一遇到点麻烦,要我照顾一下,原来就是你呀。我还再想我在高一也并非一手遮天,怎么能照顾好兵哥的弟弟呢,所以我就……” 这黄子豪怎么絮絮叨叨呢,我急忙打断他:“子豪兄,眼下就是我遇到的麻烦,一起解决了,我带你一起去和兵哥吃饭。” 黄子豪一听,高兴坏了:“真的可以带我一起去吗,那就谢谢弟弟了。到底是那个不长眼的敢找我们弟弟麻烦?” 眼下终于是提到正事了,李伟看着我俩刚才聊天,都给他看懵了,突然被cue到,这才回过神来:“就是我,给我干死他俩。” 黄子豪环视了一圈,默数着人数,然后对着我说道:“弟弟,一共十四个人,你七个,我七个,随随便便打出去。 我一脸震惊,就这么不考虑我的感受吗? “我最多只能打两个。”我说道。 黄子豪听到这,竟然白了我一眼:“你真是兵哥的弟弟吗?没想到兵哥的弟弟竟然这么弱,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反问道:“你的人呢?怎么就你一个来?他们没跟着你吗?” 黄子豪看了看时钟说到:“这个点应该都去吃饭了,我又没有惹什么事,要那么多人跟着干嘛?影响生活。” 你没有惹什么事,意思就是我惹事了呗,这黄子豪阴阳怪气谁呢,这一中都是什么人啊!谁能来救救我啊! 第4章 放学被堵 李伟看着我们俩一句来,一句去的,顿时有些急了:“你俩当我不存在呢?杨少杰,黄子豪,你俩真行,今天让你们趴着出教室门。” 黄子豪笑了笑说道:“嗯,这样,我定一下子。伟哥,你今天就不打我们了行不行,我刚才踹了你,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对不起,改天等有空了再约,你看行。” 我都懵了,这黄子豪还真是能屈能伸啊,这样是怎么当上天的,我真纳闷了,这李伟能同意吗? “黄子豪,你第一天出来混吗?道歉有用的话还要保卫科的干嘛?”李伟说道:“那这样,你的事我们以后再说,今天先让我把这小子收拾了。”李伟指了指我。 这就放过他了?原来这么简单吗?那我也来试试:“那个,伟哥,之前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对……” 我对不起正说到一半呢,李伟突然打断我:“滚你小子的,你要是走了,老子找谁撒气呢?黄子豪,麻利点,你要走赶紧走。” 黄子豪一听没他事了,右手作拳,左手化掌作揖说道:“谢伟哥不杀之恩。那我先撤了。”说着就要离开了。 留下我一脸无奈:“诶,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还想不想和兵哥一起吃饭了。” 黄子豪一听到这,猛拍了一下后脑勺,小声嘀咕到:“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随即又转过身来,对着李伟说道:“不好意思啊,伟哥,这个弟弟,我也要一起带走。” 一会这样,一会那样的,李伟也不爽了:“黄子豪,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看你是二班的天,给你个面子,别得寸进尺了,这个人,你今天带不走。” “如果我非要带走呢?”黄子豪说道。 “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黄子豪说着,弯下了腰,揉了揉自己的膝盖。 紧接着一个快冲,闪到李伟面前,两只手锁住李伟,一膝盖顶在了李伟的肚子上。李伟吃痛捂着腹部,后退了几步,生气得喊道:“弄死他们,给我弄死他们。” 李伟那十几个小弟便纷纷朝黄子豪袭去,黄子豪的身手果然不错,面对十几个人的拳脚,依然游刃有余,上窜下跳,十几个人竟没讨到他半点便宜。 但是猛虎终究架不住群狼,黄子豪很快便有些体力不支了,躲闪中挨了不少拳脚。我眼看这样下去不行,拿起一把拖布便要冲上去帮他。 李伟看我要帮黄子豪,一下子就把我拦住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一拖布朝他甩了过去。李伟被我一甩,就倒了下去。 我没有想到,一个班级的天竟然这么弱,摆脱了李伟后,我急忙冲上去帮黄子豪。 我抓起一个李伟的小弟,一个炮拳就轰了过去:“子豪兄,你没事。” 黄子豪此时已经被七八个人压制住了,嘴里却还说着,我没事,你先走。 我岂是那种不讲义气之人,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扒拉拖拽着那些围攻黄子豪的人。小时候我也是经常跟在王兵身后干架的人,也懂些拳脚,但我身体素质不行,普通学生只能对付得了一两个,再多的话就招架不住了。 不一会儿,我就被李伟的四五个小弟放倒在地,对我连打带踹的。我只能双手抱头,躬着腰被动防守。 黄子豪则还在硬撑,被七八人围攻,现在竟还没倒地,只见他一脚踹开身边一个人,然后迅速朝我奔来,推开了围攻我的人:“不是叫你先走嘛,兵哥怎么会有你这么没用的弟弟,你要是废了,我怎么和兵哥交代。” 我勉强得站了起来,抹了抹嘴,说道:“我走了你怎么办?要走一起走!” 黄子豪愣了一下,接着用手把我扶正起来:“哈哈哈,有义气,你这兄弟我交定了,不愧是兵哥的弟弟。” 这黄子豪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一会一个样的。 刚才被我放倒的李伟这时也爬了起来:“妈的,还一起走,今天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说谁走不了呢?”一个声音悠悠扬扬地传来。只见一只大手从李伟后颈处伸了出来,一用力便将李伟提了起来。 李伟的不断挣扎,但都无济于事,大手一甩,李伟像皮球一般,被甩到了一边。“谁他妈的又阴我。”李伟被这一甩,急得破口大骂。 “是我甩的,不好意思。”大手的主人说道。 李伟抬头一看,眼睛一缩,认清了眼前的人:“雷哥,别来无恙啊。” 没错,来的人正是天兵团的雷子。雷子蹲了下来,拍了拍李伟的脸,说道:“认得我啊,那就好办了,还打吗,让你的人一起上。” 李伟看到雷子,就像猫见了老鼠一般,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劲了,忙着摆手说:“不打了,不打了。” “不打了啊?真没劲啊你。”雷子笑着说道,然后看向我和黄子豪:“阿杰,小豪,你们两个没事。” 我正想说看,我这一身的伤,像没事的吗?身边的黄子豪却已经接话道:“雷哥,我们没事,就这几个小喽喽,再来十几二十个都没问题的。” 我看了看黄子豪,黄子豪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雷子,满眼都是崇拜的目光。我心想,这吹牛也不是这样子吹的。 “没事就行,那就走,吃饭去了,兵哥还等着呢。”雷子悠悠扬扬说道。 一听要去和兵哥吃饭了,黄子豪一下就放开了扶着我的手:“来了,雷哥。” 我一下子失去了一个支撑点,险些倒地:“诶,诶,诶,你要去哪?” 黄子豪似乎已经忘记我了,一听到我喊他,才想起我来,又返回来搀扶我:“不好意思啊兄弟,忘记你了。” 我直接一个整个大无语,随后我们就跟着雷子离开了教室门。走之前,黄子豪还上去踹了李伟一脚:“不是要我们趴着出教室门吗?你自己趴着出去。”简直是把狐假虎威演绎的淋漓尽致。 我当然也是忍不住,也跟着上去踹了一脚,便跟着雷子他们一起去了食堂,有人撑腰的滋味可真爽啊! 县一中有着封校的规定,学生在周一到周五的时间只能在食堂用餐。王兵只能约我们到食堂吃饭,雷子带着我和黄子豪进了食堂。 县一中食堂的饭菜,我可是不敢恭维,那味道简直是味同嚼蜡,还没有我两块五买的方便面好吃呢。因为放学被李伟堵了,拖延了时间,为数不多几道可以下口的菜,现在也已经剩个空盘了。 我和黄子豪去取了餐盘,黄子豪还特意多取了一个,说是要请雷子吃饭。雷子在前面走着,一回头,发现我俩已经站在窗口打饭了,急忙喊住我俩。 “你们俩干嘛呢?”雷子问道。 我正欲开口,黄子豪便抢先说话了,我发现这小子,一和王兵有关的事就显得格外积极,我一时间竟不知道王兵有什么魅力,将这小子控得死死的。 “打饭呢,雷哥,没事,我请你。”黄子豪说道。 雷子被黄子豪气笑了:“快把餐盘放那,谁要你请了,老子自己吃不起吗?我们不在这边吃,跟我来。” 第5章 食堂包厢 我们只好放下餐盘,继续跟着雷子走。雷子带着我们绕过了食堂的窗口,又绕过了食堂的后厨,终于在一个有点精致的小包间停了下来。 “走,进去,兵哥还等着呢。”雷子指着包厢里面说道。 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学校食堂有这地方,包厢里面摆着三张大圆餐桌,靠近左边的正是王兵一行人,都已经入座了。 后来问了王兵才知道,这个包厢是一些达官显贵的子嗣,因为吃不惯食堂的饭菜开的小灶。只是后来,这些二代们为了得到学校势力的庇护,将把这个包厢交给了每个年段的天使用。 三张桌子也代表了县一中三个年段的势力。高一的势力是最左边的桌子,高二的则是右边的,中间桌子的则是高三的。 只是到了王兵这一届有些奇怪,因为高二有了两个天,所以左边的桌子就成了天兵团的势力了,新高一的便不知道有这个包厢的存在。 我们三个后来的,也都赶紧入了座。一桌上,有着王兵和天兵团的几个骨干,还有就是我,黄子豪和大头。对啊,这大头什么时候来的?我被堵都没来帮我。 “兵哥,一些事耽搁了,久等了。”我说道:“大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头则摸着后脑:“我今天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在操场遇见兵哥,就被带着过来了。听说你又被那个黄毛给堵了?我本来想返回去的,但是兵哥说让雷哥去事情解决起来会方便一点。” 对啊,我都忘了大头今天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了,我这脑袋,一天天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了。这么一想,李伟肯定也是知道三班这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才敢来堵我的,不然有大头在,随随便便放倒他们。 “好了,都过去了说这个干嘛,等你们都等得我前胸贴后背了,老陈,可以上菜了。”王兵看来是已经饿坏了。 紧接着,后厨一个大叔便端了一个大锅出来,放在电磁炉上,又往锅里放了块牛油底料,我去,居然是火锅。 我从没想过能在县一中里面吃到火锅,今天算是开了眼福,也有了口福了。 在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在蜀地这里,火锅可就是社交最好的辅助品。哥几个边吃边聊,感情一下子便熟络了起来,黄子豪还还站起来吹牛道:“不是我说,刚才有人找兵哥弟弟麻烦,我二话不说一个飞踢,过去,二十几个人围攻我,我都不在虚的,一拳一个,救兵哥的弟弟于水深火热之中。” 桌上其他人都称赞他有勇有谋。只有雷子来了一句:“哈哈哈,都没喝酒,你小子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我过去的时候看你都快趴下了。” 黄子豪一看被拆穿,只好悻悻地又坐了回去,嘟囔道:“雷哥,还请给弟弟我一点面子。” 桌上的人顿时都哄堂大笑,王兵只好出来打个圆场:“这次小豪还是做得很不错的,做兄弟,就得讲义气,来吃肉。” 黄子豪一听王兵夸他,那叫一个激动,一个劲得捶我的大腿:“弟弟,弟弟,兵哥夸我诶!” 我心想,有这么夸张吗,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一样。只好附和道:“确实还得是豪哥啊!”说着,把他捶我的手挪开。 我一挪开,他马上又捶了上来,嘴里还呢喃着:“你不懂,你不懂。” 我心想,我是不懂啊,但是你能不能敲自己的腿啊,我这刚被打的伤还没好,你就让我雪上加霜。下一秒,我便和大头换了个座位,没想到这一换,大头那沉闷的性格竟和黄子豪聊得有来有往,,竟然能从火锅的口味聊到大家的招式,又从干架的招式聊到了王兵有多厉害去了,这两人也算是遇到知音了。 经历过了这些事情,我也是挺享受这一刻的快乐的,只是没有想到,这种快乐竟会如此的转瞬即逝。 包厢的门在这时被推开了,有七八个人走了进来,一个个都人高马大的,为首的那个身上披着一件运动外套,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手腕处缠着两道厚厚的绷带。缓缓走了进来,经过我们这桌的时候,还瞥了我们一眼,包厢里面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招待客人呢?王兵。”为首的那人说道。 王兵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像是赔笑地说道:“是呢,锋哥,吃了没,要不要一起吃点。” “不了,健身,吃不了太油腻的。”为首那人看了一眼我们的饭菜,撇了撇嘴说道:“老陈,炒两个清淡点的菜就行。” 随后七八个人便坐在了中间的位置。不用想也知道,能在县一中让王兵叫哥的人没几个,且坐在中间的桌子,必定是高三的天,黄文锋。 只是这人看着倒不像个混子,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还梳成不符合我们这个年纪的三七分,实在是没有天的气质,倒像是个儒雅书生。 不久,我们酒足饭饱后,也准备散场了,王兵和黄文锋打过招呼后,便带着我们一行人离开了包厢。王兵他们一行人要回高二的寝室,我则和大头、黄子豪一起回了高一的宿舍。 回宿舍的路上,黄子豪迫不及待地想对我和大头分享王兵的“伟大事迹”,我和大头都表示,想听,想听。我也很想知道王兵是怎么一步一步当上高二的半边天的。 黄子豪则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那得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了。” “不就是一年前的事吗?”我问。 黄子豪朝我摆了摆手,说:“不要打断我,按我的节奏来。” 大头也朝我使了使眼色,意思是要我只听不要说话,我只好乖乖的把嘴闭上。 用黄子豪的话来说:在很久很久以前,王兵那个时候也和我们一样刚上高一,那个时候在县一中还有一个规定,就是入学得交保护费,保护费,顾名思义就是能在学校的得到保护,不用挨揍的钱。交了钱不一定能得到保护,但是不交钱一定会挨揍的。 当时保护费是收取学生生活费的百分之十,然而王兵当时可是坐着我干爹的奔驰上学的,一下子便被县一中的混混盯上了。 当然,了解王兵的人,是知道的,王兵肯定是会交的,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能少挨打,谁会想被打呢? 来收保护费的,正是当时高一公认的天,杨建。他带着两三个人来收王兵保护费,王兵也是相当配合的,便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杨建。 杨建看只有十块钱,顿时有点不高兴了:“你坐奔驰来的,就交十块钱?” 王兵也纳闷了:“我看别人都是交十块钱啊。” 杨建笑了笑:“能者多劳嘛,你可以多交点。” 王兵也笑了笑:“凭什么?” “就凭这个。”杨建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王兵这时也站起了身,一拳打在了杨建的肚子上,嘴里说道:“凭这个就行嘛,那我也有。” 杨建霎那间如同公虾米一般,弯着腰指挥着身边的小弟上前对付王兵,当然,就这两三个人的,根本不够王兵看的,三下五除二就将几人都放倒了。 王兵随后从杨建的口袋里掏出了烟,点上后,坐在了床板上:“抽挺好啊,都是收保护费收的,下次见到我,记得绕着走。” 见识了王兵的身手后,杨建也是怕了王兵了,看到了都是默不作声地快步离开,久而久之在高一的威信也就淡了,这也为王兵日后建立天兵团奠定了基础。 第6章 王兵往事 在县一中,什么东西都转的不快,唯独消息是传的最快的。 王兵不交保护费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大家也就觉得不交保护费也没什么事,于是不交的人也越来越多,这可苦了杨建了。 可能是起了带头的原因,王兵身边的朋友也越来越多。王兵心里清楚,杨建作为高一的天,不可能这样放过自己,自己必须得有一支与之抗衡的势力。 王兵的第一步想法,就是要当上班里的天。但是在县一中,想要当上一个班的天,必须由上一级的天指定,也就是杨建。王兵跟杨建本身就不对付,所以王兵选择了另一条路,就是打出一条路。 当时王兵班上的天还是张亚雷,也就是现在天兵团的雷子。那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王兵向雷子发出了挑战,雷子可是当时高一出了名的能打,这场战斗的过程至今没人知道,只是自此之后,雷子便宣布退位,王兵成功当上了班上的天。 再后来,王兵带着自己班的兄弟去游说了各个班级,各班的天都知道王兵的事迹,也都愿意和王兵结盟,只要能不交钱,大家当然乐意。当然也有别的原因,用黄子豪的话来说,就是大家宁愿跟着王兵,也不愿跟着杨建那个娘们一样的玩意儿。 不久,一整层楼的班级就被王兵整合成功,由此组成了一个联盟,因为王兵是领头人,所以这个联盟便被叫做天兵团,而各班级的天则成为了天兵团的干部。 杨建眼看王兵成了整个高一的半边天,终于坐不住了,本以为能和王兵井水不犯河水,没想到王兵竟然在自己的势力上插了一面旗。 杨建也是没办法,当时杨建的上面还有高二的黄文锋,高三的刘晨。杨建保护费没没收齐,就已经惹得刘晨不高兴了,现在自己的势力还流失一半,跟上面交代不了,又不能坐视不管,迫不得已选择和王兵开战。 当然,以王兵的实力当然是大胜杨建,从此之后,杨建再也没有在县一中出现过。和杨建混战之后,王兵带着天兵团的干部们到校外饭店准备庆祝一番,刚吃到一半,就有好几伙伙人从各个方向串了出来,大概五十多个人就将王兵几人围了起来,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王兵几人纵使再厉害,也架不住五十多个人的围攻,渐渐地便败下阵来,这是王兵在县一中有史以来最惨的一次。 等王兵几人被打得站不起来的时候,一个人从暗处走了出来,笑着说道:“就你们不交保护费?看,这就是不交的下场。”此人正是当时高三的天刘晨。 以王兵的性格当然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找了个机会,带着几个人在厕所堵住了正在小便的刘晨,几人先是在厕所里打了刘晨一顿,然后将刘晨带到了操场上。 刘晨人都懵了,王兵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了刘晨的后颈处。王兵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要是正大光明的跟王兵斗,他光明磊落的回击,但要是在背地里阴他,那他只会比你更阴。 “王兵兄弟,没必要玩这么大。”刘晨感觉着近在咫尺的匕首,有些害怕了。 王兵一手按着刘晨,一手握着匕首:“少废话,把你在县一中做的事都说出来。” 终究只是学生,这一吓就什么都交代了,三年来做过的坏事一一说出,最后还来了一句:“兵哥,别杀我啊。” 操场上还有不少的师生,看到这一幕的都惊呆了。这件事是如何处理的,我们也无从而知,只知道最后的结果是,刘晨被学校开除,而王兵只被停课一周,从此县一中再也没有收保护费这一规定,也就是我开学到现在都没有人来找我收保护费的原因。 这便是王兵的第一大传说,既然是传说,那就是有不少的水分,更何况是从黄子豪的嘴里讲出来了的。然而,在县一中,王兵还有着另外两大传说,分别是救助少女事件和神龙会太子事件。 救助少女事件和黄子豪还有点关系,当时是在一家ktv,王兵正带着几个兄弟在包厢里唱歌,正要离开的时候,一旁的巷口里突然传来打斗声,走近一看,正是黄子豪被三四个闲散的社会青年殴打。 因为黄子豪的姐姐是ktv里的服务员,被这几个青年给下了药迷晕了,正在被带出来的时候,碰到了前来接姐姐的黄子豪,黄子豪立马冲上去理论,当时还是初中生的他怎么可能是二十多岁青年的对手,被人拖到巷子里教训了一顿。 恰好这时王兵几人路过,王兵一个飞踢就踹了过去,将那些青年都收拾了个遍,然后扶起了黄子豪,说道:“只有自身强大,才有资格守护。”这也是黄子豪将王兵当成偶像的原因。 神龙会太子事件则是有人看到神龙会的会长和王兵勾肩搭背的从娱乐城走出来,神龙会是县城的一帮势力,大家得知了有这一幕,都传王兵是神龙会会长的儿子,便对王兵如今的成就见怪不怪了。 后来我还因为这三个传说的事特意去问了当事人王兵,王兵听到了也极为震惊,没想到外界是这样子传他的。 原来当时王兵和雷子根本没有打起来,只是找了个地方比喝酒,其实雷子当时就觉得王兵有将帅之气,也知道自己头脑不行,只适合当个副手,跟着杨建没什么出路,还不如跟着王兵试试,最重要的是,王兵把雷子给喝趴了,雷子便退位让贤。 而王兵挟持刘晨时,用的也不是匕首,只不过是一把学生用的直尺而已。被我一提,王兵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趁人家小便的时候偷袭,属实有点太贱了,不过当时刘晨的势力庞大,这也是下下策。 还有救助少女事件,也只不过是王兵听到打斗声,本来只是想过去看看热闹的,没想到被打的人,穿着县一中的校服,王兵主张的理念就是,一个学校的,能帮就帮一下。我庆幸到,如果当时黄子豪没穿校服的话,可能就没这个传说了。 神龙会太子的事就更扯了,王兵说,当时并不知道是那个人是神龙会的会长,直当是个喝醉酒的老头而已,走路摇摇晃晃的,便下意识的去搀扶了一下,没想到这都被人看到了,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而我心里想,不愧是死忠粉,这黄子豪也真是能够添油加醋的,硬生生搞出三个传说来。 王兵的故事也就说到这了,再说来县一中消息传得快的事了。 没想到,不出一天,我是王兵弟弟的事就在县一中里传开了。各大谣言接踵而至,有传我给王兵塞钱,王兵才给我撑腰的;有传王兵要撑我做高一的天;最扯的是,竟然有人传我也是神龙会的二太子。 我也不在乎外面是怎么传我的,好在这消息传来后,李伟再也没来找过我麻烦,心情顿时愉悦了许多,甚至都开始有点期待接下来的高中生活了。 或许是我是王兵弟弟的缘故,和同桌黄文菲的关系也越来越不错了,相处过后,感觉黄文菲这个女孩表面看上去冷冷的,但又有些可爱。 有时候遇到不会的题,她会一直咬笔头,转脑袋。好在我的学习能力还不差,只要一看到她咬笔头,我便识趣地问她哪题不会?久而久之,她一遇到不会的题,还会主动问我,我也乐此不疲。我是神龙会二太子的这件事还是从我同桌黄文菲的口中知道的。 那天班里很安静,大家都在写作业,黄文菲突然问了我一句:“你真是神龙会的二太子?” 我人都懵了,怎么这时候问我这个,只能和她说:“我不是,兵哥也不是。”心里想着,她真可爱啊! 第7章 校外被堵 在县一中,周一到周五,学生都是只能在校园内活动,得等到了周末,才可以离开学校。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天兵团的周末都喜欢泡在校外的拳馆里,而我对练拳没什么兴趣,按往常我只喜欢呆在学校里复习,然而结识了黄子豪之后,他周末就来邀请我到校外潇洒,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强求。 在黄子豪的软磨硬泡下,我也只好答应了他,一来是我不想失去这个来之不易的朋友,二来是我也想看看县城的风光。 我拉着大头和黄子豪出了县一中,大头本来想和天兵团一起去练拳的,而在我的软磨硬泡下,也同意和我们一起到校外潇洒。 县城果然是繁华,道路两边是一棵又一棵的参天大树,小吃摊和餐馆也是一家接着一家,都不带重样的。我心想,这些美食要是能开在学校里就好了,食堂的菜可真是太令人反胃了。 黄子豪带着我俩沿着小吃街一路吃了下去,自从来了县一中,我还是头一回把肚子吃撑。 吃饱喝足之后,黄子豪提议说去ktv里唱歌,我俩村里来的,压根不知道什么是ktv,内心充满好奇。 县城的ktv开在神龙娱乐城的四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娱乐城,那里简直就是天堂。一楼是电玩城,我看见不少像我们一样的学生在里面打着电动。二楼是几家餐饮店,和外面街上的大差不差。三楼则是洗浴中心,提供按摩的。四楼便是我们心心念念的ktv。还有五楼六楼是一排接一排的小房间,应该就是像酒店一样供人短住,当然,如果你足够有钱的话,长住也是没问题的。 黄子豪在四楼ktv给我们开了间小包房,我们三人走了进去,里面整齐得摆放着三块软垫的大沙发,一张玻璃面的矮桌子,还有一个大显示屏。 黄子豪好像来过很多次的样子,略显得轻车熟路,他拿起话筒递给了我。 我接过话筒看了看,说道:“这不就是卡拉ok吗?”一样的设备在我干爹家里也有一套,他们都管这叫卡拉ok,小时候我还经常和王兵在他们家唱,但是太过于扰民,被村里人投诉了好几次,这套设备便被我干爹丢了。 黄子豪白了我一眼:“你懂个灯笼,点你的歌。” 我们三个便在包房里唱了起来,唱得那真叫一个鬼哭狼嚎,一个比一个难听。我自认为我唱得还是可以的,毕竟我有经常听歌的习惯,没想道黄子豪唱起歌来是竟然是公鸭嗓,大头更是一绝,本来他就没怎么听过歌,唱歌全靠喊,就连服务员进来送东西的时候,都是捂着耳朵跑出去的。 唱了一段时间,我也真的是受不了了,跑出来透透气,在包房外是听不到包房里面的声音的,我庆幸到,还好这里隔音效果好,不然就我们三个这歌声,怕是要影响人家做生意了。 拢共唱了几个小时,嗓子都给我们唱哑了,我感觉我以后再也不会想唱歌了。 黄子豪摆了摆手:“唱不动了,真的唱不动了。” 我笑话他道:“你唱得这么难听,怎么好意思带我们来ktv。” “谁来ktv是为了唱歌啊,大家都是过来玩点小游戏,喝酒的。”黄子豪说道。 我一整个大无语,大头确实来了兴致,问道:“哪里有酒?”这就不得不说说大头的两大兴趣了,一就是功夫,二就是喝酒,听起来倒有些大侠的风范。 黄子豪笑着说道:“台上全是酒啊。” “不要钱的?”大头问。 黄子豪敲了敲大头的脑袋:“上哪去找不要钱的酒,今天是点不了酒了,兄弟囊中羞涩啊。” “那你说个卵啊。”大头没能喝到酒,失望的说道。 看来在ktv开个包房也是得不少钱的,酒应该也挺贵的,虽然我兜里有干爹给的钱,但我却不想喝酒,俗话说得好,喝酒误事,我还打算晚上回去和黄文菲一起复习呢,喝了酒还怎么去? “我说的重点不在酒好,我说的是来ktv一般都是玩游戏的。”黄子豪说道。 “什么游戏?”我和大头异口同声道。 “像真心话大冒险什么的都有。”黄子豪则抿了抿嘴:“不过,什么游戏我也不和你们两个大老爷们玩,和妹子玩才有意思。” 真心话大冒险,我心里想着,我下次也要带黄文菲来ktv,问问她对我有没有感觉。 我们三个就这样依靠在包房的软沙发上,这一刻可真享受啊。黄子豪这时从兜里掏了一包烟出来,问道:“抽烟吗?” 我是不爱抽烟的,我和大头以前曾偷过我爸的卷烟抽,就是一张纸卷了点自己种的烟叶,那一口下去,呛喉咙,抽得大头难受死了,发誓以后再也不抽烟了。 “不抽。”我和大头再次异口同声。 黄子豪只好把烟又放回了兜里:“你们不抽,我一个人抽也没意思,差不多了,也该回学校了。” 我们三个遍一起出了娱乐城,刚走到娱乐城门口的时候,可能是坐太久软沙发了,就伸了个懒腰,突然一只手臂穿过我的脖颈处,把我的喉咙锁住,将我往巷子里拖。 大头看到有人把我掳走,喊道:“你他妈谁啊,放开他。”就在这时又窜出来两个人将大头给压住,大头挣扎着。 黄子豪也反应了过来,但马上也有一个人出来将他给控制住。我们三个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带到了巷子里。 锁我喉的人一下把我甩进了巷子里,锁得我都快缺氧了,我晃了晃脑袋,定睛一看,挟持我们的一共是四个人,其中有两个我还认识一个是我们高一的李伟,另一个是高二的泥鳅,另外两个我则是脸都没见过。 其中一个人和大头差不多身高,但身上的肌肉却是大头的两倍大,也就是他把大头拖进来的,他对着锁我的那个人说道:“这个人我喜欢,我和他单练练。” 大头也是个直脾气,立马站起来朝他冲了过,嘴里还喊着:“正合我意。”顿时间两人扭打在了一起,你一拳我一腿,有来有回的。 锁我的那个人我不认识,个子不高不矮,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一看就是阴险的人,我看着他的时候,他也正盯着我,那个眼神就像是猫看着老鼠一样,意思是他吃定我了。 “这就是王兵的弟弟?”锁我的那个人招呼李伟过来,确认我的身份。 李伟点头哈着腰:“是的,这三个都是。”看李伟这阿谀的姿态,我就知道这个锁我的人身份不简单。 我正纳闷着李伟这人怎么这么烦,又找了个什么狠角色来对付我,锁我的那个人就先开口了:“跟了你们一路了,玩爽了你们,现在也该轮到我玩玩了。” 黄子豪好像认识这个人似的,接着说道:“建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们几个可都是王兵的兄弟。 听黄子豪叫这个人建哥,我也能大致的猜到,这个人就是同样罩着高二半边天的杨建,我可真是倒了大霉了,怎么一出校就被麻烦盯上了,下次还是呆在学校里面安全。 “收拾的就是你们这些王兵的兄弟!”杨建咬牙切齿地说道,看来是对王兵充满了极度的恨意。 杨建一边说着,一边朝黄子豪走了过来,一只手扼住了黄子豪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黄子豪,你以前也是跟我的,王兵就这么有个人魅力?让你们一个个的都对他俯首称臣。”正说着,杨建又拍了拍我的脸,说道:“你们这些外地的,就不能守点规矩吗?” 大头还和那个人单挑着,杨建倒是一点都不急,似乎对他那个兄弟很自信一般,然而杨建越不急,我心里就越着急,因为大头是我带出来的,要不然这时他应该和王兵在拳馆里有说有笑的练拳了,没想到跟我出来,换了一种练法,打沙袋改实战了。 第8章 被打到住院了 杨建拍着我的脸,给我的感觉很不爽,我便把头转向一边,不想看着他,杨建又硬生生的把我的头给掰正了回来。 “建哥,我现在想跟回你还来得及吗?”黄子豪这时开口说道。妈的,这个黄子豪,变脸真的是比翻书还快。 黄子豪站了起来,来到了我的面前,竟然一拳一拳的轰在我的脸上。我能明显感觉到,黄子豪虽然把拳头挥得生风,但打在我的脸上却是不痛不痒的那种。我心想,黄子豪这种人,要是去拳击比赛打假赛的话,肯定能赚不少钱,演得可太像了。 但是大头却不知道,一边应对着对面的出招,一边还关心着我:“黄子豪,你他妈的白眼狼,瞎了眼了,快放开阿杰。”我只好朝大头摆了摆手,意思是说,不用管我。大头那一根筋的脑袋毫不意外没有理解出我的意思,结果被对方找到一个破绽,被放倒在地。 这时,黄子豪突然趴在我的耳边说了句:“你们先忍着,我以前跟过杨建,他应该不会拿我怎么样,等一下我找机会给兵哥报信。” 我瞬间心领神会,一边挨着假打,一边骂到:“黄子豪你个挨千刀的,你们今天要是打不死我,我到时候就会反过来弄死你们。 大头也不知道我们是在配合,被人压在身下打,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他妈的,他妈的。 黄子豪打了我一小会儿,就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没办法,我总是站在强者这边的,建哥,我做得怎么样。”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杨建。 杨建看着黄子豪,也笑着说道:“豪,你做得很棒啊。”说着,一步一步地朝着黄子豪走了过去,一脚踹在了黄子豪的肚子上。“小鸡儿,当我杨建第一天出来混呢,这么会演戏,怎么不去读艺校呢?当我们几个是聋的吗,听不到你的悄悄话,老子差点就信了你个小鸡儿的了。” 黄子豪被踹到了我的身边,我心疼得看着他,他却笑着在我耳边说了句,不好意思啊,失算了。说着,便一把站起来,一把抱住杨建,杨建被抱了个踉跄,泥鳅和李伟看到这一幕,立马冲过来对着黄子豪拳打脚踢。 其实我见过黄子豪的身手,对付七八个普通学生也是游刃有余,但是杨建几人也是久经沙场的混子,每一个身手和黄子豪都不相上下,除了李伟。 我怎么忍心看着黄子豪被围攻,立马也冲了上去帮黄子豪分担伤害。大头看到我冲上去,立马喊道:“阿杰,别帮那个白眼狼,走你自己的。 后来我向大头解释了黄子豪叛变的事,大头顿时觉得对不起黄子豪,给黄子豪道了一天的歉。 黄子豪一边拖住杨建三人,一边还催促着我赶紧走,我岂是那种弃兄弟而不顾的人,我便喊了一句要走一起走。杨建竟还接话道,演什么兄弟情深,一个也走不了。” 我们三人和杨建四人在巷子里混战了起来,好,与其说是混战,其实是我们三个被单方面殴打。 还好可能是我喊了一声的缘故,有人注意到了巷子里的情况,在巷口拿着手机报了警,我们才终于得救。 杨建听到有人报警,又给了我一拳,狠狠地说道:“算你们走运,今天收拾你们,明天收拾王兵。”便拉着其他三个跑路了。而那个打大头的人却还依依不舍的,杨建喊道:“走了,疯狗。” 原来他叫疯狗啊,真是个狠人,妈的,下手这么重,真的像条疯狗一样,大头身上没有一块好的。 大头还不死心地喊道:“再来啊,走什么,再来和我大战三百回合。” 疯狗听到这话,本来要走了,又返了回来,一脚朝大头脑袋踹去,大头顿时间昏死过去。杨建的声音又从巷口传了过来:“疯狗,别他妈搞了。” 疯狗才指着大头说道:“我记住你了。”然后快速得朝巷口跑去。 看着杨建众人远去,我和黄子豪才倒在了地上。 没想到黄子豪还有心情开玩笑:“诶,这是我第二次在ktv被打了,这ktv不吉利,下次再也不来了。” 我只感觉全身酸痛,一点力气也没有,我用尽全身力气问了一句:“还有烟吗,我想抽一根。” 黄子豪掏了掏口袋向我递来一支烟,我接过来,黄子豪帮我点上,我吸了一口,被呛得咳了出来,又吸了一口,又被呛到,就这样一直吸到了适应,黄子豪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说道:“没事的,兵哥会帮我们报仇的。” 黄子豪说着,又拿了一根烟递给大头,大头没接,也没做表示。我们这才发现完了,急忙拉着大头朝医院跑去。 到了医院,前台护士看着我们一身的伤,还有些害怕,我全然不顾身上的疼痛,冲到护士面前,说道:“快救救我兄弟,快救救我兄弟。” 护士用颤颤巍巍的手,帮我呼叫了急诊,我这才放心得倒了下去。心里想着,大头,你该减肥了,真的太重了。黄子豪也累得瘫倒在地,直喘着粗气。 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夜了,我隐隐约约感觉有脚步声在病房里面有来走去,我躺在病床上,仰头一看,一个身影在角落里蹲着。 直到护士喊了一句:“病房里不许抽烟。” 那个角落里的人回应道:“好的。” 听见声音,我这才坐了起来,问道:“兵哥,是你吗?” 角落里的人放下了叼在嘴里的烟,收起了打火机说道:“是我。” 我的眼泪顿时情不自禁得涌了出来,用着沙哑的声音说道:“兵哥,大头他……” 王兵搬了把椅子坐到了我的病床前,又情不自禁的叼起了烟,护士立马又喊道:“病房里不许抽烟。” 王兵也是急了:“我不抽,我叼着不行吗。” 给我都逗笑了,笑得我肋骨疼,只能咯吱咯吱的笑。王兵看我笑了,语重心长地和我说道:“大头已经脱离危险了,肋骨断了几根,轻微脑震荡,现在应该没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悬着的心终于沉了下来,要是大头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和疯狗拼命。 “打架也得有个限度,这疯狗明显是要把人往死里整,要不是有人及时报警,大头的后果不堪设想。”我对着王兵说道。 王兵从兜里掏出了火机在手里把玩了起来,幽幽得说道:“这事你别管了,交给我就行,你好好养伤。” 我点了点头,王兵就是我们的大哥,这些事交给他处理我也放心,但我还是说了一句没用的话:“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记得喊我一声。”我知道我说这个是废话,我一不会打架,二没有势力,根本帮不了王兵什么,只能在这病房里躺着。 “好的,我得先走了,杨建这次必定是有准备的回来,我得回学校提防着点。”王兵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说道:“打了大头的那个人是谁?” “疯狗!”我说道。 “好的,我记住了。”王兵说着,离开了病房。王兵一离开病房,就迅速地把烟点上,还在护士面前显摆了起来,护士直接生气地拿着扫把追着他。可能就是因为王兵挑衅她的缘故,她第二天给我上药时特别用力,疼得我啊! 看着王兵被护士撵着跑,我咯吱咯吱地笑着,把隔壁病床的黄子豪都吵醒了。黄子豪开口第一句就说道:“我梦见兵哥来探望我们。” 我说:“来过了,现在已经走了。” “你怎么没有叫醒我。”黄子豪埋怨我道。 我说:“睡你的!”说着我便盖上被子躺了下去。 希望明天是安稳的一天。 第9章 混战开始了 今天的天灰蒙蒙的,我依靠在病床上,看着窗外,总感觉心里沉甸甸的。尽管黄文菲今天也来探望我了,但我的心里还是觉得空落落的,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在病房里,黄子豪老是想逗我笑,我却笑不出来,都被打成猪头了,还能笑得出来的,也就他这种没心没肺的了。大头也被转进了我们病房,身上缠着一圈一圈的绷带,头上也缠着一圈一圈的绷带,他本来就傻,现在更傻。 我们待在病房里,浑然不知县一中已经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就是我们三个没去上学,好,是我太高看自己了,只是我们三个被打的消息已经在县一中传开了。 第二件就是杨建回学校了,三楼已经沸腾了,杨建和他们一个班一个班的打着招呼。对比三楼,其他的楼层则是像死了一般寂静。 四楼的其中一间教室里,王兵正和天兵团的部分成员们正在商讨着如何应对杨建。王兵摊在一张椅子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杨建已经到学校了,接下来怎么办,兵哥。”天兵团的一个干部问道。 王兵没有说话,坐在他旁边的雷子却已经是焦躁不安:“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我说,我直接带十几个人下去把他挑了得了,都用不着兵哥出手。”说着,就招呼着几个人跟着他走。 “慢着!”王兵一下就坐正了起来,抬手拦住了雷子,看向另一旁的李晓生说道:“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呢,晓生,你怎么看?” 李晓生摸了摸下巴:“现在高二的势力,杨建占四分,我们占六分,按理说他应该斗不过我们的,但他这个时候敢回县一中,肯定是有所准备了,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得好,静观其变先。” 听到这话,雷子就急了,一下子又站了起来:“什么静观其变,传出去还以为我们天兵团怕了他了,兵哥他弟都被他整成啥样了,李晓生,你要是怕了他,你就躲一边去,我去干他就行。” 李晓生还想解释说不是怕了杨建,王兵开口说道:“是啊,大头都被整成哪个样子,打架也该有个限度,这怎么叫我静观其变,晓生,那个疯狗是什么来路知道吗?” 李晓生不亏专业的探子,这点消息也是手到擒来:“以前是八中的学生,跆拳道黑带,下手没有轻重,在八中把人打到重伤,被学校开除,才转来一中的,不知怎么的就和杨建混在一起了。” 王兵一听到这,又一头摊在了椅子上,嘴里呢喃道:“疯狗啊……。”教室里一阵沉默。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雷子站了起来,说道:“谁啊,这么没有眼力见,不知道我们天兵团在开会吗?”说着便走去教室门口开门。 雷子门刚打开一半,一个拳头就从门口挥出,便狠狠地打在了雷子的肚子上,雷子吃痛倒在地上,还倒退了一段距离。 来人正是杨建和疯狗,杨建将门完全推开,朝教室里望了望,说道:“嗨,王兵,又见面了,刚才这一拳就当还你上次给我的一拳了。” 王兵站了起来,客套话还是要说的:“杨建,这一回来,就送我这么大一份礼,我可消受不起啊。” 雷子缓了过来,捂着肚子站了起来,退到了王兵身后,在王兵耳边说道:“兵哥,这疯狗确实有点东西,拳头真狠。” 疯狗正站在杨建的身边,一脸的邪笑,让人看着都恶心,他朝着雷子,手握拳大拇指朝下:“垃圾。” 王兵没再看向杨建,转头看向疯狗,说道:“你就是疯狗?” “是我,怎么滴。”疯狗笑得更恶心了。 “就是你打的大头?”王兵又问道。 疯狗嘴巴都要笑裂了:“嗯,怎么滴。” “妈的,抄家伙,给我干他。”王兵怒喊道。 只见王兵抓过身后的一把木板凳,狠狠地摔在地上,木板凳被摔得四分五裂,王兵捡起一根板凳腿,就朝着疯狗走去,天兵团的人,也都纷纷站了起来,跟在王兵身后。 就在这时,教室里又窜进来了二三十个人,站在了杨建的身后,杨建笑着说道:“王兵,你不会以为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王兵看了看眼前的又窜进来的这群学生,一点都不慌,用手撑着一张桌子跳了起来,举起板凳腿,朝着疯狗挥去:“妈的,干死他们。” 天兵团的人瞬间和杨建的人混战到了一起,整个场面混乱无比,教室里到处都是喊打喊骂声,还有的就是物品破碎的声音。 不断地有人往教室里面涌进来,有的是天兵团的人,有的是杨建的人,小小的教室里顿时容下了近百人。杨建和疯狗则向教室门口走去,似乎与这场战斗没有瓜葛一般。 王兵握手中的板凳腿,板凳腿在王兵手中,犹如上好的兵器一般,被王兵挥舞得有板有眼的,上来围攻他的人都被他一板凳腿就撂倒了。 雷子和李晓生知道王兵的目标是杨建和疯狗,一人一边守在王兵身旁,分担着围攻王兵的人。 王兵逆着人群冲出教室门口,来到走廊,突然,一个拳头朝王兵袭来,王兵本能地用板凳腿去挡,没想到板凳腿竟被这一拳打成了两段。 王兵看了眼断了的板凳腿,又定睛一看出拳的人,正是疯狗,他正一脸邪笑地盯着王兵,笑得还是那样的令人恶心。 “妈的!”王兵举起手里的半截板凳腿,就朝着疯狗丢了过去。 疯狗一个侧身轻松躲了过去,谁知王兵一个飞踢就踹了过来,疯狗没反应过来,只好举起双手去挡,王兵一脚踹在了疯狗的手臂上,把疯狗踹得退了几步。 疯狗甩了甩手臂,看着王兵,邪笑着说道:“就你叫王兵?” “嗯,怎么滴?”王兵说道。 疯狗笑得更开心了:“我喜欢你。” 王兵听到这个,随即又踹出一脚,说道:“妈的!别恶心老子。”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有些施展不开拳脚了,有不少的的人已经被逼退出了教室,在走廊上打了起来。雷子也来到了走廊上,一边挥拳清理着杂兵,一边大喊道:“天兵团的,干活了!” 紧接着,又有不少人从教室里拿着家伙冲了出来,像这些经常打架的,都是带着家伙事儿来上学的,为了以防万一。 走廊上,教室里,天兵团的人越来越多,算是集体出动了,杨建的人渐渐地落入了下风。这时,有人给王兵递了把家伙,是一根通体纯黑的甩棍。 甩棍这种武器,又细又长,又是钢铁材质,手持方便,而且一但被抽到,立马见红。王兵接过甩棍,朝着疯狗用力一扫,疯狗知道甩棍的威力,可不是用拳头就能打断的,只好闪躲着。 天兵团的人数,本就大于杨建的人数,不少杨建的人已经倒地不起。天兵团的人结束了手中的战斗,便过来帮王兵对付疯狗,围攻疯狗的人越来越多,王兵也趁着这个时候,喘了口气。 “这里是四楼,杨建,你的人不可能多过我的。”王兵一甩棍逼退了疯狗,又指着杨建说道。 “那再加上我呢?”一个声音缓缓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一个身材高大的学生出现在走廊尽头,身上披着一件运动外套。 这个人正缓缓朝着人群这边走来,边走还边收起自己的黑框眼镜,突然,走廊两边又冲出来不少人,都是高三的学生,不由分说得就对着天兵团的人出手。 王兵看到这一幕,握着甩棍的手紧了紧,咬着牙说道:“黄文锋!” 第10章 医院同聚 黄文锋就站在走廊的最边缘,冲着王兵说道:“王兵,不好意思了。” 王兵正专注于战斗中,无心分神,没有理会黄文锋。雷子则是不断摆脱着身边的人,大骂道:“这是我们高二之间的事,你们高三的凑什么热闹。” 顿时间,本来已成定局的战斗,瞬间被翻盘,走廊上充斥着器械的打斗声,拳头与拳头的碰撞声,还有嘈杂的骂娘声。 局面霎那间成了一边倒的趋势,原先围攻着疯狗的天兵团,也被突如其来的高三学生给冲散了。疯狗又放倒了几个天兵团的成员,站在原地放松着,一边甩着手,一边蹦跳着,眼睛环顾着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尽管这场战斗似乎已成定局,但天兵团仍没有放弃。王兵一边招呼着天兵团的人集中起来,一边一个膝顶,踹开一个高三的学生,又一甩棍挥倒一个高三的学生。王兵这时停了下来,俯身喘了口气,一抬头,正和疯狗的眼神对上了。 疯狗死死的盯着王兵,邪笑着说道:“找到你了,这下没有人能打扰我们了。” 王兵咽了口口水,吐了口痰,痰中带着些许的血丝:“妈的!”说着,握紧了甩棍,朝着疯狗冲去。 疯狗就站在原地,等着王兵过来,王兵一靠近,疯狗就迅速地挥出两拳,王兵知道疯狗拳头的厉害,经常在拳馆练拳的王兵靠着灵活的拳击走位躲了过去,又快速地朝疯狗的腰间抽了几棍。 疯狗没有躲闪,硬抗了王兵几棍,抖了抖肩膀,邪笑道:“有意思,看你能躲几拳?” 王兵知道疯狗拳头的狠劲,特意避开了疯狗的上路,挥舞着甩棍,专攻着疯狗的下三路:“看你能抗几棍?” 战斗持续了十几分钟,天兵团的成员都体力不支,尽数倒下了,只剩下王兵还在撑着。不时有高三的学生也冲上来突袭王兵,王兵一边要应付着疯狗,一边得提防着这些高三的学生,不一会儿就挨了疯狗好几拳。 “和我打,就给我专心点。”疯狗一拳轰出,王兵用甩棍格挡,但也被击退了数步,这时一帮高三学生趁机控制住王兵,对着王兵一阵拳打脚踢,王兵也拼命反抗着。 疯狗见状,一脚上来,踹倒一个高三的学生,又一拳打倒一个高三的学生,喊道:“滚一边去,没看到我再和他单挑吗,别来碍事。”疯狗着实是疯,竟然连自己人都打。 听了疯狗的话,高三的那帮学生也退到了走廊的一边,而另一边则站着黄文锋和杨建,走廊的中间,只剩下疯狗和王兵二人对立着。 疯狗邪笑着看着王兵,朝着王兵勾了勾手指:“再来啊。” 王兵的甩棍不知何时也已经被打落了,空着手,摆出了拳击的架势。疯狗一把冲了过来,一拳朝王兵面门袭来,王兵一个俯身躲过,一拳打在了疯狗的大腿上,疯狗则一拳捶在了王兵的背上。 两个人就这样扭打在了一起,王兵不停得击打着疯狗的腿,疯狗则一直攻击着王兵的背,两人已经从一开始的见招拆招,变成小学生打架一般,毫无章法。 王兵很快就坚持不住了,被疯狗一拳狠狠地捶到了地上,用手臂强撑着要站起来,疯狗则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黄文锋这时开口道:“王兵,别站起来了。” “不用你管!”王兵喊道,用双臂往地上一撑,艰难地站了起来,右手化拳,朝着疯狗打去。 疯狗用左手挡下王兵的这一拳,右手随之一拳挥出,重重地打在了王兵的下巴上,王兵被打飞了出去。 “不和你慢慢玩了,该结束了。”疯狗说道,紧接着一步跳了起来,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在旋转的过程中又朝着王兵踹了三脚。 王兵被这三连踢一下踹飞了几米,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已经力竭了,怎么也爬不起来。杨建这时候突然站了出来,一脚踩在了王兵的头上,王兵被踩得咳嗽了几声。 天兵团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喊道:“放开我们兵哥。”但都没有力气站起来反击了。 “你也有今天啊,王兵。”杨建小人得志得笑着。 疯狗这时走了过来,一把推开了踩着王兵的杨建,一脚一脚的踹着王兵,嘴里不停说着:“垃圾,垃圾……”看来王兵也把他伤得不轻,才把他又逼疯了。 王兵吃痛的捂着肚子,嘴里哼哧哼哧着。疯狗还在不停的踹着,似乎没有停手的意思。就在这时,沉默已久的黄文锋一把走了上去,将疯狗向后一拉,说道:“够了!” 疯狗是真疯了,被黄文锋一拉,一拳就朝着黄文锋打来,黄文锋伸手一抓,嵌住了疯狗的拳头,疯狗那炮弹般的拳头,竟被黄文锋控制得动弹不得,紧接着,黄文锋又一拳轰在了疯狗的面门上,疯狗便倒地不起,昏死过去。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制服的成年人人才冲了上来,将所有的学生控制住,这几个成年人正是县一中的保卫队,很难想象县一中里还有保卫队,每次都是等混战结束了才赶过来,一百多人的大战,他们也怕一不小心被拉进去挨上一顿打。 黄文锋则对着保卫队说道:“把受伤的学生都送到医院去。”然后又点了几个高三的学生留下来帮着收拾残局,便让其他的学生都散了。 保卫队为首的队长对着黄文锋点头哈腰:“好的,锋哥。”一帮的成年人,竟然对着一个十几岁的学生叫哥,还听令于他,这保卫队可真的是没有尊严,有和没有都一个样。 天兵团的成员和其他的一些学生就这样被陆续得送到了医院,在医院里,一个病房里有四个床位。我和大头、黄子豪就窝在一个病房里,病房里还有着一张空床。 我和黄子豪正有一句没一句得聊着天,大头则在病房里做着俯卧撑,他说等回了学校,一定要找疯狗报仇。就在这时,一个人被送进了我们病房,这个人全身缠满了绷带,就这样安静得躺在了病床上。 我和黄子豪有些好奇,便看了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是王兵,不知道怎么突然伤得这么重。 王兵也转头朝我们看了过来,这可能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注定我们要一直待在一起。 王兵伤的很重,但他好像不怎么在乎得样子,还笑着对我们说道:“打输了,没帮你们报仇成功。” “兵哥,没事,下次再打回来就好了。”黄子豪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们刚要出院,你就住进来了,还真是巧了。” 王兵和黄子豪有说有笑地聊着,似乎没有被挨打一般,我看着王兵全身上下都是又紫又青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王兵看到我掉了眼泪,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阿杰,怎么了,你哭什么?” 我伸手抹了抹眼泪,被李伟打我没有哭,被杨建打我也没有哭,但是一见到王兵,我就会情不自禁的流眼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眼泪就是得留给亲近的人。 我看到王兵坐了起来,急忙走过去扶住他:“兵哥,你快躺下,我就是觉得,都挨打了,你们怎么还笑得出来。” 这时,正在做着俯卧撑的大头也抬起头来说道:“我也想知道你们怎么还笑得出来的,不是应该和我一样很生气吗?你们快下来和我一起锻炼,等回学校了把疯狗的头拧下来。” “做你的俯卧撑你!”我和王兵、黄子豪三个异口同声地说道。 大头则是站起身来,摸着后脑勺说道:“我又说错什么了嘛。” 王兵笑道:“没有,好好锻炼,大头,我们一起把疯狗的头拧下来。” 大头一听到王兵的鼓励,俯卧撑做得更起劲了,我们其他三人则在大头身后憋着笑。 第11章 回县一中了 在医院里,王兵半躺在床上,我和黄子豪则一同坐在王兵隔壁的病床。王兵对着我说道:“阿杰,出来混,就得时刻做好挨打的准备了,若是每一次挨打都哭,都生气,那还混什么,出来混图得就是一个开心,图得就是一个过瘾,没什么比开心更重要得了,整理好心态,再打回去就是了。每次见你都哭,男人可以流血,但不可以流泪,下次不许再哭了。”王兵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抹去我刚才流下的眼泪。 王兵的话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听懂,但我还是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兵哥,你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王兵双手一摊,人直接倒靠在病床上:“学校暂时是回不去了,这事没这么简单,走一步看一步。” 我跳下病床,走到王兵的病床前,说道:“兵哥,我们一定会打回来的,一定会的。” 王兵若有所思地躺着:“但愿。” 这时,一个护士走了进来,低声地问道:“新来的是哪个,过来换药了。” 我和黄子豪一同指向了病床上的王兵,护士看了看王兵,顿时头脑一热,双手涂满药膏,就往王兵的身上狠狠按去,那力道大得就像是被大象踩一样,嘴里还嘟囔着:“活该,看你还敢不敢在病房里抽烟。” 王兵的惨叫声瞬间响彻云霄,我看到这一幕,开心得笑出了声,黄子豪则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不清楚怎么回事,一个劲得求护士姐姐轻点。 护士一边给王兵上着药,一边扫视着病房,说道:“你们两个要是好了的话就可以申请出院了,别在这浪费床位了,诶,地板上趴着的那个,回到你的床位上去,一会儿到你上药了,一帮小年轻,没一个正形。” 我和黄子豪可真是被这护士给吓住了,不敢得罪地说道:“好的,护士姐姐,我们这就走。” 正在做俯卧撑的大头突然站了起来,问道:“可以走了吗?疯狗给我等着,我回来揍你了。”说着一边跟着我和黄子豪出病房,一边还摩拳擦掌起来。 刚走到门口,护士一把就拉住了大头,说道:“他们两个可以出院了,你不可以,你还缠着绷带呢。” 大头理论道:“我已经好了,你看,我现在给你做几个俯卧撑看看。” 护士一点也不惯着大头,一把将大头拽回病床上:“我不看,你就给我待在这好好养伤,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走,我们医院得对病人负责。”说着,又继续去给王兵上药了。 给我和黄子豪都看蒙了,这是什么神力吗,居然一下就把一米八七的大头拽上病床,惹不起惹不起。大头躺在病床上,哀怨地看着病房门口的我和黄子豪,意思是我不是她的对手。我俩也回给大头一个眼神,意思是兄弟也帮不了你啊!然后我们转身就走。 刚迈出一步,就听到了王兵的惨叫:“阿杰,小豪,可不可以帮我换个护士啊,我快不行了,啊!” 我和黄子豪则是头也不回地就跑了,嘴里喊道:“兵哥,不好意思啊,我们也帮不了你,你好好养伤,下周末我们再来看你。” “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啊!轻点姐姐,求你了,我再也不在病房抽烟了。”王兵惨叫道。 护士则是更用力了:“你刚才说要换谁呀。” 药终于上完了,王兵已经是生无可恋了,看着临床的大头说道:“大头,还是你重情义,肯留下来陪我。” 大头则是给了王兵一个无奈的眼神,意思是我也想走啊! 我和黄子豪就这样离开了医院,黄子豪还问我兵哥怎么得罪那个护士了。 我说:“这就说来话长了。”便一五一十得和黄子豪说了事情的经过。 黄子豪听了之后,没有像我一样有被逗笑,而是更崇拜起王兵来:“兵哥就是这样的人,总是敢勇于挑战规定,我一定要向他学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死忠粉。 县城还是一样的县城,道路两边还是参天的大树,路边也都是各式各样的小吃摊和餐厅,但我们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们了。 我和黄子豪就这样一起走回县一中,到了县一中的正大门口,看着县一中三个大字,记得当时还是和大头村里的那些一起坐着牛车进来的,那个时候,内心里充满的对高中生活的无限渴望,这几天下来,才发现,县一中远没有我们当初想象得那么美好。 当一件事情不能如常所愿的话,只有两种方法,第一就是改变所愿,第二就是改变如常。 当初来县一中,我只想好好学习,以后上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过平凡的一生。但经历这些事后,我打算和王兵一样,打破那些不成文的规定,这样才能让我的所愿得到实现,所以我要改变我的如常。一些想法在我脑袋里浮现着,我一定要让王兵回到学校,我一定要改变这些不成文的规定。 我一脚踏进了县一中的大门,黄子豪拉住了我:“确定了吗,阿杰,这一进去,可就又是水深火热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我也没有做好准备,因为没了王兵,我不知道我在县一中还行不行,以前都是跟在王兵屁股后面跑的,现在也得独立了,我说:“就是冲着水深火热来的,我还得读书呢?我就不信我读书他们也要刁难我。” 黄子豪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刀山火海我也与君相随了。” “嗯。”我对着黄子豪说道。确实,有黄子豪陪在我身边,我的心还会安稳一些,要真让我一个人的话,我可能会撑不住,这就是兄弟的重要性。 我们两人一同踏进了县一中,我回到了我的教室,还是熟悉的课桌,黄文菲已经在旁边认真的写起了作业了,看到我回来了,她还冲我点了一下头,虽然她表情冷冷的,但我心里暖暖的,因为我知道,她只对我这样,若是班里的其他同学,她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就这一点,我就赢了很多人了。 我坐了下来,从抽屉拿了一本练习册起来做,黄文菲还贴心地问我:“伤好了吗?” 听到黄文菲突如其来的关心,我的心扑通扑通地直跳:“好得差不多了。” “那行,那你教一下我这题怎么做。”黄文菲说道,脸上没有一丝得表情。 我心想,连请教人都是这种态度,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没有感情,像机器人一样,但她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喜欢,我就是喜欢她冷冷的态度。 我看了眼题目,自己算了一遍,便耐心地教黄文菲,黄文菲也算不傻,一点就通了,然后便扭过头继续写题了,连句谢谢也没有,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摇头干啥?脖子痛吗?”黄文菲看我摇头,问道。 我说:“没有,放松放松而已。”这姑娘,关心人都这么别致,搞得我都无心做题了,心里都在想怎么追她。 众所周知了,在县一中传得最快的就是消息了,我回县一中的事,很快便人尽皆知了。 突然,我们班教室的门被一脚踢开,开门声太大,以至于打断了我的思路,我都已经在想该先送花呢,还是先请吃饭呢?我倒要看看是谁打扰了我的思绪,我转过头一看,是李伟带着三四个人闯了进来,一进来就奔着我的座位来。我一整个大无语,巷子里打我打得还不够吗,怎么又来了。 李伟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我的座位前,对着我说道:“杨少杰,回来了,伤好得挺快啊。” 我笑着看向了李伟,说道:“谢谢伟哥关心,已经好的差不多。” 一句话给李伟干懵了,急着说道:“谁他妈关心你,别叫我伟哥,你叫得太恶心了。还有,就你保护费还没交了,赶紧交了。 第12章 交了保护费 “交了就能被保护吗?”我问道。 李伟看着我,笑了笑:“至少不会再挨打。” “好的。”我说着,从兜里掏出了十块钱递给李伟。 李伟一把接过钱揣进了兜里,笑着说道:“算你小子识相啊,没有白打你。” 没想到,被王兵废除的保护费规定,这王兵一离开了学校,又实行起来了。其实我是故意交这个钱的,当下的情形,我还是觉得先隐忍比较好,俗话说的好,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我现在就先好好的卧薪尝胆。 没想到李伟拿了钱,还赖着不走,不知道又想搞什么幺蛾子。我也不想理他们,拿起笔,继续着我的练习册。 李伟就在一旁盯着我,问道:“你这是在干嘛呢?” 我真的非常无语这个人,他是眼瞎吗,看不见我在干啥,但在当下的情况,我只敢默默回了一句:“写作业,不是交了保护费,就不挨打了吗,你们还在这干嘛?”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是换以前,我肯定一拳干过去了。 李伟一下子就来劲了,一把抽过我的练习册,直接撕了起来,嘴里还念叨道,:“我们不打你啊,只是我这辈子最讨厌学习的人了,还写练习册,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学习。” 我看着被撕落一地的练习册,拳头不由得紧了紧。心里想着,计划得抓紧了。 李伟看了眼我握紧的拳头,说道:“拳头捏这么紧,你还想打我啊!” “没有。”我说道,但是拳头捏得更紧了。 李伟还要说些什么,这时候,一群我们班的人抱着篮球走了进来,正是李武那一帮人,看到我被欺负,指着李伟骂道:“李伟,你他妈哪个班的?别他妈在我们班晃悠。” 李伟看到来人是李武,只好悻悻地带人离开了我们班,离开之前还给我留了一句:“算你小子走运!” 等李伟等人离开之后,我便向李武道了谢。 李武也是大度,说道:“没事,都一个班的,没什么谢不谢的,帮你是应该的。 顿时让我的心暖暖的,其实我有向李晓生问过李武的消息,他天的位置也是杨建在背后撑起来的,但这小子为什么会帮我,我就无从而知了,可能想给我来波大的可能,还是得提防着点。 我向李武道完谢之后,便蹲下来收拾起被撕坏的练习册。坐在我一旁的黄文菲向我问道:“他为什么找你要钱?” “保护费啊,每个人都要交的。”我回答道。 黄文菲似乎感觉有点奇怪:“是吗,我怎么不用交。” 我也感觉奇怪,按县一中的规定,不是每个人都要交吗? 黄文菲这时候说道:“需不需要我去帮你要回来。” 我心想,你个小姑娘家家的看事情真简单,要是能随便要回来,那还收来干嘛,干脆不收不是更好。我心里虽怎么想,但我还是说道:“不用了,交了还受保护呢,挺安心的。” “你那个兵哥不帮你了吗?”黄文菲又问道。 我心想,县一中的消息传得满天飞,怎么到你这里就闭合了呢?真的是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黄文菲解释王兵的事,一是不想让她牵扯进来,她是读书人,就需要安静的环境,二来是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我只好反问她道:“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 “做你的题!”黄文菲说道,但我明显看到她的脸颊红了,像一颗甜苹果一样,顿时中和了刚才李伟给我带来的负面情绪,心情好了许多,她也不是这么的不近人情嘛。 班级里的男生,看着我和黄文菲有一句没一句得聊着,想着我投来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目光要是能杀人的话,我感觉我刚才可能被千刀万剐了。 暮夜将至,回学校的这一天来,除了李伟来找我收过一次保护费以外,杨建他们一帮人也没再来找过我麻烦,他们可能觉得扳倒了王兵,我只不过就是个小货色,无需担心。而我要的就是他们对我放松警惕,就连在教学楼遇到他们,我也都是低着头绕路走,表现出我怂了他们的样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怂蛋,而在我自己眼里,我觉得我是一个君子。 而我的第二步计划,就是得掌握一股属于我自己的势力。我拉着黄子豪到食堂吃饭,想了解县一中的情况。他是县城本地的,初中也是在县一中读的,对县一中的情形肯定比我清楚许多。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子豪,可以和我说说县一中的情形吗?”我问道。 黄子豪一口一口扒拉着饭说道:“一中的情形吗,别的不说,这个我是最清楚的,毕竟我在这里读了三年的书。县一中在县城可是百年老校,具有125年的历史,学校遵循着教书育人,学无止境的校训……” 听到这,我赶紧打断到:“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我想知道的是现在县一中的整个势力分布。” “你早说嘛,我们这些出来混的,都没怎么认真学过习,你直说就行了,我说你怎么突然想要了解县一中,怪莫名其妙的。”黄子豪恍然大悟的说道。 我真是太无语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那你说说。”黄子豪便向我讲述了县一中的势力分布。 在县一中,每个班都有一个天,每个年段也有一个天,年段的天可以掌管本年段所有班级的天,而班级的天也都由年段的天来指定,或者由更高段的天来指定,总得一句话来说,在县一中混,就是在混关系,只要你有钱,或者有靠山就能混得比较开。当然也有例外,王兵就是这个例外,天兵团不受这些规定的约束,在学校里也算是独树一帜了。 “有了指定的这条规定,这样一来,真正的势力都掌握在高年段的手里,一般人岂不是很难在县一中立棍。”我摸了摸下巴说道。 黄子豪说道:“也不是啊,兵哥不就在县一中拥有了自己的一帮势力吗?” “兵哥那是一般人吗?”我说道,紧接着我问道:“子豪,你作为二班的天,手下有多少兄弟。” 黄子豪掰着手指算着,然后说道:”七八个。每个班的天手下都差不多这些人。” “那这样一来,你是二班的天,大头是三班的天,我们现在手下也有十来个人了。”在普通人眼中,这确实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了,但和杨建的势力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正当我想着要如何去拉拢一些其他势力的时候,黄子豪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说道:“以前,一个年段还是只有一个天的时候,下一个年段呢天是很快就能被指定出来的。然后,高二现在分为两个派系之后,高一的各班的天,也都是由两个派系指定的,像高一一班、六班、七班,九班的天,都是兵哥亲自指定的。” 我心头一震,没想到,王兵已经离开学校了,还给我留下了这么好的基础,但我还是谨慎的问了一下黄子豪:“那他们会帮我们吗?” 黄子豪笑了笑说道:“会的,大家都是兵哥照顾着过来的,多多少少看在兵哥的面子上,会帮我们的。” 我心里十分激动,说道:“那得赶紧把他们整合起来啊!”说着,我拉着黄子豪就要往教学楼跑。 黄子豪则是一身得不情愿:“我饭还没吃完呢。” 我一把拉着黄子豪就往食堂外面拽,黄子豪还在那里留恋:“我的饭啊,我的饭。” 第13章 都是兄弟 来到教学楼,我跟着黄子豪将一班,六班,七班,九班都跑了个遍,还好他们都在。黄子豪好像和他们都很熟,几个人一见面就有聊不完的话,像好兄弟一般动手动脚的,我则被晾在了一边。 过了好一会儿,黄子豪才想起了和他一起来的我,便向着这些人介绍道我:“这位是兵哥的弟弟,杨少杰。” 又向我介绍了这些人:“阿杰,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一班的天周小小,六班的天李燃,七班的天卢军,九班的天张东,哥几个都是初三就跟着兵哥的。” 我一个一个认了过去,嘴里说道:“久仰久仰。” 他们几个也是笑着说道:“杨少杰嘛,最近你很火啊,县一中传的消息,十有八九都和你有关。” 我则摸了摸后脑勺,表示很尴尬。最近有关我的消息,可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时,一班的天周小小对着黄子豪说道:“子豪,这个点把我们几个都叫出来,不只是介绍兵哥的弟弟给我们认识。” “确实有些事得麻烦哥几个一下,嗯……阿杰,你来说。”黄子豪看向我说道。 我只好笑着说道:“就是,就是我想扳倒杨建,希望兄弟们到时候可以帮我一下。” “这可有点为难,高一马上选天了,兵哥这一走,我们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周小小听了我的话,脸一下就沉了下来,摊着手说道,其他班的天也是附和道。 黄子豪一下就急了:“周小小,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你是最早跟兵哥的,扳倒杨建,兵哥才能早点回来,你难道不清楚吗?” 我算是看明白了,所谓兄弟,就是风光的时候可以一起风光,落魄的时候,就弃之不顾了。 周小小看黄子豪急了,也跟着急了:“你说我什么意思,是,我是很早就跟了兵哥。你也知道我的,如果现在在站在这里找我帮忙的是兵哥的话,我二话不说,拿着家伙我就上。兵哥是兵哥,他是他,就算他是兵哥的弟弟,我也是无能为力。我实话和你说了,我就是看不上他,他都给李伟交了保护费了你不知道吗。”周小小一边说着,还一边指了指我。 诶,说到底还是我不够硬,其实我只是想卧薪尝胆而已,只有忍得住才有翻盘的机会,但是我也懒得和他们解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 人就是这样,快乐,高兴可以很快的共享,但苦闷,忧愁却很难感同身受。现在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只能靠别人的怂蛋罢了。 “妈的,周小小,可以啊你,我算是见识到了。一班当初那么多刺头,你说你要当一班的天,兵哥二话不说就帮你扫清了障碍,不然能有你现在的地位吗?”黄子豪越说越急。 我心想,能有黄子豪这种兄弟也是挺好的,能够无条件的支持着我。当初只不过因为王兵的一句话,就一直帮我到现在,我也恨自己太软,没本事,没能力反过来帮助这些帮过我的人,周小小他们不帮我是对的,会帮我了才有假。 周小小显然不想再和黄子豪吵下去了,摆了摆手说道:“别在和我提兵哥了,兵哥现在已经不在县一中了。” 黄子豪还想再说什么,我则是拉了拉他的手臂,示意他不用再多费口舌了。黄子豪心领神会,对着周小小等人撂下了一句话:“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是兄弟了!”说完,就要带着我走。 黄子豪能为我做到这份上是我真的没想到的,他本可以不用这样的,这些可都是和他一起混上来的兄弟,却为了我这样一个认识几天的废物,和他们断绝关系,我心里由衷的感动,泪水情不自禁的在我的眼眶里打转。 “等一下!”周小小这时候突然喊住我们。 “又怎么了。”黄子豪回过身子,明显还带着怨气。 周小小没有理会黄子豪,而是看向了我,然后提起裤子,我看到了,他的袜子上居然绑着一把折叠刀,黄子豪也看到了,惊讶得说道:“你居然还带着刀,怎么,要杀我俩灭口啊。” 周小小弯下腰,抽出了那把折叠刀,说道:“本来是防止杨建来找我麻烦时防身用的,杨少杰,要我们跟你也行,军令状知道吗?你拿着这把刀,去捅李伟一刀,我们几个以后就任你差遣。”说着,把折叠刀递给了我。 我直接愣在了原地,要我去捅李伟一刀,别说捅了,我连刀我都没怎么拿过,我怎么可能做得到,这明显是要我知难而退。 黄子豪听到这话,又急了:“周小小,有点过了,不帮就不帮,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别说阿杰了,就你们几个,谁捅过人,谁敢去捅人?” “黄子豪,你给我闭嘴,我现在是在问杨少杰!”周小小盯着我说道。 我有些许紧张了,脑袋一片空白。抬头看了看为我据理力争的黄子豪,想到了现在还躺在医院的王兵和大头,我的心不由的紧了紧。当初惹到李伟的也是我,种种事端皆因我而起,我不想在躲在大家身后了,这一次我得站出来了。 我缓缓地抬起手,慢慢地伸向折叠刀,一把将其握住,沉了口气,说道:“我去!” 周小小一个反手擒住了我的手腕,激动得说道:“好小子,有血性,不愧是兵哥的弟弟,我们也等你很久了。”态度直接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我有点懵逼了,这是个什么情况,就在我还没理明白的时候,周小小又接着说道:“从今天开始,高一一班都听杰哥调遣。” 其他班的天也开始宣誓起来:“高一六班都听杰哥调遣。”“高一七班都听杰哥调遣。”“高一九班都听杰哥调遣。” 黄子豪也激动起来,跟着瞎起哄道:“高一二班,也全听杰哥调遣。” 神经病啊!王兵这是招了一堆什么小弟啊,各个都不太正常。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在我的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几个班早就想着联合了,周小小说:“我们都是兵哥的小弟,杨建把兵哥赶了出去,下一步肯定要向我们动手了。但我们几个都没有带头的能力,正想着呢,你就来了,但听说你交了保护费,我们还担心你是孬种,现在看来,是我们肤浅了。 黄子豪听着,抬起手,朝着周小小胸口就是一拳:“我就知道你们不是那种人。” 周小小一把就把黄子豪推开了:“我们是哪种人?你不是还要和我们绝交来着吗,滚一边去你。” 黄子豪则囔囔起来:“我刚刚说的都是玩笑话。” 周小小没有再理会黄子豪,而是看着我说道:“杰哥,我们下一步计划怎么办,兵哥和我们说过你是个读书人,读书人脑子都好用,肯定有什么好计划。” 我的心里确实有一个好计划,但我目前还不确定他们几个是不是真心帮我,于是我试探地问道:“我都没有去捅李伟,你们也愿意跟我?” 周小小义愤填膺道:“出来混,义字当头,说了跟你,就肯定跟你,你说打哪,我们就打哪,决不食言。”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说着,向后退了一步,深深地向着他们鞠了一躬,说道:“谢谢哥几个看得起我,但是,你们不用叫我杰哥,我们做平起平坐的兄弟。” 周小小一把扶起鞠躬的我说道:“好的,子豪叫你阿杰,那我们以后也叫你阿杰,不过,在我们这里感谢可不是鞠一躬而已哦。” “啊?那是?”我问道。 黄子豪插话道:“当然是请吃饭啦,我刚才饭都还没吃饱呢,就被你拉过来了。” 就这啊,我还以为什么呢。 “那就食堂,随便点,我请。”我高兴的说道。 黄子豪说道:“去食堂啊,那得快点了,我刚才的剩饭不知道被阿姨收走没有。” 我笑着捶了黄子豪一下:“怕什么,收走了,我再给你点一份。” 黄子豪则膜拜地说道:“杰哥大气。” 就这样,我们一伙人朝着食堂走去。黄子豪搂着我的肩膀,我们两个走在前面,其他四人走在我们后面。 黄子豪搂着我,对我说道:“刚才我挺你的时候,你是不是感动得哭了啊。” 我急道:“我才没有!” 黄子豪则笑得更高兴了:“我都看到你的眼泪了。” 真是丢大人了,我一把推开了黄子豪:“滚一边去你。” 第14章 蓝色小药丸 这样一来,我在县一中也算是拥有一帮势力了,算下来手上也有近六十多人了。没想到我都还不是自己班上的天,就已经可以遮住高一的半边天了。 我把他们都聚在了一起,准备实施我的下一步计划,当我和他们说了我的下一步计划的时候,众人皆是感到吃惊。 我说:“要想和杨建抗衡,我们必须将整个高一的势力整合起来。” 周小小问道:“阿杰,你这是要当高一的天吗?” 我说:“不是,只是想让我们高一能同心协力。” 黄子豪看着我,笑着囔道:“那不就是要当高一的天嘛。” 好,随你们怎么想了。其实我并没有当天的打算,像我这种人,只求能保障我身边的朋友不被欺负就已经很满足了,当天的话太沉重了。 周小小有点顾虑,摸着下巴说道:“这怕是难以实现,因为现在高一其他班的天,都是杨建指定的,要想他们站在我们这边,怕是有点困难。” 其实我也有点顾虑,我问道:“什么时候要定高一的天?” “两天之后,杨建会指定高一的天,听说已经内定李伟了。”周小小说道。 李伟,又是李伟,若是让他当上高一的天,我们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我说道:“两天后是吗,那我们就让李伟两天后当不了。”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将整个高一联合起来,毕竟李伟的背后就是杨建,我们必须得拥有能和杨建抗衡的实力。”我又接着说道。 周小小问道:“阿杰,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什么好计划了。” 那当然,我将我的计划和众人说了一遍,大家听了,都说我可真狠啊,但还是表示愿意支持我,还笑称我是小诸葛,我也是被大家说的有点飘了,连忙说道:“那我等一下请大家吃饭。” 我们便打算一起再去食堂聚餐,在要去食堂的路上,我突然有些尿急,便和他们说先去食堂等我,我上个厕所再过去,没想到这几个人还怕我想跑单,以为不打算请了,非要跟着我一起去厕所,说就得跟着我一起去,我一整个大无语。 来到厕所,看到厕所里有两个学生正蹲在厕所墙角,偷偷摸摸的做些什么,周小小走近一看,发现还是自己班的,便问道:“你们两个在干嘛。” 那两个人回头一看,认出是周小小,便说道:“小小哥,没干嘛。” 周小小看着他们那做贼心虚的样子,就知道准没好事:“来厕所不上厕所,蹲在这里干嘛,等屎吃啊。” 那两个学生也不敢得罪周小小,将手往后面藏了藏,说道:“小小哥,没有的事,我们现在就走。”说着,就要出厕所门。 周小小一把就拽住的两人:“等一下,手里什么东西,拿出来!” 两个学生见事情败露,也不敢怠慢,就把手里的东西给了周小小。 周小小接过一看,是两颗蓝色的小药丸,一脸疑惑:“这什么?哪来的?” 两个学生支支吾吾的说道:“买的,还没来得及吃呢。” 周小小看着这两个人的样子,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只好说道:“还不快滚。” 听到这动静,哥几个便围了过来,周小小便拿着药丸问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黄子豪定睛一看,恍然大悟:“这个我知道,蓝色小药丸吗,吃了让男人变得又大又猛,那个能力变得非常强的,周小小,你们班的同学有点变态啊。” 我正好上完厕所,提着裤子也围了过来,问道:“什么能力超强?” 黄子豪一脸坏笑:“就那个能力啊。”说着,还朝我下半身指来。 我顿时也恍然大悟:“靠,这么变态的吗?” 周小小则是一脸不屑:“黄子豪,去你的,你觉得就那两个怂蛋,会去吃那种东西吗?” 我也感觉那两个学生蔫蔫的,不像会去吃那种东西的人,恐怕连女生都没接触过。 终于,有个见多识广的人认出来了,正是六班的天李燃,他接过药丸,看了看说道:“这是嗨丸,我初中的时候,看到过高中部的人吃过,据说能刺激人的大脑兴奋,缓解压力,排解忧愁,一颗好像100多块。” 黄子豪一听来劲了:“缓解压力?我最近压力就挺大的,给我试试。”说着,伸手就要去接药丸。 李燃紧接着又来了一句:“这个吃了可是会上瘾的。” 我心想,这不就是毒吗,初中可是都教过毒的危害,不能碰的,怎么会在县一中这个地方出现这种玩意儿。 黄子豪一听会上瘾,立马知道是毒了,笑着说道:“突然感觉我压力也不怎么大了,阿杰,你比较爱学习,压力肯定比我大,还是你吃,我看看效果。”说着,把药丸递给了我。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你黄子豪的好奇心要害死我啊!我一把推开黄子豪:“去你的。”但还是把药丸接了过来,收了起来,准备到时候带去给王兵看看。 黄子豪坏笑得更开心了,我连忙避开这个话题:“不讲这个了,我到时候给兵哥看看,问问情况,这厕所这么臭,我们也别待在这里面了,走,吃饭去。” 黄子豪看到我把药丸收了起来,开玩笑道:“你该不会是想收起来,背着我们偷偷吃。” 我白了黄子豪一眼,不再理会他。我们一帮人就这样出了厕所,去了食堂,准备大餐一顿。 吃过饭后,我也打算开始我的下一步计划了,我回到了班里,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拿出一本练习册,开始做题。 一边做题,一边想着,如果没有经历这么多事的话,没准我现在的生活还是很开心的,有个美女同桌在身边一起学习,一起考大学,最后再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何乐而不为呢。 就在我想入菲菲的时候,李武抱着篮球,带着他的一帮兄弟回教室了。没错,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李武,我就是算准了他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刚打完篮球回来,特意在教室里等他的,我觉得我也是时候该和他谈一谈了。 我起身离开了座位,走到了李武的身边:“武哥,可以聊一聊吗?”我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李武疑惑得看了看我,突然站起身,说道:“聊什么?” 看到李武站起身,那些跟着他的小弟也都站起来了,看到这种场面,我还是有点畏惧的,因为李武是杨建的人,我怕他一言不合就直接在班里把我开了。 但我还是鼓起了勇气,对着李武说道:“就聊一聊,不用这么兴师动众。” 李武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坐下,然后看着我说道:“你想怎么聊。” 我示意李武和我到走廊上谈,李武一下子就答应了,我们两人便来到了走廊上。 我还没开口说话,李武就先说道:“杨少杰,听说你拉拢了周小小那一帮势力,怎么,现在想要我的位置啊,你不知道吗,我是杨建的人。” 我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是杨建的人,我只是想知道,你和李伟都是杨建的人,前几次为什么会帮着我对付李伟?” “我和李伟虽然都是杨建的人,但我和他可不是一路人。”李武淡淡的说道:“像李伟那种靠着巴结上位的人,我李武最看不上了,建哥居然还要撑他做天,一想到以后要居于这种小人之下,我心里就特别不痛快。有建哥在,我不好对他下手,刚好借着你可以揍揍他。” 听到这,我知道我的计划进行得还算顺利,我试探性地问李武:“既然如此,要不要一起合作,整合高一,这样李伟就当不成天了。” 李武笑着说道:“整合高一?这种话要是在王兵的嘴里说出,我可能会相信,但是你?我觉得有点难啊。” 诶,看来李武也觉得我没本事,我在众人的印象里还是一样的,就像当初周小小觉得我是孬种一般。 我说道:“我虽然打架不行,但是我还有脑子,只要你能和我们合作,我觉得整合高一,并不是难事。” 李武笑了笑:“说说你的计划。” 我就把我的计划向李武全盘托出了,李武听了我的计划,拍手称赞到:“好狠的计划,不愧是王兵的弟弟,我喜欢。但是,你现在就把计划给全部告诉我,你不怕我反水啊,我可是杨建的人诶。” 我借用了周小小的话说道:“出来混,义字当头,既然我决定找你,就是完全信任你了。” “好!就冲你这句话,这忙我李武帮了”李武拍着胸膛说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我疑惑道:“什么要求?” “整合完高一后,我要当高一的天!” 第15章 又被杨建打了 “给我个理由。”我说道。 李武沉默了一会儿,反问我道:“你知道嗨丸吗?” “就是那种蓝色的小药丸吗?”我说道。 李武有些吃惊:“没想到,你这个村里人也知道。” 我有点无语,怎么县本地的怎么老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村里来的怎么了,还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别以为村里的就比县里的低一等好,我们也是念过初中的。 我掏了掏口袋,拿出了药丸:“少在那门缝里看人,把人都看小了,我不仅知道,我还有一颗呢。” 李武一看到我拿出嗨丸,一把抢了过去,丢在了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几脚下去,嗨丸就只剩粉末了。 李武有些生气的说道:“你也吃这种东西?压力这么大吗?吃这东西只会害了你的。” 见李武误会我,我连忙将这颗嗨丸的来历解释给李武听。李武一听,更生气了,说道:“没想到还真的被渗透进来了,我初中的时候有个很好的兄弟,就是沾上了这个玩意儿,一开始,他和我说是缓解压力的,我就没在意。结果有一天,出现幻觉,从六楼跳了下去,现在还昏迷不醒。 听了李武的故事,我也觉得愤恨:“学校本该是社会的一片净土,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怎么会让这个东西在校园里流通。” 李武盯着我说道:“我也不知道啊,但是,只要我当上高一的天,我就有了让这个东西在高一消失的资格。” 听了李武这一番话,我的内心是汹涌澎湃,说道:“好一个有情有义的汉子,但是高一的天我说的不算,但是嗨丸,我愿意和你一起铲除。” “好,人多力量大!”李武说道:“所以你的计划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事不宜迟,今晚就行动。”我目光坚定地看着李武。 到了晚上,我的一统高一计划也就开始了。李武在我的安排下去将杨建手下高一各个班的天聚到一起,当然,除了十二班的李伟。 我则带着黄子豪、周小小等一帮人在高一的楼层找了一间空教室。我们几个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教室里。 有人问道:“杰哥,我们在这里干嘛?” 没错,自从我和黄子豪、周小小几人走得近了之后,在高一年段,居然有不少人开始叫我杰哥了,和之前简直有天差地别的感觉。 我故作深沉,笑了笑说道:“不干什么,等就行了。” 过了一会儿,李武便带着另外四个班的天来到了我们这间空教室。几个人一进来,看到已经坐在教室里的我们,不由得囔囔道:“李武,不是说请我吃饭吗,怎么来这了。” “先来这开个小会,吃饭不差一会儿。”李武说道。 这个李武,编理由也不会编个正常点的吗,哪有人说请吃饭转眼把人带到教室里来的啊,这四个人也是的,这么假的理由居然也信了。 我看着李武带着的四个人,心里暗自盘算着。这四个人分别是四班的王强、八班的张伟、十班的陈浩和十一班的赵磊。他们都是各自班级的天。 “各位,今天叫大家来,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件事。”我开口说道。 “杨少杰,你什么身份,也配和我们商量事情。”四班的王强一看是我在说话,蔑视地说道。 面对王强的质疑,我并未动怒,而是淡定地笑了笑。“就凭我现在人比你多!想必你们也听到消息了,杨建要撑李伟做高一的天,就看你们是要跟我合作,还是在李伟那种人之下当一个小混混。” 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李伟仗着有杨建撑腰,在高一年段横行霸道,早就引起了众人的不满。只是一直没有人敢挑头,现在看到我站出来,心中都有些蠢蠢欲动。 李武这时也站起来说道:“难道你们真的想让李伟当这高一的天吗,强儿,你说,我们那点比李伟差,大家都是跟杨建的,凭什么李伟那种没本事的可以做高一的天,杨建有正眼瞧过我们吗?” 有些话就得他们自己人来讲,我来讲的话倒像是有点倒反天罡了。有了李武的支持,其他人也开始动摇了。毕竟,他们也不想一直被李伟压在头上。 王强这时候说道:“虽然我也不想居于李伟之下,但我毕竟是杨建的人,这样做的话,不是要和杨建对着干了吗?” 我笑道:“你觉得,如果今天我在这里把你打了,你觉得杨建会帮你报仇吗?” 一句话绝杀,杨建肯定不会为了一个高一班级的天而和我这个拥有高一一大半势力的人翻脸的,我现在手上的人,虽说不能和杨建平分秋色,但也可以成为他心中不小的压力了。 听了这句话,王强彻底闭嘴了,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的定位。但因为我的几句话,就让他们几个跟我,还是不可能的,接下来就是关键的一步了。 我不停得看着时间,心里想着,应该快到了。突然,只听教室的门被一脚踹开,一大帮人摇摇晃晃得出现在门口。我抬头望去,足足有五十多人。 领头的那个人喊道:“是谁要反我啊!” 而这帮人的领头,正是杨建,而跟在杨建身边的还有李伟。看到杨建带着这么多人,我就知道我的计划进行得更顺利了。 杨建为什么会带人出现在这里,这就说来话长了。好,其实是我把消息放出去了,我将王强他们要背叛杨建的事传给了李伟知道,若是让消息自己传到杨建耳朵里,杨建可能不会相信,但是让李伟转告给杨建,李伟必定会添油加醋,杨建到时候自会大发雷霆。 虽然我有赌的成分,但我确实赌对了,这也是被李伟打,被杨建打从而摸清了他们各自的心理,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杨建一眼扫过教室里面,目光一下就锁定在了我个黄子豪身上:“又是你们两个,上次没被教训够是吗?” 我和黄子豪都没有接话,毕竟面对着五十几个高二的混子,我们高一的还是有点犯怵的。 这时候,王强他们几个杨建手下高一各班的天都纷纷站了出来,说道:“建哥。” 杨建看到站出来的几个人,缓缓向他们走了过去,来到王强身边,一脚就踹在了王强的肚子上,王强吃痛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杨建一脚踩在了王强的肚子上,说道:“就你小子要反我是,我刚刚在外面都听到了。” 我心想,这杨建不会是耳背,王强说了那么多,他就听到反杨建三个字,也是真的选择性听力了。 王强就这样被杨建踩着,丝毫没有要还手的意思,嘴里说着:“没有啊,建哥,我们没有要反的意思。” 杨建笑了笑,又一脚踹在了王强的肚子上:“要是没打算反,你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了。”说着,又连着踹了王强好几脚。 李伟看到这一幕,在一旁嘻嘻笑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王强他们看见了,都是气得牙痒痒。 我心想,不能在让他们扯下去,不然我让李武带他们来的事情就要暴露了。于是我大喊了一句,住手!随即朝着杨建冲了过去,一肩膀撞在了杨建的身上。 杨建被我撞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顿时急了,朝着身后的人喊道:“反了天了,给我干死他们!” 高二的混子瞬间都涌进了教室了,教室充满了打砸声。教室里原本只有我们高一的拢共也就二十几个人,但是有一大部分都不敢反抗,只有我、黄子豪、周小小等人敢动手反抗,其他人则是老老实实得呆在原地,有的求饶,有的挨打。 这时我才意识到了高一的混子和高二的混子有着很大的差距。高一的混子们好像天生就比高二的矮一头一般,高一的一遇到高二的,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尽管我们手上人再多,但真正敢动手的没几个,这样一辈子也斗不过杨建。 第16章 整合高一 在高二的混子面前,我们高一的混子显得是十分的不堪一击。五十多个高二的混子,真正动手的一半都不到,就把我们几个给撂倒了,其他的都在一旁看着。 我是最快被撂倒的,我倒地的同时,也朝着那群高二的看去,发现里面竟然有些许熟悉的面孔,像是以前天兵团的成员。 没想到王兵一离开学校,杨建也开始整合起高二的势力,我突然感觉对付杨建越来越难了,若是他把高二的势力整合成功,我将毫无胜算,我必须得加快速度了。 被撂倒的我很快又站了起来,又朝着那帮高二的混子冲了过去,胡乱地挥舞着我的拳头。很快我又被放倒,又爬起来,又被放倒。 就这样不断地重复着,我不是不怕痛,我只是想用我自身的实际行动来告诉其他人,高二的混子也没什么可怕的,打不死我的,终将使我变得更加强大。 在我不断的坚持下,好像没什么效果,大家还是该求饶的求饶,挨打的挨打,只有一两个人被我带动了起来,但也被三两下就放倒了。 我顿时有些心灰意冷,又一次被放倒之后,我再也爬不起来了,因为杨建一脚踩在了我的头上。 杨建一脚踏在了我的脑袋上,还撵了撵,说道:“没想到啊,你小子还是只打不死的小强,够刚的啊,和王兵简直一模一样。” 我被杨建踩得难受,艰难地喘了一口气:“呸,有本事放开我,我们单挑。” “单挑?我让你单挑,我让你单挑。”杨建说着,用脚一直踹着我。 我被踹得直咳嗽,感觉肋骨好像被踹断了。黄子豪看着我被踹着,喊道:“杨建你个贱人,有本事你他妈来干我,揪着阿杰不放干嘛?” 我艰难地抬起头,看见黄子豪正冲过来,想要为我出头。但杨建只是冷笑一声,一脚将他踹开。我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我知道,单靠我们高一的力量,真的很难对抗高二的混子,尤其是当他们团结起来的时候。 不一会儿,杨建打累了,拍了拍我的脸说道:“小子,学人做老大,也得有本事,废物一个!”说完,他带着他的小弟们扬长而去。 我躺在地上,浑身疼痛,但我没有哭泣。我知道,我不能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软弱。我慢慢地站起来,看着我的同伴们,他们也都受了伤,但我们都还活着。 见我站了起来,黄子豪,周小小等人也站了起来。我让周小小将受伤的学生先送到医院,然后走向了王强他们一伙人,王强还躺在地上。 我蹲了下来,问道:“王强,这就是你一直维护的老大?” 王强顿了顿,表情略显无奈:“肯定是李伟这小子又和建哥说了什么,操!” “如果真的把你们当兄弟看待的话,也不会带五十多个人来了,这明显就是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我们现在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伸出手,递给了王强。 王强拉住我的手,站了起来:“阿杰,他们都叫你阿杰,我可以叫你阿杰吗。” 我笑道:“当然可以!” “要我们跟你也行,只要不让李伟当上高一的天就行,不然以后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了。”王强勉强地站着,说道。 我没有说话,而是笑了起来,我知道,杨建这次做的确实让他自己手下的人都寒心了,正是我的计划,没有杨建这一顿打,我也没有那么快能够整合高一的势力,要怪,还是得怪杨建的多疑。 我转头看向了黄子豪,问道:“子豪,有带烟吗?” 黄子豪白了我一眼,意思就是,你想拉拢人脉,干嘛要用我的烟。但黄子豪虽然不情愿,还是拿了包烟递给了我。 我给王强那一伙人都发了一根,说道:“那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王强接过烟,笑着看向我:“其实,当我被建哥打的时候,你冲出来帮我挡那一下,我就在心里认定了,你是个可靠的人,若是要跟着李伟,倒不如跟着你,阿杰。” 我把烟点着,猛吸了一口,看着王强说道:“多说无益,都在烟里。” 听了我这话,大家顿时都笑了起来,似乎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我这才终于明白了王兵说的那些话,虽然被挨打了,但是没必要去伤心,也没必要去生气,只要有兄弟陪在身边,那就是快乐的,挨打都快乐。 人生三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挨过打,一起闯过祸。 从一开始的黄子豪,到现在整个高一的势力,一路回想起来真是感慨万分,现在总算拥有能和杨建对抗的势力了。下一步就是让大家都强大起来,克服心中对高二混子的恐惧。 站了这么久,身体还是要撑不住了,杨建打人还挺狠的,我是真的没力气了。黄子豪见我身体摇摇晃晃的,也知道我快撑不住了,连忙过来搀扶住我,说道:“你可不能倒下啊,高一的天。” 我拍了拍黄子豪的肩表示感谢,然后对着教室里剩下的人说道:“今天的仇,我一定会为大家报了!” 教室里的人顿时沸腾了,大家都起哄道:“支持杰哥!”“杰哥就是我们高一的天。”“都听杰哥调遣。”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暖暖的,其实我真的没有很想当高一的天,我的初衷只不过是想让王兵他们回来而已,但是看见大家的支持,我不由得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更重了。 我不停地向大家鞠着躬,说着:“谢谢,谢谢,走,我请大家吃饭去。” 大家都笑得不亦乐乎,兴致勃勃地就出了门,冲向食堂。就这样,我在高一也算是站稳了脚跟,或许不只高一,在县一中也站稳了脚跟! 第二天,我到教室上课,昨天被杨建打了,今天全身上下都疼得很。还没到教室,就看到李武带着一众小弟在班门口,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我和李武打了个招呼,李武向我点了一下头,表情一脸严肃。 我一进教室,李武就喊道:“叫杰哥!” 那群小弟还真给李武面子,很大声得冲我喊道:“杰哥,早上好!” 给我整得那叫一个尴尬,我恨不得在教室里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我给了李武胸口一拳,说道:“搞什么,武哥,你怎么玩尬的。” 李武好像没有理解我的意思,还一本正经的和我解释道:“阿杰,你现在是高一的天,排面得搞起来啊!”说完,又冲着那几个小弟喊道:“明天在这个门口,继续啊,以后见了我们杰哥,都要问好。” 我一整个大无语,脚趾头都要抠出三室一厅了,我根本无法想象,有人在路上遇到我,对我鞠躬说杰哥好的场景,光想想都觉得会让我社死现场。 李武好像毫不在意一般,觉得这就是应该的,还一把搂着我往教室里走,来到座位上,一个学生突然站了出来,帮我将板凳拖了出来,喊道:“杰哥,请坐!”我都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坐。 那个学生还觉得自己做得很棒,向着李武挑了挑眉,李武还对着那个学生给予肯定地点了点头,手上还朝着那个学生竖起了大拇指。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搞得我都不敢坐下。李武看我不坐,还一把把我拉了过去,按在了板凳上,我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李武很高兴的说道:“杰哥,好好学习哦,加油!” 我可尴尬死了,但嘴里还是说道:“谢谢,谢谢大家了。” 一坐下,就看到旁边的黄文菲捂着嘴巴偷笑,太丢人了,我对着李武他们说道:“你们也快回去学习。” 没想到李武他们那一帮人还列了个队形,对着我说道:“好的,杰哥。” 我巴不得把头都藏到抽屉里,李武还推搡着那些小弟,说道:“杰哥让你快去学习,没听到吗?”终于看到李武他们那一帮人回到了座位上,诶,这天也不好当啊。 黄文菲这时戳了戳我,笑嘻嘻得说道:“怎么,摇身一变成少爷啦,杨少,需不需要我帮你沏茶啊。” 我很少看到黄文菲笑,她笑起来是真的漂亮,两个酒窝看得我春心荡漾。我对着黄文菲作揖道:“姑奶奶,你就别折煞我了,快学习。” 黄文菲笑得更开心了,我感觉我这一刻好像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 今天的课上得格外煎熬,课间休息的时候不少人来找我聊天和玩闹。有时候是周小小一帮人,有时候是王强一帮人,一闹就是一整个课间,我连上厕所的机会都没有。 我和黄子豪讲了这些事,黄子豪先是大笑了一阵,然后强忍住笑,安慰我道:“这是就是当天的待遇,你会习惯的,哈哈哈哈。” 诶,当天真的太难了! 第17章 谁卖药,我杀谁 我自封高一天的事很快就在县一中传开了,怕杨建再找我麻烦,我现在出班级和出宿舍,身旁都会跟着几个兄弟,我感觉自己像当红明星一样,身旁跟着几个保镖,有点不自在,但还是为了安全起见。不过两三天下来,都不见杨建来找过我,黄子豪说:“杨建该不会是怕了我们了,毕竟他只是高二的半边天,而我们现在可掌握着高一的大部分势力, 真打起来,我们可不虚他。” 我一阵沉思后说道:“不会的,杨建不可能会怕我们,他的背后还有着那一帮高三的,别忘了当初兵哥是怎么被赶出学校的,大家最近还是小心点好,杨建不是在忙其他事,就是要准备和我们搞波大的了。” 我安排各班的天在高一招兵买马,以备不时之需,人要是多的话,即便不敢动手,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有足够的气势了。而我则在思考着另一个问题,若是真的与杨建开战,我们这边都是高一的学生,大多数都对高二、高三的学生有些犯怵,我得让我的这些兄弟觉得,高二、高三的学生也没有这么可怕,需要培养大家的自信心。 我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吃饭的时候在想,学习的时候在想,睡觉的时候也在想。就当我在教室思考的时候,李武急匆匆地向我跑来,打断了我的思考节奏。 李武跑的很着急,到处磕磕碰碰的,我连忙起身扶住他:“怎么了,武哥,这么着急。” 可能是因为跑得太急,李武稳下来的时候,直喘着粗气:“水,水,快给我水。”如同大病初愈的病人一般讨水喝。 我见他这副样子,真是哭笑不得,拿起杯子,倒了杯水递给他:慢点,别呛着了。” 话音刚落,李武一把接起水来,一饮而尽,马上就咳嗽起来,我只好一边拍着李武的背,一边说道:“刚说慢点,你看。” 李武一被呛到,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拉着我往外面跑,我也是一脸懵逼,跟着李武就开始跑,不知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李武一路将我带到厕所,这时已经有两三个李武的小弟在厕所里了,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学生,看着也像高一的,正被李武的几个小兄弟围在厕所的墙角。 那个学生看到我和李武走了过来,立马跪倒在我俩面前,说道:杰哥,武哥,我再也不敢了” 看着这学生可怜巴巴的模样,我有些于心不忍,将他扶了起来,看像一旁李武的一个小兄弟,这怎么回事? 那个小兄弟没有说话,而是递给我一颗药丸,我拿起来一看,正是嗨丸,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我这几天都在思考怎么带着高一的学生克服恐惧,都忘了这茬了。还好有和李武提过,有人在厕所吃这种嗨丸,让李武安排点人在厕所守着,这就又逮了个现行。 我拿着嗨丸看了看,又看了看那个学生,那个学生立马心虚地又跪了下去。这次,我没有再扶起他,而是俯下身,盯着那个学生问道:“这嗨丸你从哪来的?” 那个学生就跪着,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精神有些恍惚,我知道,这就是吸毒的表现。李武这时候终于从呛水缓了过来,一脚就踹在了那个学生的肚子上:“杰哥问你话呢,你聋吗?” 那个学生还是没有说话,就好像躯壳还在,灵魂已经飞到九霄云外了,一直傻笑着。李武看到这一幕,更生气了,一下骑到了这个学生身上,一拳一拳得打着那个学生,那个学生终于被打醒了,李武一把抓住他的头发问道:“你这东西哪来的?” 那个学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武,紧张道:“我不能说,说了就完了。” 李武紧接着又一巴掌甩了过去,那个学生被打得脸都红了,还是紧闭着嘴唇。 我走了过去,拿出手中的嗨丸,递给那个学生说道:“你告诉我,我就把这个嗨丸给你。” 那个学生顿时开了兴趣,激动起来:“是李伟,是李伟卖给我的,快把它给我。”说着就要上来抢。 还好被李武的几个小兄弟给按住了,不然我可就遭老罪了。这玩意真害人啊,这学生明显已经上瘾了,真恐怖。 我撇头看了一眼李武,李武正气得直跺脚:“妈的,李伟,有这么缺钱吗?操。” 我收回了那颗药,放进口袋里,对着李武说道:“走,找他去。” 李武应了一句:“好!” 正当我们走出厕所的时候,厕所里就传来那个学生的声音:“快给我,快给我,我快不行了……”我心头一震,这个玩意儿真的太害人呢,绝对不能碰! 我带着李武一起去了十二班,路上遇到了黄子豪,也一起跟了过来。李武性子急,一脚踹开了十二班的门,李伟正和几个人在角落里打着牌,李武二话不说,冲了过去,两只手抓住李伟的领子,将李伟顶在了墙上。 李伟被突如其来的这一下给搞懵了,又扭头看到了我:“好啊,杨少杰,我没去找你麻烦,你倒好,先来给我个下马威是。” 我没有理会他说什么,从口袋里将药丸掏出,举在李伟面前,问道:“你在高一卖这个?” 李伟看到我手上拿着嗨丸,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啊,高一的天居然也来找我买药,哈哈哈,一颗一百,你给八十就好了。” 李伟话音刚落,李武突然一膝盖顶在李伟的肚子上:“你他妈的,敢在学校开药房,谁他妈要买你的药,操!” 李武动作很大,李伟被这一顶,摊在了地板上,靠着墙,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擦着嘴巴说道:“对对对,高一的天怎么会只来买药呢,你是来谈合作的,你提供你的人脉和资源,我来提供药物,赚的你六我四,双赢。” 我听不下去了,一巴掌甩在李伟的脸上,说道:“谁稀罕你那点臭钱,这种钱你也赚,我真瞧不起你。” 李伟被我这一巴掌扇急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我说道:“一个个的,又不买药,又不合作,来逗我玩呢,别忘了这里是几班,给我干他们。” 听到李伟的话,李伟的几个小弟就抽出家伙,就朝我们围了过来。我们顿时进退两难,黄子豪抢过一把扫把指向李伟的小弟说道:“看清楚这是谁,高一的天,杰哥,我们杰哥一吹号子,就有近百人出来,你们几个想清楚了。” 我心想,为什么每次听到他们叫我高一的天,叫我杰哥都感觉怪怪的呢,好尴尬啊。我现在真的能摇来近百人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还好,名声在外,有好有坏,李伟的这几个小弟,一听我的名声,就放下了手中的家伙,像没事人一样地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就如同高一的混子遇到高二、高三的混子一般,未战先怯,焉能不败。 李伟看着自己的小弟都回到位置上,恼羞成怒地说道:“一群白眼狼,平时白喂你们了。”然后又看向我,从兜里拿出了一沓钱,我定睛看到,竟有好几张红票子,没想到卖药这么赚钱。 李伟把钱塞到我手上,说道:“杰哥,这些钱都给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 我一把撒开李伟递钱的手,说道:“不是谁都爱钱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放过你可以,把你的药全部给我们,而且不许在学校再卖药,否则你就完了。” “不可能,如果我不卖的话,我会死的,他们真的会杀了我的?”李伟紧张道。 我听到李伟这番话,心头不由的一震愤怒,对着所有人喊道:“谁再敢在高一嗑药,卖药,让我遇到,那我也杀了他!”紧接着我俯下身,对着李伟说道:“你再卖药,我也杀了你!” 李武和黄子豪听完我的话,都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他俩都没想到我会讲出这样的话,既然别人狠,那我就要比别人更狠,这样我才能制定属于我自己的规矩! 我把李武拉到一边,轻声地对着李武说道:“以李伟的脑子肯定想不到卖药的,逼一下他,看看他背后是谁?再把他的药都缴了。”说完,我和黄子豪便出了教室,在走廊等待李武。 李武在教室里对李伟一阵严刑逼供后,也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都招了,是杨建,每个月给他一百颗药,让他卖,然后上交百分之八十的钱数,他自己可以留百分之二十,妈的,杨建这个畜生,一想道我以前跟过他,就觉得恶心。这里还有剩下的五十几颗药,要是再散出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李武把药都给了我,气愤地说道。 我拍了拍李武的肩说道:“都过去了,现在我们就要开始我们自己的规矩!” 黄子豪则对李武竖起了大拇指:“还是武哥有实力,一下就让他都招了,换我,我肯定不行。” 李武笑了,捶了黄子豪胸口一下:“你小子,又阴阳怪气我呢?” 第18章 霸道的黄文菲 我手里拿着李伟收缴来的那些药,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厕所。一进去,我就打开水龙头,把那些药一股脑儿地全倒在了马桶里。随着水流的冲刷,药物瞬间被卷入下水道,消失得无影无踪。看着这些药被冲走,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感。然而,这种快感很快就被一种深深的担忧所取代。因为我知道,这次行动不仅是对李伟的惩罚,更是对杨建的挑衅。 我深知自己已经彻底得罪了杨建,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我意识到,一场不可避免的大战即将来临。我告诉高一各班的老大们,要保持警惕,尽量少出教室,避免落单。同时,每个人都要随身携带足够的兄弟,以防万一。 尽管我做了这些准备,但内心深处仍然感到不安。那股忐忑的情绪一直萦绕着我,让我无法安心上课。每当下课铃声响起,我都会紧张地看向窗外,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但目前,我只能等待时机的到来。 杨建果然还是来了,就在放学的时候,我正坐在教室里收拾书包,杨建带着几个人就嚣张跋扈得走进了我们班。他们一个个都很拽,仿佛这里就是他们的天下一样。我知道,他是冲着我来的,因为他的身旁还跟着带伤的李伟。 杨建走到我的面前,一脚踩在一个凳子上,狠狠地盯着我说道:“小子,药呢?”他的眼神充满了威胁,似乎只要我敢说一个不字,他就会立刻动手。 我心里有些疑惑,杨建这样的人也配当老大?难怪身为高二的天,势力却被外地的王兵抢去一半。作为一个老大,一上来不是先给小弟找回场子,而是更在乎那些药,这格局实在太小了,和王兵简直没法比。 我现在虽然已经是高一的天,手下也有近百号人,但我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和杨建开战,我觉得时机还没到,况且杨建背后还有着高三的势力,这才是我最忌惮的。 但药已经被我冲掉了,我也拿不出来,只好两手一摊:“没了。” 杨建一听,冷笑了一声:“嗯?”在他身后的几个小弟便往前站了站,蠢蠢欲动。 李武看到杨建有动手的趋势,立马站了起来,带着几个兄弟就朝我的位置围了过来,将杨建等人都围了起来。 “反了天了,李武,你确定要反我?”杨建说道。 李武盯着杨建说道:“建哥,你为什么要卖药,你忘记了吗,我以前的兄弟小谢,就是被这嗨丸给害了,你这是在害人啊!” 杨建却没有丝毫感触,反而冷笑道:“那是他们自己要吃的,我又没有逼着他们吃,他们要缓解压力,而我要钱,各求所需罢了,我现在问的是,你要反我?” 李武听后,心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他盯着杨建,声音低沉地说:“建哥,你变了,你不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建哥了。” 杨建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 李武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缓缓地说道:“对不起了,建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建哥。”说完,他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杨建。 杨建心中有些恼怒,他瞪着眼睛看着李武和我,眼神中充满了威胁和不满。杨建见我们如此强硬,不禁怒火中烧,压着怒气再次问道:\"药呢? 李武的挺身而出,给了我极大的自信心。我猛地站起身来,挺直腰板,目光炯炯地盯着杨建,语气坚决地说道:\"药被我冲厕所里了,杨建,现在不是李武要反你,是大势要反你!\" 这句话仿佛一颗炸弹,瞬间点燃了现场的紧张气氛。 杨建听到我的话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愤怒之情溢于言表。片刻之后,他终于爆发了出来,咬牙切齿地说道:\"五千多块,你说冲就冲了,呵呵,高一的天是,掏钱,还有我这小弟的医药费,一共八千!\" 他边说边指向李伟,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这时才提到李伟,还是为了钱,这样的老大有人愿意跟才是真的有假了,难怪大家宁愿跟外地来的王兵,也不愿跟杨建。 我说道:“钱我是不会给的,药我也不会给,你要是要动手,我也不虚!” “呵呵,就凭你这几个小崽子。”杨建环视了一周说道:“听说你说谁卖药,就杀谁,你杀我一个试试。” 我强压着怒火,说道:“是的,谁卖药,我就杀谁!” 杨建一听,笑了:“那我就卖了,来,杀我来。” 杨建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我也是有点骑虎难下了,我把手向下探去,抓住了我的板凳,和李武对了一下眼神,就要开干。 这时,我身旁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你们闹够了没?”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能清晰得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我扭头一看,是黄文菲在说话。我心里那个着急啊,姑奶奶,这时候你就别添乱了,真打起来我可顾不上你啊! 杨建疑惑了,瞥了一眼说话的黄文菲,突然瞪大了眼睛,毕恭毕敬道:“妹妹,你怎么在这呢?” 我也疑惑了,也瞪大了眼睛,黄文菲竟然是杨建的妹妹? 黄文菲这时候站起身来,眼神犀利地盯着杨建,语气冷漠地说道:“谁是你妹妹,杨建,你不好好地待在三楼,跑到高一来干什么?影响到我学习了!” 听到这话,我心中不禁一阵慌乱。一直以来,黄文菲都是以好学生的形象示人,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厉害,连高二的学生都能被她怼得哑口无言。难道她才是真正的隐藏boss吗? 而此时的杨建,完全没有了之前凶恶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谄媚的表情。他连忙赔着笑解释道:“妹妹,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学习啊,真不好意思。那我现在就走,不打扰你了。” 随即又看向我,立马变回了恶狠狠地模样:“小子,算你走运,把钱准备好给我送过来!” 黄文菲看到杨建又在刁难我,冰冷的话语再次传来:“还不快滚,要我请你是吗?” 杨建立马又换回了谄媚的模样:“这就走,这就走。”说着就带着一众人离开了。 见杨建走了,我悬着的心终于沉了下来,但心中有了更多的疑惑。我让李武他们先散了,然后坐回了位置上,身边的黄文菲还在刻苦学习,脸上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 我转过头,看向黄文菲,问道:“你真是杨建的妹妹?” 黄文菲头都没抬,丢下一句:“你也滚。” 我自讨没趣,经过这么一闹,我也无心学习了,便到走廊上吹吹风。李武看我去了走廊,也跟了出来,一把搂住我。 “想什么呢?忧心忡忡的?”李武说道。 我转头看向他,漫不经心的问道:“武哥,你说追女生应该怎么追啊?” 李武一脸懵逼,给了我胸口一下:“我还以为你在想接下来怎么应对杨建呢?没想到你在想这个,我又没谈过恋爱,我怎么知道。” 我叹了口气:“诶,就知道,问你也是白问。” 我转过身看向教室,透过窗户看到黄文菲在向我招手,示意我进教室。我有点懵了,刚才叫我滚,现在又叫我回去,诶,女生真的好难懂啊。 我只好又回了教室,留下李武一人在走廊上吹风,李武还闹脾气了:“有了女人,忘了兄弟是。” 我朝李武摊了摊手:“没办法,好色好色,英雄本色嘛!” 回到了教室,我便问黄文菲:“找我干嘛?” 黄文菲还是一脸冷冰冰的,面无表情地说道:“教一下我这题怎么做。” 我还想着逗她一下:“你刚才不是让我滚吗?” “你教不教!”黄文菲淡淡地来了一句。 好霸道的女生,我好喜欢啊! 第19章 再见王兵 终于熬到了周末,杨建也没再找过我,不知道是忌惮于我,还是忌惮于黄文菲,反正终于是有惊无险地挺过了这一周。 平时的周末我都是待在学校里学习,很少外出的,但王兵和大头都还在医院躺着,我在学校待着也有点闷,决定还是出校看看,心里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我怕再遇到上次被杨建堵的情况,我特意叫了黄子豪、周小小等人带了二三十个人一起出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到了医院,我安排其他人在医院门口等着,我和黄子豪、周小小进了医院,到了熟悉的病房内,看到原本王兵和大头床上的人都换成了我不认识的陌生人,我一脸懵逼,伤都还没好,这两个人跑哪去了呢? 我像一只离弦的箭一般冲到医院的前台,焦急地询问着值班的护士:“护士姐姐,原本住在这个病房里的那两个学生去哪儿了?” 护士一边忙碌地整理着手中的文件,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不清楚,住院钱都还没交呢!人就不见了。”她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接着说道:“你是他们的朋友吗?如果是的话,能不能帮忙把他们的住院费给交一下?” 听到这句话,我的下巴差点掉下来。我连忙摇头摆手,急切地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认识他们俩!”说完,我便转身匆匆离开了前台,心中暗自嘀咕:我勒个逗啊,怎么住院费不交就跑了,有这么穷吗,兵哥他爸可是我们村的首富呢!” 我回到病房,黄子豪和周小小都还在病房里等待,我跟他们说:“兵哥他们不知道去哪了,住院费都没交。” 周小小笑了笑说道:“哈哈哈,是兵哥的作风。” 黄子豪说道:“我应该知道他们去哪了。”说着,带着我和周小小离开了医院。 我们一群人就这样走在大街上,我和黄子豪,周小小走在排头,后面跟着二十几个人,感觉真够威风的。 “到了。”黄子豪带着我们走了一段路,停了下来。 我抬头一看,映入眼帘五个大字——“天下第一拳”。看样子应该是家拳馆,王兵总说他周末喜欢出来练拳,原来就是在这啊。 我们走进了拳馆,里面倒是挺大的,拳馆的前台一看到我们走了进来,大声喊道:“有人踢馆了!” 我看了看前台,又看了看我身后的二十几个人,还真像踢馆的。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拉住那个前台,说道:“我们不踢馆,找人而已。” 前台瞥了眼我们后面的一大伙人说道:“找人是,那个虽然我们是拳馆,但我们还是不支持打架的,你们如果要打人的话,还是去别的地方比较好。” 我连忙摆手说道:“我们也不打人。” 前台懵了:“不打人随身带这么多人干嘛?” 我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其实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他们只是来陪我找个人的。” 前台疑惑地看着我问道:“那你来找谁呢?” 我笑着回答道:“我来找王兵。” 前台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哦,原来是找王兵啊,他现在正在里面练拳呢,你们稍等一下。”说完,他转身走进了拳馆内部。 过了好一会,王兵才跟着前台一起从里面走了出来。刚一出来,他嘴里就嚷嚷道:“不是说了吗?有人来找我就说我死了嘛,又叫我出来干嘛!” 只见他穿着一身病号服,头上缠着绷带,一边骂骂咧咧地说着,一边抬头向我们这边看来。当看到我们一群人时,他脸色一变,大声喊道:“卧槽,这么多人,小吴,你先顶一下,我伤还没好,先跑了。” 说完,他就用力把前台向前推了一把,然后转身向后跑去。 前台小吴本来就懵了,这会更是一脸茫然,对着王兵的背影喊道:“王兵,他们说了不打人!” 我也是一脸懵,连忙喊道:“兵哥!是我。”然后让周小小叫兄弟们先回去,不然影响别人做生意了。 听到我的声音,王兵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顿时松了一口气:“是你啊,阿杰,我还以为杨建那家伙他妈的来补刀了呢。” 王兵朝我们走了过来,笑着说道:“阿杰,听说你当上高一的天了,没想到是真的,可以啊,混得比哥哥我还好了。” “没有,兄弟们给面子罢了。”我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兵哥,你不好好在医院里待着,跑到拳馆来做什么?住院费还不交。” “一提到医院我就来气。”王兵皱着眉头,满脸怒容地说道:“那护士哪里是在擦药?简直就是借着职务之便公报私仇,居然还想收我的住院费,我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恨不得立刻离开那里。要不是她一直强迫我住院,我早就走了。我没有投诉她,已经算是给足她面子了。” 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说:“你没交住院费,还敢投诉人家啊!” 王兵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算了,不说这个了,一提起来就心烦意乱。阿杰,你应该还没来过拳馆?正好,我带你四处参观一下。”说完,他便带着我们走进了拳馆。 不愧是“天下第一拳”,一走进,就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气息。拳馆的墙壁上面刻有各种拳法和招式的图案,拳馆内部布置得井井有条,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拳击擂台,看起来非常气派。擂台周围环绕着一圈红色的绳子,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擂台的两边,则是整齐排列的木人桩,这些木人桩都是用坚硬的木材制成,看着这些木人桩,仿佛能看到无数高手在这里练习拳法,磨练技艺。 此外,拳馆内还有不少小房间,这些房间是专门用来授课的。每个房间都配备了齐全的教学设备,可以满足不同层次学员的需求。这里不仅有专业的教练指导,还有先进的训练设施,让人不禁感叹这家拳馆的实力之强。 我看到不少天兵团的成员都在这里练拳,雷子和李晓生还冲我打了个招呼。难怪天兵团能在县一中快速的崛起,能在这种地方练拳,很难不变强啊。 我环顾四周,始终未见大头身影,心中不禁疑惑起来。于是我转头询问王兵:“兵哥,大头在哪里?” 王兵回答道:“他正在里屋上课呢。”同时手指向后方示意。 我也想看看拳馆是如何授课的,朝着王兵所指的方向走去,并说道:“我去看看。” 然而,就在我即将离开时,王兵突然伸出手拉住了我,语气坚定地说:“不可以去。” 我感到十分诧异,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呢?” 王兵解释道:“拳馆的规定,上课时禁止任何人打扰,尤其是大头的课程。可能是怕没交钱的人偷学。” 听到这番话,我才恍然大悟,但还是不太理解其中缘由,继续追问:“这样啊……那为何你们不需要上课呢?” 王兵一脸无奈,苦笑着回答:“因为我们不配。” 看来练拳也是一件很复杂的事啊。 王兵接着带着我们来到了一张精致的茶桌前,示意我们坐下。他熟练地摆弄着茶具,开始为我们泡茶。茶香四溢,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一种宁静和放松。 第20章 拳馆老陈 王兵面带微笑,客气地给周小小先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然后语气严肃地说:“周小小,听说你让我弟弟去捅人啊。” 周小小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恐。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那杯热茶随时会滑落下来。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没有啊,兵哥,真的没有。我只是想试探一下,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王兵冷笑一声,眼神犀利地盯着周小小说:“试探而已?你自己敢捅人吗?能当我弟弟的人会差吗?还需要你试探。” 听到这里,我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到无比感动。我深知,王兵这番话不仅是在教训周小小,更是在维护我这个小弟。这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这辈子我没有跟错人。 而此时,周小小在一旁弱弱地问了一句:“兵哥,那这茶我还能不能喝呀?” 王兵闻言,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大声说道:“喝!赶紧给我趁热喝了。” 周小小不敢怠慢,连忙举起手中的热茶,仰头一饮而尽。然而,由于茶水过于滚烫,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喉咙也发出一阵难受的咳嗽声。看到这一幕,我和黄子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接着,王兵微笑着拿起茶壶,再次倒满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并轻轻地将茶杯推到黄子豪面前,然后亲切地说道:“子豪啊,感谢你这么挺阿杰,有你在阿杰身边,我在外面也能放心一点。” 黄子豪听到王兵的夸奖后,他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谦虚地回应道:“没有啦,兵哥,是啊杰自己有实力,我没那么大能耐啦。” 王兵听到黄子豪的回答,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他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坐在一旁的周小小身上,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说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同样是跟着我做事的人,你怎么就没学到些优点呢?”说完,王兵轻轻摇头,似乎对周小小的表现有些失望。 周小小在一旁紧张得都有些坐立难安了,他尴尬的样子,就好像要找个洞把自己给埋起来一般,只有周小小受伤的世界达成了,我和黄子豪笑的更开心了。 最后,王兵也给我倒了一杯茶,问道:“阿杰,你确定要走这条路了吗?” 听王兵这么问,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变得沉默不语。其实,我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够好好学习,将来考上一所好大学,找一份好工作,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但和兄弟们一起玩耍的时光真的非常快乐,尽管他们有时候会显得有些中二,但那种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我不禁开始思考,到底要不要继续这样的生活呢? 一方面,我知道学习对于未来的重要性;另一方面,我又舍不得离开这些兄弟们带给我的快乐。此刻,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无法做出决定。或许,我需要更多时间来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找到一个既能兼顾学业又能享受友谊的平衡点。毕竟,人生的道路漫长且充满变数,每一次选择都会影响到我们的未来。而现在,正是我面临抉择的时候…… 王兵看着我,眼神坚定地说:“这条路一旦踏上,想要回头可就难了。趁着现在还早,你可得好好考虑清楚。”他的语气严肃而认真,让人不禁感到一丝紧张。 我沉默片刻,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最终,我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般,缓缓开口道:“我想继续走下去。我愿意跟着你,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和挑战。”我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决心。 王兵听后,露出满意的笑容,点头道:“好!我迟早会回到学校,我们要做就做最大的。”他的目光中闪烁着自信和野心。 王兵的这番话让我们都热血沸腾,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斗志。我握紧拳头,激动地说:“那我们就一起努力,做到最大,成为县一中的天!” 然而,王兵却笑着摇了摇头,说:“县一中的天?不,这远远不够。我们的目标应该更高更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接着,王兵叹了口气,感慨地说:“哎,好久没有回学校了,不知道县一中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怀念和好奇。 听到道县一中,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杨建等人贩卖毒品的场景,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愤怒和厌恶之情。于是,我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包嗨丸,递到了王兵面前,说道:“兵哥,杨建一伙人在学校里卖这个玩意儿。” 王兵接过了嗨丸,仔细地看了看,然后皱起眉头,语气严肃地说:“嗨丸!又是这东西,当初刘晨也是在学校卖这个,这东西可是毒,你们千万别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毒品的深恶痛绝和对我们的关切。 我们三个纷纷摇了摇头,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没有,我们没吃过。”我们深知毒品的危害性,绝不会轻易尝试。 王兵紧紧握住了拳头,用力地将嗨丸捏碎在了手心,仿佛要把它彻底摧毁。他咬牙切齿地骂道:“妈的,这该死的杨建,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看来我得加快计划了。”他的脸上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似乎已经有了对付杨建的策略。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一脸疑惑地问道:“兵哥,什么计划?” 王兵神秘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当然是重回县一中计划啦,先不告诉你们,阿杰,你们先用你们的势力牵制住杨建就行,有些事,我去搞定,杨建的身后还有其他人呢!”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和决断,让人不禁对他的计划充满期待。 我又接着问道:“兵哥,我是不怕高二,高三的混子,但要怎么让其他人也不怕呢?” 王兵思考片刻后回答道:“这很简单,只要你能打赢他们过一次就行。胜利就是最好的自信来源,没有人愿意一直挨打。当初我就是通过劫持刘晨,才让天兵团的成员们重新找回了自信。其实大家都是普通人,年龄大一些并不意味着就一定更强大。”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这时,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似乎从来没有真正赢过高二年级的那帮混子。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大家在内心深处始终认为自己无法与高年级的对手抗衡。想到这里,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斗志,决心要用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和兄弟们的实力。 我现在急需要变强,我问王兵:“兵哥,有什么可以速成的拳法吗,我想练拳。 “啊这……。”王兵沉默了,开始思考起来。 就在这时,大头和一个中年男人从一间教室里走了出来,两个人似乎正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手上还不停地比划着各种动作,一招一式看起来相当漂亮,仿佛武打明星的动作一般。 我站起身来,朝着大头挥了挥手:“大头,我在这里。” 大头一看到我,立刻兴奋起来:“阿杰,你也来拳馆啦,这是我的师傅,他可是非常厉害的哦。”说着,他随意地指向旁边的中年男人。 之前他们出来的时候我并没有特别留意,但是现在当我看向这个中年男人时,顿时愣住了,不仅是我,就连黄子豪和周小小也都傻眼了。 我们三个人再次异口同声地喊道:“老陈!” 没错,大头所说的师傅竟然就是那个在食堂包厢里做菜的老陈。我疑惑地问道:“老陈,你不是个厨子吗?怎么会成为拳馆的师傅呢?” 老陈看着我们,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轻视,他说道:“给你们这些穷学生做菜,能挣多少钱?这王兵每次吃饭还赊账,到现在还欠着我的钱呢!我不出来找点副业做,就要饿死了。”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调侃地说:“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打拳,还有这么一手。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老陈也跟着笑了起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技多不压身嘛,我会的可多了去了!” 第21章 我是废材 就在我与老陈交谈之际,大头按捺不住地插嘴道:“阿杰,我如今跟随师父练习七杀拳,师父告诉我,以我目前的实力,可以轻松击败疯狗。等下要回学校的时候,记得叫上我,我来替你们报仇雪恨!” 老陈听到这里,赶忙摆手说道:“我可没有说过你现在就能随意打败疯狗之类的话。听说那疯狗是跆拳道黑带高手,而你只跟我学习了一些皮毛功夫,又如何能与人家自幼苦练的技艺相抗衡呢?” 大头顿时愣住了:“师父,您刚刚上课时明明说过,只要学会了这七杀拳,就能够轻松战胜疯狗。我就是因为这个才决定跟您学习拳法的,难道您是在骗我吗?” 老陈解释道:“如果我不这么说,你还会愿意跟我学习拳法吗?但是,只要你坚持跟我训练,一个月后,我保证你绝对有能力轻易击败那个所谓的疯狗。” 我瞪大了眼睛,充满好奇地问道:“七杀拳真有那么厉害吗,老陈?难道一个月就能让大头去挑战跆拳道黑带高手?” 老陈微微一笑,将双手悠闲地背到身后,摆出一副大师风范,傲然说道:“那还用说!七杀拳可是咱们老祖宗流传下来的绝世拳法,区区跆拳道算得了什么?而且,我这个徒弟可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稍加指点便能轻松制敌。” 大头听到老陈如此夸赞自己,不禁有些羞涩,挠着后脑勺嘿嘿傻笑起来。 这时,一旁的王兵笑着对我解释道:“阿杰,可别因为老陈只是个厨子就小瞧他,他的拳法可谓出神入化,我们都没资格跟他学习呢。”说着,他转头看向老陈,恳请道:“老陈,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这位弟弟是否适合练习七杀拳?” 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满怀希望地望向老陈。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毫不犹豫地向我走来。然后,他伸出手,轻轻放在我的肩上,开始顺着我的手臂、背部和腿部缓缓揉捏。随着他的动作,他的眉头渐渐皱起,表情变得严肃而凝重。最后,他摇了摇头,没有说出任何话语。 即使我再愚笨,也能明白他的意思。一股失望之情涌上心头,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我原本对七杀拳抱有极大的期望,但现在看来,这个梦想可能要破灭了。 王兵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关切。接着,他转过头,注视着老陈,语气坚定地说道:“老陈,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或者建议,不妨直接告诉我们。如果练不了七杀拳,那我们可以尝试其他拳法,只要适合自己就行。” 老陈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道:“他的骨架过于小巧,骨质柔软无力,实在不适合习武。这样的体质,哪怕是普通的拳法也难以练成,更别提七杀拳这种刚烈勇猛的拳法了。七杀拳以刚猛着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需要强健的体魄作为支撑。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承受这种拳法,我怕是教不了他。” 我的心像是被重重地砸入了深渊一般,瞬间坠入谷底。原本我以为自己只是无法练成七杀拳而已,但至少还能像王兵他们那样,练习一些普通的拳脚功夫。然而,现实却给了我一个沉重的打击——我竟然连最基本的拳脚功夫也无法掌握。我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柴!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王兵他们听到我是废柴体质后,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出于对我的尊重和顾及我的颜面,他们努力克制住笑意。王兵走上前来,拉住我的手说:“阿杰,别灰心丧气。虽然你不适合习武,但你脑子灵活聪明,将来可以成为一名出色的白纸扇。” 我无奈地摇摇头,语气中充满了失落和不甘:“可是,如果我不能打斗,那又如何能够成为高一的天呢?兄弟们还会继续跟随我吗?更重要的是,我要怎样才能找到杨建报仇雪恨呢?白纸扇又是什么?” 此刻,我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迷茫。面对这样的事实,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未来的挑战。 王兵向我详细地解释道:“一个团队要想长久发展,必须要有三种关键人物——红棍、草鞋和白纸扇。红棍代表着团队中的最强战斗力,他们能够承担最大的责任和挑战;而草鞋则负责联络各方关系,确保团队的信息流通顺畅;最重要的是白纸扇,他们如同谋士一样,在幕后出谋划策,引领团队前进。虽然团队中可以没有红棍或草鞋,但绝对不能缺少白纸扇,否则团队将会四处碰壁,难以成功。” 听完王兵的解释,我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或许他只是为了安慰我才这样说,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有道理。既然无法成为红棍那样的强者,那我就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白纸扇。于是,我对王兵说道:“我明白了,兵哥。谢谢你的指点。” 很快,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现出来。既然我们需要一场胜利来恢复信心,但我不具备参战条件,然而大头却可以。只要大头击败高二最强的疯狗,同样能够为高一带来自信!看来,我还真挺适合做一名白纸扇呢。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王兵和其他同学,大家听后纷纷表示这是个好主意,并开始戏称我为“白纸扇”。面对这些称赞,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我转向大头并郑重地告诉他:“大头,咱们高一的所有期望都压在了你的肩上。你必须跟随老陈认真练习拳击技巧,争取战胜疯狗。” 大头说道:“我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呢。”大头说着还朝着我们摆弄了一招半式,只见他双拳紧握,然后猛地挥出两拳,接着又快速地转身来了个旋风踢,这一套动作下来可谓是行云流水,然而就在他得意忘形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给绊倒了,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我们看到大头摔倒,先是一愣,随后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响彻整个拳馆。只有老陈一脸无奈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似乎对自己这个徒弟感到很失望,而大头则一个鲤鱼打挺迅速翻起身来,一边挠着后脑勺,一边尴尬地笑着。 看着大家都这么开心,王兵笑着提议道:“今晚咱们一起吃顿饭,好好聚一聚!” 我们齐声答应,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夜幕降临,我们一行人来到一家热闹的大排档。这里人声鼎沸,充满了生活气息。我们点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有炒菜、烧烤还有啤酒。大家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笑声不断。 好久没见到王兵,他依旧那么开朗活泼,仿佛被赶出学校的事从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我暗自庆幸,此生能追随这样的大哥,真是值得。 酒足饭饱之后,我和黄子豪、周小小准备返回学校。临走前,我们询问大头是否与我们一同回去。 大头挥挥手,笑着回答:“我还要跟着老陈继续学拳呢!你们先走,等我一个月,回去看我暴揍疯狗。”说完,他自信地笑了笑。 我们纷纷点头,鼓励他好好学习,并表示期待他学成归来,能够战胜那个嚣张跋扈的疯狗。 随后,我们告别了王兵和大头,踏上了回校的路途。一路上,我们欢声笑语,回味着这美好的夜晚。回到宿舍,我们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第22章 周末风云 周末的校园总是显得格外宁静,尤其是对于那些外地的学生来说,这里更像是一个远离家乡的港湾。像我这样的外地学生,通常会选择留校,一来可以节省路费和时间,二来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更好地学习,为未来的人生道路打下坚实的基础。 由于昨天已经去找过王兵,所以今天我决定留在学校复习功课。当我走进教室时,里面已经有许多同学在埋头苦读了。高中的学业确实比初中更为繁重,但大家似乎都乐在其中。我注意到一些县城本地的学生也选择留校学习,其中就包括黄文菲。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我惊讶地发现现在才七点半。难以想象黄文菲是什么时候来到教室开始学习的。她的生活仿佛就是三点一线,只有学习、吃饭和睡觉三件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我不禁感叹,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专注于学习的人存在。 我走到座位上坐下,从书包里掏出书本和笔记本,翻开书页开始复习起来。黄文菲坐在旁边,时不时地会向我提出一些问题。每当她提问时,我都会停下手中的笔,认真倾听并思考如何回答。 我感觉自己的成绩能够有所提高,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黄文菲的帮助。每次她向我请教问题,我都必须给出准确的答案。有时候遇到难题,我也会感到困惑,但我知道只有自己学会了解答,才能让黄文菲不再去向别人寻求答案。这就是我的小心思,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黄文菲唯一的知识来源。 我不得不更加认真地学习,以便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每一次成功解答出黄文菲的疑问,我心中都会涌起一种成就感。而这种成就感又激励着我继续努力,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我明白,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与黄文菲交流的机会。 趁着教黄文菲做题的间隙,我假装不经意地问了她一句:“你除了学习,还喜欢做什么?” 黄文菲咬着笔头,转起了脑袋,我知道,她是在思考了,我也确实很好奇她这样专注的人会有什么爱好?毕竟,一个人的生活不可能只有学习! 黄文菲思考了片刻,似乎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好像没有什么其他喜欢做的事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好奇心在她说出口的那一刻,终于死了。我不禁好奇地问道:“难道你就这么喜欢学习吗?” 黄文菲看着我,笑了笑,然后认真地回答道:“其实也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学习能让我的生活更充实一些,不会有一些负罪感。”说完,黄文菲还向我投来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不知为何,黄文菲最近变得爱笑了,她那明媚的笑容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甚至可以说是春心荡漾,虽然不知道她以前为什么总是冷冷的,到现在这样子挺好的。 就在这时,教室前门口一个学生突然喊道:“黄文菲,有人找!” 黄文菲一听有人找她,站了起来,跑出了教室。我瞅了一眼前门,感觉来找黄文菲的人有些眼熟,我刚想站起来看看是谁时,突然,教室后门闯进来十来个人,径直来到我的座位前,把我围了起来。 我抬头看着围着我的这群人,居然是王强他们那一帮人。我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了,王强?” 王强看到我还在学习,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急忙说道:“杰哥,你怎么还有心思学习啊?杨建都放话了,今天要来找你要钱!” 我顿时懵了,不解地问道:“要什么钱?” “就是药钱,还有打伤李伟的钱,一共八千块。”王强说道。 我突然想起,之前杨建曾向我索要八千块钱,但当时我觉得他只是吓唬我,就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对于普通学生来说,八千块可不是小数目,谁能轻易拿得出来?没想到杨建居然真的如此贪婪!我才不要出这笔钱呢,于是我坚决地说:“我没钱。” 王强却笑着说:“杰哥,我们当然知道你没钱,所以才来找你一起凑钱呀。快把你们身上的钱都拿出来。”说完,他转过头对身边的人喊道:“快,看看你们身上带了多少钱,都拿出来凑一凑。” 这些人还真的掏出了自己的钱包,纷纷从里面取出一些钞票,王强则一边接过他们递来的钱,一边认真地数着。当他数完后,将厚厚的一沓钱递给我,并说道:“杰哥,这里一共有两千二百一十六块五毛钱,这都是兄弟们的一点心意,你先拿去用,应应急。” 我望着王强递过来的钱,有零有整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虽然我与王强相识不久,但他却愿意为我做这么多,这让我着实感到非常感动。于是,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把钱推回给王强,坚定地说:“谢谢大家的好意,但是这钱我不能收下。” 王强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语气认真地问道:“杰哥,你是没把我们当兄弟吗?” 我不禁笑了起来,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回应道:“怎么可能,我们可是最好的兄弟!” 王强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我说:“既然这样,那这钱你就收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决心。 然而,我却站起身来,嘴角微微上扬,微笑着说道:“不用,我就没打算出这个钱。” 听到我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之色。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啊这……”王强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他试图理解我的决定,但显然感到困惑不解。其他人也纷纷开始议论纷纷,对于我的态度表示出意外和不解。 就在这时,一个让人听起来十分不舒服的声音从教室后面传来:“不出什么钱啊?” 随着这个声音,一群人从后门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杨建。看到杨建走进来,原本围在我身边的王强等人立刻散开,迅速地闪到了两边,给杨建让出了一条路。我明白,这些人对杨建的恐惧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们的骨子里,无法改变。不过,我并没有责怪他们,毕竟这是现实,也是他们生存下去的方式。 杨建一脸得意地走到我面前,然后一脚踩在我的课桌上,看着我,挑衅地问道:“我要的钱呢?”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不屈。同时,我转头看了看黄文菲的座位,发现她并不在这里。原来,黄文菲被人叫出了教室,我心里暗自明白了,杨建是有备而来,先把黄文菲支开,然后再找我要钱。这样一来,能阻碍他的人就没有了。 杨建继续说道:“找我妹妹呢,很可惜,她不在呀!”他一边说,一边还不忘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仿佛在享受我的困惑和无奈。 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毕竟这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就在这时,一旁的王强却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他向杨建递过去一笔钱,说道:“建哥,这里是两千两百一十六块五,你先拿着,剩下的我们慢慢凑。” 听到这句话,我不禁有些惊呀!而杨建则毫不客气地一把接过钱,然后看着我说:“有钱就早点拿出来嘛,藏着掖着干嘛?剩下的,今天之前凑给我。”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脑海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仿佛热血涌上心头。我不知道是正义感在驱使我,还是兄弟情谊在激励我,但我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了杨建接钱的手,并大声喊道:\"把这钱放下!\" 杨建看到我竟然敢阻止他,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狠狠地瞪着我说:\"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面对杨建的威胁,我的内心开始紧张起来,但我努力保持镇定,不让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我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一定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毕竟,我可是白纸扇,我必须要冷静思考。现在绝对不能与杨建开战,因为我们的实力还远远不足够。但是,这笔钱绝不能被杨建拿走,它是兄弟们的。那么,到底应该怎么办! 第23章 这钱你拿不走 此刻我的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一个念头:如果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人不是我而是王兵,那他又会如何应对呢?想来依照王兵的性格和身手,十有八九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一把将杨建狠狠地按倒在地,然后毫不留情地给他来一顿暴揍,让他毫无还手之力。毕竟以王兵的强大实力而言,做到这些简直易如反掌。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是我没有王兵那般厉害的本事,面对眼前这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杨建,我只能选择与他僵持不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的心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万分,暗自思忖道:“文菲姐呀,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如今被困在这样尴尬棘手的局面之中,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才好哇!” 就在我沉浸于自己思绪之中时,杨建那尖锐且带着些许不耐烦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硬生生地打断了我的思考路径。只见他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盯着我,大声喊道:“喂!还不松手?”随着他话音落下,站在他身后的人也跟着抖动了一下身躯,仿佛随时都能来战一般。 然而,面对如此紧张的局势,我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相反,我手上的力道反而又加重了几分,紧紧地按住杨建的手,并毫不畏惧地回应道:“钱我是绝对不会给你们这群无赖的。有种的话,你们尽管动手试试看!”此时的我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无法避免这场冲突,那么就算拼个鱼死网破,我也要坚守住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就在此时,一阵清脆且急促的叮叮当当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教室内原本紧张的氛围。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教室门口已经聚集了为数众多的身影,将本就不算宽敞的门道堵得水泄不通。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那个人率先发话道:“杨建,今天这钱你拿不走”此人话音刚落,我的内心瞬间涌起一股强烈的安全感与自信。原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黄子豪、周小小以及他们的一众兄弟。定睛一看,这些人手中皆握着各式各样的家伙,有的手持棍棒,有的紧攥着铁链,看上去气势汹汹。 杨建听闻此言,缓缓回过头去,目光扫向教室门口那一群来势汹汹的人。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一顾的斜笑,轻蔑地说道:“呵呵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这群乳臭未干的小高一啊。”言语之间,尽显对黄子豪等人的轻视之意。 要知道,此刻杨建身边不过只有区区十来个人而已。然而,反观黄子豪和周小小的队伍,浩浩荡荡足有二十多号人马。不仅如此,再算上王强他们那一帮人,总人数已然超过了三十之数。面对如此悬殊的力量对比,我们这边自然是毫无畏惧之色,完全不把杨建放在眼里。 我实在不愿意在此时此刻与杨建展开一场激战,于是决定先尝试从气势上镇住他,让他知难而退。我挺直腰板,双目紧紧地盯着他,大声喊道:“杨建,你现在把钱放下,然后离开我们班级,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倘若你执迷不悟,非要拿走这笔钱不可,那可别怪我不客气!怕你连这间教室的门都出不去!” 然而,杨建压根不吃我这一套。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轻蔑地回应道:“你吓我啊,就你们这些人,有几个人真的敢跟我动手?少在这里装腔作势了,真是可笑至极!”一边说着,杨建一边毫不在意地伸出手去,准备将那笔钱迅速抽走。 杨建那家伙一下子就戳穿了我的心思,让我瞬间慌了神,因为说实话,我自己心里也完全没底啊!咱们这边总共也就三十来号人,其中又能有几个真正有胆量跟高二那些嚣张跋扈的家伙叫板呢?可是,内心深处涌动着的那股冲动却不断地提醒着我,绝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表现出懦弱退缩。 “干他们!”我鼓足勇气大声吼道,哪怕最后挨一顿揍,我也心甘情愿认了!说时迟那时快,我猛地挥起拳头,如疾风骤雨般朝着杨建的脸狠狠砸去。杨建显然压根儿没料到我们居然真的敢动手,猝不及防之下,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拳结结实实地打中了脸颊。 见此情景,黄子豪和周小小等人立刻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气势汹汹地一拥而上,与杨建带来的十几个小弟展开了激烈的混战。一时间,喊叫声、打斗声响成一片,场面混乱不堪。而另一边,王强带领的那帮人此刻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很明显,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迅速地发展到这般局面。我转头看向王强那一伙人,只见其中有些人甚至紧紧闭上了双眼。 杨建整个人都被我这猝不及防的一击给打得晕头转向、懵懵懂懂。与此同时,他手中紧握着的那一沓钞票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纷纷扬扬地散落了一地。然而,此时的杨建哪里还顾得上那些钞票,恼羞成怒的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便径直朝着我猛扑过来,并恶狠狠地骂道:“妈的,你个小高一的,竟敢如此不知死活!” 不得不说,杨建这家伙的确有几分实力。没过多久,我就被他放倒在地。毕竟人家可是高二的半边天啊,果然名不虚传!而我呢,则如同一只陷入绝境的困兽,只能毫无章法地胡乱挥舞着自己的拳头,就好像那密集如雨点般的攻击能够对他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但可惜的是,我的这些拳头落在杨建身上,仿佛只是给他挠痒痒罢了,他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相反,杨建的每一拳都带着十足的力道,毫不留情地向我身上招呼过来,让我叫苦不迭。唉,我这个高一的所谓“天”,在真正强大的对手面前,简直就是不堪一击啊! 黄子豪和周小小的表现倒是令人眼前一亮。他俩不愧是一直跟随着王兵混的人,打起架来动作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之感。不仅他们自身身手不凡,就连他们手底下的兄弟们也都训练有素、秩序井然。基本上都是两个高一的学生对上一个高二的学生,战斗瞬间朝一边倒的局势发展,只不过,倒的并不是我们这边。 黄子豪紧握着手中那根略显粗糙的木棍,眼神犀利如鹰隼一般。只见他手臂肌肉紧绷,猛然发力,那一棍犹如疾风骤雨般狠狠地抡向了一个高二学生的背部。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高二学生瞬间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 而此时的我,正被杨建无情地殴打。黄子豪见状,毫不犹豫地甩开身边纠缠的人,身形敏捷如猎豹一般朝着我飞奔而来。眨眼间,他已来到近前,手中木棍高高扬起,带着凌厉的风声再次抡向杨建的后背。 杨建正全神贯注、凶神恶煞地对我拳打脚踢,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逼近的危险。当木棍准确无误地击中他的后背时,他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然而,不幸的是,趴在地上的我正好处于杨建身体下方,被他庞大的身躯压得几乎无法呼吸。 杨建吃痛之下,迅速从地上爬起,满脸怒容地松开身下的我,转身便如一头狂怒的野兽扑向黄子豪。黄子豪毫不畏惧,双手紧握木棍,稳稳地格挡着杨建凶猛的攻击。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木棍与拳脚相交之声不绝于耳,战况异常激烈。 趁着这个机会,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大口喘息着调整自己的状态。待体力稍有恢复,我瞅准杨建露出破绽的一瞬间,飞起一脚猛地踹在他的后背上。这一脚力道十足,杨建猝不及防,身子一个踉跄,差点又摔倒在地。 第24章 干翻杨建 就是要这般行事!只见我与黄子豪齐心协力地朝着杨建发起猛烈攻势。杨建纵然实力不俗,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啊。每当他全力与黄子豪缠斗之际,我便机敏地抓住稍纵即逝的空隙,般寻觅他的破绽,并瞅准时机给予其致命一击。然而,一旦遭到我的偷袭,杨建又会迅速调转矛头,气势汹汹地向我扑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黄子豪则趁机挥动手中粗壮的木棍,狠狠地砸在杨建身上。那一下重击所带来的痛楚,可要远比我的拳打脚踢厉害得多。 不得不说,杨建的身手的确在我和黄子豪之上。只是他的战斗策略明显出现了纰漏。想当年,我在村子里时常跟着王兵那一伙人外出与人争斗。每逢遭遇以少对多的局面时,王兵总会毫不犹豫地首先死死揪住其中一人猛揍一通,全然不顾及其他对手的攻击。毕竟,应对这种群殴场景理应如此:只有率先将一个敌人放倒在地,才有可能接着击败下一个目标。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连我都心知肚明,可杨建居然懵懂不知,不像是他这种混子会犯的错误,或许是被我先前的一拳打蒙了。 杨建就这样一味地跟我们两人苦苦纠缠不休,且不说黄子豪手中紧握的那根木棍杀伤力惊人,这场较量落败之人注定非他莫属。 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杨建仿佛意识到再这样僵持下去绝非良策。只见他眼神一凛,突然发力朝着黄子豪猛扑过去,那架势显然是想要不顾一切地抢夺黄子豪手中紧握的木棍。然而,黄子豪岂会如他所愿?他紧紧握住木棍,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于是乎,令人咋舌的一幕出现了:一根看似普通的木棍上,竟然同时挂着四只手!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拖拉硬拽之间,气氛愈发剑拔弩张。 可叹杨建此时才如梦初醒,但一切都为时已晚。他早已精疲力竭,成了强弩之末。而一直在旁伺机而动的我,瞅准了杨建背对我的绝佳时机,毫不犹豫地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上前去。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了杨建的腰间。这一脚用了我十成力,杨建猝不及防之下,只得松开了那根还在激烈争夺中的木棍。果然,被疼痛激怒的他迅速转过身来,恶狠狠地向我袭来。说时迟那时快,我趁他转身的瞬间,使出浑身解数,用尽全身力气挥出一记重拳,直直地轰在了他的面门之上。杨建惨叫一声,双手捂住脸,痛苦不堪。 一旁的黄子豪见此情形,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他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木棍,再次用力一挥,重重地打在了杨建的背上。遭受如此重击的杨建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再也无法起身,只是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什么,我没有理会。 我和黄子豪齐心协力干翻杨建后,长舒一口气,放松了紧绷许久的身体,然后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向教室。只见教室里其他那些高二的学生此刻也纷纷倒在了地上,无一幸免,均已被我方人员制服。我很庆幸还好这次杨建没有把疯狗叫来,不然我们还真没法赢得这么轻松。 周小小本来正对着一名高二的学生拳打脚踢,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然而当他瞥见我们这边已经停止动手时,便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站直身子,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迈步走来。 这场如暴风骤雨般突然降临的战斗,最终以我们高一年级的胜利而告终。我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喜悦,满脸兴奋地冲着黄子豪大声喊道:“哈哈,咱们这次可算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终于把高二的家伙们给收拾了一顿!” 黄子豪同样难以抑制自己兴奋的心情,眼中闪烁着光芒。要知道,在此之前,他连想都不敢去想能够战胜高二的学生,自从跟随我一同并肩作战以来,我们就不停地与高二的学生发生冲突和争斗。如今,不仅成功击败了杨建这个强敌,更是一雪前耻、大仇得报,这怎能不让他感到欣喜若狂呢?于是,他也激动万分地回应道:“没错啊!高二的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说起来,还是杨建太傻,把今天要来找你要钱的事公之于众,这才给了我们足够多的时间来做好充分的准备,要不然哪能这么顺利地获胜呀!” 周小小迈着轻快的步伐,缓缓地走到了我的身旁,他那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开口说道:“哈哈,确实太爽啦!高二的也什么了不起的呀?还不是照样被咱们给干趴下了嘛!” 我心里很清楚,他们俩之所以会说出高二的学生没什么了不起这样的话,其实是故意说给王强那一伙人听的。黄子豪和周小小深知我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在为此事而烦恼不已。虽说咱们这边人数众多,可实际上真要论起胆量来,敢于跟高二、高三的学生叫板的却没有几个人。所以啊,他俩说这番话无非就是想要帮助咱们整个集体重新树立起自信心罢了!毕竟只有大家团结一心,充满自信,才能在面对各种挑战的时候无所畏惧! 我则沉默不语,俯下身去,捡起那些刚刚从杨建手上散落下来的钞票。待全部拾掇完毕后,我数了数这些钱,然后迈步走向王强他们那一群人。 当我站定在王强身前时,平静地伸出手,把那一沓钞票递到了他的面前。王强先是环顾四周,看到那些被我们打倒在地、横七竖八躺着的高二学生们,接着目光又移回到我手中拿着的钱上面。只见他的双眼瞪得浑圆,眼珠子似乎都要掉出来似的,而他原本准备抬起接钱的右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然而,尽管他努力想要伸手接过这叠钞票,但始终犹豫不决,那只手在空中晃悠了许久,最终还是没能将钱接下来。 “杰哥,我们”王强嗫嚅着嘴唇,声音小得如同蚊蝇嗡嗡叫,带着明显的心虚和愧疚之色。显然,他是因为杨建在此番冲突中并未出手相助,觉得对不起我们大家。 我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于是毫不犹豫地向前一步,用力一塞,直接将手中的钱塞进了王强依旧不停颤抖的手掌之中,并微笑着对他说道:“没事儿,下次一起!” 听到我的话,王强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还有下次吗?” 看着他那副模样,我笑着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地回答道:“一定有的!” 王强听后,不再言语,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那一刻,望着他坚毅的眼神,我便清楚地知道,这个家伙已经彻底放下了恐惧,准备好随时战斗的激情了。 就在此时,黄子豪满脸笑容地快步走上前来,只见他张开双臂,猛地一下搂住了王强那宽阔的肩膀。随后,他一边嘻嘻哈哈地大笑着,一边略带调侃地对王强说道:“嘿哟,我说强子呀!我们在干架,你居然按兵不动,全程都在那儿安安静静地看大戏呢!嘿嘿,既然如此,那你可得好好请我们吃一顿大餐啦!” 然而面对黄子豪这番话语,王强却依旧沉默不语,只是微微低着头,一个劲儿地点头应和着。他那略显憨厚的脸上此刻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似乎对于黄子豪提出要请客吃饭这件事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好直接拒绝。 看着眼前黄子豪这般毫不留情地调侃,再瞧瞧王强那副窘迫又可爱的模样,我们在场的其他人再也忍不住了,纷纷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笑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空间,仿佛要将屋顶都给掀翻似的。这一刻,欢快的氛围弥漫开来,大伙儿的脸上都绽放出开心愉悦的笑容。 第25章 斗将 就在这时,原本喧闹嘈杂的氛围中,周小小的声音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一般突兀地响起:“阿杰,杨建好像在说什么!”他的语气充满了好奇与急切。 听到周小小的呼喊,我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迈着步伐朝着杨建所在的方向走去。我来到了杨建的面前,弯下腰,将耳朵凑近他,试图听清他究竟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然而事与愿违,此时的众人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胜利的喜悦让每个人的心情都无比亢奋。而黄子豪那家伙又在一旁不停地折腾起哄,更是将这种兴奋的情绪推到了顶点。一时间,整个教室仿佛变成了一个热闹非凡的集市,人声鼎沸,各种欢呼声、嬉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震耳欲聋的声浪。如此喧嚣的环境之下,我纵然竖起耳朵,也只能捕捉到一些模糊不清的音节,根本无法分辨出杨建到底在嘟囔些什么。 正在我满心狐疑之际,眼尖的黄子豪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困惑。只见他双手叉腰,扯着嗓子高声喊道:“都安静啦!咱们建哥有话要说呢!”他的声音洪亮如钟,极具穿透力,瞬间就盖过了周围的嘈杂声响。果不其然,随着黄子豪这一声令下,教室里刹那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杨建身上。 不得不承认,黄子豪这家伙确实有着非凡的号召力和活跃气氛的能力。方才还闹哄哄的场面,转眼间就被他掌控得服服帖帖。那句“建哥”更是喊得别开生面,让人忍俊不禁。我努力憋着笑,生怕一不小心笑出声来会破坏此刻严肃的氛围。然后,我再次低下头,全神贯注地倾听杨建即将说出的话语。 杨建看起来似乎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只见他艰难而缓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尽管身体还显得有些虚弱,但他嘴里依然不停地嘟囔着:“你们竟敢打我?哼,你们完蛋了,你们彻底完蛋了!”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愤怒和威胁。 黄子豪听到这话后,却是一脸不屑,毫无畏惧地怼了回去:“嘿,你才完了呢,你是眼睛瞎吗?,趴在地上像条死狗一样的又不是我们的人!”黄子豪双手抱胸,眼神挑衅地看着杨建,仿佛完全没把对方的狠话放在眼里。 看到这一幕,我实在忍不住差点又要笑出声来。有黄子豪在身旁,真是永远都不用担心气氛沉闷或者心情低落,因为我永远都无法猜到他下一句话会说出什么样惊人之语。 然而,杨建对黄子豪的回应充耳不闻,依旧自顾自地念叨着那句“你们完了,你们完了”,就像是被念紧箍咒的孙悟空一般,一遍遍地重复着,表情愈发狰狞扭曲。 我心里很清楚杨建这番话意味着什么。如果此时此刻我们就这样轻易地放走他回到高二去,那么毫无疑问,他必定会纠集一大帮人手前来找我们复仇。虽说论人数,他们可能比不上我们这边众多,但他有下手不知轻重的狠角色——“疯狗”,背后还有高三年级那帮不好惹的家伙撑腰。一旦双方真正交起手来,我们恐怕很难占到上风。 可眼下的难题在于,我总不能一直将杨建囚禁在我们自己的教室里啊!毕竟明天就是周一了,大家都还要正常上课呢。要是让别人发现我们在教室里关押了一个高二的学生在这里,那成何体统?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然而此时我的心中已然构思好了应对之策,目光缓缓地转向站在一旁的杨建,眼神坚定而又充满挑衅地开口道:“杨建,我心里很清楚你不服,但这没关系。一个月之后,我们再打一场斗将,你敢不敢?如果是我们赢了,那么这笔钱我们分文不掏,并且你必须带着你的那些见不得光的毒品彻底滚出学校;要是你们赢得胜利,那八千块钱我定会如约奉上,绝不食言!” 杨建乍一听到“八千块钱”这几个字,他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眼瞬间迸发出贪婪的光芒,整个人好似完全忘记了刚刚才挨过一顿揍一般,毫不犹豫地应声道:“行啊,斗将就斗将,难道我还会惧怕你们这些刚升入高一的毛头小子不成?八千块,一分也不能少!”说这话时,只见杨建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邪恶而狡黠的笑容,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 我凝视着杨建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不过既然他已然答应下来,我也只能故作风范,轻描淡写地回应道:“好啊,地点就定在体育馆,一个月之后,咱们不见不散。” 此时的杨建依旧保持着那副邪气四溢的笑容,紧接着开口说道:“一个月之后,只要把钱给我准备妥当就万事大吉啦!”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黄子豪突然发声道:“准备个屁!” 杨建立刻转头狠狠地瞪向黄子豪,眼中闪烁着恼怒与警告的光芒。然而黄子豪丝毫没有畏惧之意,毫不退缩地直视着杨建,继续高声说道:“瞅我干啥?还不快滚,难道还要我们杰哥亲自请你不成?” 听闻此言,杨建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满脸皆是无法遏制的愤怒之色。但即便如此,他最终还是强忍着心头怒火,缓缓站起身来,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们走!” 随着他一声令下,原本趴在地板上的那群高二学生纷纷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如同惊弓之鸟般鱼贯而出,迅速离开了我们所在的教室。而杨建在临出门前,又扭头回望了一眼。尽管我心里清楚得很,他这次目光所及之处并非是我,而是刚刚出言顶撞他的黄子豪。从他那充满怨恨与威胁的眼神之中,似乎能够读懂这样一句话——小子,我记住你了! 望着杨建那一帮人渐行渐远,一直安静地在旁边站立着的王强这时候缓缓地走到了我的身旁。只见他神情凝重,皱着眉头向我问道:“杰哥,咱们这次真的要跟杨建斗将吗?他手底下那个叫‘疯狗’的家伙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这些钱您还是先替我们保管着,万一……”王强一边神色紧张地说着这番话,一边又忙不迭地再次把那叠厚厚的钞票往我面前递过来。 我狠狠地瞪了王强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满与责备。被我这么一瞪,王强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头耷脑的,讪讪地把手缩了回去,乖乖地把钱重新揣回了兜里。紧接着,我一脸坚定地对他说道:“放心,我们不会输的,我有信心!” 我说有信心,并不是对我自己有信心,而是对大头有信心,老陈说过,大头一个月后就能打赢疯狗,我信老陈,我更信大头。 并且在那拳馆的时候,我就满心疑惑地向王兵请教道:“倘若想让大头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打赢疯狗,究竟应当如何操持才最为妥当呢?” 只见王兵略作思索后,便胸有成竹地告知于我:“可以运用斗将之法。” 所谓斗将,其含义不言而喻,即双方对阵之时,各自派遣出一员勇猛善战之士展开对战。在古代两方交战时,为了尽可能规避无谓的人员损失伤亡,往往会选择采取斗将的形式来一决胜负。流转至今,即便在当下这个时代,如果两帮势力之间存在着利益方面的纠葛纷争,同样也可能会选用斗将来作为解决争端、判定高下的手段。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决出最终的胜方或败方,不但能够显着降低双方人员受伤的风险概率,同时也是对于自身麾下猛将实力的一种充分信任与莫大肯定。因为是单挑,所以不会存在任何人数上的优势,也算是一种相对公平的对决了。 而此时此刻的我,心中已然打定主意,定要与杨建展开一场的斗将之战,力促大头成功击败疯狗,从而极大程度地提振我方众人的信心士气! 第26章 又出事了 杨建一伙人离开之后,王强紧接着向我告别道:“杰哥,既然没啥事儿了,那我们也就先行一步啦。” 我微微颔首,表示应允,接着嘱咐道:“行嘞,不过下一次可千万别再搞什么凑钱的事儿啦,记得把那些钱如数归还给兄弟们哟。” 王强再次冲我轻点了一下头,未再多言,旋即便领着他身旁的那群伙伴渐行渐远了。 待王强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黄子豪猛地一拍自己的后脑勺,嚷嚷道:“哎呀呀,原本都说好了要让这小子请咱们客的,结果倒好,又被他给溜掉了,白白损失了一顿大餐啊!” 听闻此言,我不禁笑出了声来,迈步上前,轻拍了拍黄子豪的肩膀安抚道:“嘿,子豪兄,大家生活都挺不容易的嘛,没必要整天惦记着吃饭这档子事儿。这次真得好好感谢你们呢,等咱成功击败高二那帮家伙以后,我一定带你去食堂的包厢里美餐一顿。” 黄子豪听后,嘴巴一撇,故作不满地嘟囔道:“都是自家兄弟,还这么客气干啥?要是下回你再跟我说谢谢,小心我直接把你给活埋咯!” 面对他这般率性直言,我只得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这时,一旁的周小小也开口说道:“阿杰,要是没啥其他事情的话,那我俩也先撤啦。”话音未落,他已然伸手拉住黄子豪,一同朝着教室门外快步走去。 黄子豪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一般,一个劲的挣扎着,还是拗不过周小小,被周小小拉着离开了。 当众人纷纷离去之后,我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目光缓缓扫过整个教室。方才还充满欢声笑语、喧闹无比的空间,此刻却骤然变得冷冷清清,一种难以言喻的凄凉之感油然而生。如果不是结识了那帮兄弟,我的高中生活恐怕会平淡无奇,缺乏许多色彩和乐趣。 就在此时,黄文菲迈着轻盈的步伐从门外走进了教室。她一眼便看到了教室内四处散落的书本和桌椅,不禁皱起眉头问道:“你们又在这里打架了吗?”听到她的询问,我只能苦笑着冲她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黄文菲见状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平静地说道:“还是赶紧收拾一下,继续复习,很快就要月考了。”说罢,她便自顾自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坐下,开始专心致志地做起练习题来。 见她如此认真投入学习之中,我忍不住好奇地开口问道:“刚才是谁找你呀?” 然而,黄文菲并没有抬起头来看我,只是依旧低着头奋笔疾书,语气淡淡的回应道:“没谁,别想那么多,快好好复习。” 看到她这样的反应,我心里明白,如果一个人对于别人提出的问题没有给出明确的正面回答,那就意味着再多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我识趣地闭上嘴巴,不再继续纠缠于这个话题,而是默默地转身整理起凌乱的教室来。 生活仿佛被按下了循环播放键,又悄然回到了曾经的模样。每一天都是如此相似,依旧要去上那些一成不变的课程,重复着同样的事情。课堂上,我与黄文菲并肩而坐,全神贯注地聆听老师的讲解,一同认真学习、记笔记;下课后,则与黄子豪、周小小等好友相聚在走廊之上,谈天说地,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偶尔,我们还会趁着课间休息的空当,偷偷摸摸地溜进厕所,点燃一支香烟,吞云吐雾之间,享受那片刻的放松与惬意。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看似平淡无奇,但却充满了简单的快乐。没有过多的烦忧困扰,每个人都沉浸在这种轻松愉悦的氛围之中,乐此不疲。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平静美好地继续下去时,直到那天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那是在一个课间休息的时候,教室里充满了同学们的欢声笑语和打闹声。而我呢,则正与黄文菲凑在一起,聚精会神地探讨着一道令人头疼的数学难题。 正当我俩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之际,突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只见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闯进了我们的教室。这人就像喝醉酒一般,脚步虚浮,身体摇摇晃晃,最后竟然一下子扑倒在了我的课桌上。 我定睛一看,心里不禁“咯噔”一声——原来是黄子豪的一个兄弟!这小子跟在黄子豪身边,帮我们打过杨建,此刻却显得如此狼狈不堪。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我下意识地立刻停止了和黄文菲关于数学题目的讨论。 来不及多想,我赶紧伸手将黄子豪的这位兄弟搀扶起来,并满脸焦急地询问道:“怎么了?兄弟。” 然而,或许是因为过度紧张或者受到了惊吓,他只是嘴巴张得大大的,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地嘟囔着:“杰哥……豪哥他……豪哥……”人就是这样,真是越着急反而越是没法把话给讲清楚。 我实在无法再忍耐下去,急切地等待他开口简直就是一种煎熬!于是乎,我猛地站起身来,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风驰电掣般朝着黄子豪所在的二班狂奔而去。而此时,李武恰好就在班上,看到我这般心急如焚、行色匆匆的模样,他心中也是一紧,连忙呼喊了七八个平日里关系要好的兄弟们,紧紧跟随在我的身后。 就这样,我们这一群人气势汹汹、浩浩荡荡地杀向了二班。当我们踏入二班教室门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的心都不由得咯噔一下,眼前的景象让我们瞠目结舌——只见二班的桌椅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一片狼藉不堪,杂乱无章得好似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一般。有些男同学们正收拾着这些倒地的桌椅;女同学们则像是受惊过度的小兔子一样,全都蜷缩在角落里,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满脸惊恐之色。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竟然还有好几个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我冲上前去,定睛一看,正是黄子豪和他那帮兄弟们,看到他们这副样子,我只觉得胸腔之中有一股熊熊怒火瞬间升腾而起,直冲脑门。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与焦急,我扯开嗓子怒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屋顶都掀翻似的。 就在这时,有几个认识我的二班学生朝我这边凑了过来。其中一个开口对我说道:“杰哥,刚才有一帮高二的家伙,趁着课间休息的时候突然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咱们班,连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就对着豪哥动手了,而且都下死手!” 听到这话,我只觉得一股怒火瞬间从心底直冲脑门,差点就要当场发作起来。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我的内心深处却不停地传来一个声音,仿佛在告诫我一样:“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别忘了,你现在可是高一的老大了,处理这种事情必须沉着应对才行。”于是,我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紧接着,我当机立断,先是吩咐李武的几个好兄弟赶紧先把受伤的黄子豪以及其他相关人员送往医院。然后,我又马不停蹄地跑到高一年级的其他班级里,喊来了好几个人一起赶到二班去帮忙收拾那些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桌椅板凳等东西。毕竟以我如今在高一的威望和号召力,要解决这么一点小麻烦自然不在话下。没过多久,所有的事情都被处理得井井有条,丝毫没有耽误正常上课的时间。 随着一阵清脆悦耳的上课铃声响起,我连忙示意那些前来帮忙的无关人员都各自回到自己的班级上去准备上课。而我,则独自一人急匆匆地走出校园,拦下一辆出租车朝着医院疾驰而去。 当我心急如焚地赶到医院时,黄子豪他们已经被送入了急诊室。看着那紧闭的急诊室大门,我的心瞬间揪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狠狠地攥住它。 我赶忙向那些送黄子豪他们过来的学生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先返回学校去上课。此刻,走廊里只剩下我独自一人,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般,安静得让人感到压抑。我缓缓走到急诊室门前,然后像雕塑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门,心中默默祈祷着黄子豪他们能够平安无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钟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急诊室的门缓缓打开了。只见一名护士推着一张病床走了出来,病床上躺着的正是黄子豪。他的身上缠满了厚厚的绷带和沉重的石膏,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显然伤势不轻。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焦虑感涌上心头。我急忙快步跟上护士的脚步,紧紧地跟随在她们身后,一同走进了病房。 进入病房后,护士小心翼翼地将黄子豪安置在了病床上,并仔细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而我,则默默地走到病床旁坐下,目光低垂,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第27章 没这么简单 在经历了一段无比漫长的等待后,黄子豪紧闭多时的双眼才开始微微颤动,然后极其缓慢地睁开了。当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时,他一眼就望见了守候在病床旁的我。那一刻,他的眼神似乎穿透了层层迷雾,仿佛已然洞悉了一切,随后,一抹淡淡的微笑悄然浮现在他苍白的面庞之上。 看到黄子豪醒了,我急忙站起身,轻轻地将他扶起,关切地问道:“子豪,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 黄子豪虚弱地点了点头,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如此吃力。他用尽全力倚靠在病床上,努力让自己保持着相对舒适的姿势。而我,则快步走向不远处的饮水机,接满一杯温水,再转身回到床边,稳稳地将水杯递到了黄子豪的手中。 黄子豪接过水杯,那只手甚至有些颤抖。他慢慢地抬起杯子,凑近唇边,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杯中的水。随着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滋润着干涸已久的身体,他的精神也略微振作了一些。稍作停顿之后,他缓缓地开口说道:“唉,这次又栽了。”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自嘲。 听到这话,我的眉头不禁皱起,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被打成这样?”其实,对于大致的情况,我其实已经有所了解。然而,我仍然希望能够亲耳听黄子豪讲述整个事件的经过,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他所遭遇的痛苦与困境。 黄子豪缓缓地开口,不紧不慢地向我讲述起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在那时,下课的铃声刚刚响起,那清脆的声音仿佛还在空中回荡。黄子豪正打算来找我一起去厕所抽支烟放松一下,然而就在他刚刚起身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杨建竟然带领着十来个高二的学生,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一般冲进了二班教室。这些人的手中无一例外都紧紧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尽管黄子豪他们那帮兄弟平日里也在班级里备好了一些防身的家伙,但与杨建此次带来的阵势相比,显然完全处于下风。杨建这一伙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们的行动迅速而果断,不给黄子豪他们任何反应和还手的机会。 黄子豪无奈地摇着头,苦笑着说道:“真没想到啊,居然会在自家的地盘上被人整得这么惨,真是丢大人了。”说完,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略带苦涩的笑容。 我静静地坐在一旁,默默地听着黄子豪的叙述,心情愈发沉重起来。看着他那故作轻松的样子,我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般难受,一股无名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握成了拳头,关节处因为用力过度而隐隐泛白。 似乎察觉到了我内心的愤怒和不甘,黄子豪连忙安慰道:“阿杰,我没什么事,现别着急为我报仇,咱们目前的实力跟杨建相比确实还有差距,没必要再填更多的伤员了。一个月后的斗将才是重中之重!” 我的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恼怒情绪,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还说没事?你好好养伤,学校的事先别管了。” 不得不承认,黄子豪说得有道理,以我们目前所拥有的实力而言,的确尚未达到能够与杨建正面交锋抗衡的程度。然而眼下更为糟糕的情况是,黄子豪竟然受伤了,这无疑使得我们原本就不算强大的力量进一步削弱。毫无疑问,杨建肯定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胆敢如此嚣张跋扈、无所顾忌地潜入二班对黄子豪发动突然袭击。 可是啊,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咽下这口恶气!倘若今天受伤的是我和黄子豪两个人,也许我尚且不至于这般怒不可遏。但现实却是,此刻躺在病床上遭受重创的唯有黄子豪一人,而我只能无奈地坐在旁边束手无策。面对好兄弟身负重伤,我实在做不到像没事人一般,对他的伤痛熟视无睹。尽管我知道自己绝非杨建的对手,但我也不介意和他鱼死网破! 听到这话,黄子豪原本那副总是挂着笑容、没个正形的脸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目光如炬地直视着我,郑重其事地开口道:“阿杰啊,别意气用事,你现在是高一的天,,真正的天可不会像你这样冲动行事的。凡事都得从大局出发,好好想想后果,听我一句劝,千万为了我和杨建开战。” 望着黄子豪如此严肃认真的神情,我心中那股熊熊燃烧的怨气就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逐渐平息了下来。尽管满心不情愿,但我也知道此刻不能任性妄为,只得无奈地应道:“好,这仇先不报了。不过,这笔账我迟早都会算清楚的,到时候一定让他加倍偿还!” 见我终于松口答应,黄子豪那张紧绷的脸总算又舒展开来,重新露出了平日里那招牌式的嬉笑模样,宽慰我说:“这就对啦,我的仇,等斗将的时候,就让大头替我出出气,把我受的委屈一拳一拳全都讨回来!” 黄子豪这人呐,平时在一些生活琐事上面确实能闹腾得很,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样儿。但在大是大非前,他却能够立马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变得异常清醒理智,是非分明,坚守道义。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得到王兵的赏识。有这么一个重情重义、关键时刻靠得住的好兄弟在身边,这辈子真的值了! 我紧皱眉头,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我总感觉这件事有些蹊跷,经过一番思索后,我忍不住开口问道:“杨建都已经和我约好了斗将,按照常理来说,他不应该再轻易动手招惹我们才对啊,可为什么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又把你给揍了一顿呢?” 黄子豪倒是显得毫不在意,大大咧咧地回应道:“哎呀,或许是因为我当时手里拿木棍抡他,而且还不停地骂他,估计他实在是气不过,所以才找我的麻烦呗。不过嘛,嘿嘿,当时抡他那几下子可真是太解气、太过瘾啦!就冲这点儿,这顿打我也算没白挨。” 听完黄子豪这番话,乍一听似乎还挺合乎情理的。但不知为何,我的心里仍然隐隐感到一丝不安,直觉告诉我,整个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就在此时,黄子豪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突然脸色一变,焦急地嚷起来:“哎呀不好,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呢!你快赶紧回学校去上课,别在这里耽搁了。放心,我一个人在医院没问题的。” 尽管如此,我依旧满心忧虑,怎么都放不下心来,坚持要留在医院陪着他。见我态度坚决,黄子豪连忙劝说道:“你看啊,这医院的安保系统那可是一流的水平,别说杨建敢不敢来补刀了,就算他真来了,也绝对讨不到半点儿好处。所以呀,你就别磨蹭了,赶快麻溜地回学校去,我这儿真没事儿。” 我拗不过黄子豪,只好离开了病房,又跑到前台和护士交代了一番,叮嘱多照顾一下黄子豪,便离开医院,搭了辆出租车回学校了。 回到学校,来到了班级,已经开始在上课了,我就这样走了进去,讲课的老师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又自顾自地讲解着知识点,对我突然地离开和回来没有一丝过问,甚至也不在乎课堂上有没有人认真听讲。 在县一中里,老师们仿佛都遵循着一种不成文的规定——他们只专注于传授知识,对于学生们的其他行为则选择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学校方面亦是如此,一味强调教学成果,却对诸如学生管理之类的事务漠不关心。正是由于这种冷漠与放任自流的态度,才导致了如今像杨建这类人能够肆意妄为的局面。 第28章 陪护床可真难睡 自从黄子豪住院以后,我的世界仿佛突然失去了色彩,原本充满趣味的校园生活变得索然无味。那个总是在身边讲笑话、搞怪逗乐的身影不见了,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寂静和无聊。 课间休息时,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与黄子豪嬉笑打闹,而是和周小小等几个人躲在厕所里默默地抽烟。烟雾缭绕间,那苦涩的味道似乎能够稍稍缓解心中的沉闷。 而黄子豪被打的事情,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县一中。几乎高一每个班级的天前来向我打听具体情况,有的人义愤填膺地表示,如果我想要替黄子豪报仇,只需一声令下,他们马上就能召集人手赶来支援;但也有一些人选择沉默不语。 在这些人中,周小小的态度最为特别。作为我和黄子豪共同的好友,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可谓坚如磐石。然而这次,周小小并没有表现出急于为黄子豪复仇的冲动。我心里清楚,他一定有着自己的考量。 或许正如黄子豪所思考的那样,当前应以大局为重。毕竟杨建赶走了王兵,如果因为一时冲动而导致我也被逐出县一中,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想到这里,我狠狠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心情愈发沉重。 然而,事情往往并不会按照我们所期望的方向发展,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坏事就如同决堤之水一般,一件紧接着一件汹涌而来。就在一个夜晚,我正洗漱完,准备上床休息。正当我即将踏入床铺之时,宿舍门外却骤然传来了一阵喧嚣而杂乱的声响。若是换做以前的我,定然会毫不犹豫地打开宿舍门去一探究竟。但此时的我,心情犹如被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着,异常沉重,丝毫提不起兴趣去理会门外的动静。于是,我仿若未闻般自顾自地爬上了床,然后轻轻倚靠在床沿之上,随手拿起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翻阅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十几分钟之后,那阵敲门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愈发急促和响亮,仿佛敲门之人有着十万火急之事。不知为何,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直觉告诉我这位不速之客恐怕来意不善。因此,尽管那敲门声震耳欲聋,我依然坚守阵地,紧紧闭着房门不肯开启。毕竟,这间宿舍里住的大多都是和我同村的,彼此之间知根知底。唯有两名并非同乡的学生,但他们也深知我在高一年级中的地位,自然不会多管闲事,对这持续不断的敲门声置若罔闻。 直到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呼喊:“杰哥!”这声呼唤仿佛一道惊雷划破了宁静的夜空,我心头猛地一怔,暗叫不好。我手忙脚乱地从床上弹起,心急如焚地高声命令道:“快去把门打开!”说罢,我以风驰电掣之势开始胡乱地往身上套衣服,扣子系错了也浑然不觉。 宿舍门刚一打开,就看到一群身着宽松睡衣、头发蓬乱得像鸡窝似的高一学生早已守候在了门口。他们一个个睡眼惺忪,脸上还带着些许惊慌失措的神情。我来不及多想,冲出宿舍门。这时,一个身材瘦小的学生快步迎了上来,满脸焦急地对我喊道:“杰哥,不好啦!小小哥他被人打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地击中了一般,一阵剧痛袭来。周小小竟然也遭此毒手? 我不敢有丝毫耽搁,拔腿便朝着周小小的宿舍飞奔而去。一路上,我的心跳急速加快,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糟糕的画面。当我气喘吁吁地赶到周小小的宿舍时,眼前的景象让我瞠目结舌——整个房间里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衣物和书本,原本摆放整齐的桌椅此刻也东倒西歪,地板上满是被褥和枕头,上面沾满了灰尘。 周小小和七八个学生横七竖八地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那一声声凄厉的哀叫仿佛能穿透墙壁,响彻整个宿舍。周小小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尤为突出,只见他面色惨白如纸,满脸都是鲜血,原本整洁的衣服也被撕扯得破烂不堪,头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前,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狼狈。 当他看到我的那一刻,如释重负一般。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双手紧紧抓住床柱,一点一点地试图站起来。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终于,周小小站直了身体,摇晃着向我走来。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阿杰……” 我急忙快步上前,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扶住周小小摇摇欲坠的身体,另一只手则用力地搭在他的肩上,让他能够依靠着我站稳。看着他如此虚弱的模样,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刺痛,焦急地说道:“别说了,我先送你去医院!” 周小小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眼睛突然一闭,整个人如同失去了支撑一般软绵绵地靠在了我的身上。我心中一惊,连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他一定是强忍着伤痛,一直硬撑着等待我的到来。想到这里,我懊悔不已,如果我能早一点打开宿舍门,或许就能避免这场悲剧的发生。 周小小等一行人被紧急送往了医院。而我呢,则在处理完一些必要事宜后,顺路来到了黄子豪所在的病房探望他。 当我走进病房时,发现这小子正躺在病床上,有说有笑地跟旁边照顾他的护士聊着天。看起来他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只是由于伤势未愈,暂时还无法下床活动。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到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推车声和医护人员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病房门被推开,周小小就这么被推进来了。只见此刻的他从头到脚都缠满了厚厚的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在外头,那模样简直就像个活生生的木乃伊! 黄子豪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愣住了,张大着嘴巴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人真可怜?比我还惨呐!” 我看着黄子豪那副吃惊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回答道:“是周小小呀。” 黄子豪一听这话,心头猛地一颤,随即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再次看向周小小,嘴里喃喃自语道:“是吗?居然是周小小,我竟然完全没认出来……难道说这家伙知道我住院太过孤单寂寞冷,所以特意搞成这样陪着我的不成?” 躺在床上的周小小听到黄子豪这番话,顿时气得不行,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尽管他的整张脸几乎都被绷带遮住了,但从那仅露出来的一小部分,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眼神中的幽怨与愤怒。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并没有搭黄子豪的腔,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周小小,轻声问道:“怎么回事?又是高二那帮人干的?” 周小小微微颔首,表示肯定。然而此刻,我内心深处涌动着的情绪已不再仅仅是愤怒那么简单了,更多的是深深的疑惑与难以言喻的紧张感。杨建竟然接连弄伤我的左膀右臂,他这么做到底意欲何为呢?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当初我们三个人曾经打过他一顿吗?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为何不首先向我出手呢?难不成是因为我的同桌黄文菲?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劲,毕竟在宿舍里的时候,黄文菲并不在我的身旁,可即便如此,杨建打倒了周小小却唯独放过了我,这其中的缘由着实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望着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黄子豪与周小小,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疼痛难忍。那一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涌上心头,让我感到无比沉重,甚至迫切地想要点燃一根香烟来舒缓这种情绪。 此时此刻,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初王兵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我、大头以及黄子豪时的情景。想必那时他的心情也如我此刻一般复杂,那种痛苦、担忧交织在一起的感觉,令他情不自禁地点燃了一支烟,哪怕是在病房这样明令禁止吸烟的地方。 这个夜晚对我来说异常漫长,我并没有返回学校,而是向护士借来了一张陪护床。就这样,我和黄子豪、周小小一同待在了这间病房里。令人欣慰的是,黄子豪和周小小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黄子豪甚至都打起了呼噜。然而,我却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眠。这陪护床真是又冷又硬,太难睡了,希望不要再有伤员了,我真的不想陪护了! 第29章 杨建果然贱 虽说这张陪护床实在是太硬了,躺在上面总觉得浑身不自在,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然而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强烈睡意,却又让我无力抵抗,最终不得不缓缓地合上了沉重的双眼。就这样,我在这张不太舒适的陪护床上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仿佛格外漫长,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我只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宁静而又深沉的世界里,没有丝毫外界的干扰。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的天色已然渐渐暗了下来。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发现竟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了。这时,我才注意到黄子豪和周小小正靠在病床上,有说有笑地闲聊着。 我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开口问道:“你们俩在聊啥呢?” 听到我的声音,黄子豪转过头来看向我,笑嘻嘻地回答道:“嘿,我们正在打赌这场斗将比赛谁会赢呢!我当然是支持大头。可这家伙倒好,居然赌疯狗能赢,真是胳膊肘往外拐,简直就是个里外不是人的家伙!”说着,还不忘用手指了指一旁的周小小。 周小小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他有些恼怒地反驳道:“我本来也是想赌大头赢的好不好!但是如果咱俩都选同一边,那还赌什么?” 黄子豪略带些戏谑地说道:“没办法,大头我先选的,你只能选疯狗了,疯狗也不差,跆拳道黑带呢!” 周小小一脸不服气地嚷嚷着:“谁说我就不能赌大头赢啦?其实很简单嘛,只要再多来一个人参与到这个赌局当中就行啦。老陈早就说过了,大头赢的概率大!”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将目光投向了我这边。 就在这时,黄子豪也顺着周小小的视线看向了我,然后开口问道:“阿杰,你赌谁赢?” 听到他们俩这番话,我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了。这两个家伙,都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成这样子了,不好好琢磨一下该如何应对那个可恶的杨建,反倒还有闲情雅致在这打赌玩儿! 想到这里,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猛地抬起手用力地拍在了那张陪护床上面,同时扯起嗓子大声喊道:“我去!我当然是赌大头能赢啊!他可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儿,这么多年的交情可不是白搭的,对于他的实力和能力,我一直都是充满信心的好不好!” 黄子豪听到我的话后,无奈地将双手一摊开,目光转向周小小,说道:“哎呀,那真没办法了,看来你也没别的选择啦,你还是只能把赌注押在疯狗身上了。” 周小小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蹙,很不服气地回了一句:“凭什么呀?为什么我就得选疯狗啊?” 黄子豪赶忙解释道:“这不是明摆着嘛,大头赢这场斗将可是我最先挑中的,而阿杰又是我们高一的天,你可不能忤逆他。所以说,你只能选疯狗了,也许你运气好,还能靠他大赚一笔呢!” 然而,周小小根本不想搭理黄子豪,他一脸淡漠,轻轻嘟囔了一句:“要是能再来一个人就好了。” 周小小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一张白色的病床便在几位护士的推动下进入了众人的视野之中。病床上,赫然躺着一个浑身上下满是伤痕的人。只见他侧卧在床上,可能是背部受了伤,所以整个人背对着我们。那凄惨的模样令人不禁心生怜悯,而从他口中不时传出的“哎呦,哎呦”的叫唤声,则更是让人觉得揪心不已。 一旁的黄子豪转头看了看周小小,脸上露出一丝调侃的笑容,开口说道:“嘿!你这张嘴可真是太灵验啦!果真又来一个人。你赶紧让他赌疯狗能赢啊!” 听到这话,周小小顿时愣住了,一脸茫然地看着黄子豪,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没好气地回应道:“你是不是有神经病啊?我又不认识这个人!他恐怕连大头和疯狗是谁都不知道,这要怎么赌嘛?”说完,周小小无奈地摇了摇头,对黄子豪的提议感到十分无语。 黄子豪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轻声说道:“不知道才好呢,如此一来,他押注疯狗获胜的可能性便大大增加,咱们也能借此机会狠狠地赚上一大笔,而且还不会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说罢,黄子豪微微侧头,朝着身旁的周小小眨了眨眼,并递过去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就在此时,原本安静躺在病床上的那位新病人毫无征兆地翻动了一下身子。只见他缓缓扭过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我们所在的方向,开口说道:“嘿,哥几个都在啊!”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我、黄子豪还有周小小几乎同时将视线投向了那个人。刹那间,我们三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当场。紧接着,三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李武!” 黄子豪率先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出一丝戏谑之意,他咧开嘴笑着调侃道:“哟呵,竟然是你小子啊李武!咋回事儿呀?难不成是爬楼梯的时候不小心踩空,然后滚下来啦?” 李武微微抿起那有些干裂的嘴唇,一脸愤恨地说道:“哎呀,快别提了!妈的,就在今天放学回家的路上,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好几个人把我给埋伏了。一个个都带着家伙,下起手来那叫一个狠啊!真特么要命,如果不是有路过的好心人帮忙拨打 120,恐怕老子就得横死街头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瞬间揪成一团,李武是县城本地人,家离学校不远,所以一直选择走读,从来不在学校住宿。之前一直都平平安安的,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遭此劫难呢?我满心狐疑地追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啊?” 李武皱着眉头,闭上眼睛,似乎正在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睁开眼睛,极不情愿地开口道:“知道,虽说他们用布蒙住了我的头,但那个领头人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是杨建!杨建果然贱,想当年我还死心塌地跟着他混过一段时间呢,没想到他居然对我下如此毒手!”说到这里,李武气得咬牙切齿,拳头不由自主地攥得紧紧的。 又是杨建,我一直以为杨建的目标只有我、黄子豪和周小小,因为我们当时可是狠狠地揍了他一顿,他报仇也是应该的。但在路上把李武给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中突然闪过一阵想法,令我感到不安。我大概已经猜到杨建的计谋了。 黄子豪和周小小被打了,我没有及时报仇。毕竟,黄子豪和周小小皆是我发自内心珍视的挚友,此时此刻,必须要顾全大局才行。然而,对于李武,情况则完全不同。我深知若李武遭受如此欺凌而我不为其出头,那么我在高一年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地位将会如流星般急速坠落,先前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名望亦将荡然无存。杨建这一手实在是阴险至极、心狠手辣啊,竟把我逼至这般进退维谷、骑虎难下的境地。 我紧紧地握住拳头,强忍着心头的愤怒与不甘,走到李武身旁,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说道:“李武,你放心好好养伤便是,其余的事情不必操心。我这便赶回学校去召集兄弟们,报此血海深仇!”说完这番话后,我转身欲走。 此时,一旁的黄子豪和周小小并没有出声阻拦我,他们只是默默地低垂着头,一语不发。那副模样看起来忧心忡忡、满腹心事,似乎已然默认了我所做出的这个决定。望着他俩的神情,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武突然开了口:“阿杰,等一下!”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闻声立刻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投向李武,满脸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只见李武紧咬着牙关,眼中闪烁着一丝不甘和愤怒,缓缓说道:“仇是一定要报的,不过,肯定得等我伤好了一起报,不亲手打回来,难解我心头之恨。” 听完李武这番斩钉截铁的话语,我原本悬着的心瞬间像是一块巨石落了地一样,整个人都如释重负起来。紧接着,我一个箭步冲到了李武的病床前,双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略显苍白的手,激动地说道:“好兄弟,我听你的!咱们就等你伤好了之后,一起去找那些混蛋算账,把失去的尊严统统讨回来!” 李武笑着说道:“必须的,再说没了我们三个,你干得过杨建吗?省省,我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了,当前什么情况我还不清楚吗,从决定跟你的那天,我就已经对被杨建打有了心理准备了,只是没想到,比我预期的要来得快一点。” 第30章 偷袭?好戏? 真没想到李武竟然这般深明大义,这着实让我感到无比欣慰。万万没有想到,在这县一中居然能够结识到如此重情重义的朋友。不过话又说回来,杨建那家伙的确实够狠,一下子就将我方三名最为得力的干将都打倒在地了。如今,留在我身边还能行动自如的也就只剩下那些相对平凡普通的人罢了。此时此刻,我的思绪犹如一团乱麻,完全理不清头绪,只想着出门去散散心,整理一下自己杂乱无章的想法。 于是,我转过头来面向躺在病床上的三人,轻声说道:“这病房太闷了,你们安心在这里养伤,我出去透透气。”说完之后,我便迈步走出了病房。然而就在病房门,我听到了他们三人的谈话。 黄子豪戏谑地对李武说道:“嘿,李武,真想不到啊,一向号称咱们高一第一硬汉的你,居然也会‘哎呦,哎呦’地惨嚎,也太狼狈了。” 面对黄子豪的调侃,李武显得有些无可奈何,他苦笑着回应道:“哼,如果换成是你,恐怕你叫得比我还要响亮呢!还有啊,今天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传扬出去,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这张老脸以后还怎么见人哟!” 黄子豪听后,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反驳道:“切,我当初被打得那么惨的时候,可不像你这样鬼哭狼嚎的。” 周小小毫不留情地拆台道:“你当时都已经被打得昏死过去了,哪里还有力气叫唤啊?要说真正刚强的那还是我,我被揍的时候,愣是咬紧牙关,一个字都没有吭声!” 李武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连忙反驳道:“你们两个也好意思在这里吹嘘呢!你们被打的时候,好歹身边还有兄弟们帮忙撑着呢。可我呢?我孤身一人面对那帮家伙,我才是最勇猛无畏的那个好不好!” 此时,站在门外的我,听到屋内这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声音,心中不由得踏实了许多。回想起这次的事情,他们三个所承受的实在是太多了。而我作为他们的兄弟,却没能及时给予足够的帮助和支持,内心不禁充满了愧疚与自责。我意识到我们这个团伙的不足,或许我们也需要一位像李晓生一般的探子,来预防一些不必要的受伤。 怀揣着满心的忧虑,我缓缓转身离开了医院。漫步在县城繁华的街道上。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一家名为“天下第一拳”的地方。我打算进去看看王兵和大头,然而,当我刚刚走到大门口时,突然一个人影从里面冲了出来。只见他一只手紧紧地拎着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另一只手则用力推开了大门。随后,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学生像扔垃圾一样狠狠地丢在了门外。 我猛地抬起头,目光所及之处,站着的赫然便是雷子。我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惊喜之色,连忙大喊道:“雷哥!” 听到我的呼喊声,雷子转过头看向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激动。兴奋地说道:“阿杰,你怎么过来了,这个点不是要上晚自习了吗。” 我顾不上和他寒暄,伸手指向不远处被丢弃在地上的那个学生,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地问道:“这怎么回事?” 雷子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咬了咬牙,愤愤不平地说道:“还不是杨建那撒比玩意儿!竟然不知死活地跑到咱们拳馆来找麻烦,真够阴的。”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惊。万万没有想到,杨建这个家伙如此胆大包天,竟敢直接带人杀到拳馆来。很明显,他是想把我身边亲近的人全部铲除干净,让我变成孤家寡人、光杆司令。一想到这里,我心急如焚,急忙追问道:“兵哥呢?” “在里面呢。”说着,他抬手指了指拳馆内部,接着又补充道:“放心,拳馆可是咱自己的地盘儿,他们早就已经被我们给收拾得服服帖帖,全都躺在地上起不来啦。” 尽管听雷子这么说,但我心里仍旧放心不下,于是二话不说便火急火燎地朝着拳馆内冲了进去。刚一进门,眼前的景象就让我愣住了——只见拳馆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群学生模样的人,一个个鼻青脸肿、哀嚎不断。而在屋子正中央的那张茶桌旁,王兵正悠然自得地端坐着。他神态自若,一身霸气侧漏,手中轻轻摇晃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品尝着杯中的茶水。 王兵原本正悠然自得地端起手中的茶杯轻抿一口,突然瞧见我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他微微一怔,随即便缓缓放下了茶杯,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阿杰来了,你怎么会晓得今天拳馆这儿有好戏看呢?可惜你还是来晚了,已经结束了。”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愣了一愣,心中暗自嘀咕:好嘛,我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居然被他轻描淡写地说成了一场好戏,这王兵的心还真是够大的啊!定了定神后,我赶忙开口解释道:“嗨,我哪能未卜先知啊!我刚一直在医院陪着黄子豪他们几个呢,这不寻思顺道过来瞅瞅你们这边咋样了。”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黄子豪他们那档子事儿我倒是略有耳闻。来来来,别光站着说话,快坐下喝杯茶润润喉。”说罢,王兵爽朗地大笑起来,同时伸手拿起茶壶,动作娴熟地为我斟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我小心翼翼地跨过那群横七竖八、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的学生,步履轻快地来到了那张摆放着精致茶具的茶桌跟前,然后从容不迫地坐了下来。紧接着,我转动脑袋,好奇地打量起周围的景象。只见拳馆内的其他人依旧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地操练着拳法,一招一式间尽显凌厉之势,仿佛刚刚这里并没有发生过任何异常状况似的。 “大头呢?”我疑惑地向王兵问道。 “在那呢。”只见王兵玩味一笑,然后朝着某个方向轻轻使了个眼色。 我立刻心领神会,顺着王兵所指示的方向望去。不远处,一个身材壮硕的身影映入眼帘——正是大头!此刻的大头正将一个人按压在地上,一拳一拳地挥着。而那个人则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大头摆布,身体不停地在地面上来回摩擦。 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我快步向前走去,想要一探究竟。当我走近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被大头压在身下的竟然是疯狗!而且看这架势,大头显然占据了上风,难道说大头真的变得如此强大了吗?心中不由得暗暗赞叹,看来老陈还是很有一套的。 就在这时,大头察觉到了我的到来,缓缓松开了紧按着疯狗的手,站起身来,转身朝我这边走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才发现大头身上也挂了不少彩,衣服多处破损,脸上和手臂上更是布满了淤青和擦伤。由此可见,刚刚那场激战必定是惊心动魄、异常惨烈。 走到我跟前,大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我忍不住伸手轻捶了一下他结实的胸口,笑着夸赞道:“行啊大头,连疯狗都能被你干趴下,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呐!” 大头挠了挠头,嘿嘿傻笑道:“这算啥呀,也就那么两下子的事儿,什么跆拳道黑带,我看就是吹牛吹出来的。”说完,还不忘朝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疯狗投去轻蔑的一瞥。 再瞧那疯狗,此时早已不省人事,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估计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栽在一个刚上高一的学生手里,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月前被他随意揉捏的大头。 第31章 探子靠发掘 王兵安排了几个人,将拳馆里倒下的人一一抬起,丢出了拳馆,经过一顿清理后,拳馆顿时又恢复了一尘不染的样貌。 王兵又重新泡了一壶茶,我和大头也都坐了下来,陪着王兵喝茶。 王兵举起了一杯热茶,看向我:“阿杰,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得摇了摇头:“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总感觉处处都被杨建给压制了,他总是能快我一步,可能我就不适合当什么天,当什么白纸扇。” 王兵晃了晃手中的茶杯,说到:“阿杰,不要妄自菲薄,你才刚开始混,能做到你这样的也不多数,就像解数学题,你只懂知识点,不去刷题,你考试的时候也会碰壁,你现在缺少的是一名合格的探子,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我若有所思得点了点头,大头突然说道:“兵哥,你还会解数学题呢?” 王兵刚抿了一口茶,听到大头的话,顿时被呛到:“咳咳,我那只是比喻好嘛!” “兵哥,探子到底该如何培养啊?”我一脸疑惑地向王兵请教道。 只见王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答说:“探子可不是通过培养就能造就出来的,更多的时候得依靠发掘才行呐!” 听到这话,我愈发好奇起来,连忙追问:“那具体应该怎样去发掘呢?” 王兵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这就要充分施展你作为白纸扇所具备的能力。最理想的探子人选,往往是那些在人群之中毫不起眼、极易融入各种场合而不被人注意到的家伙。这样的人要是能被咱们发现并招揽过来,那才是锦上添花。” 听完这番话,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再次开口问道:“兵哥,那您当初又是怎么发掘出晓生哥这样优秀的探子的呢?” 王兵神色平静地回应道:“其实呀,我并没有特意去发掘他。是他自己主动找上我的。”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感叹道:“居然还有这种好事儿?” 王兵哈哈一笑,解释说:“哈哈哈哈,有时候运气也算是实力的一种体现嘛。当时他手头比较紧,穷得叮当响,正好碰上杨建那小子要找他收取保护费。走投无路之下,他便跑来表示想要跟随我。我瞧着他倒是个可用之才,于是就顺水推舟把他给收下了。” 我在心里暗暗琢磨着,为啥我就碰不上这种主动投靠的好事呢?想来想去,或许还是因为自身的实力尚且不足,还没能达到让别人心甘情愿主动追随的程度。 王兵微微眯起眼睛,脸上带着一抹神秘的笑容,缓缓地开口说道:“阿杰啊,你可知道为何那杨建要这般处心积虑、一个接一个地去击败你身旁的那些人呢?” 我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抬起头看向王兵,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其实,对于这件事情,我心中大概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来。” 听到我的话,王兵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意,追问道:“哦?既然如此,那就说来听听。”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有条不紊地分析起来:“眼看着即将迎来斗将之期,而这杨建先是出手打伤了黄子豪,紧接着对周小小和李武也痛下狠手。然而奇怪的是,他却偏偏没有向我以及王强等几个人动手。我和王强的实力压根就入不了杨建的眼。依我看来,他此举无非就是想要先将我方的主要战力逐一击溃,从而使得在斗将之时,我这边无人可用。这样一来,他便能轻松取胜了。”说完这番话,我紧紧握着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甘。 王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不愧是白纸扇啊,这脑袋瓜子就是转得快,什么事儿都能想得如此透彻明白!” 听到王兵的夸赞,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伸手扶着自己的后脑勺,也跟着笑了起来:“嘿嘿,兵哥您过奖啦!其实我也是绞尽脑汁琢磨了好久,这才好不容易把其中的关节给想通呢。” 王兵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接着说道:“我也是从晓生那里得知这些情况的。要我说,如果当时你能早点洞察到杨建的一举一动,估计你肯定能比我更早想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可惜啊,就凭杨建那榆木疙瘩一样的脑子,他哪里能想出这么精妙的计划来呢?” 听完王兵的这番话,我心中不禁一动,连忙追问道:“兵哥,照您这么说,难道杨建背后还有其他厉害人物给他出谋划策不成?” 王兵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应道:“嗯,的确有这个可能。不过目前来说,这件事暂时还不需要你来费心劳神。眼下对你而言,真正需要忧心忡忡的,是一个礼拜之后那场至关重要的斗将。” 我皱着眉头说道:“是啊,谁能想到如今这疯狗竟然会被大头打成这副惨状!瞧他那样子,没有个把月时间怕是根本无法痊愈了。真不知道到时候斗将之时,杨建究竟会派遣何人上阵呢?难道会是他自己亲自出马不成?这可真是让人头疼啊!” 听到我的话,大头先是一愣,随即便转头看向我和兵哥,一脸无辜地说道:“哎呀,这能怪我嘛?你们要是早点跟我说清楚情况,那我下手肯定会轻点啦,说不定就能只给他造成一周左右便能恢复的伤势了。唉,要怪只能怪这家伙太不禁打喽!” 我听后也是不由得一怔,满脸惊讶地看着大头问道:“不是?打人居然还能精准控制伤到何种程度以及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大头,你啥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 大头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然后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哈哈,这算得了什么呀?要不然那些人在打架前放出狠话,说要让对方在床上躺一个月之类的,又是从何而来呢?” 就在这时,王兵脸上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容,开口说道:“放心,不会有事的啦!反正等到真正斗将的时候,那可是咱们的大头挑大梁呢,他心里肯定有数,知道该怎么应对。” 听到这话,我不禁转头看向大头,关切地询问道:“大头啊,你刚刚跟那条疯狗打斗的时候,身上所受的那些伤会不会对你之后参加斗将产生什么不良影响呀?” 只见大头毫不在意地咧嘴一笑,拍着胸脯大声回答道:“哈哈,哪能有啥影响哟!我这点儿小伤算得了什么,最多也就一个礼拜的时间就能完全恢复如初啦!”说完还自信满满地扬了扬头。 看到大头如此乐观豁达的态度,我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笑着回应道:“那就太好了,希望你能在斗将的时候大发神威,把对手打得落花流水!” 我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时针已经悄然指向了傍晚时分。意识到时间确实不早了,我缓缓站起身来,向王兵他们投去告别的目光。 “时间不早啦,我得回学校了。”我微笑着对大家说道。然后,转身朝着拳馆门口走去。 就在即将跨出门槛的时候,我的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回过头看向站在那里的大头。只见他一脸憨厚,正冲我咧嘴笑着。 “大头啊,可别忘了斗将啊,一个礼拜之后再见!”我特意加重了语气提醒道。说实话,心里还真有点担心这家伙会因为沉迷于练拳而把这事儿给抛诸脑后。要知道,他都已经有整整一个月没有踏足过学校的大门了呢。 听到我的话,大头用力地点点头,同时抬起右手,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自己宽厚的胸膛,大声回应道:“放心,兄弟!一个礼拜后,咱们肯定准时相见!”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第32章 儿豁 再次回到了县一中,我这次可真的是孤身一人了,先是天兵团被赶出了学校,然后又是大头拜师老陈,再后来黄子豪,周小小和李武都相继住院,与我亲近之人都已不在学校,现在的我虽然名义上还是高一的天,但也只不过是孤家寡人罢了。 其实这最后一个礼拜我也可以躲在校外的拳馆里的,但我回县一中只是想验证一个猜想,杨建是不会向我出手的,在他的眼里,我也只不过是靠着别人的才勉强上位的,以我的实力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睛。 就在前一两天的时候,我的心中还存有那么一丝丝的忧虑和不安。毕竟杨建可不是什么善茬儿,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找上门来给我找麻烦呢?然而,事实却出乎我的意料,杨建本人并没有亲自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过,他倒是会时不时地派遣手下的几个人过来询问我一个问题——那就是钱到底凑够了没有。 面对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追问,我总是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哈哈,这钱啊,老早之前就已经凑齐啦!只不过嘛,就得看看你们究竟有没有这个能耐拿走咯!”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之意。 仔细想想,也许杨建之所以一直没有对我直接动手,而是选择让手下人不断骚扰我,大概是因为他心里有所忌惮。说不定他害怕真的把我打进了医院,一旦这场斗将就此结束,那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乖乖地去给他凑钱了。如此一来,岂不是得不偿失?想到这里,我不禁暗自庆幸自己确实赌对了。 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谨遵着王兵所给出的建议,开始在高一年段里寻觅那些有潜质能够充当探子角色的学生。然而,失去了黄子豪他们之后,我的社交圈子骤然缩小,能够与之产生交集并有所了解的学生变得寥寥无几。 尤其是面对那数量众多、完全陌生的数百名高一学生时,我更是感到束手无策,不知该从何处着手去探寻和筛选出合适的人选。毕竟,对于这些全然不熟悉的面孔,我甚至连他们的性格特点、兴趣爱好以及日常行为习惯都一无所知,这无疑给我的任务增加了极大的难度与挑战。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度过了整整一个星期。终于,迎来了我与杨建约定斗将的重要日子。 清晨的阳光刚刚洒向大地,县一中的体育馆周围便已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学生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将体育馆围得水泄不通,大家都是前来凑热闹的。看到如此众多的人群,我不禁懊悔万分:哎呀!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开设一个赌局呢?要是那样做的话,面对这乌泱泱的一大群人,肯定能够狠狠地大赚一笔啊! 走进体育馆,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位于正中央那块宽阔的篮球场。光滑的木质地板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仿佛在静静地等待着即将上演的激烈对决。球场的四周环绕着一排排整齐的观众席座位,此时早已坐满了兴致勃勃的观众们。 我们高一年级的学生们大多选择了东边的座位落座,形成了一片声势浩大的助威阵营。而另一边,杨建及其同伙们则趾高气扬地坐在了西边的座位上,时不时地朝我们这边投来挑衅的目光。 黄子豪、周小小和李武也早早就回到了学校。尽管他们的身上仍然缠绕着一些纱布和绷带,但丝毫没有束缚他们内心的激动与兴奋之情。只见他们在人群中穿梭自如,很快便找到了一处绝佳的观看位置,并朝着我用力挥手,高声呼喊着让我赶紧过去。 就在我正准备加快步伐朝着黄子豪他们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的时候,突然间,有三道异常熟悉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我眼前匆匆走过。那一瞬间,我的心跳陡然加速,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涌上心头。 我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伸手猛地拉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衣袖。只见那个人身着一件黑色的帽衫,而且还把帽子紧紧地扣在了头上,仿佛想要将自己完全隐藏起来。由于我的用力拉扯,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并缓缓地转过身子面向我。 当那张脸庞映入我的眼帘之时,我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兵哥!”没错,此人正是王兵!听到我的呼喊,王兵的脸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他迅速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我的嘴巴,并压低声音急促地对我说道:“阿杰,嘘!” 看到他如此紧张的神情,我立刻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当前情况的严重性。见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王兵这才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捂着我嘴巴的手。这时,我终于能够清晰地看清楚另外两个人的模样。 其中一个是雷子,他的脖子上围着一条厚厚的围巾,几乎将整个脸部都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来自中东地区的阿拉伯人;而另一个则是李晓生,他戴着一顶深灰色的鸭舌帽,脸上还戴着一副大大的白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边。 我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兵哥,没想到你们竟然也过来了啊?这到底是咋回事呀?” 只见王兵不紧不慢地伸手把头上的帽衫往下扯了扯,然后嘴角微微上扬着回答说:“嘿嘿,有好戏看,肯定不能错过啊!要知道,就在昨天的时候,晓生得到一个重要的消息,你猜猜看,这次杨建他们那边派出来参与斗将的会是谁呢?” 其实我的心里很清楚,自从上周疯狗被大头打败了后,杨建绝对不可能再次派那个疯狂的家伙前来斗将了。然而对于杨建麾下究竟还隐藏着什么角色,我却是一无所知。难道说是泥鳅?不过仔细想想,那家伙应该没什么能耐,毕竟雷子只需单手就能轻易地制服他。 于是带着满心的疑惑,我忍不住继续追问道:“到底是谁呀?快别卖关子了,兵哥!” 这时,王兵脸上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轻声说道:“嘿嘿,估计打死你都想不到,要打这次斗将的是黄文锋!”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我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突然之间被抽空了一般。要知道,黄文锋那可是个高三的天,在县一中堪称最高级别的存在。反观杨建,他甚至连高二年级的天都算不上,又怎能驱使得了黄文锋这样的大神来参加这场斗将呢?一时间,我不禁开始怀疑起王兵是不是在故意跟我开个玩笑逗乐儿呢。 我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说道:“兵……兵哥,你这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说话间,豆大的汗珠从我额头滑落,滴落在地上。 王兵一改往日的嬉笑,眼神坚定地看着我,缓缓开口道:“你看看我这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我看着王兵的眼睛,说道:“像!” 其实,在我的心里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杨建竟然能够指使地动黄文锋。要知道,在此之前,我一直单纯地认为他们之间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罢了。 王兵显然被我的耿直给激怒了,只见他猛地举起右手,轻轻地拍在了我的后脑勺上,同时提高音量说道:“像个毛啊!” 我摸了摸被打的后脑勺,还是不甘心地说道:“那你说儿豁!” 在我们蜀地,如果有人说出“儿豁”这两个字,那就意味着他所说的话百分之九十是真话了。 王兵瞪大眼睛盯着我,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他紧紧咬住牙关,沉默片刻后,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儿豁!” 当听到王兵亲口说出“儿豁”时,我悬着的心才算是真正落了下来。看来,这回大头所要面对的对手,正是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高三老大黄文锋啊! 第33章 斗将?斗帅? 我心里头不由得为大头捏了一把冷汗,我问道:“兵哥,大头知道他要和黄文锋打吗?” 只见王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答道:“当然知道啦。” 我紧接着追问:“那他得知这个消息后有什么反应呢?” 王兵摇了摇头,轻笑道:“这小子一听说是要跟黄文锋打,整个人别提有多兴奋了。大头说,如果这次能够打败黄文锋,那他以后就是咱们县一中当之无愧的打架之王了!” 听着王兵的描述,我忍不住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唉,大头这家伙果然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想到这儿,我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时,一个念头突然从我脑海里蹦了出来,我兴奋地对王兵提议道:“既然杨建都能让黄文锋来当他们那边的斗将,那咱们这边也完全可以派出你来啊,兵哥!” 然而,我的话音未落,王兵便毫不留情地抬起手,给了我脑袋巴掌,同时没好气儿地说道:“阿杰,你怎么年纪轻轻就犯糊涂了?这能一样吗?你好好想想,凭我这点能耐,几个我够黄文锋打!” 确实有些杂乱无章、颠三倒四了。竟然还异想天开地期望着王兵去与黄文锋单打独斗。如果王兵具备战胜黄文锋的能力,那他也不至于止步在高二的半边天了。 然而,对于黄文锋真正的实力,我着实是一无所知啊。我所知道的,只有他仅一拳便将当时风头正劲的“疯狗”给直接打晕了过去。要知道,迄今为止,在整个县一中能够击败疯狗的,仅有两人而已,而这两人恰好就是今日将要展开这场激烈较量的双方——大头和黄文锋。 就在我忧心忡忡之际,王兵看到我这般模样,赶忙宽慰道:“安啦,安啦。老陈说了,现如今大头所拥有的实力,在所有高中学生当中已然堪称无敌般的存在了,像黄文锋这样的对手,不在话下!” 听闻王兵这番话语,我的心情总算是稍稍平复下来一些。毕竟有老陈作为坚实后盾,再加上他曾经承诺只需一个月时间就能让大头成功战胜疯狗,并且最终也确确实实地兑现了这个诺言。所以此时此刻,对于大头的实力,我不禁多了几分信心。 “对了,大头人呢?”我满脸疑惑地开口询问道。 王兵闻言,迅速抬手朝着篮球场中央那个方向一指,并随口应道:“喏,就在那儿呢!” 说来也是惭愧,我只顾着跟王兵闲聊,竟然完全没有留意到,大头早已登场亮相了。此时定睛一看,只见大头正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地向着篮球场中央走去。而他那双有力的手臂,似乎比开学的时候又粗壮了不少,高高地举过头顶,整个人看上去信心满满、胸有成竹。 不过嘛,大头来咱们学校的时日尚短,认识他的人本就不多,因此给他加油鼓劲的声音简直可以用稀稀拉拉来形容。我竖着耳朵仔细倾听,隐约之间也只能分辨出黄子豪、周小小以及李武这三人扯着嗓子在呼喊着:“大头加油啊!一定要干死那条疯狗,把他给彻底打趴下!” 我不禁为他们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因为这仨家伙根本不清楚,杨建压根就没派疯狗上场,而是派出了黄文锋。可即便如此,作为大头的好兄弟,我又怎能示弱?于是乎,我也扯开嗓门,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大头加油!大头加油!” 和大头这边天差地别的是,黄文锋悄然登场了。只见他淡淡走入篮球场,身上随意地披着一件运动服,带着一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黑框眼镜,以及那双无论何时都紧紧缠绕着绷带的双臂。 就在黄文锋踏入球场的瞬间,原本喧闹嘈杂的四周突然陷入一片寂静,但仅仅过了片刻,如雷般的惊呼声和震耳欲聋的助威声便猛然爆发出来,一浪高过一浪,似乎要冲破天际,直抵云霄!这欢呼声如同汹涌澎湃的浪潮一般,迅速席卷整个篮球场,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杨建居然让黄文锋来斗将!” “这哪里还是斗将,这分明是斗帅!” “这还有什么悬念吗,诶,高一必输局。” …… 听着场中传来的这些嘈杂喧嚣之声,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犹如沉重无比的巨石,狠狠地砸向我,仿佛要将我彻底压垮。就在这时,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西边的观众席望去,突然间,一个奇特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此人浑身上下紧紧缠绕着层层叠叠的白色绷带,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刚从木乃伊墓地里走出来的怪物。然而,尽管如此,他那蹒跚而坚定的步伐却径直走向了杨建所在之处。 我瞪大眼睛,仔细端详起来,待看清那人面容之后,心中不禁一惊——竟然是疯狗!回想起不久前大头打败了疯狗,本以为身受重伤的疯狗至少需要一段时间来调养恢复,万万没有想到,他今日竟会出现在这个场合。 只见疯狗一步步靠近杨建,正当我疑惑不解之际,眼前发生的一幕让我瞠目结舌。不知是否因为自己看花了眼,我分明瞧见疯狗鬼鬼祟祟地伸出手,轻轻地捏了一下杨建的屁股。而杨建显然对此感到十分厌恶,身体微微一侧,试图躲开疯狗那不规矩的举动。 站在我身旁的王兵同样目睹了这惊人的一幕,他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缓缓说道:“没错,疯狗这家伙就是男同。”听到这句话,我整个人瞬间呆住了,脑海里一片空白。原来,此前疯狗在开打前所宣称的喜欢大头、喜欢王兵之类的话语并非戏言,而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感!一想到这里,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觉涌上心头,我忍不住干呕起来,心中暗自感叹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变态之人? 当黄子豪、周小小和李武三人听闻大头即将面对的对手竟然是黄文锋时,他们一个个瞠目结舌,仿佛被雷劈中一般,瞬间呆立当场。 过了好一会儿,黄子豪才回过神来,他满脸惊愕地嚷嚷道:“这怎么可能?真没想到啊,杨建那家伙居然有如此能耐,能够请得动黄文锋这样的狠角色!看来我们之前定下的赌约必须要改一改了。依我看呐,这次我押注黄文锋获胜。周小小,你现在可以去赌大头赢咯。” 听到这话,周小小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怒不可遏地举起拳头,猛地一挥,狠狠地砸在了黄子豪的脸颊上。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黄子豪被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周小小咬牙切齿地骂道:“该死的,你这个没骨气的墙头草!老子就是要坚定不移地支持大头,我偏不信他会输给那个黄文锋!李武,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李武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哼,我自然也是看好大头的实力。黄子豪这家伙,见风使舵,实在让人瞧不起。”说罢,他还轻蔑地瞥了一眼黄子豪,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之色。 黄子豪捂着脸,说道:“好好好,你们可以,等我赚钱了,你们别眼红就行!” 周小小和李武都是一脸云淡风轻地说道:“切!” 第34章 大头vs黄文锋 体育馆内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仿佛一片热闹喧嚣的海洋。我艰难地穿梭于人群之中,竭尽全力地向场地中央挤过去。一路上,人们的呼喊声、加油声响彻整个场馆,震耳欲聋。经过一番艰苦努力,我终于来到了最佳的观看位置。 此时,只见身材魁梧的大头站在场中,他先是抖动了一下宽阔厚实的肩膀,然后猛地将紧握的右拳如闪电般朝着对面的黄文锋狠狠地挥去。那拳头带着呼呼风声,似乎要把空气都撕裂开来。而黄文锋却显得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只见他从容地扯下身上披着的那件蓝色运动服,用力朝着大头扔了过去。 大头显然对黄文锋的这一举动始料未及,原本势在必得的一拳不得不匆忙撤回,同时侧身一闪,避开了迎面飞来的运动服。就在大头忙于应付的时候,黄文锋瞅准时机,如同猎豹一般迅速地贴近大头身边。说时迟那时快,他瞬间再次挥出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大头猛力打去。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在场边紧紧地捏起了拳头,心中暗自咒骂道:“这黄文锋也太不讲武德了!竟然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来偷袭对手!” 然而,让人惊讶的是,面对黄文锋突如其来的攻击,大头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惊慌之色。相反,他沉着冷静地应对着,每一个招式和动作都有条不紊,犹如电影中那些身怀绝技的武打明星一样,一板一眼之间尽显高手风范! 仅仅过了几招而已,我惊讶地发现,大头那原本正常肤色的双手竟然开始泛红起来,而且这种红并非一般的红润之色,反倒更像是遭受铁棍重击后所产生的那种通红。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和惊诧之情,莫非黄文锋双臂缠绕的绷带之下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与此同时,黄文锋脸上同样流露出些许诧异之色。显然,他完全没有料到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高一生——大头,竟能够如此轻松地接住自己这般凌厉凶猛的攻击招式。一时间,黄文锋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正在发动的连续进攻动作,稍稍抖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腕,并开口说道:“看来倒是我小瞧了你啊,高一的。” 然而,大头可不是那种会轻易容忍他人轻视的人。面对黄文锋略带挑衅的话语,他二话不说,直接飞起一脚,狠狠地朝着黄文锋的身躯踹了过去。不仅如此,大头一边踹出这一脚,嘴里还一边大声怒喝道:“你算个鸡毛!” 只见黄文锋反应迅速,身形一闪,以一个极其敏捷的侧身动作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大头猛力踹来的这一脚。但令黄文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大头踹出去的这一脚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在空中瞬间做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变化。原本直直踹出的脚突然一转,化作了一记强有力的踩踏之势。紧接着,大头整个人如同陀螺般在空中完成了一次不同凡响的转体动作,随后顺势甩出一记凶狠无比的手肘,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黄文锋的面部。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黄文锋被这突如其来且威力巨大的一击打得连连后退,足足倒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目睹此景,我情不自禁地扯起嗓子大声呼喊:“打得好!”我的声音仿佛冲破云霄,响彻整个场馆。 与此同时,东边的观众席瞬间沸腾了起来。高一的学生们被大头那精彩绝伦的表现所震撼和激励,纷纷毫不吝啬地送上热烈掌声和欢呼声。一时间,喝彩声此起彼伏,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其中最为显眼的当属黄子豪了,他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甚至夸张到猛地一下子跳了起来。若不是一旁眼疾手快的周小小及时伸手扶住了他,恐怕他就要因为这过于激动的举动而不慎摔倒受伤了。 视线重新拉回到赛场上,刚刚遭受重击的黄文锋勉强稳住自己有些摇晃的身躯,伸出右手轻轻地揉搓着已经微微肿起的脸颊。他咬了咬牙,有些疑惑地开口向大头问道:“你是练家子?” 然而,面对黄文锋的询问,大头却仿若未闻,完全不为所动。此刻的他正沉浸在喜悦之中,只见他高高举起双臂,面向观众席,满脸笑容地高声喊道:“谢谢大家!谢谢你们的支持!”他的声音充满激情与活力,再次引发了全场观众更为狂热的回应。 就在这时,一直伺机而动的黄文锋瞅准了大头分神的那一瞬间,他脚下如同生风一般,一个箭步就朝着大头猛冲过去。只见他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来到大头身前,紧接着他张开双臂,犹如铁钳一般紧紧地环抱住大头粗壮的腰部。 说时迟那时快,黄文锋猛地将大头往身后狠狠一摔。大头显然没有预料到黄文锋会突然发动这样迅猛的攻击,一时间竟然有些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反应。就这样,大头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直地飞了出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大头即将重重摔倒在地的刹那间,只见他的右手掌迅速而准确地撑在了地面之上,借着这股力量,他的身子如同弹簧一般猛地弹起,顺势一个漂亮的翻身动作,稳稳地重新站立了起来。 我不禁焦急地冲着大头大喊道:“大头,你认真点啊!”一边喊着,我一边忍不住小声嘟囔起来:“黄文锋不是县一中最能打的吗?怎么竟喜欢搞偷袭。” 与此同时,一直在人群后面观战的王兵此时也费力地挤到了前面,来到了我的身边。他压低声音,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道:“看来黄文锋心里也没底了,担心自己拿不下大头,所以才用这下三滥招数。这么一来,对于我们而言倒是件好事儿!” 黄文锋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大头,显然是完全没料到对方的核心竟然强大到如此地步。他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惊愕得愣在了原地,嘴巴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来。 而此时的大头,则一脸自信地朝着我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那模样仿佛胜券在握。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再次向着黄文锋猛冲过去。只见他挥舞起拳头,如雨点般密集地砸向黄文锋,每一拳都带着凌厉的风声和巨大的力量。 同时,大头还不忘嘴上嘲讽道:“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现在到我的回合了!”他的声音洪亮且充满挑衅意味,但传到大家耳朵里,却显得有些中二。 面对大头这般突如其来且异常猛烈的攻势,黄文锋一下子就陷入了被动之中。他手忙脚乱地左闪右躲,试图避开那些如疾风骤雨般袭来的拳头,但还是有不少拳落在了他的身上。不过,黄文锋也并非毫无招架之力,他咬紧牙关,拼命地格挡着大头的攻击,虽然显得有些狼狈,但至少暂时稳住了阵脚。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近身搏斗。他们的身影在场地中央快速交错移动,拳拳到肉的撞击声不绝于耳。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身上都不可避免地挂了不少彩。然而,仔细观察便能发现,相比之下,黄文锋身上的伤势要更重一些,脸上、手臂以及胸口等多处地方都出现了淤青和红肿。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暗自惊讶不已。实在难以想象,仅仅只是过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大头的实力居然能有如此突飞猛进的提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取得如此惊人的进步呢?恐怕除了老陈和大头本人之外,没有人能够真正知晓其中的缘由。 第35章 黄文锋的真正实力 此时,激烈的斗将仍在如火如荼地持续着。大头那硕大的拳头接二连三地朝着黄文锋猛砸过去。然而,黄文锋却并未被这凌厉的攻势所吓倒,他曲起手臂,稳稳地抱架防守着。 黄文锋并非像疯狗一般,只知胡乱冲撞、毫无章法的人。相反,他异常冷静且极具耐心地坚守着自己的防线。他深知,像大头这般只顾疯狂进攻而毫不设防的打法,必然会逐渐暴露出破绽来。因此,此刻的他只需静心等待,并保持足够的忍耐力即可。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入我的耳中:“这个黄文锋可不简单呐!” 听到这道声音,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一瞧,竟然是老陈。眼前的老陈身上系着一条沾满油污的围裙,头上戴着一顶洁白高耸的厨师帽,整个人看上去颇有些滑稽可笑。但此时此刻,他那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场上正在激烈交锋的两人,双臂更是交叉环抱于胸前,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看着一脸严肃认真的老陈,我不禁心生疑惑,于是开口问道:“老陈,照目前的情形来看,难道不是大头占据着明显的上风吗?” 老陈原本舒展的眉头微微皱起,他轻声说道:“表面上,的确是我的爱徒占据了上风。但黄文锋根本就没有使出自己的全部力量呢。而且,这小子身上必定穿着某种特殊的装备或者衣物,要不然,如果他的手臂真真切切地被我徒弟的七杀拳连续击中这么多下,怎么可能还能若无其事。” 就在这时,王兵也插进话来:“不会,老陈?之前可是你信誓旦旦跟我们保证说大头在高中生中无敌手的,现在你怎么说。” 老陈自己也是满脸惊愕之色,他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说道:“哎呀,我哪能想到这县一中居然还藏龙卧虎!平日里,我看这黄文锋吃的饭菜都非常简单朴素,也就是偶尔去健健身罢了。谁曾想,他竟然暗中隐藏着这般强大的实力,看来是我之前太小瞧他啦!” 我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不由得越发紧张起来。我紧紧拉住老陈的衣袖,焦急地催促道:“那这下可如何是好啊,老陈,你赶快帮我们想想应对的办法!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头输掉这场比赛呀!” “安啦,安啦,如果大头真的输了,那我肯定会亲自出马去教训一下那个黄文锋的!”老陈一脸云淡风轻地说着这番话,似乎已经笃定大头根本不是黄文锋的对手,这场战斗的结局早已注定。 听到这话,我和王兵瞬间怒火中烧,两人不约而同地冲到了老陈身旁,一人抓住他的一只胳膊,试图将他牢牢控制住,并齐声怒吼道:“老陈,你别在这里说这些丧气话!你一定有办法能让大头赢得这场比赛的,这一把大头绝对只能胜不许败!” 然而,令我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老陈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灵活地躲过了我们的抓捕。只见他的身体猛地收缩,轻而易举地便从我们的束缚之中挣脱而出。紧接着,他双手如闪电般探出,一下子锁住了我和王兵的脖颈,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得意洋洋地说道:“两个小娃娃,居然还敢跟我动手?还是乖乖地坐下来好好欣赏这场的单挑!” 被老陈紧紧锁住喉咙的感觉可真是不好受啊,我和王兵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我们拼命地拍打老陈的手臂,希望他能够手下留情赶快松手:“老……陈,我……我们知道错了,快……快放手啊!” 见我们如此痛苦,老陈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了双手。获得自由后的我们大口喘着粗气,心中不禁暗暗惊叹于老陈那深不可测的实力。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我们也不敢再对老陈不敬了,只得老老实实地看着斗将。 大头依然在不知疲倦地持续发动攻击,但或许是长时间高强度的战斗让他感到体力逐渐不支。就在下一次出拳时,大头深吸一口气,仿佛要从空气中汲取更多的能量来支撑自己继续战斗下去。然而,这短暂的深呼吸却导致他出拳的速度明显减慢。 一直在寻找机会反击的黄文锋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破绽。趁着大头换气的瞬间,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掌,猛力推向大头的胸口。大头被这股推力击退了一臂的距离。 还未等大头站稳脚跟,黄文锋如影随形般紧跟而上,又是一记重拳狠狠地挥向大头的腹部。大头躲闪不及,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顿时痛苦地捂住肚子,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几步。 黄文锋收回打出去的拳头,嘲讽道:“不错啊,高一的小子,竟然能把我逼到这种程度,确实有两下子。但可惜,你也只能到此为止了!”说完,只见他双手用力一扯,直接将身上的上衣撕成两半,然后慢悠悠地开始解下缠绕在手臂上的绷带。 随着绷带一圈圈松开,众人惊讶地发现,黄文锋的手臂上居然绑着一块如同钢板一般坚硬厚实的东西。这块神秘的钢板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令人望而生畏。 我怒目圆睁,扯着嗓子大喊道:“好哇,果然是作弊了!居然还敢穿着防具来应战,简直太卑鄙无耻、下流至极了!” 话音未落,看台上的黄子豪像一只被激怒的猴子一样,猛地一下从地上蹦跶了起来,满脸通红地哄叫道:“高三的天,堂堂正正的单挑,你竟然还穿上铠甲,你以为自己是铠甲勇士啊?真是丢人现眼到家啦!” 此时,黄文锋听到我们两人连珠炮似的指责和谩骂,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一顾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冷笑着回应道:“防具?只不过是一种束缚罢了。今天就让你们这群无知之徒好好开开眼界!” 说罢,黄文锋开始动手卸下手臂上那一块块厚重的钢板。只见他动作娴熟而迅速,先是轻轻一扭,便将手臂上的钢板一块接一块地拆卸下来。紧接着,他又毫不费力地拉起裤腿,露出小腿处同样绑着的一圈钢板,并逐一将它们卸除。 就在黄文锋慢条斯理地卸着钢板之际,黄子豪突然灵机一动,像是发现了绝佳的战机一般,兴奋地一下子又跳了起来,大声呼喊:“大头,快快快!趁着这家伙忙着卸钢板的时候,赶紧冲上去把他给揍扁,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我的心猛地一沉,不禁暗自惊叹道:“不愧是黄子豪啊,这可真是一条绝妙的计策!”在真正激烈的战斗之中,哪有什么你等我、我等你的磨蹭时间呢?必须得抓住敌人的弱点,趁其不备,给予致命一击才行! 然而此时,大头却被黄文锋那突如其来的一系列动作搞得晕头转向,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只见他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随口说道:“没事儿,就让他卸呗!” 说罢,大头竟然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去,弯腰拾起了黄文锋刚刚卸下的那块钢板。他将钢板拿在手中上下掂量着,啧啧称奇道:“哇塞,真牛掰啊!这家伙居然每天都带着这玩意儿上学,这块钢板起码也得有个二十斤重!我说你到底是有多害怕挨打呀,竟然随身携带这么多防具。” 听到大头这番话,黄文锋顿时感到一阵无语。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解释道:“早就跟你说了,这可不是什么防具,而是铅块好不好!负重训练,你懂不懂?” 大头听后,依旧摇着头,表示自己完全不理解。就在这时,黄文锋已经迅速地卸下了最后一块钢板,刹那间,他身上那一块块紧实而壮硕的肌肉展露无遗。紧接着,只见他飞起一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大头猛踢过来,同时口中大声喝道:“哼,马上你就会懂了!” 第36章 一千换八千 听到据大头所言,黄文锋身上所携带的每一块钢板竟然都重达二十多斤,而我的体重也不过一百斤出头而已。难以想象,黄文锋总共卸下了整整五块这样沉重的钢板啊!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每一天都是背负着一个我去上学。一想到这里,一股寒意从我脊梁骨上升起,这实在是太令人感到恐怖了! 就在这时,卸下了所有负重的黄文锋仿佛脱胎换骨般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身形犹如一头敏捷的猎豹,瞬间爆发出无与伦比的速度和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大头发起了猛烈的突袭。大头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间竟然完全无法跟上黄文锋那风驰电掣般的速度。 原本大头施展出的那些流畅而精妙的拳术,此刻也因为对手超乎寻常的攻击节奏而变得杂乱无章起来。只见大头犹如小学生打架一般,慌乱地挥动着拳头,试图抵挡黄文锋如雨点般落下的攻势。 然而,无论大头如何挣扎抵抗,终究还是无法抵挡住黄文锋那凌厉的拳法。稍不留神之间,大头便已经被黄文锋的拳头接连击中了数次。每一拳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打得大头连连后退,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狼狈不堪。 我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由自主地为大头紧紧捏了一把汗,仿佛能感受到他此刻所承受的巨大压力。 就在此时,一旁的王兵突然转向老陈,开口问道:“老陈啊,依你看,这黄文锋到底适不适合练习七杀拳呢?” 只见老陈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场上激烈的战斗场面,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过头来,语气凝重地回答道:“以前也许可以,不过就他现在,练得一身的死肌肉,就算是天底下最好的拳法摆在面前,对他来说也是无济于事了。” 听完老陈这番话,王兵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哎呀,还好还好,我之前还真担心他天赋异禀呢。既然连拳法都没办法修炼,那想要超越他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老陈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没错,如果再多给我一个月时间,大头绝对可以随意拿捏黄文锋!”说这话时,老陈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听着他们两人那毫无营养、漫无边际的对话,我的内心简直要崩溃了,满脸都是大写的无语。我心急如焚,赶紧伸手拉住老陈的胳膊,急切地说道:“老陈,已经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啦,现在大头都被对方死死地压制了,你们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闲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赶快动动脑子想个应对之策啊!” 就在我话音刚落之际,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犹如惊雷一般在场内炸响。我猛地抬起头,目光迅速朝着场内望去,只见大头竟然被黄文锋那凌厉无比的一脚狠狠地踹在了脖颈处。由于遭受如此重击,大头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摇晃几下后便支撑不住,重重地摔倒在地。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紧紧揪成一团,不由自主地用力握紧了拳头,暗暗在心中为大头呐喊助威:“快站起来啊,大头!千万不能就这样倒下!” 大头轰然倒地之后,原本还算安静的西边观众席一下子炸开了锅,人群顿时沸腾起来。只见杨建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挥舞着,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打得太好了!真是精彩至极!打得一拳开,八千块钱来啊!”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当杨建刚刚站起身来的时候,坐在他旁边那个缠着厚厚绷带的疯狗又伸出手,狠狠捏了一把杨建的屁股。杨建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嘴里忍不住发出“呀”的一声尖叫。这滑稽又怪异的场景实在是令我感到一阵恶寒和恶心,差点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了! 只见大头那庞大的身躯此刻布满了伤痕,青一块紫一块的,看上去触目惊心。然而,即便遭受如此重创,他依然紧咬牙关,顽强地用颤抖的双手支撑着地面,试图再次站起身来与黄文锋一决高下! 而另一边,黄文锋此次竟然并未趁势使用那些卑劣的手段对大头进行追加攻击。相反,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整理起刚才卸下来的钢板,仿佛这场激烈的战斗于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不过,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其实黄文锋自己也受伤不轻,他走起路来脚步蹒跚,身体摇摇晃晃,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黄文锋缓缓蹲下身子,拾起那件之前用作暗器的运动服。他轻轻地将其抖开,然后动作略显迟缓地把衣服披到了自己的肩上。接着,他便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场地边缘走去。 此时,西边的观众席早已沸腾起来,欢呼声、喝彩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他们似乎认定这场惊心动魄的决斗已然画上句号,而最终的胜者无疑就是黄文锋。可怜的大头,则倒在地上,成为了众人眼中的失败者。 我呆呆地望着倒地不起的大头,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我心如死灰般喃喃自语道:“哎,大头真的已经尽力了啊……没想到,最后我们还是不得不交出八千块钱呢?” “多少?八千块!”在我身旁的老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突然扯着嗓子喊道,他的声音比先前提高了足足八度之多,震得周围人的耳膜嗡嗡作响。只见他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地嚷嚷道:“我每天起早贪黑、累死累活地工作整整一个月,都挣不到八千块啊!这小子怎么不去抢呢?” 我站在一旁,心中也是又气又急,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听到老陈不停地抱怨,我终于忍不住了,生气地冲着他吼道:“你在这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结束了!你还说我是废材,可实际上你跟我一样,根本就帮不上任何忙,咱俩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然而,面对我突如其来的谩骂,老陈却表现得出奇冷静。他并没有与我争吵,反而是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八千块给我,我保证能帮你扭转当前的局面!” 老陈这番话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点燃了我内心深处即将熄灭的希望之火。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急切地问道:“老陈,你真的有办法让局势逆转?” 老陈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铿锵有力地回答道:“那当然了,这点小事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随随便便就能拿捏住他们!” 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缓缓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算了,老陈,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我现在连八千块都拿不出来啊。” 听到我的话,老陈稍稍思考了片刻,然后再次开口说道:“那就五千。” 我据理力争说道:“八百!” “四千!” “九百!” “三千!” “一千!” 老陈这时突然按住我,说道:“成交!一千,不能再少了。” 我想了一下,一千我好像也没有,但是八千和一千比,我还是想选一千,到时候再慢慢凑给老陈! “好!成交!”我喊道。 我话音刚落,老陈一把扯下那满是油渍的围裙,一个健步就要冲向场中,嘴里说道:“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把什么黄文锋,什么杨建收拾一顿!”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一把拉住老陈,说道:“你收拾他们有什么用啊,要大头打赢黄文锋才行!” “啊,要这样啊!”老陈停下了动作,回到了原位,扶着下巴好像在思考一般,缓缓说道:“也不是不行,也简单!” 听老陈这么一说,我两眼放光,说道:“什么办法?” 第37章 百步穿 老陈沉默不语,他慢慢地站起身来,动作显得沉稳而从容。紧接着,他将之前匆忙扯下的围裙重新系好,仿佛这个简单的动作蕴含着某种深意。随后,他把手伸进衣袋里,开始摸索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掏出了一块小小的石子,放在手掌心,轻轻地掂了掂它的重量。 我瞪大眼睛,满心疑惑地盯着老陈的一举一动,完全摸不着头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老陈,你随身带石子干嘛?” 老陈并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他的目光越过我,直直地投向场地中央,眼神专注得好像正在瞄准一个极其重要的目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张开嘴巴说道:“别急,等会儿你自然就明白了。” 听到这话,我更加迷茫了。难道老陈打算用这块小石头去扔黄文锋吗?先不说能不能准确地扔到对方身上,就算真的砸中了,这么小的一颗石子能造成多大的伤害呢?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突然看到老陈用他的食指和中指紧紧地夹住那颗小石子。然后,他微微一抖手腕,那石子瞬间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射而出。 原以为老陈不过是随意一甩,但令人吃惊的是,那颗看似不起眼的小石子竟然像出膛的子弹一样急速朝场中飞去。然而,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被击中的目标并非我们所猜测的黄文锋,而是此刻正倒在地上的大头! 那颗石子实在太小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王兵还有老陈这三个人恰好目睹了全过程,恐怕谁也不会注意到老陈竟然朝着场地中央投掷了这样一颗小小的石子。 此时再看向比赛场地上,只见黄文锋正步履蹒跚地朝着场外缓缓退去,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仿佛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而就在他即将迈出场地边缘的时候,四周原本震耳欲聋的喝彩声和此起彼伏的助威声,突然间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一时间,偌大的体育馆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黄文锋显然也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变化,他不由得停下脚步,满脸疑惑地回过头来张望。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就连他自己也不禁愣住了——只见刚才还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大头,此刻竟然犹如回光返照一般,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一个鹞子翻身从地上一跃而起,稳稳当当地重新站立在了场地中央! 看到这一幕,不只是黄文锋当场懵圈了,我也懵圈了,整个体育馆都懵圈了。唯有老陈依旧镇定自若地站在那里,他双臂环抱于胸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让人捉摸不透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深意。 只见那大头稳稳当当地站立着,缓缓抬起一只手,直直地指向黄文锋,口中大声喝道:“还没完呢!你有什么!” 而此时的黄文锋虽然懵圈了,但他却表现得镇定自若,丝毫不见慌乱之色。只见他猛地一甩肩膀,再次用力抛开身上那紧紧缠绕着的束缚之物,然后如同一头凶猛的猎豹般,朝着大头疾驰而去,并高声喊道:“回光返照罢了,我既然能够打倒你一次,那就能再打倒你第二次!” 说时迟那时快,黄文锋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迅速,以至于在场的众人甚至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那蕴含着千钧之力的拳头便已然重重地砸在了大头的身上。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次大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轰然倒地,反倒是不紧不慢地伸出了一只大手,精准无比地一把抓住了黄文锋挥拳而来的手腕。 黄文锋见状心中一惊,连忙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挣脱大头的束缚。但无论他如何挣扎、扭动,大头的那只手却始终如同坚固无比的手铐一般,死死地钳制住了他,令其根本无法脱身。 就在此时,在我身侧的老陈,突然间扯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拳杀,抬肘封喉!” 大头仿佛心领神会一般,听到老陈的指令后,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只见大头紧紧抓住黄文锋的那只手臂,猛然发力往后一扯。由于力量过大且事发突然,黄文锋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像一只断线风筝般被大头狠狠地拽了过去,瞬间失去了身体的平衡。 大头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在将黄文锋拉过来之后,他抬起另一只手臂弯曲成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黄文锋的下巴狠狠击去。这一击速度极快、力道十足,黄文锋完全没有防备,被结结实实地打中了下巴。遭受如此重击,黄文锋忍不住痛苦地捂住下巴,不停地揉搓着,显然是疼痛难忍。 然而,战斗并没有就此结束。老陈见状再次高声喊道:“断中切胸!” 话音未落,大头猛地朝黄文峰扑了过去。接近黄文锋的同时,大头的左手化作一把手刀,带着凌厉的风声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黄文锋的胸口。与此同时,他的右肩膀也如同攻城锤一般猛地向前一顶。 这一连串的攻击组合让黄文锋避无可避,只能硬生生地承受下来。最终,在巨大的冲击力作用下,黄文锋整个人如同炮弹一样倒飞而出,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并哇地吐出了一大口苦水。 尽管遭受了如此沉重的打击,但黄文锋还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他用手抹去嘴角残留的秽物,满脸惊愕之色地望着大头,难以置信地问道:“这……这到底是什么拳法?” 面对黄文锋的疑问,大头只是冷冷一笑,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七杀拳!” 就在这时,只听得大头和老陈两人异口同声地喊出:“拳杀,百步穿!”这声音犹如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到了大头身上。只见他身形一闪,如同一支离弦之箭般迅速地朝着黄文锋冲去。眨眼间,大头便已来到黄文锋近前,双腿猛地一曲,呈弓步状稳稳扎住。与此同时,他的双臂也如同拉开的弓弦一般向后伸展,整个人宛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强弓。 说时迟那时快,大头大喝一声,全身力量汇聚于右臂之上,然后猛然挥出一拳。这一拳速度极快,直直地轰击在了黄文锋的腹部。 遭受如此重击,黄文锋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弯成了虾米状。他原本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下来,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重量,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后,终于无力地瘫倒在地。 大头看着倒地不起的黄文锋,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之色。他双手轻轻一拍合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随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打完收工!”那语气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老陈不紧不慢地走到一旁,缓缓坐下后翘起了二郎腿,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记得给钱哈!”他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仿佛对一切都胸有成竹。 此时的我仍未从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中回过神来,脑海里不断重放着大头方才的一系列动作。那行云流水般的身手、一气呵成的招式,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深深地惊艳到了我。然而,更让我感到困惑不已的是,老陈究竟使用了何种方法,竟然能让之前状态萎靡不振的大头瞬间恢复如初,重新焕发出如此强大的战斗力?这其中的奥秘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就像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团一般萦绕在我的心头。 想到这里,我不禁张大了嘴巴,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过神来。看着眼前气定神闲的老陈,我由衷地感叹道:“牛逼啊,老陈!” 第38章 出尔反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而去。黄文锋此刻狼狈不堪地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口中源源不断地冒出苦水,看上去极为邋遢。难以想象,这位自视甚高、身为高三的天,竟然会被一名刚刚踏入高中校园不久的高一新生打得如此凄惨,甚至无法起身站立。 他那瞪大的双眼,好似要从眼眶中凸出来一般,似乎能够让人窥视到他内心深处的诸多不甘与愤怒。然而,尽管遭受如此重创,他依然咬紧牙关,强忍着痛苦,努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彻底倒下。 反观另一边的大头,情况同样不容乐观。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之后,他已然感到筋疲力尽,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无奈之下,他只得缓缓地在场地中央盘起双腿坐下,试图通过调整呼吸来恢复些许体力。 我的目光转向西边的观众席,只见杨建正满脸怒容,双手死死地捏成拳头,关节都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不用想也知道,此时的他定然满心期待着黄文锋能够重新站起身来。而与此同时,我也不自觉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心情异常紧张。一方面,我担心黄文锋真的会再次顽强地站起来;另一方面,我更害怕大头因体力不支而再次被打倒在地。 就在这时,老陈走到我的身边,开始与我谈论结账的事宜。从他淡定从容的表情以及胸有成竹的话语中,我心中逐渐安定下来,明白黄文锋确实已经没有能力再站起来了。果然,没过多久,黄文锋那双充满不甘的眼睛终于缓缓合上,整个人随即昏死了过去。至此,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最终以我方的胜利落下帷幕。 这场胜利就如同那历经风雨后才绽放的花朵一般,来得实在太过艰辛不易。望着眼前那激动人心的场景,我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如决堤之洪般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我缓缓站起身来,用尽全身力气,扯着嗓子大声呼喊:“是我们赢了!是我们赢了啊!” 原本鸦雀无声的现场,仿佛被我这一声怒吼点燃了激情,刹那间再度变得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王兵和老陈脸上露出了欣慰而满足的笑容;黄子豪兴奋地一跃而起,在空中挥舞着拳头,嘴里还不停地高呼着胜利的口号;周小小蹦蹦跳跳地尖叫着;就连一向稳重的李武此刻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与大家一同跳跃着欢呼起来。而在场地东边的观众席上,此起彼伏的喝彩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震耳欲聋!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一个箭步跳下观众席,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场下飞奔而去。目标只有一个——去拥抱大头。在我的身后,还有许多人与我一样,怀着满心的欢喜和对大头的敬意,跟随着我一同向着篮球场冲去。 终于,我跑到了大头跟前,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紧紧地将他拥入怀中。这一刻,所有的情感都化作了这个深情的拥抱。这一战,大头承受了太多太多旁人无法想象的压力和痛苦。我早已泣不成声,涕泗横流,哽咽着说道:“大头,你真的太厉害了……大头,谢谢你,谢谢……” 然而,面对我这突如其来且热情过度的拥抱,大头显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可以说是一脸懵圈。他一边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我的束缚,一边满脸嫌弃地嚷嚷道:“阿杰,你抱我这么紧干嘛呀?你哭什么?脏死了!” 我才不会去管那么多呢!我紧紧地依偎在大头身旁,脑袋深深地埋进他宽阔的肩膀里,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我们这边的兄弟们见状,纷纷围拢过来,他们簇拥着大头,嘴里不停地为他欢呼喝彩。大头则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露出一副憨憨傻傻的笑容。 然而,在场地的另一侧,情况却截然不同。只见有几个高三的学生鬼鬼祟祟地走上场来,他们小心翼翼地扶起倒在地上的黄文锋,然后齐心协力地将他支撑起来,慢慢地搀扶着他向场外走去。 正当我们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坐在一旁观战的杨建突然间猛地站起身来,他满脸愤恨之色,狠狠地跺了一下脚,仿佛要把脚下的地板跺穿似的。与此同时,在西边观众席上坐着的那些学生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一样,齐刷刷地全都站了起来。我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发现人数竟然多达三四十人之众! 这时,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立刻意识到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果不其然,只见杨建迅速地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哨子,毫不犹豫地用力吹响。刹那间,尖锐刺耳的哨声响彻整个体育馆。紧接着,一群高二的学生如潮水般从各个入口涌进了体育馆内。不用多想就能猜到,这些人肯定都是杨建事先安排好的伏兵。 刹那间,只听见杨建扯着嗓子大声吼道:“给我把他们通通围住,一个都不许放跑!”随着他这声怒吼响起,原本站在西边看台上的那些学生以及刚刚如潮水般涌入篮球场的学生们,毫不犹豫地朝着球场中央冲了过来。眨眼之间,他们就已经将正在球场上的我们紧紧包围住了。 我见状,立刻松开了大头,然后迅速站起身来,将眼中的泪水一撇,警惕地环顾着四周。看着眼前将近一百号气势汹汹、将我们团团围住的人,我的心里不禁一沉。很显然,这次杨建是真的动了真格,甚至不惜动用了他所有能够调动的力量,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把我们困在此处。 此时,杨建正不紧不慢地从观众席上一步一步走下来。而紧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泥鳅和那个浑身上下缠满了白色绷带的疯狗。只见杨建面无表情地穿过拥挤的人群,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 接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冷冷地开口说道:“哼,真是没想到啊,黄文锋居然连区区一个高一的新生都对付不了。好在我事先有所准备,特意留了这么一手。杨少杰,今天这笔钱,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是非掏不可了!” 听到这话,我怒目圆睁,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我猛地一下站起身来,用力将大头拉到自己身后保护好,然后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杨建那张令人憎恶的脸,义愤填膺地回应道:“杨建,你这个人还要不要脸?咱们之前明明说好了要通过斗将来解决问题,可现在你居然出尔反尔,玩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要是这件事情传扬出去,恐怕会让全学校的人笑掉大牙!” 杨建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完全不理会我的话语,依旧自顾自地大声嚷嚷道:“反悔?嘿嘿,就凭我比你人多!你能拿我怎样?” “比人多?”我冷笑一声,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然后深吸一口气,运足力气大声喊道:“高一的同学们,都给我出来!”其实,早在与杨建约定这场斗将的时候,我便料到他绝不会如此轻易地认输罢休。因此,我提前做了准备,悄悄安排了一些人手藏匿于观众席之中。 随着我的呼喊声响起,原本安静的东边观众席瞬间变得喧闹起来。只见一排排高一的学生纷纷站起身来,他们迈着矫健的步伐,迅速朝着篮球场冲去。眨眼间,这些学生便抵达了球场边缘,并与杨建所带来的人群形成了一种紧张对峙的局面。 第39章 神兵拖布 然而,当杨建看到这一幕时,却突然像发了疯似的捧腹大笑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甚至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一边笑一边嘲讽道:“哈哈哈,杨少杰啊杨少杰,你可真是要笑死我了!就凭这点人,你居然还妄想跟我比谁的人更多!” 我定睛一看球场上双方的人数对比,心中不由得一沉。的确,正如杨建所说,我们这边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五六十人而已。由于黄子豪、周小小和李武三人因受伤住进了医院,没办法帮我准备。无奈之下,我只能在高一年级中东奔西走、四处拼凑,最终才好不容易拉来了这五六十名同学。而反观杨建那边,此时已经聚集了将近百名气势汹汹的手下,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太过悬殊。想到这里,我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发烫,这次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然而就在此时,我的目光捕捉到了黄子豪的身影。只见他动作迅速而隐蔽地拉住了身边的几个学生,然后将头凑过去,压低声音似乎正在与他们密谋着一些重要的事情。从他那神秘兮兮的样子和谨慎的神态来看,我心里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他这是打算前往教学楼那边召集更多的人手前来支援我们啊。 只是可惜的是,教学楼距离体育馆可不近呢,即便他们能够顺利地找到帮手并尽快赶回来,恐怕也要花费不少时间。没办法,目前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咬紧牙关硬扛着,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援兵的到来啦! 刚刚才得意洋洋地嘲笑完我们的杨建,此刻又将他那充满恶意的眼神死死地锁定在了我的身上,并且恶狠狠地质问道:“杨少杰,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把钱给我,还能少挨一顿打!”面对他如此嚣张跋扈的威胁,我紧紧握住拳头,刚想开口回击,却突然被一声响亮且坚定的回应打断了。 “不给!”这声怒吼犹如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纷纷循声望去,只见在东侧的观众席里,三道矫健的身影如闪电般纵身跃起,紧接着便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快速朝着篮球场前方走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同学更是毫不迟疑地伸手一把扯掉了自己头上戴着的帽衫,随着帽衫滑落,一张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的面庞展露无遗。原来,此人竟然就是王兵! 在他身后的那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后,默契地点点头,然后开始迅速而有序地卸下身上那一层厚厚的伪装。随着伪装逐渐褪去,他们真实的面容终于展现在众人眼前——竟然是天兵团赫赫有名的雷子和李晓生! 只见雷子动作利落地将脖子上那条长长的围巾猛地一把扯下,随后双手紧紧握住围巾两端,开始一圈一圈地缠绕在自己粗壮结实的右手上。不一会儿功夫,那围巾便如同一只厚重无比的拳套一般,牢牢地包裹住了他整个右手。与此同时,李晓生则小心翼翼地将脸上戴着的口罩轻轻摘下来,并仔细叠好放进了衣服口袋里。紧接着,他身体微微前倾,双腿微分站立,双手自然下垂紧贴于大腿两侧,摆出了一副随时随地都能够投入激烈战斗的姿势。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前面未曾开口说话的王兵突然笑嘻嘻地朝着杨建挥挥手,大声喊道:“嗨呀,好久不见啊,杨建!”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杨建先是一愣,待看清楚来人之后,瞬间脸色变得铁青,双眼瞪得浑圆,额头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两个字来:“王兵!” 然而没过多久,杨建似乎意识到这样愤怒并无济于事,于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接着,他抬起头,用充满不屑与挑衅的目光扫视着面前的三人,冷笑着嘲讽道:“哼!就算今天多了你们三个家伙又能怎样?难道你们能以一敌百不成?” 听了杨建的那番话语之后,王兵猛地一拍自己的后脑勺,恍然大悟般地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多谢提醒,稍等一下。”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探入自己的口袋之中摸索着。 只见王兵动作迅速而果断地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个透明的玻璃杯,紧紧握在手中。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将这个玻璃杯高高举起,然后狠狠地朝着地板砸去。伴随着清脆响亮的“哐当”一声巨响,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开来,仿佛一场小小的水晶雨洒落一地。 就在这时,体育馆的四面八方又冲进来一群学生,粗略一数,这些学生竟然足足有三四十人之多!他们眨眼之间便冲到了我们的身后,整齐划一地站立成一排。 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惊讶。实在难以想象,王兵此刻明明身处在校外,究竟是如何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摇来这么多人的?不过此时此刻,显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因为我清楚地看到,经过这番增援之后,我们这边的人数已然与杨建那边旗鼓相当、不分伯仲了。 我满心欢喜地转过头去,看向王兵,感激地说道:“谢了,兵哥!” 王兵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他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地回应道:“谢什么谢,都是自家兄弟!” “我叫这么多人来,可不是来看你们在这里上演什么兄弟情深的戏码!既然我已经一次又一次地给你们机会,可你们却一个个都如此不珍惜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了!”杨建满脸狰狞,恶狠狠地盯着我们,咬牙切齿地吼道:“都别愣着了,赶紧抄起家伙,把他们往死里打!” 杨建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只见他身后那一群凶神恶煞般的学生纷纷行动起来。有的人迅速把手伸进衣服里面,有的人则直接在兜里摸索,眨眼间,各种各样的家伙便出现在众人眼前。有棒球棍,有木棍,有甩棍;更让人吃惊的是,居然还有人拿出了像九节鞭这种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武器,那长长的鞭子在空中舞动,宛如一条凶猛的毒蛇吐信。 随着杨建一声怒吼:“给我上!”将近百人的队伍瞬间如潮水一般,齐刷刷地朝着我们这边猛扑而来!刹那间,喊杀声、脚步声和各种兵器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面对这汹涌而至的敌群,王兵丝毫不显畏惧。他面沉似水,眼神坚定而冷酷。只见他右手轻轻一动,如同变魔术一般,从后腰处抽出了一根通体纯黑的短棍。这根短棍看上去毫不起眼,但当王兵猛地用力一挥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短棍竟然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一节接一节地伸展出来,转眼间变成了一根长度可观的甩棍。 我瞪大双眼,紧紧盯着王兵手中的甩棍,心中不禁暗叹:这绝对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利器啊!看来今天这场恶战注定会异常激烈…… 只见王兵一脸坚毅地紧握着那根甩棍,如离弦之箭般率先冲向前方。他手中的甩棍挥舞得呼呼作响。同时,他口中发出一声怒吼:“冲啊!”这声呼喊如同战斗的号角,瞬间点燃了我们所有人心中的斗志。 紧跟在王兵身后的兄弟们也毫不示弱,他们迅速地从身上或周围掏出各自的家伙。我这边高一的兄弟们人手一根木棍,虽然不如王兵那边的铁棍那般坚硬沉重,但也是威力十足。大家紧紧握住手中的木棍,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即将到来的敌人。 再看另一边的雷子,他右手上套着围巾,动作敏捷而灵活。那条围巾不仅能够有效地格挡住对方武器的攻击,还让他可以毫无顾忌地持续发动攻势。只见他身形一闪,瞬间冲到一名对手面前,紧接着便是一记迅猛有力的直拳,直接命中对方的面门。那人顿时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数米远。雷子一边痛击敌人,一边嘴里还大声地喊着:“天兵团的,干活了!”他那潇洒自如的模样,宛如战场上的战神一般威风凛凛。 与此同时,我也在球场上焦急地寻找着自己事先藏匿好的武器。终于,我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角落处——那里正静静地躺着一把拖布。回想起上次与李伟打斗时,感觉拖布这个武器用得还挺顺手的。它进可攻、退可守。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太方便随身携带。不过这次我特意挑选了男厕所里的拖布,上面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氨气味道。相信只要被这玩意儿甩上一下,任谁都会受不了的。想到这里,我嘴角微微上扬,毫不犹豫地抄起那把拖布,加入到这场激烈的战斗之中。 第40章 士气大增 我紧紧地握住手中那把湿漉漉、脏兮兮的拖布,如同握着一把绝世神兵一般,毫不犹豫地朝着人群猛冲过去。我的动作毫无规律可言,只是疯狂地甩动着拖布,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怒与不满都发泄出来。 雷子原本正在全神贯注地应对敌人,突然间瞥见我挥舞着那把肮脏的拖布,不由得被吓得浑身一颤,失声惊叫起来:“阿杰,你这家伙居然拿个这玩意当武器,也太他妈阴险了!小心点儿啊,可千万别误伤到自己人啦!” 雷子这一声惊呼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纷纷转头看向我,我们这边的王兵和黄子豪等人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他们大概从未见过如此奇葩的战斗方式。 然而,另一边杨建的手下们见到我手持拖布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一个个脸色大变,忙不迭地四散躲避,生怕跟我沾上半点关系。就这样,凭借着手中这把独特的武器,一时间竟让我在战场上变得所向披靡。 就在这时,王兵如同一头猛虎般冲到了队伍的最前方。只见他手起棍落,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几个小喽啰后,突然停下了脚步。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一般扫视着四周,似乎在搜寻着某个重要的目标。 终于,王兵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仿佛已经找到了他一直在寻觅的猎物。紧接着,他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般纵身跃入人群之中。同时,手中的甩棍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挥出。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个不幸被击中的家伙惨叫着向后倒飞出去,足足倒退了好几米远才重重地摔倒在地。 王兵稳稳地落在地上,看着倒在远处的对手,嘴角微微上扬,冷笑道:“杨建,咱们可有一个多月没见了啊,没想到你的实力还是没有多大长进嘛!” 只见杨建双手紧紧握住那根沉甸甸的棒球棍,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他稳稳地站定身子,双眼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王兵,口中恶狠狠地吼道:“妈的,给老子死。”话音未落,他便用尽全身力气,挥动手中的棒球棍,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王兵猛扑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王兵侧身一闪,敏捷如猎豹般避开了这致命一击。紧接着,他顺势一挥手中的棍子,犹如闪电划过夜空,精准地抽打在了杨建的腰间。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杨建顿时发出一阵痛苦的嚎叫声。 被击中的杨建恼羞成怒,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开始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棒球棍,完全失去了章法和节奏。而王兵则灵活地左躲右闪,轻松自如地避开杨建乱舞的棍棒,并瞅准时机,再次甩出几棍,结结实实地落在杨建的身上。一时间,杨建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狼狈不堪。 另一边,雷子也对上了泥鳅。雷子身强力壮,动作迅猛,每一次出手都势大力沉。相比之下,泥鳅身材瘦小,身手倒是颇为灵活,不断地东躲西藏,企图躲避雷子的攻击。然而,这场追逐战对于泥鳅来说显然是一场噩梦,因为无论他怎么逃窜,始终无法摆脱雷子的追击。 “哈哈,你这小泥鳅,跑得倒挺快啊!继续跑啊,再给老子跑快点儿!”雷子一边大笑着,一边加快脚步,步步紧逼。泥鳅气喘吁吁地跑了一段路后,终于体力耗尽,再也迈不开腿了。他瘫软在地,满脸惊恐地望着逐渐逼近的雷子,苦苦哀求道:“雷哥,饶命啊!我知道错了,求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可是,此时的雷子哪里会听泥鳅的求饶?他大步上前,左手如同铁钳一般牢牢抓住泥鳅的衣领,将其硬生生地提了起来。随后,右手紧握成拳,如雨点般密集地砸向泥鳅的身体。每一记重拳都蕴含着无尽的怒火和力量,打得泥鳅哭爹喊娘,惨叫连连。不一会儿,泥鳅的脸上已满是泪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看上去可怜至极。 最为奇葩的是,黄子豪、周小小以及李武这三个人竟然成功地擒获了那只凶猛无比的疯狗。要知道,此刻这四个人可都身负不同程度的伤势呢,但值得一提的是,黄子豪他们身上的伤口眼看着就要愈合如初了,反观那疯狗,它所受的伤却依旧严重,想来应该是当时大头出手的时候并未留情所致。 只见这三人将疯狗团团围住,不停地在其周围走来走去,并时不时地用言语或动作去激怒那只已然暴怒不已的疯狗。说实在话,就连我这个旁观者都有些看不下去这种场面了,但转念一想,他们三个心中想必积压了许久的怨愤之气,趁着今日这个机会,倒不如让他们尽情地宣泄一番也好。 面对黄子豪等人如此这般的戏弄与挑衅,那疯狗自然是怒不可遏,嘴里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声。然而无奈的是,由于它自身伤势过重,根本就无力招架黄子豪这三人的攻击。没过多久,那疯狗便支撑不住,轰然倒地。即便如此,它仍旧不肯罢休,只能躺在地上破口大骂道:“几个小畜生,等爷爷伤好了,一个一个弄死你们!” 听到这话,黄子豪不仅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愈发用力地朝着疯狗猛踹几脚,同时口中毫不示弱地回应道:“有种你现在就起来试试?爷爷们就在这儿等着你来收拾我们呢!” 谁能想到啊,那个号称跆拳道黑带、凶猛无比甚至连王兵都难以招架的疯狗,竟然也有这么一天,会被区区几个高一的毛头小子给狠狠地踩在了脚下!一想起这事儿,就让人觉得特别解气! 也许是因为大头奇迹般地击败了黄文锋这个强敌,又或者是王兵带领着强大的天兵团毅然加入到我们高一这边,使得咱们高一年级的同学们士气大振,自信心也是直线飙升。曾经那些面对高年级学生们时畏手畏脚、根本不敢轻易出手的胆小鬼们,此刻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手持各种家伙什儿,嗷嗷叫着就往前冲去。 我亲眼瞧见,就连平日里胆小怕事的王强那小子,这回也像变了个人似的勇猛异常,居然接连放倒了好几个高二的学生。真可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跟从前的他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第41章 百年难得一遇 杨建的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地上,有的人甚至吓得屁滚尿流,直接逃出了体育馆。眨眼间,我们这边的人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 我紧紧握着手中那把拖布,用力戳向一个高二的学生。只见那个学生被我逼得连连后退,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而另一边,王兵已经死死地将杨建压制在身下,手臂紧紧地箍住杨建的身体,让对方丝毫无法动弹。 王兵腾出一只手来,猛地抓住杨建的头发,然后毫不留情地将他的脑袋狠狠地砸向坚硬的篮球场木地板。 王兵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着杨建说道道:“杨建,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只要你老实点,咱们还能相安无事!” 然而,面对王兵的警告,杨建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王兵,咬牙切齿地回应道:“王兵,我劝你放了我,否则刘晨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刘晨这个名字,王兵冷笑一声,不屑地说:“哼,你以为我会怕刘晨?少拿他来吓唬我!”说完,王兵再次发力,拎起杨建的脑袋,像扔沙包一样重重地朝木地板上磕去。随着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杨建疼得哇哇大叫。 但即便如此,杨建依然不肯屈服。他强忍着剧痛,继续嘴硬道:“王兵,你们毁掉的可全都是刘晨的货物,货款凑不齐,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可是,王兵根本不理睬杨建的威胁,他再次高高举起杨建的脑袋,眼看就要第三次将其砸向地面…… 就在眼看着自己的脸颊即将再度与坚硬冰冷的地面亲密接触之际,杨建内心深处的恐惧终于彻底爆发开来。他声嘶力竭地开始求饶,声音颤抖着喊道:“我错了,兵哥,我真的知道错了啊!我马上滚出学校,永远都不再回来了,放过我,兵哥!” 听到杨建如此诚恳而卑微的求饶话语,王兵冷哼一声,缓缓松开了紧掐住杨建衣领的手,然后将杨建轻轻地放在了地上。紧接着,王兵半蹲着身子,凑近杨建的耳畔,用一种充满威胁意味的低沉嗓音说道:“最好是这样!” 然而,正当王兵准备站起身来,向众人宣告这场战斗以己方的胜利告终之时,突然间,体育馆的入口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群气势汹汹、人数多达五六十人的学生队伍冲进进了体育馆内。这些学生个个手持各式各样的武器,有木棍、铁管甚至还有板砖等,他们看上去明显要比我们这边的人更为强壮和结实。 只听得人群之中,一名身材魁梧的学生扯开嗓子高声大喊道:“兄弟们,给锋哥报仇!” 随着这一嗓子喊出,那五六十名学生瞬间犹如脱缰野马一般,径直朝着王兵等人所在之处狂奔而来,并毫不犹豫地对我们这边的人动起手来。毫无疑问,这些学生正是来自高三年级的,他们此番前来,目的便是为黄文锋出气复仇! 王兵一脸怒容地盯着眼前这群高三的学生,缓缓站起身来。只见他右手紧紧握住那根闪着寒光的甩棍,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注其中,咬着牙恶狠狠地骂道:“妈的,又是这样,干!” 而就在此时,好不容易从王兵的魔掌下逃脱出来的杨建,连滚带爬地冲向不远处的一个角落。他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兄弟们,给我上啊!干死他们,把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往死里揍!” 听到杨建这番话,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鄙夷:“这杨建也太贱了!刚刚还哭爹喊娘地求饶呢,一转眼就又变得这么嚣张跋扈!真是个十足的小人嘴脸!” 不过,提到了黄文锋,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斗将之战,想到了同样也受伤不轻的大头,只是当时战况太过激烈,以至于我完全无暇顾及他的安危。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暗骂自己一声:“我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呢!希望大头千万别再有什么闪失,否则我可要内疚一辈子了!” 我定了定神,开始环视周围的情况。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大头的身影。原来,他早已被老陈带到了观众席上。看到大头安然无恙,我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稍稍落回肚子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但紧接着,我转念一想,对啊!咱们这边不是还有老陈吗?以他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对付这些区区高三的学生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手到擒来!只要有老陈坐镇,这场架我们肯定稳操胜券! 我心急如焚地冲着老陈大声喊道:“老陈,快点过来帮帮我们!只要您肯出手相助,我愿意出……一百块!”经过一番漫长而纠结的思索之后,我终于咬咬牙,下定决心报出了这个价格。 然而,面对我的苦苦哀求,老陈却依旧站在原地纹丝未动。他面无表情、云淡风轻地回应道:“你们这些学生打群架,我可不掺和,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混到了学校食堂掌勺大师傅的位置,要是因为帮你们打架弄丢了这份工作,那我可就亏大啦!”说罢,老陈还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对我们的行为感到十分无奈和不屑一顾。 听了老陈那番令人沮丧的话语后,我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整个人都变得心灰意冷起来。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体育馆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紧接着,只见三四十个学生如潮水般涌进了体育馆内。他们面容虽然稍显稚嫩,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朝气与激情,双眼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一副热血沸腾、义愤填膺的模样。 这些学生一边奋力地向前奔跑,一边口中不停地高喊着:“杰哥,我们来了!”声音震耳欲聋,响彻整个体育馆。原来,这些学生正是我们高一年级的兄弟,而这一切都是黄子豪安排人手去帮忙叫来的增援部队。 当看到这些新加入战斗的兄弟们时,我那颗原本已经沉入深渊的心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瞬间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刚刚丧失掉的信心也在这一刻以惊人的速度恢复了过来。 我激动万分地高高举起手中紧握的拖布,大声喊道:“多谢各位兄弟了,冲啊,兄弟们!”伴随着我的呼喊声,在场所有的学生都齐声响应,士气大振。 就这样,由于这批生力军的及时赶到,我方的人数再次与对方持平,双方形成了势均力敌的态势。这场突如其来的转折真可谓是一场及时雨,让原本陷入绝境的局势瞬间发生了逆转。 刹那间,体育馆内彻底乱成了一锅粥。来自三个不同年级的大大小小的混子们全都汇聚在了这里,展开了一场激烈无比的混战。拳打脚踢之声此起彼伏,叫骂呼喊声响彻云霄。如此壮观且混乱的场面,即便是在有着悠久历史的县一中也是百年难得一见。谁能想到,在我们这一届居然能够亲眼目睹这般震撼人心的景象呢? 第42章 好兄弟一起挨打 高三的那些学生啊,他们的总体实力可真是不容小觑,相比之下,咱们这边明显要逊色一些。没办法,我只能时刻留意着我们这边谁处于劣势,一旦发现情况不妙,就得赶紧冲上前去帮忙。 此刻,我的手中紧握着一把拖布,目光紧紧地盯着周围的动静。只要看到有高三的学生靠近,我便毫不犹豫地挥动起拖布,朝着他们狠狠地扫过去。这一扫下去,那可是百发百中,几乎每一次都能准确命中目标。那些高三的学生见此情形,一个个都对我敬而远之,不敢轻易靠近。 我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战况,一边暗自感叹。只见王兵面对着高三的学生们竟然丝毫不见慌乱,依然手持着甩棍上下翻飞,左挡右攻,动作行云流水,应对自如,显得游刃有余。再看雷子和李晓生,不愧是一直跟着王兵混的兄弟,虽然在灵活性方面稍逊于王兵,但在对付高三学生时,同样毫无畏惧之色,勇往直前。 就在这时,王兵突然瞅准时机,猛地伸手抓住一个高三的学生,紧接着便是一棍狠狠甩出。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个被击中的学生惨叫一声,随即倒地不起。就这样,凭借着出色的身手和满腔的怒火,王兵逐渐放倒了不少高三的学生。说起来,他之前可没少吃这帮人的苦头,如今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心中的怒气值简直已经爆表了! 然而,当我环视战场一周后,却始终没有看到黄子豪、周小小和李武的身影。想到这三个人身上都还带着伤,我的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担忧:他们到底去哪儿了?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直到我定睛仔细一看,心中不由得一惊,只见黄子豪他们三人竟然被几个学生逼到了一处角落里。此时此刻,他们三人正紧紧地抱着头,身体蜷缩着,嘴里不停地发出凄惨的叫声,可谓是叫苦不迭啊!想方才,他们还是那般意气风发、威风凛凛地狠揍疯狗,哪曾料到风水轮流转,此刻竟反过来沦为他人拳下的沙包,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 见此情景,我心急如焚,脚下生风般急速冲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我手中紧握的拖布猛地一挥,带着凌厉的风声横扫而去。本以为这一击定能将那几个学生一并击退,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几个学生显然并非等闲之辈,他们并未按照常规套路出牌。 就在我的拖布即将击中他们之时,其中一名学生迅速挺身而出,宛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我的拖布,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牢牢抓住拖布头部,硬生生地挡住了我的攻势。如此一来,我的拖布便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只能朝着他这唯一的目标击打而去。 与此同时,另有两名学生也不甘示弱,他们配合默契,犹如鬼魅一般,突然从左右两侧如疾风般窜出,瞬间死死地架住了我的双臂。刹那间,我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无法挣脱的大网之中,动弹不得。 而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头,趁着我被牵制住的时机,又有一名学生瞅准机会,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我的拖布杆。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坚硬无比的拖布杆竟在这猛力一踹之下应声断裂,整根拖布瞬间变成了两截! 我视若珍宝的这件“神兵利器”,就这样在眨眼之间被这几个可恶的学生给毁掉了。眼见形势危急,我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一把扔掉手中已然断掉的拖布,孤身一人义无反顾地朝着那几个学生扑了上去。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没过多久,我便在对方凶猛的攻击之下渐渐体力不支,最终不敌倒地。 就这样,我与黄子豪等三人一同被困于那个狭窄阴暗的角落里,遭受着这几个学生狂风暴雨般的痛殴…… 黄子豪左支右绌地抵挡着如雨点般落下的拳脚,嘴里大声嚷道:“阿杰,你这是干啥呢?平白无故跑过来跟着一块儿挨打,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郁闷,双手紧紧护住脑袋,嘴里嘟囔着回应道:“我这不都是为了赶来救你们嘛!瞧瞧,连我手里的拖布都打断了,这根拖布可得由你们赔给我呀!” 一旁的李武同样死死抱住自己的脑袋,嘴里嚷嚷着:“哎呀,那可是学校的公共财物,就算要赔偿也应该赔给学校才对啊!”他的声音被周围嘈杂的打斗声掩盖了不少。 就在我们三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周小小突然扯着嗓子大喊起来:“我说各位,现在哪还有闲工夫讨论这些啊!赶紧好好想想办法,到底该怎样才能从这群人的包围圈里冲杀出去!”他焦急万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我努力地从这几个学生之间狭窄的缝隙向外张望,视线艰难地穿越过他们紧紧挤在一起的身躯。终于,我的目光触及到了外面的场地,眼前的景象让我心中一惊——只见场上我们的兄弟们正势如破竹、高歌猛进,完全占据着上风,可以说是一路大顺风,而反观我们所在的这个小小的角落,却是凄惨无比,只能被动挨打,毫无还手之力。一想到这里,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正在我满心焦虑之时,突然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猛地伸了过来,毫不费力地推开了那些正在对我们拳打脚踢的学生。随着大手的动作,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也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如同战鼓一般重重地敲击在地面上。眨眼间,又有一大帮人风风火火地冲进了体育馆内,原本就略显拥挤的空间此刻更是变得水泄不通,人头攒动,简直是人满为患! 那只大手的主人推开了围堵我们的学生后,这几个不甘心的家伙竟然还想再次冲上前继续攻击我们。然而,他们的企图很快就破灭了,因为那只大手的主人身手矫健,动作敏捷如风,只是轻轻一闪身、一挥拳,便将这几个气势汹汹的学生一个接一个地轻松放倒在地,让他们再也无法起身。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高三的都给我住手!”这声音犹如洪钟大吕一般,震耳欲聋,响彻了整个体育馆的每一个角落。刹那间,原本嘈杂喧闹的场馆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愕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呆地望着声音的来源处。 那只大手的主人正是黄文锋!此刻的他看起来狼狈不堪,浑身上下布满了伤痕,连衣服都没穿,显然是刚刚苏醒过来便匆忙地跑了过来。他喘着粗气,接着说道:“这场斗将,是我输了,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报仇的。高三的,既然有这么多精力,就都给我回教室读书去!” 听到这话,我愣住了,全部人都愣住了,王兵也愣了。短暂的沉默之后,王兵突然暴跳如雷,怒吼道:“黄文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先派你的人来殴打我们,打得过瘾了又说不想再打下去?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我今天非要把你们这群县一中的败类全部赶出这里不可!” 面对王兵的怒火,黄文锋倒是显得颇为冷静。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王兵,你现在正在气头上,我说再多也没用。我带着我的人离开这里,这件事情本就是你和杨建之间的恩怨纠葛,我不想再掺和进来了!” 就在这时,从角落里传出一个细若蚊蝇般的声音:“黄文锋,你现在想拍拍屁股走人可没那么容易!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王兵要是现在把我解决掉了,下一个倒霉的肯定就是你。而且,就算你能逃得了一时,晨哥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不错,发出这个声音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躲在角落里的杨建。 第43章 终于结束了 听了杨建的那一番话语之后,黄文锋面无表情地回应道:“我当初只答应了刘晨会帮你打斗将,可没说过要帮你打群架。况且,我在县一中剩下的时光已然所剩无几,没有闲情逸致来掺和你们这些破事儿。” 眼见黄文锋如此决绝,杨建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对着黄文锋低吼道:“好啊,你给我等着瞧,你会后悔的!” 然而,黄文锋对他的威胁置若罔闻,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只见黄文锋转身面向身后的一众高三学子,然后扯开嗓子高声呼喊:“高三的,都跟我走!”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体育馆内刹那间响起了一阵密密麻麻且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五六十个身着校服的身影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步伐一致、气势如虹,转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待到黄文锋率领着这群高三的学生离去之后,我和黄子豪他们三人终于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我们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黄文锋这么一闹,原本喧闹异常的篮球场上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被黄文锋方才的举动给震慑住了,纷纷停下手中正在挥舞的拳头,愣愣地望着他远去的方向。 而就在这片宁静祥和的氛围之中,王兵却独自一人迈着坚定的步伐,直直地朝着杨建所在的角落走去。此刻的杨建正与疯狗以及泥鳅蜷缩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三人身上均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看上去狼狈不堪。当他们瞧见王兵逐渐逼近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得愈发厉害,脸上更是写满了恐惧与不安。 王兵面无表情地一步步走到了杨建跟前,然后缓缓蹲下身子,只见他右手紧握着甩棍,猛然间高高举起,带起一阵风声,眼看那甩棍就要狠狠地砸向杨建的脑袋。 杨建瞬间被吓得脸色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惊恐万分地望着王兵,嘴巴张得大大的,结结巴巴地喊道:“兵哥,不要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只要您饶了我,叫我干什么都行啊!那些‘嗨丸’全都是刘晨逼我去卖的,真不是我的主意呀!求求您别再打我了,兵哥!” 杨建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通,但王兵却丝毫没有收手的迹象。那根甩棍依旧高悬在空中,并且开始缓慢而又坚定地向下挥动,每下落一寸,都好像带来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压得杨建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此时的杨建已经彻底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他的声音变得愈发尖锐和凄惨:“兵哥,千万别动手啊!兵哥,您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统统都能满足您!我有的是钱,全都可以给您,只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一边喊着,杨建一边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拼命往外掏钱。 我定睛仔细一看,好家伙,这杨建掏出来的竟然有好几张红票子。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心中暗自思忖道:“这杨建怎么跟李伟一个德行,一旦遇上麻烦事儿,首先想到的就是用钱来摆平。难道在他们眼里,这世上所有人都跟他们一样嗜钱如命不成?唉,话虽如此,可毕竟谁也不会嫌弃钱财太多,只不过正所谓君子爱财,应当取之有道才对啊!” 只见王兵手中的甩棍最终却只是轻飘飘地落在了杨建的头上。随后,他慢慢地直起身子,目光冷冽地看着眼前的杨建,缓声道:“要你做什么呢?嗯……让我好好想一想。阿杰,这是你的斗将,你看一下要怎么处置!”说着,王兵转过头来,用手指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这时,一直隐藏在人群中的我才缓缓迈步而出。当王兵看到我的那一刻,整个人瞬间愣住了,满脸惊愕之色,急忙开口问道:“阿杰,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搞得浑身都是伤痕累累的?咱们这边不是一直占据着上风吗?还有,你的那件神器呢?” 我脚下步伐加快,迅速走到王兵的身旁,压低声音说道:“兵哥,求您别再问啦!真是丢死人了!”刚刚为了从险境中救出黄子豪他们几个,我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结果不仅没能成功救下他们,还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现在这副惨状,比起那杨建都好不到哪儿去,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苦涩和无奈。 王兵听完我的这番耳语后,立刻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紧接着,他再次看向我,沉声道:“阿杰,既然如此,那你说说看,对于今天这件事,究竟该如何妥善处理才好?” 得到了王兵坚定的支持与鼓励,我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变得安稳许多。此刻,我的胸膛微微挺起,胆子也随之大了起来。我抬起手,直直地指向不远处的杨建,大声喊道:“那就按照我们之前斗将时所定下的约定执行便可!杨建,你赶紧带上你的那些嗨丸,滚出县一中,从此以后,不许再踏进这里半步!否则的话,可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杨建一听这话,脸上立刻堆满谄媚的笑容,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嘴里不停念叨着:“好好好,兵哥、杰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二位大哥,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就麻溜地滚蛋,从今往后绝对不再踏进县一中半步!” 看到事情已经得到解决,王兵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甩棍缓缓收起来,随意地往腰间一别,然后冷冷地扫了一眼杨建,不耐烦地开口道:“既然知道该怎么做了,那还傻站在这里干嘛?赶紧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杨建被吓得浑身一抖,不敢再有丝毫耽搁,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由于刚才挨揍时受了伤,此刻他只能一瘸一拐地朝着体育馆门口走去。跟在他身边的疯狗和泥鳅见状,也急忙快步跟上,生怕走慢一步又会惹来麻烦。 再看杨建带来的那帮人,此时早已乱作一团。有些人见势不妙,早就脚底抹油跑得没影了;还有些人因为受伤较重,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呻吟着,根本无法动弹;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还有几个家伙厚着脸皮跑到王兵他们面前,表示自己想要从此以后跟随他们一起混…… 眼看着激烈无比的战斗终于落下帷幕,我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一屁股就瘫软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然后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憋闷已久的浊气。就 在这时,站在不远处的王兵突然高举着手臂,一脸豪迈地大声宣誓道:“各位兄弟,大家今日都辛苦了!咱们这次可是大获全胜啊!今晚食堂那边,我来做东,请诸位好好地加个餐!”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我们这边原本还略显疲惫的兄弟们瞬间就沸腾了起来,欢呼声、叫好声响成一片,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之色,仿佛刚才那场恶战所带来的疲劳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似的,一个个又变得生龙活虎、满血复活了一般。 见此情景,王兵迅速转头看向一旁的雷子和李晓生,有条不紊地吩咐道:“你们两个赶紧把在场的兄弟们都清点一遍,看看哪些人受伤比较严重,马上送去医院治疗;那些只是受了点儿轻伤的,就让他们先回教室休息。”两人闻言,立刻点头应下,转身便开始忙碌起来。 没过多久,当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偌大的场地上也就只剩下我们几个关系最为亲密的兄弟了。只见王兵面带微笑,迈着大步朝我走来,到了近前也是一屁股重重地坐了下来,关切地看着我问道:“阿杰,你身上的伤势怎么样?需不需要也去医院检查一下啊?” 听到这话,我连忙摆了摆手,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回答道:“哈哈,兵哥,不用担心啦,我这些都不过是些皮外伤而已,没什么大碍的。倒是兵哥你呀,真有你的,当时那种情况你居然能想到摔杯子摇人的法子,可真是绝了!” 王兵笑着说道:“我本来打算吹哨子的,可晓生打探到杨建是用吹哨子摇人的,古时候不是有摔杯为号吗,我就用摔杯子叫人了,怎么样,酷!” 我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确实酷啊!” 就在此时,只见老陈领着大头从楼上缓缓地走了下来。老陈脚刚一落地,便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到我的身旁,满脸急切地开口问道:“臭小子,那一千块钱到底啥时候能结清呀?”他那副着急要钱的模样,简直跟杨建如出一辙! 大头见状,赶忙凑过来帮腔道:“师傅,您看阿杰可是我好兄弟,这点儿小钱就算了。” 谁知老陈一听这话,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扬起手不轻不重地拍了大头脑袋一下,嘴里嘟囔着:“哼,为师辛辛苦苦赚钱容易嘛我!当初收你做徒弟的时候,连学费都没收你的呢!” 一旁的王兵见此情形,连忙笑着打圆场:“哎呀,老陈,别磨蹭啦,赶紧去食堂忙活着做饭去,咱哥几个今儿个可要好好大吃一顿呢!都好久没回学校了,可想死学校里的那些饭菜咯!” 老陈听后,气呼呼地瞪了王兵一眼,嘴里依旧骂骂咧咧道:“嘿哟,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在校外拳馆的时候,哪顿饭不是老子亲自下厨给你们做的?难道那味道就不一样啦?” 我们所有人听完老陈这番话,先是一愣,随后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一时间,欢快的笑声此起彼伏,充斥着整个体育馆,仿佛要将屋顶都掀翻似的。 第44章 洪科长 那场惊心动魄的混战过后,我的生活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重新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之上。而王兵则率领着他的天兵团凯旋而归,返回了学校。一回到校园,他便迅速展开行动,将杨建残留下来的势力尽数收归旗下,至此,他真正坐稳了高二年级霸主的宝座,成为了当之无愧高二的天。与此同时,我则是兄弟们给面子,也都捧我做高一的天。 如今,我和王兵手底下各自拥有百余名的学生。某天,我忍不住向王兵发问:“兵哥,咱们现今可是如日中天啊,为啥不一鼓作气把黄文锋那帮人也给收拾掉呢?” 王兵微微一笑,轻轻拍了下我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解释道:“阿杰呀,你还是太年轻啦!你想想看,他们高三年级剩下的在校时间连一年都不到咯。等再过一年,他们全都毕业了,这整个学校可不就轮到我称王称霸了嘛!所以说,根本犯不着现在去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的。再说了……” 说到这儿,王兵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你真以为学校只是个摆在那儿好看的花瓶啊?像上次那样规模浩大的激战,要是再来一次,学校方面怎么可能还坐视不理、不闻不问呢?” 果不其然,正如王兵所预料的那般,距离那场惊世骇俗的大战结束没多久,我、王兵以及黄文锋三人就一同接到了学校行政处的传唤通知。 县一中的教导主任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头顶那稀疏的头发宛如地中海一般。正是这位严肃的教导主任将我们三人传唤至行政处。当我们战战兢兢地走进房间时,只见教导主任面色阴沉,一见到我们便毫不留情地开启了训斥模式。 “黄文锋、王兵,瞧瞧你们俩这副模样,真是威风得很呐!哟呵,这儿居然还有位新面孔,想必你就是杨少杰?听闻你的成绩还算不错,怎会与这些人厮混在一起呢?竟然还敢带头挑起群架!”教导主任怒目圆睁,口中不停地责骂着,同时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仿佛要透过我的外表看穿我的内心深处。被他这么直勾勾地注视着,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寒意,只觉得浑身发麻。 此刻,我们三个人如同犯错的孩子般乖乖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面对教导主任的斥责,我们根本没有勇气反驳半句。 而教导主任似乎并未打算就此罢休,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对着黄文锋和王兵说道:“你们俩若是真不想读书了,我倒也懒得管你们,反正荒废学业的是你们自己。但请记住,不要因为你们的行为而影响到那些真正渴望学习的同学们!” 说完这番话后,他再次将目光转向了我,语重心长地劝诫道:“杨少杰啊,以你的能力,如果能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学习当中,努力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将来必定能够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好工作,拥有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可千万别误入歧途啊……” 听着教导主任那滔滔不绝、义正言辞的训话,我站在一旁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深刻认识到错误并且会坚决改正。而与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王兵,他一脸的不以为意,甚至有些吊儿郎当,完全没有把教导主任的话放在心上。只见他自顾自地撇撇嘴说道:“兄弟们想跟着我混,我也是没办法?” 教导主任一听这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脸色铁青,指着王兵大声吼道:“嘿哟,你小子还挺嚣张啊!还兄弟们都想跟着你,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啦?干脆这个教导主任让你来做好了!” 然而面对教导主任的怒火,王兵却依旧表现得云淡风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慢悠悠地回应道:“也不是不行。” 听到这里,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差点就笑出声来,但又怕被教导主任发现,只能拼命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笑声从嘴巴里溜出来。 就在这时,教导主任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异样,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转头继续对王兵说道:“哼,我看我是真的管不了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了!不过为了维护咱们学校的安宁以及良好的学习氛围,我决定加强保卫科的力量。为此,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专门去请来了一个厉害角色——洪岩!今天正好借此机会,让你们好好认识一下!” 就在这时,只见教导主任一边说着话,一边抬起手用力地拍了几下掌。伴随着清脆的掌声响起,立刻就有几个人从门外鱼贯而入。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看上去孔武有力,让人一眼就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强大气场。那副身强体壮的样子,仿佛只要轻轻一挥手就能将旁人击倒在地一般,光是瞧着就让人心生畏惧,觉得此人定然是个不好招惹的狠角色。 看到这个人出现,一直沉默不语的黄文锋突然压低声音开口说道:“居然真的是洪岩!” 听到这个名字,我和王兵面面相觑,脸上皆是露出茫然之色。我俩几乎同时开口问道:“洪岩是谁啊?” “洪岩以前可是神龙会里最为出名的打手之一!虽然好几年前他就已经金盆洗手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了,但他的实力和名声至今仍然赫赫有名呢!想当年,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像他一样威风凛凛!”他深吸一口气后接着解释道:“话说,你俩不是神龙会的太子爷吗,怎么连洪岩都不知道!” 听完黄文锋这番介绍,我的第一反应便是想要反驳他,告诉他我们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神龙会太子爷,那些传言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然而,正当我准备开口之际,一旁的王兵却伸手拦住了我,并抢先一步说道:“这你就不需要管了!” 洪岩大踏步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抹严肃之色。他首先毕恭毕敬地朝着教导主任微微躬身,教导主任见状,嘴角轻轻上扬,微笑着冲洪岩点了点头作为回应。这简单的互动之后,洪岩似乎立刻明白了什么,他转过身来,目光犀利地扫视着我们,然后大声说道:“你们好啊,我是新来的洪岩,从今天起正式担任学校保卫科的科长一职。我在这里郑重警告你们,以后都给安分点,别让大家难做!” 洪岩话音刚落,只见教导主任走上前来,亲切地拍了拍洪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洪科长,这里就交给您处理啦。”说完,教导主任转身迈步离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行政处的门口。 随着教导主任的离开,洪岩像是瞬间放松了下来,他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到了行政处办公室那张宽敞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用手指着我们三个人,语气严厉地吼道:“就是你们三个带头挑起这场群架的对?行,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教教你们为什么不能打架斗殴!”一边说着,洪岩一边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身旁那几个身材魁梧的保卫科人员上前动手教训我们。 就在那几个保卫科的人摩拳擦掌,准备朝我们扑过来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黄文锋突然猛地抬起头,他那双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此刻却如寒星般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仅仅只是一个眼神横扫过去,那几个气势汹汹的保卫科人员竟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当场就僵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 洪岩见到眼前这番情景,瞬间怒火中烧,破口大骂道:“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真不晓得学校花钱养活你们究竟有何用处?竟然会惧怕区区几个学生!简直就是一群窝囊废!” 只见洪岩怒不可遏地一边骂着,一边霍然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径直朝着我们三人快步走来。眨眼间便已来到我们面前,紧接着他那粗壮有力的大手猛地一挥,如疾风骤雨般分别给了我们三个人的腹部重重一击。 他这一拳所蕴含的力量当真是极其威猛霸道,犹如泰山压卵之势。拳头砸落在我的肚子上时,刹那间,一股撕心裂肺般的剧痛袭来。那种疼痛之剧烈,就好似被一辆疾驰而过的重型卡车猛然撞击到一般,让我根本无法承受。下一秒钟,我整个人便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一下子蹲了下去。双手紧紧捂住肚子,脸色惨白得吓人,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滚而下,直喘粗气。 然而,令人感到惊讶不已的是,转头再看旁边的王兵和黄文锋二人,他们在遭受了洪岩如此凶猛的拳击之后,竟然稳稳当当、直直挺挺地站立在原地。也不知他们到底是在硬撑呢,还是因为这洪岩打我这拳格外用力。 洪岩打完后,对着我们三个说道:“这次先给你们一个警告,以后给我老实点,出了行政处不要到处乱说,可以滚了!”说完,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就在此时,王兵终于伸出手来拉住了我,并小心翼翼地扶起我,缓缓朝着门口挪动脚步。 当我们成功离开行政处之后,向前行走了一小段路程,王兵突然间松开了我的手臂,然后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肚子,弯下腰去,嘴里还不停地大口喘气,同时大声嚷嚷道:“哎呀妈呀,可真是疼死我啦,疼死我啦!” 由于失去了王兵的搀扶,我那原本就有些虚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瞬间又一次蹲下身来。我只能慢慢地调整呼吸,让自己逐渐恢复过来。 与此同时,我转头看向身旁的黄文锋,却惊讶地发现他竟然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笔直地站立在那里,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痛苦的表情。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不禁暗自感叹,看样子他确实有点实力啊。 王兵不解地问道:“你不痛吗?” 黄文锋没有解释,而是自顾自撩起了衣服,只见他身上绑着一块一块的钢板,就是上次和大头斗将时穿的一样。 王兵无语道:“忘了你这家伙是个变态,整天穿着防具上学!” 黄文锋也怒哄道:“和你说过了,这不是防具!” …… 第45章 厕所里有监控吗? 自从洪岩来到县一中之后,我们这群人的生活就像是被乌云笼罩一般,彻底失去了昔日那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时光。如今在这所学校里,无论走到哪里,似乎都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影随形,让我们举步维艰。 那天清晨,我和黄子豪等人像往常一样,没有去上早自习。于是,我们几个人偷偷摸摸地跑到了教学楼的天台上打牌。然而,正当我们玩得热火朝天之时,一个熟悉且令人畏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天台入口处——竟然是洪岩!只见他面沉似水,二话不说便径直朝我们走来,紧接着便是一人狠狠地挨了一拳。打完后,他还冷冷地丢下一句:“都给我到保卫科去罚站!”就这样,我们只能灰溜溜地跟着他前往保卫科接受惩罚。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声响起,本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我们又按捺不住内心对于香烟的渴望。于是,我和黄子豪几个人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厕所,准备吞云吐雾一番。可谁曾想,就在我们刚刚点着香烟的时候,那个可怕的洪岩又如神兵天降般冲了进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们手中的香烟夺过并扔在了地上,随后又是毫不留情的每人一拳,并再次命令我们到保卫科去罚站。 面对此情此景,就连一向胆大妄为的黄子豪都不禁有些惊愕失色。他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地嘟囔道:“洪老怪这个狗玩意儿,难道他在这厕所里面也安装了监控不成?不然怎么每次都能这么精准无误地发现我们?哎呀妈呀,我以后可是再也不敢在学校的厕所里拉屎了!” 一旁的周小小听闻此言,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附和道:“我看还真有可能呢!说不定这家伙连女厕所都不放过呢!不行,我得想想办法跟他套套近乎,争取从他那里搞到一些‘内部消息’或者‘独家资源’才行……” 听着他俩旁若无人地在保卫科门口议论纷纷,我实在是忍无可忍,压低声音吼道:“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在这里瞎嚷嚷啊?难不成你们以为人家保卫科都是聋子吗?要是再被听到了,咱们可就不止是罚站这么简单咯!” 我刚刚把话说完,只见洪岩冲了出来。他满脸怒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二话不说便对着我们三人每人狠狠地挥出了一拳,紧接着破口大骂道:“让你们罚站都不能好好站是不是?一个个的都这么不老实!现在全都给我蹲马步去!你们这些小崽子,以为自己玩的那些花样我不知道吗?告诉你们,这些都是我当年早就玩剩下的东西!” 听到这话,我心里那叫一个叫苦不迭啊。本来挨了这重重的一拳就已经够痛苦的了,没想到现在还要遭受蹲马步这样的折磨,简直是雪上加霜,此刻的我真是欲哭无泪。 反观黄子豪竟然还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大咧咧地说道:“哼,要不是因为敬重他是个前辈,以我的脾气,早就招呼兄弟们上去把他给干趴下了!” 而此时的我呢,则正苦哈哈地一边蹲着马步,一边喘着粗气劝道:“哎呀,豪哥呀,知道你厉害,但求求你别说话了,我可不想再挨上一拳”此刻的我只觉得双腿发软,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一般。 一旁的周小小见状,也是满脸心疼地附和道:“就是嘛,豪哥,您就别再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啦!您瞧瞧,阿杰这才蹲了一会儿,腿就已经开始不停地打颤啦。我说阿杰啊,你平常就是太缺乏锻炼了,你看看咱们俩这身体素质,可比你强多咯”他边说还边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我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唠叨,我忍不住喊道:“喂!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不过说来也是够凑巧的,每回当我们被那洪岩给喊去保卫科罚站时,居然总能碰上同样因为犯事而被叫来的王兵那一伙人。要说起来,他们这帮家伙可是自由散漫惯了,仿佛保卫科就是他们家开的一样,几乎每天都得来这儿报个到。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地问王兵:“兵哥呀,难道您就一点儿都不害怕洪岩的拳头吗?想当初您上回挨了他一拳之后,那可是疼得嗷嗷直叫哇,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话还没说完,只见王兵像只敏捷的豹子一般,瞬间冲到我面前并用手死死捂住了我的嘴巴。紧接着,他猛地掀起自己的衣服,刹那间,一块明晃晃的钢板便出现在眼前。只是与黄文锋那块厚重结实的钢板有所不同,王兵身上这块看起来明显轻薄许多,更像是一种轻便的防护用具。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对王兵竖起了大拇指,并由衷赞叹道:“哎呀妈呀,还是兵哥您厉害啊!这一招真是高明至极!” 听到我的夸赞,王兵得意洋洋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嘻嘻地说:“嘿嘿,这算啥呀!我那儿还有一块儿呢,等你有空儿了过去找我拿就行,有了这个宝贝,以后咱们谁都不用再怕那个洪老怪啦!” 后来,我从王兵那里搞来了一块钢板,并将其紧紧地绑在了自己的身上。这块钢板很轻巧,却给了我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然而,天不遂人愿,没过多久我就因为犯错误而被洪岩抓住了。只见他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挥起那如铁锤般的拳头朝我砸来。砰的一声闷响,洪岩的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我身上,但奇怪的是,除了那瞬间的冲击感外,我竟然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黄子豪和周小小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拥有神奇力量的超人。或许在他们心中,我已经练成了某种绝世神功,可以轻松抵御住如此凶猛的攻击。于是乎,两人纷纷凑上前,好奇地询问我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面对他们的疑问,作为他们俩的好兄弟,我心里暗自偷笑,心想:“哼,才不会告诉你们呢!就让你们继续崇拜我,好好见识一下本大爷的厉害!”要知道,之前他俩可嘲笑我蹲马步腿抖来着。所以这次,无论如何我也要出一口恶气,让他们对我刮目相看。 说来也怪,自从有了洪岩这个“拳头霸主”坐镇之后,县一中里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嚣张跋扈的大小混子们突然间都变得老实起来。毕竟,谁也不愿意没事儿找抽,平白无故地去埃拳头玩。 就连课间休息时间,我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跟着黄子豪他们四处躲藏着偷偷抽烟了。如今的我,更喜欢安安静静地待在教室里,与黄文菲一同学习。我们时常坐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各种难题,分享彼此的解题思路和方法。不知不觉间,那种曾经熟悉的学习氛围又回来了。 这使我又燃起了攻读名校的希望,我都不知道该感谢洪岩,还是记恨洪岩。现在的我就只有两个愿望,考一所好大学,还有一个就是追到黄文菲,娶她回家! 第46章 要期中考了 不知不觉我已在县一中度过了半个学期的时光。眼看着期中考试即将来临,这可是每个学期都无法回避的重要关卡啊!回想起这段时间,自从摆脱了杨建的不断骚扰,再加上洪岩老师那堪称严苛的管制,我终于能够全心全意地扑在学习上面。 要说如今我每日最为愉悦的时刻,莫过于能与黄文菲一同埋头苦学。那种美妙的感受,甚至比在打架中胜出还要令人欣喜若狂呢! 每当听到她那清脆悦耳的嗓音,还有不经意间我们肢体上轻轻的碰触,都会令我那颗年轻的心如同小鹿乱撞一般,春心萌动不已。 我和黄文菲的座位恰好临近窗户,阳光透过玻璃洒落在课桌上,映照着我们努力学习的身影。 有一天课间休息时,正当我和黄文菲热烈地探讨着一道难题,洪岩老师恰巧从我们教室外路过。 他瞥见我俩凑在一起的样子,二话不说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径直来到我的身旁,伸手猛地一下就将我从座位上揪了起来,并怒喝道:“杨少杰,你是不是早恋啊?还不给我站起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我下意识地迅速站起身来,整个身体早已条件反射般做好了承受洪岩老师拳头的准备。 就在此时,一旁的黄文菲急忙开口解释道:“老师,您误会啦!我们真的没有早恋,只是在认真讨论问题而已呀!” 听黄文菲这么一说,洪岩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手猛地松开了我。只见他原本紧绷着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温柔之色,但说话时却变得结结巴巴起来:“这……这样啊,好的,老……老师知……知道了,那……那你们好……好好学习!” 真没想到啊,平日里对我们这群混子总是板着脸、一脸严肃的洪岩,此刻面对黄文菲居然会如此温柔,甚至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心里不禁暗暗好笑,感觉自己似乎无意间发现了洪岩的软肋所在。只要一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想要偷笑出声来。 洪岩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我,我如释重负般重新坐回了座位上。而此时的洪岩,则像一阵风一样快步走出了我们的教室。 我眼角余光瞥见他离去的背影,竟然发现他的脸颊已经涨得通红,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 就在这时,一旁的黄文菲好奇地转过头来问我:“你刚刚怎么不向他解释清楚呢?我可听说,这个洪岩老师特别凶的,你不怕他教训你吗?” 听到她关切的话语,我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不过,我自然不可能告诉她实情——其实我早就习惯被洪岩教训了,早就条件反射了。 于是,我故作潇洒地对黄文菲说道:“我懒得和他解释,他不配听。”说完,我故意扬起下巴,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黄文菲听我这么一说,白洁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微微地笑了一下,我也有段时间没见她笑了,她笑起来还是这么好看。 我暗自思忖着,此时此刻她正满心欢喜,应当趁热打铁、乘胜追击才行!想到此处,我毫不犹豫地接着开口道:“要不我们比一比,这次期中考试,谁的分数低,谁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说起来也怪,黄文菲这小姑娘对其他事情似乎总是兴致缺缺,但只要一跟她提及学习方面的事儿,她便立马来了精神。听到我说要与她比拼成绩时,只见她眼睛一亮,兴奋地应声道:“好!有竞争才有冲劲嘛,如此一来正好能够激发起我努力学习的斗志呢!” 哎呀呀,我一心想着的可是那个至关重要的要求呢,没想到这姑娘竟然将此当作提升自己学习动力的契机,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有多么痴迷于学业啊!不过呢,让我喜出望外的是,黄文菲居然就这样爽快地应允了下来,瞬间我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自从与她定下那个约定之后,我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加倍努力地投入到学习之中。那段时间里,我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了教室、食堂以及宿舍这三个固定的点,它们连成一条笔直的线,成为了我每日生活的轨迹。 哪怕是黄子豪兴冲冲地跑来找我出去玩儿,我都会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不行啊,兄弟,我现在得抓紧时间学习呢!” 面对我的坚决态度,黄子豪当场就愣住了,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嚷嚷道:“不是,哥们?你可是高一的天诶!大好时光不玩耍,居然埋头苦学起来了,这简直就是咱们高一混子的耻辱嘛!” 然而对于他的这番话,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因为相比起高一那些所谓的玩乐和放纵,能够赢得黄文菲的芳心对我来说才是最为关键的事情。于是,我一脸坚定地回应道:“什么耻辱不耻辱的,我不在乎!我现在一心只想好好学习,而且我告诉你,学习能让我感到无比快乐!” 见我如此执着,黄子豪忍不住又开口讥讽道:“以前总听人说读书读多了会把人读傻掉,我当时还不太相信呢,现在我信了,还真读傻了一个!” 听到这话,我心中不禁有些恼怒,但还是强忍着情绪向他吼道:“行了,你别再啰嗦了,赶紧给我滚开!” 被我这么一吼,黄子豪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灰溜溜地转身,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一路小跑着离开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家伙怕是永远都无法理解我的想法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我自己清楚目标在哪里,并为之不懈奋斗就行了。 就在此时,黄文菲拿着一道让她焦头烂额的数学题目向我走来,脸上露出困惑和求助的神情。 她就如同每一个班级里都会存在的那类学生一样,对待学习无比认真刻苦,然而面对数学这种充满理科逻辑性的难题时,却总是感到束手无策、一头雾水。 但令人称奇的是,她的文科成绩却是出类拔萃,异常优秀。如此一来,我俩之间的综合成绩可谓是不相伯仲,难分高下。 当她来到我的面前,用那双清澈而又急切的眼睛望着我,轻声问道:“能帮我看看这道题吗?” 我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思忖着:“我们可是竞争对手呢,要是我再继续教她解题思路,万一她的成绩超越我该如何是好?” 想到此处,我硬下心肠,故意板起脸来,装作严肃的模样对她说:“不行哦,咱们俩可是竞争关系,我不能再给你讲解啦。” 听到我的回答,黄文菲原本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恼怒与不满。只见她气鼓鼓地撅起小嘴,反驳道:“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虽说咱俩确实存在竞争关系,但别忘了,我们首先是同班同学呀,同学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嘛,你教教我又能怎样呢?” 看到黄文菲因为生气而变得愈发娇俏可爱的模样,我的心猛地颤了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眼前的她就像一只受到委屈的小兔子,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之情。 犹豫再三之后,终究还是敌不过内心深处那份善良与不忍心,我轻叹一口气,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接过她手中的习题本,开始耐心细致地为她讲解起来。 只是在讲解的同时,心底隐隐升起一丝担忧——真怕自己这么一教,她的成绩就此突飞猛进,以至于超过我。 第47章 出成绩了 期中考的钟声终于敲响了!由于我们县一中高一年级足足有十二个班级之多,为了杜绝任何可能出现的作弊行为,学校采取了极为严格且巧妙的措施——让各个班级的学生相互错开,并前往不同的班级参加考试。而我则被分配到了二班。 自从当上了高一的天,我在高一也认识了不少人,当然,大家都认识我了。我一进考场,就有不少人和我打招呼。 “杰哥,你也在二班考啊,真巧!” “杰哥,你想好要抄谁的了吗?” “杰哥,最左边最后一排的那个学习还不错,你要不要抄他的,我去和他说一声!” …… 考场内瞬间变得喧闹无比,人声鼎沸。这些人我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不过,我还是面带微笑,向每一个遇到的人友好地打了招呼,这种与众人互动交流的感觉确实相当不赖呢 一番寒暄之后,我终于寻觅到属于自己的座位,并稳稳当当地坐了下去。没过多久,只见监考老师迈着匆匆的步伐走了进来,怀中抱着厚厚的一摞试卷。待我定睛一瞧,这位监考老师竟然是洪岩!没想到这老小子还管监考这种事。 我拿到试卷,深吸一口气后便开始全神贯注、一笔一划地认真书写起来。毕竟只是高一年级的试卷而已,题目难度对我来说还算适中,所以做起这些题目来可谓是得心应手,颇为顺利。 然而,正当我沉浸于答题的世界时,却突然察觉到一道异样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了我的身上。原来是洪岩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呢!想必这家伙见我如此快速地运笔如飞,心中定然怀疑我是不是正在搞什么小动作,妄图作弊?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功夫,洪岩竟然径直朝我这边走来,停留在我的身旁,仔细审视起我的试卷来。 我没有理他,依旧保持着专注的姿态,继续埋头奋笔疾书。尽管我始终没有抬起头去直视洪岩,但凭借敏锐的直觉,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脸上所流露出的那份惊讶之色。就让这老小子好好开开眼。谁说小混混就一定不会读书! 期中考拢共考了两天,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自我感觉这次发挥还算不错,考出的成绩应该不至于太差。 然而一想到黄文菲那优异的学习成绩,我的心又不禁悬了起来。毕竟她一直以来都是班上的佼佼者,此次考试想必也能取得不俗的成绩。 我心里的压力还挺大的,我甚至都在想,如果是她赢了,她会要求我做什么呢,总不能要求我做她男朋友。 我上学都已经有八九个年头了。以前对待考试成绩总是抱着一种听天由命的态度,从未像现在这般急切地盼望着它早点公布。 可是这县一中的老师们批改试卷的速度实在不敢恭维,我眼巴巴地苦等了足足一个星期,那份承载着无数希望与忐忑的成绩单才姗姗来迟。 当那张薄薄的纸最终递到我手中时,我的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一般。双手颤抖着将其缓缓展开,目光快速扫过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文字。 仔细核对之后,发现结果竟与我心中暗自估算的相差无几,那一刻,一股喜悦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我赶忙扭过头去张望黄文菲的成绩单。果不其然,她的成绩同样出色,只是相比之下稍逊于我那么几分而已。这让我激动万分,全身上下都忍不住的高兴。 相比之下,黄文菲此时却是满脸的不悦,只见她气鼓鼓地嘟起那粉嫩的小嘴,一只手还轻轻拍打着面前的桌子,嘴里嘟囔道:“哎呀,真是倒霉啊!怎么就只差那么几分呢?这一道题明明我会做的呀,居然答错了,太可惜啦!” 说实话,我以前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没想到她竟如此重视考试分数。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懊悔,如果早知道她这么在乎成绩,当初考试的时候,我就故意多做错几道题好了,这样就能让她超越我的分数了。 唉,谁叫我喜欢她呢,只要能让她开心起来,其他的都不重要啦。 然而,尽管心中这般想着,但我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黄文菲的肩膀,并压低声音说道:“那个……要求哦。” 听到我的话语,黄文菲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我这边。只是,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却犹如刚刚吃下了整整一斤屎一样难看,眉头紧皱,说道:“行啦,快说,到底是什么要求?” 原本,我心里盘算着要说出那句“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呀”,可是当我看到她那副凶巴巴的表情时,到嘴边的话瞬间又被我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开玩笑,要是真把这句话说出口,万一装逼失败,岂不是要被她狠狠骂一顿甚至暴打一顿嘛! 所以,最后我只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能不能……陪我一起出去学校外面玩耍一天呀?” 黄文菲一听我的话,原本平静如水的脸上不禁泛起一丝讶异之色。只见她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之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格外安静,唯有墙上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清晰可闻。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黄文菲缓缓地张开了嘴唇,轻声说道:“好,不过得等周末才行。”那轻柔的嗓音犹如春日里微风拂过湖面所引起的涟漪,轻轻地荡漾在空气中。 听到这个回答,我心中一阵狂喜。说实话,我完全没有料到黄文菲竟然会如此爽快地答应下来。 此刻,我懊悔不已,如果早知道她会同意,当时就应该直接问她是否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啊!真是错失良机,后悔死我了。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毕竟能够与黄文菲共度一天时光已经让我感到无比幸福了。 追求女孩子这种事情急不得,还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地慢慢前进,切不可总是妄想一蹴而就。 想到这里,我满心欢喜地点了点头。而此时的黄文菲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再次扭过头去,全神贯注地开始复盘她的考试成绩。看着她那副专注而又纠结的模样,我的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怜惜之情。 于是,我忍不住出言安慰道:“没事的啦,这只不过是区区一次考试罢了,用不着这么在意嘛。说不定下一次考试的时候,你就能超越我呢!” 话音刚落,黄文菲像是突然被惊醒一般,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盯着我,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不服输的神情。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嗯,下次考试咱我们再比一场,我就不信自己会考不过你!” 我被她的气势给吓到了,认真的点了点头。下次考试还要比,赢得话又可以要求黄文菲了,要是后面的考试都要比的话,那黄文菲岂不是迟早都是我的女朋友,一想到这,我的心就扑通扑通地跳,我赶紧打开练习册,发奋图强起来,可不能让这小妮子超过我! 第48章 一起看电影 左等右等,日思夜盼着,终于迎来了令人期待已久的周末!为了能够尽情享受这个美好的时光,我可是煞费苦心。 尽管一直以来,我并没有太多离开校园外出游玩的经历,但整天闷在学校里又有什么意思呢?毕竟学校里面可没有那么多丰富多彩的娱乐活动,相比之下,校外那些好玩的地方简直数不胜数。我该先请她去看电影还是先请她去ktv呢,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这一天的清晨,太阳刚刚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我怀着满心欢喜与激动,早早地便来到了教室里。 不出所料,黄文菲果然如往常一样,静静地趴在自己的座位上,正全神贯注地埋头苦读着。我轻手轻脚地朝着她走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微笑着轻声说道:“早啊!” 然而,黄文菲似乎太过专注于书本中的知识世界,以至于连头都没有抬起一下,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早。”那声音轻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一般。 见此情形,我稍微停顿了片刻,接着缓缓开口道:“咱们是不是可以准备出发啦?” 这时,黄文菲终于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望向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不解,嘴里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疑问:“嗯?” 哎呀,真没想到啊,这小妮子竟然把我们事先约定好要一同出校玩耍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我连忙解释道:“我们不是约好今天一起出校玩吗?” 听到这里,黄文菲才如梦初醒般,恍然大悟地说道:“对哦,我都忘了,不好意思啊。”说完,她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显得有些尴尬和害羞。 我简直是一整个大无语啊,连忙催促道:“可别再磨蹭啦,赶紧出发!” 然而,黄文菲却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题目里,有点恋恋不舍地回应说:“别急嘛,等我把这一题做完好不好呀?” 我哪有耐心去等她呢,二话不说,伸手就拉住了她的胳膊,然后拽着她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并斩钉截铁地说道:“愿赌就得服输!” 黄文菲冷不丁被我这么用力一拉,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我移动起来,嘴里嘟囔着:“好啦好啦,你慢点儿行不行啊……”不过尽管嘴上不情愿,她最终还是乖乖地跟我一起走出了校门。 一出校门,校外的环境依旧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街道两旁矗立着高大茂密的大树,犹如两排忠实的卫士守护着这条道路。放眼望去,道路两边遍布着各种各样数也数不清的餐馆和小吃摊。 对于我来说,由于之前已经有过好几次出校的经历,所以对周围的这些景象早就习以为常了。但是黄文菲看起来却像是第一次踏出校园似的,对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新奇感和好奇心。只见她东张西望,这儿瞧瞧那儿瞅瞅,时不时地转过头来问我:“哎,这个好吃嘛?”隔不了多久又指着另一个摊位问道:“那个呢?是不是也挺好吃的。” 我满脸好奇地看向黄文菲,轻声问道:“你第一次出校吗?” 只见黄文菲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连连点头应道:“嗯,没想到校外这么多好吃的。” 听着她那满含惊喜的话语,我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笑着回应道:“哈哈,那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我请你吃。” 话音刚落,黄文菲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面色淡然地回答说:“谢谢你啦,不过不用了,我刚刚已经在学校食堂吃过早饭了。” 的确,我俩早上都在食堂用过餐之后才结伴而出的。只不过不得不承认,食堂里那些一成不变、味道欠佳的饭菜实在难以让人提起食欲,我也仅仅只是随意地扒拉了几口,便匆匆放下筷子离开了,所以此刻我的肚子依然有空余,可以再品尝一些其他美味。 尽管黄文菲嘴上一再推辞,表示自己不想吃东西,但我还是径直走向一旁卖锅盔的小摊位,毫不犹豫地买下了两个热气腾腾的锅盔,然后转身走到她面前,微笑着将其中一个递给她,并细心提醒道:“小心烫。” 面对我的热情相邀,黄文菲先是面露一丝难色,有些不好意思地再次婉拒道:我都说不用啦。”然而,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接过了那个锅盔。 望着黄文菲小心翼翼地捧着锅盔,一小口一小口细细咀嚼的模样,我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听到我的问话,黄文菲抬起头,目光与我交汇在一起,轻轻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们悠闲地漫步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手中各自捧着一个锅盔。我转头看向身旁吃得津津有味的黄文菲,笑着提议道:“等会儿咱们一起去看场电影怎么样?” 听到我的话,黄文菲停下咀嚼的动作,抬起头来,眨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看电影会不会很贵呀?” 我连忙摆摆手,宽慰她道:“别担心啦,一点都不贵!这次我来请客,请你好好享受一场视听盛宴。” 然而,黄文菲却倔强地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说:“这可不行哦,刚才的锅盔就是你请的了,这次看电影必须得由我来请才行呢!”说着,她还冲我笑了笑。 望着她那坚定而又可爱的眼神,我知道自己拗不过她,于是便不再坚持,点头应道:“好好,都听你的,咱们赶紧过去!” 因为这家电影院主要也是面向周边学校里的学生群体开放的,所以距离我们所在的学校并不算太远。没走多久,我们就来到了电影院门口。刚一进门,便能感受到一股浓厚的观影氛围扑面而来——宽敞明亮的大厅内人头攒动,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近期热映的各类影片预告片。 站在售票台前,我侧过头询问黄文菲:“你想看什么电影?” 黄文菲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回答说:“我对这些不太了解呢,还是你来决定。” 得到她的答复后,我将目光投向眼前那一整排排列整齐的栏目标签,仔细浏览起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最终我选定了一部以浪漫爱情为主题的经典港片,并告诉服务员需要购买两张该场次的电影票。接着,考虑到观影时可能会感到口渴或嘴馋,我又额外点了一桶爆米花以及两杯可乐。 服务员动作十分麻利,迅速地为我们安排好了座位,并微笑着向我们报出了价格。当黄文菲听到那个数字时,她的眼睛微微睁大,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只见她慢慢地把手伸进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自己的钱包。令人意外的是,她的钱包竟然是一个印有米菲兔图案的款式,看起来非常可爱俏皮。 黄文菲一边缓慢地从钱包里取钱,一边转头看向我,轻声问道:“这部电影真有那么好看吗?怎么票价会这么贵啊!”说话间,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犹豫和不舍。 我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位小姑娘此刻的窘迫,心中暗自思忖决不能让她来支付这笔费用。于是,我轻轻地伸出手,将黄文菲手中的钱包缓缓地推回到她面前,同时从容不迫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张干爹给我的红票子,稳稳地递给了服务员,笑着说道:“这次由我来请客,这部电影绝对值得一看,对写作文很有帮助的!” 话音刚落,黄文菲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般地说道:“那……那好,谢谢你了,杨少杰。”说完,她轻轻咬了咬嘴唇,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听黄文菲轻声地叫我的名字,我的内心不由地掀起一阵波澜,虽然票价很贵,但是黄文菲的温柔可是无价的。 第49章 白纸一张 我们领取了两张电影票后,迈着步伐走进了电影院宽敞的内部。电影院里不仅设有开放式的大包间,还有温馨私密的小包间,如果不是因为我手头也不宽裕,真想豪气地带着黄文菲直奔私人包间。 最终,我们走进了其中一间大包间。刚踏入房门,已经有不少人正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电影拉开帷幕。我快速扫视一圈周围,惊讶地发现绝大多数都是成双成对的甜蜜小情侣。他们或相依相偎,低声细语;或含情脉脉,四目相对。 更令人意外的是,其中有些情侣看上去竟然和我们年龄相仿!真没想到如今早恋的现象如此普遍。 我和黄文菲找寻到属于我俩的座位,然后迅速落座。就在刚刚买票的时候,我特意只购买了一桶爆米花。每当脑海中浮现起稍后可以与黄文菲共同吃爆米花,我的心就像小鹿乱撞般难以抑制地兴奋起来。 没过多久,灯光渐暗,银幕亮起,电影正式开始播放。这部影片的主要情节围绕着男主角和女主角展开,生动描绘了他俩自高中时代相识相知、互生情愫,经历种种波折考验,始终坚守爱情,并最终携手步入婚姻殿堂的动人故事。 黄文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幕布,一眨不眨,仿佛被银幕上的画面深深吸引住了一般。她那纤细的手指灵活地从桶里抓起一颗颗爆米花送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哇,这东西也太好吃了!甜甜的,又香又脆呢。” 看着她这般沉醉于爆米花的美味之中,我不禁暗自思忖起来。这姑娘怎么会如此容易满足?比起我这个从乡下初来乍到的人,她反倒更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说实话,对于我而言,这爆米花并没有那么特别,甚至觉得它有些普通。毕竟在我的家乡,玉米通常都是用来喂养家畜的,谁能想到城里人竟会把它们加工成这种零食呢?然而此刻,因为有黄文菲陪伴在身旁,连带着我手中的爆米花似乎也变得格外香甜起来。 黄文菲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我的身侧,我们两人的手偶尔会同时伸向那个装满爆米花的桶子。每当指尖不经意间轻轻触碰在一起时,一股异样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让我的心猛地一颤。那一刻,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啊!可是我心里清楚得很,这只是一种奢望罢了。时间总是无情地流逝着,转眼间,这场精彩的电影便接近尾声了。 就在这时,影院工作人员开始提醒观众们准备离场,因为紧接着就要放映下一场影片了。尽管心中充满了不舍,但我们还是不得不缓缓站起身来,离开那舒适的座位。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电影院,直到那扇大门在身后缓缓合上,方才将那份美好的记忆暂时封存起来。 离开了人声鼎沸、灯光逐渐黯淡下来的电影院,黄文菲似乎仍沉浸在刚刚精彩绝伦的影片情节之中,不禁连连感叹道:“这电影确实挺好看的,如果票价能再便宜一点就好了。” 听到她这样说,我不禁感到有些疑惑,于是开口询问道:“你以前没看过电影吗?” 黄文菲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嗯,这种类型的很少,一般都只有在教室看老师放的电影。” 我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好奇地追问道:“你这么多年来都是怎么过的,怎么感觉你好像没怎么接触过这个世界?” “也不是没接触啦,只是没什么机会。”面对我的疑问,黄文菲并没有显得局促不安,而是淡淡地回答道:“所以我很感谢你今天带我出来玩,谢谢你,杨少杰。” 被黄文菲如此真挚地感谢着,我的脸“唰”一下红了起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羞涩之感。眼前的黄文菲宛如一张纯净无瑕的白纸,那清澈的眼眸、纯真的笑容,无一不让人想要好好呵护,生怕这世间的半点儿黑暗沾染到她身上。 既然黄文菲已经这般诚挚地道谢了,我又怎能辜负她的好意呢?于是乎,我微笑着对她说:“走,我带你再去逛逛神龙娱乐城 。”话音刚落,只见黄文菲兴奋地点点头,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就这样,我们两人并肩而行,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此时此刻,我才惊觉自己从未与黄文菲如此畅所欲言地交流过。以往,大都是她遇到难题时向我虚心求教,而像今日这般正儿八经的聊天尚属首次。 在交谈之中,我还惊奇地发现,平日里在校园中的黄文菲总是给人一种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感觉;然而,一旦踏出校门,她仿佛瞬间褪去了那层冰冷的外衣,变得格外活泼开朗起来。想来也是,学校这座象牙塔虽然充满了知识的芬芳,但也不可避免地会给学生们带来一定程度的压力与压抑感。 在与黄文菲轻松愉快的闲聊之中,我竟意外地发现,原来黄文菲竟是一个如此不幸的女孩。她那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在她刚刚升入初二时便被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彻底击碎。那场惨祸无情地带走了她挚爱的双亲,从此之后,这世上便仅剩下她与哥哥二人相依相伴、相互扶持着走过人生的漫漫长路。 提及自己的哥哥,黄文菲的眼眸中不禁流露出深深的感激与依赖之情。据她所述,自从父母离世后,哥哥便独自扛起了生活的重担。他不仅要兼顾学业,还要想方设法赚取足够的钱财来供养妹妹,以确保她能够继续接受良好的教育,健康快乐地成长。 黄文菲曾多次表示想要与哥哥一同分担经济压力,然而每一次都会遭到哥哥坚定而温柔的拒绝。哥哥始终坚信唯有知识方能改变命运,因此坚决要求妹妹专心读书,将来才有机会走出困境,迈向美好的未来。 想到此处,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黄文菲的哥哥,难道就是那个杨建吗?回想起之前对杨建的种种印象——他总是四处兜售药品,三句话不离金钱……如今想来,或许正是由于他需要承担起照顾妹妹的重任,所以才会对金钱有着如此强烈的渴望!这样一番思考过后,我不禁深感愧疚,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误解甚至冤枉了杨建。当初竟然毫不留情地将他赶出了学校,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心中难免涌起一丝对杨建的歉意。 紧接着,黄文菲又向我倾诉起她在校园里所遭遇的困扰。由于家境贫寒且缺乏父母的庇护,她在读书期间常常受到一些不良男生的无端骚扰。每当这种时候,哥哥总会挺身而出,毫不犹豫地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统统驱赶出去。然而,也正因如此,再加上自身经济条件的拮据,使得其他女生逐渐疏远了她,不愿与之交往玩耍。长此以往,黄文菲在学校中的形象渐渐变得冷漠疏离,仿佛成为了众人眼中高不可攀的“高冷美女”。 把骚扰黄文菲的男生都打跑,这件事对杨建来说确实是小菜一碟。我说难怪杨建天天要来打我,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没想到杨建居然是个这么好的人,把黄文菲保护得这么好,我一定要找到他,当面和他道个歉。 不过我转念一想,再怎么缺钱,也不能卖药啊,这不是损人利己吗,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走错了路。 第50章 黄文菲的哥哥 我满脸疑惑地凑上前去,十分好奇地问道:“就算再怎么缺钱花,你哥哥他也总不至于把药卖给自己的同学?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呀!” 黄文菲听到我的话后,整个人先是一愣,然后皱起眉头,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哥哥从来都没卖过药啊!你是不是搞错啦?” 我摇了摇头,坚信自己没有弄错,连忙追问道:“难道你哥哥不是杨建吗?” 黄文菲一听这话,顿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很快她又收起笑容,气恼地跺了跺脚,解释道:“哎呀,你真是误会大了!我哥才不是那个杨建呢,杨建只不过是我哥的一个普通朋友而已啦。” 就在我还想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刺耳的汽车轰鸣声由远及近传来。我心头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扭头一看,只见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正风驰电掣般朝我们疾驰而来。那辆车速度极快,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看起来来者不善。 说时迟那时快,我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一把将黄文菲紧紧搂入怀中,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拉着她迅速往旁边一闪。几乎就在同一瞬间,那辆面包车“嘎吱”一声,径直停在了我们刚才站立的地方。扬起的尘土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 看着眼前这辆来意不明的面包车,我心里暗暗叫苦:果然这车就是冲我们俩来的呀,完了,这下麻烦可大了! 就在我刚刚准备拉起黄文菲转身朝着后方狂奔而去的时候,突然间,车门缓缓打开,从车上不紧不慢地走下来两个身影。他们两人似乎心情不错,有说有笑的。 其中一个人长得一脸痞气,那副模样让人一看就觉得不是什么善茬儿。他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粗壮的手臂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外边,而最为引人注目的,则是他那手臂上十分显眼的纹身,是一个龙头。此时,只见这个痞气男子随意地将一只手搭在另外一个人的肩膀上,嬉皮笑脸地说道:“我早就跟你说了嘛,是你妹妹,你还不信。” 然而,被纹身男勾着肩膀的那个人并没有回应他的话语,甚至连头都未曾点一下。相反,他那双眼睛如同鹰隼般直直地盯着我和黄文菲所在的方向,目光锐利得好似能够穿透人心。我心中不由得一紧,待我定睛再仔细一看时,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个人我是认识的,正在高三的天——黄文锋! 真是冤家路窄啊!碰到这两个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想到这里,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毫不犹豫地一把紧紧拉住黄文菲的手,同时压低声音急促地对她说道:“快跑!” 可是让我万万没有料到的是,黄文菲不仅没有听从我的劝告跟着一起逃跑,反而用力挣脱开了我拉住她的手,然后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紧接着,她轻轻地张开嘴巴,喊出了一句让我倍感惊讶的话:“哥……” 我呆立在一旁,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瞬间进入了待机状态,一片空白。直到此时,我方才恍然大悟——原来黄文锋就是黄文菲的亲哥哥!哎呀呀,我怎么会如此愚钝,之前竟从未将这层关系联系起来。要知道,他们二人不仅都姓黄,而且名字中间还同样镶嵌着一个“文”字,我早该察觉到的,怎么以前从未往这方面想呢。 此刻,黄文锋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黄文菲,他那原本犀利的眼神此刻却流露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似水柔情,轻柔的声音缓缓响起:“你怎么出校了? 黄文菲轻轻咬了咬嘴唇,低声嘟囔道:“书读得有些烦闷,想着出来透透气、散散心。” 黄文锋微微皱起眉头,语重心长地接着说道:“校外太不安全,走,跟我一起回家。” 然而,黄文菲并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沉默不语。她先是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一眼我,随后又将目光转向黄文锋,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似乎内心正在激烈地挣扎着。 而我呢,则更是尴尬万分,原本想要趁机脚底抹油开溜的念头瞬间被打消得无影无踪。如今身处在这对兄妹之间,我真是进退两难,留下不妥,离开亦非易事。 眼见黄文菲依旧迟疑不决,黄文锋的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略带威严地说道:“连哥的话都不听了吗?” 恰在这时,一旁的那个纹身男也跟着拱火道:“妹妹,跟黄文锋回家。至于这位小兄弟嘛,放心好了,等会儿由我们负责把他安安稳稳地送回到学校去。” 黄文菲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瞥了一眼纹身男,然后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后跑来我的身边,同我说道:“他们是我哥哥的朋友,等一下他们送你回学校,我跟着我哥回家一趟。” 我不想让黄文菲为难,而且我和黄文锋也没有到什么水火不容的地步。于是我对着黄文菲说道:“嗯嗯,你快跟你哥回家。” 等我说完,黄文菲便跟随在哥哥黄文锋的身后。只见黄文锋步伐坚定地朝着前方走去,而黄文菲则亦步亦趋地紧紧跟随着他,仿佛生怕一不留神就会被落下似的。 就在两人即将转身离去的时候,那个纹身男突然开口叫住了黄文锋:“文锋啊!刚才我给你的那番建议,你回去之后考虑一下。” 听到这句话,黄文锋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他的脸色也在瞬间发生了些许变化,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此刻竟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与不安。不过这种情绪仅仅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便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让表情又恢复到平静地状态。接着,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随后,他没有再做任何停留,继续带着妹妹黄文菲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望着黄文锋兄妹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我现在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于是,我硬着头皮朝着纹身男打了声招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大哥,就不劳烦您送我回去了,我稍候自己慢慢走回去就行了。” 那纹身男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只见他慢悠悠地把手伸进衣兜里摸索了一阵儿,随后掏出一根烟来,熟练地将其叼在了嘴边。紧接着,他又摸出一个火机,轻轻一按,火苗便窜了出来。他把火凑到烟头处,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顿时弥漫开来。待他吐出一口浓烟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客气啥,兄弟。我已经答应了妹妹要送你回去,就得送你回去。” 说实话,我对眼前这个凶神恶煞般的纹身男毫无好感,甚至内心深处还隐隐有些惧怕,实在不愿意与这样的人有过多的牵扯。因此,尽管他如此坚持,我依然坚决地再次婉拒道:“真的不用麻烦您了,大哥。我自己走路速度也挺快的,保证能平安到校” 就在此时,那原本一脸和善的纹身男突然像是换了一副面孔一般,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怒目圆睁,嘴里骂道:“妈的,老子都说要送你回去了,你他妈真不识抬举!” 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我整个人都懵掉了,呆呆地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种状况。 而正在我惊慌失措之际,只见那辆车上陆陆续续又走下了好几个人来。这些人一个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穿着打扮也是花里胡哨,。他们一下车便径直走到了纹身男身旁,呈扇形将其簇拥在中间,然后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 看到这副场景,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直觉告诉我,如果再继续在这里停留下去,恐怕会遭遇不测之事。于是,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求生的本能让我毫不犹豫地转身拔腿就跑。 第51章 抢我生活费 看到我逃跑,那个纹身男却表现得异常淡定。只见他先是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烟头随意丢弃到地面上,然后抬起脚,缓缓地用力碾压着还冒着火星的烟头,似乎完全不在意我的逃离行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悠悠地下达命令说道:“去,把他给我抓回来!”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站在他身旁的那几个手下朝着我猛冲而来。而此时的我,心中只有无尽的懊悔,后悔自己平日里没能勤奋锻炼身体,以至于现在这副羸弱不堪的身板根本跑不了多远。果不其然,没跑出几步路,那些纹身男的手下便迅速追上了我。 面对如此困境,我深知已经无路可逃,但内心的求生欲望还是让我选择拼死一搏,做出一些无谓的抵抗。瞅准时机,我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距离我最近的那个人。这一脚力道不小,直接将那人踹得一个趔趄。 然而,我这奋力一击虽然暂时击退了一人,却也导致自己奔跑的速度不由自主地放缓下来。就在这一瞬间,其余几人趁机一拥而上,三两下便将我死死地摁在了原地,并牢牢地架住了我的双臂,随后像拖死狗一样把我拖拽回了纹身男所在之处。 紧接着,纹身男连同其他几个人一起粗暴地将我拽进了一条狭窄幽暗的小巷子。说来也巧,这条巷子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它正是当初我惨遭杨建毒打时的那条巷子。此刻再次置身于此,那种曾经遭受欺凌的恐惧感瞬间涌上心头,让我不禁浑身颤抖起来。 只见那纹身男的其中一个手下,突然一脚,直直地踹向我的腘窝处。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不由自主地就跪了下去。而此时,那个纹身男则不紧不慢、大摇大摆地朝着我径直走来,走到近前后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我。 我缓缓抬起头,目光与纹身男对视在一起。不知为何,此刻的我心中竟莫名地升起一丝紧张感。我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大……大哥,咱们之间应该没啥深仇大恨啊,您何必这样对我呢?我坐你的车还不行嘛。” “现在才想起要坐老子的车?告诉你,晚了!”他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恶狠狠地回应道:“小子,你就是如今高一的天,杨少杰?” 听到纹身男说出这番话,我不由得微微一愣,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起来。我瞪大眼睛,再次仔细地打量起眼前这个纹身男来,想要确认自己是否真的曾经与他有过交集。可是任凭我如何回忆,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人。难不成,我现在真的已经如此出名了?竟然连校外的这些混子都知晓我的名号?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一阵诧异和疑惑。 我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说道:“是啊,我就是杨少杰,真没想到大哥你居然认识我” 纹身男听后,嘴角一撇,露出一丝不屑,然后狠狠地朝地上“呸”了一声,一口浓痰就这样毫无征兆地飞射而出,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我的衣服上。刹那间,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扑鼻而来,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心中更是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厌恶之情。 然而,还没等我从这股恶心劲儿缓过神来,那个纹身男竟然猛地抬起脚,用力踹向我的胸口。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我猝不及防,只感觉胸口沉闷。 被纹身男这一踹,愤怒瞬间占据了我的心头,我怒目圆睁,心中即疑惑也生气:这人怎么回事?我不过就是不想坐他的车而已,至于这样动手打人吗?难不成他开的是黑车?要是我现在没有被这些人死死按住,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站起来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尽管心中充满了怒火,但无奈此刻的我根本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家伙。 我强忍着疼痛,喘着粗气,一脸怒气地质问他:“你到底是谁?我压根儿就不认识你!” 就在这时,听到我说不认识他,纹身男身旁的那几个手下突然哄堂大笑起来。而纹身男本人似乎也被我这句话给气笑了,拍着我的脑袋,并咬牙切齿地说道:“哈哈哈,居然说不认识我,那你今天就好好认识认识,老子叫刘晨!” 原来眼前这位纹身男就是刘晨!要知道,他可是上一届高三的天,尤其是那次与王兵之间的交锋,至今仍让人记忆犹新。当时,王兵仅仅凭借着一把尺子便巧妙地摆了刘晨一道,让他当众出丑。实在令人难以理解的是,这刘晨明明早已从咱们县一中毕业,却始终对我们这些在校学生纠缠不休。莫非他对县一中这所学校有着特殊的情感不成? “哼,我原本打算过些时日再去找你们的,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主动撞上门来了。”刘晨一边恶狠狠地瞪着我,一边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你和王兵两个人,三番五次断我的财路。今天,就让你长长记性!” 话音未落,只见刘晨大手一挥,示意他身旁的那些手下立刻行动起来。不得不说,这几个家伙还挺上道的,他们并没有一上来就直接对我拳脚相加,反而是先伸手探向我的衣兜开始搜刮起来。唉,只怪我今天一心想着带黄文菲出来尽情潇洒,特意把自己全部的积蓄都揣在了兜里,谁能料到会遭遇这码子事! 这几个人对着我的身体就是一顿粗暴地搜索。他们毫不留情地翻遍了我的口袋、背包以及任何可能藏有钱财的地方。最终,我身上所有的钱都被搜刮一空,然后这些可恶的家伙竟然毫不犹豫地将它们交到了刘晨的手中。 刘晨面带得意之色地接过那一沓钞票,用他那双细长而贪婪的手指熟练地点起数目来。每一张钞票从他指尖滑过,仿佛都能听到他内心深处邪恶的笑声。当他数完之后,抬起头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说道:“哼,不愧是王兵的弟弟啊,还真有不少积蓄呢!” 说实话,我向来不是那种视金钱如命的人,但那些钱可都是用作接下来半个学期的生活费啊!如果就这样被抢走了,那剩下的日子我该怎么熬过去?想到这里,我的怒火瞬间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不可遏制。我瞪大双眼,满脸通红,不顾一切地朝着刘晨猛冲过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属于我的钱给夺回来! 然而,刘晨看到我突然发疯似地向他扑去,立刻大声喝令他的手下们拦住我。那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伙闻言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几个一下子就将我死死地按在了地上。我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他们的束缚,但无奈寡不敌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紧接着,雨点般的拳头和脚尖无情地落在了我的身上。疼痛如潮水般袭来,让我几乎无法呼吸。但即便如此,我依然不肯屈服,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刘晨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而此时的刘晨却并没有亲自动手参与这场殴打,他只是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脸上始终挂着那副不以为然的表情。随后,只见他慢悠悠地转身走向了巷子口,悠然自得地点燃了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后缓缓吐出烟雾。看他那模样,应该是在放风。 第52章 难顶 我就这样被几个人在昏暗狭窄的巷子里围殴着,四周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一开始的时候,我还能够勉力支撑,用双手紧紧地护住身体的关键部位,不让自己受到致命的伤害。偶尔,趁着对方攻击的间隙,我会冷不丁地挥出一两拳。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体力渐渐耗尽,再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去阻挡这帮人的疯狂进攻。每一拳、每一腿都像是重锤一般砸在我的身上,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渐渐地,我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毫无还手之力,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 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传入了我的耳中。从声音判断,这支队伍的人数绝对不少于五十人,如此庞大的阵容让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希望,但同时也充满了忐忑——我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敌是友。 这阵脚步声如同惊雷一般,将我原本已经恍惚迷离的神智瞬间拉回现实,整个人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在巷子口负责放风的刘晨此时也察觉到了异常,他惊慌失措地大声喊道:“走了!” 听到这个信号,正在围攻我的那几个人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面包车飞奔而去。只见刘晨身手敏捷地一跃而上,跳进了驾驶座,其他几个人则迅速打开车门,鱼贯而入。眨眼间,面包车的发动机发出一阵轰鸣声,车轮急速转动,扬起一片尘土,眼看着就要扬长而去。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全身的肌肉因为过度疲劳而酸痛不已,每动一下都会引发一阵钻心的疼痛。我艰难地挪动着身子,缓缓地倚靠着墙壁,最终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划破长空:“快追,别让他们跑了!”紧接着,一群身影从我眼前掠过。 我隐隐约约地觉得那似乎是我无比熟悉的声音,但又不敢确定。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一大帮人涌入了巷子里。刹那间,我的双眼难以睁开,脑袋昏昏沉沉、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那些人的面容也如隔着一层浓雾,完全看不真切他们究竟是谁。 就在这时,一道焦急万分的呼喊声穿透层层迷雾传入我的耳中:“快!赶紧送阿杰去医院!”尽管意识已然开始涣散,但这个声音却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直直地照进了我的心底。因为我太清楚不过了,这正是王兵的声音!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在这一刻松弛下来,原来他来救我了啊……既然如此,那就放心……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眼皮,彻底昏死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再次悠悠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洁白如雪的病床上。缓缓转动眼珠,环视四周,只见我的病床周围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 定睛一看,有王兵正坐在我的床边;雷子则眉头紧皱,在病房里转来转去;李晓生安静地坐在一旁,眼神中流露出担忧之色;还有黄子豪、周小小以及李武等人,他们或站或坐,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和关心。 当我缓缓睁开双眼时,视线逐渐清晰,王兵见我醒来,连忙动作轻柔地将病床摇动起来,调整到一个舒适的角度,以便让我能够斜靠着休息。随后,他问道:“喝水吗?” 我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只见王兵迅速转身,从桌上拿起一杯早已准备好的温水,递到了我的面前。我伸出有些无力的手接过杯子,先是感受着水杯传来的温暖,然后轻轻抿了一小口。这口水仿佛甘露一般滋润着我干涸的喉咙,让我感到一丝舒缓和慰藉。 待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后,我看着王兵,开口说道:“兵哥,我见到刘晨了!” 话音刚落,王兵原本平静的眼眸突然闪过一道光芒,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就在此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几个天兵团的成员。那几名天兵团的成员走到雷子身旁,压低声音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听完他们的汇报,雷子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并对那些成员说道:“好的,你们先回去。”得到指示后的那几位成员没有过多停留,转身离开了病房。 雷子望着王兵,无奈地摇了摇头。而王兵则像是瞬间明白了雷子的意思一样,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随即对着其他人说道:“各位兄弟,你们也都累了一天了,都回学校。这里有我陪着阿杰就够了。”众人听闻此言,纷纷表示理解,然后有序地退出了病房,只留下王兵静静地坐在我的床边。 王兵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许久之后,他终于打破了这片寂静,缓缓地张开嘴巴,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沉重地说道:“阿杰啊,让你受苦啦。依我看,刘晨八成就是冲着我来寻仇报复的。” 听到这话,我连忙摆了摆手,故作轻松地回应道:“嗨呀,兵哥您可别这么说,这点小伤算啥呀,我都挨揍挨惯咯!”然而,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身上的疼痛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忍受。 王兵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忧虑之色,接着说道:“真没想到啊,这刘晨居然这么快就能从里面出来。原本我还估摸着怎么着也得关上他个两三年!” 我心头一紧,满是疑惑地追问道:“兵哥,您刚才说的‘从里面’到底是指哪儿啊?” 只见王兵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三个字——“少管所!”紧接着解释道:“去年那会子,我硬是逼着他把那些坏事儿一件不落全给抖搂了出来。他犯下的那些罪行啊,学校根本没办法处理,最后只能把他移交到少管所去了。谁曾想,这才没多久的功夫,他竟然就被放出来了。” 听完这番话,我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起来,忍不住再次发问:“那……兵哥,咱们接下来该咋办呀?总不能一直这样被动挨打?” 王兵不慌不忙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远方,悠悠然地回答道:“还能咋样?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那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我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道:“如今咱们可是把高一年级和高二年级都给掌控住啦,在这所学校里,也算得上是最强大的一股势力存在了,如此一来,应该不用再惧怕那个家伙了!” 站在一旁的王兵听我说完这番话后,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回应道:“从人数上来看,咱们这边的确占据着明显的优势。然而无论如何,咱们手底下的这帮兄弟说到底还只是一群在校学生罢了。若是当真跟社会上那些整日厮混的混子们正面交锋起来,最终结果还真是难以预料啊!” 听完王兵的这番分析,我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起来。仔细回想一下之前看到刘晨身旁围着的那帮人,一个个皆是身强体壮的青年模样,相比之下,我们这群学生可就要显得瘦弱许多了。倘若双方真的动起手来,只怕他们当中随便挑出一个人就能轻松打倒我们这边十来个学生呢。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一阵头疼,这个难题着实有些让人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沉默片刻之后,我抬头看向王兵,一脸忧虑地问道:“确实,也不能让兄弟们冒险。” 只见王兵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似的说道:“别太担心了,你眼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安心养好身上的伤。至于其他事情嘛,我已经安排李晓生前去打探刘晨那边的具体情况了。等他带回消息以后,咱们再根据实际情况做进一步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听到王兵提到李晓生这个人,我的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毕竟李晓生可是出了名的“情报专家”,有他出马去探查对方的底细,想必不会出现太大的差错。于是我冲着王兵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做法。 这时,王兵又嘱咐道:“好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在这儿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第53章 苦恼 在医院躺了几天,感觉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回学校了。一进校门,就遇到了在到处巡逻的洪岩,我抬头,朝着他敬了个礼,说道:“洪科长,好!” 洪岩欣慰地笑了笑,看到我一身伤,问道:“小子,是不是在校外被欺负了?要不要我找人帮帮你。” 洪岩这个人,除了在学校里对我们过于严厉,其实私底下对我们还算不错的,但我还是婉拒道:“一点小事而已,就不麻烦洪科长了。” 在学校里,最忌惮的就是找老师帮忙了,就算是被打得再惨,伤得再重,也不会报告给老师,因为这样不仅会被瞧不起,也可能会被打得更惨,除非是不想在学校混了。 告别了洪岩,回到班级,黄文菲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座位上学习,我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她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这几天怎么没来上课?” 我轻轻地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没事,就是在医院里稍微躺了那么几天而已。” 听到我的话,黄文菲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缓缓地抬起了她那低着的头,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了我的身上。只见她秀眉微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之色,轻声问道:“怎么会受伤呢?难道是……他们打你了吗?” 看着黄文菲如此紧张的模样,我心中不禁一暖,但还是连忙解释道:“别瞎想啦,就是我自己走楼梯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脚滑了一下,然后就摔倒了。”说完,我还故意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想要让她放心一些。 然而,黄文菲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关切地说道:“怎么会摔成这样,你要小心一点呀!” 我说道:“嗯嗯,下次一定注意,你快写题。” 黄文菲便又转过头去做题了,我想,她还真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就我这一身伤,也就只有她会信我是走楼梯摔下来的了。 现在刘晨出来了,而且他明显是针对我们这伙人来的,我可不敢再把黄文菲给牵扯进来了,我想黄文锋应该也不想让黄文菲接触这些事。我们现在和黄文锋顶多算井水不犯河水,有刘晨一个敌人就够了,要是还得应付高三的,那可就真的是大麻烦了。 不过现在我可不敢再去考虑这些,我接下来最担心的,还是我今天晚饭的着落,刘晨把我的生活费都给抢去了,我现在可真的是身无分文了,总不能天天都不吃饭等饿死。 我打算找个人先借点钱,往后再看看有没有赚钱的路子,该找谁呢?我看了看专心做题的黄文菲,这姑娘身上应该也没有什么钱,还是算了,再说了我找黄文菲借钱的话,那我这半学期来,在她心里树立的良好形象,可就要崩塌了,这对我来说太不利了。 找王兵吗?我想王兵现在应该为刘晨的事而感到苦恼,我还是不要过去火上浇我油,给人家添麻烦了。 就在这时,黄子豪来到了我们班探望我,径直地走到了我的桌前,拍了拍我的肩说道:“阿杰,你出院啦!” 我还在烦恼晚餐该怎么解决,被黄子豪一拍,我猛的一抬头,这不救星来了吗!我赶忙拉着黄子豪出了班级门,拉着他的手说道:“豪哥,可不可以借我十块花花。” 黄子豪一听,先是一愣,随即说道:“阿杰,你被刘晨打傻了?怎么还学人家收起保护费了!” 我急忙解释道:“不是,我的钱被刘晨给抢走了,我现在身无分文了。你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 黄子豪一听,双手一摊:“那你找错人了,你也知道前几天,我和周小小、李武赌斗将,我赌黄文锋赢,钱都输给他们了。” 听到黄子豪的话,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了黄子豪的头上,生气的说道:“你他妈的居然赌黄文锋赢,你这个二五仔!” “我这不也是想着大赚一笔吗,利益这东西真可怕,冲昏了我的头脑,谁能想到大头这么强,居然能扭转乾坤。”黄子豪无奈地说道:“没事的,你是高一的天诶,借点钱还不容易吗?” 黄子豪说着,随手在走廊上拽来一个高一的学生,问道:“认识我吗?” 那个高一的学生被黄子豪一拽,有点懵懵的,胆怯地回答道:“认识,豪哥。” 黄子豪又指了指身边的我,向那个高一的学生问道:“认识他吗?” 高一的学生还是弱弱地回答:“认识认识,杰哥。” 黄子豪轻轻地拍了拍眼前这位学生那微微颤抖着的肩膀,脸上露出一抹看似友善的笑容:“嗯嗯,认识就好嘛。告诉你哈,现在咱们的杰哥呢,想向你借十块钱,你可一定要听清楚喽,是借哟,可不是抢你的啦。” 那个学生显然被黄子豪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得不轻,只见他脸色煞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手忙脚乱地赶紧从自己的衣兜里摸索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元钞票,哆哆嗦嗦地递到了我的面前,同时用小得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怯生生地说道:“嗯嗯……杰哥找我借钱,那可是我的荣幸呀。” 然而,面对这递过来的十元钱,我哪里敢随意收下啊!我慌忙伸出双手,将那张钞票又推回到了那个学生手中,并示意他赶紧把钱收好,然后语气温柔地对他说:“不用不用,别当真啦,他刚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赶快走!”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那位学生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如果不是因为知道我俩在高一年级还算有点小小的名气和地位,恐怕他真会以为遇到了两个脑子不正常的逗比呢。 眼看着那个学生转身迈着大步匆匆离去,黄子豪竟然还显得有些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样子。只见他一边试图挣脱我的拉扯,一边扯着嗓子朝那个学生远去的背影大声呼喊着:“喂——,我可没跟你开玩笑啊!快点回来呀——,喂—— !” 好在我眼疾手快,使出浑身力气紧紧拽住了黄子豪,生怕他真的冲上去拦住那个已经走远的学生。我一脸严肃地看着黄子豪,略带责备地说道:“你看看你这样子,跟收保护费有啥区别?咱可不能这么干呀!” “我都说了是借了,肯定会还的啊!”黄子豪一脸的无可奈何,他一边重重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一边大声嚷嚷道,“那可是整整十块钱呐!都够买两个香喷喷、油滋滋的大鸡腿啦!”说罢,他似乎还沉浸在对美味鸡腿的幻想之中,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而站在一旁的我,则显得十分为难。紧皱着眉头,摇着头说道:“可问题在于,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呀,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拿人家的钱,心里总归觉得过意不去。咱们还是再好好琢磨琢磨其他的法子!” 黄子豪这时又朝我凑了过来,灵光一现般同我说道:“倒是还有一个办法!” 我有些疑惑:“什么办法?” “别问,跟我来就行了。”黄子豪神神秘秘地说道。 第54章 勤工俭学 原本满心期待着黄子豪能有什么绝妙的赚钱法门,并慷慨地带我一同分享这个发财机遇,然而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领着我径直迈向了食堂。此刻恰好赶上用餐高峰时段,食堂内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只见黄子豪熟稔地拿起两个餐盘递给我一个后,便大步流星地朝着打饭的队列走去。我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同时压低声音凑到他耳畔焦急地低语道:“咱俩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啊,你咋还有胆量来这儿排队打饭呀?” 黄子豪闻言却不以为意,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回应道:“没钱怕啥?这白米饭不都是供应的嘛。” 说话间,我俩已排到了打饭的窗口前。只见黄子豪手臂一挥,手中的勺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稳稳地落在餐盘上方,随即便是哐哐两下,满满两勺晶莹剔透的白米饭被盛入其中。紧接着,他又如法炮制般迅速地将另外两勺同样分量十足的白米饭舀进了我的餐盘中。 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白米饭,我不禁有些傻眼,心中暗自思忖:难不成咱们就这样光啃白米饭么?那滋味儿恐怕不好受……正当我思绪飘飞之际,黄子豪已然打完饭菜并再次迈开脚步,引领着我朝打汤的区域行去。 今日食堂提供的例汤乃是榨菜肉丝汤。不得不说,黄子豪这打汤的手艺当真了得,显然此前没少做过此类事情。只见他手持大勺轻轻一探,手腕稍稍用力一抖,那一勺下去瞬间捞起众多榨菜肉丝,盖在了米饭上,也顺手给我来了一大勺。 “的榨菜肉丝盖浇饭,快吃,保证让你吃得饱饱的哟!”黄子豪满脸笑容,兴奋地说道,仿佛眼前这份普通的汤泡饭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珍馐佳肴一般。 听到他的话语,我不禁感到有些惊讶。完全没有想到,黄子豪竟然会带我来到学校的食堂,品尝这样一份简单的汤泡饭。毕竟,我好歹也是高一年级里小有名气的人物啊。于是,我面露难色地说道:“哎呀,子豪,我可是高一的天诶,在这里吃这种东西,如果被别人看到的话,那多不好意思呀。” 黄子豪听了我的这番话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有些恼怒地回应道:“你这家伙,怎么还这么有偶像包袱呢?不就是一顿饭嘛!你要是真不想吃,赶紧给我,我一个人可以吃两份!”说着,他便伸出手来,作势要抢夺我面前的餐盘。 见此情形,我慌忙将餐盘往后一撤,连忙说道:“好好好,我吃,我吃还不行嘛,豪哥您可千万别生气!”其实,仔细想想,与忍受饥饿相比,所谓的面子又算得了什么呢?此时此刻,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随后,我和黄子豪在食堂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位置,缓缓坐下。当我拿起筷子,夹起第一口榨菜肉丝盖浇饭送入口中的时候,发现它的味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虽然称不上是什么美味至极的食物,但至少也能让人下咽。而此时的我们俩,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根本顾不上挑剔饭菜的口味如何,只管风卷残云般地大口吃了起来。 虽然以这样的方式进食能够暂时抵御住饥饿感,但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此这般持续下去,绝非长远之策。于是,我转头看向黄子豪,开口问道:“子豪,咱们学校里可有哪些途径能让我们赚到一些钱呢?” 此时,黄子豪已然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了面前的食物,只见他随意地用手抹了抹嘴角,然后回应道:“那可多啦,想要挣钱简直易如反掌,毕竟学生们的钱可是最容易被忽悠到手的” 我听到黄子豪这番话后,心中不禁一紧,连忙摆手示意他停下,并急切地插话道:“打住!我所询问的是是否存在某些正当合规的渠道来赚取钱财,那种损人利己之事,咱们绝对不能去做!” 面对我的严词拒绝,黄子豪显得有些无可奈何,他稍稍低下头去,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嘴里喃喃自语着:“嗯这个嘛,容我好好想一想。” 过了片刻,黄子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对我说道:“哦,对了!其实还是有的,如果能够成功加入到学校的勤工俭学部门,那么他们会给安排相应的工作任务。只不过,这些活儿大多都比较辛苦劳累就是了。” 听闻此言,我顿时兴奋起来,迫不及待地说道:“居然还有这等美事?那咱俩何不一同前去应聘呢?如此一来,也就不必整日在此处靠汤泡饭充饥度日了。” 黄子豪摆了摆手:“你自己去,我可吃不了那种苦,我下个月就又发生活费了。” 也是,黄子豪他们这些县城本地的,都是一个月领一次生活费,而我们这些外地的学生都是一个学期才能领一次生活费。 说干就干!次日一早,我便迫不及待地让黄子豪带着我前往勤工俭学部门。经过一番寻找,我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那是一间略显狭小的办公室。 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摆放着文件和电脑的办公桌,桌后坐着一位面容和蔼的女老师。她正专注地忙碌着手中的工作,而在一旁,还有几个学生正有条不紊地帮忙整理着各种资料。 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这间办公室。然而,当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原本安静的室内瞬间变得嘈杂起来。显然,这里的学生们都对我并不陌生,他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目光不时投向我这边,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不过此刻的我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找到一份合适的勤工俭学工作。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穿过人群,径直朝着那位女老师走去。 走到近前,我微微躬身,礼貌地向老师问好:“老师您好,我是一名前来应聘勤工俭学岗位的学生,请问现在还有相关的工作机会吗?” 听到我的问话,那位女老师先是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的笑容,紧接着迅速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本厚厚的册子翻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只见她一边翻动着书页,一边说道:“嗯……有的,有的。让我看看啊……哦,找到了!目前咱们学校食堂正好还缺一个打下手的职位呢。具体的工作时间是这样的,中午需要工作两个小时,晚上则要三个小时。工资待遇方面嘛,每小时六元,并且会提供一顿午餐和一顿晚餐。同学,你觉得这个工作怎么样?愿意做吗?” 一个小时仅仅只有六块钱,说实话这报酬确实有些微薄。之前黄子豪曾经跟我提过,那些所谓勤工俭学的工资其实常常都会遭到克扣。原来,部门里的老师们往往会从中抽取走绝大部分的薪资,现在想想,怪不得当我前来应聘时,那个负责招聘的老师会表现得如此兴高采烈呢。 然而,这份工作倒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它提供了一顿午餐以及一顿晚餐。对于我来说,这样的条件还是颇具吸引力的。毕竟每天的餐食开销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如果能通过工作解决一部分饮食问题,那无疑能够减轻不少经济压力。于是,经过一番思考之后,我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地接受了这份工作。 就在此时,坐在办公室里的另外几个学生不知何时起又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才刚刚读高一的天竟然真的跑来参加勤工俭学啦。”其中一名学生轻声说道。 “而且他选择的居然还是到食堂去打下手这种活儿,我可听说这个工作既辛苦劳累,赚到的钱又少得可怜呢。”另一名学生附和着发表意见。 “谁能想到高一的天也会有为钱财发愁的时候呀!”第三位学生感慨万分地补充道。 或许他们自认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已经压得很低很小声了,但要知道整个办公室的空间本就有限,再加上我的听力还算不错,所以这些话语自然而然地全都传入了我的耳朵之中。只不过此时此刻,我实在无暇顾及他人对我的看法与评价,因为在我看来,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努力赚取每一分可以到手的收入。 那位女老师继续说道:“那明天开始上班可以吗?” 我应到:“好!” 第55章 第一天上班 次日早上,阳光很是明媚,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一节课,我便马不停蹄的跑到了食堂,第一天上班,还是得给人家留下好印象,可不能迟到啊! 来到了食堂,已经有几个学生在窗口等着打饭了,我看了一眼,有好几个高一的学生。我的自尊心驱使我只能偷偷溜进食堂的后厨,心里保佑千万不要被熟人看到啊,那真是太丢脸了。 一进到后厨,这里有个大妈已经开始在忙忙碌碌的干活了,有的在洗菜,有的将炒好的菜端到窗口。 我走到一个洗菜的大妈身旁,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妈,呸,阿姨,我是来勤工俭学的学生,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帮忙吗?” 大妈听到我的询问,头都没抬一下,而是抬手往前一指,说道:“找他!” 我向大妈道谢后,顺着大妈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健壮的身影穿着白色的厨师服,正一手端着锅,一手拿着锅铲,卖力地炒着菜,那颠锅的姿势,颇有大厨的风范。 我走到那人的身边,将刚才对大妈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好,我是来勤工俭学的学生,需要我做什么工作!” 那人转头看了我一眼,顿时放下了手中的铁锅,一脚踹在了我的屁股上:“你小子也来勤工俭学!” 我抬头看向那人的脸,也是一惊,说道:“老陈,居然是你!” 这个厨子正是大头的师父——老陈,没想到食堂的后厨居然也归他管。老陈随手指向一个板凳,说道:“你先去那坐一会儿,等我炒完这盘菜再来给你安排!” 我只好乖乖地朝着板凳走去,端正地坐了下来,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看着老陈炒菜。老陈又抄起锅,卖力地炒了起来,不到一分钟,老陈便将锅里的菜盛到了盘子上。 “红姨,来,把最后一盘菜端上去。”老陈喊道。 刚才在洗菜的大妈,一下就站了起来,屁股一扭一扭地走了过来,将菜端到了窗口,我这才知道,她叫红姨。 老陈找了块抹布,将炒菜的灶台给擦拭干净,然后洗了洗手,便也搬了块板凳朝我走了过来,坐在了我的面前。 “你小子怎么来了?没钱花了?”老陈问道。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是啊,最近有些囊中羞涩。” 只见老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问道:“哟呵,谈恋爱啦?” 听到这话,我连忙摆了摆手,急忙回应道:“没有!” 老陈似乎并不相信,接着追问道:“那难不成要买学习用品了?” 我再次摇了摇头,回答说:“也没有。” 这时,老陈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不解地又开口问道:“那你跑到这儿来勤工俭学干什么呀?你哥哥王兵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富二代呢,你直接找他要点钱花花不就行了,何必自个儿跑来受这份累呢!” 我挺直了身子,理直气壮地说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再说了,老是靠别人算怎么回事儿。哎呀,您就别再追问啦,赶紧跟我说说到底能让我干点啥活儿,咱们俩都这么熟悉了,您可得给我安排点儿轻松容易的活儿哟!” 老陈一听,哈哈一笑,然后猛地伸出手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略带调侃地说道:“那还用说嘛,咱俩这关系可不一般呐!你还欠我一千块钱呢!我一直都没好意思去找你要,结果你倒好,也不知道主动还给我。从今天开始,你的工资得分一半给我才行哦!” 被老陈紧紧锁住脖子的我,顿时感觉呼吸有些不畅,但还是赶忙应声道:“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只要您快点儿给我安排工作就行啦!” 老陈听到我答应,才缓缓松开了我的脖子,说道:“可以,你去窗口负责给学生打菜,够轻松了,别说我没照顾你。” 我一听要让我去窗口打菜,来来往往这么多学生,要是被人认出来了不得尴尬死,我高一的天还怎么当啊,我连忙拒绝道:“不了,有没有能留在后厨的工作,我不喜欢抛头露面的工作!” 老陈一听,一巴掌拍在了我的后脑勺上,说道:“你小子还挑上了,留在后厨就只有洗菜了,那里有围裙,你穿上快去洗!” 我觉得洗菜这工作也还可以,我在家里就经常帮忙洗菜,我连声答应道:“好的,就洗菜。” 我领了件围裙,系在了身上,走到刚才红姨的位置上,开始洗起了菜。 这时一个学生模样的人也走进了后厨,十分熟练地拿起了一件围裙,系在了身上,坐在了我的身边,拿起菜来就开始洗。 我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我认识的人,正是我们班的王乐,我说道:“王乐?” 王乐听到我叫他,这才抬起了头,看向了我,眼中露出一丝紧张的神色,颤颤巍巍地说道:“杰……杰哥!” 我看他也认出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也来勤工俭学啊!” 王乐被我这么一拍,更紧张了,眼神不停的闪躲,说道:“是啊,杰哥,你也缺钱啊!” 我堂堂高一的天,怎么能缺钱呢,我脑袋一转,搪塞地说道:“没有,来体验一下生活。” 王乐听我这么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的!” 我心想,我可是高一的天,做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也是正常,所以王乐应该没有起疑。 我接着又反问王乐:“你缺钱花啊?” 王乐尴尬地笑了一下:“有点缺。” 不应该啊,王乐家也是县城本地的,家境虽说没有很富裕,但以前看他在食堂吃饭也是两荤一素的,怎么会缺钱呢。 我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家不是挺有钱的吗?怎么会缺钱花呢?” 王乐听我这么一问,脸色突然阴沉下来,我时不时地听到有滴水声从洗菜的盆中传来,王乐这小子居然哭了! 我一下就站起了身:“你哭什么,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等一下害我工作都黄了!” 王乐这时突然也起身,抱住了我的大腿,一边哭,一边说道:“杰哥,只有你能帮我了,求你了杰哥,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我才是真的受不了了,连忙挣脱开王乐,可王乐却死死地抱住了我的大腿。 我有些着急了:“你先放开我!” 王乐没有理会我,而是将我的大腿抱得更紧了,眼泪和鼻涕全部沾在了我的裤子上。 我一边抖着腿,一边继续说道:“你要我帮你什么?你倒是说啊,帮你洗菜吗?我不是正洗着吗?” 王乐还是没有松开我,只是一边地抱着我的腿哭,一边喊着:“杰哥,你一定要帮我啊!” 这时,我隐隐约约听到有脚步传来,这种情况要是别人看见了我怎么解释啊,我来不及思考,一脚踹开了王乐,说道:“到底帮你什么,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王乐被我一脚踹开,倒在了地上,我看他又起身,朝着我的下半身又爬了过来,我快被他给吓死了,我一下坐在了板凳上,说道:“打住,别再过来了,再过来我可要动手了!” 王乐这才停了下来,看着我,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杰哥,求求你了,看在同班同学的份上,一定要帮我啊!” 我有些无语,说道:“你先说什么事!” 王乐还在抽泣着,声音有些哽咽:“你愿意帮我了?”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诶,这都什么人啊,我向着王乐示意到:“你先坐!”我是真怕他又冲过来抱住我的腿。 王乐坐了下来,一边哭着,一边用手抹着眼泪。 我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快要泣不成声的王乐,然后缓缓开口说道:“你先哭,哭完了再说。” 第56章 学洗菜 王乐一听我的话,顿时就不哭了,将事情一五一十地道来。 原来王乐以前一直是跟着李伟混的,李伟那种人,每个礼拜都要向手下的人收取保护费,这都是众所周知的。 李伟以前每个礼拜只找王乐要十块钱的保护费,不过最近这几个礼拜,突然狮子大开口起来,让王乐每个礼拜都交一百块的保护费,王乐要是不交,就每天打他一次。 王乐说着说着,突然又朝我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杰哥,我知道我以前和你不对付,但我爸妈一个礼拜也就给我一百块的生活费,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李伟有时候还叫我给他买烟,我是真的没钱了,你一定要帮帮我啊,杰哥。” 我是真没想到,李伟居然还在继续收着保护费,我们在高一的势力虽然大,但总有一部分的学生不是我们的人。 想必李伟就是找这些学生收保护费,这些学生有一部分是认真学习的人,有一部分则是像王乐一样,和我们关系不好的人。 我示意王乐不要跪着了,让他坐在板凳上。并不是我不喜欢别人仰视我,而是这可是在食堂后厨,这可是我第一天上班,要是被人看到王乐跪在我跟前,报告到学校那,我这工作不得没了。 王乐坐回了板凳上,用一个很可怜的眼神看着我,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看到王乐哭成这样,看样子也是被李伟给折磨坏了。 我最受不了别人这样看着我,我很怕麻烦,但最终我的圣母心还是动摇了,虽然王乐之前看不起我,李伟要打我的时候,还嘲讽我,但他现在一句一句杰哥的叫着我,我还是决定帮他一把。 我说道:“好,等下午课间我去和李伟说一下,叫他别收你保护费了。” 我现在好歹也是高一的天,李伟只不过是高一十二班的天,他的后台杨建也已经离开了学校,这件事我觉得我还是有底气可以帮的。 王乐一听到我愿意帮他,一下又跳下了板凳,冲着我跪下来,磕着头:“谢谢杰哥,谢谢杰哥。” 这一操作可真是把我给整麻了,想当初,这王乐刚开学那会,完全就是另一副模样啊!那时候的他,可谓是嚣张跋扈,根本就不会正眼瞧一下我们这些从村里来的穷学生。每次与我们擦肩而过时,他总是投来轻蔑和不屑的眼神,仿佛我们身上带着某种令人厌恶的病菌似的。 然而,谁能想到呢?世事无常,如今的他竟然会如此卑微地跪在我这个被他视为乡巴佬的人面前,不停地磕着头。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家伙如今这般狼狈不堪的样子,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一方面觉得有些解气,毕竟他以前那么瞧不起我们;另一方面又感到十分惊讶,真没想到人的变化竟可以如此之大,前后判若两人,当真是同人不同命,同人不同样啊! 我可受不了他这份大礼,语气有些重地说道:“再磕我就不帮你了,坐回去洗菜去!” 王乐这才老老实实地坐回了板凳上,拿起菜洗了起来,只是眼泪还是一滴一滴地落在盆中,不知道他现在是开心还是悲伤。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轻微脚步声从远处缓缓传来。我心中一紧,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人进来了后厨。 没有丝毫犹豫,我立刻进入工作状态。我拿起放在一旁的蔬菜,将它们一股脑儿地放进水盆里。然后,我双手紧紧握住一把青菜,仔细地搓洗着上面的泥土和杂质。每一片叶子、每一根菜梗都被我认真对待,不敢有一丝疏忽。 我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想要保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就必须要给来人留下一个好印象,让他们看到我正在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工作。只有这样,别人才会认为我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员工,我也才能继续在这里安安稳稳地干下去。所以,哪怕只是洗菜这么简单的活儿,我也要使出浑身解数做到最好。 谁知进来的人,只是看了我们一眼,就一脚朝我踹了过来,力度虽然不大,但也让我有些恼火,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连我这个高一的天也敢踹。 我一下站了起来,看清了来人,却有些敢怒不敢言,有些信誉地说道:“老陈!你踹我干嘛,没看我在认真工作吗?” 没错,踹我的正是掌管后厨的老陈,老陈看着我,说道:“你还好意思说,这都过了多久了,才洗了这么些菜,以前没有你的时候,这些菜,小王一会儿就洗完了!” 我这才发现,我和王乐刚才闹了那么一出,菜基本上都没怎么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诶,老陈,慢工出细活嘛,这可是要给学生们吃的,我当然得洗得干净点,慢一点很正常嘛!” 王乐这时候也说道:“陈叔,是我的问题,我刚刚偷懒了,杰哥刚才洗得很认真。” 我看向王乐,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讲义气的,看来我答应帮他是对的。 老陈被我俩这么一糊弄,顿时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好姗姗地说道:“那速度也得跟上啊,不然影响我们后面的工作,我来教一下你们怎么洗菜。” 我吐槽道:“洗菜谁不会啊,还用你教!” 老陈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伸出一只粗糙的手,轻轻地探入那装满清水的水盆之中。只见他微微用力,手心稍稍一转,原本平静如镜的水面瞬间泛起层层涟漪,紧接着带动着盆里的蔬菜也跟着旋转起来。每一棵蔬菜都尽情地享受着水流的抚摸与洗礼。 如此这般,老陈耐心地重复着这个动作整整三遍。待一切结束后,他抬起头来,眼神示意我将他刚刚洗净的菜拿来与我自己所洗的菜做个比较。 我满心好奇地走上前去,先是小心翼翼地拿起老陈洗好的菜仔细端详起来。好家伙!这些菜简直犹如刚从地里采摘下来似的,不仅颗颗晶莹剔透、绿得发亮,仿佛还能从中嗅到大自然的清新气息;更令人惊奇的是,它们看上去竟然比之前还要新鲜几分,好似被赋予了新的生命一般。 再看看我自己洗的菜呢?由于我刚才是直接上手揉搓,结果导致不少菜叶都变得皱巴巴的,有些地方甚至还出现了破损,完全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和鲜嫩感。两相对比之下,真可谓是天壤之别啊! 我望着老陈,眼神里满是钦佩之色。我快步上前,紧紧拉住老陈那略显粗糙却充满力量的大手,激动地喊道:“老陈,怎么做到的?快教教我!” 此时的老陈看到我如此崇拜的模样,脸上不禁流露出骄傲神情。他微微扬起下巴,斜睨着我,嘴角挂着一抹略带挑衅意味的笑容,慢条斯理地说道:“刚才谁说,洗菜谁不会啊,现在想学啦?” 听到老陈这番话,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无地自容到了极点。但内心对于学习这项技能的渴望让我顾不得那么多面子问题,于是我只得硬着头皮,放低姿态,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想学!” 而老陈并没有立刻答应我的请求,只见他故意抖了抖身子,然后抬起双手,一会儿轻轻拍打左边的肩膀,一会儿又缓缓摩挲右边的肩头,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哎呀,也不知道咋回事儿,我这两天肩膀总是莫名其妙地感到有些酸痛呢……” 我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呢?老陈那一脸紧皱着的眉头以及微微颤抖的身体,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这不过是他装模作样演出来的罢了。然而,我可是个十分上道的人呐!于是乎,我满脸堆笑地凑到老陈跟前,柔声细语地说道:“哎呀呀,老陈这是累坏了?来来来,小弟我来帮您好好按按,松松筋骨!”说罢,我的眼神迅速瞟向一旁站着的王乐,并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过来一起帮忙给老陈按摩按摩。 只见王乐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快步走到老陈的另一侧。就这样,我和王乐一左一右分站在老陈身旁,伸出双手开始给他揉捏起肩膀来。我们俩时而轻揉慢捻,时而用力按压,配合得天衣无缝。而老陈呢,则半眯着眼,脸上露出一副无比惬意享受的模样,嘴里还不时地哼哼唧唧,发出那种表示非常舒服的声音,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这舒爽的按摩之中。 第57章 帮王乐出头 我和王乐按了好一会儿,老陈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好了,我教你们就是了!” 我俩一听这话,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我们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期待,安静地站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老陈,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学习他即将传授给我们的技巧。 只见老陈从容不迫地走过来,轻轻地握住我俩的手,将它们放入装满清水的水盆之中。接着,他伸出手指,依次轻点了一下我们的肩膀、手肘以及小臂,并详细地向我们解释道:“记住哦,关键在于依靠肩膀来带动小臂的力量,明白了吗?接下来,试着慢慢转动手心。” 我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老陈的每一句指导,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重要的细节。然后,我深吸一口气,按照他所说的方法,缓缓地转动起手心。就在这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平静如镜的水面瞬间被打破,水流像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顺着我手心转动的方向迅速流动起来。而盆中的蔬菜却稳稳当当地待在原地,丝毫未受影响。不仅如此,那股水流还显得异常有力。 看到眼前这令人惊叹的一幕,我的心情无法平息,心中的激动之情更是溢于言表。哇塞!没想到这么简单的动作竟然能产生如此奇妙的效果,这下可真是又让我学到了一项实用的新技能啊!一想到日后在家中炒菜时能够大显身手,我就不禁心花怒放。 老陈看着我俩,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爽朗地大笑起来:“哈哈哈,真是一点就通啊!不错不错,这样还能很好地锻炼你们的筋骨呢!” 此时的我自然得恭维一下老陈,道:“哪里哪里,是您教得好!” 老陈听了我的这番话,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赶紧去吃饭。下午放学后记得再来这里继续洗菜。” 一听说终于可以开饭了,我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因为我早就对食堂的员工餐充满了好奇和期待,正想着借此机会好好品尝一番呢。 只见老陈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我们朝着不远处的一张大圆桌子走去。那张圆桌周围摆放着几把椅子,而那些食堂大妈们此刻早已围坐在一起,静静地等待着我们的到来。 老陈随即端了四大盘菜到桌上,我一看,居然两荤两素,比我自己平时来食堂吃的还要丰盛,我顿时端起碗筷开始狼吞虎咽起来,老陈的手艺我也不是第一次品尝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 此刻,坐在我身旁的王乐正眉头紧蹙,满脸忧愁。只见他戳一下我的胳膊肘,并压低声音急切地嘱咐道:“杰哥,别忘了啊,一定得帮我跟伟哥好好说一说。” 而我呢,则正悠然自得地咀嚼着口中的美味饭菜,听到他又一次的唠叨后,便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回应道:“安啦安啦,小事一桩,别再念叨啦,赶紧先把饭吃完要紧呐!” 听了我的话,王乐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不再像之前那般焦虑不安,但仍能看出他还是有些忐忑,只是乖乖地拿起筷子,开始老老实实地埋头吃起了饭。 吃完了饭,我和李伟便直接回了教室,因为勤工俭学的原因,我连中午午休的时间也没有,一回到教室就开始上课了。 终于上完了第一节课,没有午休的我有些昏昏欲睡,正打算趴在课桌上眯一会儿,突然感觉有人在用手戳我。这里可不是食堂,这可是在班级,我可是高一的天,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打扰我睡觉。 我猛地抬起头,就看到王乐那张脸出现在我眼前,我这才想起来要帮他出头的事情来,诶,他一个劲地提醒我不要忘,可我最终还是忘记了。 王乐正一脸欲哭无泪的看着我,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杰哥,伟哥又让我给他买烟了,我这个月工资还没发,怎么办啊,杰哥!” 我看着王乐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顿时起身说道:“现在就找他去!” 我当然没有傻到自己一个人就带着王乐过去找李伟,李伟可能到现在都还觉得我是靠着王兵上位的,我自己过去怕是可能会羊入虎口。 我随即叫上了李武,让他喊上几个兄弟,跟着我和王乐一起去十二班。 李武起初还有点懵懵的,问我道:“阿杰,要收拾王乐啊,我早就看这小子不爽了,明明是我们自己班的,还去给李伟当狗腿子,不用叫兄弟们了,收拾他我一个人就够了。” 李武此话一出,吓得王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我一把搂住李武的肩说道:“不收拾王乐,收拾李伟!” 李武一脸疑惑地看着我,眉头微皱,开口问道:“李伟那小子怎么惹你啦?他如今不是已经有所收敛了嘛,平日里见到咱们都是低头快步走过,不过你要动他,肯定有你的理由!正好我这段时间闲得发慌,正愁没点乐子呢,走走走,咱赶紧去找他算账!” 我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后对李武说道:“唉,这事啊,一两句说不清楚。走,顺便把兄弟们都喊上一起去找他。” 李武便在班里点了七八个兄弟跟着我们一起去了十二班,到了十二班门口,原本在走廊上谈笑风生的学生们,看到我们这一帮人过来,都纷纷躲回了班级里。 我本想慢慢地走进十二班,谁知李武直接一脚踹开了十二班的门,大手一挥喊道:“李伟呢?给老子死出来。” 此时的李伟正躲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听到有人叫他,站起身来回应道:“谁找我!” 李武瞥见了李伟,瞬间像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眨眼间,他便如疾风骤雨般冲到了李伟跟前,紧接着飞起一脚,直直地踹向李伟。可怜的李伟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得四仰八叉,重重摔倒在地。 然而,李武并未就此罢手。他顺势一跃而起,整个人扑到了李伟身上,将其牢牢压制住,使其丝毫动弹不得。而此时的李伟,早已被吓得面色惨白,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惊恐万分地瞪着双眼。 就在这时,李伟身旁的那些兄弟们见状,一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作势就要冲上前来解救他们的老大。可当他们看清来人竟是我的时候,原本嚣张跋扈的气势顿时烟消云散。这些人仿佛见了猫的老鼠一般,纷纷停下脚步,面面相觑之后,竟然乖乖地坐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动也不敢再动一下。 李伟就这样被李武给按在了地上,不停地挣扎着:“李武,我没惹你,你又发什么疯!” 李武笑道:“你是没惹我,但你惹了我们杰哥,就等于惹了我。” 这时我才缓缓地走了过来,走到了李伟身边,蹲下了身子,说道:“李伟,我来通知你一下,以后别找王乐要钱了!” 李伟听了我的话,直接怒了:“杨少杰,老子又没惹你,王乐是我小弟,又不是你的人,我找他要钱关你什么事,你他妈想打我就直说,没必要没理由找理由!” 我顿时就被李伟的话给气笑了,继续说道:“我要动你根本不需要理由,我和你说了,不需再收保护费,你他妈还敢收,你他妈什么实力,还收人家保护费,你保护得了谁?我现在要动王乐,你来保护他一个试试!” 在我身边的王乐听到我的话,有的心虚得往后退了两步,以为我真的要动他,我只好给他使了个眼色,表示我只是说说而已。 但是李武不知道啊,顺手就给了王乐一巴掌,听声音感觉还挺用力的,再看王乐,半边脸都已通红,我只好冲王乐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李武给了王乐一巴掌后,又冲着李伟挑衅到:“我动他了,你保护一个我看看,以后没实力,就别收人保护费了!” 我也顺着李武的话继续说道:“李伟,你很缺钱吗?” 第58章 咎由自取 没想到!就仅仅因为我随口一问,李伟居然瞬间被激怒了。只见他猛地迸发出一股力量,用力地推开了身旁的李武,径直朝着我狂奔而来。眨眼之间,他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伸出双手紧紧地揪住了我的衣领,并毫不留情地将我死死地顶在了冰冷坚硬的墙壁之上。 此时的李伟面目狰狞,双眼圆睁,透露出凶狠恶毒的目光,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一般。他咬牙切齿地对我怒吼道:“杨少杰,你居然还有脸问!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而另一边,被李伟猛然推开的李武猝不及防之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当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李伟已经将我牢牢地顶在了墙上。于是,李武毫不犹豫地想要冲上前去,打算再次好好地教训一下李伟。然而就在这时,我连忙向他摆了摆手,用眼神示意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面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我心中不禁感到十分诧异和困惑。我实在想不通李伟为何会如此气急败坏地指责我说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于是,我皱起眉头,一脸茫然地开口问道:“关我什么事?” 听到我这句话之后,李伟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与此同时,他口中依然喋喋不休地叫嚷着:“如果不是你这个混蛋把我所有的嗨丸全都抢走了,而且一分钱也没给我,建哥逼着我把这笔钱给补齐,我哪有钱补!所以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杨少杰!” 李伟越说情绪越是激动,到最后竟然挥舞起拳头狠狠地砸向坚硬的墙壁,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为了能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不惜忍辱负重给杨建当了整整三年的狗啊!可就是因为你,杨少杰,你把我这三年来所有的努力全都毁了,全毁了呀!” 看着眼前像发了疯一般的李伟,我心中没有泛起丝毫的同情与怜悯之情。只见我面无表情地用力推开他紧紧抓着我的手,然后不紧不慢、语气平静地开口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了任何人!害人终害己啊。” 说话间,我动作优雅地整理着被李伟粗暴拉扯而变得褶皱不堪的衣领,整好了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准备离去,但还是停下脚步,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至于如何补齐那笔钱,是你自己的事情。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找王乐要钱!” 说完,我便站到了一旁,因为我知道,李武刚才被李伟推了一下,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只见李武这时走向了李伟,一脚就将李武踹倒,然后狠狠地踢着李伟的肚子,嘴里还不停地说道:“敢推老子,老子踹死你。” 只见李武一脚一脚地朝着李伟踹去。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面对李武地不断攻击,李伟不仅没有丝毫恼怒之色,反而还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 他的笑声异常刺耳,让人听后不禁浑身起鸡皮疙瘩。李伟一边张狂地笑着,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哈哈哈,我说王乐今天怎么敢不给我买烟呢?原来是有高一的天给他撑腰啊!” 当他说出“高一的天”这四个字时,语气里竟然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这种嘲讽的口吻让站在一旁的我心里感到十分不舒服,一股无名之火瞬间涌上心头。 而此时的李伟完全不顾及旁人的感受,依旧自顾自地说着:“来呀,你们尽管打我好了,反正你们的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哈哈哈……” 听到李伟说出那句没头没脑的话——“你们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我的脑海里瞬间变得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危险即将降临?还是说我们一直以来所享受的平静生活将要被打破?种种疑问涌上心头,让我越发觉得李伟肯定知晓一些内情。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焦急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越烧越旺。没有丝毫犹豫,我一个箭步就朝着李伟冲了过去。伸出双手用力地将他按在了墙上。我的双眼紧紧盯着他,目光如炬。同时,我咬牙切齿地质问他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快给我说清楚!” 可就在这时,一只无情的大手就抓住了我的脖颈,将我向后一拽。我刚想回头看看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见,没看到我正忙着呢吗? 没曾想,一个拳头就朝着我的肚子打来,将我打得倒退了数步出去,还好我每天都穿着王兵给我的钢板,这才稳住了身影,要是没这钢板的话,我感觉这一拳能让我中午吃的饭,全部都吐出来! 我一手捂着肚子,微微抬起头看向打我的人,有些许震惊,只听见那个人义正严辞地说道:“杨少杰,你小子真是屡教不改啊!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把我放在眼里啊!都给我去保卫科站着去!” 没错,这个人正是洪岩,这几天来,我都安分守己,也让我忘了现在县一中已经不是那个自由的时代了,让我忘了现在可是有洪岩这个保卫科科长的存在。 听了洪岩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动,大家都知道洪岩的恐怖之处,只好老老实实得走去保卫科,而我,洪岩则一把锁住我的脖子,把我拖拽到了保卫科。 来到了保卫科,这里我再熟悉不过了,也不记得这已经是第几次来这里了。洪岩将我用力一甩,把我一下子甩到了地上,然后径直地朝着办公椅走去,坐了下来,把两只脚翘到了办公桌上。 我则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低着头,眼神不敢看向洪岩,李武一帮人和李伟也进来了保卫科,纷纷都站到了我的身边。 洪岩这时候开口说道:“说说,为什么打架!” 此时此刻,我们这边的人全都低垂着脑袋,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轻易地抬起头来,更别提开口说话了。要知道,咱们可都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混子啊!对于解释事情的缘由这种事儿,那简直就是我们最为厌烦的事情之一。 就算是面临严厉的惩罚,我们也绝对不会选择去解释什么。毕竟,在我们的认知当中,解释这件事本身,就会让自己看起来十分的弱小和无能。仿佛一旦开始解释,就等于向他人示弱,承认自己的错误或者不足似的。所以,无论情况多么糟糕,我们都会紧闭双唇,坚决不发一言。 反观那李伟,只见他身形敏捷地冲到了办公桌前,还没站稳脚跟便迫不及待地向洪岩哭诉起来。他一脸委屈,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冤屈一般。 “洪科长啊,您可得替我主持公道呀!我当时正在教室里安安静静地看着书呢,谁能想到他们那帮人会突然冲进来。而且根本不分是非黑白,上来就是对我一阵拳打脚踢。这也太过分了,简直是无法无天啦!尤其是那个杨少杰和李武,他俩更是嚣张跋扈,不停地用脚踹我,把我打得浑身是伤。我真是冤枉啊,洪科长,您一定要严惩这些恶人,还我一个清白呀!”说着,李伟还故意撩起衣服袖子,露出手臂上几块青紫的瘀痕,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洪岩皱着眉头,目光紧盯着李伟身上那些伤,眼神中透露愤怒。他咬了咬牙,语气低沉地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虽然他的话语看似是在向众人发问,但实际上所有人都明白,他真正想要得到回答的人是我。然而,此刻的我却嘴巴紧闭,一个字也不想说。 见无人回应,洪岩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道:“既然大家都沉默不语,那我就权当你们都默认了这件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李伟,示意他可以先行离开这里去上课。李伟则转过身,往门口走去,经过我的时候,还对我发出一声冷笑,简直令人作呕。 待李伟走远后,洪岩转过身来,再次将凌厉的目光投向了在场的其他人。他双手抱胸,冷冷地开口道:“好了,现在轮到我来好好处理一下你们这些惹事生非的家伙!” 第59章 没被处罚 洪岩说着,从椅子上一跃而下,走向了我们这一帮人,说道:“规矩你们都知道,你们也不想这件事情闹到学校去,就按规矩处理。” 我心中自然清楚得很,洪岩口中所谓的规矩到底意味着什么,无非就是要给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狠狠来上一拳,好让我们能够深刻地自我反省一番。 只见洪岩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着我大步走来,他先是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好似蓄势待发一般。紧接着,他目光阴冷地盯着我,开口说道:“杨少杰,就从你先开始。” 直到此刻,我才缓缓地抬起头来,毫不退缩地迎上了洪岩那双略显阴沉的眼眸,镇定自若地回应道:“这件事情是我带头的,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罚我一个人就行,请您放他们先回教室去上课。” 毕竟李武他们这一群人全都是被我喊过来帮忙的,如果因为我的缘故而连累他们一同遭受惩罚,那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而且对于洪岩拳头的厉害程度,我也是心知肚明的,那家伙的力道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好在我身上藏着王兵之前给我的那块钢板,想来就算硬挨他几下子,估计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听到我的这番话后,洪岩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略带嘲讽地说道:“哟呵,你小子有种!行,既然如此,那你们其他的人就先回去上课。”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只大手轻轻地落在了我的肩头之上,随即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阿杰,没事的,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不了一起扛呗!” 此人正是李武,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果真讲义气,但我觉得还是我连累了他,为了让他放心的回去上课,我把我的上衣向上一撩,露出来了里面的钢板给李武看。 李武顿时心领神会,还对我比了个大拇指,笑着调侃道:“可以啊兄弟,改天给我也整一块。” 我压低声音对李武说道:“一定一定,你先带兄弟们回去。” 听到这话,李武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着身后的一众兄弟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跟随着自己一同离开保卫科。 很快,伴随着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李武和那群兄弟们的身影消失在了保卫科。此时,诺大的保卫科办公室里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起来,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只剩下我和洪岩两人面面相觑,气氛略显尴尬。 “既然你要一个人扛,那我就成全你,把你身上的东西卸下来。”洪岩说着,朝我的肚子上指了指。 我顿时有些慌了,原来洪岩什么都知道。我一时间竟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钢板脱下来。 这时,洪岩又说道:“要我帮你卸是吗?”语气带着些许怒气。 面对洪岩怒斥,我知道这钢板必须卸下来了,我将上衣拉起,把附在我身上的钢板脱了下来,放在了办公桌上。洪岩拿起了钢板,放在手上把玩,说道:“这玩意儿还挺有趣的,既柔韧又坚硬,不错不错。” 我顿时觉得洪岩似乎没读过什么书,连“既柔韧又坚硬”这种自相矛盾的话都说得出口。但我现在也无心去想这么多了,因为我知道,失去钢板的我,挨上洪岩的拳头,下场必会十分惨烈。 我现在只觉得庆幸,还好李武他们离开了保卫科,办公室内只有我和洪岩两个人。等洪岩打我的时候,我便可以不用硬撑,因为没有其他人会看到我的惨状,也算可以保全我高一天的面子。 我对着洪岩嬉笑得说道:“还是洪科长厉害,什么都瞒不过洪科长。”希望我的讨好,能让洪岩下手的时候轻一点。 洪岩听了我的话,也笑道:“哈哈哈,我混了多少年的,打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我会分辨不出来吗,本来不想和你们这些人计较这么多,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得挑战我,今天就得让你长长记性。” 看来洪岩今天是铁了心要教训我了,早死晚死都得死,我也已经看开了,我十分释然地说道:“来!” 就在这时,保卫科的门被人缓缓地打开,一个学生走了进来,站在了我的旁边。我有些无语,谁有事没事喜欢往保卫科跑啊,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想看我被打。 我转过头,看向来人,居然是王乐。王乐刚才在教室并没有动手,所以没有被洪岩叫到保卫科来,不知道这小子这时候过来干嘛,来看我的惨状吗。 不只有我疑惑,洪岩也十分疑惑,看着王乐,不解地问道:“你谁啊?来保卫科有事吗?” 王乐这时开口说道:“洪科长,这不是杨少杰的错,是李伟,李伟找我要钱,我才找杨少杰帮我的,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好了。” 真没想到啊,王乐这小子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刻居然如此讲义气,算我没白帮他! 洪岩听完王乐的讲述后,微微低下头去,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面色凝重地缓缓开口说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你们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一定会彻底调查清楚的。记住,以后要是再碰到类似的情况,可千万不要冲动行事,只知道依靠打架来解决问题。应该第一时间向老师报告,让我们来妥善处理。你先回去上课。” 王乐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好的,洪科长,我明白了。只是……那个杨少杰该怎么处置呢?” 洪岩此时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我,脸上流露出些许不耐烦的神情,随意地摆了摆手说:“行了行了,你也赶紧给我滚回去上课!至于具体如何处理,得等我把整件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再说!” 得知自己暂时不会受到惩罚,我的心情瞬间轻松了不少。想到刚才卸下放在桌上的那块钢板,我连忙指着它,小心翼翼地询问洪岩道:“洪科长,这块钢板我能拿回去吗?” 洪岩显然已经被我们弄得有些烦躁不堪了,他极其不耐烦地再次挥了挥手,大声嚷道:“拿走拿走!谁会稀罕你那破烂东西啊!” 得到允许后,我赶忙上前一步,迅速将钢板重新穿戴到身上,然后跟随着王乐一同走出了保卫科的大门,朝着教室的方向走去。 离开了保卫科,我便拍了拍王乐的背,说道:“可以啊,这么敢说,怎么不早点报告老师。” 王乐被我一拍,有些受宠若惊地说道:“告诉老师有什么用,无非是把李伟找来,对着我们两个说一大堆,李伟要是知道我告老师的话,指不定每天都要修理我一顿。” 的确如此啊,这天底下的老师们似乎都如出一辙,面对这样的状况往往都是治标不治本。就好比今天刚跟犯错的学生苦口婆心地讲过道理,让其保证绝不再犯,可到了第二天,那些家伙依旧我行我素,将之前的承诺抛诸脑后。而那些敢于向老师打小报告的学生呢,则会成为众矢之的,被同学们所孤立和排斥。如此一来,他们在这校园之中的日子便过得异常艰难,仿佛陷入了一个难以挣脱的困境。所以很多学生宁愿忍受,也不愿报告老师。 我满脸疑惑地再次向王乐发问:“那为何今日你竟敢跟老师坦白呢?” 只见此时的王乐脸上绽放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他笑嘻嘻地回答道:“嘿嘿,这不都是因为有杰哥您在嘛!之前确实是小弟我有眼无珠、不识泰山啊,简直就是狗眼看人低!多亏了杰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仅没有计较我的过错,还如此慷慨地出手相助。从今往后,小弟我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心甘情愿为您当牛做马!” 听到这番话,我不禁感到有些无奈和好笑,连忙摆了摆手回应道:“得了得了,当牛做马什么的就免了。只要你日后不再依仗权势去欺负他人就行了。”。 第60章 探子王乐 不知为何,总感觉下午的课比上午要漫长许多,让人感觉无比难熬。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因为接下来等待着我的,又是忙碌而辛苦的打工生活。 我脚步匆匆地赶到学校食堂的后厨,故作熟练地拿起一件围裙,将其系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我慢悠悠地走到一个小板凳前坐下,面前摆放着一堆待清洗的蔬菜。回想起之前老陈传授给我的洗菜技巧和经验,此刻操作起来确实顺手不少。 正当我全神贯注地埋头洗菜时,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抬头一看,原来是王乐也走进了后厨。只见他同样迅速地拿过一条围裙系好,然后径直走到我身旁的位置坐下来,二话不说便开始动手洗菜。 看着王乐如此积极主动的样子,我不禁心生疑惑,开口问道:“李伟已经不再找你要钱了呀,那你怎么还来这里勤工俭学干嘛?” 王乐抬起头冲我笑了笑,回答道:“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倒不如过来帮点忙,顺便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呗。杰哥,你去休息,这边剩下的活儿交给我就行了。” 听了王乐这番话,我心里明白他其实是出于一片好意,但嘴上却故意打趣说:“嘿哟,你这家伙可别害我啊!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还不得以为我偷懒耍滑、眼里没有活儿干呐!”说完我俩相视一笑,继续低头认真地清洗着那些绿油油的蔬菜。 虽说每天只要工作五个小时不算多,但我还得上课,要是让一个人自己支撑,怕是也有些难熬。有王乐这小子可以陪我聊聊天也是挺不错的。 我问王乐:“为什么当初要去跟李伟,而不选择跟自己班的李武呢?” 王乐说道:“我也想跟武哥啊,但武哥看不上我。” 李武确实是这样的人,他只看得上有胆量的兄弟,我也是敢和李伟对着干,才得到了李武的认可。像王乐这样子的人,被李伟恐吓一下就不敢吱声了,李武确实看不上。 我与王乐东拉西扯地闲聊着,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谈了许久,从天上谈到地下,从校内聊到校外。在这个过程中,我惊讶地发现,这小子对于学校的各种情况简直称得上了如指掌!无论是学校里那些声名远扬的大混子,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他似乎都非常熟悉。甚至连王兵、黄文峰这些人的种种事迹,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我不禁感叹道:“哎呀呀,真是没看出来啊,原来你小子竟然是个百事通呢!” 听到我的夸赞,王乐赶忙谦虚地摆摆手,说道:“哪有哪有,杰哥可别这么说。其实我也就是跟谁都能相处得来。所以大家也都挺乐意把一些事情告诉我的。然后呢,我偶尔也会和其他人分享一下自己所知晓的消息。如此这般,你来我往之下,我自然也就能够了解到更多的信息啦。但说实话,这也没啥了不起的。真要是我出了事,那些人估计一个帮忙的都没有。毕竟嘛,所谓的交情大多都是表面上的,关键时刻靠不住哟!” 没错,像王乐这样的人确实能够在众多的混混之中穿梭自如,并且和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搭上几句话。毕竟,在这个复杂而纷乱的县一中,几乎没有人会嫌自己的朋友太多。然而,尽管如此,那些与王乐交往的人们对他的态度也仅仅停留在表面上的客套而已。实际上,在他们的心中,王乐根本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对于这些混混来说,王乐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随时都可能被遗忘或者忽略掉。 不过这对我来说,可是如获至宝,想必王乐这样的人,就是王兵曾叫我找寻的探子。记得开学的时候在班上,我还在懵懵懂懂,王乐就已经知道李伟要来堵我了,看来他的消息果真灵通。 我轻轻地拍了拍王乐的肩膀,面带微笑,眼神诚挚而温和地看着他,轻声问道:“王乐啊,你看你以后要不就跟我得了。” 听了我的话,王乐瞬间两眼放光。他满脸惊喜与难以置信,嘴唇微微颤抖着,结结巴巴地问道:“真……真的吗?杰哥!” 看到他那副激动不已的模样,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肯定地点点头,朗声道:“那还有假?从今往后,你就是咱们自家兄弟啦!” 王乐一听这话,兴奋得简直要跳起来似的。然而,下一秒钟,他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举动——只见他猛地双膝跪地,对着我便砰砰砰地磕起头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谢谢杰哥,谢谢杰哥。” 面对他如此夸张的行为,我一时间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但是你这给人下跪的习惯得改一改,我的兄弟里,没有你这么窝囊的。” 王乐闻言,像触电般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紧紧地拉住我的双手,眼眶泛红,声音略带哽咽地激动说道:“好的,杰哥,我一定改,谢谢杰哥。” 有了像王乐这种消息极其灵通之人,我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从此以后,再也不必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哪天会遭人暗算,或是一不小心掉进他人精心布置的陷阱里去。如此一来,着实能让我省下不少心思,可以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学习中去。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大地上。我毫不犹豫地把王乐引荐给了我的那帮好兄弟们。毕竟在高一年级,我可是响当当的人物——“高一的天”,只要是我做出的决策,向来都能够得到众人的一致拥护和赞同。然而,就在这时,人群中的李武却满脸不情愿地踱步来到我的身旁,压低声音嘟囔着:“阿杰啊,咱们要这么个窝囊废究竟有啥用呢?” 面对他的质疑,我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同时故意卖起关子来,轻声回应道:“嘿嘿,日后你自然便会知晓其中缘由啦!”尽管李武对此仍心存疑惑,但见我态度坚决,也就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说实在话,身处县一中里,虽说高一各班那些所谓的“天”皆是与我称兄道弟,可他们每个人麾下皆统领着十来号小弟,唯独我尚未拥有一支完全听从自己调遣的队伍。不过如今有了王乐这个得力干将加入,对于我而言无疑是一个绝佳的开端。 当然,这件事情我毫不犹豫地告诉给了王兵。当王兵听闻这个消息之后,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之色,然后兴奋地说道:“哎呀呀!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如此一来,你终于拥有了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团队啦!” 在此之前,王兵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想要一个团队能够长远稳定地发展下去,那么其中至少得有三个至关重要的人物角色存在才行——分别是红棍、草鞋以及白纸扇。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在咱们这支刚刚组建起来的小团队当中,王兵认为我具备着充当白纸扇的能力与特质;而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大头,则毫无疑问可以胜任红棍;而王乐则是团队中负责联络的草鞋。 既然如今我已经成功地组建起属于自己的团队,我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豪迈之情。于是乎,我满怀期待与自信地转头望向王兵,并开口问道:“兵哥,现在的我,也有足够的实力来帮你了!” 只见王兵那张坚毅而又充满野心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兴奋之色,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回应道:“那自然是毫无疑问的!既然要混,我们就不能做小混混,我们要做,就要做最大的!” 说罢,他用力地挥了挥手,仿佛眼前已然展现出一幅波澜壮阔的宏图伟业。 第61章 和高三的开战了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有了食堂的工作,我也不再需要为生活费而苦恼,也算可以过上了清闲的生活。 最大的收获还是拥有了王乐,王乐自从跟了我,在县一中的高一年段也算有了些地位,也不再是可以被别人收保护费的对象了。 有了王乐,县一中的大小事情,我都能知道个大概,也让我没有太多的后顾之忧,这就是有了探子的好处。 但刘晨在我的心中,确是一个地雷的存在,不知道何时会被引爆一般。我知道他会向我们出手,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不能主动出击,只能静静的等待。 不过,事与愿违,我最不想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那是在一个下午放学的时候,我和王乐在厨房的后厨洗菜,突然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传来,好像是两帮人在吵架。 我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然后如同往常一样开口向王乐询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只见王乐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回答说:“其实也没啥大事儿,就是黄文峰请兵哥去吃饭了,这会儿正在食堂的包厢里头呢。” 听到这话,我的心头不禁一震。黄文峰那家伙平日里和我们可不对付啊,他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请王兵吃饭呢?这里头肯定有猫腻!我暗自思忖着,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性,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 我紧紧皱起眉头,心中暗叫不好,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这顿饭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呐! 想到此处,我忍不住埋怨起来,对着王乐大声吼道:“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怎么到现在才跟我说呀!” 王乐被我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他有些局促不安地望着我,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那个……杰哥您别生气嘛。主要是这次黄文峰只请了兵哥一个人,压根儿就没邀请您。我担心您知道以后会心里不舒服,所以就寻思着先不告诉您,反正也就是吃个饭而已,估计不会出啥大问题的……” 然而,此刻的我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我心急如焚地打断了王乐,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怎么可能会没事儿!赶紧的,咱俩一起过去瞅瞅,万一真要有个什么变故,也好及时应对。”说完,我迈开大步朝着食堂包厢方向急匆匆地走去,王乐见状也赶忙紧跟其后。 走进了包厢,还是一样的场景,三张大圆桌摆在里面。不同的是,包厢里没有人坐着,全都站了起来,可以看到两帮人正在对立着,正是王兵一帮人和黄文峰一帮人。 我自然是走到了王兵的身边,王乐跟在了我的身后,我低声地向王兵问道:“兵哥,出什么事了?” 王兵没有回答我,而是在他身边的雷子开口说道:“没什么事,黄文峰这傻逼,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要我们跟他,你说他是不是傻逼。”雷子故意说得很大声,好似要让黄文峰听到一般。 我有些懵逼,黄文峰一向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突然又搞这一出。我是不愿意同黄文峰把关系搞僵的,毕竟我还喜欢着他妹妹,他以后可是要当我大舅子的。 我说道:“黄文峰,你搞什么,放着好好的高三的天不做,你就这么想当县一中的天吗?” 黄文峰这时才看到我,说道:“杨少杰,我没去找你,你居然还送上门来,你敢动我妹妹,就够你死一万次了!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带着你高一的兄弟们跟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觉得黄文峰是真疯了,我有些生气的说道:“黄文峰,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跟你!你吃错药了。” 我说着,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王乐高一摇人过来。王乐刚要走出包厢去教学楼,就被黄文峰的一个兄弟拦住了。 黄文峰此时目光冷冽地看着众人,再次提高音量说道:“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就再给你们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到底跟还是不跟我,王兵,你说句话。”他双手抱胸,一脸傲慢与自信。 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兵此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毫不畏惧地回应道:“黄文峰,平日里你可是最瞧不起那些拉帮结派、划分势力范围的行径,怎么今日却突然想要收编我们?再说了,要论实力和影响力,应该是你跟我才对!”说完,他挑衅似的扬起下巴。 见王兵这般态度强硬,我自然不能示弱,连忙在一旁随声附和起来:“没错!黄文峰,你人没我们多,打也打不过我们,凭什么让我们跟你!”我的话语充满了嘲讽之意。 黄文峰显然没想到会遭到我们如此激烈的反驳,顿时气得脸色发青,额头青筋暴起,大声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告诉你们,跟着我,对你们没有坏处。今天你们跟也得跟,不跟也得跟!”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只见他轻轻一拍手掌。刹那间,包厢的门猛地被推开,二三十个身材高大的高三学生涌了进来。他们迅速将整个包厢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摩拳擦掌,似乎只等黄文峰一声令下便会动手。原来这一切都是黄文峰事先精心设计好的陷阱,就等着我们往里跳呢! 我看着这一群高三的学生,有些胆怯地向后退了两步,但看到王兵依旧一脸镇定自若地站着,便也自信地挺胸抬头,站回了王兵的身边。 黄文峰怒目圆睁地吼道:“杨少杰,我没去找你,你以为我真的怕了你吗?只不过是你身旁那个叫苏志勇的家伙,我承认自己确实打不过他,但如今他可不在这儿,我倒是要瞧瞧,光凭你一个人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原来黄文峰是忌惮大头,才没请我来参加这一场鸿门宴。 而站在我身旁旁的王兵笑了笑,回应道:“哟呵,怎么着,你吓我呢?带这么多人来,动我一个试试!” 黄文峰死死地盯着王兵,一字一句地说道:“王兵啊王兵,说实话,我对你还是有些欣赏的,觉得你这人也算是有勇有谋。只可惜啊,你身上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过狂妄自大了。居然真的就带了几个人过来,亏我还准备了一番。你太急于出头了,所以必遭打压!” 黄文峰冷冷地说道:“给我上!”随着他一声令下,其手下那些学生们便如饿虎扑食一般朝我们冲了过来。 此时,王兵这一方算上我和王乐总共也就仅仅只有七个人而已。反观黄文峰那边,乌泱泱的二三十号人气势汹汹,让人不寒而栗。单从人数对比上来看,这场战斗的胜负似乎早已注定,我们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然而,面对如此悬殊的力量差距,王兵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他稳稳地站立在原地,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坚定而锐利,毫不退缩地与黄文峰对视着。仿佛眼前这些敌人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根本不足以让他心生怯意。 就在这时,只见王兵身后的雷子猛地抄起一张椅子,大吼一声,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率先朝着那群高三的学生扑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雷子手中的椅子狠狠地砸在了一名学生身上,瞬间将对方打得一个踉跄。紧接着,雷子又顺势挥舞起椅子,左劈右砍,一时间竟逼得周围的学生不敢轻易上前。 见此情形,我心中豪气顿生,自然也是不甘落后。于是,我有样学样地迅速拿起一把椅子,口中大喊着给自己壮胆,然后义无反顾地向着那群高三学生猛冲而去。刹那间,喊杀声、打斗声响彻整个空间。 与此同时,王兵的另外三个兄弟也纷纷各显神通,与那些高三学生展开了激烈的搏斗。他们或拳打脚踢,或巧妙躲闪,虽然身处劣势,但依然顽强抵抗着。 可最为可怜的当属王乐了。之前拦住他的那个学生趁乱一脚将王乐放倒,王乐猝不及防之下,顿时重重地摔倒在地。随后,那名学生更是毫不留情地对倒地不起的王乐一顿拳打脚踢,打得王乐只能抱头蜷缩成一团,毫无还手之力。 第62章 老陈出手 刹那间,汹涌而至的高三学生瞬间将我们团团围住,那场面简直如同被吞噬一般令人窒息。然而,就在这混乱不堪的局势中,只见雷子紧紧握着一把破旧的木椅,目光如炬,但凡有高三的学生胆敢靠近,他便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武器,狠狠地砸下去,每一下都带着凌厉的风声,让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王兵的其他三个兄弟们也绝非等闲之辈。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群殴混战,应对起来竟是如此的得心应手。他们或巧妙地躲开对方的攻击;或看准时机,迅猛出击,打得对手措手不及。一时间,整个战场陷入一片激烈的厮杀之中。 与他们相比,我的表现则显得有些狼狈。一开始,我心急如焚地朝着王乐所在的方向艰难前行。好不容易挤到近前时,正好瞧见一名高三学生正高高举起拳头,准备朝王乐狠狠砸去。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手中的椅子,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挥,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名学生惨叫着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紧接着,我迅速将惊魂未定的王乐拉到身后,并将其牢牢护住。 随后,我手持椅子,疯狂地挥舞着,企图阻止那些涌上来的高三学生。可是,对方人数实在太多了,他们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向我发起进攻。 渐渐地,我的体力开始不支,手中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迟缓。无奈之下,我只好咬紧牙关,拼尽全力举起椅子,将它当作一面坚固的盾牌挡在身前,以抵御来自各方的拳打脚踢。尽管如此,我还是无法完全避免遭受伤害,身上不时传来阵阵剧痛,但为了保护王乐,我依然死死坚守着自己的防线,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与此同时,黄文峰则一个箭步冲向王兵,一只手臂将王兵按住,另一只手握紧拳头,就要向王兵的面门轰去。 王兵也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黄文峰将要落下的拳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我不知道王兵为什么一点都不反抗,只是看到黄文峰的拳头即将要落在王兵身上。黄文峰的拳头是何曾的恐怖,虽说不及大头,但也是可以一拳放倒疯狗的存在! 看到这一幕,我却无能为力,只能大声地喊出一句:“不要!” 说时迟 ,那时快,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敏捷如闪电般的身影便骤然从熙攘的人群之中穿梭而过,径直朝着王兵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个神秘身影犹如一阵疾风骤雨,其所经之处,那些正围攻我们的高三学生们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接二连三地轰然倒下。而当他掠过我身旁的时候,我仅仅感受到一股强劲的气流呼啸而过,眨眼之间,原本围殴我的那群高三学生也全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其速度之迅猛,简直让人目不暇接,我使劲眨了眨眼,却依旧无法看清他的动作轨迹。 与此同时,眼看着黄文峰的拳头就要落在王兵的脸上。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宛如铁钳一般牢牢地握住了黄文峰的拳头。定睛一看,出手之人嘴里悠然自得地叼着一根牙签,身上那件油渍斑斑的厨师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飘动,脸上则挂着一抹略带狡黠的坏笑。只见他将脑袋凑近黄文峰的耳畔,轻声低语道:“小黄同学,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哦,怎么样?卖我个面子,就此罢手如何呀?” 刹那间,整个场面陷入一片死寂,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似的,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位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我更是情不自禁地失声惊呼起来:“老陈!” 此时此刻,我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王兵一直表现得有恃无恐、毫不畏惧呢,原来是有着老陈在啊!要知道,这可着实是我生平头一回亲眼目睹老陈亲自出手,而且他的身手居然如此矫健敏捷,快若鬼魅,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只见老陈紧紧地攥住黄文峰的拳头,任凭黄文峰怎样拼命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开来。无奈之下,黄文峰只得松开一直抓着王兵的手,腾出另一只空闲的手臂,紧握成拳,如疾风骤雨般朝着老陈狠狠地砸去,并同时怒声吼道:“给你面子,你算老几?” 然而面对黄文峰如此凌厉的攻势,老陈却是显得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只见他身形微微一闪,便轻而易举地避开了黄文峰拳头。紧接着,老陈顺势向前一步,抬起手掌,推向黄文峰的胸口。 刹那间,只听得一声闷响传来,黄文峰整个人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向后倒飞出去数米之远。 要知道,此刻的黄文峰身上可是穿着一身厚重的钢板,即便是大头,也不可能仅仅凭借一拳之力就将他打得倒飞而出。可如今,老陈竟然只是轻飘飘的一掌,就把身披重甲的黄文峰给硬生生地推飞了出去,由此可见,老陈的实力究竟有多么深不可测、令人骇然。 待到掌势收尽之后,老陈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掌,脸上依旧挂着那云淡风轻的神情,淡淡地开口说道:“小黄同学,对我出手,不知天高地厚。来吃饭,我欢迎,来搞事,门都没有!。识相点的话,赶紧带上你的那帮兄弟速速离去。” 黄文峰站起身来,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那股憋屈感如鲠在喉,怎么也咽不下去。他紧紧握着拳头,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的老陈,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去,仿佛下一秒就要再次冲上去与老陈展开一场激烈的交锋。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身旁时,却发现有几个高三的学生已经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显然是被老陈打倒在地的。看到这一幕,黄文峰心头一震,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深知自己绝非老陈的对手,如果强行再战,恐怕只会落得个更惨的下场。于是,他只能咬咬牙,停下了脚步,但那双眼睛依然恶狠狠地瞪着王兵,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黄文峰说道:“王兵,没想到你身边也有练家子,但你惹了不该惹的人,不是像我一样好对付的,我是在救你你不明白吗?” 王兵此时正躲在老陈的身后,见黄文峰吃瘪的模样,不禁得意洋洋起来。他探出脑袋,对着黄文峰做了个大大的鬼脸,挑衅道:“哈哈,你怕刘晨,我可不怕。有本事就让他来找我啊!” 听到王兵如此嚣张的话语,黄文峰气得脸色发青,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王兵啊王兵。要是真的只是刘晨还好说,可你招惹的人物,可不是一般的角色啊!那可是一个动动手指头就能将我们捏死的人。” 王兵一脸不屑地说道:“哼,我怎么可能会记得招惹过这样的人?真是莫名其妙!不过没关系,既然他们敢来找麻烦,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好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取走我的性命!但要让我跟你,这是一辈子不可能的事情。” 黄文峰看着王兵,心中暗自叹息。他深知眼前这个人一旦决定了某件事情,就很难被他人所改变。无奈之下,黄文峰只能摇了摇头,留下一句话:“唉,你还是好自为之。我们走!”说完,黄文峰转身带着自己的兄弟们快步离开了食堂。 第63章 深谋远虑 黄文峰离开后,王兵随即坐了下来,揉了揉胸口,看来是被黄文峰压得不轻,说道:“老陈,谢了。下次来早点,都动手了才来!” 老陈还是咬着牙签,将双手背在身后,说道:“我下次就要来晚点,等你被打趴了再来!不过我还真想知道你惹了什么大人物,居然要搞死你。” 王兵一脸无奈,摊了摊手,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一个学生,能惹什么大人物。” 老陈这时拿起牙签,在嘴巴里挖了挖,淡淡地说道:“也是,不过看黄文峰的样子,不像在说假话。要不要请我保护你啊,一天五百就行,保你平安无事!” 王兵一下子就推开了老陈,笑骂道:“滚一边去,我可没钱!” “爱要不要!”老陈一把将头扭了过去,不看王兵,只是继续说道:“这两把椅子的钱你也得赔给我!” 老陈说的,正是我手里的一把椅子,这种塑料椅最不经打,我手中的椅子已是破烂不堪,再看看雷子手里的那把椅子,也已是缺了两条椅腿,根本坐不了了。 “不就两张椅子嘛,我赔给你就是了。”王兵说着,看向了我,继续说道:“阿杰,你怎么在这,也是黄文峰请你来的?” 我这才将手中的破椅子一甩,不好意思地说道:“没有,我在食堂打工,听到你们这边吵闹,就赶过来看看。” 王兵听了我的话,顿时一惊,说道:“你怎么在食堂打工?” 我才想起来,我还没把这件事告诉王兵呢,便将刘晨把我的钱抢走,我没有生活费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王兵。 王兵一听,不怒反笑。雷子也捧腹大笑起来,走到了我的身边,拍着我的背,笑道:“哈哈哈,你小子,怎么到哪都被人抢钱,真是有够衰的。” 我也只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也没有,现在也没钱让人抢了。” 雷子一听,笑得更大声了。王兵则憋着笑,摆了摆手,示意雷子不要笑了,然后看着我说道:“阿杰,没钱了可以来找我,我有钱。” 王兵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张红色的票子,递给了我。我刚想拒绝,钱就被一双手给抽了过去,速度极快,让我们都没反应过来。 而这时,拿到钱的老陈,已经快步走到了包厢的门口,嘴里还说道:“这两百就当你还我的钱。” 王兵一下站起了身,指着老陈说道:“两把椅子,不用两百块!” 老陈则边走边说:“还有你弟弟欠我一千块呢,你要是想帮他还,现在也可以给我!” 王兵气坏了,但他又拿老陈没办法,只能骂道:“滚滚滚,赶紧滚!” 老陈拿着钱,就离开了包厢。我们在包厢内,还能隐约听到,老陈开心地哼着歌:“啦啦啦啦,有钱可以喝酒了,啦啦啦啦。” 我们皆是一阵无语。过了一会儿,王兵朝着雷子摆了摆手,示意雷子到包厢门口看看。雷子走到门口,朝着门外一瞧,又走了回来,对着我们说道:“放心,已经走了!” 王兵这才深吸一口气,说道:“那就好。这老财迷!” 原来王兵是让雷子去看看老陈离开了没有,我还以为是去查看黄文峰一众人离开了没有呢。看来王兵是真的不怕黄文峰。 王兵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红票子,递给了我,继续说道:“这钱你拿着花。” 我对着王兵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兵哥,我在这里打工挺好的,暂时不愁用钱,再给我的话,到时候又被抢了。” 这时包厢门口探出了一个脑袋,看着包厢内,嘴里说道:“又有钱啊,我来了。” 居然又是老陈,这老家伙耳朵真好,都看着他离开了,没想到又返了回来。说着就要朝我们这边走过来,我只好眼疾手快,将钱一下子接过,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内,说道:“没有钱,你听错了!” 老陈看了看,发现我们没有拿钱出来,只好悻悻地转过身离开。 看着老陈离开,我这才对王兵说道:“谢谢兵哥。” 王兵对我点了点头,表示没事,随后便坐着一言不发。 我满心狐疑地看着王兵,眉头微微皱起,疑惑地问道:“为什么黄文峰会要求我们跟着他呢?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啊?” 王兵无奈地摊开双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回答说:“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具体原因。不过据我所知,黄文峰的上面是刘晨,说不定刘晨是想借着这次机会重新整合县一中的势力范围呢。” 听到这话,我的好奇心愈发强烈起来,紧接着追问道:“这么说来,难道你早就察觉到这其实是一个陷阱啦?” 王兵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解释道:“没错,其实从黄文峰邀请我去吃饭的时候开始,我心里就已经有所警觉了。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嘛,所以后来我特意派晓生提前过来打探了一番,果不其然,发现黄文峰竟然暗中安排了二三十号人手埋伏在这里。” 听完王兵这番话,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看着他,惊讶地喊道:“既然如此危险,那你怎么还胆敢亲自赴约呢?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面对我的质问,王兵却显得格外镇定自若,他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回应道:“当然得来了,如果不敢露面,岂不是永远都无法弄明白刘晨究竟在打什么算盘?而且只有亲自前来试探一下黄文峰的态度和口风,或许才能从中获取到一些有用的情报信息呀!” 我又问道:“兵哥,你怎么这么肯定老陈会帮我们?” 王兵笑了笑,眼神里透着一丝狡黠,低声说道:“老陈不是帮我们,而是这里的规矩。在食堂包厢里不能打架,这是老陈的底线。你没看到我一直没动手吗?就是因为这个规矩。”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懊悔。早知道如此,我也不该冲动动手,应该一直站在王兵身边,听他安排。结果现在倒好,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还差点坏了事。真是上哪说理去啊! 但王兵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老陈并不是在帮我们,他只是维护食堂的规矩。等我们一离开食堂,黄文峰对我们出手就不用再有任何顾忌了。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得一紧,隐隐有些不安。 王兵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道:“没事的,以我对黄文峰的认识,他不会做出堵人这种下三滥的事。而且我这么做,就是要让他觉得,我身后还有个能打的老陈。就算他后来发现老陈其实不是我的打手,学校里也有我们自己的兄弟。再说了,还有洪岩那个老家伙在,黄文峰根本奈何不了我们。所以,你不用怕。” 听王兵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同时也对王兵的深谋远虑感到佩服。他能把身边的资源都利用得恰到好处,难怪能在学校里混得风生水起,有恃无恐。相比之下,我真是太冲动了。为王乐出头,结果被洪岩抓了个正着,差点坏了大事。看来,我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正当我暗自感慨时,包厢的门又被推开了。一个脑袋从门口探了进来,不用想,肯定是老陈。他这次进来,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直接劈头盖脸地骂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干不干活了?再不回去工作,我记你们俩矿工了!” 老陈说的正是我和王乐。我这才想起来,我们已经翘了半个小时的班了。要是再不回去,恐怕真要挨登记了。我赶紧对王兵说道:“兵哥,我得去上班了,先走了。” 王兵点了点头,语气依旧从容:“好的,你去忙。这一闹,我们还没吃饭呢。”说完,他转头对老陈喊道:“老陈,炒两个菜过来!” 老陈瞪了王兵一眼,嘴里嘟囔了几句,但还是转身去了厨房。我见状,心里不由得一乐。王兵这家伙,真是有一套,连老陈这种脾气火爆的人都能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我匆匆离开了包厢,心里却还在回味刚才的事情。想到这里,我加快了脚步,朝着工作岗位赶去。虽然身上还有些疼,但心里却轻松了不少。毕竟,有王兵这样的兄弟在,我还怕什么呢? 第64章 又见刘晨 终于又熬到了一个周末。因为是周末,大多数学生都回家去了,只有少部分人留在学校里。食堂也因此关门了,我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两天,不用再为打工的事情操心。 一大早,大头便和王兵一起回了拳馆。黄子豪这些县城本地的学生也都回家了,我的身边顿时空荡荡的,一时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校外我现在也不敢出去了,每次出去都出事,可能我真是自带“霉运圣体”。无奈之下,我只好拿着书包,来到了教室看书。 教室里一如既往地安静,黄文菲已经坐在那里学习了。她低着头,专注地盯着书本,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微微颤动,显得格外动人。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拿起一本教材,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其实,我心里有些小激动。毕竟已经好几天没有和黄文菲好好聊过天了,今天刚好有机会和她培养培养感情。可是,看着她认真学习的模样,我又不好意思打扰她,只得一页一页地翻着教材,假装自己也很专注。 过了一会儿,黄文菲突然从抽屉里掏出一本小本子,递给了我。她的语气有些冰冷:“这几天你都在忙什么呢?这是我的错题本,有好几道题搞不懂,找你你又不在。” 听到她冷冷的语气,我心里有些难受。看来这几天我忙着勤工俭学,冷落了她,她又变回了以前那种高冷的模样。我一点也不敢怠慢,赶紧接过她的错题本,认真地研究起来。总算有些事情做了,不至于一直尴尬地坐着。 黄文菲的理科确实有些薄弱,但她很聪明,一点就通。我把这些题目仔细算了一遍,然后耐心地给她讲解。讲解结束后,黄文菲便自己动手算了一遍。我看着她边算边笑,心里也跟着开心起来。解开这些难题对她来说似乎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而看到她开心,我也觉得特别满足。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午饭时间,我开始琢磨该怎么解决午饭问题。一掏兜,才发现兜里还有昨天王兵给我的两张红票子。顿时,一个想法涌上心头——要不我请黄文菲吃饭?于是,我转过头看向她。 没想到,黄文菲也正好看向我。我们四目相对,我顿时有些害羞,脸上微微发烫。黄文菲的脸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显得格外可爱。 她先开口了,声音轻柔:“有事吗?” 被她这么一问,我紧张得有些开不了口,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事。” 黄文菲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那没事的话,等一下我请你吃饭,就当谢谢你教我做题了。” 听到她说“谢谢”两个字,我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仿佛她对我说了“我喜欢你”一样。我赶紧点头,声音有些颤抖:“好!” 没想到黄文菲也想请我吃饭,哈哈,我和她还真是心有灵犀。 黄文菲收拾好书本,站起身来,我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们一前一后走出教室,阳光洒在走廊上,暖洋洋的。我走在她身后,看着她微微晃动的马尾辫,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甜蜜。 走出教学楼,黄文菲转过头来,笑着问我:“你想吃什么?”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都可以,听你的。” 她想了想,说道:“学校门口的小面馆,我周末的时候一般都在那边吃,你可别嫌寒酸。” 我点了点头,说道:“不会不会,和你一起,吃什么都好吃。” 而我的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兜里还有钱,不至于在她面前丢脸。我们并肩朝着校门走去,阳光洒在身上,微风轻拂,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到了校门口,突然一辆面包车疾驰而来,速度极快,仿佛要直接撞上我们一般。我心中一紧,几乎是本能地一把拉住黄文菲,将她往我身上一搂。面包车几乎是擦着我们俩的面前驶过,带起一阵风,险些撞上我们。 黄文菲被我这么一搂,整个人趴在了我的胸膛上。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危险吓到了。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温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到我的皮肤上,让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我嘴里轻声说道:“小心,有车。” 我的心里暗自感慨:好险,差点就真的撞上了。看来我还真是“霉运圣体”,一出校门就倒霉。不过,这车也算来得巧,让我和黄文菲能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倒也不算坏事。 我低头看向黄文菲,轻声问道:“你没事?” 黄文菲抬起头,脸上还带着一丝惊魂未定的神色,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温柔地说道:“没事,谢谢。” 安抚好黄文菲后,我便转头看向那辆面包车。那辆车经过我们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向前行驶了一段距离,最终稳稳地停在了校门口。我定睛一看,心里不由得一紧——那辆面包车的车牌号我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刘晨的车。这车,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我心里有些不安,刘晨怎么会突然来学校?难道他是来找我麻烦的?一想到刘晨那副凶狠的模样,我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 黄文菲这时轻轻揪了揪我的衣摆,低声说道:“没事的话,我们快走。” 我正好也想躲一躲,不能让刘晨找到我。于是,我点了点头,跟着黄文菲快步离开了校门口,朝着小面馆走去。 到了面馆,黄文菲问我:“你吃什么面呢?” 我扫了一眼墙上的菜单,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该吃什么,便随口说道:“我不太清楚,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黄文菲笑了笑,对着老板说道:“老板,要两碗牛肉面。”说完,她便带着我找了个位子坐下。 我特意让她坐在了靠近门口的位置,这样一来,我便可以随时观察校门口的情况,而黄文菲则坐在了我的对面,刚好背对着校门口。这样一来,即使刘晨真的找过来,我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面很快就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黄文菲拿起筷子,轻轻吹了吹面条,然后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我则一边吃,一边时不时地瞥向校门口,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黄文菲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不在焉,抬起头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在想刚才那辆车?”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道:“没事,就是有点走神。” 黄文菲点了点头,没再多问,继续低头吃面。我看着她安静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愧疚。明明是想和她好好吃顿饭,结果却被刘晨的出现搅得心神不宁。 我一边吃着面,一边紧紧盯着校门口的情况。突然,面包车的车门被缓缓拉开,一个身影被粗暴地丢了出来。由于距离较远,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能看得出来,那个被丢出来的人受伤不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车门瞬间被拉上,面包车随即疾驰而去,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我心里一沉,暗道不好,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王兵的身影。难道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是王兵?我心里万分不安,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我匆匆扒拉了两口面,实在坐不住了,便对黄文菲说道:“文菲,你先吃着,我去上个厕所。” 黄文菲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我,说道:“厕所在里面啊,你往外跑什么?” 这时的我已经顾不上解释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去看看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到底是谁。我没有理会黄文菲的提醒,直接站起身,快步朝着校门口跑去。 跑出小面馆,我加快了脚步,几乎是飞奔着冲向校门口。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我的心跳得飞快,脑子里一片混乱。如果那个人真的是王兵,那该怎么办? 第65章 黄文峰出事了 跑到校门口时,我已经气喘吁吁。那个躺在地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周围已经围了几个路过的学生,有人正在打电话叫救护车。我挤进人群,低头一看,顿时松了一口气——躺在地上的并不是王兵。 但这个人我依旧认识,而且令我更为震惊,特别是当下,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站在校门口,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虽然我认出了躺在地上的人是黄文峰,但此刻的情况让我更加不知所措。黄文峰伤得极重,浑身是血,衣服破烂不堪,显然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冲突。而更让我感到棘手的是,黄文菲——黄文峰的妹妹,此刻正和我一起在小面馆里吃面。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黄文菲看到这一幕。她如果看到自己的哥哥伤成这样,一定会崩溃的。我必须想办法瞒住她,至少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先把黄文峰送医院。 我迅速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群,发现有几个高一的学生站在不远处,看起来有些眼熟。我快步走过去,拉住其中两个学生,低声对他们说道:“等一会儿救护车到了,你们俩跟着上车,帮忙照顾一下伤者。我过一会儿就去找你们,别让他出事。” 那两个学生点了点头,虽然有些疑惑,但看到我严肃的表情,也没多问。 接着,我又拉过另外两个高一的学生,对他们吩咐道:“你们快去‘天下第一’拳馆,找王兵,就说杨少杰在学校门口等他,有急事!让他赶紧过来。” 安排完这些,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便匆匆忙忙地回到了面馆。黄文菲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看到我跑回来,有些疑惑地问道:“这里面就有厕所,你跑去哪上了?” 我心里一紧,赶紧随口扯了个谎:“是吗?我不知道,我跑回学校里上的。” 黄文菲一听,顿时笑了起来,轻声说道:“你真傻,没事,慢慢吃,我等你。” 我点了点头,故作轻松地说道:“好的。”然后一口一口慢慢地吃起了面,心里却在焦急地等待着校门口的情况。 我一边吃,一边用余光瞥向校门口。看到救护车终于来了,医护人员迅速将黄文峰抬上了担架,那两个高一的学生也跟着上了车。我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依旧不敢大意,生怕黄文菲察觉到什么。 黄文菲见我吃得慢,也没催促,只是安静地坐在对面,偶尔低头沉思。我趁机加快了吃面的速度,虽然心里有些吃不下,但我还是强迫自己把面吃完。毕竟,我不能让黄文菲觉得她带我来吃的店不好吃。 终于,我把最后一口面吃完,抬头一看,校门口的人群也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我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随手扯了几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对老板喊道:“老板,结账!” 老板走了过来,笑着说道:“一共二十。” 黄文菲一听,立刻从口袋里掏出钱包,说道:“说好了,这顿我请,我来付。” 我可不管那么多,直接掏出一张红票子递给了老板,笑着说道:“没事,你请我,我付钱嘛。而且我刚好需要把这张整钱给破开!” 黄文菲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说道:“你呀,真是的。” 老板接过钱,走到柜台去找零。我则对黄文菲说道:“走,我们回学校。” 黄文菲点了点头,站起身,和我一起走出了面馆。阳光依旧明媚,但我的心里却依旧有些沉重。黄文峰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王兵也还没到,我必须尽快处理这些麻烦。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黄文菲突然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总觉得你有点心不在焉的。” 我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道:“没有啊,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有点累。” 黄文菲看了我一眼,似乎不太相信,但也没再多问。我们一路沉默地走回学校。 黄文菲说道:“我先回宿舍午休一会儿,下午再去教室学习。” 我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也回去午休一下,下午教室见。” 黄文菲微微一笑,说道:“好。”说着便走向了女生宿舍。 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接下来,我得赶紧去找王兵,看看黄文峰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我来到了校门口,等待着王兵的到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远处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正是王兵!他的身边还跟着雷子和李晓生这两位兄弟。 待他们走近后,我向他们三人逐一打起了招呼。王兵满脸关切地看着我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这么着急把我叫过来。”我深吸一口气,然后不紧不慢地将整个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讲述给他听。 听完我的叙述,王兵当机立断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并示意我们赶紧上车。于是,我们四个人鱼贯而入,一同踏上了前往医院的路途。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各自思考着即将面对的状况。很快,车子便抵达了目的地——县城唯一的那家医院。这座医院我已经非常熟悉了,因为之前也曾有过几次来这里就医的经历。 刚一下车,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个我提前安排好在医院门口等候的学生。他俩一见到我,立刻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来,迅速将我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学生迫不及待地开口对我说道:“杰哥,您可算来了!” 我微微点头,沉稳地回应道:“嗯,先别慌,快带我们去病房。”说罢,一行人便急匆匆地朝着病房走去。 那个学生神色匆匆地带领着我们四个人快步走进了医院,穿过人来人往的走廊,最终停在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前。只见黄文峰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如纸,身上连接着各种医疗仪器和管子,看上去情况十分危急,显然是受伤极为严重。 此时,病房门外已经有好几个高三的学生正焦急地等候着。他们不时向里面张望,脸上满是担忧之色。看到我们一行人走来,这几个学生立刻迎了上来。从他们紧张而又警惕的眼神可以看出,这些人应该都是黄文峰的心腹亲信。 我们缓缓地走近他们,双方的目光交汇在一起。这时,其中一个学生默默地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并将其递到了王兵面前。王兵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伸手接了过来。他低头看了一眼信封,发现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两个黑色大字——“王兵”。 王兵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他轻轻撕开信封封口,从中抽出一张信纸。当他展开信纸阅读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原本平和的表情渐渐被愤怒所取代。站在一旁的我察觉到王兵情绪的变化,连忙凑上前去询问道:“兵哥,怎么回事?” 王兵默默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只见他缓缓地伸出手,将那张薄薄的信纸递到了我的面前。我有些疑惑地接过信纸,目光落在信纸上的文字上。 信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一股浓浓的威胁意味。“王兵、杨少杰、苏志勇、张亚雷和李晓生,你们五个即刻滚出县一中,否则,等死!”这行字如同冰冷的箭矢一般,直直地射进了我的心里。 当我的视线移到最后的署名处时,“刘晨”两个字赫然映入眼帘。看到这个名字,我的心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看来刘晨是正式向我们宣战了。 第66章 大何兄弟 我一气之下将信纸揉成一团,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而此时的我,则双臂紧紧环抱于胸前,昂首挺胸地站立着,身上散发出一种不可一世的霸气。 就在这时,雷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快步走到我的身旁,一脸焦急地问道:“阿杰,你这是干啥呀?我都还没来得及看呢!” 他的突然出现让我心里不禁暗暗叫苦,这家伙怎么总是在关键时刻跑来捣乱,刚刚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强大气场瞬间就被他给打破了。没办法,我只能满心不情愿地转身走向垃圾桶,弯下腰,伸出手将那已经有些变形的纸团重新捞了出来。 我一边把信纸缓缓展开,尽量恢复它原本的模样,一边没好气地递给雷子。雷子接过信纸,匆匆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只见他眉头紧皱,嘴唇紧闭,突然间猛地一甩手,再次将信纸揉成一团,狠狠地扔进了垃圾桶里,同时嘴里还愤愤不平地骂道:“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正当雷子余怒未消之时,李晓生站在一旁,看到雷子的举动,他赶紧走上前来,满脸疑惑地问雷子:“雷子,你这又是咋回事啊?我可也是还没瞅过一眼呢!” 雷子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无奈,他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哎呀,实在抱歉,我刚才一生气就给忘了还有你没看呢。”说完,他便准备弯腰去垃圾桶里捡起那张信纸。 李晓生连忙摆手阻止道:“算了算了,别捡啦,这垃圾桶里脏兮兮的,多恶心啊,我不想看了。” 那些高三学生们,一瞧见我们这副模样,脸上立刻露出惊讶和鄙夷的神情,仿佛觉得自己撞见了几个傻瓜一般。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对我们指指点点,毫不掩饰内心的轻视与不屑。 然而,王兵却对周围人的反应视若无睹,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旁若无人地径直走到排椅前,缓缓坐下后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我们见状,也默默地跟随着他的脚步,一同在那张排椅上落座。 就在此时,一道急促的身影忽然闯入了众人的视野。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待看清来人时不禁心中一惊——原来是我的同桌黄文菲!只见她一路小跑而来,额头上挂满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显得有些急促。 我一直竭尽全力地想要将这件事情隐瞒住她,生怕会影响到她的学习和心情。但事与愿违,不知通过何种途径,她终究还是得知了这个消息,并心急如焚地赶来医院。 黄文菲脚步匆匆地直奔病房而去,但当她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前时,却被医护人员无情地拦下。因为这里有着严格的规定,绝不允许任何无关人员擅自进入。无奈之下,黄文菲只得隔着那扇厚厚的玻璃,远远地凝视着重症室内的景象。 当她终于看清楚病床上那个伤痕累累、面色苍白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哥哥黄文峰时,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她娇美的脸颊滑落,宛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一地。 我向来不忍心见到女孩子哭泣,尤其是像黄文菲这样善良可爱的女孩。原本我打算起身走向前去轻声安慰她几句,可是还没等我有所行动,那群高三的学生已然抢先一步围拢到了黄文菲身旁,七嘴八舌地安慰起她来。面对如此情形,我也不好再贸然上前打扰,只得重新坐回排椅之上,静静地等待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黄文菲像个孩子一般,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着,那哭声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与痛苦都宣泄出来。过了许久,她的抽泣声才渐渐停歇,如同暴风雨过后逐渐恢复平静的海面。 此时,她红肿的双眼终于发现了坐在不远处的我。或许是因为刚刚哭得太过投入,以至于一开始竟没有留意到我的存在。只见她匆匆地跟那群高三的学生打了个招呼后,便毫不犹豫地朝着我所在的方向快步走来。 看这样子,她应该只是与那些高三学生相识而已,彼此之间的关系算不上亲密。相比之下,她显然与我更为熟稔,所以才会径直走向我,这一举动不禁令我心中涌起一丝小小的激动。 不多时,黄文菲已然来到了我的近前,并在我身旁轻轻坐下。她的眼眸凝视着我,带着些许哭腔,柔声问道:“杨少杰,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发问,我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作答。犹豫片刻之后,我才结结巴巴地回答道:“那个……我和你哥哥是好朋友啦,听说他出了事,就赶紧过来瞧瞧情况。”说完这番话,我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被她看出什么端倪来。 然而,黄文菲似乎并未察觉到我的异样,而是一脸感激地对我说:“谢谢你,杨少杰。我哥哥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听到她如此真诚地道谢,这一次我的内心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泛起涟漪。相反,一种莫名的心虚感涌上心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要知道,我前几日还和她哥哥打了一架呢。 我连忙摆了摆手,故作镇定地回应道:“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相信你哥哥一定能够逢凶化吉、早日康复的!”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紧闭着的病房门忽然被缓缓地推开了,一名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轻声对众人说道:“病人已经苏醒过来了,现在你们可以进去探望了,如果有任何需要或者遇到问题,可以随时按下床头的呼叫铃通知我们。”说完之后,这名护士便转身离开了。 待到护士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那些一直焦急等候在外的高三学生们立刻迫不及待地走进了病房。而我们剩下的几个人,则选择暂时留在门口继续等待。 透过病房门上那块透明的玻璃,我们能够清晰地看见那几个高三学生围聚在黄文峰的病床旁边。他们似乎正在与刚刚苏醒的黄文峰交谈着些什么,有的人手中拿着水杯,小心翼翼地递到黄文峰嘴边;还有的人则细心地帮助黄文峰整理着身上的被子,生怕他会着凉。整个画面显得格外温馨和谐。 就这样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些高三学生终于结束了与黄文峰的交流,陆陆续续地走出了病房。其中一个高三学生快步走到了我们所站立的位置,停住脚步后,他先是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我们开口说道:“兵哥,杰哥,峰哥让你们进去呢,说是有事情要跟你们讲。” 一听到黄文峰召唤自己进入病房,王兵瞬间站起身来,迈步向着病房内部走去。见此情形,我也不敢耽搁,连忙跟着一起站起身来,并紧紧地跟随在王兵身后,一同走向病房。 踏入病房那一刻,是一股很浓烈的酒精味传来。王兵面色凝重走了进去,径直来到病床旁边,轻轻地坐了下来。由于这狭小的病房里仅仅摆放着一把凳子,无奈之下,我只得静静地站立在王兵身侧。 病床上躺着的黄文峰看上去脸色苍白,整个人显得无比虚弱。当他瞥见我们二人走进来时,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被愤怒所取代。只见他紧紧盯着我,咬牙切齿地说道:“杨少杰,我警告你,千万别让我妹妹晓得这件事情!若是让她知晓了,我弄死你!” 听到这话,我不禁感到一阵尴尬,下意识地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苦笑着回答道:“那个……其实她已经知道了,这会儿正坐在病房门口呢!” 话音刚落,黄文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胸口剧烈起伏着,却愣是半晌都没能喘出那口气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缓过气来,长长地叹了一声,无奈地说道:“好。” 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兵此时突然开了口,声音低沉而有力:“黄文峰,要和我说什么事?” 黄文峰微微转过头去,避开了王兵直视的目光,稍稍犹豫了片刻之后,方才缓缓开口说道:“王兵,你知道大何兄弟吗?” 第67章 高三变天 王兵右手托住下巴,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副深思熟虑的神情,缓缓开口说道:“嗯……倒是有所耳闻,是县城道上的。” 黄文峰紧接着说道:“没错,大何兄弟是县城道上的一方势力。想当初,县城之上原本只有神龙会一家独大。然而就在两年前,横空出世的大何兄弟却如同一股狂风骤雨,瞬间打破了原有的格局。听说这大何兄弟是从遥远的腼国归来的,其麾下的势力涉足甚广,无论是黄、赌还是毒,但凡有利可图之事,他们皆不放过。就连我们所在的学校,也成为了他们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不过最近,由于你的缘故,王兵,他们在县一中的控制权正逐渐丧失。如今,这帮人已经将矛头对准了你,若你不归顺,只有死!” 说到此处,黄文峰不禁长叹一声,继续道:“前些日子,刘晨曾私下告知于我,只要我能够成功统摄整个县一中,确保他们的生意不断流,那么大何兄弟便不会对学校轻易动手。只可惜,因为你们俩不肯跟我,致使我未能完成此项任务,最终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 最后,黄文峰满脸忧虑地看向我和王兵二人,好心劝诫道:“事已至此,眼下他们的首要目标已然变成了你。而且据我所知,这些人的手段极其阴险狠辣,绝非善类。依我之见,你们俩还是暂且避一避风头,躲得越远越好。毕竟以你们目前的实力,他们不是你们俩能招惹的。” “我就在这,我哪也不去。大何兄弟能在县城的道上插一支旗,我王兵也能。”王兵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黄文峰,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可能放着兄弟们不管。” 听了王兵的话,我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热血。我立刻接话道:“我和兵哥想法一样。”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坚定无比。 王兵猛地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说道:“好兄弟!” 黄文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王兵,你很狂。我当时要是有你这般魄力,也不会沦落成刘晨的走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自嘲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黄文峰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他低下头,似乎在回忆什么,片刻后,他抬起头,眼神变得深邃而沉重。 “你们知道吗?”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当初我父母出事的时候,我刚上高一。” 他的语气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带着无法言说的痛苦。 “那时候,我妹妹还在上初二。为了保护她,我拼了命地提升自己的实力,终于在高一有了一席之地。” “可是,刘晨找到了我。他是高二的天,他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我当然拒绝了。十几岁的少年,谁会愿意屈居人下?” “可是……”黄文峰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喉咙,“刘晨不知从哪儿得知了我妹妹的事。他威胁我,如果我不跟他,他就找我妹妹的麻烦。”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黄文峰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无奈。 “我没有选择。”黄文峰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我不能不管我妹妹,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从那以后,我就成了刘晨的走狗。他帮我成了高一的天,但我手里的势力,其实都在他手里。” “我帮他散货,帮他物色女孩……”黄文峰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那些女孩,最后都被他逼得去卖……”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站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黄文峰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进了我的心里。我从未想过,小小的县一中,竟然隐藏着如此黑暗的旋涡。那些平日里看似平静的校园生活,背后竟然有着如此不堪的真相。 “直到王兵来了。他把刘晨赶出了县一中,我也终于当上了高三的天。可是刘晨不会轻易放弃。他知道他控制不了我了,所以他就控制了高二的杨建。只不过,有王兵在,杨建能给他的利益,远不如从前。” “现在,刘晨从少管所出来了。他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而他则是大何兄弟的手下。”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息。 “杨少杰,”黄文峰缓缓开口,声音沙哑,“照顾好我妹妹。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喜欢她的。我没有人可以托付了……要不是万不得已,我真不愿意把她交给你!” 我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我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黄文菲的。”说到这儿,我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窃喜——黄文峰都这么说了,那黄文菲和我之间,岂不是水到渠成? 王兵站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神情冷峻。他看了一眼黄文峰,语气沉稳地说道:“你好好休息,学校那里有我顶着,你妹妹不会有事的。” 黄文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但更多的是疲惫与无奈。他低声说道:“好,我信你。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们三人在病房里沉默了片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然而,我们并不知道,就在我们交谈的这段时间里,县一中正悄然发生着一场巨变。 与此同时,县一中的校园内,气氛异常紧张。黄文峰被废的消息像一阵狂风,迅速席卷了整个高三年段。大大小小的混子们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这件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安与疑惑。他们被人叫到了一间教室里面,听说要宣布一件大事。 教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学生们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低声交谈着,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不安。 突然,教室的门被推开,两个人走了进来。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两人身上,显然他们对这两人并不陌生。 ““你们都知道,黄文峰已经被我给废了。”两人中的一人,正是刘晨,他的脸上挂着一抹冷笑,眼神中透着一股阴狠。他扫视了一圈教室里的学生,声音冰冷而威严。 他顿了顿,指了指身旁的另一个人,继续说道:“现在,我要重新立一个高三的天,就是他,狐狸。各位,没有意见?” 狐狸也是县一中的学生,不过与之不同的是,他是高四的学生,也就是我们口中常说的复读生。 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学生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几个和黄文峰关系亲近的学生忍不住站了出来,其中一人壮着胆子说道:“晨哥,这事还是等峰哥回来再议论,毕竟峰哥也还没离开县一中啊!” 刘晨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冲向那个学生,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脸上。那个学生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跄后退,鼻血顿时流了下来。 “是不是我太久没在县一中了,你们都忘了县一中的规矩了!”刘晨的声音如同寒冰,带着一股刺骨的冷意。 那个学生捂着鼻子,趴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记得,晨哥……” 刘晨冷笑一声,一脚踩在那个学生的背上,力道大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低下头,声音冰冷地问道:“告诉我,是什么?” 那个学生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一任天……都由上一任天指定!” 刘晨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阴冷。他抬起头,扫视了一圈教室里的学生,声音如同雷霆般炸响:“从今天开始,都听狐狸的!不然,下场和他一样!” 教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刘晨和狐狸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恐惧。狐狸站在刘晨身旁,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中却透着一股阴险与狡诈。 第68章 大混战 告别了黄文峰,我和王兵一同走出了病房。刚走出没几步,黄文菲就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担忧。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声音有些急促:“我哥怎么样了?他和你说了什么?” 我看着她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心里不由得一软,笑着安慰道:“你哥没什么大碍,好好养伤就好了。” 我顿了顿,故意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压低声音说道:“他还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黄文菲愣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地推了我一把,嗔怪道:“我哥才不会说这种话呢!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 我耸了耸肩,故作无辜地说道:“真是你哥说的,不信你自己进去问他。” 黄文菲白了我一眼,没再理我,转身急匆匆地跑进了病房。我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的情景。黄文峰躺在床上,脸色虽然苍白,但眼神却格外温柔。黄文菲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脸上既有担忧,又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喜悦。黄文峰低声对她说着什么,黄文菲时不时点点头,眼眶微微发红。 我从没见过黄文峰这般柔情似水的样子,也没见过黄文菲这样既担忧又高兴的模样。一时间,我竟看得有些入迷,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这时,王兵走到我身旁,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调侃道:“怎么,不舍得走啊?要不我进去和弟妹说说,让她留你下来?” 我被他这话说得脸一热,赶紧挣脱开他的手臂,有些尴尬地说道:“兵哥,你就别拿我打趣了。” 王兵哈哈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轻松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那还不赶紧走?喜欢在医院待着吗?回去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办呢。”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病房里的黄文菲,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转身跟着王兵离开了。王兵走到那几个守在病房外的高三学生面前,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带着我们一行人离开了医院。 走出医院大门,夜风迎面吹来,带着一丝凉意。我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心里却有些沉重。虽然黄文峰暂时脱离了危险,但县一中的局势却变得更加复杂。 回到县一中,教室里是一片喧嚣,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我坐回自己的位置,习惯性地往旁边看了一眼,黄文菲空着的座位,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现在她不在,整个教室仿佛都少了点什么。 我正出神,王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兴奋。他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杰哥,你知道吗?高三变天了!现在高三的天是狐狸!” 我愣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狐狸?是谁?” 王乐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我们,才继续说道:“狐狸是个复读生,平时一直很低调,几乎没怎么露头。没想到这次居然翻身成了高三的天!” 我心里一沉,隐隐感到事情有些不妙,追问道:“谁定的?” 王乐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是用气声说道:“刘晨。”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里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黄文峰之前在医院里说的话再次在我耳边回响——“刘晨不会轻易放弃,他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果然,刘晨的动作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狠。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黄文峰说得没错,高三的绝大部分势力,依然被刘晨牢牢掌控在手中。黄文峰虽然曾经是高三的天,但实际上,他只不过是个被架空的傀儡。而现在,刘晨直接扶植了狐狸上位,显然是要彻底掌控高三的局面。 我淡淡地说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语气平静,但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 周末的平静仿佛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安宁,新的一周刚开始,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一大早,洪岩就把我和王兵叫到了保卫科。我心里有些疑惑,最近我们并没有惹什么事,难道是因为上次和黄文峰在食堂的那场冲突?可那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不至于现在才来秋后算账。 洪岩坐在办公椅上,脸色阴沉,目光在我们两人身上扫来扫去。他冷冷地开口:“你们俩犯了什么事?” 我和王兵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因为我们确实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心里有些忐忑,毕竟洪岩是保卫科的科长,平时对学生一向严厉,我可不敢轻易顶撞他。 但王兵不同,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直接开口说道:“洪科长,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回去了!” 洪岩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怎么没事?没事会叫你们过来吗!” 王兵毫不退让,反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什么事啊?” 洪岩显然被王兵的态度激怒了,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这就是你跟老师说话的态度吗?就你这态度,我就能让你在这里站一上午!” 王兵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我还要回去忙呢。” 洪岩瞪着眼睛问道:“你忙什么?” 王兵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地说道:“忙着回去读书,不行吗?” 洪岩气得脸色发青,指着王兵的鼻子说道:“不行!就给我在这里待着,哪都不能去!” 王兵没有再理会洪岩,转身就朝门外走去。洪岩气得直跺脚,但王兵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保卫科。我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我们刚走出办公楼,就听到教学楼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抬头一看,教学楼已经乱成了一团。高三的学生从五六楼冲了出来,分成两拨,一拨冲进了高二的教室,另一拨则冲进了高一的教室。教室里传来一阵阵敲打声和尖叫声,显然刘晨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 王兵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一只手伸向腰后,抽出了一根甩棍,毫不犹豫地朝着教学楼冲了过去。我正想跟上他,却被身后的洪岩一把按住。 洪岩怒气冲冲地质问道:“这是什么情况?你们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我拼命挣扎,试图挣脱他的控制,焦急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一大早就被你叫到保卫科,你快放开我,我得进去帮我兄弟!” 洪岩显然也被眼前的混乱搞得有些懵,声音低了许多:“我也不知道,是教导主任让我把你们叫过来谈话的。” 我急得直跺脚,冲着洪岩喊道:“你被人当枪使了!” 洪岩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色一变,立刻叫来了其他保卫科的人员。我趁机挣脱了他的控制,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教学楼。 教学楼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走廊上到处都是奔跑的学生,教室里传来桌椅翻倒的声音和打斗的喊叫声。我一边跑一边四处张望,试图找到王兵的身影。 就在这时,洪岩带着保卫科的人也冲进了教学楼,试图控制局面。但显然,他们的到来并没有让局势好转,反而让场面更加混乱。 洪岩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中央,脸色铁青,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拼命地拉拽着那些扭打在一起的学生,试图将他们分开,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嘈杂的打斗声中。十几个保卫科的人员像无头苍蝇一样在人群中穿梭,试图控制局面,但面对近三百人的混战,他们的努力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都给我住手!住手!”洪岩的声音已经嘶哑,但他的喊声在混乱中显得苍白无力。他伸手去拉一个正挥拳打向别人的学生,却被对方猛地甩开,差点摔倒在地。他站稳脚跟,眼神中透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能为力。作为保卫科的科长,他曾经处理过数起学生打架事件,但像今天这样大规模的混战,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走廊上、教室里,到处都是扭打在一起的学生,桌椅被掀翻,书本散落一地,尖叫声、怒骂声、打斗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场失控的噩梦。 难怪以前的保卫科总是在战斗结束后才赶到现场。这种规模的混战,谁愿意参与?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制止一群已经打红了眼的学生?毕竟,他们只是拿死工资的普通人,谁也不想在这种混乱中玩命。 第69章 洪岩vs大头 洪岩咬了咬牙,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作为保卫科的负责人,他必须尽自己的职责。但眼前的局面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就在这时,一个高三的学生突然冲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根木棍,眼神凶狠。洪岩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那个学生并没有攻击他,而是直接冲向了另一群正在打斗的学生。洪岩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却更加沉重。 他转头看向走廊的另一端,发现王兵正挥舞着甩棍,像一头猛兽般在人群中冲杀。王兵的目标很明确,结束这场混乱。洪岩的目光在王兵身上停留了片刻,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个平日里让他头疼不已的学生,此刻却成了这场混战中唯一一个试图控制局面的人。 洪岩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转身对身边的保卫科人员喊道:“别管那些小打小闹的了!先控制住那几个带头的!尤其是狐狸!” 保卫科的人员听到命令,立刻行动起来。他们不再试图分开每一个打斗的学生,而是集中力量去追捕那几个明显在煽动局势的领头者。洪岩自己也冲进了人群,试图寻找着各班的领头人物。 然而,局势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努力而有所好转。混战的范围越来越大,甚至开始向教学楼外蔓延。洪岩的心里越来越沉重,他知道,如果再不采取更有效的措施,这场混战很可能会演变成一场无法收拾的灾难。 我冲进一间教室,看到几个高三的学生正在殴打几个高一的学生。我二话不说,抄起一把椅子就冲了上去。虽然我知道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但此时此刻,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相比我的不顾一切,王兵的行动显得井井有条,仿佛他早已对这场混乱有了预判和计划。他没有像我一样盲目地冲进人群,而是迅速从一楼冲上了四楼,目标明确——找到雷子。 四楼的走廊上,雷子正被几个高三的学生围攻,虽然雷子身手不错,但面对几个人的夹击,他也显得有些吃力。王兵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手中的甩棍挥舞得虎虎生风。他几下就将围攻雷子的学生击退,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雷子!”王兵喊了一声,声音沉稳而有力。 雷子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看向王兵:“兵哥,你出来了?高三的疯了,居然敢……” 王兵打断了雷子,直接说道:“别废话了,现在听我的,把天兵团的人都叫过来,集中力量,别让他们分散了。” 雷子点了点头,立刻高声喊道:“天兵团的,都靠过来!” 他的声音在嘈杂的走廊上显得格外清晰,天兵团的成员听到雷子的呼喊,顿时行动起来。他们一边击退身边高三的学生,一边迅速向王兵和雷子的方向靠拢。很快,十几名天兵团的成员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战斗阵型。 王兵站在最前面,目光冷峻地扫视着周围的情况。他低声对雷子和其他人说道:“别分散,集中力量,高三的人没有我们多,先把高三的那几个带头的干掉。找到狐狸,结束这场混乱。” 有了王兵的指挥,天兵团的行动变得有序了许多。他们不再像之前那样各自为战,而是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团队,互相掩护,互相支援。王兵带领着他们,像一把尖刀,直插高三学生的阵营。 高三的学生显然没有料到天兵团会突然变得如此有组织,一时间被打得措手不及。王兵的甩棍在人群中挥舞,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而有力,击退了一个又一个对手。雷子和其他天兵团的成员也紧随其后,迅速压制了高三学生的攻势。 然而,狐狸并没有轻易现身。他们显然躲在暗处,指挥着高三的学生继续发动攻击。王兵心里清楚,如果不尽快找到狐狸,这场混战很可能会持续下去,甚至演变成更大的冲突。 “雷子,你带几个人去左边,我去右边,分头找狐狸!”王兵低声对雷子说道。 雷子点了点头,立刻带着几个人朝左边冲了过去。王兵则带着剩下的人朝右边搜索。他们的行动迅速而果断,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我站在教室中央,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椅子,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每当看到一个高三的混子冲过来,我就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椅子,狠狠地砸向对方,试图救下每一个被围攻的高一兄弟。 “来啊!有种就过来!”我大声喊着,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坚定。我知道,此时此刻,作为高一的天,我不能退缩,必须站出来保护身边的兄弟。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的实力在这几次战斗中有了明显的提升。以前,别人一两拳就能把我打倒在地,而现在,我硬扛了十几下拳脚,依然能咬牙坚持,屹立不倒。这种变化让我心里多了一丝底气,但也让我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这场混战的残酷。 就在这时,黄子豪和周小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们一边击退身边的高三学生,一边朝我这边靠拢。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冲到了我的身边。 “阿杰!”黄子豪喘着粗气,脸上带着一丝焦急,“快想想办法,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啊!” 我点了点头,心里也清楚,单靠我们几个人硬拼,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必须想出一个应对之策,否则这场混战只会愈演愈烈。 “让我想想……”我皱着眉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黄子豪和周小小则护在我的身旁,为我摆平周围的障碍,确保我不被打扰。 我环顾四周,脑海中飞速运转。突然,我想到一个办法——既然高三的学生是听从狐狸的指挥,那我们只要找到他们,擒贼先擒王,或许就能迅速结束这场混乱。 “子豪,小小,我们得找到狐狸!”我低声对他们说道,“只要搞定他们,高三的学生就会群龙无首,这场混战就能结束!” 黄子豪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赞同:“没错,擒贼先擒王!可是,狐狸在哪儿?”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兵哥他们应该也在找他们。我们得尽快行动,不能让他们抢先一步!” 周小小握紧了手中的棍子,语气坚定:“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找!” 我们三人迅速达成一致,决定分头行动。黄子豪负责左边,周小小负责右边,我则直冲前方。我们约定,无论谁先找到刘晨和狐狸,都要立刻通知其他人。 “小心点!”我最后叮嘱了一句,然后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走廊上依旧是一片混乱,但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我的目标很明确——找到狐狸,结束这场混战。 我沿着走廊一间一间教室寻找,看到有被高三学生缠住的兄弟,就上去帮一下手。高三的人本身就没有比我们人多,所以基本上都是一对一的场景,我的加入,便形成了二对一的局面。 脱困后的兄弟,我便让他们跟着我,随着我的不断搜寻,我身后跟着的高一学生也越来越多。我们像一股洪流,在走廊里涌动,每经过一间教室,队伍就壮大一分。正当我搜寻着,便看到了两个我熟悉的身影在缠斗着。 竟然是大头和洪岩,两人看着好像已经激战了一番,双方身上都挂了彩。洪岩的衬衫被扯破了一个口子,额头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而大头的嘴角也渗出了血丝,显然两人都没占到什么便宜。只见洪岩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咧着嘴笑道:“好小子,有点东西。” 大头则是抱着拳,喘着粗气,脸上却带着几分得意:“你也不赖,承让承让。” 我一个大无语,这不是捣乱吗?大头可是我们的第一战力,居然在这里和老师打没有意义的架。我赶紧冲上前去,一把拉住大头的胳膊,低声说道:“大头,别打了,这是老师!” 大头愣了一下,显然还没反应过来,皱着眉头看着我:“老师?哪个老师?” 我指了指洪岩,无奈地说道:“洪岩啊,保卫科科长!你连他都不认识了?” 大头这才恍然大悟,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哎呀,我还以为是刘晨的那帮人呢,刚才打得太投入了,没注意看脸。” 洪岩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摇了摇头:“你小子,打架倒是挺猛的,连老师都敢打,看来平时没少练啊。” 我赶紧打圆场,笑着对洪岩说道:“洪科长,不好意思啊,大头他刚才没认出您来,误会了。” 洪岩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没事,年轻人嘛,冲动点正常。不过你们这帮小子,今天闹得挺大啊,学校都快被你们掀翻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正想解释,突然听到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只见几个高三的学生正朝我们这边冲过来,手里还拿着棍子,显然是想来找麻烦的。 第70章 黄文菲被绑 洪岩也看到了,脸色一沉,低声对我们说道:“你们比我清楚,赶紧找到带头的,制止这场闹剧。” 大头却不肯走,握紧了拳头,坚定地说道:“洪老师,我们怎么能丢下您一个人?再说了,这帮家伙刚才可没少欺负我们的人,现在正好报仇!” 洪岩看了大头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随即严肃地说道:“别逞强,你们还是学生,打架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们赶紧带着其他人离开,别把事情闹得更大。” 我拉了拉大头的胳膊,低声说道:“大头,听洪老师的,我们先撤,别给他添麻烦。” 大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跟着我一起带着身后的高一学生迅速撤离了现场。我们刚拐过一个走廊,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打斗声,显然是洪岩已经和那几个高三的学生交上手了。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洪岩的身影在走廊上显得格外高大,他动作干净利落,几下就把那几个高三的学生放倒在地。我不由得心生敬佩,心想不愧是保卫科科长,果然有两下子。 我继续带着一帮兄弟们寻找着狐狸,终于在二层堵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我并不陌生,居然是刘晨。他正带着几个高三的学生在搜寻着什么,脸上带着一丝阴冷的笑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心中一紧,立刻喊道:“刘晨,你居然敢进县一中!刚好新仇旧恨一起报了!”说着,我挥了挥手,示意兄弟们准备动手。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兵带着天兵团的一众人冲了下来,迅速站到了我们身边。王兵手中的甩棍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一把匕首,寒光闪闪。 刘晨看到王兵手中的匕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王兵冷冷地指着刘晨,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刘晨,看来你还是怕刀子啊。说说,搞这一出是什么目的?” 刘晨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冷笑了一声,说道:“王兵,你以为你人多就能赢了吗?告诉你,我们的势力是你想象不到的。如果没有校领导的支持,你觉得我敢搞这么一场大混战吗?” 王兵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刘晨会提到校领导。他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刘晨笑得更加猖狂,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当然是要把你们这些坏了规矩的人,赶出县一中!这么大的混战,总要抓几个人出来开除的。我想想,会是谁呢?王兵,杨少杰,苏志勇,张亚雷,李晓生,统统都开除掉!哈哈哈!” 王兵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拳头紧紧攥住,指节发白。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妈的,你以为狐狸能待在学校?” 刘晨笑得更大声了,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哈哈哈,狐狸?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罢了。没了他,我再扶持一个新的‘天’上位就行了。只要县一中还在我的手上,你们这些人,翻不了天!” 我听了刘晨这些话,顿时怒火中烧,忍不住骂道:“真卑鄙!” 大头也从人群后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站到了我和王兵的身边。他揉了揉拳头,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兵哥,别跟他废话了,让我打死他!” 就在这时,一个嘴巴尖尖、眼神狡猾的学生带着几个高三学生走了过来。不用想,这人一看就是狐狸。狐狸走到刘晨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刘晨听了狐狸的话,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得手了是?好的,我们撤!” 听到刘晨说要撤,王兵立刻喊道:“别想跑!” 刘晨冷笑一声,挥了挥手,命令身边的高三学生:“拦住他们!” 那些高三的学生立刻冲了过来,和天兵团的人交战在一起。场面瞬间变得混乱,拳脚声、喊叫声交织在一起。刘晨和狐狸则趁着混乱,迅速朝着楼梯口走去,看样子是要离开教学楼了。 我心中焦急,朝着教学楼楼下望去,看到有几个人正拖拽着一个学生朝着校门口走去。我定睛一看,居然是黄文菲!她的双手被反绑,嘴里似乎塞了东西,无法呼救。我顿时怒火中烧,脑海中闪过黄文峰临走前对我的嘱托——一定要照顾好他妹妹。 我再也顾不上眼前的混战,猛地越过人群,朝着刘晨他们追去。刘晨和狐狸已经走到了教学楼下,正朝着校门口快步走去。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已经停在了校门口,那几个人已经将黄文菲拖上了车。 我一路追到了教学楼下,紧紧地跟着刘晨和狐狸。刘晨和狐狸迅速上了面包车,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引擎轰鸣,面包车立即启动,驶离了校门。 我拼了命地追赶,脚步急促而沉重,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尽管我知道自己追不上面包车,但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向前冲着。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黄文菲出事! 面包车渐渐远去,我的脚步也越来越慢,但我还是拼命地追赶着。我喘着粗气,双手撑在膝盖上,汗水顺着额头滴落在地。心中的无力感和愤怒交织在一起,仿佛一把火在胸口燃烧。 “妈的!”我狠狠地捶了一下地面,拳头传来一阵疼痛,却远不及心中的懊悔。 就在此时,那辆面包车毫无征兆地骤然停驻在了距离我不远的前方位置。车门被猛地拉开,随后从车里鱼贯而出了好几个人影。定睛一看,这些人的面容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因为他们正是刘晨的那帮手下!回想起曾经在那条狭窄幽暗的小巷子里遭受的毒打,其中就有他们几个的身影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只见他们几个人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径直朝着我所在的方向一步步逼近过来。我死死得盯着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此刻的我,心中虽然充满了恐惧,但逃跑这个念头却被硬生生地遏制住了——我深知自己根本无处可逃。于是,我只能待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逐渐靠近。 终于,他们走到了离我近在咫尺的地方。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伙二话不说,一脚就狠狠地踹向了我。说时迟那时快,我迅速起身,本能地抬起手臂挡住了他来势汹汹的这一击。与此同时,我瞅准时机,用力一推,将旁边的另一个人顺势推倒在地。趁着这个间隙,我毫不犹豫地转身拔腿就朝着面包车的方向狂奔而去。 然而,正如那句俗语所说:“猛虎尚且难敌群狼”,更别提我连猛虎都不是了。几乎就在眨眼之间,身后的那几个人猛冲上来,一下子就将我死死地按倒在地。紧接着,雨点般密集的拳头和腿脚毫不留情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尽管如此,这里毕竟还是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他们多少还是有所顾忌的,不敢过于放肆嚣张。所以,在将我狠狠暴揍了一顿之后,便强行把伤痕累累、鼻青脸肿的我拖拽上了那辆面包车。随着车门“砰”的一声重重关闭,车子疾驰而去,只留下一片飞扬的尘土在空中弥漫。 第71章 台球厅 面包车在路上疾驰,车轮飞速转动,带起阵阵烟尘。面包车内气氛紧张到令人窒息,刘晨的两名手下犹如恶狼般死死地将我按在地上,我拼尽全力挣扎,但他们的力量太大,最终还是迫使我双膝跪地,身体紧贴着车座位旁边。 刘晨坐在一旁,那张狰狞扭曲的脸上挂着一抹令人作呕的坏笑,他用充满嘲讽和戏谑的口吻对我说道:“哼,原本只是想把黄文锋那家伙的妹妹弄到手,没想到啊,居然还有意外收获,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主动送上门来,真是自寻死路!” 面对刘晨的挑衅,我强忍着心中的愤怒,紧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我的目光越过刘晨,直直落在前方车座上的黄文菲身上。只见她娇小的身躯此刻显得无比脆弱,手脚皆被粗绳捆绑着,嘴巴也被胶带封得严严实实,根本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她徒劳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束缚,但一切努力都只是白费力气。不仅如此,她那白皙的肌肤上还隐隐可见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泪水流得满脸都是。看到这一幕,我心如刀绞,怒火更是熊熊燃烧起来。刘晨,真是王八蛋,连这么好看得女生都打! 刘晨见我对他不理不睬,恼羞成怒之下猛地抬起右手,狠狠地朝着我的脸颊扇了过来。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我的左脸瞬间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仿佛被火灼烧一般。 然而,身体上的疼痛丝毫不能削弱我内心的愤恨,我瞪大眼睛,怒视着刘晨,骂道:“刘晨,你个狗东西!有种你放开老子,兵哥不会放过你得。” 听到我提及王兵,刘晨先是一愣,随后竟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车厢内,让人毛骨悚然。笑罢,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哈哈,王兵?他算什么东西,惹了我刘晨,你们都得完蛋!” 刘晨说着,只见他的手掌便再次狠狠扇在了我的脸颊之上。刹那间,我只觉得我的脸颊已经麻木,我的整个嘴巴都瞬间失去了知觉。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嘴角缓缓流淌而出,我下意识地用舌头舔了一下,满嘴都是腥甜的味道——原来,我的嘴角已然不受控制地开始流血了。 我强忍着疼痛和屈辱,“呸”了一声,试图将口中的血水吐出。然而,这一举动却被刘晨误解成了对他的蔑视与挑衅。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挥起拳头,带着满腔的愤怒直直砸向我的腹部。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刘晨的拳头即将击中我的一刹那,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传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刘晨这势大力沉的一击不仅没有给我带来丝毫伤害,反而让他自己吃了大亏。由于我身上穿着王兵送给我的钢板,所以当刘晨的拳头与之碰撞之时,巨大的反作用力使得他的手部受到了强烈冲击。只见他紧紧握着拳头,疼得呲牙咧嘴,手背也迅速肿胀变红。 看到刘晨这般狼狈的模样,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这一笑,无疑是火上浇油,让本就气急败坏的刘晨彻底丧失了理智。他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妈的,这小子居然穿着防具,给我往死里打!” 随着刘晨的一声令下,在我身旁的那群小弟们立刻扑向了我,纷纷对着我拳打脚踢起来,让我几乎没有喘息之机。 过了好一阵子,他们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而渐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此时的我,浑身剧痛无比,感觉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火灼烧过一样,但好歹能趁着这个间隙稍稍缓一口气。 刘晨一脸得意地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爽吗?现在有什么想跟爷说的没?” 我艰难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刘晨,用一种异常平淡的语气回答道:“就你们这样一群人挤在一辆小小的面包车里,难道就不怕超载被抓吗?” 听到我这番话,刘晨原本洋洋自得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紧接着怒火便涌上心头。只见他二话不说,扬起手掌狠狠地朝我脸上扇来。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的脑袋猛地偏向一侧,鼻腔里顿时涌出一股热流,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与此同时,喉咙深处也传来一阵腥甜,一口血水不受控制地从口中喷出,剧烈的咳嗽使得我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刘晨恶狠狠地骂道:“都他妈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嘴硬,真不知死活!” 说完,他一边揉着刚才打人的那只手,一边咬牙切齿地瞪我,看来是打我,把他的手也打痛了。 面包车最终停在了一家台球厅的门口,车轮碾过路边的积水,溅起一片泥泞。刘晨拉开车门,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狐狸则从后座跳下来,肩上扛着被绑住的黄文菲。她的嘴巴被胶带封住,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眼神中满是恐惧和无助。 我被刘晨的几个手下粗暴地拽下车,双手被按在背后,脸上还带着刚才被打的淤青。他们推搡着我,让我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我咬紧牙关,忍住疼痛,强迫自己站稳。刘晨回头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嘲讽,仿佛在欣赏我的狼狈。 台球厅的门被推开,一股浓重的烟味和酒精味扑面而来。里面灯光昏暗,烟雾缭绕,几张台球桌旁围满了人。几个闲散的社会青年正叼着烟,手里握着球杆,看到刘晨走进来,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点头哈腰地打招呼:“晨哥!” 刘晨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显然很享受这种被人敬畏的感觉,脚步不紧不慢地走向台球厅的深处,仿佛这里是他的王国。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我和黄文菲带进里面的房间。 我和黄文菲被推进了一间狭小的房间,房门“砰”地一声关上,随即传来反锁的声音。房间里只有一张破旧的床,床单上满是污渍,墙角堆着几个空酒瓶。天花板上挂着一盏红色的灯,发出微弱的光,给整个房间蒙上了一层诡异的氛围。 黄文菲被扔在床上,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我艰难地挪动脚步,走到她身边,蹲下来,用被绑住的手费力地摸索着绳结。绳子绑得很紧,我的手指被勒得生疼,但我顾不上这些,咬着牙一点一点地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最后,我撕下了她嘴上的胶带。 胶带撕下的瞬间,黄文菲猛地吸了一口气,随即眼泪夺眶而出。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他们……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我靠在墙角,浑身的疼痛让我几乎无法动弹,但我还是强撑着安慰她:“别怕,他们暂时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刘晨抓我们,无非是想逼我答应他的条件。我的兄弟们已经在路上了,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黄文菲点了点头,身体依旧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仿佛这样能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现在的她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恢复过来。我能感觉到她的无助和恐惧,毕竟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此时的我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中被深深的绝望所笼罩着。然而,当目光触及到身旁的黄文菲时,那一丝绝望瞬间被压了下去。因为她就在这里,与我一同身处这困境之中,我怎能让自己就这样沉沦于绝望? 第72章 可恶的刘晨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那盏红灯在微弱地闪烁。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台球厅里传来阵阵喧闹声,刘晨的手下们似乎还在喝酒打牌,完全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金属摩擦声传来,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瞬间,我的心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是谁在开锁?会不会是王兵带着人赶来营救我们了呢?脑海中的种种猜测让我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门缓缓地被推开了。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清来人竟然是刘晨!而在他的身后,还紧跟着他的两个小弟。此时的刘晨满脸笑容,看上去心情极为愉悦,仿佛正期待着一场好戏的上演。 当他看到我地瘫坐在地上时,便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带着几分嚣张和得意,最后在我身旁停下脚步,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脸颊。刹那间,一股浓烈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钻入我的鼻腔,那种味道令人作呕。 刘晨冷笑着开口说道:“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喜欢黄文锋的妹妹嘛,要不然怎么会跟她偷偷摸摸地跑到校外去约会呢?哈哈哈……既然这样,今天我就要当着你的面玩你喜欢的女人!” 听到这番话,我顿时怒不可遏。我猛地一把推开刘晨,并冲着黄文菲大声喊道:“快跑!” 黄文菲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但在听到我的呼喊后,她立刻回过神来,迅速从地上站起身,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门口飞奔而去。 然而,刘晨怎会轻易放过她。只见他其中的一个小弟眼疾手快,如闪电般冲上前去,“砰”的一声重重地将房门关上。黄文菲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到门上,随后身体失去平衡,瘫软地跌坐在门前。 刘晨嘴角泛起一抹狰狞的笑容,恶狠狠地吼道:“想跑?门儿都没有!哼,你这小子居然还有力气折腾,看来之前打你还是打得不够。” 说罢,他猛地一转身,大踏步地从我身边掠过,径直朝着黄文菲走去。只见刘晨毫不留情地抓住了黄文菲的头发。黄文菲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被他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 紧接着,刘晨手臂一挥,将黄文菲狠狠拽回到床上。随后,他大声怒喝一声:“住手!” 听到这声怒吼,那两个正在对我拳打脚踢的家伙立刻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但他们依然紧紧地按着我,让我丝毫动弹不得。 此时的刘晨转过头来,再次将目光锁定在了我的身上,冷笑着说道:“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着,老子现在可要开始表演了!” 话音未落,他的手就迫不及待地伸向了黄文菲的衣衫,作势要强行脱去她的衣服。黄文菲惊恐万分,拼尽全身的力量死命挣扎着。然而,她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抵挡住刘晨这个恶霸呢?眼看着黄文菲的衣领在刘晨撕扯下变得破烂不堪,大片雪白娇嫩的肌肤和锁骨就这样暴露无遗。 刘晨脸上挂着淫邪的笑容,继续肆无忌惮地说着:“妹妹呀,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可是你哥哥的朋友哦!啧啧啧,瞧瞧你长得这么美丽,让我心痒痒呢!嘿嘿嘿,等我玩腻了,再送你去接客,肯定能赚不少钱。” 听到刘晨这番龌龊不堪的话语,我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气得浑身发抖,冲着他大声吼道:“住手!刘晨,你个王八蛋,放开她,不然我杀了你,一定杀了你!” 刘晨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仰头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声,然后满脸不屑地嘲讽道:“哈哈哈哈,这便是与我作对的下场!” 说罢,只见刘晨猛地伸出双手,紧紧抓住黄文菲纤细柔弱的手腕,用力将其死死按在了床上。而他那张的臭嘴,则缓缓朝黄文菲那俏脸凑了过去…… 我顿时怒火中烧,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沸腾起来。刘晨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近在咫尺,他的手正伸向黄文菲,而黄文菲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这个畜生侵犯? 我用尽全力,猛地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用头狠狠地撞向了刘晨的一个小弟。那个小弟猝不及防,下巴被我顶了个正着,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趁着这个机会,我猛地挣脱了束缚,冲向床边,用肩膀狠狠地撞向刘晨。刘晨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反击,被我撞得一个趔趄,从床上摔了下去。我顺势扑到黄文菲身前,用身体死死地护住她,将她挡在身后。 刘晨从地上爬起来,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怒火。他抹了抹嘴角,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妈的,给我弄死他!” 他的两个小弟立刻冲了上来,拳头和脚像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我咬紧牙关,双手死死地抓住床沿,用身体挡住黄文菲,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每一拳、每一脚都让我痛得几乎窒息,但我没有松手,也没有退缩。 刘晨在一旁冷笑着,伸手拽住我,试图把我从黄文菲身上拉开。我死死地咬住牙,用尽全身的力气抵抗着。我知道,只要我松手,黄文菲就会落入他们的魔爪。我不能让她受到伤害,绝对不能。 黄文菲在我身后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她的眼泪顺着我的后背流下,声音颤抖着:“杨少杰……求你了……救救我。” 我喘着粗气,忍着身上的剧痛,低声对她说道:“别怕……我答应了你哥,要照顾好你……除非我死了,不然没人可以伤害你……” 刘晨的拳头又一次砸在我的背上,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断了,但我依然没有松手。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但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保护她,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她。 刘晨他们三人打累了,拳头和脚踢的频率渐渐慢了下来。我依旧死死地护住黄文菲,双手紧紧抓住床沿,任凭他们的拳脚落在我的背上、肩膀上。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身体像是被火烧一样疼痛。 刘晨喘着粗气,停下了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骂骂咧咧地说道:“妈的,这小子真有刚,搞得老子都没兴致了!算了,反正还要拿他们两个把王兵吊出来呢!” 他说完,狠狠地踹了一脚床沿,转身带着两个小弟离开了房间。房门“砰”地一声关上,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我和黄文菲的呼吸声。 我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双手无力地松开床沿,整个人瘫软在黄文菲的身上。她的身体软软的,带着一丝温暖,但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感受这些了。我的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眼前的世界渐渐模糊,最终陷入了一片黑暗。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我感觉到黄文菲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脸上,温热的,带着一丝苦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但却没有推开我,只是静静地躺着,任由我压在她的身上。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那盏泛着红光的灯在微弱地闪烁。黄文菲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下来,但她依旧没有动弹,仿佛怕惊醒我,又仿佛在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我们两个人,一个昏迷不醒,一个泪流满面,静静地躺在这间狭小而昏暗的房间里,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第73章 王兵下跪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渐渐恢复了一些,耳边传来黄文菲低低的抽泣声。我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趴在她的身上,而她的双手正轻轻地搭在我的背上,像是在安抚我。 “你……你醒了?”黄文菲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但更多的是关切。 我勉强抬起头,看着她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你别怕。” 黄文菲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但她没有哭出声,只是紧紧地咬住嘴唇,点了点头。她的手指轻轻擦过我脸上的血迹,声音颤抖着:“你流了好多血……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我摇了摇头,想要撑起身体,但浑身的疼痛让我又一次瘫软下来。黄文菲见状,连忙扶住我,小心翼翼地将我挪到床边,让我靠在墙上。 “你别动了。”她说着,站起身,轻轻地用手为我擦拭脸上的血迹和汗水。 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我。我看着她那双红肿的眼睛,心里一阵酸楚。她本不该卷入这场纷争,却因为我的缘故,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 “对不起……”我低声说道,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黄文菲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别说对不起……是你保护了我。如果不是你,我……我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刘晨虽然暂时离开了,但他绝不会就此罢休。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否则等待我们的只会是更可怕的结局。 “黄文菲,”我睁开眼睛,看着她,“我们必须想办法逃出去。刘晨不会放过我们,他一定会再来的。” 黄文菲点了点头,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我勉强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怕,有我在。”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但却紧紧握住了我的手,仿佛这样能给她带来一丝力量。能和黄文菲这样的美女一起待在这里,我想我死也值了。 我们两个人,在这间昏暗的房间里,静静地等待着机会的到来。外面的世界依旧充满了危险,但我知道,只要我们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这时,房间门再次被打开,我看到了刘晨那张恶心的脸,他的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意,眼神里透着一股阴狠。我心中一紧,连忙将黄文菲往我身后拉去,尽管我现在鼻青脸肿,浑身疼痛,但我依然挺直了腰板,直视着刘晨。 刘晨嗤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说道:“放心,我不动你的女神了,没必要护得这么死。”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仿佛在嘲笑我的无力。 说完,他对着身后的手下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把他们两个绑起来。” 刘晨话音刚落,几个手下就冲进了房间,动作粗暴地将我和黄文菲分开。黄文菲挣扎了几下,但很快就被他们制服。我的手腕被麻绳紧紧捆住,粗糙的绳子勒得我皮肤生疼,脚踝也被绑得死死的,动弹不得。黄文菲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恐惧,但她依然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一声哭喊。 将我们两个束缚住后,刘晨的手下毫不客气地将我们抬了起来,像扔货物一样扔进了面包车的后座。刘晨也跟着上了车,坐在前排,冷冷地瞥了我们一眼,嘴角依旧挂着那抹令人作呕的笑意。 我不知道他们要搞什么幺蛾子,但我知道,如果刘晨再敢动黄文菲一根手指,我一定会跟他玩命!哪怕我现在手脚被绑,我也绝不会让他得逞。 面包车缓缓启动,车厢里一片死寂,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耳边回荡。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但我根本无心去看。车子行驶了大概三十多分钟,终于停了下来。我透过车窗,看到外面是一栋废弃的烂尾楼,周围荒草丛生,显得格外阴森。 刘晨的手下粗暴地将我们拖下车,抬着我和黄文菲一路上了楼顶。夜风呼啸,吹得我浑身发冷,身上的伤口也被风刮得生疼。楼顶上没有任何灯光,只有远处城市的微弱光芒映照过来,勉强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刘晨让他的手下将我和黄文菲扔在了地上,自己则慢悠悠地坐了下来,身边站着十几个手下,个个面无表情,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我躺在地上,努力抬起头,看向黄文菲。她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脸上满是惊恐,但她依然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我心中一阵酸楚,暗暗发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保护好她。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勉强转过头,看到一个身影缓缓朝着我们这边走来。天太暗了,烂尾楼也没有灯,我看不清他是谁,只看见他嘴上有着微弱的火光,应该是叼着一根烟。 随着那身影的靠近,我的心跳逐渐加快。待他走近后,我才终于看清了来人——是王兵!我情不自禁地喊道:“兵哥!” 刘晨听到我的喊声,猛地一脚踹向我的肚子,疼得我蜷缩成一团。他冷冷地说道:“喊什么!闭嘴!” 王兵这时将叼在口中的烟缓缓拿下,往地上一扔,用脚碾了碾,语气冰冷地说道:“刘晨,我来了,可以把阿杰放了。” 王兵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压抑的怒火,我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他的脸上带着疲惫,眼神却锋利如刀,仿佛随时会爆发。我不知道那场大混战的结果,也不知道这段时间王兵他们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王兵此刻的心情一定非常沉重。 刘晨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慢悠悠地说道:“王兵,你还真敢一个人来啊,有魄力,不愧是高二的天。” 王兵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这是我和你之间的恩怨,你对付我一个人就行了,没必要扯上别人。阿杰没惹过你。” 刘晨冷笑了一声,眼神里满是讥讽和不屑:“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当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这个结局。你让我在全校面前丢尽脸面,以为我会就这样算了吗?” 王兵的眼神依旧冰冷,拳头紧紧攥住,指节发白:“那你想怎么样?” 刘晨的笑容变得更加阴冷,他缓缓抬起手,指着王兵,语气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给我跪下!” 王兵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刘晨,眼神中没有一丝退缩。刘晨见王兵没有反应,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狰狞。 他猛地转过头,指着我,冷冷地说道:“给我打死他!” 话音刚落,刘晨的一个手下便一脚朝我踢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胸口便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被踢翻在地。紧接着,刘晨的手下便对着我拳打脚踢起来,每一拳、每一脚都像是要砸碎我的骨头。我蜷缩在地上,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疼痛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住手!”王兵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的声音在夜风中回荡。 王兵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刘晨,声音低沉:“不就是跪嘛,我给你跪。” 他说完,双腿一曲,缓缓跪了下去。他的动作很慢,最终还是跪在了刘晨的面前。 看到王兵下跪,刘晨顿时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王兵,我还以为你有多刚正不阿呢,没想到还是跪在了我的脚下!你很有种,但你的兄弟就是你的软肋。”他说完,挥了挥手,示意那些手下停手。 那些打我的人纷纷退开,我躺在地上,浑身疼痛难忍,但心里却更加难受。我看着王兵,他的身影是如此得孤单,王兵为了我,竟然向刘晨下跪!这比任何拳脚都让我感到痛苦。 王兵依旧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刘晨:“说,要怎么样你才肯放了阿杰?” 刘晨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变得阴冷而深沉。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走到王兵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仿佛在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过了片刻,刘晨才慢悠悠地说道:“再等等。” 第74章 王兵vs黄文锋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缓缓地朝着这边走来。他的步伐有些踉跄,一瘸一拐的,显然是受了伤。我眯起眼睛,试图看清他的脸,心里猜测着这可能是我们哪个兄弟。随着他逐渐走近,我终于认出了他——黄文锋。没想到,刘晨竟然把他也叫来了。 黄文锋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和痛苦,显然已经经历了一番挣扎。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和愤怒,尤其是在看到黄文菲被刘晨控制的那一刻,他的拳头紧紧攥住,指节发白。 “哥!”黄文菲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声音中带着颤抖和委屈。她被刘晨的手下紧紧控制着,无法挣脱,只能无助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黄文锋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死死盯着刘晨,声音低沉而急促:“刘晨,别动我妹妹!我什么都答应你!” 刘晨却只是冷笑了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他环视了一圈四周,仿佛在享受这种掌控全局的快感。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哈哈哈,这样一来,高一的天、高二的天、高三的天就都到齐了。而我呢?是县一中的天!现在,我这个县一中的天要开会了,你们都得听我的!”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狂妄和嚣张,仿佛在场的所有人都只是他手中的棋子。他的目光在黄文锋和王兵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停在了黄文锋身上,冷冷地说道:“黄文锋,想救你妹妹,就打死王兵。王兵,想救你弟弟的话,就打死黄文锋!谁让你们一直和我作对呢?黄文锋,你这个二五仔,居然敢忤逆我。开始。” 黄文锋和王兵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都透着一丝复杂。他们都没有立即动手,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在权衡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一场激烈的冲突。 刘晨显然不耐烦了,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威胁:“黄文锋,如果你不动手,我就让你妹妹去卖!你知道的,我有这个能力!” 黄文锋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拳头攥得更紧了,指节发出“咯咯”的声响。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但很快,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他缓缓转过身,面对着王兵,声音低沉而沉重:“王兵,得罪了。” 王兵淡淡地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好的。”王兵的声音平静,仿佛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黄文锋没有再犹豫,他的拳头猛然挥出,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直直朝着王兵的胸口砸去。王兵的反应极快,身体微微一侧,轻松避开了这一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即反手一拳,朝着黄文锋的腹部击去。 两人的动作迅速而凌厉,拳风呼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黄文锋的每一拳都带着愤怒和无奈,而王兵则显得冷静而沉着,仿佛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刘晨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他人命运的感觉,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他精心设计的一场游戏。 王兵和黄文锋就这样扭打着,拳脚交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黄文锋的动作明显有些迟缓,他的身上还有伤,每一次移动都显得有些吃力。尽管如此,他的拳头依然带着一股狠劲,每一击都直逼王兵的要害。 然而,王兵并没有全力反击。他的动作敏捷而从容,每一次黄文锋的拳头挥来,他都能轻松地侧身避开,或是用手臂格挡下来。他的眼神冷静而深邃,仿佛在观察着黄文锋的每一个动作,寻找着某种机会。 我看得出来,王兵在处处留手。他的拳头虽然有力,但每次击出时都会在最后一刻收住力道,仿佛在刻意避免对黄文锋造成真正的伤害。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感,似乎并不想真正与黄文锋为敌。 黄文锋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愤怒。他的拳头再次挥出,声音中带着几分质问:“王兵,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 王兵轻轻侧身,避开了这一拳,随即后退一步,与黄文锋拉开了距离。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黄文锋,我不想和你打。我们没必要这样。” 黄文锋的拳头攥得更紧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他知道,他现在身上有伤,如果王兵真的全力出手,他根本没有胜算。然而,刘晨的威胁像一把利剑悬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退缩。 “王兵,你别逼我!”黄文锋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嘶哑,他的拳头再次挥出,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凌厉,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无奈都倾注在这一击中。 王兵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他轻轻叹了口气,随即抬手格挡住了黄文锋的拳头。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坚定:“黄文锋,我知道你妹妹在你心中的分量。但你真的以为,刘晨会信守承诺吗?就算你打赢了我,他也不会放过你妹妹。” 黄文锋的动作微微一滞,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王兵的话像一把尖刀,直刺他的内心。他何尝不知道刘晨的为人?但他别无选择,只能赌一把。 就在这时,黄文菲的声音突然传来:“哥,别打了!” 黄文锋转过头,看到黄文菲在不远处,眼中满是泪水。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恳求:“哥,别打了,求你了。” “我……我没有选择!”黄文锋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他的拳头再次挥出,但这一次,他的力道明显减弱了许多。 王兵没有再躲避,而是稳稳得接下了这一拳。 然而,就在黄文锋和王兵激烈交锋的瞬间,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我猛地挣脱了刘晨手下的束缚,猛地冲向刘晨,喊道:“刘晨,你这个混蛋!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刘晨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反抗,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抬手就要抓住我。然而,他与我有些距离,根本没办法第一时间控制住我。 场面瞬间变得混乱起来,黄文锋和王兵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齐齐转向了刘晨和黄文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一场更大的冲突。 刘晨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他猛地后退一步,随即怒吼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天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我一蹦一跳得朝着黄文菲的方向移动过去,挡在了黄文菲的面前,然后带着黄文菲朝着身后的一根承重柱上慢慢靠去。 我深吸一口气,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里剧烈跳动。黄文菲的脸色苍白,眼神中透出一丝慌乱,但她依然紧紧抓住我的衣角,仿佛我是她唯一的依靠。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急促,身体微微颤抖,但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跟在我身后。 刘晨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的手指着我们,声音尖锐而刺耳:“你们这几个废物还愣着干嘛?还要我教你们吗?”。 他的手下们听到命令,立刻像饿狼般扑了过来。他们的动作迅猛而凶狠,一拳一脚地殴打着我。我咬紧牙关,忍住疼痛,死死护住身后的黄文菲。 每一次拳脚落下,我都感觉到一阵剧痛,但我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地挡在她面前。 “兵哥,我们没事!”我用尽全力喊道! 第75章 疯了的刘晨 王兵的心情沉重,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看向黄文锋,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这下你放心了。”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无奈与苦涩。 黄文锋默默地点了点头,然而当他的视线转向那个正被众人围殴的我时,眼中竟然流露出一丝茫然之色。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似乎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感到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旁的刘晨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只见他瞪大了双眼,满脸怒容地大声吼道:“妈的,都他妈是傻逼!老子现在不要你们两个单挑了!” 说罢,他猛地伸手入怀,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并用力将其丢在了王兵和黄文锋的面前。随后,他用手指着王兵,恶狠狠地继续说道:“王兵,要是不想让你弟被活活打死在这里,就赶紧拿起这把刀子往自己身上捅三下!只要你照做,我立刻就放了你弟弟!” 此刻的刘晨已然陷入疯狂状态,谁也想不到他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而身处包围圈中的我,尽管身体遭受着雨点般密集的拳脚攻击,但还是拼尽全身力气,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四个字:“兵哥,不要!” 我的声音很弱,我不知道王兵有没有听到。王兵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地上那把寒光闪闪的刀子,双脚如同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刘晨见状愈发急躁起来,他再次高声喊道:“快点动手啊!再磨蹭下去,你弟可就真没救了!” 刘晨嘴角挂着一抹狰狞的笑容,恶狠狠地吼道:“给我往死里打!” 他的话音刚落,那些手下们便加重了拳脚,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朝着我倾泻而来。 我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蜷缩成一团,但这根本无济于事。无数的拳脚毫不留情地砸落在我的身上,每一下都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打断、肌肉撕裂。一开始,那钻心刺骨的疼痛还让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声惨叫,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痛感逐渐变得麻木起来,仿佛我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我自己。 就在这时,原本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王兵突然有了动作。他慢慢地蹲下身子,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那把刀子。只见他伸出右手,将其捡了起来。接着,他紧紧握住刀柄,竟然反手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刘晨,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王兵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畏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黄文锋突然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只见他嘴唇微微颤抖着,缓缓地张开了口。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斤重担一般:“王兵啊,如果能让我能更早一些认识你那该有多好啊!在认识你之前,我的世界里充斥着黑暗与丑陋,我从未曾想到过,竟然会有像你这样重情重义之人存在于世!那时的我,满心满眼只有权钱交易,在我看来,人与人之间不过就是利益的交换罢了。” 说到这里,黄文锋顿了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接着道:“然而,你的出现,驱散了我心中的黑暗。你与众不同,你将义气看得比利益还重,甚至超过了自己的生命!说实话,我很佩服你。像你这样的忠义之人,本不应遭此劫难,真正该承受这一切的人,理应是我才对呀!” 此时的黄文锋像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完全不顾及周围人的目光,只顾自言自语般继续述说着:“都是因为我的懦弱,才使得刘晨一次又一次地肆意践踏我的尊严,利用我去干那些伤天害理之事。我在县一中卖过药,还昧着良心将学校里无辜的女学生骗出校园,亲手送到刘晨手中,任由他逼迫她们去从事那种不堪入目的勾当……如今想来,我才是罪该万死!” 随着黄文锋这番话语的出口,在场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他们面面相觑,脸上满是疑惑不解之色,全然不知黄文锋为何会突然间说出这么一番令人震惊的言辞来。 黄文锋一边说着话,泪水如决堤之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他那双红肿的眼睛里奔涌而出。他声音颤抖着继续说道:“王兵,把我的妹妹托付给你弟弟,我真的特别安心!我真心期望从今往后,你能够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妹妹那样关爱呵护她呀!” 话音未落,只见黄文锋突然伸出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抢夺王兵手中紧握着的刀子。由于事发太过突然,王兵毫无防备之心,那刀子瞬间就落入了黄文锋的手中。黄文锋紧紧握住刀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犹如两道利箭,直直地射向不远处的刘晨。 此时此刻,刘晨显然尚未察觉到形势已经变得如此严峻危急,他依旧站在那里张狂地大笑着,嘴里还不停地叫嚣道:“哈哈哈哈,好极了好极了,黄文锋,只要你敢朝着自己身上连捅三刀,我保证照样会放了你妹妹。” 然而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黄文锋竟然也跟着笑了起来。但与刘晨那种近乎癫狂的狂笑不同,黄文锋脸上浮现出的是一抹释然的微笑。那笑容仿佛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无奈,又似乎蕴含着一丝解脱和解脱后的坦然。 就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下一秒,黄文锋突然手持着刀子,朝着刘晨的腹部猛力刺去。这一击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毫无防备的刘晨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躲避动作。 只听“噗嗤”一声闷响,黄文锋手中的刀子无情地刺入了刘晨的腹部,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身体里。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刘晨的衣服,也溅洒在了地上。 刘晨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完全没想到黄文锋会对自己痛下杀手,一时间整个人都懵掉了。出于本能反应,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还未完全没入腹中的刀锋,试图阻止刀子继续深入。 而原本挂在他脸上的笑容,也戛然而止,转变为一股愤怒涌上心头,他怒视着眼前这个曾经熟悉的人,怒吼道:“黄文锋,你是不是疯了?竟然敢拿刀捅我!” 然而,此时的黄文锋早已陷入了癫狂状态,眼中只有仇恨和杀意。他显然没有丝毫想要给刘晨留下反击机会的意思。只见他迅速腾出另一只手,紧紧环住刘晨的腰间,然后死死搂住刘晨。与此同时,他的双腿也开始发力,一步步艰难地向前推动着刘晨的身体。每迈出一步,都伴随着刘晨痛苦的呻吟声。 那座烂尾楼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周围空荡荡的,连一堵围墙都没有。此时的刘晨心中充满了恐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疯狂地挥动着拳头,砸向黄文锋,但黄文锋就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死死地抱住刘晨,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不仅如此,黄文锋还一步步地拖着刘晨朝着烂尾楼的边缘逼近! 刘晨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焦急地大喊道:“黄文锋,你快点放开我啊!你是不是疯了?你真的是彻底疯掉了!” 然而,无论刘晨怎样呼喊挣扎,黄文锋都不为所动,依旧紧紧地抱着他,继续向前走去。 与此同时,之前那些对我拳打脚踢的人们也都纷纷停下手来,他们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突发状况。而我,则趁着这个间隙,终于得到了一口喘息的机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就在这时,黄文锋已经走到了烂尾楼的边缘,他突然松开了环绕在刘晨腰间的手臂。紧接着,他握住刀子的手稍稍加了些力气,猛地将刘晨往楼下推去!失去重心的刘晨瞬间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整个人向后倾倒而去。他惊恐万分,两只手本能地在空中乱抓,试图找到一个可以支撑的地方。他瞪大了双眼,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 在最后关头,刘晨的双手成功地抓住了黄文锋的衣领。但可惜的是,尽管他暂时稳住了身形,可他的双脚却已经悬空,无法再站稳在地。就这样,刘晨悬挂在烂尾楼的边缘,生死悬于一线之间。 第76章 黄文锋之死 黄文锋被刘晨这么猛地一抓,身体不由自主地顺着那股力道被带出了危险的边缘位置。他像是一片轻飘飘的落叶般,身不由己地随着刘晨一同移动着。就在这时,黄文锋突然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站在一旁的王兵。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恐惧或惊慌,反而透露出一种释然与平静。仿佛此刻面对死亡,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接着,他缓缓开口,用坚定而又略带颤抖的声音对王兵说道:“照顾好我妹妹!”这句话虽然简短,但其中所蕴含的情感却如千斤重担一般沉重。 话音刚落,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黄文锋就毫不犹豫地跟着刘晨一起直直地坠下了高楼!那一瞬间,时间似乎都凝固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两个身影迅速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尤其是黄文菲,当她看到哥哥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坠下楼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的心仿佛在那一刻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痛苦得无法呼吸。 过了几秒之后,她才终于回过神来,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撕心裂肺的呼喊:“哥!!!”那声音响彻云霄,饱含着无尽的悲伤与绝望。 然而,由于过度的悲痛和惊吓,黄文菲的精神再也承受不住这样巨大的打击。她眼前一黑,身体摇晃了几下,便软软地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与此同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兵突然有所动作。只见他迅速伸手探入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个看似普通的玻璃杯。紧接着,他毫不迟疑地将玻璃杯狠狠地砸向地面。只听得“哗啦”一声脆响,玻璃杯应声碎裂开来。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从这座烂尾楼两侧的楼梯口处猛然冲出了十几名学生模样的人。他们个个身姿矫健,行动敏捷,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气势汹汹。而为首的两人,正是雷子和李晓生! 这些学生显然是早有准备,他们一出现便立刻朝着刘晨的那些手下猛扑过去,双方瞬间展开了一场激烈无比的混战。一时间,喊杀声、打斗声响彻整个烂尾楼,场面混乱不堪…… 就在这时,王兵迈着步伐向我徐徐走来。他面沉似水,走到近前,他先是蹲下身子,解开了绑缚在我身上那紧紧缠绕的绳子。紧接着,他又移步到一旁同样被困住的黄文菲身旁,动作轻柔且熟练地松开了束缚她的绳结。 然而此时的我,思绪仍然沉浸在刚刚那惊心动魄的场景之中,尚未完全回过神来。大脑仿佛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懵懂混沌的状态,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似乎有些难以接受和理解。 王兵已经迅速站起身来,并从自己的腰间抽出甩棍。只见他毫不犹豫冲向前方激烈的战斗区域,手中的甩棍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与往日有所不同的是,此次王兵出手毫不留情,每一棍都灌注了全身的力量,仿佛要将心中积压已久的情绪全部通过这种方式宣泄出来一般! 伴随着天兵团的攻势,刘晨的那些手下们渐渐抵挡不住,很快便纷纷败下阵来。有的人见势不妙转身撒腿就跑;而另一些人则直接倒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直到最后一名敌人被打倒在地,王兵这才停下了手中挥舞不停的甩棍,然后从容不迫地将其收入腰间。 此刻,雷子和李晓生也快步赶到了我的身边。他们两人默契十足,分别站在我的左右两侧,同时伸出手架住我的双臂,给予我有力的支撑,帮助我勉强站立起身。另一边,王兵则小心翼翼地抱起依然处于昏迷状态的黄文菲,脚步平稳地朝着那座破旧不堪的烂尾楼下方缓缓走去。 雷子和李晓生架住我的胳膊,搀扶着我,亦步亦趋地跟在王兵的身后。就这样,我们这一群人缓缓地离开了那座烂尾楼,来到了它下方空旷的土地上。 王兵面色凝重,带领着我们径直朝着黄文锋坠楼的方向快步走去。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王兵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我轻声说道:“阿杰,你受苦了。” 听到这话,我咬紧牙关,努力挺直身子,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道:“放心,兵哥,我命大,死不了。只是……黄文峰他……”说着,我的目光急切地投向远处。 王兵微微仰头望向天空,我清楚地看到他那双坚毅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泪光,但他拼命忍住不让泪水滑落下来。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对大家挥了挥手示意继续前进。于是,我们默默地加快了脚步。 没过多久,我们终于走到了目的地。只见黄文锋和刘晨静静地躺在一片杂乱无章的草丛之中。刘晨的双眼睁得大大的,脸上满是惊愕与恐惧的神情,就好像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一样。一把锋利的刀子深深地插入了他的腹部,鲜血染红了周围的草地,触目惊心。 再看黄文锋,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眼角还挂着尚未干涸的泪痕。王兵走上前去,轻轻地弯下腰,将黄文菲小心翼翼地交给了身旁一名天兵团的成员,然后伸出右手分别探了探两人的鼻息。然而,几秒钟后,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紧接着,只见王兵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包香烟,从中抽出一支,轻轻放在嘴边。随后,他熟练地拿起火机,“咔嚓”一声,火苗蹿起,瞬间将那支烟点燃。 然而,他并没有急于深吸一口,而是先将燃烧着的烟从口中取下,插进了黄文峰身前的泥土之中。做完这些,王兵才又不紧不慢地再次掏出一根烟,用同样娴熟的动作将其点燃。 这次,他深深地吸了一大口,仿佛要把所有的忧愁都吸入肺腑一般。然后,他缓缓蹲下身子,像是在与大地对话。 待嘴里的烟雾全部吐出之后,王兵以一种虔诚而坚定的口吻跪坐着说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关二爷保佑,借您忠义之气,黄文峰能文能武,希望他到了您那边,能追随您左右!同时,也请您大发慈悲,保佑我的亲人和朋友们能够消灾免难、幸福安康!” 王兵说完这番话,似乎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他慢慢地站起身来,转身面对雷子和李晓生,吩咐道:“赶紧送阿杰和黄文锋的妹妹去医院,一刻也不能耽搁!至于其他兄弟们,就都先回学校去。” 王兵的话音刚刚落下,雷子和李晓生立刻行动起来,他们迅速来到我和黄文菲身边,搀扶着我们到路边拦车。 而此时,只剩下王兵独自一人留在那座空旷寂寥的烂尾楼中。就在我即将离开之际,不经意间回头一瞥,却看到王兵正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并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拨号键。很快,电话那头被接通了,只听王兵压低声音说道:“喂,您好,我要报警!” 可所谓:“末世友道绝,市道良可哀。” 第77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 在前往医院的路上,我的意识逐渐模糊,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就在我即将陷入昏睡的瞬间,雷子的声音穿透了这片混沌,他的手拍打着我的脸颊,急切地呼唤着:“阿杰,你不能死啊,快睁眼啊,阿杰,别死啊!” 我被雷子的拍打和呼喊唤醒,勉强睁开眼,声音微弱地回应:“雷哥,我没死,只是有点累了,我想睡会儿。” 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好,你睡。” 这一觉,我睡得异常深沉,尽管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心灵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轻松。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四周是一片洁白无瑕的墙壁,我的身体被纱布和绷带紧紧包裹,右手上挂着点滴。 我环顾四周,雷子和李晓生都不在,但黄文菲正坐在我的病床前,目光凝视着窗外的风景。显然,她比我更早醒来。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黄文菲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向我。 她的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她走到我身边,轻声问道:“杨少杰,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 我感觉到嘴巴的干燥,点了点头:“好。” 黄文菲接了一杯水递给我,我接过来抿了一口,然后将水杯放在病床旁的桌上。 我问她:“你感觉怎么样?” 黄文菲的眼泪顿时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她边哭边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我已经没有父母了,现在我哥也……杨少杰,你说我是不是丧门星,他们是不是都是被我克死的!” 我一时语塞,只能伸出左臂,轻轻搂住她,低声安慰:“不,你不是。” 黄文菲继续哭泣:“杨少杰,我没有亲人了,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我坚定地说:“没事,以后我做你的亲人,兵哥也是你的亲人。” 就在这时,病房门口突然出现了三个身影,他们异口同声地喊道:“阿杰,我们来看你了。” 正是黄子豪、周小小和李武三人,这三个不合时宜的家伙,他们手里都拿着一束鲜花,站在门口。而此刻的我,还搂着黄文菲,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温馨。这三个家伙的出现,无疑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朝他们摆了摆手,口中无声地做出“快滚”的口型。黄子豪见状,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周小小和李武迅速拉走。 我刚想继续安慰黄文菲,她却突然抬起头,从我的怀中挣脱,擦干脸上的泪水,说:“你有朋友来看你了,我先出去了。” 黄文菲说完,便走出了病房。这时,黄子豪、周小小和李武一下子冲了进来,他们身后还跟着雷子和李晓生。原来雷子和李晓生去给我打饭了,他们手里提着一大盒饭菜,放在了我的病床桌上。 黄子豪他们三人向雷子他们打了声招呼,便坐在我的病床前和我闲聊起来。黄子豪调侃道:“阿杰,你真是的,有了女人忘了兄弟,还叫我们快滚,重色轻友的家伙!” 我和黄子豪斗嘴道:“都是你们三个坏我好事,我本来都快成功了。” 我和黄子豪斗嘴斗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没有看到王兵,我问雷子:“雷哥,兵哥呢?” 雷子这才说道:“兵哥到警局去做笔录了,他让你别担心,这件事和我们没有太大关系。”我这才点了点头。 吃过了饭,黄子豪他们三人便回学校上课了。雷子和李晓生则说要去看看王兵的情况,并叮嘱我好好休息。病房里,顿时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一身伤,也没地方去,只能在病床上安静地躺着。 我在不知不觉中,又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橘红,夕阳的余晖透过病房的窗帘,洒在白色的床单上,映出一片温暖的光晕。我微微侧头,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正趴在病床的小桌上,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着了。那是王兵,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疲惫的痕迹,显然这几天他也没少操心。 我轻轻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来,不想吵醒他。可即便我动作再轻,王兵还是立刻醒了过来,仿佛他的神经始终紧绷着,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情况。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警觉,但看到是我,神情立刻放松了下来。 “阿杰,你醒啦。”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长时间没休息好。 我点了点头,喉咙有些干涩,勉强开口道:“是的,兵哥,情况怎么样了?” 王兵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经调查,黄文锋是故意伤人,不过他还是学生,会从轻处理。刘晨和黄文锋以前的事也被扒了出来,估计对刘晨身后的人也有所牵连。下午我已经带着黄文菲去认领尸体了,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我沉默了片刻,心里五味杂陈。黄文锋的冲动行为导致了无法挽回的后果,而刘晨的阴谋也终于被揭穿。可这一切的代价,未免太过沉重。 “故意伤人啊……”我低声喃喃,“人都没了,从轻处理有什么用。黄文菲肯定伤心极了。” 王兵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么多了。我还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和坏消息?我苦笑了一下,经历了这么多,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消息能让我感到真正的喜悦或悲伤了。但当王兵这么问时,我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先听坏消息。 “先听坏消息。”我说道,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有些意外。 王兵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斟酌用词,随后缓缓开口:“这件事后,我们就要被学校开除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澜。这个结局其实早已在我预料之中。那场混战不仅损坏了学校的设施,还严重影响了学校的声誉。更何况,还死了一个学生,而我们这些人又与之脱不了干系。学校能做出这样的处理,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刘晨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这个我已经释怀了。”我淡淡地说道,目光转向窗外,夕阳的余晖渐渐暗淡,夜幕即将降临。“好消息是什么?” 王兵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得意和释然:“好消息就是,我已经拿下了县一中。现在,我们就是县一中的天。”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在我被刘晨带走的这段时间里,学校的混战已经结束。王兵找不到我,心急如焚,知道我的失踪肯定与刘晨有关。于是,他带着天兵团的兄弟,一个班级一个班级地搜寻我的下落。在这个过程中,他们顺带将高三的那些混子都教训了一遍,彻底打垮了他们的气焰。 直到他们进入最后一个班级时,那个班级的“天”才悻悻地拿出了一封信,交给了王兵。信的内容正是刘晨约王兵到烂尾楼见面的地点。王兵看完信,怒火中烧,当场就把那个班级的混子们收拾了一顿。到了晚上,他带着兄弟们匆匆赶到了烂尾楼,准备与刘晨做个了断。 然而,这样之后,高三的混子们再也不敢与我们作对。再加上黄文锋的亲信们也纷纷站在了我们这边,我们终于成为了县一中无可争议的第一大势力。 “县一中名副其实的天……”我低声重复着王兵的话,心中却没有太多的兴奋。这场胜利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沉重。 王兵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坚定:“阿杰,别想太多。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得往前看。” 我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啊,事情已经过去了,未来的路还很长。可我心里清楚,这场胜利的背后,隐藏着太多的伤痛和遗憾。黄文锋的死,刘晨的阴谋,还有那些在这场混战中受伤的兄弟们……这一切,都将成为我们无法抹去的记忆。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病房里只剩下昏暗的灯光。王兵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学校那边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我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病房。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我独自一人,面对着窗外的夜色。夜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意。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心中百感交集。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未来的路,注定不会平坦,但至少,我们已经站在了县一中的巅峰。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第78章 县一中的天 我就这样在医院躺了三四天,身上的伤也渐渐好转。发炎的伤口已经结痂,疼痛感减轻了不少,只是身上还有一些地方仍然肿胀,医生说是正常的恢复过程,叮嘱我出院后要继续静养,避免剧烈运动。 在这几天里,病房里总是热闹非凡。王兵和天兵团的兄弟们几乎每天都来,带着水果和零食,围在我床边聊天打趣,仿佛我们还在学校的操场上,而不是医院的病房里。 大头、黄子豪、周小小、李武他们也陆续来看望我,甚至王强那帮人也来了,还特意带了补品。 最让我意外的是王乐,没想到他竟然也跑来了,还一本正经地祝我早日康复,搞得我哭笑不得。 虽然我在县一中只待了一个学期不到,但能收获这么多兄弟,心里还是挺欣慰的。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 每一次他们离开后,病房里总会留下一阵欢声笑语的回音,让我觉得这段日子并没有那么难熬。 不过,来得最勤的却是我没想到的人——黄文菲。她几乎隔三差五就会出现在病房里,有时候带着书本和作业,坐在我旁边写作业。 有时候则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翻着一本书,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她的到来总是让我感到意外,却又让我心里暖洋洋的。 我不知道她是否已经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出来。她的表现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依旧冷静、淡然,仿佛那场悲剧从未发生过。但我知道,她的心里一定藏着深深的伤痛。 或许,她早已习惯了这种失去——父母早逝,如今唯一的亲人也离开了她。她的坚强让我心疼,也让我敬佩。 有时候,她会像普通的小女生一样,突然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总是很快地低下头,用手背轻轻擦去眼泪,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她的坚强和脆弱交织在一起,给人一种冰冷却又温暖的感觉。每次看到她这样,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希望她能感受到一丝安慰。 我想我也是时候该出院了。出院的那天,黄文菲特意来送我。她帮我收拾好行李,动作轻柔而细致,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或许,她早已把我当作了她最亲近的人。 “杨少杰,走。”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点了点头,笑着回应:“哈哈哈好的,你这段时间对我太好了,我都有些不适应了。” 她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她冰冷外表下隐藏的柔软。 走出医院的大门,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久违的自由。 我们拦了辆出租车,朝着县一中的方向驶去。虽然我已经知道自己要被开除,但通知书还没正式发到我手里,所以我还能暂时留在学校里。 车子缓缓驶到县一中的大门,远远地,我就看到王兵站在校门口,嘴里叼着一根烟,神情悠闲。见我们下车,他立刻掐灭了烟,大步迎了上来。 “阿杰,弟妹,回来啦!来,跟我走!”王兵笑着招呼我们,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 他这一声“弟妹”让我瞬间尴尬得不行,赶紧用手肘戳了戳他,压低声音说道:“兵哥,别乱叫,她还没答应我呢!” 王兵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哎呀,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我偷偷瞥了一眼黄文菲,她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低着头不敢看我们。我心里一阵窃喜,但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能跟着王兵往前走。 我们俩静静地跟在王兵身后,心里都有些疑惑,不知道他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走进教学楼,熟悉的走廊和教室映入眼帘,学校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朗朗的读书声和老师讲课的声音从各个教室传来。 我们一路走上楼梯,经过高一的一二层、高二的三四层、高三的五六层,最终停在了第七层。 这里我从未上来过,只知道第七层没有教室,是一个很大的露天平台。王兵推开一扇厚重的铁门,门后的场景让我瞬间惊呆了! 天台上摆着一张很长的桌子,周围放着几张沙发,桌上摆满了各种烧烤和饮料。我们跟着王兵走进去,他顺手将门锁上,仿佛这里是一个与外界隔绝的秘密基地。 一张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大头、雷子、李晓生、黄子豪、周小小、李武,甚至王乐和王强等人也都在场。天兵团的干部们和黄文锋的亲信们也都来了,他们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气氛热闹非凡。 更让我惊讶的是,一旁居然有个身影正卖力地烤着烧烤。我定睛一看,居然是老陈这尊大神!他手里抓着一把孜然,正熟练地撒在烤串上,一时间浓烟滚滚,香气四溢。 正当我愣神之际,王兵已经坐到了主座的沙发上,冲我招手:“阿杰,傻站着干嘛?过来坐啊!” 我回过神来,笑着朝兄弟们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到王兵身边坐下。他立刻开了一罐啤酒递给我,我摆了摆手,说道:“兵哥,我还有伤在身,不方便喝酒。” 王兵却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大笑道:“就是有伤才要喝酒,酒精消毒知道吗?哈哈哈!”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不好再推辞,接过啤酒,仰头喝了一大口,爽快地说道:“好!” 王兵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举起手中的啤酒罐,高声说道:“兄弟们,今天放开了吃,放开了喝!不醉不归!” 众人齐声应和:“不醉不归!” 天台上顿时热闹起来,大家围坐在桌边,一边吃着烧烤,一边喝着啤酒,气氛热烈而轻松。黄文菲坐在我旁边,虽然依旧有些害羞,但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我环顾四周,心里感慨万千。虽然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波折和伤痛,但此刻,大家依然聚在一起,像一家人一样。或许,这就是兄弟情谊——无论经历多少风雨,我们始终站在一起。 王兵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道:“阿杰,别想太多了。” 我点了点头,举起啤酒罐,和他碰了一下,笑着说道:“兵哥,这样做真的没事吗?” 他哈哈大笑,仰头将啤酒一饮而尽,说道:“没事,放开了玩,反正都要被开除了。我们现在可是县一中的天,就得享受天的待遇,哈哈哈!” 天台上,欢声笑语不断,烧烤的香气和啤酒的泡沫交织在一起,气氛热烈而轻松。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热闹。门外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王兵,在里面干嘛呢?给我开门!” 这声音一响起,原本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在座的各位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是洪岩,县一中的保卫科科长。大家面面相觑,脸上闪过一丝紧张,纷纷假装收拾东西,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王兵却哈哈大笑起来,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吃你们的,不用紧张。” 他说完,便大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门一开,洪岩就急冲冲地闯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急切,但看到天台上热闹的场景后,他的表情立刻放松了下来,笑着说道:“挺热闹啊!” 王兵顺手拿起一罐啤酒,递给洪岩,洪岩接过啤酒,二话不说,仰头一饮而尽,随后抹了抹嘴,说道:“我已经不是县一中的保卫科科长了,我也被开除了。现在大家都是朋友,以前多有得罪,我先喝为敬!” 他这话一出,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大头第一个站起来,举起啤酒罐,笑着说道:“洪科长好酒量!你在我们心中仍然是洪科长!”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对啊,洪科长永远是我们的洪科长!” 第79章 被开除了 洪岩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别叫科长了,叫我老洪就行。今天大家聚在一起,开心最重要!” 王兵笑着拍了拍洪岩的肩膀,说道:“老洪,就别客气,坐下来一起吃!” 洪岩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拿起一串烤串,大口吃了起来。天台上再次恢复了热闹的气氛,大家有说有笑,仿佛刚才的紧张从未发生过。 有人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洪科长,你做得好好的,怎么就被开除了呢?” 洪岩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还不是你们这几个小东西,搞出那么大阵仗,学校说我管教无方,给我这把老骨头都累坏了。” 众人听了,纷纷嬉笑着道歉:“对不起啊,洪科长,连累你了!” 洪岩笑了笑,举起手中的啤酒,大喝了一口,随后故作严肃地说道:“对不起我?那就都给我喝!我看谁不喝,我就给他一拳!” 大家一听,顿时哄笑起来,纷纷拿起啤酒罐,敬向洪岩。没想到,这个曾经严肃无比的保卫科科长,居然这么会活跃气氛。天台上,笑声和碰杯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我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感慨万千。洪岩曾经是我们眼中的“敌人”,是那个总是板着脸、严肃无比的保卫科科长。可如今,他却和我们坐在一起,喝着啤酒,吃着烧烤,成了我们中的一员。或许,这就是命运的有趣之处——这种场景,我以前何曾想过? 就在这时,王兵凑到洪岩身边,低声问道:“那个狗东西开始了?” 洪岩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是的,一大早就过来了,结果已经明了了。” 我被他们二人的对话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忍不住问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 王兵看了我一眼,神秘地笑了笑,随后拉着我走到天台的边缘。我们趴在栏杆上,朝着楼下望去。教学楼的对面正是办公楼,楼下的空地上,有两个身影正在交谈着什么。 其中一个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学校的教导主任,他那标志性的地中海发型,即使在楼顶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而另一个人我却从未见过,他戴着一副墨镜,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西装,手里提着一个类似公文包的东西,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 王兵低声说道:“阿杰,那个就是大何兄弟中的弟弟,何欢!” 我顿时震惊了,原来这就是处心积虑要将我们赶出县一中的大何兄弟!我低声说道:“没想到,大何兄弟居然和教导主任有勾结。” 王兵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的,刘晨口中的校领导,应该就是这个教导主任。” 就在这时,办公楼楼下的教导主任突然抬头,朝着我们的方向大声喊道:“谁在那上面!” 我和王兵吓了一跳,赶紧把探出去的头缩了回来。可是,老陈烧烤的烟雾还是暴露了我们的位置。我们来不及收拾,王兵立刻一声令下:“兄弟们,撤!” 在座的学生们反应迅速,纷纷跳起来,井然有序地离开了天台,朝着楼下的教室奔去。速度之快,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转眼间,天台上只剩下了洪岩和老陈。教导主任这时刚好从办公楼走到教学楼,缓缓从楼梯往上走。他推开天台的门,看到洪岩正悠闲地吃着烧烤,喝着啤酒,而老陈则在一旁怡然自得地烤着串。 教导主任皱了皱眉,语气严厉地说道:“洪岩,你在这里干嘛!” 洪岩抬起头,不慌不忙地说道:“吃烧烤啊,要不要来点?” 教导主任显然有些生气了,语气更加严厉:“你已经被学校开除了,就不要留在学校捣乱了,赶紧离开!” 洪岩耸了耸肩,笑着说道:“是啊,可是我对学校还有留恋之情。放心,我吃完就走。” 教导主任看了看天台上散落的酒瓶和签子,疑惑地问道:“这些都是你吃的?” 洪岩点了点头,理直气壮地说道:“对啊,不行吗?” 教导主任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奈地挥了挥手,说道:“吃完赶紧走,记得收拾干净!” 他说完,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教学楼。我和王兵躲在门后,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对王兵说道:“没想到啊,兵哥,原来洪科长是你请来挡枪的。” 王兵得意地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诶,那当然,你要学的还很多呢。” 我点了点头,心里对王兵的佩服又多了几分。 吃饱喝足后,我慢悠悠地走回了教室。教室里依旧是一片安静,只有老师低沉的讲课声和粉笔在黑板上摩擦的沙沙声。 黄文菲已经先我一步回来了,正坐在我的座位上,低着头翻看着课本。她的侧脸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睫毛微微颤动。 这恐怕是我在县一中上的最后一节课了。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平日里那些看似枯燥的知识点,此刻却变得格外珍贵。我比任何时候都更加专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黑板上的公式、老师口中的讲解,仿佛都带着一种即将离别的意味。我紧紧握着笔,努力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刻进脑海里。 然而,时间总是无情地流逝。下课铃声还是如期响起,清脆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打破了短暂的宁静。老师合上书本,宣布下课的那一刻,我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失落感。 我多希望老师能拖一会儿堂,哪怕只是几分钟,让我再多听几句,再多学一点。或许是我的心愿被老师听到了,她并没有立刻离开教室,而是站在讲台前,目光扫过全班,最后停留在我身上。 “杨少杰,跟我来办公室一下。”她的声音平静,却让我心头一震。 这句话对我来说,简直犹如晴天霹雳。我知道,学校这是要处理我了。虽然我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我还是感到一阵慌乱。脑海里瞬间浮现出父母的失望眼神,还有那些未完成的梦想。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交代这件事,更不知道被开除后,我该何去何从。 我缓缓站起身,黄文菲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就像当初开学时那样。我低下头,拍了拍她的手,轻声说道:“没事。” 说完,我便跟随着老师走出了教室。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回荡。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映出斑驳的光影。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心里五味杂陈。 来到老师的办公桌前,她递给我一张表格。我接过表格,目光落在表头上那几个赫然的大字——“退学申请书”。我愣住了,心里一阵疑惑。不应该是开除处分书吗?怎么会是退学申请? 老师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杨少杰,你是很聪明的孩子,你的成绩一直很优秀。我不知道学校为什么一定要开除你,我也去替你求了情,最终只能为你争取到劝退处理。这样一来,说明你是自愿退学,你还可以去其他的好学校。希望你到了新学校,可以继续努力学习,争取成为我们县的状元。” 听了老师的话,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我摸了摸脑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老师,我没那么优秀啦,谢谢你这学期来的教育之恩,我一辈子不会忘的。” 老师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舍和无奈。她轻声说道:“好了,你去把它填了,交给我。” 我拿着申请书,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开始一笔一划地填写起来。每一笔都写得很慢,仿佛在拖延时间,仿佛这样就能让离别来得晚一些。 填好后,我将申请书交给了老师。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去,仔细地折好,放进抽屉里。 “还有什么想在学校做的事,就去做,去和同学们告别,别给自己留遗憾。”老师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在给我最后的鼓励。 第80章 最后一舞 我同老师告别,离开了办公室。走廊里依旧安静,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映出斑驳的光影。我刚走出几步,就看到王兵、雷子、李晓声和大头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们四个的脸色都不太好,显然是被训得不轻。毕竟,他们是被勒令开除的,而我则是被劝退,待遇上还是有点区别的。 王兵一看到我,咧了咧嘴,露出一抹苦笑:“阿杰,你也完事了?” 我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雷子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双手插在口袋里,嘴里还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李晓声低着头,神情有些复杂,而大头则是满脸的不服气,嘴里嘟囔着什么“老陈说得对,读书有个屁用”。 我们五个默契地走上了教学楼的最顶层。天台上空荡荡的,风很大,吹得我们的衣服猎猎作响。天台的角落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但那几张沙发还在,仿佛在等着我们。我们五个走过去,懒洋洋地躺在了沙发上,仿佛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王兵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熟练地给我们每人发了一根。我接过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缓缓吐出,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风把烟雾吹散,仿佛也带走了我们心中的烦闷。 王兵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空,突然开口问道:“被开除了,你们要去哪?” 雷子第一个回答,语气轻松:“我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拳馆才是我该待的地方。以后当个教练,教教那些小屁孩打拳,也挺好。”他说完,还哈哈笑了两声,仿佛对自己的未来毫不在意。 李晓声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我也不是学习的料子,我要回家去了,家里让我回去继承家业。”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仿佛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我们几个一听,顿时炸开了锅。王兵瞪大了眼睛,拍了一下李晓声的肩膀:“卧槽,晓生,你居然是隐藏的富二代?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雷子也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今天的晚饭你包了,别想赖账!” 大头则是挠了挠头,一脸羡慕:“晓生,你家缺不缺打杂的?我可以去帮忙!” 李晓声被我们逗得有些不好意思,摆了摆手:“别闹了,家里那点小生意,没什么好说的。” 这时,大头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我哪也不去,我就跟着我师父。他说了,只要我把七杀拳练好了,就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我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拍了拍大头的肩膀:“大头,别听老陈瞎说,他自己都只是个厨子,哪来的荣华富贵?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 大头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王兵这时转过头来看我,问道:“阿杰,你呢?你想做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看着远处的天空,说道:“我应该还是想读。我想再找一家高中,完成学业,考大学。” 王兵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我随即问道:“兵哥,你呢?你想做什么?” 王兵摇了摇头,眼神有些迷茫:“我没想好。但我想,只要兄弟们都在身边,做什么都行。”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一丝坚定,仿佛这是我们之间某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说完,王兵突然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烟头往地上一甩,烟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地上溅起几点火星。他张开双臂,朝着天空大喊:“好了,别想这么多了!让我好好享受在县一中的最后一舞!” “最后一舞?”我们其余四人都有些疑惑。 “行动起来!”王兵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决绝。他从口袋里掏出四张信纸,递给了我们。我们接过来一看,信纸的顶端赫然写着“举报信”三个大字,下面则是一段密密麻麻的文字: “举报县一中的教导主任,在职期间收受贿赂,帮助恶势力在学校胡作非为,罪不可赦,望学校明察。” 我们立刻明白了王兵的意思。这是我们在离开前,能为学校做的最后一件事。虽然我们即将离开,但我们不能让那些不公和腐败继续在这所学校里蔓延。 我接过信纸,心里有些激动,也有些忐忑。我知道,这件事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但我也清楚,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反击。 我们几个分头行动,各自拿着信纸去找认识的同学签字。我来到了高一年段,一个班一个班地敲门进去,向同学们解释这封信的意义。起初,有些人有些犹豫,毕竟教导主任在学校里权势滔天,谁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但当我告诉他们,这是我们能为学校做的最后一件事时,许多同学都默默地拿起了笔,在信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名字越签越多,一张信纸很快就写满了。我找到大头,问他:“你的信纸签得怎么样了?” 大头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递过他的信纸。我接过来一看,上面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名字——“苏志勇”。大头在学校里确实没什么朋友,真是难为他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我来帮你签。”说完,我拿着他的信纸继续去找其他同学签字。不一会儿,两张信纸都被我签得满满当当。 我将签好的信纸交给了王兵。他接过信纸,仔细地折好,放进了口袋里,然后对我说道:“阿杰,去收拾行李,今天就要离开学校了。” 我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去收拾行李。 我先是冲进了高一一班,找到了周小小。我二话不说,直接抱住了他:“小小,我要走了,保重!” 周小小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给了我一拳:“一路顺风!” 接着,我冲进了二班,找到了黄子豪。他正和几个同学聊天,看到我冲进来,有些莫名其妙。我没等他反应过来,直接抱住了他。 黄子豪被我搞得有些尴尬,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笑着说道:“阿杰,你干嘛?我可不搞基啊!”虽然他说着这样的话,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眶也有些发红。 我松开他,认真地说道:“子豪,我要走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黄子豪摆了摆手,故作轻松地说道:“兄弟不言谢,到了外面要是还被欺负了,就言语一声,我带着兄弟们立马过去帮你!”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力地抱了抱他,然后转身离开了二班。 我跑遍了高一的其他几个班级,和那些曾经一起相处过的兄弟们一一告别。直到我来到了十二班——这是李伟的班级。我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李伟正坐在座位上,看到我进来,明显有些紧张。他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杨少杰,你不会被开除了,还要打我一顿?” 我没理他的紧张,只是走到他面前,平静地说道:“李伟,我要走了,以后你不要再收保护费,不要做让人恶心的事。我会一直盯着你的,如果让我发现,我一定回来揍你!” 李伟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他不知道我是在威胁他,还是在感慨。我继续说道:“抱一下,就当送送我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抱住了他。李伟被我搞得有些懵,只能不停地点头:“好好好。” 第81章 表白黄文菲 离开了十二班,我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班级——高一五班。这是我梦开始的地方,也是我即将告别的地方。我走进教室,先找到了李武。他正坐在座位上发呆,看到我进来,有些惊讶地站了起来。 我走过去,抱住了他,李武说道:“兄弟,保重,出去了可别再被欺负了。” 我拍了拍李武的背,笑着说道:“有你在,我怎么可能被欺负。” 接着,我找到了王乐。他正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王乐,以后出了什么事就告诉我,我永远是你大哥。” 王乐抬起头,眼眶瞬间红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看样子又要向我跪下。我立刻呵斥住他:“别跪!站着就行!” 王乐最终没有跪下,只是站直了身子,对我敬了个礼:“谢谢杰哥!”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真是把我搞得哭笑不得。 最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我看向身旁的黄文菲,她正低头翻看着课本,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微微颤动,显得格外安静。我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没有挣脱。我低声说道:“黄文菲,我马上就要走了,但在走之前,我想对你说,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教室里却显得格外清晰。瞬间,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们身上。 紧接着,教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同学们纷纷起哄:“在一起,在一起!”“答应他,答应他!” 黄文菲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她缓缓站起身,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回答。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我,轻声说道:“杨少杰,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我还要考大学,等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我就同意做你女朋友。” 她的话让我愣住了。我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她没有直接答应我,也没有明确拒绝我,而是给了我一个看似遥不可及的条件。我都被学校开除了,怎么可能再考大学?她是不是在委婉地拒绝我,给我一个台阶下? 我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全班同学已经发出了“呜”的声音,仿佛在为我感到惋惜。李武走了过来,搂住我的肩膀,笑着说道:“恭喜你啊,阿杰!” 我被他搞得有些懵,完全不明白他在恭喜什么。黄文菲的话明明没有答应我,怎么大家都觉得我成功了?但气氛已经烘托到了这个地步,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我再次拉住黄文菲的手,大声喊道:“黄文菲就是我的女人,我这一辈子认定她了!谁要是敢动她,便是和我为敌,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的话音刚落,教室里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黄文菲的脸更红了,她害羞地坐回了座位上,低着头不敢看我。我也觉得有些尴尬,赶紧松开她的手,转身跑出了教室。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回荡。我一路跑回宿舍,心里乱成一团。黄文菲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真的在等我考上大学,还是在委婉地拒绝我?我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 回到宿舍,我开始收拾行李。我拿起麻袋,将行李一件一件地把东西放进去,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我知道,这是我在这所学校的最后一刻了。虽然我即将离开,但黄文菲的话却像一颗种子,深深地埋在了我的心里。 或许,她真的在等我。或许,我还有机会。我合上行李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前路如何,我一定要努力,考上大学,回到她身边。因为,她是我认定的那个人。 收拾好行李,我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校门口。王兵他们几个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王兵一手提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掏着耳朵,看到我过来,他咧了咧嘴,笑着说道:“阿杰,怎么这么慢?下次再这么磨蹭,晚饭就让你请!” 我拎着麻袋,快步走到他们跟前,喘了口气,说道:“行了,走。” 他们四人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跨出了县一中的大门。而我,却在门口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熟悉的校门。校门上“第一中学”四个大字依旧醒目,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我们曾经的青春。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有些复杂,但最终还是迈开步子,快步跟上了王兵。 一路上,我们五个互相打闹着,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雷子依旧嘻嘻哈哈,大头则时不时地挥两下拳头,李晓声偶尔插几句玩笑话,而王兵则始终走在我们前面,像是个领头的将军。 我们的目的地是“天下第一”拳馆,那是我们在县城最后的容身之所。虽然我们被学校开除了,但还有拳馆在,给了我们一个暂时的落脚点。 然而,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一个信封正静静地躺在校长的办公桌上。信封里装着五封举报信,每一封上都密密麻麻地签满了学生的名字。那些名字,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直指教导主任的罪行。 除此之外信封里还有一支录音笔,里面的内容足以让任何听到的人震惊: “何总,你以后不要这么大摇大摆地来学校,对我影响很不好。” “你是怎么做事的?我手下的人都死了!我让你办的事呢?那五个学生的开除处决下来了没有?” “何总,你别急啊,我这不是正要开证明吗?证明一开,他们五个都得滚蛋。” “你一个教导主任,办这么点小事都拖拖拉拉的,还想不想过了?亏我们天天拿这么多钱养你!” “何总,我也不是最大的,有些事也得一步一步来,急不得。我上面还有校长呢,我感觉他老人家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这些是你的报酬,赶紧把事办好。你们县一中已经很久没有利润了。” “好的好的,马上就好,今天就让他们走,保证你们赚得盆满钵满,哈哈哈。” “还是你比较识趣,要是多一点像你这样的人就好了!” “是是是,何总说的是!” 这段录音,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我不知道王兵是怎么弄到这段录音的,但他显然早有准备。或许,他早就察觉到了教导主任和那些恶势力之间的勾结,只是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现在,这个时机到了。这五封举报信和这段录音,足以让教导主任彻底垮台,也足以让那些隐藏在背后的恶势力浮出水面。虽然我们被开除了,但我们并没有选择沉默。我们用这种方式,为县一中除了一大祸患。 走到拳馆门口时,王兵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阿杰,你觉得校长看到那封信后,会是什么反应?” 我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来:“谁知道呢?不过,教导主任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王兵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推开了拳馆的门。小吴正坐在柜台后面,看到我们进来,笑着招呼道:“哟,都来了,快进来坐。” 我们几个相视一笑,谁也没提学校的事。或许,从今天开始,我们的生活将彻底改变。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后悔。 因为,我们做了我们该做的事。 第82章 龙王现 在拳馆的日子,虽然清闲,但总让人觉得有些无聊。 大头每天和老陈泡在训练室里,一待就是一整天,仿佛那些沙袋和拳套就是他全部的世界。雷子则在一旁认真地练习拳法,时不时还模仿老陈的样子,教几个新来的学员怎么出拳、怎么防守。 李晓生昨天晚上就回家了,说是家里有事,但我们都知道,他是回去继承家业了。至于王兵,他总是一言不发,默默地坐在茶桌前,泡着茶,仿佛那杯茶里藏着什么深不可测的秘密。 我坐在王兵的对面,看着他熟练地洗茶、泡茶、倒茶,心里却有些不安。终于,我忍不住开口问道:“兵哥,你和干爹说开除的事了吗?” 王兵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一杯泡好的茶递给我,自己端起另一杯,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的热气,慢慢品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还没有。怎么,怕杨叔知道?” 我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香在口中弥漫,却没能冲散我心里的焦虑:“当然啦,要是被我爸知道,我还不得被他打死!” 王兵笑了笑,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没事,我先帮你瞒着。” 我无奈地把头倒在茶桌上,声音有些闷闷的:“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就在这时,拳馆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她轻声问道:“杨少杰是在这里吗?” 听到这个声音,我猛地抬起头,一改刚才颓废的表情,转过头去,露出笑容:“文菲,你怎么来了?” 没错,来的人正是黄文菲。她没有立刻理我,而是先朝王兵点了点头,礼貌地打招呼:“兵哥。” 王兵也朝她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弟妹来了,喝茶吗?” 黄文菲摇了摇头,语气平静:“不了,我来给杨少杰补一下课。” 我顿时来了兴致,心里一阵窃喜。黄文菲面对王兵说的“弟妹”二字没有拒绝,难道她是默认了? 我忍不住问道:“补课?补什么课?” 黄文菲看了我一眼,语气认真:“今天上的课啊。你不学怎么和我考同一所大学?我可是要考蜀城大学的。”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顿时一阵激动。原来,那天在教室里,她并不是在拒绝我,而是真的想和我上同一suo大学。我看着她,眼神坚定:“好,快给我补课,我也要考蜀城大学。” 黄文菲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教材和笔记本,开始认真地给我讲解今天的课程。我坐在她旁边,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回应。她离我很近,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像是某种清新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我一边听她讲解,一边偷偷瞄着她的侧脸。她的睫毛很长,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轻轻颤动,像是蝴蝶的翅膀。她的声音温柔而清晰,每一个知识点都讲得细致入微。我不由得想,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挺不错的。 就在这时,王兵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我抬头问道:“兵哥,你去哪?” 王兵回过头来,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我就不打扰你们学习了,出去走走。” 我点了点头,没再多问,继续专心听黄文菲讲课。她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然而,我并不知道,王兵并不是出去随便走走。他来到了神龙娱乐城,一个在县城里名声显赫的地方。此时,神龙娱乐城的门口,已经有一个身影在等待着他。 王兵走到门口,对着那人说道:“老洪,就是这了吗?” 洪岩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对,就是这。别怪我没告诉你啊,神龙会可是从来没收过学生仔的。我只带你来见龙王,其他的事我一律不管。” 王兵淡淡地笑了笑,语气平静:“好的,这就够了。” 说完,王兵便跟着洪岩进了神龙娱乐城。洪岩显然对这里非常熟悉,一路上,四周的人都在和他打着招呼:“岩哥好!岩哥来了!” 洪岩也一一回应,脸上挂满了微笑。他带着王兵穿过大厅,径直走向电梯。电梯一路上升,最终停在了六楼。 电梯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是一排排一模一样的房间,每个房间的门上都带着门牌号。洪岩走在前面,王兵跟在后面,脚步沉稳。最终,洪岩的脚步停在了一间房间门口。 王兵抬头看去,门牌号是“888”。这种数字往往象征着权势和地位,显然,里面的人非同小可。 门口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抬手拦住了洪岩,语气冰冷而严肃:“干什么的?” 洪岩推开了那人拦路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龙白,连我都不认识啦?要是我还在神龙会,这龙之堂的堂主之位还不一定是你的呢。” 被洪岩称作龙白的那人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岩哥,你不是都金盆洗手了吗?又回来干嘛?听说你不是去学校教书了?” 洪岩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别提了,被学校开除了。我这个小兄弟要见龙王,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龙白点了点头,目光转向王兵,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说道:“我进去问一下会长。” 说完,龙白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他开门出来,语气依旧冰冷:“会长同意你们进去了。” 洪岩一听,便大步朝前走去,然而龙白又一次拦住了他。洪岩有些不耐烦了,问道:“龙白,又怎么了?” 龙白的表情依旧严肃,语气不容置疑:“先搜身。” 龙白和另一个看门的人开始对王兵和洪岩进行搜身。他们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显然对这种程序早已习以为常。搜身结束后,龙白点点头,说道:“可以进去了!” 王兵迈步走进了房间,而洪岩则被拦在了外面。龙白冷冷地说道:“会长只让他进去,没让你进去。” 洪岩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龙王还是这么记仇啊!不让我进去,你刚才搜我身干嘛?” 龙白这才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搜着玩的。” 洪岩无奈地摇了摇头,站在门口,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龙王的态度一向如此,记仇且不容置疑。 王兵走进房间,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房间的尽头,一张宽大的红木桌后,坐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唐装,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眼神深邃而冰冷。 那个男人把玩着佛珠,看也没看王兵一眼,说道:“你是?” 王兵站在房间中央,目光直视着那个男人,语气平静而坚定:“龙王,我是王兵,今天来,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龙王抬起头,目光如刀般锋利,声音低沉而有力:“哦?一个学生仔,什么交易。” 王兵没有退缩,依旧直视着龙王的眼睛,缓缓说道:“一个你无法拒绝的交易。” 龙王的手指微微一顿,佛珠停止了转动。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兴趣,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有意思,说来听听。” 第83章 王兵vs龙白 王兵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和我的兄弟们被学校开除了,只要您帮我的兄弟们再找一所高中,我便跟您。这对您来说不算难事,您稳赚不亏。” 龙王坐在宽大的皮椅上,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和挑衅。他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一个学生仔,我要你跟着我干嘛?我还得花钱养你。” 王兵没有退缩,目光直视龙王,语气沉稳而有力:“我知道,你和大何兄弟不对付,你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刚好我和他们有仇,我手下有县一中三百号人,随时可以听我调令。” 龙王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中带着几分不屑:“我要一帮学生仔有什么用?打坏了还得帮他们赔钱,你是来搞笑的吗?” 王兵咬了咬牙,拳头在身侧握紧,指节微微发白。他深吸一口气,冷静地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龙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悠悠地拍了拍手,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龙白!” 门应声而开,龙白走了进来,步伐轻盈,仿佛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龙白走到龙王面前,微微鞠躬,声音低沉而恭敬:“会长,有什么吩咐。” 龙王没有理会龙白,而是继续盯着王兵,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打赢他,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王兵的目光在龙白身上扫过,心中暗自评估着对方的实力。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冷静地问道:“可以用武器吗?” 龙王笑了,笑声中带着几分轻蔑。龙白也笑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神情:“哈哈哈,随便你用!” “好!”王兵毫不犹豫,伸手摸向后腰,准备取出自己惯用的武器。然而,他的手却摸了个空,心中顿时一紧。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龙白见状,轻轻抬起手,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根甩棍。他晃了晃手中的武器,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你在找这个吗?” 王兵挠了挠头,说道:“是的。” 龙白没有多说什么,随手将甩棍丢给了王兵。甩棍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在王兵手中。龙白淡淡地说道:“材质不错。” 王兵接过甩棍,手指轻轻一抖,甩棍瞬间展开,发出“咔嚓”一声轻响。他握紧甩棍,目光如炬,全身的肌肉已经绷紧,随时准备迎接战斗。 龙白依旧站在原地,双手自然下垂,看似轻松,实则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他的眼神犀利,紧紧盯着王兵的一举一动。 战斗一触即发。 王兵率先出手,甩棍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带着呼啸的风声直逼龙白的头部。龙白反应极快,身体微微一侧,轻松避开了这一击。紧接着,他脚下猛然发力,一拳直取王兵的腹部,速度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 王兵早有防备,脚底一蹬,身体顺势向后退去,避开了龙白的拳头。两人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花哨,每一次出手都直指对方的要害。 这一次试探性的交锋,让两人都对彼此的实力有了初步的了解。龙白的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有点东西啊,小子。” 王兵没有回应,眼神依旧专注而冷静。他知道,眼前的对手绝非等闲之辈,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他身子一蹲,手中的甩棍猛然挥出,直取龙白的下盘,试图打乱对方的节奏。 龙白反应迅速,脚下步伐灵活,轻松避开了王兵的攻击。他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仿佛早已预判了王兵的每一次出手。 两人的战斗逐渐进入白热化,甩棍与拳脚的碰撞声在房间里回荡,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王兵的攻势越来越凌厉,甩棍在他手中如同一条银色的毒蛇,不断寻找着龙白的破绽。而龙白则如同鬼魅般闪避,偶尔的反击也让王兵不得不全力应对。 龙白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他身形一闪,轻松避开了王兵的攻势,随即一脚踢向王兵的侧腰。王兵反应迅速,甩棍一横,挡住了这一脚,但力道之大,还是让他踉跄后退了几步。 “不错嘛,小子,有点意思。”龙白甩了甩手腕,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不过,光靠这点本事,可不够看。” 王兵没有回应,眼神却更加锐利。他知道,眼前的对手绝非等闲之辈,稍有不慎,自己就会败下阵来。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手中的甩棍握得更紧了。 “再来!”王兵低喝一声,猛然冲向龙白,甩棍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逼龙白的肩膀。龙白不慌不忙,身体微微一侧,甩棍擦着他的衣角掠过。紧接着,龙白反手一抓,竟然直接扣住了王兵的手腕。 王兵心中一凛,想要挣脱,却发现龙白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纹丝不动。龙白冷笑一声,另一只手迅速挥出,直击王兵的胸口。王兵来不及躲闪,硬生生挨了这一拳,整个人被震得后退数步,胸口一阵闷痛。 “怎么样?还撑得住吗?”龙白甩了甩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 王兵咬了咬牙,强忍着疼痛站稳了身子。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倒下,否则兄弟们的前途就彻底没了希望。他握紧甩棍,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还没完呢!”王兵低吼一声,再次冲向龙白。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迅猛,甩棍在空中划出数道残影,攻势如潮水般涌向龙白。龙白虽然依旧从容,但也不得不认真应对,身形闪动间,避开了王兵的大部分攻击。 然而,王兵的攻势并未停止,反而越来越凌厉。他忽然一个假动作,甩棍虚晃一枪,紧接着一脚踢向龙白的膝盖。龙白一时不察,被踢了个正着,身形微微一晃。 “好小子!”龙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一抹赞赏的笑容,“看来我小看你了。”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人猛地推开,发出一声轻响。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紧身的辣妹装,黑色的皮衣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短裙下两条修长的大腿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她的步伐轻盈而自信,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击出清脆的节奏,仿佛每一步都在宣示着她的存在感。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屑的神情,眼神中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不放在眼里。她没有理会房间里的其他人,径直朝着龙王的位置走去,仿佛这里是她的主场。 在她身后,紧跟着一个满脸歉意的守卫。守卫低着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惶恐和自责:“会长,对不起,大小姐硬要闯进来,我拦不住……” 龙王皱了皱眉,目光从王兵和龙白的战斗中移开,落在了那个女子身上。他的表情有些复杂,似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既无奈又有些头疼。他挥了挥手,示意守卫退下,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行了,你先出去。” 守卫如释重负,连忙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王兵和龙白的战斗也因为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而暂时停了下来。王兵握着甩棍,目光警惕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心中暗自猜测她的身份。而龙白则收起了战斗的姿态,站在一旁,眼神中带着几分恭敬。 第84章 又有书读了? 女子走到龙王面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爸,我听楼下慧姨说有好戏看,哪有好戏看呢?” 龙王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和无奈:“龙媛,别胡闹,我正忙着呢,你过来干吗?” 被称作“龙媛”的女子冷哼一声,目光扫过房间里的其他人,最后落在了王兵身上。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和审视,仿佛在评估少年。 “王兵!你怎么在这?”龙媛指了指王兵,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 龙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揉了揉太阳穴,显得有些头疼。他看了看王兵,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最终叹了口气:“你们认识?” 龙媛挑了挑眉,语气有些明朗地说道:“对啊,他是我男朋友。” 龙王被女儿的话噎了一下,脸色有些尴尬。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龙媛没有再理会龙王,而是转身走向王兵。她的步伐依旧自信而优雅,高跟鞋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她走到王兵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王兵,你来找我爸干嘛?” 王兵握紧手中的甩棍,目光与龙媛对视着,王兵很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的女生,但他知道,她是龙王的女儿。 王兵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说道:“我想让龙王帮我的兄弟安排高中! “对哦,你被学校开除了。”龙媛恍然大悟道。 王兵点了点头,目光沉稳而坚定,仿佛在无声地确认龙媛的话。 龙媛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轻轻甩了甩长发,语气轻快地说道:“这好办,交给我就行了。来我们八中,我们八中可好玩了,不比一中差。”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俏皮。 王兵微微颔首,语气平静:“都可以,只要是高中就行。” 龙媛这时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龙王。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伸手拉住龙王的手,轻轻摇晃着,声音软糯:“可不可以嘛,爸,就帮帮王兵。” 龙王看着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向来宠溺龙媛,面对她的撒娇,他几乎无法拒绝。他叹了口气,终于妥协道:“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你的兄弟们,我会安排他们进县八中。”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王兵,眼神变得深邃而严肃,“至于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宣告一个重要的决定,“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王兵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一松,仿佛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他知道,自己赌赢了。这一步虽然冒险,但终究没有白费。 就在这时,龙白走上前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他伸手拍了拍王兵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道:“小子,以后就是自己人了。没想到你是大小姐的男朋友,有这层关系我们还打什么啊!”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但更多的是对王兵的认可。 王兵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他的眼神中却透出一丝坚定。 龙王见状,微微颔首,语气沉稳而威严:“好的,你们明天去八中报到就行。你可以走了,有事我会联系你!” 王兵没有再多言,转身走出了房间。门外,洪岩已经等了有一会儿,见到王兵出来,立刻迎了上去,脸上带着几分急切:“龙王答应你了吗?” “答应了。”王兵简短地回答,语气平静,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光芒。 “可以啊,你小子!”洪岩拍了拍王兵的肩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然而,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了王兵脸上的伤痕上,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你怎么挂彩了?谁打的你!” “龙白。”王兵淡淡地说道,语气中没有太多情绪波动,仿佛这件事并不值得多提。 洪岩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那小子也敢打你?等着,我去给你出头!”他说着,转身就要往回冲,显然是想找龙白算账。 王兵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洪岩:“没多大事,快走,别一会儿龙王反悔了。” 洪岩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也是也是,赶紧走!” 两人快步离开了龙王的住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渐行渐远。房间内,龙媛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期待。 她转身对龙王说道:“爸,我也要回去上学了,明天就能和王兵一个学校了,好开心啊!” 龙王却没有立刻回应她的兴奋,而是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你先解释一下,这小子怎么成你男朋友了?” 龙媛吐了吐舌头,脸上露出一丝俏皮的笑容:“爸,你就别管这么多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口走去,语气中满是期待:“明天就可以再见到王兵了,好激动啊!” 话音未落,龙媛已经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房间,留下龙王一个人站在原地。他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目光深沉而复杂。片刻后,他转身对站在一旁的龙白说道:“龙白,查一下这小子的身份!” 龙白立刻鞠了一躬,语气恭敬而坚定:“好的,会长。”说完,他迅速退出了房间,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房间里,龙王独自站在窗前,目光望向远处,神情中透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沉。他低声喃喃道:“王兵?有意思。” 王兵与洪岩作别后,回到了那熟悉的拳馆。此时的拳馆显得格外冷清,黄文菲已然离开拳馆返回学校去休息了。偌大的拳馆里,就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四处游荡着。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我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只见王兵正走了进来。 我急忙快步迎上前去,满脸关切地看着他身上那些明显的伤痕,焦急地问道:“兵哥,你这到底是去哪儿了呀?怎么还弄得一身伤啊?” 王兵微微皱了皱眉,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没啥大事儿,就是路上遇到个让我看不顺眼的家伙,跟他干了一架而已。” 听到这话,我的心头不由得涌起一股怒火,义愤填膺地说道:“谁这么大胆子敢惹咱们兵哥?要不要我现在回学校把兄弟们都喊出来,给那小子一点颜色瞧瞧!” 然而,王兵却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地说:“不必了,没必要兴师动众的。今晚回去好好收拾一下行李,明早跟我一块儿去八中报到。” 我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啥?兵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又能重新读书啦?” 王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点了点头应道:“没错,咱们又有学可以上咯!” 听到自己还有考大学的机会时,我的心情瞬间如同烟花般绽放开来。我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身旁的王兵,他就是那带来希望之光的天使。 兴奋不已的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学校里的那些兄弟们。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微笑着注视着我的王兵,突然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只见他慢慢地把手伸进衣兜里摸索了一会儿,随后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个物件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满心疑惑地接过那个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部手机!尽管这部手机看起来有些陈旧,似乎已经被使用过一段时间,但对于从未拥有过手机的我来说,它简直就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一般耀眼夺目。 王兵面带微笑,温柔地对我说道:“用手机方便一点,去打电话给他们。” 我接过手机,拨打了黄子豪他们宿舍的电话,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黄子豪也为我感到高兴,他说他会把消息带给其他人的。 接着我便把手机递还给了王兵,王兵却摆了摆说说道:“不用还给我了,你留着自己用。 听了他这番话,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我激动得眼眶微微湿润,再一次用力地抱住了王兵,并感激涕零地说道:“真的吗?谢谢兵哥,真的太感谢您了!” 王兵突然用力地一把将我推开,他那张脸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大声说道:“哎呀,谢什么谢啊!这有啥好谢的?我刚换了一部全新的手机呢,哈哈哈!” 只见他一边大笑着,一边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像变戏法似的,竟然又掏出了另一把手机来。那手机的外观崭新锃亮,散发着迷人的光泽,看起来精致极了,仿佛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县一中番外 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和鼓励!县一中的故事到这里就要画上句号啦,但这并不是结束,而是一个全新的哦!回顾这段时光,我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与不舍。 县一中不仅是我成长的摇篮,更是我人生中一段珍贵的记忆。在这里,我学会了如何面对困难,如何与人相处,如何在挫折中找到前进的动力。每一个瞬间,无论是欢笑还是泪水,都成为了我生命中不可磨灭的印记。 在县一中的日子里,杨少杰经历了许多的风风雨雨,有欢笑也有泪水。他在这里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度过了许多难忘的时光。 然而,人生就像一场旅行,我们总是要不断地前行,去探索未知的领域。杨少杰明白,虽然县一中的故事已经告一段落,但人生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现在,杨少杰即将踏入县八中的大门,开启一段全新的人生旅程。这所学校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他不知道这里的老师、同学会是怎样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适应新的环境。 但是,他并没有被这些未知所吓倒,相反,他充满了期待和好奇。杨少杰相信,每一次的改变都是一次成长的机会,每一次的挑战都是一次自我突破的契机。他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过去的感恩,迈向了新的征程。 在县八中,杨少杰将会邂逅形形色色的人物,他们或许会成为他的挚友,或许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 无论如何,这些人都将成为他人生中的一部分,影响着他的成长和发展。或许会有严厉但关怀备至的老师,或许会有性格迥异但志趣相投的同学,甚至可能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对手。 每一个人的出现,都会在杨少杰的人生中留下独特的印记,帮助他更好地认识自己,理解世界。 同时,杨少杰还会经历各种精彩纷呈的事件。可能是一场激烈的比赛,也可能是一次意外的相遇。 这些事件会让他不断地成长,学会面对各种挑战和困难。无论是学业上的压力,还是生活中的琐事,杨少杰都会以积极的态度去面对。他明白,只有经历过风雨,才能见到彩虹;只有经历过磨砺,才能变得更加坚强。 那么,杨少杰是否能够顺利融入这个新的集体,适应全新的生活节奏呢?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他需要去了解新的规则,结交新的朋友,建立自己的社交圈子。这个过程可能会充满挫折,但我相信杨少杰一定能够克服这些困难,逐渐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他会在新的环境中找到自己的节奏,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又会遇到哪些意想不到的挑战和机遇呢?这是一个充满悬念的问题,也是第二卷故事的核心。 我会全力以赴,将这个故事描绘得更加引人入胜,让大家跟随杨少杰的脚步,一起去揭开这些谜底。或许他会遇到一次突如其来的考验,或许他会发现一个隐藏已久的秘密,又或许他会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而改变人生的轨迹。无论如何,这些经历都将成为他成长路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最后,我希望大家能够一如既往地喜爱杨少杰这个角色,沉醉于这个充满挑战与成长的故事之中。杨少杰的故事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成长史,更是我们每个人在青春岁月中都会经历的缩影。 他的每一次选择,每一次努力,每一次失败与成功,都会让我们感同身受,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让我们共同期待第二卷的问世!相信在新的篇章中,杨少杰会带给我们更多的惊喜与感动,也会让我们在阅读的过程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勇气与力量。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与陪伴,愿我们在杨少杰的故事中,一起成长,一起前行! 第85章 八中,我们来了! 县八中,也是县城里的学校。但相比县一中,这里更像是混混们的天堂。这里没有过多的约束,也没有严格的校规校纪,学生们在这里似乎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 县八中的校园里,常常能看到成群的学生在角落里抽烟、打闹,甚至有时还会发生一些小规模的冲突。老师们对这些现象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只要不闹出太大的乱子,他们大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尽管如此,县八中并非完全没有好学生。在这片看似混乱的校园里,依然有一些学生怀揣着梦想,努力在夹缝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出路。他们或许家境贫寒,或许因为种种原因没能进入县一中。 而我,就是这样的学生。清晨的阳光洒在县八中的校门上,我提着厚重的麻袋,站在校门口,心中满是激动与期待。手腕因为长时间提着麻袋而有些酸痛,我轻轻揉了揉,抬头望着那庄严的校门,心中默念:“美丽的校园,我的大学梦,我来了!” 正当我准备迈步踏入校园时,一只熟悉的手拍了拍我的左肩。我转头一看,是王兵,他拖着一个行李箱,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我也来了!” 还没等我回应,另一只手又拍在了我的右肩上。我扭头一看,竟然是大头!他咧着嘴,大声喊道:“我也来了!” 王兵来八中,我还能理解,毕竟他一直以来都很照顾我。可大头?他不是一向不爱学习,整天泡在拳馆里练拳吗?他怎么也来了? 我忍不住问道:“大头,你不是要练拳吗?怎么跑八中来了?” 大头嘿嘿一笑,指了指身后:“我师父在哪,我就在哪!”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老陈正慢悠悠地朝我们走来。我更加疑惑了:“老陈,你又不是学生,来八中干嘛?” 老陈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还不是王兵这小子,非让我到天台给你们烤串,结果搞得我被县一中开除了。他说让我来八中当厨子,算是补偿我。” 大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兴奋地说道:“这下好了,咱们又可以一起上学了!在八中,咱们一定能闯出一番天地!” 我连忙打断他:“别闹了,我可是来学习的!我要考上蜀城大学,娶黄文菲为妻,找一份好工作。”说着,我脑海中已经开始幻想未来的美好生活,甚至连我和黄文菲的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大头摆了摆手,敷衍道:“好好好,学习学习,不耽误你。” 就在这时,校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王兵,你们来啦!” 我们齐刷刷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时尚的女生正朝我们挥手。王兵一见到她,立刻变得毕恭毕敬,低声说道:“大小姐!” 我和大头对视一眼,心里满是疑惑。王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恭敬了?难道这女生有什么来头?我们也不敢怠慢,连忙跟着喊道:“大小姐!” 那女生走近了,笑着摆了摆手:“别叫什么大小姐,我是王兵的女朋友,叫我嫂子就好了!” 我和大头顿时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眼前这个女生,一身辣妹装扮,清爽又张扬,脸上还化着浓妆,活脱脱一个小太妹的模样。我忍不住用胳膊肘戳了戳王兵,低声问道:“兵哥,你从哪儿找了个这么……艳的嫂子?” 王兵没说话,倒是那女生大方地笑了笑:“别在校门口站着了,我带你们去报到。对了,这位大叔是新来的厨师?你直接去食堂就行。” 说完,她便带着我们走进了八中的校园。阳光洒在她的背影上,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这个“嫂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路上,这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她似乎对我们充满了好奇,一边走一边给我们取外号。她盯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笑着说道:“你瘦得皮包骨,一看就是个书呆子模样,以后就叫你‘瘦猴’!” 我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驳,她又转头看向大头,眼睛一亮,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不错,很结实,像狗熊一样壮实,以后就叫你‘狗熊’!” 大头听了,竟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嘿嘿,我确实像狗熊一样结实。”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王兵,问道:“王兵,这两位是你什么人?” 王兵看了我们一眼,淡淡地说道:“他俩是我弟弟。” 她一听,立刻拍了拍胸口,豪爽地说道:“既然你们是王兵的弟弟,那就是我的弟弟!以后在学校里,我罩着你们!” 我忍不住插嘴问道:“大小姐,我是‘瘦猴’,他是‘狗熊’,那兵哥是什么?” 她双手合十,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想到了什么特别美好的事情,开心地说道:“他当然是‘雄狮’啊!在我心里,他就是雄狮一般的存在,威风凛凛,无人能敌!” 听到这里,我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拍着王兵的肩膀,不停地重复:“雄狮,雄狮,哈哈哈!兵哥,你可是雄狮啊!” 王兵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瞪了我一眼,笑骂道:“别吵了,瘦猴!再笑小心我收拾你!” 大小姐将我们领到了教务处,推开门的那一刻,原本还在闲聊的老师们立刻停下了话头,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装出一副忙碌的样子。大小姐径直走到一个老师的办公桌前,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语气干脆利落:“这三个是今天来报到的学生,看看他们分在哪个班级?” 那老师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低下头在电脑上快速查阅起来。没过多久,他便抬起头说道:“王兵、杨少杰、苏志勇是?你们的入学手续还在办理中,不过不影响上课。杨少杰和苏志勇,你们两个在高一一班;王兵,你在高一二班。我先带你们去宿舍放行李,然后再带你们去班级。” 老师刚站起身,准备带我们离开,大小姐却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轻轻一推,将他按回了座位上。她语气轻松地说道:“没事,我带他们去就可以了,您忙您的。” 老师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悻悻地坐回椅子上,点了点头:“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大小姐转身对我们挥了挥手,示意跟上:“走,我带你们去宿舍!”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大小姐”不仅自来熟,还一副掌控全局的架势,连老师都被她轻松“摆平”了。不过,有她带路,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走出教务处,大小姐一边走一边给我们介绍校园的布局:“那边是教学楼,这边是食堂,后面是操场。宿舍楼就在前面,你们以后上课、吃饭、锻炼都很方便。” 我忍不住问道:“大小姐,你怎么连老师都能摆平,我们能进八中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你猜?”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大头就插嘴道:“大小姐这么厉害,肯定是八中的风云人物!” 她哈哈一笑,拍了拍大头的肩膀:“狗熊,你倒是挺会说话的嘛!” 我们一路说笑着,很快就到了宿舍楼。大小姐指了指楼上:“男生宿舍在二楼,你们自己上去,房间号我已经知道了。放好行李后,我在楼下等你们,带你们去班级。” 我们点点头,提着行李上了楼。我们三个被安排在了一间宿舍,这也正合我们的意。我们快速整理好床铺,放下行李,便匆匆下楼。 大小姐果然在楼下等着我们,见我们下来,她挥了挥手:“走,带你们去班级!” 第86章 八中好人多 县八中确实比县一中小了不少,每个年级只有八个班级,校园显得紧凑而安静。大小姐带着我们很快找到了各自的班级,随后挥了挥手,对我们说道:“你们进去上课,我在高三一班,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背影潇洒自如。 我和大头走进了高一一班。教室里正在上课,老师见我们进来,便简单地给我们安排了座位,随后继续讲课。我个子不高不矮,被安排在了教室中间的位置。和县一中不同的是,这次我的同桌不再是黄文菲那样的美女,而是一个嘴巴尖尖、眼睛小小的男生。他长得有点像老鼠,身边的位置空着,老师便安排我和他坐同桌。 我坐下后,偷偷打量了一下这个新同桌。他正低着头,玩着手机,我注意到他的抽屉居然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我心想,这家伙一看就不是善茬,不过既然成了同桌,以后少不了打交道。 而大头因为身材高大,被老师安排到了教室最后面的位置。教室里已经没有空位了,大头只能自己坐一桌。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一坐下,便直接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他曾说过,上课的时间用来睡觉,养足精神,晚上就可以跟着老陈好好练拳了。 我看着大头那副悠闲的样子,心里有些无奈,但也习惯了。毕竟,他的人生目标从来就不是学习。而我,则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八中努力学习,考上蜀城大学,实现自己的梦想。 教室里,老师的讲课声渐渐变得模糊,我的思绪也开始飘远。新环境、新同学、新同桌……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既陌生又新奇。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知道,这里将是我追逐梦想的。 就在这时,我的同桌突然抬起头,小声对我说了一句:“喂,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愣了一下,随即低声回答:“我叫杨少杰。” 他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杨少杰?县一中好像也有个杨少杰挺火的,不会就是你?” 他说着,又自己摇了摇头,低声嘀咕道:“应该不是你,你一副书呆子的样子,怎么可能是混子。” 我心里一紧,没想到县一中的事情居然传到了这里。不过,我并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个混子,于是顺着他的话说道:“的确不是,我只是个普通学生。你呢,你叫什么?” 他咧了咧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笑着说道:“我叫李浩,但我更喜欢别人叫我‘鼹鼠’!” 我愣了一下,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他那张尖尖的嘴巴、小小的眼睛,确实有点像鼹鼠。可谁会喜欢别人用这种外号称呼自己呢?我心里觉得有些古怪,但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鼹鼠?这外号挺特别的。” 他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压低声音说道:“当然特别!鼹鼠可是地下世界的王者,悄无声息,行动敏捷,谁也抓不住它。我觉得这外号很适合我。” 我听得一头雾水,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是不是有点中二病?不过,看他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敷衍地笑了笑:“嗯,确实挺适合你的。” 他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满意,继续说道:“杨少杰,既然咱们是同桌了,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在八中,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新同桌不仅长得像老鼠,性格也有些古怪,居然自称“鼹鼠”。不过,看他那副热情的样子,我也不好打击他,只能顺着他的话说道:“好啊,那以后就多关照了。”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低下头,继续躲在课桌下玩着手机,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他日常生活中的一小段插曲。 我看了看讲台上正在讲课的老师,又看了看后排已经睡得香甜的大头,心里突然觉得,八中的生活或许会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这节课很快就过去了,下课铃一响,老师收拾好教材离开了教室。我的同桌鼹鼠也迅速收起了手机,从抽屉里掏出一根钢管,往后腰一别,然后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教室。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看起来气势汹汹,显然是去干架了。 我摇了摇头,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卷入这些麻烦事。我来八中是为了学习,考上蜀城大学,可不是为了打架斗殴。我拿起课本,开始回味老师刚才讲的知识,试图将内容消化吸收。 就在这时,教室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杨少杰,杨少杰在吗?” 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陌生的男生站在门口,正朝我这边张望。我不认识他,但还是礼貌地走了过去,问道:“你找我吗?” 那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有些疑惑地说道:“你就是杨少杰?看着怎么像个书呆子,你不是县一中高一的天吗?” 听他提到我在县一中的“名号”,我心里一紧,但表面上还是平静地说道:“人不以貌相嘛,找我有什么事?” 他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叫罗清,是黄子豪的兄弟,初中时候一起玩的。他让我在八中照顾你一下。那小子,中考的时候比我多考了几分,结果进了县一中,我只好来八中了……” 我打断了他的话,虽然他是黄子豪的兄弟,但我实在没兴趣听他讲这些琐事。不过,出于礼貌,我还是说道:“好的,那以后就麻烦罗兄了。” 罗清拍了拍胸脯,笑着说道:“包在我身上了!晚些我带你见见我大哥,他在县八中可是‘八兽’之一,有他罩着你,你在八中可以横着走了!” “八兽?”我愣了一下,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我现在只想专心学习,不想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于是,我敷衍地点头道:“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罗清见我答应,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你先回去忙,晚点见。” 我跟他告别后,回到了教室。刚坐下,上课铃就响了。我叹了口气,心想:又浪费了一个课间时间。 这时,鼹鼠也回到了教室。他身上挂了不少彩,脸上还有几处擦伤,显然是刚打完架回来。不过,他看起来毫不在意,仿佛这些只是家常便饭。他坐回座位上,把钢管塞回抽屉,又掏出手机玩了起来,仿佛刚才的激烈冲突从未发生过。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复杂。先是大小姐,然后是鼹鼠,现在又是黄子豪的兄弟罗清……刚到县八中,就有这么多人主动表示要“照顾”我。虽然他们的方式各不相同,但至少让我感觉到,八中的人似乎还挺热情的。 再加上我身边还有王兵和大头,是我最信任的兄弟。有他们在,我在八中的生活应该不会太艰难,也能更专注于学习。 第87章 县八中的天 上午的课很快就结束了,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我刚起身准备去食堂,就看到罗清已经在班级门口等我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大头还在座位上睡得正香,便想着先看看罗清找我什么事,等会儿再回来叫大头一起去吃饭。 我走到班级门口,问罗清:“罗兄,找我什么事?” 罗清笑着说道:“我不是说了要带你去见我大哥吗?走。” 我心里并不想去见什么“大哥”,但架不住罗清的软磨硬泡,只好跟着他去了高一六班。放学后的教室里没什么人,只有一群学生围在一起,似乎在聊着什么。 罗清带着我走了进去,对着一个光头学生说道:“大哥,这就是杨少杰!” 我打量着这个光头,他头上光溜溜的,一根头发也没有,鼻子是高挺的鹰钩鼻,身上还挂着不少伤,一看就是经常打架的主儿。 罗清又向我介绍道:“这就是我大哥,八兽之一的‘秃鹰’!” 我连忙点头,客气地说道:“鹰哥好!” 秃鹰看着我,满意地笑了笑:“小子挺上道嘛,以后就跟我了。跟了我秃鹰,你在八中可以横着走!除了龙姐,八中没人敢惹我。” 我礼貌地回应道:“谢谢鹰哥,以后麻烦您多照顾了。” 秃鹰挥了挥手,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我告别了秃鹰,转身离开了高一六班。刚走出教室,就听到秃鹰对他身边的那群学生说道:“这就是县一中高一的天?看着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怂里怂气的,县一中竟是一些书呆子,连混子也是书呆子的模样。” 他身边的学生顿时哄堂大笑起来。我加快了脚步,心里暗自庆幸:就让他们这样以为。我来八中不是为了惹事,只想安安稳稳地度过高中生活,考上大学。 回到班级时,大头已经醒了,王兵也来到了我们班,正坐在一旁等我。见我回来,王兵笑着问道:“觉得县八中怎么样?” 我耸了耸肩,说道:“挺好的,感觉可以静下心来读书了。” 王兵哈哈大笑:“哈哈哈,都说八中很乱,乱到让人没办法学习,你却觉得可以静下心来读书了。阿杰,你真是和别人反着来。” 我笑了笑,没再多说,只是招呼道:“走,去吃饭,雄狮,狗熊!” 王兵笑骂道:“去你的,瘦猴!” 我们三人一起去了食堂。大头东张西望,显然是在找老陈,但巡视了一圈也没看到他的身影。我想,老陈这时候应该在后厨忙着做菜呢。 我们打好饭菜,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吃饭。就在这时,食堂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学生们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我们也顺着大家的视线看去。 原来是大小姐走进了食堂。她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什么人。看到我们后,她径直走了过来,很自然地坐到了王兵身边,挽住了他的手臂。 我和大头连忙打招呼:“大小姐!” 大小姐笑了笑,说道:“都说不要叫我大小姐了,要叫我嫂子!” 看着大小姐和王兵如此亲近的样子,我和大头立刻改口道:“嫂子!” 王兵听到我们这样称呼大小姐,脸一下子红了,猛地站起来,拉着大小姐就往食堂外面跑去。 大头一脸疑惑地问我:“兵哥跟嫂子要去干嘛,这么着急?” 我邪魅一笑,压低声音说道:“当然是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啦。” 大头更加困惑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高深地说道:“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不懂,吃饭你。” 大头挠了挠头,不再多问,只是埋头继续干饭。 王兵把大小姐拉到食堂外,眉头微皱,语气有些无奈:“龙大小姐,我们昨天才刚认识,拜托你就不要再诋毁我了。” 大小姐不怒反笑,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今天就觉得我在诋毁你了?昨天在我爸面前,你怎么不反驳?” 王兵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昨天是形势所迫,可你在学校里也这样说,我还怎么寻找真爱啊?” 大小姐眨了眨眼睛,语气轻松:“你没有女朋友,我也没有男朋友,那我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可以吗?” 王兵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就是个混子,你干嘛非要和我在一起?” 大小姐没有理会王兵的反驳,而是自顾自地说道:“王兵,一个乡巴佬竟然力压杨建、黄文峰,成为县一中的天。据说你还搞垮了刘晨,让县一中的教导主任下台。你这样的人物,可是学生混混中的偶像。你说,我怎么能不喜欢你呢?” 王兵皱了皱眉,语气平静:“刘晨不是我搞死的。” 大小姐轻笑一声,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谁知道呢?说是黄文峰杀的,可黄文峰也死了,死无对证。你敢说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吗?”她顿了顿,突然凑近王兵,低声问道:“难不成……你有喜欢的人了?” 王兵摇了摇头,语气淡然:“没有。” 大小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你现在可以开始喜欢我了。” 王兵看了她一眼,语气依旧冷淡:“不感兴趣。” 大小姐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加灿烂:“那就换我来追你。反正在八中,我想也没有哪个女生敢和我抢男人!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大小姐转身离开,步伐轻快,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她的一场游戏。王兵站在原地,挠了挠头,心里有些无奈。他猜不透大小姐的想法,或许她只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 就在这时,王兵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王兵,会长让我警告你,离大小姐远点。” 王兵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白哥。”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身后的人没有再说话,没有听到脚步声,不知离没离去。王兵站在原地,抬头看了看天空,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他摇了摇头,转身朝食堂走去。无论大小姐怎么闹,无论龙王的人怎么警告,他的目标始终是保护好自己的兄弟。至于其他的,就顺其自然。 吃过饭后,我们三人一起回了宿舍。宿舍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们三个人住,倒也方便,不用为了睡上下铺而争吵。 大头一进门就倒头就睡,鼾声很快就响了起来,仿佛永远睡不够一样。王兵则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有什么心事。 我走到他床边,轻声问道:“兵哥,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的。” 王兵摇了摇头,语气淡淡:“没事。” 我见他不想多说,便换了个话题:“那‘嫂子’是怎么回事?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王兵皱了皱眉,语气有些无奈:“哪来的什么嫂子?我昨天才刚认识她!” 我好奇地追问:“那她叫什么?什么来历?” 王兵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她叫龙媛。要说她是什么来历……应该是县八中的‘天’。” 我愣了一下,心里有些震惊。没想到县八中的“天”居然是个女生!能在八中这种混乱的环境里坐到“天”的位置,龙媛必定有过人之处。我忍不住问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一个女生,能在八中当‘天’,肯定不简单?” 王兵摇了摇头,显然不想再多说什么。他只是催促我道:“快睡,下午还要上课呢。” 我见他不愿多谈,便不再追问,躺回了自己的床上。宿舍里安静下来,只有大头的鼾声在空气中回荡。我闭上眼睛,心里却忍不住想着龙媛的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对王兵这么感兴趣?还有,王兵对她的态度,似乎也有些复杂。 想着想着,我渐渐有了困意。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宿舍里暖洋洋的。我翻了个身,心里暗自决定:不管八中有什么“天”还是“八兽”,我的目标始终是考上蜀城大学。这些纷扰,就让他们自己去闹 很快,我也沉沉睡去。下午的课程还在等着我们,而八中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第88章 被摆了一道 正当我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划破了宁静,将我粗暴地拽回现实。我急忙坐起身,摸索着王兵赠予我的手机,却发现并非我的电话在响。王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惊醒,他拿出手机查看,随后对我摇了摇头,示意那也不是他的来电。 就在这时,大头迷迷糊糊地醒来,他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让他有些懒散,他简单地回应道:“我知道了,师父。” 挂断电话后,大头发现我和王兵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一脸困惑:“你们盯着我干嘛?不会是想对我有什么不轨之举?我可不好那口。” 我忍不住好奇地问:“大头,你怎么也有手机?” 大头挠了挠头,解释道:“我师父给我买的,说这样联系方便。” 没想到老陈竟然如此大方,给大头也配备了一部手机。我们随即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以后有事就通过短信沟通。 这一番折腾后,离下午上课的时间也不远了。我们三个整理好东西,便离开了宿舍,向教室走去。 得益于午睡,我下午精神焕发,课堂上也格外专注。然而,下课铃声刚响,罗清就出现在班级门口等我。我对他的频繁出现感到有些厌烦,黄子豪真是给我找了个“热心”的伙伴,让我几乎没有自己的课余时间。 我无奈地走出教室,问道:“罗兄,又有什么事?” 罗清笑着回答:“鹰哥找你!” 我叹了口气,看来又得随他走一趟了。在路上,我问罗清:“罗兄,你有手机吗?” 罗清立刻掏出手机:“有啊,怎么了?” 我提议:“我们加个联系方式,以后有事短信联系。” 罗清爽快地答应了:“好的。” 我们互换了联系方式,我心里暗自庆幸县八中允许带手机上学,这为我省去了不少麻烦。 到了高一六班,秃鹰正坐在座位上,看到我过来,便招手示意。我走过去,问道:“鹰哥,找我什么事?” 秃鹰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我,说:“把这个交给你们班的鼹鼠。” 我接过信封,看到上面写着“战书”两个字,心中不禁有些无语。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下战书这一套?看来秃鹰和鼹鼠之间有过节,鼹鼠今天挂彩估计也是和秃鹰干了一架。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我对秃鹰说:“鹰哥,这种事还是您亲自去比较有意义。” 秃鹰脸色一沉,语气中带着不悦:“让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是不是不想混了?” 我本来就没想混,所以没说话,也没行动,只是直勾勾地看着秃鹰。 秃鹰见我这样,冷笑道:“怎么,不知道这里是八中吗?不是你们一中!” 这时,罗清站出来为我解围:“鹰哥,这种事交给我就行,我去送!” 秃鹰却没有把信封递给罗清,反而一脚踹在了罗清身上,骂道:“你是一班的吗?你去送个屁!” 罗清被秃鹰一脚踹倒,却不敢反抗,只是呆呆地站在一边。我对秃鹰的印象顿时更差了,连自己的亲信都打,真不是人。 但罗清毕竟是黄子豪的兄弟,我也不想让他为难,只好说:“好,我帮你送。” 秃鹰这才笑了起来,把信封递到我手里,拍了拍我的背:“这才对嘛。” 我接过信封,放进口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六班。回到教室,我正想着怎么把这封战书交给鼹鼠,想了想,还是等鼹鼠不在的时候再放在他抽屉里。 可一下午,鼹鼠都坐在位置上,不停地玩手机,我根本没有机会把战书放进他的抽屉。直到放学,鼹鼠才离开座位。我赶紧掏出战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信封丢进了他的抽屉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谁知道,我不想找麻烦,麻烦却找上了我。 鼹鼠不一会儿又返回了教室,当然也看到了我放在他抽屉里的战书。我正想离开,去叫大头吃饭,鼹鼠却叫住了我:“杨少杰,你看到是谁把这个放在我抽屉里的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鼹鼠直接骂道:“要你这个同桌也是没用,连我的位置都看不好!” 我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走开,不想和这件事扯上任何关系。 鼹鼠打开信封,拿出信纸看了一遍,顿时暴跳如雷,气得把信纸撕了个粉碎。他站起身来,直接一脚踹在了我身上。 我都懵了,大骂道:“你神经病啊!” 鼹鼠冷笑道:“好你个杨少杰,没想到你是秃鹰派到我身边的间谍!你个二五仔,我干!” 我不知道秃鹰信里写了什么,但现在也能猜到个大概,估计是一些栽赃陷害我的话。没想到还是被秃鹰给摆了一道。 我虽然不惹事,但也不怕事。鼹鼠还要对我动手,我这时大声喊道:“大头!” 我的话音刚落,鼹鼠就直接倒飞了出去。大头收起拳头,站到了我身边,冷冷地看着鼹鼠:“敢动我兄弟,找死?” 鼹鼠缓缓站起身,说:“没想到啊,你还有个保镖!” “给我干死他!”鼹鼠说着,就招呼着班里的学生攻向我们。 班里的七八个学生立马行动起来,纷纷抄起家伙就朝着我们这边冲来。 不过有大头在,收拾这几个小喽啰根本不在话下。我对着大头说:“大头,别下死手。” 大头心领神会得点了点头,便和这些学生战斗到了一起,只见这些学生还没碰到大头,就已经被大头放倒在地。 根本都不需要我出手,这七八个学生瞬间倒地不起。这时,我对鼹鼠说:“鼹鼠,我和你没有过节,应该是秃鹰栽赃陷害于我。” 鼹鼠沉默不语,气氛有些紧张。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只见秃鹰耀武扬威地领着一大帮人气势汹汹地闯进了教室。 “我陷害你?笑话!明明是你自己喊着要跟着我的,你本就是我的人!现在我不罩你了,鼹鼠,咱们一起干掉这个家伙!”秃鹰恶狠狠地叫嚣道,同时大手一挥,示意手下将我团团围住。 我定睛一看,心中不由得一惊,罗清竟然也混在了这群人当中。从他那略显无奈的表情可以看出,对于眼前的局面,他也是爱莫能助。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我才刚刚踏入八中的校门不久,就遭遇如此阴险的算计。眼看着秃鹰的手下足有十来人,再加上鼹鼠的七八个兄弟,如此悬殊的人数差距,真不知道大头是否能够应对得了。 千钧一发之际,容不得我过多思考,我迅速伸手抓起一旁的板凳,紧紧握在手中,做好了与他们拼死一搏的准备。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这生死关头,罗清突然带着两三个同伴快步走到了我的身旁,并一脸愧疚地对我说:“实在抱歉,我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我深知他也是出于好心,只是身不由己罢了。于是,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无妨,我不怪你。” 就在此时,一旁的秃鹰突然怒目圆睁地吼道:“罗清,你什么意思?你要反我?” 只见罗清面色一正,毫不畏惧地回应道:“秃鹰哥,实在抱歉,但对于这件事情,我确实认为您处理得有所不妥。所以,我站杨少杰这边。” 听到这话,秃鹰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咆哮起来:“好啊,真是太好了!没想到为了区区一个转学生,你竟然胆敢忤逆我的意思。哼,我倒是要瞧瞧,仅凭你们这几个人,能翻起什么浪!” 说罢,秃鹰猛地一挥手臂,下达了攻击的指令。刹那间,秃鹰的手下朝着我们冲了过来。然而,在一片混乱之中,我敏锐地察觉到鼹鼠竟未跟随众人一同出手,而是静静地伫立原地,若有所思,似乎正在权衡利弊。 第89章 出来混,迟早要还 说时迟那时快,我毫不犹豫地抄起板凳,卯足力气,朝着其中一人狠狠地砸去。那人身形猛地一晃,显然没有预料到我的这一击,竟被砸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还没等他站稳脚跟,我已然再次高高举起板凳,带着凌厉的风声,向着另外一个人猛力挥去。然而,就在此刻,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原来是有人趁我不备,飞起一脚踹在了我的后背上! 而另一边,大头却表现得异常沉着冷静,丝毫不见慌乱之色。他目光锐利如鹰隼,迅速伸手一拉,便将一个学生拽到了自己面前。紧接着,他紧握拳头,猛然一挥,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个学生瞬间飞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再也无法起身。 随后,大头并未停歇,他左右开弓,连续挥出两拳,每一拳都犹如炮弹般迅猛有力。眨眼之间,又是两名学生惨叫着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再看罗清,尽管他坚定地站在我这一边,但不知为何,他始终未曾采取实际行动。或许,眼前这些与我们对峙的人曾经都是他一同并肩作战的兄弟,所以他实在难以狠下心来出手伤人。 不过,他也并非完全无动于衷,只见他手握一根棍棒,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小心翼翼地隔开那些朝他袭来的攻击。 正在这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候,教室门口忽然涌进一大帮人。为首的那个人身材矮小且肥胖,皮肤黝黑发亮。当他踏入教室,一眼望见屋内混乱不堪的场面时,竟然拍起手来,并阴阳怪气地高声喊道:“哟呵,这里可真是好生热闹啊!怎么这么好玩的事情都不叫上我呢?”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我心中暗自思忖道:此人究竟是敌是友?一时间竟有些摸不着头脑。而在场的其他人见到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皆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整个教室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鼹鼠一瞧见来人,立马瞪大双眼,扯开嗓子吼道:“嘿,野猪,这儿可没你的事儿啊,麻溜儿地给老子滚蛋!” 一旁的秃鹰见状,也跟着附和起来:“就是,野猪,哪儿凉快你去哪儿呆着,别没事儿瞎掺和,给自己找麻烦!” 然而,野猪面对着秃鹰和鼹鼠这一通谩骂,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还咧嘴露出一抹笑容来,回应道:“哼,你们俩说啥呢?谁说我没事儿啦?我今儿个可是专门来找杨少杰的!” 听到这话,我不禁心生疑惑,皱起眉头问道:“找我干啥呀?” 只见那野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扬起一丝邪气的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呵,原来你就是杨少杰啊?” 我挺了挺胸脯,毫不示弱地回答道:“是,我就是杨少杰!”我希望野猪是来帮我的。 话音未落,野猪二话不说,猛地抬起右手,眼看着那一巴掌就要狠狠地扇到我的脸上来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伸了过来,稳稳地挡住了野猪挥出的巴掌。 紧接着野猪整个人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直直地倒飞了出去!野猪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迅速翻身爬起,一边揉着自己发疼的胸口,一边满脸惊愕地望着刚刚出手之人,喃喃自语道:“好厉害……难道这家伙是个练家子不成?” 就在这时,身材魁梧的大头走回我身旁,双手抱胸,冷冷地对野猪说道:“别动他!” 野猪不但没有发怒,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它转过头去,对着身旁那群兄弟们挥舞着粗壮的手臂,高声喊道:“兄弟们,给老子狠狠地干死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野猪的那帮兄弟即将蜂拥而至之时,我瞅准时机,深吸一口气,运足全身力气,扯着嗓子大喊道:“我和你都不认识,没招惹你!” 听到我的喊话,野猪先是一愣,随后又冷笑两声,缓缓地开口说道:“哼,小子,你的确没招惹过老子。不过嘛……嘿嘿,我的好兄弟疯狗之前在县一中的时候,可是被你‘照顾’得不轻啊!” 经野猪这么一提,我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疯狗。对呀,那家伙以前也是在八中读过书的。哎呀,真是冤家路窄!此时此刻,我深深地领悟到了那句老话: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刹那间,三股势力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便将我们紧紧地包围其中。一边是秃鹰那伙人,个个面目狰狞;另一边则是野猪带领的队伍,他们身形粗壮;而最后一方,则是由鼹鼠统率的人,让人不寒而栗。三方人马严阵以待,只等各自的头目一声令下,一场激烈的冲突恐怕在所难免。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沉默不语的鼹鼠突然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指着我大喊道:“原来你就是县一中高一的天杨少杰啊!” 听到他这句话,我顿时感到一阵无语。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到现在才认出我来,而且眼下这种局势对于我们来说可是极其不妙啊!只见鼹鼠用力地抖动着手中那根冰冷的钢管,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声响,然后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直直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眼看着鼹鼠气势汹汹地逼近,我的好兄弟大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他挺身而出,稳稳地挡在了我的面前,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半步也不肯退让。 然而,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身影如闪电般猛地冲进来,紧接着便是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狠狠地砸在了野猪那张肥嘟嘟的脸上。猝不及防之下,野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晕头转向,甚至有些站立不稳。他捂着自己逐渐肿胀的脸颊,恼羞成怒地转过头去,破口大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敢打老子?” 就在那野猪定睛看清楚来人之后,它原本凶神恶煞的气势瞬间消散了不少,嘴里哼哼唧唧着,带着几分不甘和悻然缓缓地向后退缩而去。 而此时的我,则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扯起嗓子激动地大喊道:“兵哥!” 与此同时,周围的众人也都注意到了这位不速之客。他们脸上纷纷流露出畏惧之色,像是见到瘟神一般,不约而同地向着后方急速避让开来。 原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我最好的兄弟王兵。而且令人意外的是,他的身后竟然还紧跟着一位身材姣好的女子——龙媛,两条大长腿裸露在外,走起路来,大腿上的肉都在抖动。 龙媛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紧张场面,但她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转头对着身旁的王兵轻声调侃道:“嘿,我说你这俩弟弟可真是够能耐的呀,才刚来,居然就招惹上了‘八兽’之中的三兽!” 然而面对龙媛的打趣,王兵却仿若未闻,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紧紧地锁定住教室中的每一个人,目光犹如寒芒闪烁,让人不敢与之对视。整个教室的气氛因为他俩的出现变得愈发凝重压抑起来。 第90章 八中八兽 王兵和龙媛的出现,仿佛给整个教室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压力。王兵的目光如刀,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野猪、秃鹰和鼹鼠三人。野猪虽然刚才还嚣张跋扈,但此刻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王兵冷冷地看向野猪,声音低沉却充满威慑:“野猪,你胆子不小啊,敢动我兄弟?” 野猪的脸色变了变,显然对王兵有所忌惮。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王兵,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王兵打断了他的话,眼神凌厉,“你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吗?怎么,现在知道是误会了?” 野猪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上的肥肉抖了抖,显得有些尴尬。他身后的那群小弟也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就在这时,龙媛轻笑了一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她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王兵身边,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在了野猪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野猪,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这可是王兵,县一中的天,连王兵的兄弟都敢动?你也不怕县一中的混子来找你麻烦。” 野猪的脸色更加难看,额头上甚至渗出了几滴冷汗。他显然没想到龙媛也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她会和王兵站在一起。 “龙姐,我错了,我错了!”野猪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 龙媛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王兵,轻声说道:“王兵,这事儿你怎么看?要不要我帮你处理?” 王兵摇了摇头,目光依旧锁定在野猪身上:“不用,我自己来。” 说完,他迈步走向野猪,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野猪的心上。野猪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背靠在了墙上。 “兵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野猪终于忍不住,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 王兵没有理会他的求饶,而是冷冷地说道:“野猪,你给我记住了,今天这事儿没完。你要是再敢动我兄弟,我保证让你后悔一辈子。” 野猪连连点头,脸上的肥肉抖得更加厉害:“兵哥,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王兵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回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 我摇了摇头,心里一阵暖流涌过:“没事,兵哥,谢了” 王兵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在场的其他人,尤其是秃鹰和鼹鼠。那两人显然也被王兵的气势震慑住了,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今天这事儿到此为止。”王兵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谁要是再敢找杨少杰麻烦,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转身带着我和大头离开了教室。龙媛跟在我们身后,脸上依旧带着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走出教室后,我忍不住还是说道:“兵哥,谢了,龙姐,谢了!” 王兵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走,吃饭去!” 我心里一阵感动,正想说些什么,龙媛却突然插话道:“兵哥,你这俩弟弟可真是够能惹事的啊。刚来就惹上了‘八兽’中的三兽,难怪会被县一中开除!” 王兵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龙媛,这事儿你不用管。我会处理的。” 龙媛耸了耸肩,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有些复杂。龙媛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玩世不恭,但她的出现显然帮了我们大忙。有她这个县八中的天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难事。但她好像喜欢王兵,王兵却又不喜欢她,要是哪天她和王兵闹掰了,那我们在县八中又将处于水火之中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王兵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少杰,你好好读书,有什么事交给我就行!但凡事还要多加小心。” 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沉重。没想到一进八中就得罪了三个大人物,诶,看来我真是霉运圣体实锤了。 “兵哥,我会小心的。”我低声说道,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更加谨慎。 王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吃过了晚饭,我和王兵回到了宿舍。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处的路灯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寂。原本我打算晚上去教室看会儿书,但经过今天这一连串的事情,心情早已跌到了谷底,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只能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王兵也躺在床上,手里握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他有些疲惫。大头没在宿舍,估计又和老陈去练拳了。他们俩总是这样,找个没人的角落,挥汗如雨地练到深夜,直到我们都睡着了,也不见大头回来。 我翻了个身,侧头看向王兵,心里有些烦躁,便开口问道:“兵哥,和我说说八兽是哪八兽,我也好有个防备,别再稀里糊涂地招惹了他们。” 王兵放下手机,转过头来,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似乎对我的问题早有预料。他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说道:“八兽嘛,高一有三个,高二也有三个,高三有两个。分别是龙、虎、蝰蛇、野猪、疯狗、秃鹰、金鱼,还有鼹鼠。” 我皱了皱眉,心里暗自盘算着,没想到自己刚来第一天就惹上了三个。我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我这第一天就得罪了三个。” 王兵笑了笑,摇了摇头:“准确地来说,是四个,还有一个疯狗,你在县一中的时候就得罪了。” 我顿时觉得头大如斗,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诶,真是让我头大!” 王兵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道:“没事,天塌下来,我也会帮你顶着!” 我苦笑了一下,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继续问道:“他们实力怎么样?” 王兵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低声说道:“鼹鼠、秃鹰、金鱼、蝰蛇各自都有四五十个兄弟,野猪和老虎的手下则有七八十号人左右。” 我点了点头,心里对这些人的势力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但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龙呢?” 王兵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带着一丝嘲讽:“龙?一个兄弟都没有!” 我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啊!那他怎么当上八兽的?” 王兵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丝神秘:“当上八兽?哈哈哈,八兽都是由她定的!” 我顿时恍然大悟,心里一阵震动,脱口而出:“是龙媛吗?她手下一个兄弟都没有,怎么当上县八中的天的?” 王兵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敬畏:“因为她爸是神龙会的会长!” 神龙会,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县城里谁不知道神龙会?那是道上赫赫有名的势力,掌管着神龙娱乐城,黑白两道通吃。没想到龙媛居然是神龙会会长的女儿,难怪她是县八中的天。 王兵继续说道:“没人会想得罪神龙会的,所以,没人敢招惹龙媛。八兽的外号都是龙媛取的,才有了他们如今的成就。” 我苦笑了一下,心里有些复杂,忍不住调侃道:“那我们岂不是也是八兽之一了,你说对,雄狮。” 王兵哈哈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对个头,瘦猴!” 我们俩都笑了起来,宿舍里的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 笑过之后,我又想起了今天的事情,忍不住问道:“八兽之间好像不和诶,兵哥!” 我想到今天秃鹰和鼹鼠打了一架,还有秃鹰和鼹鼠对野猪的态度,心里有些疑惑。 王兵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当然不和,谁都不想臣服于对方之下,都想当最大的,这是良性竞争。我正打算也掺一脚进去呢!” 我挑了挑眉,心里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期待:“那就等你好消息了,雄狮!” 王兵笑着,白了我一眼:“去你的,瘦猴!” 我们俩的笑声在宿舍里回荡,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远处的路灯依旧孤寂地亮着,仿佛在默默注视着这片校园里的风云变幻。 第91章 可怜的罗清 在八中的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清新的凉意。我早早地吃过早餐,背着书包来到教室,翻开书本,开始复习。一想到考上蜀城大学就能和黄文菲在一起,我的心里便涌起一股无穷的动力,仿佛所有的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上课铃声刚响,鼹鼠才慢悠悠地走进教室,身后跟着的居然是大头。他俩踩着铃声进来,鼹鼠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掏出手机自顾自地玩了起来,完全没有搭理我的意思。不过这样也好,我正好可以静下心来,专心学习。 大头还是老样子,一坐到座位上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不到饭点,他是绝不会醒的。 老师走进教室,扫了一眼班级的情况,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些学生的状态。他熟练地翻开教材,开始讲课。我一手翻着课本,一手记笔记,紧跟着老师的思路,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知识点。 如果你认真听课的话,时间会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下课铃声已经响起。老师收拾好教材,离开了教室。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打闹。 这时,走廊上传来一阵嘈杂的打闹声,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些刺耳。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烦躁,但并没有打算去理会。班级里不少学生跑出去看热闹,我知道,又是学校里的混子在打架了。这在八中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我本想翻开书本好好复习一番,可突然感到一阵尿急,可能是早上水喝多了。我只好放下书本,起身朝厕所走去。 八中的厕所和大多数高中的厕所没什么两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烟味,几个混子正靠在墙边吞云吐雾,烟雾缭绕,仿佛进入了某种“仙境”。我虽然偶尔也会抽烟,但并没有太大的瘾。我匆匆上完厕所,赶紧离开了这个“烟雾弥漫”的地方。 在回教室的路上,我看到走廊上依旧围着一群人,显然刚才的打闹还没有结束。我本想直接回教室继续复习,可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鹰哥,我错了,我不敢了!” 是罗清的声音。我心里一紧,知道事情不妙。看来是因为背叛秃鹰,罗清被秃鹰给教训了。 秃鹰的声音随即响起,带着一股狠劲:“罗清,你他妈敢背叛我?老子说了,一天要打你三次,就打你三次!早上一次,中午一次,晚上一次!看你还敢不敢背叛我!” 罗清的哀嚎声不断传来,听得我心里一阵发紧。我本不想再管这件事,但罗清毕竟是黄子豪的兄弟,也是因为我才背叛秃鹰的。我终究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只好穿过人群,走到了最前面。 眼前的场景让我心里一沉。秃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四五个人对着罗清拳打脚踢。罗清蜷缩在地上,双手护着头,嘴里不停地哀嚎着,脸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 我走上前去,大声说道:“秃鹰,够了!” 秃鹰这才示意手下的人停手,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哟,都住手,都住手!县一中高一的天来了!” 那几个人停下了手,我赶紧上前扶起罗清。罗清已经满脸是伤,嘴角还挂着血迹,但他还是勉强挤出一句:“谢谢。” 我正要带着罗清去医务室看看,秃鹰却突然开口:“慢着,杨少杰,我教训自己的小弟,你也要管吗?” 我冷冷地看着秃鹰,语气坚定:“秃鹰,你别太过分了!” 秃鹰笑了,笑得有些阴冷:“杨少杰,要不是有龙姐罩着你,你今天也得一样挨打!好好珍惜你在八中的时光!” 说完,秃鹰带着他的兄弟们扬长而去。上课铃声也在这时响起,罗清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低声说道:“杰哥,不用管我了,我等一下自己去医务室拿点药膏就行。你回去上课。” 听罗清这么说,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沉重。我转身回到教室,坐在座位上,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我坐在教室里,手里握着手机,心里有些不安。想了想,还是给黄子豪发了条信息:“子豪,你兄弟罗清因为我,被秃鹰给缠上了,扬言要每天打他三顿。” 发完信息后,我放下手机,心里有些忐忑。黄子豪在县一中上课,手机肯定是不能带的,只有放学后才能看到消息。 今天下午出奇地安静和平静,整个时光仿佛都凝固在了一片祥和之中。没有人前来找我的麻烦,这让我感到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或许是因为昨天王兵和龙媛展现出的强大气势成功地震慑住了他们。 鼹鼠还是老样子,对我爱搭不理,只顾自己沉浸在自己的手机世界里。他要不是在座位上玩手机;就是突然站起身来,急匆匆地跑出门去。而每次他出去的时候,手里都会带着家伙事儿,应该又是去和谁干仗了。 我心里暗自思忖着:“这样也好,起码不用再应付那些无端的纷争和骚扰,能够安安心心地度过这段高中时光,倒是正合我心意呢。” 就在我思绪飘荡之际,下午的最后一堂课结束铃声悠悠响起。随着老师宣布下课,我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教室里的同学们,大家都在忙着收拾书包,准备去吃饭。今天的课程已经结束了,教室里渐渐变得空荡起来。 我合上书本,正准备叫上大头一起去吃饭,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赶紧掏出来一看,是黄子豪回的消息:“我知道了,周五我带人过去帮帮他。” 看到这条消息,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黄子豪一向讲义气,罗清是他的兄弟,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我回复道:“好的。” 想到黄子豪能帮罗清出头,我心里也踏实了不少。虽然秃鹰在八中有些势力,但黄子豪在县一中也不是好惹的。希望他出马,能帮罗清摆平秃鹰。 我也好久没见黄子豪了,心里有些期待周五的到来。到时候不仅能帮罗清解决问题,还能和黄子豪好好叙叙旧。 我又给罗清发了条消息:“罗清,这几天躲着点秃鹰,挺过这周就行。” 罗清很快回复道:“好的,不用担心我。” 看到罗清的回复,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些。既然他这么说,我也就不再过多担心了。现在的我,最重要的还是学习。毕竟,考上蜀城大学是我和黄文菲共同的梦想,我不能因为这些事情分心。 我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翻开书本,投入到学习中。教室里只剩下零星几个人,窗外的夕阳洒进来,给桌面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我握紧笔,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要坚持下去。 暂时的平静来之不易,我必须加倍努力,才能不辜负自己,也不辜负那些关心我的人。 第92章 黄子豪来了 到了周五,这天大家基本上都无心上课,因为都想着明天放假,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学校也很识趣,将一些不重要的课,都排在了周五。 放学时间,我正准备去食堂吃饭,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掏出来一看,是黄子豪发来的消息:“我已经到八中了,你在哪?” 我心里一喜,赶紧回复道:“我在教室,马上过来。” 我匆匆走出教室,远远地就看到黄子豪站在校门口,身边还跟着周小小和李武,在他们身后则跟着二十几个我们县一中的兄弟。 我快步走过去,那帮兄弟们立马对着我打招呼:“杰哥好。” 我也笑着和他们一一打着招呼,还是自家人亲啊。 黄子豪看着我,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久不见,你小子看起来精神不错啊。” 我笑了笑,说道:“还行。罗清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黄子豪脸色一沉,说道:“秃鹰那小子太嚣张了,今天我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担忧:“秃鹰在八中有些势力,你们要小心点。” 黄子豪摆了摆手,自信地说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我们正说着,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我转头一看,只见秃鹰带着七八个学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容,显然还没想到我们今天会在这里堵他。 黄子豪一脸严肃地看着我,郑重其事地开口道:“阿杰,你现在是八中的学生呢!这件事情不适合你掺和,就放心地交给我们来处理。”他的目光坚定而沉稳,仿佛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我听后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和同意。毕竟,我现在确实也不想和人打架。于是,我默默地转身,朝着一旁走去,找了个相对安全且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躲藏起来。 尽管心中仍有些许担忧,但也只能相信黄子豪他们能够妥善解决这个问题。 县城的学生混子们,基本上都互相认识。黄子豪冷笑一声,迎了上去:“秃鹰,听说你最近挺嚣张啊?” 秃鹰看到黄子豪,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镇定:“哟,这不是县一中的黄子豪吗?怎么,今天有空来我们八中串门?” 黄子豪冷冷地说道:“少废话,罗清是我兄弟,你动他,就是动我。” 秃鹰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就凭你?你以为你是谁?这里可是八中的地盘。” “管你谁的地盘,动了我的人,我就要找回场子。” 黄子豪没有再废话,直接一拳打了过去。秃鹰猝不及防,被一拳打倒在地。他身后的兄弟们见状,立刻冲了上来,双方瞬间扭打在一起。 黄子豪的拳头狠狠地砸在秃鹰的脸上,秃鹰踉跄着后退几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他抹了抹嘴角,眼神变得凶狠起来,显然没料到黄子豪会这么直接动手。 “你他妈找死!”秃鹰怒吼一声,猛地扑向黄子豪,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黄子豪虽然身材不算魁梧,但动作敏捷,拳头又快又狠,秃鹰一时间竟占不到上风。 周围的兄弟们也没闲着,双方人马迅速混战在一起。八中的学生们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秃鹰手下的狠角色,打起架来毫不手软。县一中的兄弟们也不甘示弱,仗着人多势众,硬是将秃鹰的人压制住了。 我躲在角落里,心跳得厉害,手心全是汗。虽然我不想掺和进去,但看到黄子豪他们打得这么激烈,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毕竟,秃鹰位居八兽之一,肯定不是省油的灯。 果然,秃鹰虽然被黄子豪压制,但他并没有慌乱,反而冷笑了一声,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猛地朝黄子豪刺去! “子豪,小心!”我忍不住大喊出声。 黄子豪反应极快,侧身一躲,刀锋擦着他的胳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他眼神一冷,反手抓住秃鹰的手腕,用力一扭,秃鹰吃痛,刀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他妈玩阴的?”黄子豪怒吼一声,一拳砸在秃鹰的肚子上。秃鹰闷哼一声,弯下腰去,黄子豪趁机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秃鹰,你也就这点本事了!”黄子豪冷冷地说道,居高临下地看着秃鹰。 秃鹰捂着肚子,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凶狠。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黄子豪,你别得意!今天这事没完!” “没完?”黄子豪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还有机会?” 秃鹰这时候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我知道了,一定是杨少杰叫你们来的,看来你们是想掀起学校之间的战斗啊!” 秃鹰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几分嘲讽和挑衅。黄子豪皱了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但他并没有被秃鹰的话激怒,反而冷静地说道:“秃鹰,你别在这儿挑拨离间。今天这事跟阿杰没关系,是我黄子豪来找你算账的。” 秃鹰捂着肚子,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嘴角依旧挂着那抹冷笑:“黄子豪,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扛得住?八中可不是你们县一中,今天这事闹大了,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黄子豪冷哼一声,目光如刀:“秃鹰,你少在这儿吓唬人。我黄子豪既然敢来,就不怕你玩什么花样。今天这事,咱们就到此为止。你要是还想继续,我奉陪到底!” 秃鹰的脸色变了变,显然没想到黄子豪会这么硬气。他咬了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但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黄子豪和他身后的兄弟们,挥了挥手:“我们走!” 八中的学生们见状,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跟着秃鹰离开了。黄子豪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中依旧带着警惕,直到秃鹰一行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才松了一口气。 “子豪,你没事?”我从小巷子里走出来,有些担心地问道。 黄子豪摇了摇头,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小伤而已。阿杰,今天这事你别放在心上,秃鹰那小子就是嘴硬,掀不起什么风浪。” 我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秃鹰临走前的那句话让我有些在意——他提到了“学校之间的战斗”。虽然黄子豪说这事跟我没关系,但秃鹰显然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子豪,秃鹰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低声问道。 黄子豪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秃鹰那小子一向记仇,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你安心在八中读书,别掺和这些事。” 我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复杂。虽然我不想掺和这些纷争,但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秃鹰的报复可能会波及到我,甚至影响到我在八中的生活。 “子豪,如果秃鹰真的想挑起学校之间的冲突,你打算怎么办?”我问道。 黄子豪皱了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如果秃鹰真的想闹大,那我也不会退缩。县一中和八中之间的恩怨早就有了,只是大家一直没撕破脸。不过你放心,我会尽量控制局面,不会让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依旧有些不安。黄子豪虽然说得轻松,但我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秃鹰在八中的地位不低,他如果真的想挑起学校之间的冲突,那后果可能会非常严重。 “子豪,你自己也要小心点。”我低声说道。 黄子豪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我自有分寸。倒是你,阿杰,在八中要多留个心眼,别被秃鹰那小子盯上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在学校里要更加小心,尽量避免和秃鹰的人接触。 黄子豪看了看时间,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撤。今天这事就这样,回头我再联系你。” 我点了点头,目送黄子豪和他的兄弟们离开。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心里有些复杂。虽然今天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但我知道,这场风波远没有结束。 我的噩梦,才真的刚刚开始 第93章 下雪了 黄子豪他们离开后,我独自站在校门口,心里五味杂陈。夕阳的余晖洒在地上,拉长了我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寂。 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回八中,于是便漫无目的地在这县城的道路上游荡着。八中和一中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仅仅相隔一条街道而已。 就在我思绪纷飞的时候,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来到了一中的大门前。凝视着眼前这座既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校门,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何去何从。 恰在此时,天空中突然飘落下一些白色的絮状物,我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去承接。当那些雪花轻盈地落在掌心时,丝丝凉意瞬间传遍全身。 原来是下雪了啊!要知道,蜀城的这里向来鲜少降雪,谁能料到今年的第一场雪会来得这般迅速呢? 望着这些从天而降的雪花,我的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丝灵光。紧接着,我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朝着县一中的大门缓缓走去。出乎意料的是,门口的保安并未阻拦我的进入,或许在他的记忆深处,我仍旧是县一中的一名学生。 走进校园之后,我沿着那条曾经无比熟悉的道路,走向了自己原先所在的教室——高一五班。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映入眼帘的是满满当当坐着的学生们。要是换做八中,这个时候肯定没几个人愿意留在教室里。 我回到教室的时候,发现自己原来的座位还是空着的,只有黄文菲孤零零地坐在那里,正全神贯注地复习着功课。我环顾四周,却始终不见李武和王乐的身影。 仔细想想,李武那家伙八成是刚刚打赢了胜仗,这会儿肯定兴高采烈地跟着黄子豪他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狂欢庆祝了。而王乐呢,他大概还在食堂里忙碌着。 我缓缓走向黄文菲,然后在她身旁悄无声息地坐下。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到来,原本专心致志复习的黄文菲突然停下手中的笔,转过头来。当她的目光与我交汇时,脸上露出一丝讶异之色。 “你怎么回来了?”黄文菲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 “想回来看看你。”我微笑着回答,接着又补充道:“外面下雪了,一起去看看怎么样。” 听到我说外面下雪了,黄文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兴奋地追问道:“真的吗?”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轻轻地拉起黄文菲的手,就这样带着她走出了教室。 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并不密集,只是偶尔有几片零星的雪花悠悠荡荡地飘落下来。黄文菲站在雪中,轻轻地搓动着双手,试图给自己带来一些温暖。 她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眼眸望向我,轻声问道:“八中怎么样?” 我看着她,微微一笑回答道:“还可以,但没有一中好。” 听到我的回答,黄文菲好奇地追问道:“为什么?” 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俏皮的笑意说:“因为八中没有你在呀。” 话音刚落,只见黄文菲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绯红,娇艳动人。而我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跟着呵呵一笑。 这时,黄文菲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认真地对我说道:“你可得认真学习,马上就要期末考试啦,这次咱们在比一次,规则还是跟之前一样。” 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信心满满地回应道:“好啊,我可是一直都很认真学习的。我想想啊,要是我赢的话,我要让你亲我一口。” 说完这话,连我自己都感到有些惊讶,没想到如今的我竟然如此大胆,能够这样轻松自然地与黄文菲开起玩笑来。回想起从前,每次在她面前,我总是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呢。 黄文菲听后,低下头去,双颊依然泛着红晕,略带羞涩地小声说道:“等你赢了再说。” 雪依旧在飘,校园里的一切仿佛都被这轻柔的雪花覆盖,显得格外宁静。我和黄文菲并肩站在教学楼前的空地上,雪花落在她的发梢和肩头,像是为她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 “你呢?最近怎么样?”我问道。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有些游离。“还是老样子,每天都在复习、做题,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 我看着她,心里有些心疼。黄文菲总是那么坚强,很少在我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可今天,她似乎有些不一样。 “其实,你不用把自己逼得那么紧。”我轻声说道,“偶尔放松一下,也挺好的。” 她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 我点了点头,心里明白她的压力。她希望她能通过读书改变命运。而她,也一直为此努力着。 忽然想起了她之前的话,笑着问道,“如果我赢了,你真的会亲我一口吗?” 黄文菲的脸瞬间又红了,她低下头,轻轻踢了踢脚下的积雪。“你……你怎么还记着这个啊。” 我哈哈一笑,故意逗她:“当然记得啊,这可是你说的。我可不能白白放过这个机会。” 她抬起头,瞪了我一眼,但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怒意,反而带着一丝羞涩。“那你可得好好复习,别到时候输了,丢人。” “放心,我可是很有信心的。”我拍了拍胸口,故作自信地说道。 黄文菲看着我,忽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在雪中显得格外温暖,仿佛能融化这寒冷的空气。 “其实……”她轻声说道,“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 我愣了一下,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暖流。黄文菲的话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安心,仿佛无论未来如何,只要有她在,一切都会变得不那么艰难。 “谢谢你,文菲。”我认真地说道。 她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雪中,任由雪花落在我们的肩头,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过了一会儿,黄文菲忽然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有点冷了,我们回去。” 我点了点头,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走,别着凉了。”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感动。“谢谢。” “别客气。”我笑了笑,心里却有些紧张。 我们并肩走回教学楼,雪依旧在下,校园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 “再见。”我挥了挥手,目送她走进教室。 站在教室门口,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忽然感到一阵轻松。至少,在这里,我还能见到黄文菲,还能感受到那份熟悉的温暖。 “加油。”我轻声对自己说道,然后转身离开了教学楼。 殊不知,就我和黄文菲在卿卿我我的这段时间,八中正在因为我开展着一场大会。 第94章 会议室内 在八中的一间会议室里,原本是学生会成员组织活动的场所,此刻却紧闭着门,气氛异常紧张。门口站着几个学生,神情悻悻,仿佛刚经历过一场不小的风波,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惊恐。 会议室内,七名八中的学生正围坐在一起,而另一名学生则蹲在墙角,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冲突。 “秃鹰,你说你被打,就是因为这小子?”一个身材魁梧的学生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目光如炬地指向蹲在墙角的罗清。 罗清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此刻蹲在角落里,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的身上布满了伤痕,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冲突。 秃鹰的脸上也挂了彩,正用冰袋敷着肿胀的脸颊。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怎么可能?就凭这小子哪有那么大的能耐,能让黄子豪、周小小和李武替他出头?分明是那个杨少杰指使他们来打我的!” 那个身材魁梧的学生冷哼一声,继续说道:“看来一中是没把我们八中放在眼里啊,这么肆无忌惮。龙姐,这事你怎么看?” 龙媛坐在会议桌的另一端,眉头紧锁,显得有些烦躁。她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这事秃鹰也有错。让王兵把黄子豪叫出来,两人互相道个歉,这事就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结。” 然而,那个身材魁梧的学生显然对这个提议不满,他提高了声音:“龙姐,这样不妥!一中打了我们八中的人,我们的脸往哪搁?传出去,外面的人会说我们八中连书呆子都不如,我们以后还怎么混?” 秃鹰也趁机附和道:“是啊,龙姐,我只不过是教训手下一个不听话的小弟而已,这有什么错?一中分明是看不起我们八兽!” 龙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翘起二郎腿,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最后目光落在那个身材魁梧的学生身上:“老虎,那你来说说,这事你想怎么办?” 老虎,正是那个身材魁梧的学生,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还能怎么办?那就打呗!我们八中又不比一中差!” 龙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怎么打?学校大战吗?你能承担后果吗?” 老虎被龙媛的气势震慑,顿时不敢再说话。龙媛的目光扫过其他人,冷冷地问道:“你们怎么看?” 会议室内的气氛更加凝重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龙媛身上,等待她的决定。龙媛的威严显然让在场的人都感到压力,尤其是老虎,他虽然心中不服,但也不敢再轻易开口。 这时,野猪粗声粗气地开口了:“龙姐,我觉得虎哥说得没错。就算不搞什么学校大战,也得给一中点颜色瞧瞧,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八中好欺负。” 龙媛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整天打打杀杀的,你们不觉得烦吗?” 秃鹰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龙姐,还有个办法——让杨少杰他们三个退学。八中容不下他们,他们就是祸害。” 龙媛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这不可能。我再找王兵谈谈。我觉得,两边人坐下来,互相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秃鹰却不依不饶,声音提高了八度:“道歉?道歉有什么用!龙姐,当初野猪摸你腿,你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两巴掌,你给他道歉的机会了吗?龙姐,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野猪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拍桌而起:“秃鹰,你他妈的有病!你自己的事,扯我干嘛?” 龙媛被吵得头疼,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冷了下来:“都给我闭嘴!你们想怎么闹我不管,但我只有一个要求——别动王兵!” 秃鹰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龙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龙媛懒得再和他们纠缠,站起身,冷冷丢下一句:“就这样,我走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随后也陆陆续续地散了。 秃鹰走到老虎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本来想挑拨鼹鼠和杨少杰打起来,没想到没成功。” 老虎眯了眯眼,语气阴冷:“他们三个在八中迟早是祸害,必须想办法赶出去。” 另一边,鼹鼠找到了蝰蛇。蝰蛇靠在墙边,黑色的丝袜勾勒出她修长的双腿,显得格外妖娆。她轻轻拨了拨长发,眼神中带着几分慵懒和诱惑。 鼹鼠走到她面前,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蛇姐,你之前说过,只要我打赢秃鹰,就和我约会,可别忘了。” 蝰蛇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抚过鼹鼠的脸颊,声音柔媚:“你这不是还没打赢嘛。打赢了再说,我肯定不会忘的。” 鼹鼠被她这一摸,脸瞬间红了,挠了挠头,结结巴巴地说道:“秃、秃鹰现在伤了,我这就回去组织人手,趁他病,要他命!” 蝰蛇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好啊,我等着你。” 鼹鼠兴奋地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等他走远,蝰蛇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她轻轻勾起嘴角,似乎很享受这种操纵他人的感觉。 会议室外的走廊上,龙媛独自一人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的操场,眉头紧锁。她知道,八兽各自心怀鬼胎,而她无法完全掌控局面。她只能尽力保护王兵,至于其他人,她已无力顾及。 就在这个时候,我已经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拳馆。回想起曾经在县一中的时候,每逢周末,校园总是充满了宁静与惬意,那时的我还挺乐意待在学校里享受那份独特的氛围。 然而,如今身处八中的我,心境已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八中的一切似乎都无法勾起我留校的欲望,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念头都没有。 不知为何,只有置身于这小小的拳馆之中,我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才能真正找到归属,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也许是因为这里远离了那些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无休止的社交活动!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些东西实在太过耗费心神,我宁愿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学习上去。 每当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美好的画面——只要期末考试的成绩能够超越黄文菲,我就能得到亲吻她的机会时,我的嘴角就会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仿佛已经提前品尝到了成功后的甜蜜滋味。 怀揣着这份期待与憧憬,我轻轻地翻开手中的书本,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紧张的复习当中,决心要为实现心中的目标全力以赴。 第95章 我打了鼹鼠 又是一周的开始,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教室里学习,鼹鼠并不在教室,我看到他抽屉里没有武器,应该又是去和人干仗了,只是我不知道,他这次又是去和谁干架。 鼹鼠一大早就集结了自己所有的兄弟,浩浩荡荡地冲进了高一六班。 高一六班内,秃鹰正和自己的一伙兄弟们打着牌,看到鼹鼠进来,问道:“鼹鼠,你来干嘛?” 鼹鼠说道:“自然是来教训你,趁你病,要你命。” 秃鹰见状,也不含糊,让手下们拿家伙,就要和鼹鼠打,只不过他经过和黄子豪一战,手底下只剩三十来个兄弟,自己也受伤不轻。 鼹鼠也没管这么多,带着人就往里面冲,场面顿时乱做一团,鼹鼠一钢管朝着秃鹰挥去。 秃鹰虽然受伤,但反应依旧敏捷,侧身一躲,钢管的呼啸声擦着他的耳边划过。他冷笑一声,反手抄起桌上的铁尺,朝着鼹鼠的腰部横扫过去。鼹鼠早有防备,迅速后退一步,避开了这一击。 “秃鹰,你也就这点本事了!”鼹鼠嘲讽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身后的兄弟们已经和秃鹰的手下混战在一起,教室里桌椅翻倒,书本散落一地,喊叫声、打斗声此起彼伏。 秃鹰的脸色阴沉,他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劣势,但他并不打算退缩。他猛地一脚踢翻面前的桌子,桌子朝着鼹鼠飞了过去。鼹鼠侧身躲开,顺势一脚踢向秃鹰的膝盖。秃鹰吃痛,身体一歪,差点摔倒,但他迅速稳住身形,手中的铁尺再次挥向鼹鼠。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鼹鼠的钢管和秃鹰的铁尺在空中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周围的混战也在继续,鼹鼠的兄弟们人数占优,逐渐压制住了秃鹰的手下。 就在这时,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大喝:“都给我住手!”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纷纷停下手来,转头看向门口。只见老虎带着一群人站在门口,脸色冷峻。他的目光扫过教室里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鼹鼠和秃鹰身上。 “鼹鼠,秃鹰,你们这是要闹到什么时候?”老虎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鼹鼠皱了皱眉,显然没料到老虎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收起钢管,冷冷地说道:“老虎,这是我和秃鹰的私人恩怨,你别插手。” 老虎冷笑一声:“私人恩怨?你们闹得全校皆知,还叫私人恩怨?现在大敌当前,你们还有心情内讧!” 鼹鼠喘着粗气,冷笑道:“老虎,你少在这儿装好人。今天我就要干掉秃鹰,谁也别管!” 老虎看了鼹鼠一眼,淡淡道:“你真是被色迷昏了头。不过,今天我不想再看到你们继续闹下去。要么现在停手,要么我亲自把你们全收拾了。” 鼹鼠的眼中闪过一丝忌惮。老虎的实力他们都很清楚,如果真的动起手来,他们谁都不是对手。 鼹鼠咬了咬牙,最终挥了挥手:“兄弟们,撤!” 秃鹰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看着鼹鼠带着人离开。老虎见事情平息,转身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教室。 鼹鼠走出教室,心中却并不平静。他知道,今天的行动虽然暂时压制了秃鹰,但还没有完全干掉秃鹰。老虎的介入,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 “鼹鼠哥,接下来怎么办?”身旁的一个小弟低声问道。 鼹鼠恼怒道:“能怎么办,都是县一中的找事,老虎才会帮着秃鹰,要是拿不下秃鹰,我怎么追到蛇姐!” 小弟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一行人各自回到了各自的班级。 远处,老虎站在教学楼的拐角处,目送着鼹鼠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他知道,这场风波远未结束,而他,或许也无法置身事外。 “虎哥,我们要不要……”身旁秃鹰低声问道。 老虎摆了摆手,淡淡道:“被色冲昏了头脑的家伙,先别管他。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完,他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身后的兄弟们紧随其后。 鼹鼠怒气冲冲地冲进教室,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我的课桌上。桌子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桌上的课本和文具纷纷滑落,散落一地。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悦,但还是弯下腰,准备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然而,就在我伸手去捡书的瞬间,鼹鼠又是一脚踹在了课桌上。这一次,桌角猛地撞到了我的手臂,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我咬了咬牙,心里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我猛地站起身,直视着鼹鼠,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你他妈发什么神经?” 鼹鼠显然也在气头上,他瞪着我,毫不示弱地回骂道:“妈的,关你什么事?操!”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清楚,不能再忍了。原本我不想和他们这些人纠缠,但他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甚至动手。我低头看了一眼,手已经抓住了板凳的一条腿,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鼹鼠见我抓住了板凳,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地嘲讽道:“杨少杰,你牛逼啊!你叫一中的来打死我啊!” 我冷笑了一声,心里明白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我冷冷地说道:“打你,还用叫一中的?我一个人就够了。” 话音未落,我猛地举起板凳,毫不犹豫地朝鼹鼠砸了过去。板凳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着风声直奔他的肩膀。鼹鼠显然没料到我真的会动手,慌乱中抬手去挡,但已经来不及了。板凳重重地砸在他的手臂上,发出一声闷响。 鼹鼠吃痛,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上的嚣张瞬间变成了愤怒和痛苦。他捂着手臂,咬牙切齿地瞪着我,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你他妈找死!” 我没有理会他的威胁,手中的板凳依然紧握着,眼神冰冷地盯着他。教室里一片寂静,其他同学都屏住了呼吸,谁也不敢出声。鼹鼠在班里的几个兄弟站了起来,纷纷站到了鼹鼠身边。 “妈的,打不过就叫人,孬种!”我看着鼹鼠的几个兄弟,说道。 鼹鼠显然不甘心就这样认输,说道:“你们都别动,我和这小子单练!” 鼹鼠说着猛地冲了上来,试图抓住我的衣领。我早有防备,侧身一闪,手中的板凳再次挥出,狠狠地砸向他的后背。这一次,鼹鼠没能躲开,板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背上,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并没有停下,心中的怒火已经彻底点燃。本来只想安稳在八中过完高中生活,但现在看来,是没办法了,既然你们都不让我好过,那我也没必要再忍下去! 我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鼹鼠的衣领,将他按在了墙上。鼹鼠一脚就将我踹开,嘴里说道:“县一中高一的天,就这点能耐。” 我被他这一脚踹得后退了几步,胸口一阵闷痛,但我并没有倒下。鼹鼠的话像一根刺,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县一中高一的天好似已经和我绑在了一起。 既然都觉得我是混子,那好,我就要混给你们看! 我继续拿起板凳,朝着鼹鼠挥去。鼹鼠脸色变了变,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子回应! 鼹鼠咬了咬牙,猛地朝我冲了过来,拳头直击我的面门。 “砰!”鼹鼠的拳头和我的板凳碰在一起。鼹鼠被这一击打得连连后退,最后撞在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捂着自己的拳头,脸色苍白,显然已经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第96章 不愿再忍 我走上前,一把抓住鼹鼠的衣领,想将他提起来。我才发现,我根本踢不动他,只好紧紧地抓住他的领子。 我冷冷地说道:“你最好别再惹我,再惹我,我还揍你!” 鼹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但他还是嘴硬地说道:“你……你别得意,我兄弟不会放过你的!” 我冷笑了一声,松开了他的衣领。我环视了一圈教室,目光扫过那些站在鼹鼠身边的兄弟,冷冷地说道:“你们谁还想试试?” 那几个兄弟面面相觑,谁也没敢上前。鼹鼠在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脸色难看至极,但他也没敢再说什么。 我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弯腰捡起地上的课本和文具,重新整理好放在桌上。教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我坐回座位上,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我知道,从今天开始,八中的日子不会再平静了。 我甚至有点享受这种感觉,我渐渐明白一个道理,只有自己狠,别人才会尊重你! 鼹鼠捂着手,踉跄着走出了教室,他的兄弟们也跟了上去。教室里恢复了平静,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不知道鼹鼠是去了医务室,还是到外面去摇人来干我,但我已经无所谓了,既然踏出了这一步,我就没办法回头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课本,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只能继续走下去。不管前方有多少困难,我都不会再退缩。 我握紧了拳头,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是谁,只要敢来挑衅,我都不会再忍。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那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在高二教学楼的走廊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龙媛快步走到王兵面前,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担忧:“你弟弟真敢啊,居然叫一中的学生来打秃鹰。” 王兵靠在墙边,双手插在裤兜里,神情淡然,仿佛这件事根本不值一提。他耸了耸肩,语气轻松:“打了就打了,秃鹰那小子太贱了,我弟没叫人打他,我也会亲自收拾他。” 龙媛盯着王兵的眼睛,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她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王兵,你一向都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王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你觉得我会怕?” 龙媛摇了摇头,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老虎已经盯上你们了,你们自己小心点。” 王兵依旧保持着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目光投向窗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收回视线,淡淡地说道:“好的,反正再过两天这学期就结束了,有什么事,等下学期再说。” “你真的不担心吗?”龙媛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王兵转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龙媛,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担心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王兵一边说着着,一边缓缓地走进了教室。他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自己的座位前,然后轻轻地坐了下去。 坐下之后,他微微眯起双眼,开始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前些天发生的一幕幕场景。 就在几天前,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王兵正独自走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龙白朝他走来。 待龙白走到近前,他一脸严肃地看着王兵,压低声音说道:“王兵,情况不太妙啊!大何兄弟已经把手伸进八中了。会长特意交代下来,让你想办法拿下八中,他可不想跟大何那帮人开战的时候,还得去对付一群乳臭未干的学生兵!” 王兵听后,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好的。” 而此刻,坐在教室里的王兵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着到底应该怎样才能顺利拿下八中呢?又该怎样与八兽那帮人周旋作对呢? 不过好在还有我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给他惹了不少麻烦,但也正因如此,倒是为王兵创造了不少向八兽出手的机会。 期末考如期而至,这是我在这所学校的第一次大考。想到和黄文菲的约定,我心里不禁有些激动。这个念头像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我更加认真地准备这次考试。 我仔细检查了所需的文具,确保一切就绪后,走进了考场。县城里的期末考采用的是统一试卷,这意味着身处县八中的我,和县一中的黄文菲考的是同一套试题。这让我感到一丝公平,也让我更加坚定了要全力以赴的决心。 考试开始了,我拿起笔,快速地答着试题。每一道题都像是通往胜利的阶梯,我一步步攀登,心中充满了信心。 考完最后一科,我走出教室,心情大好。试题并不算难,我觉得自己发挥得不错,超过黄文菲应该不是问题。 我正准备回宿舍收拾行李,却在回宿舍的路上,突然看到两边有两大帮人朝我围了过来。 我警觉地看去,一边是秃鹰,身后跟着十来个兄弟;另一边是我不认识的一个人,身材壮硕,身后也跟着十来个人。我顿时感到不妙,心跳加速,预感事情不妙。 我没有犹豫,拔腿就跑。我一下翻过围栏,快步朝着宿舍楼跑去。那两帮人见状,立刻朝我追了过来,果然是冲着我来的!我心中一阵紧张,脚步却不敢有丝毫停顿。 我冲回了宿舍,宿舍里空无一人。我不知道大头去哪了,而王兵则比我多一门考试,现在应该还在教学楼里。我急忙锁住宿舍门,躲在宿舍里,心跳如鼓。 门外传来一阵棍棒敲击铁门的声音,刺耳而恐怖。我听到秃鹰的声音传来:“杨少杰,你躲,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他们的脚步声和踹门声让我心里更加慌张,我不知道这个铁门还能撑多久。 我环顾四周,寻找可以防身的东西。宿舍里只有几张床和几张桌子,我迅速拿起一把椅子,紧紧握在手中,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闯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门外的踹门声越来越重,铁门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我知道,我必须想办法脱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我刚决定了以后谁惹我,我就一定要干回去,但是面对着这突如其来了二十几人,我真觉得我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窣窣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声音:“王兵和龙姐来了!大家快撤!” 门外的踹门声戛然而止,我听到秃鹰的声音:“快走,龙姐来了!”随即,脚步声渐渐远去,门外恢复了平静。 我心中一喜,以为是王兵来了,急忙回应:“王兵,我在这里!” 我松了一口气,手中的椅子也放了下来。我缓缓推开门,本以为真的是王兵来救我了,可眼前的景象却让我瞬间僵在原地——门外乌泱泱站着一大群人,正一脸坏笑地盯着我。 我顿时慌了,原来秃鹰他们根本没走,只是为了把我骗出来。我心里暗骂自己太蠢,居然中了这种简单的圈套。 我转身就想跑回宿舍,可这时,一根钢管已经卡住了宿舍门。紧接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学生一脚踹开了门,一群人蜂拥而入,瞬间将宿舍堵得水泄不通。 我朝着宿舍里面退去,随手抓起一把椅子,朝着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狠狠砸去。椅子砸中了两个人,他们痛呼一声,后退了几步,其他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吓得不敢贸然上前。 我趁机抓起宿舍里的其他东西——书本、水杯、甚至床上的枕头,一股脑地朝他们丢去。宿舍里顿时一片混乱,东西四处飞散,那帮人一时之间竟被我逼得有些手忙脚乱。 就在这时,那个我不认识的、身材壮硕的学生突然大声吼道:“妈的,他就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怕他干嘛?给我冲!” 他的声音像是一道命令,瞬间点燃了那群人的斗志。他们一窝蜂地朝我扑了过来,气势汹汹。我咬紧牙关,还想搬起桌子砸他们,可那个壮硕的学生已经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抬起脚狠狠踹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被他踹得摔倒在地,我勉强抬起头,盯着他,咬牙问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那个学生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和嘲讽:“记住了,我是老虎!” 第97章 二十几个 夕阳的余晖透过考场纱窗斜斜地洒进来,在大头趴睡的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迷蒙中伸手去摸嘴角的涎水,指尖触到一片冰凉,这才猛然惊醒。 抬起头,教室里空无一人。大头的颈椎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他缓缓站起身,转动着酸痛的脖颈,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教室,喃喃自语:“考试结束了吗?怎么没人叫我。” 大头走出教室,离开了教学楼。他径直朝食堂走去,心里盘算着得去和师父好好地告个别。毕竟,今天是这个学期的最后一天了。 然而,当大头走进食堂的那一刻,身后突然涌进来二十几个学生,迅速将他围在了中央。 大头停下脚步,活动了一下筋骨,有些不解道:“跟了一路了,找我什么事?” 人群中走出一个矮矮胖胖的学生,正是野猪。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眼神里带着几分挑衅和不安。野猪盯着大头,声音有些发颤:“你就是苏志勇?” 大头点了点头,目光有些慵懒,仿佛没有睡醒一般:“是我。带这么多人,是要打架?” 野猪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地说道:“给你两个选择,滚出八中,或者被我收拾一顿,再滚出八中!” 大头轻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那就是要打架咯。” 话音未落,他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野猪显然知道大头的厉害,慌忙后退,脚步凌乱。 顿时间,食堂里拳脚相交,喊声震天。三个不怕死的学生率先朝大头扑来,最前面那个挥出的钢管擦着大头耳际掠过,却在下一秒被大头反扣住手腕——“喀嚓”的骨裂声与惨叫声同时炸响。 后面跟着的那个学生顿时被吓住了,手中的钢管掉落在地,不停地向后退去。 大头余光扫过墙角堆叠的餐盘,左脚不动声色地后撤半步。侧身避过椅腿,大头借势腾空跃上餐桌。他的身影在二十多人围攻中宛如游隼,每记劈掌都精准击打关节要穴。 有个戴耳钉的学生抡起铁链偷袭,却被大头用托盘反手格挡,金属相撞的火星溅起,大头下意识伸手拽住铁链,将那个学生一拽,那个学生被大头一拽,朝着大头的方向飞去,被大头紧接来的一拳打了出去。 大头动作干净利落,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二十几个学生虽然人多势众,但在野猪躲在人群后面,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心里暗自后悔自己的冲动。 野猪指挥着手下们一起冲向大头,但众人都被大头恐怖的势力给吓得一动不动,只能静静地看着。 偶尔有一两个大胆的学生,手持家伙冲向大头,都被大头一一打退回去。 这时,一道身影闪出,穿过众多学生,直奔野猪而去,一只手压在了野猪的肩膀上。 那道身影缓缓开口道:“我没教过你要速战速决吗?你在磨蹭什么?” 大头看到来人,顿时毕恭毕敬道:“对不起,师父!” 来人正是老陈,只见他继续说道:“我再教你一次!” 老陈说着,一掌劈在了野猪的脖颈处,野猪顿时全身无力,瘫软了下去。 老陈继续说道:“还等什么,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在场的学生顿时乱作一团,纷纷朝着食堂门口冲了出去。 老陈这时走向大头,拍了拍大头的肩说道:“你要学的还很多啊!” 与此同时,身处宿舍的我,就没有大头那么好的运气和实力了,早已是身处险境。我艰难地起身,推拦着围攻我的学生,但都是无济于事。 要是只对付一个或两个学生,我还能应付一下。一下子要我单挑二十几个学生,我还真的是无能为力。 还好宿舍不大,只能容下十几个学生,能真正打到我的学生也只有七八个而已,而其他打不到我的学生,则是对着我们宿舍打砸起来。 我咬紧牙关,努力在混乱中保持清醒。宿舍里的桌椅、书本、床铺被砸得乱七八糟,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紧张的气息。我的手臂已经被打出了几道血痕,后背也被推搡得撞在墙上,疼痛让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你们疯了吗?!”我大声喊道,试图用声音震慑住他们,但显然毫无作用。这些学生的眼神凶狠,仿佛完全失去了理智。 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他们彻底压制住。必须想办法突围! 我迅速扫视了一圈宿舍,目光落在靠近窗户的位置。窗户虽然不大,但足够我钻出去。问题是,窗户旁边还站着两个学生,正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钢管和木棍。 “拼了!”我心中暗吼一声,猛地弯腰躲过一个学生的扑击,顺势抓起地上的一本厚重的教科书,狠狠朝窗户方向砸去。书砸中了其中一个学生的肩膀,他踉跄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短暂的破绽。 我抓住这个机会,猛地冲了过去,用肩膀撞开了另一个学生。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哼。我顾不上回头,直接跳上了窗台,双手抓住窗框,用力一撑,整个人翻了出去。 “砰!”我重重地摔在了宿舍楼外的草地上,膝盖和手肘传来一阵剧痛。但我顾不上这些,迅速爬起来,朝着宿舍楼的反方向跑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老虎和秃鹰正站在窗前,看着地上的我,老虎挥舞着手中的钢管,喊道:“赶紧滚,下学期别让我在八中看到你!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秃鹰在老虎的身旁,正无情放肆地大笑着。我顾不上回应他们的挑衅,只顾着拼命奔跑。 膝盖和手肘的疼痛让我每跑一步都感到一阵刺痛,但我知道,现在停下来就意味着更大的危险。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我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里震动。 跑出宿舍区后,我躲进了校园角落的一片小树林。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树木茂密,枝叶繁茂,正好可以暂时藏身。 我靠在树干上,大口喘着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手臂上的血痕还在隐隐作痛,后背的撞击感也没有完全消退。 “到底怎么回事……”我低声喃喃,脑海中一片混乱。 我掏出手机,给王兵打去了电话。王兵很快就接通了,王兵问道:“阿杰,怎么了?” 我喘着粗气,对着电话里的王兵说道:“兵…哥,我…被老虎…和秃鹰…给打了!” 王兵急了,说道:“你现在在哪?” “学校…角落的…这片树林里。” 王兵只说了两个字:“等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喊叫声。我屏住呼吸,悄悄探出头去看,只见老虎和秃鹰带着一群人正朝这边走来。他们的脸上带着凶狠的表情,显然没有打算放过我。 “那小子肯定跑不远,给我搜!”老虎的声音在树林外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怒气。 我心中一紧,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我迅速站起身,尽量放轻脚步,朝着树林深处走去。树林的另一端通向学校的后门,那里平时很少有人经过,或许可以从那里逃出去。 我慢慢地往前移动着,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定睛一看,正是王兵。 王兵的出现让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王兵眼神冷峻,他快步走到我身边,低声问道:“你没事?” 我摇了摇头,喘着气说道:“没事,就是被他们追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王兵点了点头,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随即拉着我躲到一棵大树后面。他压低声音说道:“老虎和秃鹰带了多少人?” “大概有二十几个。”我回答道,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二十几个!”王兵有些惊讶,情不自禁的喊道。 这时,树林中传来秃鹰的声音:“我听到他的声音了,在这边,快跟我过来!” 王兵皱了皱眉,显然也知道情况不太妙。他沉思了几秒,随即说道:“二十几个我也打不过,先跑。” 王兵说着,一把背起了我,就往后门跑去。 第98章 怎么打算? 王兵带着我一路狂奔,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子,终于跑回了拳馆。拳馆的门一开,迎面扑来一股熟悉的汗水和皮革混合的气味。 雷子正站在沙袋前挥拳,听到动静,立刻转过头来。看到我满身是伤,他皱了皱眉,放下拳套,大步走了过来。 “阿杰,你这是怎么回事?”雷子上下打量着我,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和担忧,“不是去读书吗?怎么读得遍体鳞伤的?” 王兵喘着气,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阿杰,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这伤看着不轻。” 我摆了摆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 雷子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是不是八中那帮小子欺负你了?告诉我是谁,老子这就去收拾他们!” 我找了个角落的椅子坐下,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苦笑道:“雷哥,还是你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 就在这时,拳馆的门突然被推开,我们三个瞬间警觉起来,以为是老虎那帮人追了过来。结果走进来的却是老陈和大头。 大头一进门,看到我满身是伤,立刻瞪大了眼睛:“阿杰,你也被人打了?” 我愣了一下,反问道:“什么叫‘也’?” 大头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我也被人堵了,好像是那个叫野猪的干的。” 我心头一沉,没想到大头也遭了殃。看来这不是针对我一个人的行动。不过看大头身上没什么伤,我不禁有些自嘲——自己还是太弱了。 王兵皱了皱眉,问道:“现在怎么办?” 雷子一拍桌子,豪气干云地说道:“还能怎么办?回一中叫人,直接去把八中给撸了!省得他们整天闹腾。” 王兵瞪了雷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没问你!你这个不读书的,瞎掺和什么?” 说完,他转头看向我,语气沉稳:“阿杰,你怎么想?” 我握紧了拳头,心里憋着一股火,咬牙说道:“此仇不报非君子!就按雷哥说的,把一中的兄弟都叫上,跟八中拼了!不然他们还以为我们怕了他们!” 王兵沉默了片刻,眼神复杂地看着我:“阿杰,你确定吗?如果真这么干,你可能以后都没法在八中上学了。”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猛地一紧。如果不能继续在八中念书,我就没办法考大学,更没办法和黄文菲在一起。想到这里,我顿时有些犹豫。 雷子却一拍桌子,大声说道:“读个屁的书!我不读书不也活得好好的?听我的,就跟八中拼了!男子汉大丈夫,受不得这窝囊气!” 王兵一脚踹在雷子腿上,把他踹得一个踉跄,骂道:“你小子,哪都有你!” 我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兵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八中被他们欺负?” 王兵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道:“有件事我得跟你们坦白——我加入神龙会了。” 这句话一出,我和雷子都愣住了。只有大头一脸茫然,挠着头问道:“神龙会?那是什么?” 没人理会大头的疑问,雷子已经扑到了王兵面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激动地说道:“兵哥,你加入神龙会了?我听说他们从不收学生的!你怎么进去的?能不能把我也带进去!” 我心里一沉。神龙会是县城里最大的势力,王兵加入神龙会,意味着他这辈子只能走这条路了。混混这条路,不是死了就是被抓,真正能混出头的没几个。我不由得为王兵感到担忧。 “兵哥,你怎么加入神龙会了?”我忍不住问道,“是因为我们能进八中读书吗?” 王兵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命中注定就该走这条路。我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 我虽然心里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不说这个了。”王兵摆了摆手,继续说道,“神龙会会长给了我一个任务,让我拿下八中。我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我皱了皱眉:“什么时机?” 王兵解释道:“八中最大势力的就是‘八兽’,而八兽里有不少人和我们有仇。这样一来,我们就有理由把他们一一解决,彻底拿下八中。” 我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可是我们就三个人,怎么跟人家几十个人的势力斗?” 大头这时插嘴道:“我一个人就能打他们五十个!” 老陈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你就吹!我都不敢说我能打五十个,你最多也就应付十三四个。” 王兵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现在我也没具体的计划。反正寒假还长,我们可以慢慢从长计议。” 我点了点头:“好。” 王兵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本来不想把你们拉进这场争斗的,但现在看来,避免不了了。阿杰,对不起,又影响你学习了。” 我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先解决八中的问题。要是整天被他们骚扰,我也静不下心读书。” 王兵哈哈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好!我相信,没有我们兄弟做不成的事。这次可要好好发挥你‘白纸扇’的能力了。” 我苦笑着挠了挠头,心里却一片茫然——到底该怎么拿下八中,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雷子这时凑了过来,兴奋地说道:“听着好像挺有意思的!我还以为你们是去八中读书的,没想到你们也是去打架的。早知道我就跟你们一起去了!现在还能不能带我一个?” 王兵笑了笑,点头道:“行,人多力量大。” 到了晚上,拳馆里渐渐安静下来。我躺在一间练拳教室的地铺上,听着外面偶尔传来的风声,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我胸口,让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正当我闭着眼睛试图让自己放松时,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我睁开眼,看到王兵走了进来。他走到我身边,蹲下身,低声说道:“阿杰,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我愣了一下,以为他是在问我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对付八兽,便随口答道:“开学后再做打算,八兽没那么容易拿下的。” 王兵皱了皱眉,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你在说什么啊?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已经放寒假了,是该回家过年了。我拍了拍脑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哦,对,回家……兵哥你呢?什么时候走?” 王兵坐到我旁边的地铺上,语气平静:“明天下午。” 我点了点头:“好,那我跟你一起走。” 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叫住他:“等等,兵哥!明天下午才走,你大晚上不睡觉,特意跑来跟我说这个干嘛?明天早上说也行啊!” 王兵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只是想问问你怎么打算的。” 第99章 履行承诺 我有些疑惑,问王兵道:“什么怎么打算?” 王兵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你被县一中开除的事啊,你觉得回家了还瞒得住吗?杨叔要是叫你拿成绩单给他看,一下就暴露了。” 听了王兵的话,我顿时像被雷劈了一样,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心跳加速,手心冒汗:“我去,是哦!要是我爸知道我被县一中开除了,我八成要被吊在树上打三天!” 王兵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同情:“以杨叔的性格,应该是会这样做的。” 我顿时感到一阵慌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开始抓耳挠腮,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各种念头,想着怎么才能逃过这一劫。 这时,我突然灵光一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着王兵说道:“我不是被开除诶,兵哥。我是被劝退的,我填的是退学申请书。” 王兵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什么!难怪你没有被叫到办公室给骂一顿。这就是好学生和坏学生的差别吗?” 我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庆幸:“没有啦,只是遇到了好老师而已。你想好怎么跟干爹解释了吗?” 王兵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以为我是你啊,我爸知道我的德行,被开除是正常的事。” 我急了,抓住王兵的胳膊:“那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啊,你总不能看着我被我爸吊起来打。” 王兵笑了,笑得有些幸灾乐祸:“我倒是很想看看,杨叔怎么教训你的。” 我顿时一整个大无语,无奈地看着王兵,心里一阵无力感涌上来。 王兵这时才收起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认真:“早帮你想好了,就说你在县一中被人欺负了呗,欺负得不行,只好转学到八中。我嘛,则是因为帮你出头,被学校开除。怎么样,可以。” 我听了王兵的建议,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觉得这种说法也挺靠谱的,点了点头:“行,就这么说。” 王兵这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语气轻松:“就这样说好了,到时候别穿帮了,早点睡你!” 王兵说着,便起身离开。我则对王兵说道:“晚安,兵哥。” 王兵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我躺在地上,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但至少有了个应对的办法,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我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个计划能顺利瞒过我爸。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我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心里惦记着收拾行李的事。可当我找行李的时候,才猛然想起,昨天在宿舍里被人围攻,根本没来得及带东西回来。 这下可糟了,我心里一阵发慌,想着回家后怎么跟老爸交代。 就在我焦头烂额的时候,拳馆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影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一双修长的大长腿在晨光中格外显眼,步伐轻盈,仿佛带着风。 正是龙媛。她将手中的包裹往地上一丢,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腕,语气里带着几分抱怨:“累死我了,给我倒杯水。” 王兵这时已经坐在茶桌旁,正悠闲地泡着茶。见龙媛来了,他微微一笑,顺手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辛苦了,大小姐。” 龙媛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王兵对面,端起茶杯就往嘴里灌。可茶水太烫,她刚喝了一口,就被烫得跳了起来,嘴里直喊:“烫死我了!” 王兵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赶紧接了一杯冷水递给她,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这时,王兵注意到我已经醒了,便对我说道:“阿杰,你龙姐把你的行李都带回来了,看看有什么要带回家的,收拾一下。” 我本来不想打扰王兵和龙媛的二人世界,但王兵都这么说了,我只好悻悻地走了出来,开始翻看我的行李。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应付老爸的盘问。 就在这时,龙媛从包里掏出三张纸,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你们三个的成绩单我也帮你们带出来了。王兵,没想到你弟弟还是个学霸。” 听到“成绩单”三个字,我顿时眼前一亮,顾不上收拾行李,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抓起我的成绩单仔细看了起来。 果然,成绩和我预想的差不多,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一些。这下总算可以回家交差了,我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龙媛见我一脸兴奋,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对不起啊,我没想到老虎、秃鹰和野猪真的会对你弟弟们下手,是我的疏忽,不好意思了。” 可我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满脑子都是成绩单的事。我激动地对着龙媛连连道谢:“谢谢龙姐,谢谢龙姐!你能把这个成绩单带给我真是太好了!” 说完,我兴奋得一蹦一跳地跑出了拳馆。 龙媛看着我远去的背影,皱了皱眉,转头对王兵说道:“你弟弟这是怎么了?不就考了个好成绩嘛,至于这么高兴吗?怕不是读书读傻了。” 王兵只是淡然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哈哈哈,读书人是这样子的。” 这时的我,已经站在了县一中的校门口。阳光洒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我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学校,直奔我原来的班级而去。 走进教室,黄文菲果然在班级里,正低头专注地看着什么。我走近一看,原来她正在仔细端详自己的成绩单。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成绩有些不满。 我顺势坐在了她的身边,轻声问道:“看得怎么样啊?” 黄文菲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扬了扬手中的成绩单,笑着对她说道:“当然是来履行承诺啦。” 黄文菲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失落:“我感觉我考得没有我预期的那么好,你考得怎么样?” 我故作轻松地说道:“我感觉我考得还行,别多说了,快比比。” 其实,我心里既紧张又激动。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如果我的成绩比她好,她会亲我一口;如果她的成绩比我好,那她会让我做什么呢?总不会是让我亲她一口。 我们俩互相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嘴里同时倒数:“三,二,一!” 我们同时将自己的成绩单放在了课桌上,一对比,我发现我的成绩比黄文菲高了二十来分。 按理说,黄文菲的成绩不应该和我差这么多,怎么这次考得这么不理想?我心中隐隐觉得,可能是她哥哥的离开对她有了影响。 黄文菲一脸无奈,轻声说道:“诶,又是你赢了。” 虽然赢了黄文菲,但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反倒是有些担忧起来。不过,我还是故作轻松地说道:“是啊,快亲我一口。” 黄文菲的脸瞬间红了,紧张地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在这嘛,不好。” 我假装生气地说道:“你是想赖账吗?” 黄文菲沉思了片刻,终于妥协了:“好,你把脸凑过来一点,别让同学们看到了。” 我心里顿时欣喜若狂,脸往黄文菲的嘴边凑了凑。黄文菲做好了心理准备,嘟起小嘴,朝我的脸慢慢靠了过来。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将脸移开,把黄文菲吓了一跳。 我说道:“等等!” 第100章 带个朋友 我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对着黄文菲说道:“我想换个要求可以吗?” 黄文菲有些不知所措,脸颊微红,低声说道:“可以,别太过分就行。” 我笑了笑,语气轻松地问道:“你寒假打算怎么过?” 黄文菲低头想了想,回答道:“留在学校,方便学习,顺便在附近打打零工。” 我皱了皱眉,追问道:“那你过年怎么办?”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也在学校过啊。我爸妈亲戚家太远了,我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毫不犹豫地说道:“那怎么行,去我家过。” 黄文菲显得有些局促,连忙摆手:“不好,怪不好意思的。” 我故作严肃地说道:“这就是我对你的要求。” 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你爸妈会介意?” 我摆摆手,语气轻松:“没事的,你也知道,我被一中开除了,回家的话怕是免不了被一顿打。有你这个客人在的话,我爸应该不至于当着你的面打我。” 黄文菲还是有些担心:“不会给你家里人添麻烦吗?” 我笑着安慰她:“不会的,你就放心来住,我爸可是村支书。” 她眨了眨眼,略带调侃地问道:“有房间住吗?” 我故意逗她:“当然有,不过,你想和我住一间的话也可以。” 黄文菲的脸瞬间红了,羞恼地说道:“谁想跟你住一间啊!” 我笑着耸耸肩:“没事的,咱俩又不是没在一间房间里待过。” 她瞪了我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那能一样吗?” 我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地说道:“就这么说好了,我下午就要回家了,你准备准备,我下午来接你。” 黄文菲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的。” 我告别了黄文菲,小跑着回到了拳馆。龙媛已经不在拳馆了,应该是离开了。 大头刚刚睡醒,王兵对他说道:“大头,收拾收拾行李,我们下午要回村了。对了,这是你的成绩单,你龙姐帮你拿回来的。” 大头揉了揉睡眼,拿起成绩单,看了一眼,满脸疑惑:“怎么都是零分?我记得我数学填了几个选择题啊,一个都没蒙对吗?” 我这时走了过来,拍了拍大头的肩膀,笑道:“你蒙的它能对才有鬼呢。” 王兵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能全考零分也是天才。哈哈哈。” 说着,我和王兵都哈哈大笑起来。老陈这时也走了过来,对着大头说道:“不错不错,有为师当年的风范啊!” 大头拿着成绩单,久久不能平息,最终还是淡淡地说了句:“我还是去收拾行李。” 我也开始收拾起我的行李,我的行李不多,一个麻袋就能搞定了。 王兵也已经收好了行李,他也只用了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就搞定了。 大头则收拾了一大堆东西,手里还抱了一个木人桩。 我们看着大头,都是一脸懵逼,问他道:“大头,你带这么多东西回去干嘛?” 大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假可以放,但是修行不能停止,我每天都需要用到这些工具。” 我们打开了大头的行李一看,里面有拳套、缠手带、拳击靶,甚至连拳击头盔都有。 王兵无奈地说道:“一本书都不带,你是真不喜欢学习啊!” 大头理直气壮地回答:“书太重了,带那玩意儿没什么用,回去也不看,带回去给我爸妈看吗?” 王兵一脸无奈,说道:“那你把木人桩给我放下,村里那么多棵树,够你练的了。” 大头挠了挠头,说道:“好。” 就这样,我们将各自的行李收拾好,在拳馆里面等车。 这时,老陈开出来了一辆面包车,面包车上积满了灰尘,让人看着都不想坐。 我问老陈道:“你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老陈说道:“当然了,修行不能停,我还得继续教大头七杀拳呢。” 我们将行李统统搬上了面包车的后备箱,然后随即上了车。 老陈这时候又说道:“路费,一个人五十,先交钱!” 难怪老陈要载我们回去,原来是想赚我们一笔。早知道,我去车站坐班车也才十五块。 但面包车确实比班车坐着舒服,我掏出了一百块,递给了老陈,对他说道:“我还有一个朋友要一起,等一下去县一中接一下她。” 老陈接过钱,笑眯眯地说道:“ok,ok,有钱什么都好说。” 大头也掏出了五十递给老陈,老陈没收,只是说道:“你是我徒弟,你不用给钱。” 王兵立刻说道:“那我也不给!” 老陈喋喋不休道:“你必须给,一个人五十已经没赚你们的了,你不给,我加油都不够。” 大头这时候又将五十块递给了老陈,说道:“师父,我帮兵哥出了。” 老陈叹了口气,说道:“诶,你就是太老实了,容易被人欺负!” 老陈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身体却很诚实地接过钱,往口袋里一揣,说道:“准备好,要出发了!” 车子缓缓发动,朝着县一中的方向开去。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座位上,带着一丝暖意。 黄文菲已经站在校门口等着了,她穿着一件浅色的外套,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显得干净利落。 她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粉色的行李箱和一个书包,但手上却提着两大袋东西,看起来有些吃力。 我跳下车,快步走到她面前,笑着打了个招呼:“等久了?”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沉甸甸的,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黄文菲笑了笑,摇了摇头:“没多久,刚出来一会儿。”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带着些许腼腆。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袋子,好奇地问:“你这袋子里装的什么啊?这么重。” 她轻轻拍了拍袋子,语气轻松:“给叔叔阿姨带了些特产和补品,想着第一次去你家,总不能空着手。” 我愣了一下,心里有些惭愧。作为儿子,我竟然没想到给父母带点什么,反倒是她这个外人考虑得这么周到。 我不由得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这也太客气了,让你破费了。多少钱?我给你。” 黄文菲摆了摆手,语气坚定:“不用了,这是我买给叔叔阿姨的,你要的话自己再去买。” 我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却对她多了几分感激。将行李搬上车后,我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黄文菲坐进车里,对着副驾驶的王兵打了个招呼:“兵哥。” 王兵转过头看黄文菲,嘴角勾起一抹调侃的笑容:“哟,弟妹,这么着急就要见家长啦?” 黄文菲的脸瞬间红了,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急忙摆手:“兵哥,你别开玩笑了!我这次跟着杨少杰回去,是帮他挡刀的。” 王兵哈哈大笑:“行行行,有你在,阿杰这次应该不会被他爸揍得太惨。” 黄文菲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转向车里的另外两个人——大头和老陈。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显然对这两个陌生人有些陌生。 我见状,赶紧介绍道:“这是大头,以前在县一中高一三班,也是我兄弟。开车的是老陈,以前在县一中食堂掌勺。” 黄文菲点了点头,礼貌地对着大头和老陈说道:“大头,陈叔,你们好。” 大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你好,你好。” 老陈则是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挥了挥手,爽朗地说道:“叫我老陈就行,别客气。” 车子在乡间的小路上平稳地行驶着,窗外的景色渐渐从高楼大厦变成了连绵的田野和青山。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暖洋洋的,让人不由得放松下来。 车里的气氛也渐渐安静下来,大家似乎都被这宁静的氛围感染,不知不觉中,大头和王兵已经靠在座位上睡着了,黄文菲也轻轻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平稳。 只有老陈还专注地握着方向盘,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的路。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手上的动作依旧稳健。 车子在乡间的小路上颠簸着,偶尔传来几声鸟鸣,伴随着发动机的低鸣,仿佛在演奏一首宁静的乡村交响曲。 第101章 到家了 我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次回家,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样的局面。 父亲一向严厉,而我这次又带着黄文菲回去,不知道他会怎么想。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忐忑。 黄文菲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轻轻睁开眼睛,侧过头看了我一眼,低声问道:“怎么了?紧张了?” 我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有点,好久没回家,我怕我爸他……”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语气温柔:“别担心,有我在呢。再说了,兵哥不是说了嘛,有我在,你爸不会太为难你的。” 我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心里突然踏实了许多。或许,这次回家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可怕。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窗外的景色渐渐变得熟悉起来。我知道,离家越来越近了。 车子在村口缓缓停下,轮胎碾过碎石路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村里的景色依旧如昔,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一般。 低矮的土墙、斑驳的老树、还有那几间熟悉的瓦房,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亲切。我们下了车,拎起行李,准备进村。 我一手扛着麻袋,另一只手帮黄文菲提着她的行李。麻袋里装满了从县城带回来的东西,沉甸甸的,压得我肩膀有些发酸。 黄文菲的行李也不轻,但她似乎并不在意,只是默默地跟在我身后,偶尔抬头看看四周的景色。 村里的情报系统一如既往地活跃。这个由大爷大妈们组成的“情报网络”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捕捉到村里的风吹草动。 他们三三两两地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摇着蒲扇,嘴里嚼着瓜子,眼睛却时刻盯着进村的每一个人。 我们刚走进村口,就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声。 “哎,这不是老杨的儿子吗?听说去县城上学了,这是放假回来了?”一个大妈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我。 “可不是嘛,看他旁边那个妮儿,长得挺俊的,不会是他找的对象?”另一个大爷接过话茬,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 “一个人去上学,两个人回来,老杨真是有福气啊!”旁边的大妈笑着附和,声音里满是羡慕。 我听到这些话,心里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无奈。村里的人就是这样,喜欢议论,喜欢猜测,但他们的心是热的,话里话外都带着对村里人的关心。 我侧头看了一眼黄文菲,发现她的脸颊已经通红,像是被夕阳染上了一层红晕。她低着头,脚步也放慢了些,显然是被那些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轻声对她说道:“别在意,村里的人都这样,喜欢说闲话,但他们没有恶意的。” 黄文菲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好的。” 但她脸上的红晕却更深了,仿佛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绯红。 因为各自家的方向不一样,我们在一个路口便同王兵和大头告别了。 王兵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阿杰,好好招待人家姑娘,别给咱村丢脸!” 大头则在一旁挤眉弄眼,故意拖长了声音:“阿杰,这可是大事啊!” 我笑着推了他们一把,说道:“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别在这儿贫了。” 我领着黄文菲往我家走去。我家是一栋自建房,虽然白墙红砖的,有些年头了,显得有些老旧,但房子还算宽敞,院子里种了几棵果树,墙角还堆着几捆柴火。黄文菲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眼里带着几分新奇。 刚走进家门,就看见我妈正在院子里择菜。她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摆着一个竹篮,手里拿着一把青菜,动作娴熟地摘去黄叶。 半年没回家,我妈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贤妻良母的模样,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围裙。 我将手中的行李往地上一甩,情不自禁地喊道:“妈,我回来了!” 我妈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我,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站起身,拍了拍围裙上的菜叶,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哎哟,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这也没来得及准备。” 我笑着说道:“学校放假了,回来过个年。” 我妈点点头,目光随即落在我身后的黄文菲身上,眼里带着几分疑惑和好奇:“这是你同学吗?” 我这才想起黄文菲,赶紧介绍道:“妈,这是黄文菲,我同桌,来我们村玩几天。” 黄文菲这时走上前,将手里提着的两大袋东西递给我妈,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阿姨好,这是我给您和叔叔带的一些特产,希望您别嫌弃。” 我妈接过袋子,笑得合不拢嘴:“哎呀,你这孩子,太见外了,带这么多东西干嘛!一路上累了?你和阿杰先坐,我去给你们做些吃的。” 黄文菲连忙说道:“阿姨,我帮您一起。” 我妈听了,笑得更加开心了,连连点头:“这妮儿真好,真懂事!” 黄文菲便跟着我妈一起进了厨房,我则坐在院子里,有些无所事事。掏出王兵送我的手机,我玩起了推箱子的小游戏,心里却有些忐忑,不知道我爸回来会是什么反应。 没过多久,我爸也回来了。他佝偻着背,两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走进家门。看到我坐在院子里玩游戏,他皱了皱眉头,说道:“一路上就听到村里人说,我儿子给我带了儿媳妇回来,在哪呢?” 我抬头看着我爸,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爸,在厨房呢。” 我爸走到我身边,一巴掌拍在我的脑门上,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你小子,怎么不学点好,还学别人早恋?怎么还敢把别人往家里领,人家父母同意吗?” 我摸了摸后脑勺,嘟囔道:“不知道,反正她哥哥是同意了。” 我爸皱了皱眉:“她哥哥多大?” 我叹了口气,语气有些低沉:“十八岁。” 我爸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十八岁还是小孩子呢,他同意有什么用!” 我赶紧解释道:“爸,您就别管这么多了,我又没荒废学业,她成绩也挺好的,我们俩是互相进步。” 我爸哼了一声,显然不太相信,接着问道:“期末考得怎么样?成绩单拿来我看看!” 我早就料到他会问这个,赶紧从麻袋里翻出成绩单,递给他。 我爸接过成绩单,眯着眼睛仔细看了起来,边看边点头:“还算可以,但这上面怎么写着八中?我记得你不是上的县一中吗?” 我心里一紧,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在县一中老是被人欺负,我受不了,就转学到八中了。” 我爸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说!我看是你天天欺负别人,被一中开除了!” 我心里一咯噔,没想到我爸一下就猜中了,但我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这小身板,怎么去欺负别人啊?不信您去问兵哥。” 我爸这才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你从小就是爱闯祸的性格,被人欺负也是正常。” 我一听,顿时有些无语,心里嘀咕:“有这样的父亲吗?居然说自己儿子被人欺负是正常的事。” 第102章 睡前不要喝茶 这时,黄文菲和我妈端着两碗面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我赶紧上前接过一碗面,放在桌上,准备开吃。 黄文菲也将面放在桌上,笑着对我爸打招呼:“叔叔好!” 我爸上下打量着黄文菲,脸上露出几分满意的笑容:“好好好,挺漂亮的妮儿,怎么会看上我们家阿杰呢?不应该啊!” 我顿时有些尴尬,刚想开口辩解,黄文菲却笑着说道:“叔叔,杨少杰挺好的,他在学校一直很照顾我。” 我爸听了,哈哈大笑:“他好个屁!你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黄文菲的脸一下子红了,低着头不说话。 我赶紧打圆场:“爸,您就别八卦了,人家还没答应我呢!” 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没答应你,你就敢往家里领?好小子,有我当年的风范!” 这时,我妈突然揪起我爸的耳朵,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什么风范啊?” 我爸吃痛,连忙求饶:“没什么风范,老婆,我也想吃面。” 我妈揪着他的耳朵,一边往屋里拽,一边说道:“想吃?自己去煮!” 看着他们进了屋,黄文菲忍不住笑了出来,对我说道:“你爸妈真有意思。” 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却暖暖的。虽然家里总是吵吵闹闹的,但这份热闹和温暖,却是任何地方都比不上的。 吃过面后,我便去给黄文菲准备房间。我们家虽然不大,但房间却出奇地多。当初我爸设计房子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明明只有三个人住,却硬是盖了五六间房。 我常常调侃他:“爸,您这是打算开旅馆吗?” 他总是笑而不语,只是说:“以后用得着。” 我带着黄文菲上了二楼,推开了一间朝南的房间。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窗台上还摆着一盆绿萝,叶子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我妈趁我们吃面的工夫,已经把床铺整理好了,床单是新换的,散发着淡淡的洗衣粉香味,房间里还洒了点花露水,闻起来清新怡人。 我将黄文菲的行李放在房间的角落,顺手帮她打开了窗户,夜风轻轻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 我指了指房间里的设施,对她说道:“这是你的房间,卫生间在走廊尽头,淋浴间在旁边,热水器我已经打开了,随时可以用。我的房间就在隔壁,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黄文菲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谢谢你,杨少杰。我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这种家的感觉了。”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你就每年都过来住,反正我家房间多,空着也是空着。” 黄文菲笑了笑,眼里带着几分感激:“谢谢。” 我摆摆手,说道:“那你早点休息,我先出去了。” 她点点头:“好的。” 我刚走出房间,还没走两步,就被我爸一把拉住了胳膊。他压低声音说道:“阿杰,来,跟我下楼,有话跟你说。” 我心里一紧,不知道他又要问什么,但还是乖乖跟着他下了楼。 来到客厅,我爸坐在主桌旁,熟练地泡起了茶。茶壶里飘出淡淡的茶香,他倒了一杯递给我,示意我坐下。 我摆摆手,说道:“爸,晚上我就不喝茶了,等会儿该睡不着了。” 我爸瞪了我一眼,语气不容反驳:“让你喝就喝,哪那么多废话?我喝了几十年了,不照样睡得着?” 没办法,我只好接过茶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茶有点烫,但味道还不错。 我放下杯子,问道:“爸,这么晚了,不睡觉,找我什么事啊?” 我爸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目光锐利地看着我:“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跟我老实交代。” 我无奈地说道:“不是说了嘛,来我们村玩几天。” 我爸哼了一声,显然不信:“你蒙我呢?大过年的,不回家,来我们这穷乡僻壤玩?她太闲了吗?” 我心里一咯噔,果然瞒不过我爸。他当了这么多年村支书,察言观色的本事可不是盖的。我只好把黄文菲的家事简单告诉了他。 我爸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是个苦命的娃儿啊。”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爸看了我一眼,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你得好好对人家,别辜负了人家对你的信任。” 我继续点头,心里有些感动。 这时,我爸话锋一转,说道:“现在我们该谈谈你转学的事情了。” 我心里一紧,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稳。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故作镇定地说道:“有什么好谈的?转学也是没办法的事,出于无奈。” 我爸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你小子,从来都不让我省心。八中和一中能一样吗?一中才是最好的学校。” 我赶紧解释道:“爸,只要肯学习,没有什么好学校坏学校之分。再说了,我的成绩不是没下降嘛。” 我爸盯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怀疑:“你老实说,你转去八中,是不是因为这个女孩?” 我顿时愣住了,没想到我爸会这么想。我连忙摆手:“当然不是!她可还在一中读书呢。我转去八中就是因为在一中受不了欺负,没别的。” 我爸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我的话是否可信。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这样啊。那你还是得好好学习,等考上大学了才可以谈恋爱,听到没有?” 我连连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接下来,我爸便开启了“家长模式”,开始长篇大论地唠叨起来。从好好学习到认真听讲,从考个好大学到找份好工作,他的话像复读机一样不断重复。 我听得头都大了,但还是假装认真地点头,嘴里应着:“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终于,在我快要晕厥过去的时候,我爸结束了这场“思想教育”。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不早了,去睡。” 我如释重负,赶紧站起身,说道:“好的,爸,你也早点睡。” 我爸点了点头,突然又补充了一句:“如果那个女孩放假了没地方去,以后都带她回家。家里房间多,添一副碗筷不是什么问题。” 我愣了一下,心里一阵暖流涌过,赶紧说道:“谢谢,爸!” 我爸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但是你不能荒废你的学业,你还是得把重心都放在学习上。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 没等他说完,我赶紧撒腿跑回了楼上,生怕再被他拉住唠叨个没完。 回到房间,我推开门,顿时傻眼了。房间里一片狼藉,床上的被子还是旧的,灰尘满地,显然我妈根本没帮我收拾。 我来到我爸妈的房间门口,看着我妈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一副准备进入梦乡的样子。 我心里一阵无奈,忍不住问道:“妈,你怎么没有帮我收拾一下房间?” 我妈翻了个身,侧着脸看向我,语气里带着几分慵懒:“我还以为你们小两口要住在一起呢,就没收拾你的了。”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有些哭笑不得:“妈,我才十六岁诶!” 我妈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十六岁怎么了?我十七岁就和你爸结婚了,二十岁就生了你。” 我一时语塞,心里有些无奈:“那能一样吗?妈!你们那时候和现在能比吗?” 我妈打了个哈欠,显然不想再跟我多说什么,只是懒洋洋地说道:“很晚了,我不想动了。多大的人了,你自己去收拾一下好了,体谅一下妈妈。” 我站在门口,心里一阵无语。这就是父爱和母爱吗?让我有点寒心。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自己动手。 我拿起扫帚,把地板扫了一遍,又拖了一遍。接着,我从柜子里翻出新洗好的被褥,把床铺整理好。最后,我把行李收拾进房间,总算把房间弄得像个样子了。 忙完这一切,我累得直接瘫倒在床上。刚闭上眼睛,突然想起刚才和我爸喝茶时喝得太多,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我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刚才的对话和明天的安排。 “我的天啊!”我哀嚎一声,抓起枕头盖在脸上,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晚上再也不喝茶了! 第103章 惬意的河边 新的一天终于到了,自从到县城上学后,我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像今天这么舒服的觉。 学校的床又小又硬,每天早上还得早起赶着去上课,根本睡不够。 而在家里,床又大又软,我可以在上面滚来滚去,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简直是天堂般的享受。 我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上午十一点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换了身衣服,匆匆跑到浴室刷牙洗脸。一切准备就绪后,我才慢悠悠地走出家门。 外面的阳光明媚,春暖花开,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花草的清香。 院子里,黄文菲正和我妈一起洗菜,两人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融洽。黄文菲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看起来比昨天放松了许多。 这时,我突然想到什么,快步朝她们走了过去。看着她俩洗菜的样子,我不禁有些无奈——她们正用力揉搓着菜叶,菜叶被揉得又烂又皱,完全没有洗菜的精髓。 我走上前,挤开两人,自信满满地说道:“你们这样洗菜是不对的,看我的,我给你们露一手。” 说着,我把手伸进水盆里,肩膀一用力,手掌一转,水流立刻旋转起来。菜叶在水盆中随着水流翻滚,经历着一遍又一遍的洗礼。 我重复了三遍,然后拿起洗好的菜,递给我妈,挺直腰杆,满脸得意地等待着她们的夸奖。 我妈接过菜,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说道:“确实洗得不错,那这些菜就都交给你洗了。文菲,我们去厨房准备午饭。” 说完,我妈拉着黄文菲就要走。我顿时傻眼了,赶紧冲上去拦住她们:“你们难道不想学吗?这样洗的菜,又干净又嫩,多好啊!” 我妈摆摆手,笑着说道:“我们才不学呢,我们又不开餐馆。你一个人会就行了,省了我们不少事。儿子这么孝顺,真是太好了。” 说完,她拉着黄文菲头也不回地进了家门。我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一阵无语。 我好像还看到黄文菲捂着嘴偷笑,肩膀一抖一抖的,显然是在幸灾乐祸。 我叹了口气,只好认命地坐在院子里,开始洗菜。阳光洒在我身上,暖洋洋的,但我心里却有些无奈。 不过,看着盆里清澈的水和新鲜的菜叶,我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我一边洗菜,一边哼起了小曲,心里想着:或许,这就是家的感觉。 吃过午饭后,我接到了王兵的电话,约我到河边玩。河边是我们小时候在村里的聚集地,承载了太多童年的回忆。 记得有一次,我还掉到了河里,差点被水流冲走,从那以后,我对河水一直有些心理阴影,虽然现在长大了,但每次靠近河边,心里还是会有些发怵。 黄文菲正在厨房里洗碗。按理说,不应该让客人洗碗的,但她强烈要求帮忙,我也没办法拒绝,只好随她去了。 我走到厨房,问她:“要不要和我去河边走走?” 黄文菲一边洗着碗,一边抬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道:“好呀,不过得等我把碗洗完。” 我摆摆手,说道:“放那,等我回来再洗。” 黄文菲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行,我不想一点事都不做,这样我会过意不去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那我在门口等你。” 说完,我走到门口,靠在门框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点了一根抽了起来。我虽然没有烟瘾,但无聊的时候还是喜欢抽一两根,尤其是在这种悠闲的时刻。 不过,我可不敢在家里抽烟,要是被我爸妈发现了,非得把我吊起来打三天不可。 一根烟刚抽完,黄文菲也走了出来。她今天扎了一个丸子头,看起来格外清爽可爱。 我忍不住夸了一句:“你今天真美。” 黄文菲笑了笑,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是吗?谢谢。” 我注意到她还背了一个书包,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背书包干嘛?里面装了什么?” 黄文菲拍了拍书包,说道:“装了一些教材和练习册,想着在河边休息的时候可以看一看。” 我顿时有些尴尬,心里暗想:这显得我多不爱学习啊!还好我爸不在这儿,要是被他知道了,非得唠叨我一顿不可。 我赶紧转移话题,说道:“走。” 河边距离我家有一段距离,一路上,我兴致勃勃地向黄文菲介绍着我们村的“景点”。 经过每一栋房子,我都会告诉她这是谁谁谁的家,还有村里的小学、小卖部,甚至是一些老树、老井,我都一一指给她看。 虽然这些算不上什么真正的景点,但对我来说,它们都是我童年的记忆,是我成长的一部分。 终于到了河边,这是一条很长的河,看不到尽头,我也不知道它通向哪里。 河水将我们村和隔壁村分隔开来,河的两边是清一色的草坪,还有两排柳树随风摆动,显得格外惬意。 河中央只有一座桥,方便两村的人通车和通行。 王兵和大头已经到了,他们正站在草坪上,朝着河里丢石头,玩着我们小时候最喜欢的打水漂。 我走过去,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头,用力一甩,石头在水面上弹跳了几下,溅起了五六个水漂。 王兵和大头都惊讶地看着我,朝我竖起大拇指:“厉害啊,阿杰!” 我笑了笑,一屁股坐在草坪上,心里充满了怀念。小时候,我们经常在这里一躺就是一下午,什么都不用想,只是享受着阳光和微风。 王兵和大头也坐了下来,黄文菲则走到一棵柳树下,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教材,认真地看了起来。 她的样子很美,阳光透过柳树的枝叶洒在她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我心想,要是我有智能手机的话,真想把她看书的样子拍下来。可惜,我用的还是那种老式按键手机,连拍照功能都没有。 我转过头,问王兵:“兵哥,叫我来河边干嘛?” 王兵懒洋洋地躺在草坪上,双手枕在脑后,说道:“出来散散心啊,整天待在家里,压抑死了。” 我点了点头,又看向大头,问道:“大头,老陈呢?” 大头耸了耸肩,说道:“还在家里躺着呢,说天没黑都不要叫醒他。” 我笑了笑,这倒真是老陈的风格。难怪他总是大半夜的才叫大头出去练拳。 我们三个就这样躺在草坪上,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王兵突然问我:“杨叔知道你转学的事了吗?” 我叹了口气,说道:“知道了。” 王兵挑了挑眉,问道:“杨叔什么反应?” 我无奈地笑了笑:“没什么特别反应,就是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 王兵有些惊讶:“居然没打你?不像是杨叔的作风啊。” 我耸了耸肩,说道:“可能是我已经长大了,他觉得不适合再和我动手了。” 就在这时,桥的那头走过来七八个人,明显是朝着我们这边来的。 他们的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颜色都有,妥妥的非主流杀马特风格。其中有几张面孔,我觉得有些眼熟。 他们走过桥,径直朝我们这边走来。我眯起眼睛,终于看清了领头的那个人——是隔壁村的小迪。 第104章 隔壁村的小迪 小迪是隔壁村的,从小就是个混混。我小的时候,他可没少欺负我。不过,有王兵在,他基本上没从我身上讨到多少便宜。 后来王兵去了县一中,小迪他们时不时就跑来我们村,欺负我们村的弱小。好在我身边还有大头,那时候的大头一个可以打小迪两个。 因为有王兵和大头两个人帮我,小迪就更想欺负我。可能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越是想毁掉。我有时候落了单,就免不了被他们一顿欺负,事后也只能找王兵和大头打回去。 看到小迪带着七八个人走过来,我就感觉他是冲着我来的。他们来势汹汹,显然没打算善了。 我知道,这种长期以来的恩怨,今天恐怕没办法和平收场了。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王兵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站起身,从后腰抽出一根甩棍,眼神冷峻地盯着小迪他们。 我转头看向大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在草坪上睡着了,躺着一动不动,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小迪带着人走了过来,但他并没有走向我和王兵,而是径直走向了在一旁看书的黄文菲。 小迪一只手撑在柳树上,低头看着黄文菲,他那头火红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像是头发着了火一样。 小迪对着黄文菲说道:“美女,自己一个人啊?要不要跟哥哥去喝一杯?” 黄文菲抬起头,冷冷地看了小迪一眼,合上手中的教材,站起身就要离开。 这时,小迪的一个兄弟伸手拉住了黄文菲的胳膊,语气不善地说道:“怎么,我迪哥邀请你是看得起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黄文菲转过头,眼神冰冷,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放开我!” 她的表情让我想起了开学第一天见到她的样子,高冷美艳,仿佛一座冰山,让人不敢靠近。 我知道大事不妙了,急忙朝他们的方向跑去,王兵紧跟在我身后。 我跑到黄文菲身边,一把将她拉到我身后,对着小迪怒道:“小迪,你他妈的别没事找事!” 小迪看到我,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头发似乎更红了。他冷笑道:“杨少杰,我又没动你的马子,你别多管闲事。” 我一把搂住黄文菲,语气坚定地说道:“这就是我的马子,你看清楚了。” 小迪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就你?你个书呆子还能泡到这么好看的马子?小妹妹,跟着他不如跟着我,哥哥带你吃香喝辣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喜欢管我叫书呆子,我不就是看着瘦一点、成绩好一点吗?其他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挺正常的啊。 王兵这时转了转手中的甩棍,冷笑着看向小迪:“那我呢?太久没收拾你,都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小迪看到王兵,明显有些忌惮,向后退了两步。但他很快又抬起头,强装镇定地说道:“王兵,你能打又怎么样?我们这么多人,不一定会输给你!” 我知道,接下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我放开黄文菲,让她到另一边坐着,然后开始活动筋骨,准备迎战。 王兵瞟了一眼小迪和他带来的那些人,嘴角一歪,笑着说道:“多吗?我感觉还好,是,阿杰!” 我听了王兵的话,强装镇定地笑了笑:“是啊,才这么点人,还不够玩的呢。”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特别虚。毕竟对方有七八个人,而我们这边只有我和王兵,大头还在睡觉。不过,气氛都顶到这了,我也不得不装一下逼。 小迪被我俩的话激怒了,大声吼道:“你们两个装什么?给我上,揍得他们连他妈都不认识!” 他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那群人便朝我们冲了过来。王兵二话不说,甩棍一挥,直接迎了上去。我咬了咬牙,也跟着冲了上去,心里暗暗祈祷大头能赶紧醒过来帮忙。 战斗一触即发,河边的宁静瞬间被打破,只剩下拳脚相加的声音和怒骂声在空气中回荡。 我冲进人群,拳头紧握,心里虽然紧张,但动作却不敢有丝毫迟疑。王兵已经和对方几个人缠斗在一起,甩棍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风,逼得对方连连后退。 我则瞄准了一个看起来比较瘦弱的家伙,一拳挥了过去,正中他的肩膀。他踉跄了一下,但很快站稳了脚跟,反手一拳朝我脸上砸来。 我侧头躲过,心里暗叫一声“好险”,随即抬腿踢向他的肚子。这一脚踢得结结实实,他捂着肚子蹲了下去,暂时失去了战斗力。然而,还没等我喘口气,另一个家伙已经冲到了我面前,拳头直奔我的胸口。 我勉强用手臂挡住,但对方的力道太大,震得我手臂发麻。我咬了咬牙,顺势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趁他吃痛的瞬间,一记肘击砸在他的下巴上。他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我听到王兵大喊一声:“阿杰,小心!” 我猛地回头,只见小迪正举着一根木棍朝我砸来。我不知道他从哪生出来了这一根木棍,我下意识地抬起手臂去挡。 但木棍的力量太大,砸得我手臂一阵剧痛,整个人也被震得后退了几步。小迪狞笑着,再次举起木棍,准备给我致命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小迪的手腕。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大头!这家伙终于醒了! 大头用力一扭,小迪手里的木棍应声落地。大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小迪,你他妈的是不是活腻了?敢动我兄弟?” 小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显然对大头的出现感到意外和恐惧。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大头的手,但大头的力气太大,他根本动弹不得。 大头冷哼一声,一拳砸在小迪的肚子上。小迪顿时弯下腰,痛苦地呻吟起来。大头没有停手,又是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小迪直接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看到小迪被打倒,他带来的那群人顿时慌了神,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王兵趁机挥舞着甩棍,将剩下的几人放倒在地。 战斗结束后,我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王兵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 我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手臂有点疼。” 大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啊,刚才睡着了,没来得及帮忙。” 我无奈地笑了笑:“你倒是睡得挺香,差点害死我们。” 大头嘿嘿一笑:“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这时,躺在地上的小迪突然大声喊道:“爽啊,真是太爽了!” 我和王兵、大头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迪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怪的兴奋,仿佛刚才的打架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 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安,转头对大头说道:“你是不是下重手了,把人都打傻了?” 大头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我已经很收手了。再说了,他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吗?怎么突然就喊起‘爽’来了?” 王兵也凑了过来,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小迪,低声说道:“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说……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第105章 隔壁村的老三 我们三个站在那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小迪带来的那群人早就被打得七零八落,有的躺在地上呻吟,有的已经爬起来了。 只有小迪还躺在那儿,嘴里不停地喊着“爽啊”,脸上还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小迪的几个兄弟走过来,将他搀扶了起来。 我走上前,试探性地问道:“喂,小迪,你没事?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小迪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起来:“杨少杰,没想到你小子现在也变强了,不错不错,没少偷练啊。” 我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王兵和大头也一脸懵逼,显然没料到小迪会是这种反应。 “你……你没事?”我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小迪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没事没事,就是好久没和你们动手了,想和你们过过瘾。我知道那个女的是跟着你们来的,我在对岸就看到了。就是想找个理由和你们打一架。你们都去县城读书了,我在村里可无聊了。” 小迪说着,示意搀扶着他的兄弟们放手。他瘫坐在草坪上,继续说道:“王兵、大头,你们俩还是像以前一样强啊。” 王兵和大头有些懵逼,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小迪自言自语。 小迪继续说道:“这次恐怕是我最后一次和你们一起打架了。” 王兵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你要死了?” 小迪笑了笑,说道:“怎么可能,我只是要去县城打工了。我过完年就十八了,又不像你们那样会读书,我家也没有钱供我上学了,打算去县城找工作。” 王兵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挺好的,我很看好你。” 小迪笑了,从兜里拿出一包烟,分给了在场的所有人。只有黄文菲和大头没有接,因为他们俩不抽烟。我们将烟点起,一起躺在草坪上,继续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小迪吐出一口烟圈,缓缓说道:“晚上聚一聚,就当为我送行了。” 王兵笑了笑,调侃道:“你怎么说得好像你要去死了一样。” 小迪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没有啦,只是有些感慨。以后去了县城,可能就没机会再和你们这样打打闹闹了。” 王兵拍了拍小迪的肩膀,说道:“我在县城有家拳馆,有空也可以来和我切磋切磋。” 小迪眼睛一亮,笑着说道:“一定一定。” 他说完,示意身边的兄弟将他扶起来。他朝我们挥了挥手,说道:“晚上村口烧烤摊,不见不散,弟妹也一起来啊!” 说完,他们几人便从草坪上走过桥,回到了他们村里。 我和王兵、大头三人也站起身,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有些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原本村里的小混混,现在也要去县城里独当一面了。 我带着黄文菲往家走,王兵和大头也各自回家收拾去了。刚打了一架,虽然没受什么伤,但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草屑,脏得不行。 回家的路上,黄文菲关切地问我:“没事?”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事,小伤而已。” 黄文菲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但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和温柔。 回到家,我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准备晚上的聚会。虽然今天的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不过冤家宜解不宜结,可能这就是不打不相识。毕竟,这样的日子,以后可能不会再有了。 到了晚上,我带着黄文菲和王兵、大头如约而至。村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吃饭地方,只有村口那家烧烤店还算有点排面。 小迪一行人已经坐在那儿了,桌上零零散散地摆着一些菜和烤串。看到我们来了,小迪挥了挥手,豪爽地说道:“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别客气!” 我们随意地点了一些烤串,没敢点太多,怕小迪破费,毕竟他马上就要去县城打工了,手头也不宽裕。小迪又叫了一箱啤酒,酒过三巡之后,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小迪喝得有些醉了,眼神迷离地说道:“我还是怀念我们小时候啊,那时候多快乐啊,一起打打闹闹的。” 我笑了笑,调侃道:“我可不怀念,我总是你们欺负的对象。” 小迪听了,哈哈大笑,一把搂住我的脖子,说道:“哈哈哈,放心,以后就没人能欺负你啦!谁让你当时读书读得好呢?我就不喜欢会读书的。” 我们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聊着,气氛轻松愉快。小迪喝得越来越醉,突然开始脱衣服,把衣服拿在手上甩来甩去。这么冷的天,他身边的兄弟们赶紧劝他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这时,我们都看到了小迪手臂上的纹身——一朵玫瑰花。其实我们都知道,那是代表他的女朋友小玫。 王兵拉住小迪,问道:“小迪,你女朋友小玫呢?怎么没带她出来?” 小玫我见过,她给我的第一印象便是那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仿佛是一道彩虹般绚丽多彩。尽管她的外表打扮得有些像女混混,但与那些真正的不良少女相比,她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小玫她待人十分友善,从未对我有过任何欺凌或不尊重的行为。相反,她总是以一种温和的态度与我交流,我对她印象不错。 然而,当小迪听到小玫的名字时,他的反应却让我大吃一惊。原本喧闹的他突然安静了下来,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头也深深地低了下去。 沉默片刻后,小迪缓缓地开口说道:“小玫……小玫她跟了老三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自责。 接着,小迪继续说道:“我对不起小玫,我没本事,没钱。小玫的爸妈让她嫁给老三了。”说到这里,他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我们都被小迪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惊呆了,谁能想到,这个平日里嚣张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老爷们,竟然也会有如此多愁善感的一面。 老三这个人,我其实是有所耳闻的。他是隔壁村的一个地痞流氓,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他主要靠开赌场和收债来赚取不义之财,虽然手头确实有些钱,但他的人品却极差,是个不折不扣的恶势力代表。 想到小玫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孩,竟然要跟着老三那样的人共度余生,我的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惋惜之情。 有时候,人生就是如此无奈,即使我们有着自己的想法和追求,却往往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王兵拍了拍小迪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小迪,想不想报仇?” 小迪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迷茫和愤怒:“你想让我把小玫抢回来吗?我又不是没试过,被老三的手下打了一顿。我们斗不过他的。” 王兵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自信:“那我们就把老三打一顿。” 小迪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有办法?” 王兵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你干不干?” 小迪猛地一拍桌子,抓起一个酒瓶摔在地上,大声说道:“干!” 就这样,我们决定帮小迪出这口气。我带着黄文菲回了家,小迪也让他那帮兄弟回他们自己村,大头也回了自己家。王兵则去了河边等我们,准备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回家的路上,黄文菲有些担心地问我:“你们真的要去找那个老三吗?会不会有危险?” 我笑了笑,安慰她道:“放心,有王兵在,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们也不是去打架,只是帮小迪讨个公道。” 黄文菲点了点头,但眼神里依然带着几分担忧。我握了握她的手,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次帮小迪一把,也算是为我们曾经的恩怨画上一个句号。 第106章 夜半三更 夜半三更,天已经很暗了,村里没有路灯,只有一轮弯弯的明月挂在天上,洒下微弱的光。 我摸黑起身,找到自己装行李的麻袋,将它揣在身上,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家门,生怕吵醒任何人。 我用手机微弱的灯光照着前路,一路摸索到河边。 河边比起其他地方,倒是明亮许多,萤火虫在草丛中飞舞,绿色的光点像是星星落在了地上,显得格外美丽。 王兵已经在桥头等我了,他正蹲在地上,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兵顿时被我吓了一跳,整个人跳了起来。 看清是我后,他才松了口气,淡淡地说道:“阿杰,你吓死我了。” 这次行动,我们没有叫上大头,主要是怕他下手太重,而且这个时候,他应该正跟着老陈练拳呢。 我们小心翼翼地过了桥,来到了隔壁村。隔壁村和我们村一样,乌漆嘛黑的一片,只有偶尔传来的狗叫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我们找到了接应的小迪,他显得很兴奋,说道:“你们怎么这么慢,我都等很久了。” 我们三人摸黑走着,小迪在前面带路,带着我们来到了老三的家门口。 王兵看了看老三的房子,低声说道:“这么轻车熟路,看来你没少来啊。” 小迪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苦涩:“当然,我每天晚上都来这里看她。” 我拍了拍小迪的肩膀,说道:“真是个深情的男人。” 老三的家是一栋五层高的自建房,外墙贴着瓷砖,显得格外豪华。房子周围还围了一圈高墙,看起来像是要隔绝外界的一切。 王兵皱了皱眉,说道:“居然建了五层,违规了。” 小迪冷笑了一声,说道:“肯定违规了,就是没人管。” 我握了握拳头,说道:“没人管,那就我们来管。” 这时,王兵转头对小迪说道:“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了吗?” 小迪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王兵。 王兵接过纸,看都没看,直接问道:“确定三楼最右边的窗户是卧室?” 小迪毫不犹豫地说道:“确定,我天天都来看,我会不知道?” “好!准备了!”王兵说着,捡起一块砖头,用刚才小迪的纸包了起来,然后递给小迪。 小迪接过用纸包好的砖头,掂了掂,有些犹豫地说道:“还是你来,我怕我砸歪了。” 小迪说着,把砖头递给了我。 我接过砖头,也掂了掂,心里有些发虚,说道:“还是兵哥来,我怕我砸到人。” 说着,我便将砖头又递回给了王兵。王兵看了我俩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两个胆小鬼!” 王兵说着,举起砖头,瞄准三楼最右边的窗户,用力一扔。只听“砰”的一声,砖头砸破了窗户,飞进了房间里。 房间里的灯顿时亮了,紧接着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听不清楚在说什么。随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们三人赶紧绕到了前门,做好准备。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打开了铁门,嘴里骂骂咧咧:“谁他妈有病,大晚上不睡觉,砸我家窗户!让我逮到,我他妈弄死你!” 王兵一声令下:“动手!” 我立刻掏出麻袋,往这人头上套去,麻袋直接将他的头整个蒙住了。我们三人一窝蜂地冲了上去,王兵一脚将老三踹倒在地,我和小迪也跟着上去,踹着老三。 老三被蒙住头,不停地骂着:“王八蛋,妈的,一群王八蛋!” 王兵一边踹着老三,一边说道:“真该把这老东西的嘴也给堵上。” 小迪咬牙切齿地说道:“妈的,四五十岁的老家伙了,还惦记着十七八岁的姑娘,变态。” 我跟着附和:“该!真他妈叫人恶心。”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老三没有一丝还手之力,就这样在地上缩成一团,被我们拳打脚踢。 打了足足五分钟后,王兵才喊道:“跑!” 我们三人立刻一窝蜂地朝着一个方向跑去。这时,老三才缓缓站起身,扯下蒙在头上的麻袋,嘴里骂骂咧咧,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我们躲在不远处的墙角,听不到他在骂什么,但可以肯定,他骂得很难听。我们三个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在老三房子的三楼,卧室里,一个女生捡起了砖头,打开了那张纸,看了起来。她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纸上写着: 小玫: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要去县城打工了。此刻,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或许,有些话早已埋藏在心底,今日终于鼓起勇气,向你倾诉。 我们曾有过无数美好的回忆,那些时光仿佛就在昨日。你的一颦一笑,早已深深印在我的心里。然而,命运弄人,如今的你已为人妻。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故事已经画上了句号。一切都怪我没有本事,是我的无能。如果我能早一点长大,或许我就不会弄丢你了。 你曾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即便如今我们已无法相伴,我依然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 如果你过得不好,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回来带你走。此去县城,若我发达,我一定再回来娶你。 最后,我想对你说一声“再见”。不是告别,而是祝福。 愿你一生安好。 小玫穿上拖鞋,快步地从楼上跑了下来。我们看到她来到门口,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但最终,她只是扶着老三走回了房子里。随着大铁门“哐当”一声被锁上,今晚的闹剧也就到此为止了。 王兵拍了拍小迪的肩膀,笑着问道:“爽不爽?” 小迪咧开嘴,笑得有些释然:“爽,多谢兄弟了!” 我站在一旁,心里却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纸上写了什么?” 小迪看了我一眼,语气轻松地说道:“要是被抓了,我会一个人承担的。” 我皱了皱眉,继续追问:“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王兵插嘴道:“不用,我家又不是赔不起,到时候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有些不耐烦了,提高了声音:“纸上写了什么!” 王兵突然伸手弹了我一个脑瓜崩,笑着说道:“你关心那个干嘛,当然是情书啦!” 小迪也跟着笑了起来,解释道:“我本来想用短信的形式发给小玫的,但王兵说用这样的方式更有感觉。” 我揉了揉被弹疼的脑门,无奈地笑了笑:“还是兵哥厉害。” 王兵得意地扬了扬眉毛,说道:“那当然,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们三人站在夜色中,准备分别,小迪则回头看了一眼老三家的方向,满眼愁容。 过了一会儿,王兵拍了拍手,说道:“行了,事情办完了。小迪,县城见!” 小迪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县城见!” 我们三人笑着告别,各自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夜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但我的心里却暖洋洋的。今晚的行动虽然有些冲动,但却没有一丝后悔。 回到家,我轻手轻脚地爬上床,生怕吵醒爸妈。躺在床上,我回想着今晚的一切,忍不住笑了笑。虽然不知道小玫会怎么选择,但至少,我们为她争取了一次机会。 闭上眼睛,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里,我仿佛看到了小迪和小玫站在河边,笑得那么灿烂。 第107章 大年三十 时间一天天过去,老三那边始终没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玫没有揭穿我们,反正我们这几天平安无事地度过了。 这几天,我哪也没去,只是待在家里,和黄文菲一起写作业。高中的寒假作业多得让人头大,写得我手都快断了。 好不容易在大年三十这一天,终于把作业全部补完了。做完作业,终于可以安心准备过年了。 一大早,我爸妈就去赶集了,留下我和黄文菲在家里打扫卫生和布置氛围。我们分工合作,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自建房的面积太大,打扫起来真是累得够呛。我有点羡慕县城里那些住套房的同学了,想必他们打扫起来会轻松很多。 接下来就是布置。我将我妈买的春联贴上,前门贴了一副“迎新春事事如意,接鸿福步步高升”,后门贴了一副“福星永照平安宅,好景常临康乐家”。 还有我妈买的两个大灯笼,我也将它们挂在了屋檐下。做好一切准备后,我们便等待着我爸妈回来做年夜饭。 没想到,没等来我爸妈,却等来了王兵和大头。 我问他们:“你们俩不在自己家过年,跑来我家做什么?” 王兵笑着说道:“来给你送祝福啊,新年快乐,阿杰,还有弟妹。” 大头也跟着说道:“新年快乐啊,阿杰,弟妹。” 我一巴掌甩在大头的头上,说道:“大头,弟妹也是你叫的?” 大头愣了愣,挠了挠头,改口道:“嫂子,新年快乐。” 我和王兵顿时哈哈大笑,黄文菲则羞红了脸,低下头不敢看我们。 我们四人就这样坐在院子里,有些无聊。王兵提议道:“我们把手机都拿出来,看看谁收到的祝福多,敢不敢比?” 我毫不犹豫地说道:“可以啊!” 就这样,我们四个同时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等待着亲朋好友的祝福电话。 等了好一会儿,手机屏幕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动静。看来我们的朋友也并非很想念我们。就在我们失望的时候,一通电话响了。 是王兵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号码。王兵得意地笑了笑,说道:“嘿嘿嘿,看来还是我的人缘比较好。” 王兵接起电话,还没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嘈杂声。 接着,只听王兵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我没有乱跑,爸,我来阿杰家了,不是说晚上一起吃团圆饭吗?我就提前过来了。” 王兵说完,挂断了电话。我知道,那是我干爹打过来的。 我问王兵:“你怎么连干爹的号码都没备注?” 王兵耸了耸肩,说道:“懒得备注了。” 我笑着说道:“这个不算祝福电话。” 王兵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算就不算。” 就这样,我们四人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终于,又有电话响了,还是王兵的。 王兵得意地说道:“诶,又是我的。” 我注意到王兵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黄子豪”三个字。黄子豪这小子,居然先给王兵打电话,没给我打,太令我失望了。 王兵接起电话,里面顿时传来了黄子豪的声音:“新年快乐啊,兵哥,祝你来年发大财!” 王兵笑着说道:“有心了,小豪,同乐同乐。” 王兵一边说着,一边还对着我们使着骄傲的眼色。我们其余三人皆是愤愤不平,心里暗暗嘀咕:这家伙怎么这么受欢迎? 王兵和黄子豪闲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这时,我的手机也响了,我一看,也是黄子豪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故意装出一副不满的语气:“黄子豪,你居然先打给兵哥,没先打给我,兄弟白做了。” 黄子豪在那头哈哈大笑:“哈哈哈,原来你和兵哥在一起啊,早知道我就不打这个电话了。” 我哼了一声,说道:“你要是不打,你就完了。” 黄子豪继续说道:“哈哈哈,新年快乐,阿杰!” 我也笑着说道:“新年快乐,子豪。” 我和黄子豪扯了几句,挂断了电话。这时,大头的手机也响了,还是黄子豪打来的。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忍不住笑了起来。黄子豪可真是个交际花,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送祝福。 就这样,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手机铃声,我们的手机开始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不停地接收到来自朋友们的祝福电话。 其中,王兵的手机更是热闹非凡,仿佛被祝福的潮水淹没了一般,铃声此起彼伏,一刻也没有停歇过。县一中的好多兄弟都纷纷拨通了王兵的电话,向他送上最诚挚的新年祝福。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龙媛竟然也给王兵打来了电话!这个消息让我们都有些惊讶,毕竟龙媛和王兵之间的关系一直有些微妙。然而,在这个特别的时刻,龙媛却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王兵的电话,真诚地祝福他新年快乐。 相比之下,我的手机虽然也响个不停,但情况就要稍微逊色一些了。不过,我所接到的电话也都在意料之中,有我们县一中高一的许多兄弟,还有一部分天兵团的成员。他们的祝福让我感到格外温暖,也让这个新年更加有意义。 大头接到的电话数量比我们俩都要少一些,但也还算不错。有他们自己班的同学,还有雷子等一些人给他打来电话,这让大头兴奋不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然而,黄文菲的情况就有些凄惨了。她的手机屏幕始终是一片漆黑,没有任何人给她打电话。 尽管如此,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被遗忘的感觉,只是默默地在我们旁边陪着笑,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太过失落。 这时,汽车的轰鸣声在不远处传来,最终在我家门前戛然而止。我知道,应该是我爸妈他们回来了。我迫不及待地打开门,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我家门口。 我认得这辆车,是王兵他爸的车。车门打开,我爸妈和王兵的爸妈从车上走了下来。他们手里提了大包小包的年货,看来是大丰收。我赶忙上去帮忙搬这些年货,心里暗暗高兴:今年的年夜饭肯定丰盛得很! 我干爹王富贵一进家门,目光就落在了黄文菲身上。他笑眯眯地说道:“听说阿杰带了个女朋友回来,就是这姑娘吗?果然是出类拔萃,和阿杰很般配啊。” 听王富贵这么说,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说道:“哈哈哈,干爹,别说笑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随即,我又对着黄文菲介绍王富贵:“这是我干爹,也是兵哥的爸爸。” 黄文菲点了点头,礼貌地对着王富贵说道:“叔叔好!” 王富贵笑着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好,好!阿杰这小子有福气啊,找了个这么标致的姑娘。” 我干妈也走了过来,拉着黄文菲的手,笑着说道:“姑娘,别拘束,就当是自己家。阿杰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你们俩在一起,我们都很放心。” 黄文菲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轻声说道:“谢谢阿姨。” 第108章 新年快乐 这时,王富贵突然感慨道:“我家王兵怎么就不知道给我也带个儿媳妇回来呢?” 我听了,心里一动,偷偷溜到王富贵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干爹,其实兵哥在学校里也有一个女朋友,那才是真的漂亮。” 王富贵顿时眼前一亮,兴致勃勃地问道:“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故作神秘地说道:“当然是真的,叫龙媛,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王富贵一听,立刻转头看向王兵,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王兵,你也有个女朋友,叫龙媛,是真的吗?” 王兵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他瞪大眼睛,看向我,语气里带着几分恼怒:“阿杰,你小子,又跟我爸瞎说什么了!” 我见势不妙,赶紧跳了起来,嘴里喊道:“没有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王兵站起身就要来追打我。我见状,立刻开溜,绕着桌子跑了起来。王兵一边追一边喊道:“你小子别跑!看我不收拾你!” 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笑道:“兵哥,你别激动啊,干爹这不是关心你嘛!” 王富贵坐在桌边,笑得合不拢嘴,对着王兵喊道:“王兵,你别追阿杰了,赶紧跟爸说说,那个龙媛是怎么回事?” 王兵停下脚步,无奈地看了他爸一眼,说道:“爸,你别听阿杰瞎说,我和龙媛只是普通朋友。” 王富贵显然不信,笑眯眯地说道:“普通朋友?那你什么时候带她回来给爸看看?” 王兵顿时语塞,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爸,这事儿以后再说。” 我躲在桌子另一边,忍不住偷笑。王兵瞪了我一眼,低声说道:“阿杰,你小子等着,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我耸了耸肩,故作无辜地说道:“兵哥,我这可是帮你啊,干爹这不是挺高兴的嘛。” 王兵无奈地摇了摇头,坐回椅子上。王富贵则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显然对“龙媛”这个话题充满了兴趣。 我爸妈也走了过来,我妈笑着说道:“行了行了,别光顾着说话了,赶紧把东西搬进去,准备做年夜饭!” 我们几个年轻人赶紧帮忙把年货搬进屋里。 年夜饭的准备开始了,家里顿时热闹起来。我妈和我干妈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我爸和我干爹则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我们几个年轻人也没闲着,帮忙洗菜、切菜、摆桌子,忙得不亦乐乎。 黄文菲虽然有些拘谨,但很快就融入了这个热闹的氛围。她和我妈一起包饺子,手法娴熟,包出来的饺子一个个小巧精致,看得我妈连连称赞:“文菲,你这手艺真不错,” 黄文菲笑了笑,轻声说道:“阿姨过奖了。” 我站在一旁,看着她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暖暖的。虽然我和黄文菲的关系还没明确,但看到她和我的家人相处得这么好,我心里也多了几分期待。 年夜饭终于准备好了,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红烧鱼、糖醋排骨、清蒸鸡、饺子、年糕……每一道菜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我们围坐在桌旁,举杯共庆新年的到来。 我干爹王富贵举起酒杯,笑着说道:“来,大家一起干一杯,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我们纷纷举杯,齐声说道:“新年快乐!” 年夜饭在欢声笑语中进行着,大家一边吃一边聊,气氛温馨而热闹。黄文菲也渐渐和大家有说有笑。看着她笑得那么开心,我心里也充满了满足感。 吃完年夜饭,就到了我们最激动的时候了,那便是放烟花。 我们几个年轻人迫不及待地跑到院子里,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烟花。王兵从屋里搬出一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烟花和鞭炮,笑着说道:“今年我可是准备了不少,咱们好好热闹热闹!” 我兴奋地搓了搓手,转头看向黄文菲,问道:“文菲,你喜欢放烟花吗?” 黄文菲笑着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喜欢啊,小时候家里也会放,不过………” 我听了,我知道又勾起了她不好回忆。赶紧从箱子里挑了几支仙女棒递给她:“那你先试试这个,安全又好看。” 黄文菲接过仙女棒,我帮她点燃。随着“嗤”的一声,仙女棒瞬间绽放出金色的火花,映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动人。 她轻轻挥动手中的仙女棒,火花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但我看到,她的眼角,却挂着未干的泪痕。 我心里非常清楚,她此时此刻一定是在想念她的父母和哥哥。尽管她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无比坚强,但我依然能够敏锐地察觉到她内心深处那无法掩盖的脆弱。 就在刚才,我们一起玩那个等电话游戏的时候,我就已经明显地感受到了她的失落。 她的眼神时不时地飘向手机,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然而每次手机铃声响起却都不是她的手机,她的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这时,我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毫不犹豫地拨通了黄文菲的电话号码。 黄文菲显然对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感到有些疑惑,但她还是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黄文菲的声音:“喂?”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手机轻声说道:“黄文菲,新年快乐。” 就在这时,王兵拿了出了一个四百发的大烟花,笑着对我们喊道:“你们让开点,我要放个大的!” 我们赶紧退后几步,只见王兵点燃引线,“嗖”的一声直冲云霄,随后在夜空中炸开,绽放出一朵绚丽的烟花。五彩斑斓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院子,大家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我站在黄文菲身旁,看着她仰头望着夜空中绚烂的烟花,眼神中带着一丝恍惚。她的手机还握在手里,电话那头传来我刚刚那句“新年快乐”的回音。 她没有挂断电话,而是轻轻地将手机贴在耳边,在说着些什么,只不过烟花的声音太大,我没有听清。 我看着她,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她会不会因为我的举动而感到尴尬。然而,黄文菲却突然转过头,冲我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泪光。 我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来,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的笑容像是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瞬间驱散了我心中的不安。 这个大烟花包含了很多种类,有的是“满天星”,烟花在空中炸开后,像是无数颗星星洒落下来,照亮了整个院子。 有的是“孔雀开屏”,五彩斑斓的光芒在空中绽放,像是孔雀展开的尾羽,美丽得让人屏息。 烟花放完后,我们几个年轻人围坐在院子里,聊着天,分享着彼此的新年愿望。 我干爹王富贵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对我爸说道:“你看看,这群孩子,玩得多开心。” 我爸也笑着点头:“是啊,过年嘛,就该热闹热闹。” 最后想说的是,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109章 回县城 过完年后,我在家里躺了四五天,整个人懒洋洋的,仿佛连骨头都软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随着年龄的增长,过年越来越没有味道了。 小时候那种期待新衣服、放鞭炮、吃年夜饭的兴奋感,如今早已被平淡无奇的日子取代。年味淡了,连带着心情也有些低落。 还好,干爹给我包了一个大红包,厚厚的一沓钞票捏在手里,沉甸甸的,这才让我感觉过年有了些意义。 干爹的红包像是一剂强心针,让我对即将到来的新学期有了些许期待。有了这笔钱,我觉得开学后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点,至少不用为生活费发愁了。 就这样,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日子过得浑浑噩噩,我感觉自己快要荒废掉了。 好在还有黄文菲陪着我,每天还能和她一起学习一会儿。她的存在让我不至于完全堕落,至少还能保持一点学习的动力。 到了年初六,一辆老旧的面包车停在了我家门口。车门一开,王兵、大头和老陈从车上跳了下来,径直走进了我家。 我有些疑惑,大过年的,他们这是要过来串亲戚吗? 王兵一进门就冲我喊道:“阿杰,收拾一下,准备回县城了。” 我愣了一下,问道:“这么快?不是还没开学吗?” 王兵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你在家不无聊吗?我都快要闷死了,赶紧收拾东西,咱们早点回去。” 我点了点头,心想他说得也有道理。在家待着确实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早点回县城,至少还能和朋友们一起打发时间。 我将要回县城的消息告诉了黄文菲,她听了后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回房间开始收拾行李。我也赶紧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去向父母告别。 我妈见我提着行李,有些惊讶地问道:“这么快就要去上学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啊,高中学业比较紧,早点回去学习。” 我妈听了,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去给我收拾了一些东西,让我带到县城用。她一边收拾一边念叨:“这些吃的你带上,县城的东西贵,家里有的就别浪费了。” 我爸这时也走了过来,一脸严肃地说道:“到了学校,要好好学习,不要贪玩,争取考上一个好的大学……” 我知道,我爸又要开始他的唠叨模式了,但我也只能乖乖坐着,一句一句地听着。虽然这些话我已经听过无数遍,但每次听他说,心里还是会有些触动。 我爸的唠叨还没结束,我妈已经提了两大袋东西走了过来,递给了我。 我看着这两大袋东西,一时有些愣神,忍不住说道:“妈,不用这么多,有些东西县城都买得到。” 我妈瞪了我一眼,说道:“买不用钱啊?家里有直接带过去就行了。再说了,又不是都给你的,有一袋是给文菲的。” 这时,黄文菲收拾好东西,从楼上走了下来,正好听到我妈的话。她礼貌地说道:“谢谢阿姨。” 我妈笑得像朵花一样,连连摆手说道:“好孩子,下次放假了,再来玩哈。” 黄文菲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一定来。” 我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和黄文菲一起走出了家门。我爸跟在我们身后,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 走到门口时,我转过身,放下了行李,突然抱住了我爸。他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我低声说道:“爸,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一定会考上好大学的,你放心。” 我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好,考上大学后,就把文菲娶回家。” 我放开了他,转过身,提起行李走上了车。眼泪在我的眼眶中打转,但我强忍着没让它流下来。 黄文菲也上了车,坐在我旁边。车子缓缓启动,我摇下车窗,看到我爸妈还站在家门口,目送着我们离开。 我对着他们喊道:“爸,妈,我走了,再见。” 我爸我妈也对着我招手,脸上带着笑容,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舍。 老陈打着火,面包车开始缓缓行驶起来。我靠在座椅上,心里五味杂陈。 车窗外的风景渐渐模糊,我知道,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了,而我也将踏上新的征程。 这次,我们都很自觉地给老陈交了五十块钱。刚过完年,大家手里都有不少的压岁钱,掏这点路费并不算什么。 老陈收着钱,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好,不错不错,还是你们懂事!” 面包车缓缓驶离了村子,沿着村道向县城方向开去。刚开到村口,突然,老陈猛地踩了一脚刹车,车子骤然停下,我们几个人都被惯性甩得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差点撞到前排座椅。 “怎么回事?”王兵揉着脑袋,不满地问道。 老陈按了几下喇叭,嘴里骂骂咧咧:“这哪里来的精神小伙,不要命了吗?妈的,大过年的拦车,找死啊!” 我抬头一看,只见路中间站着一个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正冲着我们挥手。那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隔壁村的小迪。 小迪站在路中间,拦住了我们的去路,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和期待。老陈气得直按喇叭,嘴里还在不停地骂着。 王兵见状,赶紧解释道:“老陈,别急,这是隔壁村的小迪,算是我们的朋友。” 我拉开车门,探出脑袋冲小迪喊道:“小迪,你干嘛呢?大过年的拦车,不怕被撞啊?” 小迪见车门打开,二话不说,提着大包小包就冲了过来,直接把东西往车上塞。 我愣了一下,赶紧说道:“你这是干嘛?我知道你很感谢我们,心意到了就行,东西就不用送了,我们车上已经没地方放了。” 小迪一边往车上塞行李,一边喘着气说道:“谁送你们东西啊?这是我的行李!我不是要去县城打工嘛,车费挺贵的,想着蹭你们的车去,省点钱。” 我顿时有些尴尬,原来他不是来送东西的,而是来蹭车的。小迪把行李都塞上车后,人也跳了上来,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还好老陈开的是面包车,空间还算宽敞,要是小轿车,恐怕就坐不下了。 小迪坐稳后,笑嘻嘻地对我们说道:“谢谢,谢谢兄弟们!你们真是我的救星!” 我们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而是齐刷刷地把手伸到了小迪面前。 小迪看着眼前的四只手(黄文菲没有伸手),一脸懵逼,问道:“这是干嘛?” 我们异口同声地说道:“路费啊,五十块,赶紧交!” 小迪一下子傻眼了,结结巴巴地说道:“我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老陈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笑着说道:“小伙子,来不及咯!车子出发了,就停不下来了。”说完,他一脚猛踩油门,车子“轰”地一声冲了出去。 小迪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了老陈。老陈接过钱,笑得更加开心了,嘴里还念叨着:“这才对嘛,坐车哪有不交钱的道理?” 就这样,我们按照原先的路程,开始返回县城。车上多了小迪,气氛也变得热闹了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话题从过年的趣事扯到县城的生活,再到未来的打算。 车子在乡间的小路上颠簸着,窗外的风景飞快地后退。我靠在座椅上,听着大家的笑声,心里感到一阵轻松。虽然年味淡了,但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光,依然让我觉得温暖而充实。 黄文菲坐在我旁边,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她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一丝温柔。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带着我们驶向县城。 第110章 吃火锅 终于抵达县城,这里的过年氛围依然浓郁,丝毫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消散。街道两旁的路灯上,悬挂着一个个又大又红的灯笼。 除了灯笼,街道上还张贴着许多春联和年画,红红的纸张上写着吉祥如意的话语,画着各种寓意美好的图案。 这些春联和年画与灯笼相互映衬,共同营造出了一种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节日氛围。 面包车缓缓停在拳馆门口。我们大包小包地往下搬着行李,动作虽然有些笨拙,但大家都很默契地互相帮忙。 等行李全部卸下后,老陈开着面包车去找停车位了。 我走到拳馆门口,伸手推了推门,没想到门居然一下子就推开了。我心里一紧,回头问道:“兵哥,你没锁门吗?” 王兵皱了皱眉,说道:“我记得我锁了啊,怎么回事?” 大头也有些紧张,低声说道:“不会是遭贼了?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这时,小迪站了出来,拍了拍胸脯说道:“报什么警?我们四个大老爷们在这儿,怕什么?我先进去看看!” 小迪说着,大步走进了拳馆。我注意到前台的小吴不在,显然不是他开的门。我们几个人跟在小迪后面,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小迪一进拳馆,就看到一个人正在搬着木人桩。他顿时大喊起来:“小偷!抓小偷啊!” 那个搬木人桩的人听到喊声,猛地转过头来,冲着我们喊道:“你谁啊?哪有小偷?” 听到这个声音,我们立刻认出来了——是雷子。他比我们早一步到了拳馆。 但小迪不认识雷子,他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准备“逮捕”雷子。雷子哪里是好惹的,只见他一个转身,拳头一挥,小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雷子一拳放倒在地。 我们赶紧冲进去,王兵喊道:“雷子,别打了,自己人!” 雷子看到我们,收起了拳头,笑着说道:“你们也回来了?” 王兵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雷子耸了耸肩,说道:“在家呆着太无聊了,反正我家就在县城,每天过来练练拳也好。” 这时,小迪从地上爬了起来,揉着肩膀,一脸委屈地说道:“原来你们认识啊,我还以为他是坏人呢。” 雷子看了小迪一眼,笑着说道:“你那一头红发,更像坏人好。” 我走过去,拍了拍小迪的肩膀,向雷子介绍道:“雷哥,这是隔壁村的小迪,来县城打工的。” 雷子点了点头,调侃道:“小弟啊?阿杰,你可以啊,回去过个年还收了个小弟。” 小迪一听,立刻跳了起来,大声纠正道:“不是小弟,是小迪!” 雷子挑了挑眉,笑着说道:“有区别吗?” 我们其他人听着他们俩的对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拳馆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刚才的紧张感也烟消云散。 小迪虽然被雷子一拳放倒,但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挠了挠头,笑着说道:“你这拳头可真够硬的,下次能不能轻点?” 雷子笑着拍了拍小迪的肩膀,说道:“行,下次我注意。不过你也别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咱们这儿可不是拍警匪片。” 大家笑得更欢了。拳馆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过年的热闹气氛又回来了。我们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迎接新一年的生活。 收拾好行李后,王兵环顾了一下拳馆,皱了皱鼻子说道:“大扫除一下,好几天没在这里了,都有霉味了。” 大家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毕竟拳馆是我们平时训练的地方,保持干净整洁是必须的。于是,我们各自分工,开始忙碌起来。 王兵找了块抹布,开始擦拭器材和桌子。他的动作很仔细,连角落里的灰尘都不放过。 雷子则找来扫把和畚斗,开始扫地。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几下就把地上的杂物扫得干干净净。 大头拿着拖布,跟在雷子后面拖地,地板很快变得光亮如新。 就连小迪也没闲着,他主动帮忙将散乱的器材归位,排列得整整齐齐。 我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可做的了。于是,我拿起黄文菲的行李,对她说:“我送你回学校,毕竟你不住在拳馆。” 黄文菲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 正当我准备带着黄文菲离开时,王兵抬头看了我一眼,喊道:“阿杰,你干嘛去?想偷懒啊?” 我笑了笑,解释道:“没有啊,我看你们人手好像够了,我先送黄文菲回学校。” 王兵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好,照顾好弟妹。” 我点了点头,带着黄文菲走出了拳馆。外面的阳光正好,洒在街道上,暖洋洋的。我们沿着熟悉的道路,往县一中的方向走去。 路上,黄文菲轻声说道:“杨少杰,你们之间氛围真好,大家像一家人一样。” 我笑了笑,说道:“是啊,有他们在,总觉得很踏实。” 黄文菲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羡慕。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阿杰,你一定要认真学习,和我一起考上蜀城大学。” 我愣了一下,随即认真地说道:“黄文菲,你怎么去了我家一趟,变得和我爸一样爱念叨啦。难道这是种病,会传染的?” 黄文菲听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她轻声说道:“我觉得你爸妈挺好的,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念叨我。” 我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我握紧了她的手,说道:“你那么优秀,肯定不需要别人念叨啊。” 黄文菲的脸微微红了,低下头轻声说道:“说的也是。” 我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握紧了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到了县一中门口,黄文菲停下脚步,转身对我说道:“杨少杰,你回去,我自己进去就行。” 我点了点头,把行李递给她,说道:“好,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黄文菲接过行李,笑着说道:“知道了,你也是,注意身体。” 我目送她走进校门,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身往回走。 回到拳馆时,大家已经打扫得差不多了。没想到,这四个大男人还挺细心的,把拳馆打扫得一尘不染。我边走边用手摸了一把桌子,看了看,笑着说道:“不错不错,一点灰尘都没有。” 王兵看到我回来,笑着冲我喊道:“让你小子偷懒偷爽了,晚饭交给你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原来他们在这儿等着我呢!我一点活也没干,只好无奈地答应道:“好,晚上请各位去吃沙县大酒店!” 王兵一听,立刻不满地说道:“怎么这么吝啬?过年那天,我可是看我爸包了一个大红包给你呢!”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眼睛可真尖!连这都看到了。” 王兵得意地挑了挑眉,说道:“那当然,我可是火眼金睛。再说了,你那红包鼓鼓的,谁看不出来?” 雷子也凑了过来,笑着说道:“阿杰,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过年收了红包,就请我们吃沙县?怎么也得来顿大餐!” 大头和小迪也跟着起哄,大头说道:“就是就是,阿杰,你这红包可不能白拿啊!” 我看着他们几个一脸坏笑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行行,你们赢了。晚上请你们去吃火锅,总行了?” 王兵一听,立刻拍手笑道:“这还差不多!阿杰,你终于大方了一回!” 雷子也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火锅不错,正好过年吃腻了大鱼大肉,换换口味。” 大头和小迪更是兴奋得直搓手,大头说道:“阿杰,你可别反悔啊!”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放心,我说话算话。不过,你们可得给我留点面子,别点太多贵的菜,我这红包可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 王兵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放心,我们心里有数。不过,该吃的还是得吃,对?” 大家哄笑起来,拳馆里充满了轻松愉快的气氛。 晚上,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县城里最有名的火锅店。店里热气腾腾,香气四溢,大家围坐在一起,点了一大桌菜。牛肉、羊肉、虾滑、毛肚……各种食材摆满了桌子,锅里红油翻滚,香气扑鼻。 王兵一边往锅里下肉,一边笑着说道:“阿杰,你这红包花得值?看我们多给你面子,点的都是实惠的菜。”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这叫实惠?这一桌都快赶上我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雷子夹起一块牛肉,笑着说道:“别心疼了,阿杰。过年嘛,大家开心最重要。再说了,你这红包不花白不花,对?” 大头和小迪也连连点头,大头说道:“就是就是,阿杰,你这红包花得值,我们可是帮你消化了!” 小迪一边吃着虾滑,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要是早请我吃这么一顿,我不就不会欺负你了,我还得叫你一声杰哥!” 大家听了,又是一阵哄笑。 第111章 该步入正题了 吃完火锅,大家心满意足地走出店门。我们的笑声在夜晚的街道上回荡,仿佛连星星都被我们的快乐感染了。 回到拳馆时,老陈已经在里面等我们了。看到我们回来,他有些生气地说道:“我就停个车的功夫,你们几个小子跑哪里去了?” 说着,他还跑到我们面前嗅了嗅,继续说道:“跑去吃火锅了?居然不带我,你们可以啊。” 王兵笑着调侃道:“老陈,真厉害,鼻子比狗还灵!” 老陈一听,气得一脚踹到了王兵身上,骂道:“去你的!” 老陈说完,转身就往外走。我赶紧问道:“老陈,你去哪?” 老陈没好气地说道:“去吃饭呗,你们都吃了,我还没吃呢。” 听到老陈的话,我们皆是哄堂大笑。老陈虽然嘴上抱怨,但大家都知道他只是开玩笑,毕竟他平时对我们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老陈走后,我们坐到了茶桌旁。王兵开始给我们泡茶,茶香四溢,气氛也渐渐安静了下来。我对王兵说道:“兵哥,给我来点开水就行,我晚上可不敢喝茶了。” 王兵笑了笑,给其他人倒上了茶,给我倒了一杯白开水。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突然开口说道:“怎么样?想好怎么拿下八中了吗?” 王兵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大过年的,大家本来都开开心心的,他突然提起这件事,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要知道,我和大头现在在八中可是人人喊打的角色。 大家都是一片沉默不语,王兵接着说道:“我先来讲一下八中的整个布局。八中的大部分势力都由‘八兽’掌控着,也就是高一的鼹鼠、金鱼、秃鹰,高二的蝰蛇、野猪,高三的老虎、龙媛。” 雷子这时插话道:“这不是才七个吗?哪里来的八兽?兵哥,你小学数学不过关啊。” 我解释道:“还有一个疯狗,在县一中的时候已经被我们给干掉了。” 王兵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八兽之间多少都存在着摩擦,因为大家都想当八中的老大,只不过现在有龙媛压着,他们都不敢造次罢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在八兽中,还有大何兄弟的人。若是让他先拿下八中的话,我们之后的路就很难走了。依我现在所知道的来看,老虎、野猪和秃鹰已经达成联盟,要将我们赶出八中。” 我皱了皱眉,说道:“这么看来,老虎很有可能是大何兄弟的人。其他几兽呢?” 王兵说道:“鼹鼠和秃鹰不对付,是因为蝰蛇。鼹鼠和秃鹰都喜欢蝰蛇,两个人为了得到蝰蛇,整天打得你死我活的,不过他们两个谁也奈何不了谁。” 我听了,忍不住感叹道:“果真是红颜祸水啊,难怪鼹鼠每天都要去找秃鹰干架,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又问道:“那金鱼呢?他是什么实力?” 王兵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他好像没什么作为,只是拉着一帮兄弟,自保。” 雷子这时插嘴道:“要我说,等我转学过去,阿杰你和大头先拿下高一的三兽,我和兵哥干掉蝰蛇和野猪,我们集结高一高二的实力,直接干掉高三,不就拿下了吗?我觉得一点都不难。” 大头点了点头,附和道:“我同意雷哥的想法,这个方法可行。” 王兵却瘫坐在椅子上,仰头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八兽虽然不和,但对外还是很一致的。” 我低头沉思,心里有些焦急。王兵帮了我太多,我一定要想出一个方法来帮他拿下八中。我拼命地想着,脑子里不停地转着各种念头。 王兵继续说道:“我能想到的方法,就是放大八兽之间的仇恨,让他们自相残杀。不过我暂时也不知道怎么做。” 这时,我抬头看到小迪那一头火红色的头发,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我开口说道:“兵哥,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可以先化敌为友,就像我们和小迪一样,没有永远的敌人。” 王兵眼前一亮,问道:“说来听听。” 我说道:“老虎、野猪和秃鹰看样子是非置我们于死地不可,而鼹鼠和秃鹰有过节,我们可以试着拉拢鼹鼠。” 不过,我和鼹鼠之间也有些摩擦,我不知道这个计划能不能行得通。不过,依我和鼹鼠相处下来,我觉得他除了急性子和脾气暴,好像没有太多的心思。 我继续说道:“如果没有办法拉拢鼹鼠,我们就得试着拉拢蝰蛇。兵哥,蝰蛇交给你,你去拉拢蝰蛇。鼹鼠是我同桌,我试着搞定他。” 王兵叹了口气,说道:“看样子,也只能这么办了。” 雷子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好麻烦啊,我觉得还是我的方法好,直接又有效。” 没有人理会雷子的话,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我则继续说道:“我们两边同时进行,相信这会是一个突破口。” 王兵点了点头,说道:“好!就按阿杰说的办,先试试,不行再说。” 我叹了口气,说道:“只不过,我们现在连八中的门都不一定能进得去。老虎说了,下学期见我一次,打我一次。” 王兵这时意味深长地说道:“放心,开学的时候,龙媛会来接我们。有她在,我们还是能撑一会儿的。” 听到龙媛的名字,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龙媛是八中高三的“八兽”之一,也是县八中公认的天,不过她的手底下没有人。但有她在,至少我们不会一开学就被围攻。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茶也喝得差不多了。王兵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阿杰,别想太多,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一步一步来,总能找到办法的。” 小迪这时候才缓缓开口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是要去干架吗?” 王兵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没有,你多虑了,好好找你的工作去。” 小迪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也是,你们有什么工作推荐吗?我第一次来县城,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雷子听了,忍不住调侃道:“小子你可以啊,都没想好做什么,就敢一个人跑来县城。” 小迪嘿嘿一笑,说道:“王兵不是说了吗,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这是车到悬崖了,不是车到山前了。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小迪想了想,说道:“最好是轻松的,而且来钱快的。” 王兵一听,立刻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拍了拍小迪的肩膀,说道:“我知道是什么工作!” 小迪眼睛一亮,赶紧问道:“什么?快说说!” 王兵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去抢银行。” 听到王兵的话,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然而,仅仅几秒钟后,这种沉默就被一阵哄堂大笑所打破。大头笑得前仰后合,雷子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笑得直不起腰来。 第112章 八中,新启程 就这样,我们在拳馆待了几天,整日为了如何拿下八中而感到苦恼。我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件事感到如此心烦意乱过,无论是学业还是生活,我都能从容应对。 但这次八中的事,却让我绞尽脑汁,始终找不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开学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我心里越来越没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不要落到一个天天被打的下场,那可就太惨了。 这几天,小迪也在县城里四处找工作,但他却处处碰壁。现在的社会,没有文凭,没有经验,找工作确实不太容易。 特别是小迪还顶着一头火红色的头发,看起来太不正经了,连服务员的工作都没人愿意招他。 我们都劝他把头发染回黑色,毕竟这样看起来会显得更稳重一些。但小迪却坚决不同意,他说这是他信仰的一部分,顶着火红色的头发能让他“盛世朝阳”,每天都能充满活力。 我们听了也只能无奈地摇头,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东西,我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王兵实在受不了小迪每天无所事事,在拳馆蹭吃蹭喝。最后,他托了洪岩帮忙,给小迪安排了一个在神龙娱乐城当保安的职位。 说是保安,其实就是帮别人看场子。做这行的,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了道上。 工资不算太高,一个月只有三千来块钱,但小迪却十分满意。 他每天都穿着保安制服,神气活现地在娱乐城里晃悠,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是个保安。我们看着他这副模样,既觉得好笑,又有些无奈。 不过,小迪倒是挺喜欢这份工作。他每天回来都会跟我们炫耀自己在娱乐城里的“威风事迹”,比如今天又拦住了几个闹事的客人,或者帮老板解决了什么麻烦。 虽然我们都知道他多半是在吹牛,但看他这么开心,我们也就懒得拆穿他了。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开学的日子也越来越近。我们依然没有想出完美的计划来应对八中的局面,但至少小迪有了工作,拳馆里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或许,正如王兵说的那样,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只能相信,只要大家团结一致,总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至于小迪,他虽然看起来有些不靠谱,但至少他用自己的方式在努力生活。或许,他那头火红色的头发,真的能给他带来一些好运。 虽然我希望时间可以过得慢一点,但它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流失了。开学的日子终归还是到来了,仿佛昨天还在家里享受着过年的悠闲,今天却已经站在了新的上。 我收拾好行李,心里有些忐忑,但也知道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想躲也躲不掉。 王兵和大头也准备好了,我们三个站在拳馆门口,彼此对视了一眼,仿佛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和一丝不安。 “走,该出发了。”王兵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一丝轻松,仿佛是在安慰我,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我点了点头,提起行李,跟在他们身后。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拉长了我们的影子,仿佛在提醒我们,前方的路还很长。 我们踏上了前往八中的道路,脚步虽然有些沉重,但心里却隐隐有一种期待。 八中,这个曾经让我们感到陌生甚至有些畏惧的地方,如今却成了我们必须面对的新战场。 路上,大头突然开口说道:“八中,我们来了。” 王兵笑了笑,语气坚定地说道:“放开手去大干一场。” 我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没底,但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退缩。我拍了拍大头的肩膀,说道:“我们三个在一起,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大头听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阿杰,你说得对!” 我们继续往前走,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八中的校门也渐渐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校门口人来人往,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进校园,脸上带着新学期的期待和兴奋。 我看着那熟悉的校门,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八中,这个曾经让我们吃了不少苦头的地方,如今却成了我们必须征服的目标。 校门口已经站满了学生,我还没有走近,就已经看到野猪、老虎和秃鹰,他们各自带了十几个人,站在校门口东张西望,显然是在堵我们。他们的眼神里带着挑衅和不屑,仿佛我们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不过,我也看到龙媛站在另一边,孤零零的一个人,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平静地望向我们这边。她似乎也在等待我们的到来,但她的态度却与老虎他们截然不同,显得冷静而从容。 王兵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说道:“阿杰,别想太多。我们这次来,可不是为了挨打的。”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是啊,但愿。” 我们三个并肩走进了八中的校门,脚步虽然坚定,但心里却难免有些紧张。刚踏进校门,老虎就带着他的人走了过来,迅速将我们三个团团围住。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仿佛随时准备动手。 老虎站在最前面,冷笑着说道:“哟,杨少杰,怎么,过年过得挺滋润啊,还敢回来?” 王兵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道:“老虎,大过年的,火气别这么大。我们回来上学,又不是来找麻烦的。” 老虎冷哼一声,说道:“王兵,这没你什么事,赶紧走!”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野猪和秃鹰也带着人慢慢围了过来,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 大头站在我旁边,低声说道:“阿杰,可以动手了吗?” 我有些无语,这么多人,大头竟然一点都不在怕的,我低声说道:“当然不行!”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虽然有些紧张,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冷静。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示弱,否则只会让他们更加嚣张。 就在这时,龙媛突然走了过来。她的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老虎他们看到她过来,脸色微微一变,显然对她有些忌惮。 龙媛走到我们面前,淡淡地看了老虎一眼,说道:“老虎,开学第一天,别闹事。” 老虎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甘:“龙姐,我可没找王兵麻烦,我只针对杨少杰,他可是叫一中的人把秃鹰打了,你别胳膊肘往外拐啊。” 龙媛冷笑了一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上学期期末考的时候不是也带人打了他俩一顿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件事就这样翻篇了!” 老虎被龙媛的话噎住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看了看龙媛,又看了看我们,显然在权衡利弊。 王兵趁机笑着说道:“老虎,龙媛说得对,开学第一天,大家和气点不好吗?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老虎咬了咬牙,显然不甘心就这么放过我们,但龙媛的态度让他不得不有所顾忌。他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说道:“行,今天给龙姐面子。不过,你们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说完,他挥了挥手,带着他的人退到了一边。野猪和秃鹰见状,也只好跟着退开。 龙媛这时看向我们,开心地说道:“王兵,你们来了,我还担心你们被老虎吓得不敢来了呢。” 王兵笑道:“我还没怕过好。” 我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谢谢龙姐,今天多亏了你。” 龙媛摆了摆手,说道:“多大点事啊,只要我还在,他们不会在对你们怎么样的。” 王兵笑着说道:“大小姐,我们先去宿舍了,你也去忙你的事。” 龙媛说道:“我没什么事,我带着你们去宿舍,免得老虎又找你们麻烦。” 王兵却好似想跟龙媛保持距离一般,说道:“不用了,大小姐,我们自己可以的,再说了,男生宿舍,你去也不方便。” 龙媛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们自己小心点!” 说着,便快步离开了,两条大长腿笔直且修长,走起路来像生风了一样。 看着龙媛离开的背影,王兵暗自叹了一口气。 大头这时说道:“让那个什么老虎的逃过一劫,要不是嫂子出来讲和,我都拿下三兽了,错过了个好机会。” 王兵拍了拍大头的肩膀,笑着说道:“哈哈哈,别担心,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点了点头,心里虽然还有些不安,但至少今天算是平安度过了。我们三个并肩走向了宿舍,开启了新学期的第一天。 第113章 混乱的宿舍 回到宿舍,王兵先走了进去,突然大骂道:“这是谁干的!” 我和大头都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赶紧拎着行李冲进了宿舍。一进门,眼前的景象让我们愣住了——宿舍里一片狼藉,书本、被子散落一地,椅子东倒西歪,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大头也生气地说道:“是谁干的!让我知道是谁,我现在就去把他给废了!” 我在一旁不敢做声,心里却有些发虚。因为我知道,这些其实是我干的。 期末考的最后一天,老虎和秃鹰带人来打我,我为了防身,慌乱中拿了宿舍里的东西砸他们。事后匆匆离开,完全忘了回来收拾,结果宿舍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我不好意思地举起手,低声说道:“是我干的。” 王兵和大头同时转过头来,瞪大眼睛看着我,异口同声地说道:“你干的?你是不是不想读了?” 我挠了挠头,尴尬地将事情的经过和他们解释了一遍,希望他俩能理解我当时的处境。 然而,王兵只是淡淡地往床上一躺,说道:“阿杰,既然是你干的,那你就好好收拾。我有点困,先睡了。” 大头也顺势往床上一躺,附和道:“确实,阿杰,你得承担责任。我也困了,先睡了。” 我无奈地说道:“我们一起收拾呗,都是兄弟,不用这么见外?” 大头没有回应我,我凑过去一看,这家伙居然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仿佛真的睡着了。 王兵翻了个身,背对着我,懒洋洋地说道:“阿杰,你也可以叫老虎来帮你一起收拾,如果他愿意的话。”说完,他就再也没了动静。 我跑到王兵床边,摇了摇他,喊道:“兵哥?” 没反应。 我又跑到大头床边,摇了摇他,喊道:“大头?” 依然没反应。 这时我才明白,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逃过了收拾拳馆,没想到最终还是没逃过收拾宿舍的命运。我只好一个人自顾自地开始收拾起来。 我先把散落一地的书本一本本捡起来,整理好放在书架上。接着,我把东倒西歪的椅子扶正,摆回原位。被子、枕头也被我一一捡起,拍了拍灰尘,重新铺好。 收拾到一半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王兵和大头。他俩依旧“睡得香甜”,仿佛完全没听到我忙碌的声音。 我摇了摇头,心里暗自苦笑:“这两个家伙,真是够‘兄弟’的。” 不过,虽然嘴上抱怨,我心里却并没有真的生气。毕竟,他们平时也没少帮我。今天这事,确实是我自己惹出来的,收拾一下也是应该的。 终于,经过一番努力,宿舍恢复了整洁。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我走到床边,拍了拍王兵和大头的肩膀,笑着说道:“行了,别装了,宿舍收拾好了,起来。” 王兵睁开眼睛,懒洋洋地坐了起来,笑着说道:“阿杰,干得不错嘛,效率挺高。” 大头也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假装刚睡醒的样子,说道:“阿杰,辛苦了,辛苦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你们俩啊,真是够了。” 王兵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行了,别抱怨了。晚上请你吃饭,算是补偿。” 大头也附和道:“对对对,晚上我们请你吃顿好的!” 我笑了笑,心里那点小小的不满也烟消云散了。毕竟,有他们在身边,再多的麻烦也变得不那么难熬了。 吃过晚饭后,我们便得回各自的班级报到了。新学期的第一天,按例每个班晚上都得在班级里开个班会。 我和大头一起回到了班级里,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同学,老师也在不久后走了进来。 相比县八中的老师,我感觉县一中的老师好多了。以前我总觉得县一中的老师对学生从来都不是不管不顾的,没想到八中的老师更为懒散。 新学期的班会,老师进来后,也不检查我们的作业,而是简单地说了几句话:“新的学期,希望大家好好表现,少闯点祸。”说完,他就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顿时一片沸腾,不少学生已经离开了教室,和县一中的氛围差太多了。只有几个特别想读书的学生留在了教室,安静地看书或写作业。大头也离开了教室,这个时候,他都会去找老陈练拳。 让我感到疑惑的是,鼹鼠并没有离开教室,而是静静地坐在我的旁边,两条腿翘在课桌上,自顾自地打着游戏。他的表情很专注,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想,时机应该到了。我转过头,对鼹鼠说道:“鼠哥,上学期打了你,不好意思。同桌没有隔夜仇,希望你能原谅我。” 鼹鼠听了我的话,愣了一下,放下手机,看向我说道:“杨少杰,你这是干嘛?这种事你觉得一句道歉就能解决吗?你会不会太幼稚了?” 我当然知道这种事没有这么好解决,只好顺着鼹鼠的话说道:“那鼠哥看这事要怎么解决?” 鼹鼠冷笑了一声,说道:“本来想收拾了秃鹰,再来找你算这些账的。不过你都这么说了,也简单,我们俩再单挑一次。上次是我大意了,我要干你还是很简单的!” 看来鼹鼠果然对上次单挑输给我耿耿于怀。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决定让他打我一次,免得和他搞得太僵。于是我答应道:“好。” 鼹鼠没再多说话,只是淡淡地从抽屉里抽出两根钢管,一根递给了我。 我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接过钢管,起身,走到了教室后面。鼹鼠也拿着钢管走到了教室后面,和我面对面站着。我将钢管挡在身前,准备迎接他的攻击。 鼹鼠举起钢管,毫不犹豫地朝着我的面门打来。我没有躲闪,钢管一下子挥在了我的头上。顿时,我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额头也多了一块红印。 我晃了晃脑袋,强忍着疼痛,说道:“继续。我不会还手的。” 鼹鼠却放下了手中的钢管,皱了皱眉,说道:“没劲!你不还手,我们打什么!”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和失望,显然对我的反应感到无趣。我看着他,心里有些复杂。 鼹鼠虽然脾气暴躁,但他并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他想要的是一场公平的对决,而不是单方面的发泄。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鼠哥,我知道上次的事让你不爽。但我真的不想再和你打了。我们是同桌,也是同学,没必要搞得这么僵。” 鼹鼠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杨少杰,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混子。我俩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放心,我不会找你麻烦的。” 我点了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额头还在隐隐作痛,但至少和鼹鼠的关系缓和了一些。 鼹鼠把钢管放回抽屉,重新坐回座位上,继续打他的游戏。我揉了揉额头,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教室里依旧嘈杂,但我心里却平静了许多。新学期的第一天,虽然经历了不少波折,但至少我和鼹鼠之间的紧张关系得到了缓解。或许,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我也不打算在教室里待着了,收拾收拾就回了宿舍。 第114章 雷子来了 王兵已经在宿舍里躺着了,我走了进去,随意地洗了把脸,也躺在了床上。 王兵看向我,皱了皱眉,问道:“怎么?被人打了?” 我揉了揉额头上这的红印,笑着说道:“没事,和鼹鼠挑了一把,已经和他化解矛盾了。” 王兵点了点头,语气轻松地说道:“看来计划进行得不错啊。” 我笑了笑,反问道:“兵哥,你那边怎么样?勾搭上蝰蛇了吗?” 王兵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还没有,龙媛一直缠着我,只有回宿舍了,她才不跟着。我没机会单独行动。” 我叹了口气,说道:“好,你也得加快速度了。时间不等人啊。” 王兵摆了摆手,语气自信地说道:“不用你小子操心,我自有分寸。” 我笑了笑,调侃道:“但愿,别我这边搞定了,你那边还没开始。” 王兵瞪了我一眼,笑着说道:“早点睡,你小子,明天还得早起去接雷子呢!” 我这才想起来,雷子也要转来八中了。这下可真的是热闹了。我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就睡了。” 第二天,我和王兵早早地起床,来到八中的校门口等着雷子。龙媛这时也走了过来,笑着问道:“王兵,听我爸说,你又有兄弟要转过来?” 王兵点了点头,语气轻松地说道:“是啊,大小姐消息真灵通。” 龙媛眨了眨眼睛,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王兵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用了,大小姐,我们也不是第一天来八中了,已经轻车熟路了。” 龙媛听了,脸上露出一丝不满,嘟着嘴说道:“好,王兵,我总感觉你好像在躲我?” 王兵挠了挠头,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没有啊,有吗?” 龙媛有些生气,跺了跺脚,说道:“没有就没有!”说完,她转身迈步离开了。 我看着龙媛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对王兵说道:“兵哥,龙媛对你可是真上心啊。” 王兵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别瞎说!” 就在这时,雷子到了。我赶忙上去帮他拿行李,王兵也走了过来,领着雷子去教务处报到。 雷子被分到了高二一班,和王兵在一个班级,不知道是不是王兵故意安排的。 等雷子报到完,我们便一起回了宿舍。雷子一进宿舍,就四处打量了一番,满意地说道:“不错不错,我们四个人住一间吗?” 我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是啊,很宽敞,很舒服。” 雷子将床铺好,随意地坐在床上,问道:“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我说道:“我已经和鼹鼠解开矛盾了,兵哥还没有开始。” 雷子听了,有些生气地说道:“这么慢?要我说,我现在直接冲到高三,把老虎打一顿得了。我可不是来这里陪你们读书的。” 我刚想解释,我们昨天才开学,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完成任务。 王兵却抢先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挑衅:“去啊,你去,不去我看不起你!” 雷子二话不说,直接冲出了宿舍。 王兵则在宿舍里数着:“三、二、一。” 王兵“一”刚说出口,雷子就返回了宿舍里,嘴里还嘟囔道:“阿杰,你也太不懂事了,不懂得拦着我一点。我要是第一天上学打架,又被开除了怎么办。” 我笑着说道:“没事啊,你要是第一天上学就把老虎给干了,也帮我们省去不少的麻烦。被开除了也是大功臣。” 雷子摆了摆手,无奈地说道:“算了,我还是想享受一下校园生活。你们的计划挺不错的,按你们的计划执行就好了。” 王兵这时站起身,拍了拍雷子的肩膀,说道:“走,先去上课。” 我们便一起离开宿舍,走向了教室。 早上的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老师讲着晦涩的文言文,我听得晕晕沉沉,好几次差点睡过去,但还是强撑着听完了。大头直接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鼹鼠则一会儿玩手机,一会儿趴着睡觉,教室里弥漫着昏昏欲睡的气氛。 下课铃一响,我正想趴在课桌上眯一会儿,突然听到后门传来一阵骚动。抬头一看,只见老虎带着十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我们班。我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不过老虎犯了个致命错误——他们是从后门进来的。大头正趴在桌上睡得正香,老虎的一个手下不知死活地拍了拍大头的脸,嚣张地喊道:\"还睡,睡你麻痹的!\" 老虎径直走到我面前,一脚踏在我的课桌上,居高临下地冷笑道:\"杨少杰,胆子不小啊,还敢回来!说好一天打你一顿,今天就是第一顿,希望你挨得住!\" 说着,他收回脚,冲身后的小弟们使了个眼色:\"给我好好招呼他!\" 我知道躲不过去了,手往下一探就抄起了板凳。就在我举起板凳准备反击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谁他妈敢动我兄弟!\" 只见被吵醒的大头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刚才拍他脸的那个学生的衣领,直接一个过肩摔把他重重砸在地上。 大头坐在那个学生身上,一拳一拳得打着那个学生。教室里顿时一片混乱,桌椅翻倒的声音此起彼伏。 “老虎,你找死是?”大头红着眼睛,像头发怒的公牛一样冲向老虎。我趁机抡起板凳,狠狠砸向一个扑过来的混混,板凳腿应声断裂,那家伙捂着脑袋倒在地上哀嚎。 其余几个学生分成两拨,一部分冲上来围攻我,一部分则是阻挡大头冲向老虎。 我推开一个学生,又一脚踹向另一个学生,但冲上来的人还是把我给压倒了。 我看到,老虎没有动手,而是站在一边笑着。 大头则不含糊,一拳一脚,有章有法,让围攻他的学生都没办法近身。 鼹鼠不知什么时候也站了起来,一脚踹翻了一个殴打我的学生,冲我喊道:“杨少杰,你欠我个人情!” 看到鼹鼠出手,班级里鼹鼠的几个兄弟也都纷纷拿起武器站了起来,冲上来和老虎的人扭打成一团。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怒吼,老虎喊道:“都他妈给我住手!” 这声怒喝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让整个教室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作戛然而止。 我慢慢地从地上站起身来,目光缓缓地落在了老虎身上。他站在教室的另一头,满脸怒容,正恶狠狠地盯着我。 而在我和老虎之间,鼹鼠手持一根钢管,稳稳地站着。他的双眼紧盯着老虎,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与此同时,大头也已经放倒了所有阻拦他的学生,正气势汹汹地朝老虎冲去。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到老虎面前的时候,我抬手示意他先不要动手。 老虎见状,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对着鼹鼠说道:“鼹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罩着他?” 鼹鼠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没什么意思,只是这里是我们班,你也得看看场合。” 显然,老虎完全没有预料到会突然冒出这么多帮手,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死死地盯着我,咬牙切齿地喊道:“杨少杰,你可以,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我们走!” 话音未落,他便带着剩下的几个小弟,离开了教室。 看着老虎远去的背影,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环顾着四周那一片狼藉的教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最后,我转过头,对鼹鼠说道:“谢了,兄弟。” 大头活动了一下拳头,咧嘴笑道:“哈哈,那小子敢打扰老子睡觉,真是活该!” 第115章 决定跟鼹鼠 教室里其他同学这才敢从桌子底下探出头来,几个女生小声啜泣着。我注意到角落里有个戴眼镜的男生正在偷偷用手机录像,见我看向他,赶紧把手机藏了起来。 \"都他妈看什么看?\"鼹鼠朝四周吼了一嗓子,同学们立刻低下头,假装在整理书本。他的几个兄弟开始扶起倒下的桌椅,动作粗鲁但效率很高。 鼹鼠把钢管往地上一扔,发出\"咣当\"一声响。他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杨少杰,老虎不会放过你的!” 我无奈地叹息一声,说道:“我当然知道啊,可是我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啊,毕竟我还得读书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过一天算一天了。” 鼹鼠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说道:“你这样下去可不是个事儿啊,要不要我给你指条明路呢?” 我心中一动,连忙问道:“哦?什么明路?” 鼹鼠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慢条斯理地说:“你看啊,你和那个大块头,干脆来给我当小弟!反正你已经被秃鹰给踢出局了,也没什么好去处。跟着我混,我保证那只老虎绝对不敢再找你们的麻烦。” 大头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喝道:“滚一边去!谁要给你当小弟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东西……” 我见状,急忙伸手捂住大头的嘴巴,生怕他把话说得太难听,得罪了鼹鼠。 然后我满脸堆笑地对鼹鼠说道:“鼠哥,您别介意,他就是个直肠子,有啥说啥。不过您说的这个事儿,真的可以吗?” 鼹鼠嘿嘿一笑,自信满满地说:“那当然可以啦!只要你们俩乖乖听我的话,给我当小弟,我保证你们在八中可以横着走!除非你们招惹了龙姐。” 这句话我似乎曾经在哪里听到过,而且,秃鹰好像也对我讲过同样的话。然而,正是因为这句话,我才会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我满脸感激地看着鼹鼠,说道:“谢谢鼠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 鼹鼠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然后他快步走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肩膀,热情地说道:“哈哈,小意思啦!如果不是之前发生了那些事情,我想我们早就成为好兄弟了。” 我连忙点头,表示赞同,接着说道:“鼠哥说得对,都怪我不好。不过还好,现在误会解除了,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好兄弟了!今晚我做东,请兄弟们吃饭,大家一定要赏光啊!” 鼹鼠听后,开心地大笑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哈哈,好啊,小子挺会来事的嘛!” 他的那几个兄弟也在一旁纷纷起哄,说自己刚才为我出了不少力,叫嚷着要狠狠宰我一顿。 相比于我的处境,罗清的日子简直可以用地狱来形容。自从秃鹰放出\"每天必打罗清一次\"的狠话后,整个高一六班都笼罩在一股压抑的氛围中。 每天早上的第一节课下课铃,对其他人意味着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对罗清而言却如同催命符。 铃声一响,教室里就会自动清出一块空地,同学们或低头假装看书,或三三两两地躲到走廊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罗清好歹也是黄子豪的兄弟,手下有七八个忠心耿耿的兄弟。但在秃鹰的淫威之下,这些兄弟一个个选择了背叛。最让罗清心寒的是,曾经跟他称兄道弟的小六子,现在居然成了秃鹰的跟班,每次动手都冲在最前面。 如今还留在罗清身边的,只剩下两三个死党。他们就像孤岛一样,在教室里被孤立着。 因为和秃鹰同班,罗清每天都要忍受各种羞辱——课本被扔进垃圾桶、凳子上涂满胶水、课间操时被故意绊倒 \"叮铃铃——\"今天的下课铃格外刺耳。罗清的手指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钢笔从指间滑落,在作业本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前排罗清的一个兄弟转过头,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果然,秃鹰懒洋洋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像头巡视领地的狮子般踱到罗清桌前。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背心,硕大的鹰勾鼻,没有一根毛的光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哟,这不是我们的叛徒吗?\"秃鹰一脚踹翻罗清的课桌,书本哗啦啦散落一地。教室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粉笔灰落地的声音。 罗清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低着头,后颈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像一张拉满的弓。 \"怎么?哑巴了?\"秃鹰俯下身,带着烟味的唾沫星子喷在罗清脸上,\"当初叫一中的杂种来堵我的时候,怎么不像现在这样。\" 罗清的一个死党突然站起来:\"鹰哥,罗哥跟了你两年,没有功劳也有\" \"闭嘴!\"秃鹰反手一记耳光甩在罗清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在教室里炸响。 罗清的脸颊立刻肿起五道指印,一缕血丝从嘴角渗出,滴在白色校服上,像朵绽开的红梅。 罗清的两三个死党同时冲过来挡在罗清前面,却被秃鹰的小弟们推搡到墙角。 小六子谄媚地递上一根扫把杆:\"鹰哥,用这个顺手。\" 秃鹰狞笑着接过武器,围观的同学中有几个女生已经捂住了眼睛。 罗清却突然笑了。他慢慢抬起头,额前凌乱的碎发下,一双眼睛平静得可怕,瞳孔里仿佛凝结着化不开的寒冰。 \"要打就打,\"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别耽误下节课。\"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秃鹰的怒火。教室里瞬间安静得可怕,连后排几个正在打闹的男生都僵住了动作。 秃鹰脸上的横肉抽搐着,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他猛地抄起靠在墙边的扫把杆,金属杆身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 \"你他妈找死!\" 扫把杆带着破空声重重地砸在罗清头上,发出\"砰\"的闷响。教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惊呼,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罗清的身体晃了晃,一缕鲜血顺着他的额角缓缓流下,在苍白的皮肤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红线。 但更让人心惊的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用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眼神依然平静得可怕。这种近乎诡异的冷静彻底激怒了秃鹰。 \"给我打!往死里打!\" 七八个男生一拥而上,拳头和皮鞋像雨点般落在罗清身上。 有人踹向他的腹部,他闷哼一声弯下腰;有人揪住他的头发往课桌上撞,\"咚\"的一声让几个女生捂住了眼睛;还有人专门往他关节处踢,每一下都带着骨头碰撞的脆响。 罗清像沙袋一样被推来搡去,校服很快沾满了脚印和灰尘。但他始终没有求饶,只是用双臂护住要害,偶尔从指缝间透出的眼神冷得吓人。 \"铃——\" 上课铃声像救命的号角响起,秃鹰意犹未尽地啐了一口:\"今天就到这儿。\" 他拍了拍罗清红肿的脸,声音里带着恶意的愉悦:\"明天继续!\" 众人一窝蜂地回道了各自的位置上。 罗清默默地扶起课桌,一本一本捡起散落的课本。罗清的死党他们想帮忙,却被他轻轻推开。 当他弯腰去捡课本的时候,有人看见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压抑到极致的愤怒。 第116章 王兵行动 与此同时,王兵猛地从课桌上惊醒,额头上的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教室里粉笔与黑板摩擦的\"吱呀\"声单调地回荡着,数学老师正在黑板上推导着一长串复杂公式。 “做噩梦了?”雷子压低声音问道,手指间转动的圆珠笔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王兵揉了揉发麻的手臂,嘴角扯出一个懒散的笑:“没有,这数学课太催眠了。”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教室后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把课本翻到第58页。”数学老师突然转身:“今天我们将三角函数” 王兵机械地翻开课本,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抖。他凑近雷子,声音压得极低:\"雷子,等一下下课,要是有个女的来找我,帮我拦着点。\" 雷子眼睛一亮,圆珠笔\"啪\"地掉在桌上:“女的?好看吗?” “好看,当然好看。”王兵露出一个标志性的邪魅笑容。 雷子吹了声口哨:“那可以,这种事我喜欢干。”他做了个夸张的伸展动作,“保证让她连你影子都见不着。” 下课铃声刚响,王兵就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出了教室。他的校服外套在走廊带起一阵风,几个低年级的女生慌忙避让。他没有回头,径直朝着高二三班的方向跑去。 教室里,龙媛踩着下课铃声准时出现在门口。她今天特意画了精致的妆容,指甲上新涂的红色指甲油在阳光下像血一样鲜艳。她环视一圈没看到王兵,直接走到他的座位前。 “王兵呢?”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却让周围的男生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雷子慢悠悠地站起身,挡在龙媛面前:“我们兵哥忙得很,有什么和我说就行了。” 龙媛眯起眼睛,涂着睫毛膏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我没什么想和你说的。告诉我王兵去哪了?” “无可奉告。”雷子寸步不让,脸上挂着痞笑。 龙媛的红唇抿成一条直线,转身就要走。雷子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张开双臂:“别急着走啊,聊聊呗?” 与此同时,王兵已经站在高二三班门口。他深吸一口气,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张望。 教室里嬉笑打闹的声音传来,却让他莫名想起斗兽场外的喧嚣。他的手心沁出汗水,在校裤上擦了擦。 “豁出去了。”他低声自语,推门而入。 蝰蛇确实如传闻中那样好认——她独自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的长发上,泛着栗色的光泽。 她正低头看书,垂落的发丝遮住了半边脸颊,露出的那侧轮廓精致得像个瓷娃娃。 王兵的心跳突然加速。他大步走过去,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引得周围几个男生投来警惕的目光。 蝰蛇缓缓抬头。当她的目光落在王兵脸上时,王兵才发现她的瞳孔颜色很浅,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泉水。 \"有事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冷意。 王兵露出他最拿手的痞帅笑容,耳钉随着他歪头的动作闪闪发光:“美女,我可以追你吗?” 教室里的嘈杂声瞬间消失。几个正在打闹的男生僵在原地,一个女生手中的课本\"啪\"地掉在地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下一秒可能爆发的风暴。 蝰蛇突然笑了。她的嘴角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当然可以,能得到县一中''天''的青睐,我很荣幸。\" 王兵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哈哈哈,是吗?那你算答应我了?” “可是”蝰蛇用指尖卷着一缕头发,眼神突然变得危险,“你不是龙姐的男朋友吗?” 这时,已经走几个男生朝着王兵围了上来,蝰蛇一个眼神扫射过去,那几个男生停止了脚步,呆呆地站在了王兵的周围。 王兵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摆摆手:“别提了,我都快被她给烦死了。”他压低声音,“我还是更倾心于你一点。” 蝰蛇的指尖突然停住。她微微偏头,长发滑向一侧,露出脖颈上一个若隐若现的蛇形纹身:“你这是想脚踏两条船的意思吗?” “当然不是!”王兵急忙否认,伸手想去握蝰蛇的手,却在半路被她冰冷的眼神冻住,“我就没和龙媛在一起过。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将是我的唯一。” 蝰蛇突然笑了,笑声像银铃般清脆,却让王兵后背发凉。 “没想到县一中的''天''也会说这么土的情话。”她歪着头,浅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般的光泽,“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王兵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真没有!就是单纯地想和你在一起。” “是吗?”蝰蛇的脚尖突然在课桌下轻轻点了点王兵的球鞋,“那你躲什么?” 王兵这才惊觉,不知何时,蝰蛇裹着黑色丝袜的腿已经慢慢攀上了他的小腿。丝袜细腻的触感透过校裤传来,带着危险的温度。她的脚尖像条真正的蛇一样缓缓上移,在大腿内侧画着圈。 王兵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教室里的窃窃私语瞬间安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场危险的调情。 “我只是不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王兵的声音有些发干。 蝰蛇突然倾身向前,栗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若隐若现的屏障。 教室里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她的红唇几乎贴上王兵的耳垂,呼出的气息带着薄荷糖的清凉:\"王兵,你还真可爱。\"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这是我的号码,想好了再联系我。\" 一张对折的便签纸从她指尖滑入王兵掌心。王兵注意到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涂着低调的裸色甲油,与龙媛张扬的红色截然不同。 便签纸上隐约透出淡淡的香水味,像是雨后的青苔混合着某种花香。 “好的。”王兵的声音罕见地打了个结。他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时,膝盖撞到了桌角,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王兵快步离开了高二三班,走廊的冷空气扑面而来,王兵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他 展开那张便签,上面用紫色墨水写着一串数字,末尾画着一条盘绕的小蛇。 他猛地将纸条揉成一团,又小心翼翼地展开抚平,最后对折两次塞进了口袋最深处。 \"妈的,\"王兵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对着空气骂道,\"阿杰这给我安排的是什么事,这女的太邪门了。\" 他想起蝰蛇靠近时,那双浅色瞳孔里闪烁的、近乎捕食者般的光芒,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正当他考虑要不要直接翘课躲到天台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 龙媛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般从高二一班冲出来,雷子垂头丧气地跟在她身后,右眼下方已经泛起一片淤青。 看到王兵,雷子无奈地摊开双手,用口型说了句\"拦不住\"。 “王兵!”龙媛今天穿着改短的校服裙,黑色长筒袜包裹着笔直的双腿,却在膝盖处故意撕开几个破洞。 她一把抓住王兵的手腕,精心修剪的指甲几乎要陷进他的皮肤:\"你去哪了?\" 王兵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纸条,强作镇定道:\"没事,去上了个厕所!\" \"你当我傻吗?\"龙媛的声音陡然拔高,走廊上几个看热闹的学生立刻缩回了教室。 王兵烦躁地甩开龙媛的手:\"我只是单纯地不喜欢你,别再缠着我了,大小姐!\"他故意提高音量,确保声音能穿透高二三班半开的窗户。 龙媛的脸瞬间褪去血色。她今天精心描绘的眼线因为愤怒而微微晕染,在眼角晕开一小片阴影:\"好,真有你的王兵。\" 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带着王兵从未听过的颤抖,\"是我瞎了眼了。\" 王兵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他侧身从龙媛旁边走过时,但此刻口袋里的纸条像块烙铁般发烫,提醒着他已经做出的选择。 回到教室,王兵瘫坐在椅子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雷子捅了捅他:\"喂,你口袋里装的什么?该不会是\" 王兵猛地按住口袋,那张轻飘飘的纸条此刻重若千钧。上课铃适时响起,却驱散不了他心头越来越浓的不安。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同时惹上了全校最不该惹的两个女生。 第117章 招惹了两个女人 晚上放学后,我回到宿舍。 推开宿舍门时,我肉疼地摸了摸干瘪的钱包。今晚请鼹鼠他们吃饭花掉了我半个月生活费,钱包现在比被压路机碾过还扁。 我咬牙切齿地盘算着,等拿下八中,非得让王兵连本带利给我报销不可。 宿舍里烟雾缭绕,王兵正靠在床头吞云吐雾,烟头在昏暗里明灭不定。雷子蹲在椅子上啃泡面,见我进来,故意把面汤吸得呼啦响。 \"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我把空钱包拍在桌上,金属扣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这里可是很顺利。\" 王兵猛地坐直身子,烟灰簌簌落在床单上:\"顺利?\"他冷笑一声,\"老子现在背后都发凉,走路上总觉得有人要捅我刀子!\" 雷子噗嗤笑喷了面汤,油点子溅得到处都是:\"兵哥今天可牛逼了,同时招惹了八中两大美女。\" 他掰着油乎乎的手指头,\"龙媛是八中的天,蝰蛇追求者能排加强连,现在全校男生看兵哥的眼神,跟看死人没两样。\" 我憋着笑把泡面桶挪远些:\"没办法,谁让八兽里有两个是女的?这叫精准打击。\" \"放屁!\"王兵把烟头摁灭在易拉罐里,铝皮发出刺啦的哀鸣,\"老子最烦跟女生打交道,要不然早他妈谈恋爱了!\"他抓起枕头砸过来,带着浓浓的烟草味。 我接住枕头,突然发现上面粘着根栗色长发,立刻贼笑着晃了晃:\"看来蝰蛇姑娘挺热情啊?\" \"滚蛋!\"王兵耳根子肉眼可见地红了,\"你们怎么不去?\" \"大头和雷哥都是一根筋。\"我掰开一次性筷子,“我又已经有黄文菲了”说着瞥了眼雷子面前三桶叠罗汉的泡面。 \"所以只能兵哥出马了。\"我双手合十做祈求状,\"都是为了帮你拿下八中,牺牲点色相不寒碜。\"又小声补了句:\"可惜没看到现场直播\" 王兵瞬间炸了,抄起拖鞋就扑过来:\"老子为了让你有书读,你他妈在这说风凉话?\" 雷子也摔了泡面桶:\"小兔崽子说谁一根筋呢!\" 接下来的场面堪称惨烈。王兵的锁喉功让我差点看见太奶奶,雷子用臭袜子给我来了个面部护理。我蜷在墙角哀嚎:\"兵哥我错了!雷哥你最机灵!\" 两人又折腾了半天才罢休。王兵突然揪住雷子衣领:\"我能打我弟弟,你打我弟弟干嘛?\" 雷子抹了把脸上的泡面渣:\"他说我一根筋!\" \"你本来就一根筋。\"王兵松开手,嫌弃地在雷子衣服上擦了擦,\"让你拦个龙媛都拦不住。\" 就在这时,\"咚咚咚\"——宿舍门突然被敲响,声音急促得像是在打摩斯密码。我们三个同时僵住了动作。 我竖起手指抵在唇边,压低声音问:\"开不开门?\" 王兵眯起眼睛,指关节无意识地在床沿敲击:\"让我猜猜是谁呢?\"他的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轻松,\"会不会是老虎,保不齐是来收拾我们的。\" 雷子已经悄悄抄起了晾衣杆,金属杆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我猜是蝰蛇的追求者。\"他朝王兵努努嘴,\"兵哥你先躲躲,不然我怕等会儿得帮你收尸了。\" 我蹑手蹑脚地贴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却只看到一片模糊的影子:\"我猜是龙媛,兵哥你还是躲躲。\" \"去你的!\"王兵压低声音骂道,\"这是男生宿舍,龙媛怎么可能进得来?\" 就在这时,敲门声戛然而止。我们三个屏住呼吸,宿舍里只剩下老式挂钟的滴答声。 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杰,你在里面吗?\" 我浑身一震,这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却再熟悉不过。我一把拉开门,罗清就像个破旧的布娃娃一样跌了进来。 他的校服上沾满灰尘和可疑的暗红色痕迹,右眼肿得只剩一条缝,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罗清!\"我急忙扶住他,手掌触碰到的地方都是骨头,这具身体比上学期瘦了整整一圈。 他的体温透过单薄的校服传来,烫得吓人,\"你这是干什么?怎么一身伤?\" 雷子皱着眉头凑过来:\"这人谁啊?\"他狐疑地打量着我们,\"阿杰,你新收的小弟?\" \"黄子豪初中一起玩的兄弟。\"我扶着罗清坐到我的床上,从床底掏出医药箱,\"前段时间帮过我。\" 罗清的身体在不停发抖,我注意到他的指甲缝里全是泥垢,有几片指甲已经翻了起来。他想要说话,却先咳出了一口带血丝的唾沫。 \"发生什么事了?\"我拧开碘伏瓶盖,刺鼻的气味立刻充满了狭小的宿舍。 罗清的眼泪混着脸上的污渍流下来,在脏兮兮的校服上留下深色的痕迹:\"阿杰听说你跟了鼹鼠\"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 他颤抖着掀起校服下摆,露出腰间一片触目惊心的淤青:\"秃鹰说每天打我一顿从上学期打到现在\"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着,\"我快撑不住了\" 我的手指攥紧了棉签,塑料管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记忆闪回到上学期末,罗清和我一起谈笑风生的样子,他第一次被秃鹰打,我帮他解围的时候,他还云淡风轻地和我说着没事。 和现在的他看起来,完全是判若两人。 \"明天我就和鼹鼠说。\"我用力按住罗清的肩膀,感受到掌下骨骼的凸起,\"不会让秃鹰得意太久的。\" 罗清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掌心湿冷得像条濒死的鱼:\"秃鹰每天第一节下课\"他的瞳孔因为恐惧而扩大,\"准时\" \"知道了。\"我打断他,把一板消炎药塞进他手里,\"明天我会过去。你先回去休息。\" 送走罗清后,宿舍里安静得可怕。王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窗边,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我转身看向他,发现他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兵哥,\"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冷静,\"看来我们的计划得提前了。\" 王兵缓缓点头,从枕头下摸出一根甩棍,平静地擦拭着。甩棍在宿舍的灯光下划出一道银弧:\"你决定就好。\" 第118章 鼹鼠的实力 晨光熹微,食堂刚开门时的白雾还没散尽。我特意要了两份加蛋加肠的豪华版煎饼,滚烫的油条在塑料袋里渗出晶亮的油渍。 当我把其中一份摆在鼹鼠桌上时,塑料餐盒与木质课桌碰撞出清脆的声响。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正好落在那杯豆浆的吸管上,镀了层金边。 \"可以啊,阿杰。\"鼹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我手里的煎饼差点掉在地上。他走路总是悄无声息,像真正的鼹鼠一样。 他慢条斯理地拆开包装纸,煎饼的葱花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鼹鼠,\"我咽下嘴里的食物,豆浆的甜腻突然变得难以下咽,\"我有个朋友,罗清,也被秃鹰踢出局了,你知道吗?\" 鼹鼠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放下煎饼,用纸巾慢悠悠地擦了擦嘴角的酱料:\"当然知道。二五仔一个。\" 窗外有麻雀落在窗台上,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鼹鼠说道:\"你最好离他远点,他会背叛秃鹰,就一样会背叛你。\" 听鼹鼠这么一说,我的心顿时凉了一半,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好好的,你提他干嘛?\"鼹鼠突然笑了,\"他现在可惨了,秃鹰放话说每天打他一次,跟打卡上班似的。\" 我捏紧了豆浆杯,塑料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我知道他和我说,他想跟你。\" 鼹鼠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是吗?可以啊,让他来找我。\" \"真的吗?\"我的声音可能泄露了太多惊息。 \"当然。\"鼹鼠靠回椅背,\"只要是秃鹰的敌人,那就是我的朋友。\" 他突然压低声音,带着捕食者般的愉悦,\"等我干掉了秃鹰,再把他踢掉就好了。\" 我低头猛吸了一口豆浆,甜腻的液体突然变得苦涩。 \"我明白了。\"我点点头,把剩下的煎饼塞进抽屉。油渍在课本封面上晕开,像朵丑陋的花。 上课铃刺耳地响起时,我匆忙把剩下的煎饼塞进课桌。老师踩着高跟鞋走进教室,粉笔灰随着她的步伐簌簌飘落。 鼹鼠却依然大喇喇地嚼着最后一口煎饼,手指横放在大腿上,拇指飞快地滑动屏幕。 游戏音效从他那副昂贵的蓝牙耳机里漏出来,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 老师瞪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这就是当上\"八兽\"之一的特权。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睛死死盯着教室后墙的挂钟。 秒针每走一格,都像是往我紧绷的神经上又压了一块砖。 第一节下课,按照罗清的说法,就是秃鹰的\"打卡时间\"。 下课铃一响,一根冰凉的钢管贴着我的小腿滑了过来。我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转头看见鼹鼠正歪着嘴笑,那颗突出的门牙在阳光下闪着白光。 \"要干嘛?\"我压低声音,钢管上的寒意已经渗进了我的骨髓。 他凑到我耳边,带着韭菜味的热气喷在我脸上:\"当然是去干秃鹰啦,难道你要在教室里等着老虎来打你吗?\" 我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鼹鼠用钢管轻轻戳了戳我的腰:\"去把大哥叫醒,准备行动了。\" 教室后排,大头的脑袋完全埋进臂弯里,发出轻微的鼾声。 我蹲着身子摸过去,刚拍了下他的肩膀,他就猛地抬头,拳头已经攥紧挥到半空——在看清是我后才硬生生刹住。 \"阿杰?\"他额头上还留着校服褶皱的印子,眼睛里的血丝像蛛网般密布,\"怎么了?\" \"准备去干秃鹰了。\"我说道。 大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通了电的灯泡。他腾地站起身,课桌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引得前排几个女生回头张望。 \"真的吗?那快走啊!\"他肌肉虬结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活像头被唤醒的棕熊。 我急忙拽住他的衣角:\"你等一下过去,在一旁看就行了,千万不要出手。\" \"为什么?\"大头的眉头拧成了死结,拳头砸在桌面上发出闷响。 我凑到大头耳边:\"因为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大头的表情立刻从愤怒变成了期待,像只等待投喂的大型犬:\"什么任务?\" \"拦住老虎!\"我故意把每个字都咬得很重,\"如果老虎出现,只有你能挡住他。\" 大头挺直了腰板,胸肌把校服撑得紧绷:\"交给我!\"他拍了拍胸脯,声音洪亮得全班都听得见,\"保证让那家伙过不来!\" 鼹鼠已经走出了教室。他回头冲我使了个眼色,手里的钢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我的掌心全是冷汗,钢管握在手里滑腻得像条活蛇。 我也走出了教室,我听见远处走廊已经传来熟悉的惨叫——罗清的声音像钝刀般割着我的耳膜。 鼹鼠咧嘴一笑:\"狩猎时间到。\" 就在这时,班里突然传出一阵骚动,十几个人如疾风般迅速地冲了出来。他们每个人手上都紧握着各式各样的家伙,有的是棍棒,有的是铁管,甚至还有人拿着砖头,看起来气势汹汹,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这些人紧跟在我们身后,仿佛一群凶猛的野兽,随时准备扑向猎物。而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鼹鼠。他一脸冷峻,步伐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可一世的霸气。 当我们走到高一二班门口时,又有七八个人从教室里鱼贯而出,毫不迟疑地混入了我们的队伍之中。他们与之前的那些人一样,手中都握着武器,显然都是鼹鼠的兄弟。 接着,当我们路过高一三班时,同样的情景再次上演。又有一批人从班里涌出,加入到我们的队伍里。看来,鼹鼠这次是下了血本,把他所有的势力都召集了起来,似乎是要和秃鹰来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我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我们的队伍,只见三四十号人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他们手持各种武器,面露凶光,浩浩荡荡地朝着高一六班走去,那场面真是令人震撼。 鼹鼠紧握着钢管,高高地举过头顶,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墙壁砸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墙壁被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凹痕,尘土飞扬。 “给我上!”鼹鼠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声音在狭窄的走廊里回荡。 他的话音未落,身后的人群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沸腾起来。一群人如饿虎扑食般,一窝蜂地朝高一六班的门口冲去。 眨眼间,高一六班的门口就被挤得水泄不通。这些人迅速散开,将秃鹰和他的一群手下团团围住,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然而,尽管人多势众,他们却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都集中在门口,在等待着鼹鼠的到来。 第119章 干秃鹰 我紧跟着鼹鼠挤进高一六班,钢管冰冷的触感在手心沁出冷汗。教室里的空气浑浊得令人窒息,混合着汗臭和血腥味。 秃鹰像只真正的猛禽般踞坐在课桌上,锃亮的皮鞋踩着一个学生的后背。他的目光扫过来时,我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 角落里,罗清像块破抹布般蜷缩着,校服前襟沾满鼻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颤音。 \"鼹鼠,这是什么意思?\"秃鹰慢条斯理地转着左手小指上的鹰头戒指,阳光在银质戒面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斑。 鼹鼠突然咧开嘴笑了,那颗银牙闪过寒光:\"是你傻还是我傻?\"他反手将钢管砸在门框上,金属碰撞声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当然是要干你啦!\" 秃鹰的眉毛挑了一下。他慢悠悠地跳下课桌,皮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像倒计时。\"干我?\" 鼹鼠用钢管指着罗清说道,说道:“这是我的人,你打了他,我替他出口气,没问题”” 他忽然伸手揪住罗清的头发,强迫他扬起血迹斑斑的脸,\"这二五仔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 我看到罗清的瞳孔骤然紧缩,喉结艰难地滚动着。鼹鼠往前跨了一步,钢管在掌心转出漂亮的弧线:\"只要和你作对的——\"他故意拖长声调,\"都是我的人!\"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秃鹰突然暴起,抓着罗清的脑袋就往课桌角撞去!木屑飞溅的瞬间,鼹鼠的咆哮炸裂在教室里:\"给我干死他!\" 整个教室瞬间陷入一片混乱。课桌椅翻倒的巨响震耳欲聋,我被人群推搡着,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一个满脸横肉的学生抡起板凳朝我砸来,我仓促抬起钢管格挡,\"铛\"的一声脆响,震得我虎口发麻,钢管差点脱手。 余光里,鼹鼠灵活得像条真正的鼹鼠,在混战中穿梭自如。他抓住一个空隙,钢管精准地敲在秃鹰膝盖后方。 \"啊!\"秃鹰的惨叫撕破空气,他单膝跪地时,膝盖骨与水泥地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但这位八兽之一绝非浪得虚名——他的手如毒蛇吐信般探入课桌抽屉,抽出的钢管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冷芒。 \"去死!\"秃鹰的钢管横扫向鼹鼠腰腹,这一击若是打实,怕是连内脏都要震伤。 鼹鼠却狞笑着不退反进。他双脚猛地蹬地,整个人腾空而起,钢管高举过头顶,像道银色闪电劈向秃鹰天灵盖。秃鹰仓促架起钢管格挡,\"铛\"的一声巨响震得周围几个学生耳膜生疼。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秃鹰边打边退,后背已经抵上黑板。他突然揪住一个手下的衣领,将那吓傻的男生直接推向鼹鼠。 鼹鼠的钢管在距离男生鼻尖寸许处硬生生停住,男生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秃鹰趁机一记扫堂腿,鼹鼠灵巧地后空翻避开,落地时却踩到散落的文具,身形微微一滞。这个破绽被秃鹰精准抓住,钢管如毒龙出洞直取鼹鼠咽喉。 鼹鼠迟钝了一下,向后退去,秃鹰则趁机跑向了门外。秃鹰的额头冒出冷汗,他忽然吹了声尖锐的口哨。 一阵骚动传来,又有一些学生冲进了高一六班,我知道,是秃鹰摇来的人。 我咬紧牙关,双手紧握钢管,对准一个正要偷袭的学生后背猛击。\"砰\"的一声闷响,那人应声倒地。 又有人从侧面扑来,我迅速横起钢管格挡,同时抬脚狠狠踹向对方腹部。那学生踉跄着后退,撞翻了两张课桌。 我喘着粗气,尽量避开最激烈的战圈,贴着墙边向罗清的方向移动。 罗清还蜷缩在角落里,脸上血迹斑斑,眼神惊恐地望着眼前的混战。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我面前——是秃鹰的一个心腹,染着一头黄毛,他狞笑着举起一根棒球棍挥向我。 \"想去救你兄弟?”黄毛说道。 我猛地举起钢管,看见黄毛举着缠满电工胶布的棒球棍,棍头还沾着可疑的暗红色。他嘴角咧到耳根:\"先过我这关!\" 棒球棍带着风声劈头砸下。我仓促侧身,棍子擦着鼻尖砸在墙上,石灰粉簌簌落下。黄毛反应极快,一个回旋踢直取我胸口。我勉强用钢管格挡,却被震得连退三步,后背重重撞上储物柜。 \"阿杰!\"罗清突然嘶吼着扑来,但他太虚弱了,被黄毛随手一肘就打翻在地。 黄毛转着棒球棍逼近:\"就这点本事也敢\" 话未说完,一道银光突然从他脑后闪过——鼹鼠的钢管精准命中他后脑勺。黄毛晃了晃,像棵被砍倒的树般轰然倒地。 \"发什么呆!\"鼹鼠抹了把脸上的血,把罗清拽起来推给我,\"妈的,真他妈碍事,先把秃鹰干掉,等一下再管他!\" 教室另一头,秃鹰正被三个学生围攻,但他的钢管每次挥出都带着凌厉的风声。一个学生的胳膊已经被秃鹰打脱臼,正抱着手臂在地上打滚哀嚎。 鼹鼠的眼睛里闪着疯狂的光,他舔了舔开裂的嘴唇:\"跟紧我!\" 说完就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向战团。他的钢管在空中划出银色的弧线,精准地格挡住秃鹰偷袭的一击。 我小心翼翼地将罗清搀扶到教室的一个角落里,轻轻地让他坐下。看着他那苍白而憔悴的面容,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 我帮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确保他能够舒适地休息,然后转身跟随着鼹鼠那轻快而敏捷的脚步,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 \"铛!\"金属碰撞的火花四溅。秃鹰看清来人,脸上的横肉抽搐着:\"鼹鼠!你他妈找死!\" \"找死的是你!\"鼹鼠突然矮身,钢管狠狠扫向秃鹰的下盘。秃鹰仓促跳起躲避,却正好迎上我从侧面劈来的钢管。 \"砰!\"钢管重重砸在秃鹰肩膀上,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但下一秒,他就像受伤的野兽般暴起,钢管直取我的面门。 \"阿杰小心!\"罗清虚弱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勉强偏头,钢管擦着耳朵划过,火辣辣的痛感立刻传来。 鼹鼠抓住这个机会,一个飞踢正中秃鹰胸口。秃鹰倒退着撞翻几张课桌,最后重重砸在墙上。墙上的挂画\"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玻璃摔得粉碎。 这时,罗清站了起来,冲向秃鹰,一记头槌撞在秃鹰的下巴上。血沫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抛物线,那颗鹰头戒指叮当当滚到我的脚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教室的后门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踹开一般,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紧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学生带着十来个气势汹汹的手下如饿虎扑食般出现在门口。 这个学生便是老虎,他一脸凶相,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教室里混乱不堪的场面,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他怒不可遏地吼道:“真是反了天了!”这一声怒吼,仿佛要把屋顶都给掀翻似的,让整个教室都为之一颤。 老虎见状,二话不说,立刻对手下的人下达命令:“都给老子进去帮忙!”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震得人耳膜生疼。 然而,手底下有个不长眼的小弟却突然冒出来问了一句:“虎哥,帮谁啊?”这一问,犹如火上浇油,让本来就已经怒发冲冠的老虎更加暴跳如雷。 只见老虎二话不说,扬起手来,“啪”的一声,狠狠地扇了那个小弟一个大嘴巴子。这一巴掌力道极大,直接把那小弟打得晕头转向。 老虎瞪着那个小弟,怒声骂道:“当然是帮秃鹰,这还用问!”他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着,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和威严。 第120章 八中再无秃鹰 后门突然被撞得砰砰作响,老虎的一个手下刚探进半个身子,就被一只蒲扇般的巨掌掐住咽喉。那只手背青筋暴起,像抓小鸡仔似的将人整个提起,在空中抡了半圈后狠狠甩出。 \"砰!\" 那学生倒飞出三米多远,在走廊上滚作一团。 大头慢悠悠地甩了甩手腕,高大的身躯像座铁塔般堵死了整个门框。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在地上投下巨兽般的阴影。 \"不好意思,\"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此路不通。\" 老虎的脸色瞬间铁青,脖子上青筋暴突:\"给我废了他!\" 十几个手下一拥而上。大头不慌不忙地扎起马步,右拳如炮弹般轰出。 第一个冲上来的学生直接双脚离地,撞翻了身后三人。左侧偷袭的铁棍还没落下,就被大头一记鞭腿连人带棍扫飞出去。 我远远望着这一幕,心里既愧疚又踏实。每次恶战,我总把大头放在最危险的关口。不是存心害他,而是这世上唯有他的背影,能让我在刀光剑影中感到一丝安心。 \"从窗户走!\"老虎突然暴喝。 \"哗啦——\" 教室后排的钢化玻璃应声爆裂。老虎带着五个精锐破窗而入,他手上的金铜指虎在阳光下闪着凶光,显然是要动真格的了。 \"拦住他们!\"我的嘶吼几乎破音。 只见大头突然暴起,像辆重型坦克般碾过人群。两个想要包抄的马仔被他一手一个掐住后颈,就像拎着两只待宰的鸡仔。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他抡圆胳膊将两人狠狠砸向窗框。 \"咔嚓!\" 木质窗棂应声断裂,那两个倒霉鬼挂在碎玻璃上哀嚎。老虎被迫后退两步,脸色终于变了。 教室里还在持续得混战中。 罗清和秃鹰像两头受伤的野兽般纠缠在一起。秃鹰的钢管每次砸在罗清背上都发出沉闷的\"砰砰\"声,但罗清仿佛失去了痛觉。 他的手向旁边一抓,抓起了一张板凳,罗清的手指深深掐进木制板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罗清!你他妈疯了!老子弄死你!\"秃鹰不断咒骂着。 他试图用钢管格挡,但罗清抡起的板凳带着积压已久的仇恨,重重砸在他锁骨上。 \"咔嚓!\" 骨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教室里的其他人都还在混战着,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角落的情况,除了我和鼹鼠。 我和鼹鼠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们像两个沉默的观众,看着这场血腥的审判。秃鹰的挣扎越来越弱,他的咒骂渐渐带有了一丝恐惧的味道:\"罗清,你他妈疯了,真他妈疯了!\" 但罗清的动作机械而坚定。他缓缓抬起沾血的板凳,对准秃鹰那张扭曲的脸,仿佛要将心中积压已久的愤怒发泄出来,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只听“砰!”的一声。 板凳与面骨碰撞的声音让我胃部一阵抽搐。秃鹰的鼻梁瞬间塌陷,鲜血像开了闸的水龙头般喷涌而出。 “够了!”我冲上去抓住罗清的手腕,触到的皮肤滚烫得像烙铁。罗清的眼白布满血丝,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整个人像头失控的野兽。 我知道再这样下去,要出事了! “放开我!”他嘶吼着,唾沫星子混着血丝喷在我脸上,\"我要杀了他!\" 板凳再次举起时,我看到了秃鹰裤裆扩散的深色水渍。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八兽,此刻蜷缩成一团,像个被吓坏的孩子般啜泣:“疯了…都疯了…我不读了我要回家妈妈” 我抓住了罗清的胳膊,一钢管将他手中的板凳打落,说道:“罗清,够了!秃鹰已经完了!” 罗清这才瘫倒在了地上,他整个人像被抽走灵魂般瘫软下来。 秃鹰的脸上印着清晰的板凳纹路,混合着泪水、鼻涕和鲜血,在阳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油彩效果。 教室突然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八兽\"之一,如今像条丧家犬般蜷缩在角落里。 鼹鼠的手掌重重拍在我肩上,带着血腥味的呼吸喷在我耳畔:“妈的,这小子真刚!”他咧嘴笑着,那颗银牙沾着血丝,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我望向瘫坐在地上的罗清——他正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指缝里还残留着木屑和血痂。我的喉咙发紧,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鼹鼠已经大步走向秃鹰,皮鞋踩在血泊里发出黏腻的声响。他一把揪起秃鹰的衣领,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 “听着,”鼹鼠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八中以后再无秃鹰。” 他凑近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识相的话,永远别让我在八中看见你。否则,我天天来找你打卡。” 秃鹰的瞳孔涣散着,肿胀的嘴唇蠕动着:“不回了再也不回了”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铛!”鼹鼠突然抡起钢管砸在秃鹰耳边的地板上,火星四溅。秃鹰条件反射地蜷缩起来,湿透的裤裆在地面拖出一道水痕。 “哈哈哈哈!”鼹鼠的笑声突兀地炸开,他指着秃鹰的裤裆,笑得直不起腰,“你们快看!秃鹰他妈尿裤子了!” 鼹鼠的几个兄弟配合地发出干笑,但大多数人都沉默着。我注意到有人悄悄别开了脸,有人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像暴风雨前的低压。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最让我毛骨悚然的不是满身是血的罗清,也不是不成人形的秃鹰——而是鼹鼠此刻眼中闪烁的、近乎天真的兴奋。他对待这场暴力就像对待一场有趣的游戏,甚至哼起了走调的小曲。 鼹鼠突然将钢管往肩上一扛,金属与校服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走了,回去上课!” 他吹着口哨迈出教室,那轻松的语气仿佛刚才只是上了节体育课。 三四十号人像退潮般跟着撤离,脚步声在走廊上汇成沉闷的轰鸣。钢管拖过地面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某种诡异的交响乐。 走廊上,大头像座伤痕累累的堡垒般挡在老虎众人面前。他的校服被撕开几道口子,右眉骨裂开的伤口还在渗血,却在阳光下笑得像个得胜的将军。 “辛苦你了。”我拍了拍他结实的后背,掌心沾上温热的血迹。 大头扭了扭脖子,关节发出咔咔的脆响:“要不要趁现在把老虎也干掉?”他活动着手腕,眼中闪着危险的光。 我瞥了眼对面——老虎的金铜指虎已经变形,他的左臂不自然地垂着,身后的小弟们个个挂彩。 “不了,”我压低声音:“别把事情闹太大。” “鼹鼠!”老虎突然吼出声,嘶哑的声音在走廊回荡,“玩太大了!” 已经走到拐角的鼹鼠停下脚步,懒洋洋地转过身。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阴影。“会吗?” 他歪着头,像个困惑的孩子,\"我觉得不会啊。\"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沾血的牙齿,\"快进去帮秃鹰收尸,哈哈哈!\" 老虎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但最终什么也没说。鼹鼠的笑声渐渐远去,他哼着走调的歌拐进了高一一班,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场无关紧要的游戏。 我最后看了眼高一六班敞开的门——秃鹰正被两个小弟搀扶着往外走,他的脸上还印着清晰的板凳纹路,每走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带血的脚印 第121章 拉拢人心 秃鹰离开了八中,听说他的父母帮他办理了转学手续,不再回来了。 权力的更迭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老虎打着\"为秃鹰报仇\"的旗号,收编了秃鹰大部分的势力。 但八兽之间多少都有矛盾,手下的人也一样,秃鹰的手下有一部分人不愿意跟着老虎,精明的王兵则趁机拉拢这些人,这样一来,王兵手下也有了十来人的势力。 罗清的成名则来得猝不及防,在八中开始传出罗清残血秒了八兽之一的秃鹰,也纷纷有不少人表示愿意跟着罗清。 混混之间就是这样子,恨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要说大头是愣的话,那罗清则是不要命了。 老虎虽然放出话来说要帮秃鹰报仇,其实也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老虎的手段可谓是阴险至极,他并不直接与鼹鼠展开正面冲突,而是采取了一种迂回的策略。 他时不时地派出几个人,专门针对那些落单的鼹鼠兄弟下手,要么就是找个借口,在路上故意撞击鼹鼠的兄弟,然后不由分说地对他们一顿暴打。 这种做法看似微不足道,却有着精妙之处。一方面,它不会对老虎自身的战斗力造成太大损失,毕竟每次出手都只是小规模的行动;另一方面,这样的行为却能有效地笼络人心。 然而,我心里很清楚,老虎其实并不想真正与鼹鼠开战。他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想给鼹鼠制造一些小麻烦,让鼹鼠知道他的存在,但又不至于引发大规模的冲突。 因为他明白,对于这些小事,鼹鼠很可能不会过多干涉,毕竟鼹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不得不说,老虎这个人的心机确实深沉,他的心思细腻到了极点。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在八兽之中稳坐一席之地,成为其中的佼佼者。 如今,他已经成功地发展成为八中最大的势力,手下拥有近百号人,可谓是声势浩大。 尽管老虎的人数众多,但他始终没有与鼹鼠正面交锋。我想,以老虎的性格和处事方式,他应该是不希望看到八中八兽之间发生内讧。 他真正的目的,还是想要将我、大头和王兵这三个人赶出八中。他担心一旦与鼹鼠开战,会让我们有机可乘,趁虚而入。所以,他选择了这种看似无关紧要的方式来拉拢人心,以巩固自己的地位。 这可就可怜了那些被老虎欺负的鼹鼠兄弟们,心中积累了不少对老虎产生不满和怨恨。 当然,这也是我想看到的情况,这几天下来,我还是继续巴结着鼹鼠的势力。 鼹鼠则整天拿着小镜子整理仪容,练习着要和蝰蛇约会时说的台词,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兄弟们阴郁的眼神。 就在这个时候,我毅然决然,主动请缨,表示愿意承担起为兄弟们讨回场子。 我的计划简单且高效:我注意到老虎的三个小弟正在篮球场上尽情地挥洒汗水,于是我决定利用这个机会。 我安排鼹鼠的一个身材瘦弱的兄弟独自穿过篮球场,故意引起老虎小弟们的注意。这个瘦弱的兄弟按照我的指示,从他们面前走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与此同时,我和其他兄弟们则分成几个小组,三三两两地装作普通路人,慢慢地散开,与那位瘦弱的兄弟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一来,我们就形成了一个看似松散的包围圈。 尽管老虎向来以心思缜密着称,但他的小弟们显然没有他那么细心。果然,当他们看到那个瘦弱的兄弟时,立刻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并叫嚷着:“为秃鹰报仇!” 就在老虎的三个小弟狞笑着围上去,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时候,那个瘦弱的兄弟突然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朝着我们这边的方向狂奔而来。 老虎的三个小弟见状,毫不犹豫地紧追不舍,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了我们精心设计的圈套。 就在那一瞬间,我们从四面八方集中起来,将三个人围在了中间。他们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呆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老虎的那三个小弟眼见情况不妙,心中暗叫不好,转身就想逃跑。然而,已经为时已晚。 眨眼间,鼹鼠的兄弟们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不给他们丝毫喘息的机会。紧接着,一场激烈的混战爆发了。 鼹鼠的兄弟毫不留情地对这三个人展开了猛烈的攻击,拳打脚踢,毫不手软。这几天来,他们被老虎欺负得不轻。 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愤怒和不满,狠狠地落在他们身上。 那三个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不断地发出痛苦的惨叫。那凄惨的叫声在空气中回荡着,持续了整整十分钟之久。 最终,这三个可怜的家伙再也支撑不住,纷纷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样,软绵绵地趴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手中紧握着鼹鼠兄弟们递给我的烟,那是一种薄荷味的爆珠香烟,是他们最近新迷上的口味。 我深吸一口,感受着那股清凉的薄荷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让我感觉想吐,两个字“难抽”! 打赢了胜仗,兄弟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大家纷纷夸赞我足智多谋,不愧是个读书人,能想出如此精妙的策略。 面对众人的赞扬,我心中暗自窃喜,但表面上还是谦虚地回应道:“哪里哪里,这次能打赢,全靠兄弟们的骁勇善战,是大家齐心协力找回了场子。” 为了进一步拉拢人心,我接着说道:“今晚我来做东,请大家一起去庆祝一下,好好放松放松!” 听到我的提议,大家都兴奋地叫好,有的人甚至开始亲切地称呼我为“杰哥”。我心中暗喜,觉得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随后,我们兴高采烈地一起回到教室。然而,当我走进教室时,却发现鼹鼠对我们的胜利毫不在意,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自顾自地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我回到座位上,偷偷瞄了一眼他正在写的东西。让我惊讶的是,鼹鼠竟然正在写一封给蝰蛇的情书!而且,他的字迹异常工整,内容就像小学生写作文一样。 看到这一幕,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但还是强忍着笑意,我拿出课本,开始复习起来。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我和兄弟们一同前往大排档,准备大快朵颐一番。 在前往大排档的路上,我特意给鼹鼠打了个电话,邀请他一起过来。 然而,电话那头的鼹鼠却大声说道:“没空,我忙着呢!” 我向兄弟们摊手,表示鼹鼠不会来了。但兄弟们都没有表示不开心,而是说道:“鼠哥不来,是他亏了!” “干杯!”随着一声豪爽的呼喊,我们纷纷举起手中的玻璃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仿佛是对这个欢乐时刻的庆祝。 二十几个兄弟围坐在桌旁,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啤酒的泡沫在杯子里翻腾,映照出他们泛红的脸庞。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略带歉意地说:“杰哥,真不好意思啊,开学那会,我还对你有点瞧不起呢。可现在,我对你可真是刮目相看啊!” 他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纷纷附和道:“是啊,杰哥你可真是太厉害了!你们是没看到老虎那三个兄弟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吃了屎一样!” “哈哈哈哈!”大家哄堂大笑,笑声在大排档里此起彼伏。 有人突然喊道:“以后跟着杰哥混了” 我连忙摆手,谦虚地说:“别这么说,大家都是鼠哥的兄弟,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然而,这时有人已经喝得有些醉醺醺了,他嘟囔着说:“鼠哥啊,真是被色迷了心窍,居然为了个女人就堕落成这样!” 话音刚落,烤韭菜的油烟突然升腾而起,在路灯的照耀下,形成了一张朦胧的网。 第122章 宿舍夜话 接连几周,我带着兄弟们和老虎那帮人周旋。虽然吃了几次败仗,但奇怪的是,兄弟们的士气反而越来越高。 那天在小巷里被围堵后,我和几个兄弟都挂了彩,我的右臂还被钢管砸得青紫一片。 “对不住啊兄弟们,”我靠在墙边喘着粗气,抹掉嘴角的血,“这次是我判断失误,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埋伏。下次一定” “杰哥你说啥呢!”一个兄弟突然打断我,“上次按你的''声东击西''战术,咱们可是把老虎最得力的两个兄弟送进了医务室!” 另一个捂着肿起的脸颊,却笑得没心没肺:“就是!跟着鼹鼠的时候就知道硬碰硬,哪像杰哥还会用''调虎离山''。” 他说着突然压低声音,“上周那招''苦肉计''绝了,现在教导主任都盯上老虎他们了。” 我注意到他说“鼹鼠”时已经不再用“鼠哥”这个称呼。夕阳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看着他们脏兮兮的校服和发亮的眼睛,突然觉得这些伤痕都值了。 周五放学后,我照例带他们去大排档。刚要掏钱,一个兄弟突然按住我的钱包。 “今天这顿我来,“他指了指自己还没消褪的黑眼圈,\"要不是我昨天跑错集合点,咱们也不会被包饺子。” “滚蛋!”有一个兄弟一把抢过菜单,“上次那场是我先动的手才坏事,这顿必须我请!”他们吵吵嚷嚷的样子让老板直摇头,却让我心头一热。 最让我意外的是周一的晨会。老虎带着人把鼹鼠的一个兄弟堵在厕所时,我正巧去办公室交作业。 回来就看见鼹鼠的一帮兄弟们已经在走廊摆开阵型——完全按我随口说的“雁形阵”。老虎堵的那个兄弟被护在中间,虽然校服被扯破了,但脸上带着笑。 “杰哥!”他们看见我时眼睛一亮,七嘴八舌地说着刚才的攻防。我注意到没人提起要去告诉鼹鼠,就像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食堂的灯光下,我看着这群狼吞虎咽的家伙,突然想起军事杂志上的一句话:最好的指挥官不是让士兵服从,而是让他们自愿追随。 摸了摸干瘪的钱包,我笑着接过一个兄弟递来的可乐——现在他们居然都会主动给我带饮料了。 要知道,刚转学那一会儿,他们可只会手拿着家伙事,恶狠狠地看着我。 同兄弟们吃过晚饭后,我便回到了宿舍。 推开宿舍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红烧牛肉面味道扑面而来,混合着宿舍里未散的汗味和霉味,熏得我皱了皱鼻子。 王兵和雷子正盘腿坐在下铺的床板上,就着手机亮光吸溜着泡面,塑料叉子刮擦桶壁的声音在寂静的宿舍里格外刺耳。 “你俩最近怎么天天在宿舍吃泡面?\"我踢开脚边的鞋子,把外套甩到床上,\"这味儿都快腌入味了。” 王兵仰头把最后一口面汤灌进喉咙,喉结上下滚动着,发出满足的叹息。 他把空面桶捏得咔咔响:“哪有你杰哥潇洒,顿顿有钱请客下馆子。” 雷子舔了舔嘴角的油渍,突然笑得贼兮兮的:“兵哥这周可精彩了。跑去勾搭蝰蛇,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闭嘴!”王兵把空面桶砸过去,面红耳赤地辩解,“我就是按计划去接触蝰蛇,谁知道会传出这种谣言!” 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一脸郁闷,“现在可好,学校里都在传,说我甩了龙媛,去泡蝰蛇老子连恋爱都没谈过,就成渣男了!现在学妹看到我,都绕道走!” 我忍不住笑出声,结果被王兵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雷子趁机补刀:“兵哥现在是男生见了想揍,女生见了就跑。阿杰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天天吃香喝辣,都不知道给我们打包点剩菜回来。” “剩菜?”我苦笑着掏出钱包,往地上一倒——叮当两声,两枚硬币在地上打转,还有几张皱巴巴的纸币飘落。 我无奈地说道:“看到没?明天开始我也得加入你们的泡面大军了。” 宿舍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叹气声。昏暗的灯光下,三个人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很长。 “说正经的,”我踢了踢王兵的脚,“你和蝰蛇那边进展怎么样?” 王兵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他摸出半包皱巴巴的烟,给我和雷子各分了一支。 自己抽出一支,点燃后,狠狠吸了一口:“这女人简直是个迷。约她散步她答应,结果一路上光顾着对路过的男生抛媚眼;请她吃饭她也去,但非要打包回宿舍吃,说什么''不喜欢食堂里那些男生盯着看''” 王兵吐出一个烟圈,无奈地摇头,“比龙媛还难搞十倍。” 雷子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兵哥,要不来个霸王硬上弓?我听说女生就吃这套” “滚蛋!”王兵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你想让我牢底坐穿吗?我还没嫌命太长呢!” 说着,王兵转看向我,眉头紧锁,“阿杰,我觉得这条路走不通。” 我拿出打火机,将烟点燃,吸了一口,还是觉得普通的烟好抽,什么爆珠的,难抽死了。 我说道:“走不通就算了,兵哥,你们现在手上有多少人?” 王兵抖了抖烟灰,掰着手指,算道:“从秃鹰那收了十来个小弟,加上班上交了四五个兄弟,满打满算近二十个。本来借着龙媛的面子,还有不少人想跟我的,现在也黄了。阿杰,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比预想的顺利。”我靠在床头,把玩着打火机,“鼹鼠的人基本都倒向我这边了,再加上罗清和大头的人手,现在咱们也有五六十号兄弟了。感觉可以和老虎碰一碰了。” 王兵掐灭烟头,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还不到时候。别忘了我们真正的对手不只是老虎,还有一头野猪呢!” 紧接着,王兵又压低声音说道“还有一条金鱼,我们现在连他是什么情况都还没有摸清楚。” 我淡淡地说道:“没事,等拿下了老虎和野猪,我们就是八中第一大势力了,一条金鱼说灭就灭了。” 王兵说道:“但愿。” 宿舍突然陷入沉默。窗外传来远处篮球场的拍球声,还有学生嬉笑打闹的动静。 雷子突然叹了口气:“要是晓生还在就好了那小子肯定早就把八中的情报网摸透了。哪里还需要我们从头开始这样慢慢摸索。” 王兵苦笑着摇头:“别想了。人家现在说不定正躺在豪宅的大床上数钱呢。” “我给他打电话,提示手机关机了,这小子八不成是想和我们断绝关系!”雷子哀嚎着倒在床上。 我笑着说道:“哈哈哈,人比人,气死人啊!” 我望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忽然想起晓生临走时说的话。打火机的火苗在指间跳动,映照出墙上三个扭曲的影子。 第123章 鼹鼠要打王兵 星期六的校园还笼罩在薄雾中,我推开教室窗户时,冰凉的空气夹杂着桂花香扑面而来。 我可没有忘记和黄文菲的约定,所以一有空闲时间,我就需要加倍努力。笔在练习册上划出沙沙的声响,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哟,学霸这么用功?” 鼹鼠的声音突然从后门传来。我转头看见他拎着个塑料袋进来,头发抹得油光发亮,在晨光下泛着滑稽的蓝黑色光泽。 他对着窗玻璃反复调整着那件紧绷的粉色衬衫领口,那颗标志性的银牙随着咀嚼口香糖的动作若隐若现。 “鼠哥今天这么早?”我合上练习册,目光扫过他抽屉里露出半截的玫瑰包装纸。 “重要日子嘛。”鼹鼠咧嘴一笑,突然掏出瓶发胶对着脑袋又喷了两下,刺鼻的香味顿时在教室里弥漫开来。 他转着小镜子左右端详,用沾着发蜡的手指把刘海硬生生拗出个夸张的弧度:“杨少杰,哥今天帅不帅?” 我看着他尖瘦脸上泛着油光,那颗银牙随着说话不断反光的模样。还是昧着良心说道:“酷毙了,鼠哥。” “哈哈哈!”鼹鼠用力拍打我后背,差点让我呛到,“有眼光,哥今天要是拿下了蝰蛇,哥请你吃大餐!” 他掏出那束包着闪亮塑料纸的红玫瑰,哼着跑调的情歌蹦出了教室。我望着他雀跃的背影,摇了摇头,继续埋首题海。 还没写完两道大题,教室门就被\"砰\"地踹开。鼹鼠脸色铁青地冲进来,精心打理的头发乱得像鸡窝,玫瑰花瓣零落了一路。 他直接掀翻自己的课桌,从抽屉深处抽出两根裹着电工胶布的钢管。 \"鼠哥?\"我假装惊慌地站起来,\"约会\" “还约个屁!”鼹鼠将一根钢管甩给了我,说道:“叫所有人集合!现在!马上!”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能是蝰蛇鸽了鼹鼠。我还是乖乖的走出教室,去各个班级摇人。 走廊上很快聚集了二十几个睡眼惺忪的兄弟。 有人小声嘀咕:“鼠哥不是要去约会吗” “该不会被放鸽子了” 鼹鼠突然暴起,钢管带着风声砸在那两个说话的人背上。 \"啊!\"惨叫声中,我看见那两个兄弟的胳膊上立刻肿起一道紫痕。 我心里暗自叫好,但还是装作看不下去的样子,走了上去。 \"鼠哥!\"我适时拦住鼹鼠举起的第二下,\"兄弟们都到了。\" 我的余光瞥见挨打的两人正用怨毒的眼神盯着鼹鼠的后背。 鼹鼠喘着粗气整理歪掉的衣领:\"跟老子走!\" 他像头暴怒的公牛般冲在前面,我们小跑着跟上。鼹鼠最终停在了一间教室门口,我的心突然沉了下去——这是去高二一班的路。 王兵的班级。 王兵悠然自得地坐在教室的座位上,津津有味地吃着早餐。一旁的雷子则像一只慵懒的猫,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 高二的学生们与我们高一有所不同,他们每天都必须参加早自习,因此教室里早已坐满了人。 “操!”鼹鼠喊了一声,惊得窗外树上的麻雀扑棱棱地飞走了。 只见鼹鼠猛地踹开了班级的门。他手中紧握着一根钢管,不断地敲击着墙壁,发出“砰砰”的声响,同时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吼道:“妈的,哪个是王兵?给老子死出来!” 王兵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早餐,然后若无其事地用手掏了掏耳朵,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雷子见状,也赶紧从座位上爬起来,紧紧地跟在王兵身后。 王兵走到鼹鼠面前,嘴里还在不停地咀嚼着食物,腮帮子鼓鼓囊囊的,让人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含糊不清地问道:“有事?” 鼹鼠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王兵,咬牙切齿地说道:“就是你他妈在泡蝰蛇?” 王兵一脸不在乎地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鼹鼠气得满脸通红,他怒不可遏地吼道:“妈的,你别给老子装糊涂!什么叫好像?” 王兵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说道:“泡就泡了呗,她又不是你马子,你管这么多干嘛?难不成你还想让她给你守身如玉啊?” 鼹鼠一听这话,更是火冒三丈,他瞪大眼睛,指着王兵的鼻子骂道:“你他妈今晚敢约蝰蛇吃饭,老子精心准备的约会都被你给搅黄了!你说你是不是找死。” 王兵却不以为然,他冷笑一声,说道:“怪我喽?你长得这么丑,有女生想跟你约会那才真是有鬼了呢!” 王兵的这句话,无疑是触碰到了鼹鼠的雷区。鼹鼠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屈辱。 “你……你他妈说什么?”鼹鼠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 王兵却丝毫不惧,他挑衅地看着鼹鼠,继续说道:“我说你长得跟个老鼠一样,看到都觉得恶心。” 鼹鼠终于被彻底激怒了,他怒吼道:“别以为你是县一中的天,老子就不敢动你!这里是八中,八中谁不知道老子喜欢蝰蛇,上一个敢和老子抢的人,现在连八中的门都不敢进了!” 王兵不以为然,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他的双手随意地搭在鼹鼠的肩膀上,仿佛完全不把鼹鼠的威胁放在眼里。 “小子,单相思被你说得如此天花乱坠,还真是让人佩服啊。”王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一旁的雷子听到王兵的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让鼹鼠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鼹鼠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他瞪大了眼睛,怒视着王兵,吼道:“妈的,给我干死他!” 话音未落,鼹鼠猛地举起手中的钢管,如同疯了一般,朝着王兵的面门狠狠地挥去。 然而,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击,王兵却毫无惧色,他甚至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着鼹鼠。 就在钢管即将击中王兵的一刹那,一道身影如闪电般疾驰而出。 我手持钢管,迅速地挡在了鼹鼠和王兵之间,只听得“铛”的一声脆响,我手中的钢管与鼹鼠的钢管狠狠地撞击在一起,溅起一串火花。 鼹鼠显然没有预料到我的出现,他的攻击被我硬生生地挡了下来,整个人都因为反作用力而向后退了几步。 “杨少杰,你这是什么意思?”鼹鼠稳住身形后,怒不可遏地对我吼道,“我知道王兵在一中的时候是你大哥,但这里是八中,不是一中!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自己的立场!” 我笑了笑,轻声说道:“鼠哥,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八中,我考虑得很清楚了。” 鼹鼠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好兄弟,只要你能成功拿下王兵,以后你就是除了我,最牛逼的人物了!” 我眼神坚定地看着鼹鼠,郑重地回答道:“放心,鼠哥!” 说罢,我毫不犹豫地高高举起手中那根冰冷的钢管,手臂肌肉紧绷,仿佛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到了这一瞬间。 随着我一声怒吼,钢管如同一道闪电般迅猛地向下挥去,带着凌厉的风声,直直地朝着王兵砸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钢管并没有如预期般落在王兵的身上,而是在最后一刻突然改变了方向,狠狠地砸在了鼹鼠的脖子上! 第124章 干掉鼹鼠 钢管砸在鼹鼠的脖子上发出“咚”的闷响,他踉跄着扑倒在地,那撮精心打理的刘海终于彻底散开。 当他转过脸时,我看到他嘴角渗出的血丝和不敢置信的眼神。 “杨少杰,你他妈疯了?!”鼹鼠的银牙沾着血沫,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甩了甩震得发麻的手腕,挡在王兵面前:“不好意思啊,鼠哥。”我的声音在走廊里异常清晰,“王兵是我大哥,永远都是。” “二五仔!”鼹鼠挣扎着爬起来,校服蹭满了灰尘。他突然暴起发难,但被王兵一个侧踢重新撂倒。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那些曾经和我们称兄道弟的人此刻全都僵在原地。 鼹鼠抹了把鼻血,面目狰狞地吼道:“都愣着干什么?给我弄死他们!” 鼹鼠的兄弟中,有一个叫小胖先动了手。这个曾经给我递过烟的圆脸男生,此刻握着钢管的手在发抖:“杰哥对不住了。”他的钢管朝我劈来时明显收了力,被我轻易格挡开。 接着动手的是阿强,就是上周还抢着帮我付钱的瘦高个。他眼神闪烁地避开我的视线:“杰哥让开我们只针对王兵。” 我将钢管横在我的身前,说道:“兄弟们,对不住了,我也不想和你们动手,但王兵在一中的时候很照顾我,我不得不这么做!” 又有几个兄弟行动起来,他们在动手前都会向我先道歉,手上的动作也明显地收了力度。我格挡不及,挨上了几下。 真奇怪,明明疼得厉害,我却想笑——这些伤痕就是最好的投名状。 “都他妈没吃饭啊?!”鼹鼠歇斯底里的吼声在走廊回荡。但除了这几个他的几个亲信,大多数人都在原地踌躇。有人甚至悄悄往后退了半步。 王兵突然按住我的肩膀,将我向他身后拉去,他往前迈步时,阳光正好照在他微微扬起的下巴上:“针对我?” 他轻笑着摇头,“你们以为你们真有这个本事吗?我可是八中的雄狮!” 人群骚动起来。我听见有人嘀:“雄狮?” “八兽中有这一号人物吗?” 这些话,王兵自然也听到了,王兵不屑地说道:“之前不知道没关系,以后你们就都会知道了!” 只听“嘘——”的一声! 站在王兵身旁的雷子,将两根手指放入口中,吹响了这悠长的口哨声。 口哨声刺破嘈杂,就像按下某个开关,走廊两端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罗清带着人从东侧楼梯涌上来,他手里的棒球棍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西侧则是秃鹰一些旧部,为首的黄毛正把指节按得咔咔响。 更震撼的是高二一班内也骚动起来,七八个男生沉默地站到王兵身后,我这才发现他们袖管里都藏着甩棍。三方人马像铁钳般把鼹鼠的人围死在走廊中央。 “兵哥,阿杰,我带人过来了!”罗清把棒球棍扛在肩上,冲我眨眨眼,\"没来晚?\" 鼹鼠的脸色此刻精彩极了,从涨红到惨白只用了三秒。他倒退着撞上墙壁,那颗银牙开始打颤:“王兵,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人了!” 王兵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鼹鼠脚下:\"现在知道了?\" 他突然暴起一拳砸向鼹鼠,鼹鼠果然有些东西,头一偏,躲了过去,拳头落在了鼹鼠耳侧的墙上。 王兵说道:“惹到了我头上,让他死!” 王兵一声令下,三方人马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向鼹鼠的人。走廊瞬间沸腾起来,金属碰撞声、怒骂声、痛呼声交织成一片。 鼹鼠那张尖嘴猴腮的脸此刻扭曲得不成人形,他像只受惊的老鼠般在人群中乱窜,粗暴地将身边的小弟往前推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扯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喊:“兄弟们,听好了!咱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只打鼹鼠就行!别伤害其他人,他们可都是和我过命的兄弟。” 我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混乱的人群中炸响,希望能够引起大家的注意。然而,场面实在是太过混乱,人们的呼喊声、打斗声交织在一起,我的喊声似乎被淹没在了其中。 站在我身旁的王兵见状,也急忙跟着大喊起来:“都给我听阿杰的!都把眼睛放亮点,看清楚了再动手!只要抓住那些鼹鼠就行,别误伤了自己人!” 尽管我们两人拼命呼喊,但局势已经完全失控。拳脚棍棒无眼,不时有人被击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心急如焚,眼睁睁地看着不少兄弟在混乱中扭打在一起,根本无法分辨谁是鼹鼠,谁是自己人。 眼看着情况越来越糟糕,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我紧紧握住手中的钢管,毫不犹豫地冲进了人群之中。 “挡住他们!给我挡住!”鼹鼠歇斯底里地吼叫着,把一个戴眼镜的瘦弱男生直接推向罗清的棒球棍。 那男生惊恐地闭上眼睛,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我拽住衣领扯到一旁。 “都他妈看清楚!”我挥舞钢管格开砸向小胖的木棍,金属相撞震得虎口发麻,“你们的鼠哥就是这么对兄弟的!” 混乱中,我看到阿强被三个人围在墙角。他额头已经见血,却还在徒劳地挥舞着半截断裂的扫把杆。我一个箭步冲过去,钢管横扫逼退那几人:“强子!蹲下!” 阿强惊魂未定地抬头,沾血的脸上写满错愕:“杰哥你” 我没空解释,转身用后背替他挡了一记闷棍。剧痛让我眼前发黑,但心里却异常清明——这些伤痕,都会变成日后收服人心的筹码。 王兵见我受伤,喊道:“妈的,看清楚点!别伤到阿杰!” “别打自己兄弟!”我嘶吼着在人群中穿梭,钢管专挑那些即将落在鼹鼠旧部身上的武器拦截。 有个红发混混的甩棍差点砸到小胖后脑,被我凌空截住。 王兵始终站在原地没动,真像头巡视领地的雄狮。他的目光死死锁定着不断后退的鼹鼠,嘴角挂着冰冷的笑意。雷子不知何时摸到了鼹鼠身后,一个扫堂腿将其绊倒。 鼹鼠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倒退,精心打理的衣服沾满脚印和灰尘,那颗银牙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杨少杰!你他妈不得好死!”鼹鼠的咒骂突然变成惨叫——王兵终于动了,他踩住鼹鼠的手腕,弯腰的动作优雅得像在捡一支钢笔:“喊什么喊,吵死了你!” 我趁机把最后几个犹豫不决的旧部拉出战圈。小胖捂着脱臼的肩膀,声音带着哭腔:“杰哥,我们” “都是兄弟!不用多说什么!”我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别再冲进去了,在旁边看着就行!” 走廊尽头,王兵揪着鼹鼠的头发将其拎起来,鲜血从鼹鼠破裂的嘴角滴落。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来,在血迹斑斑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场精心策划的\"兵变\",终于到了收网时刻。 第125章 旗开得胜 王兵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鼹鼠,吼道:“滚出八中,听到没有?” 鼹鼠毫不示弱,瞪着一双绿豆眼,恶狠狠地回骂道:“滚你妈!” 王兵见状,二话不说,扬起右手,狠狠地扇了鼹鼠一个大嘴巴。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鼹鼠的脸颊顿时浮现出一道鲜红的掌印。 然而,这一巴掌并没有让鼹鼠屈服,他依旧梗着脖子,嘴里骂骂咧咧地叫着:“滚你妈!” 王兵见状,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他再次扬起手,又是一巴掌扇在了鼹鼠的脸上,力道比之前更重了几分。 “我让你滚出八中,你到底听没听到?”王兵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把整个学校都震塌。 鼹鼠的嘴角被打得裂开,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但他依然嘴硬,还是那句:“滚你妈!” 王兵的耐心终于被消磨殆尽,不停地挥舞着双手,左右开弓,狠狠地扇着鼹鼠的脸。 一下、两下、三下……鼹鼠的两边的脸颊被打得肿胀得不成人形,嘴巴也被打得歪到了一边,看上去就像一只嘴里塞满了坚果的仓鼠。 最后,王兵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扇了鼹鼠最后一巴掌,然后松开了手,喘着粗气说道:“滚不滚!” 鼹鼠的嘴巴已经肿得无法合拢,他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王兵见状,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指着鼹鼠,对周围的众人说道:“你们都看到了,是他自己说要滚的哈,满足他!” 说完,王兵转身招呼来几个兄弟,淡淡地吩咐道:“把鼹鼠送到医院去,别让他死在学校里!” 鼹鼠被送往医院后,王兵看着远去的救护车。他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兄弟们喊道:“兄弟们,今天谢谢大家了!都先回去,晚上夜市大排档,我请客!” 听到王兵的话,兄弟们先是一愣,紧接着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有人兴奋地喊道:“哇塞,王哥请客啊!” 还有人附和道:“太好了,晚上可以大饱口福啦!” 欢呼声中,兄弟们纷纷散去,各自返回自己的教室。一时间,走廊上只剩下鼹鼠的一帮兄弟。 王兵缓缓走过来,停在我面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阿杰,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王兵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去,走回了高二一班。 我一脸愧疚地看着鼹鼠的兄弟们,诚恳地说道:“今天我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反了鼹鼠,没想到却连累到了大家,真是不好意思啊。” 让我意外的是,鼹鼠的兄弟们并没有责怪我,反而纷纷安慰道:“没事,没事的,这又不是你的错。” 我心中稍感宽慰,但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于是继续说道:“鼹鼠已经倒台了,我也不奢望你们能跟我,但如果有哪位兄弟愿意跟我的话,我绝对不会亏待他的。” 然而,面对我的提议,众人皆是沉默不语,似乎都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这时,阿强突然站了出来,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杰哥,我跟你!我可是我们当中第一个被老虎打的人,当时杰哥你二话不说就帮我打了回去,那感觉真是太爽了!我从来没打过这么畅快淋漓的架,杰哥,我跟定你了!” 阿强的话让我十分感动,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紧接着,小胖也站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些许憨厚:“杰哥,你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呢。要不是有你,我们早就被老虎那家伙给玩死了。我也愿意跟你!” 我听到他俩的话语,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热流,仿佛被一股温暖的力量所包围。我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紧紧地拥抱住他们两个,激动地说道:“好兄弟!” 这一声呼喊,不仅仅是简单的三个字,更是我对他们真挚情感的表达。 而小胖和阿强的举动,就像点燃了一把火,迅速蔓延到了其他几个兄弟身上。他们看到我们如此亲密的拥抱,也纷纷受到感染,毫不犹豫地站出来,表示愿意跟随我。 面对大家的热情回应,我感到无比欣慰和感动。我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都是好兄弟!今晚夜市大排档,我们不见不散!我一定带着大家做大做强!” 兄弟们听了我的话之后,都异口同声地说道:“杰哥,威武!” 就这样,我也让兄弟们回到各自的班级。 回到教室,午后的阳光正斜斜地照在后排的课桌上。大头坐在位置上,焦躁不安,东张西望着,看到我进来立刻一个箭步冲过来,差点撞翻讲台上的粉笔盒。 “卧槽阿杰!”他一把抓住我肩膀前后摇晃,“你们是不是去干架了?我刚看到小胖他们几个鼻青脸肿地回来!” 我揉了揉还在发麻的手腕,咧嘴一笑:“是啊,刚活动完筋骨。” “打谁啊?怎么不叫我!”大头急得直跺脚,他的鞋在地上蹭出刺耳的声响,“是不是老虎那帮孙子又来找茬了?” 我慢悠悠地走到自己座位,故意卖关子地喝了口水。大头急得一把抢过我的水瓶:“你倒是说啊!” “打兵哥。”我轻描淡写地说。 “啥?!”大头的嗓门瞬间拔高了八度,引得几个在教室后排打盹的同学都惊醒了。他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你和兵哥闹翻了?我就知道!没有我这个和事佬在中间调和” 我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怎么可能!我们把鼹鼠给反了。” 大头的表情瞬间从震惊变成懊恼,最后定格在夸张的委屈上:“杨少杰你大爷!” 他一屁股坐在我课桌上,压得桌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这么刺激的事居然不叫我?我他妈在宿舍睡过头了!” 窗外的梧桐树上,几只麻雀被他的大嗓门惊得扑棱棱飞走。 我看着他气得通红的脸,想起大头一个人就拦住老虎十来个人,说道:“得了,要是你在场,鼹鼠现在可能已经进icu了。” \"那必须的!\"大头得意地扬起下巴,突然压低声音凑过来,\"不过说真的,你们怎么突然\" \"晚上庆功宴再说。\"我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夜市大排档,兵哥请客。\" \"ok!\"大头瞬间眉开眼笑。 到了晚上,夜市大排档的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将整条街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中弥漫着烤肉、辣椒和啤酒混合的香气,嘈杂的人声与碰杯声交织在一起。 我带着阿强、小胖和十几个兄弟浩浩荡荡地穿过人群。 大头的嗓门在身后炸开:“让让!都让让!”路人纷纷侧目,有的露出畏惧的表情,主动让出一条路来。 \"阿杰,这边!\"王兵的声音从最中央的大圆桌传来。他今天穿了件黑色t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精神。桌上已经摆满了啤酒和烧烤,几个空酒瓶显示他们已经到了有一会儿。 我刚坐下,王兵就推过来一瓶开好的啤酒:\"来,先干一个!庆祝咱们今天旗开得胜!\" 玻璃瓶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冲淡了一天的疲惫和紧张。阿强和小胖坐在我左右,脸上还带着下午打架留下的淤青,但眼神里全是兴奋。 第126章 雄狮崛起 王兵继续说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兄弟,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位列八兽之一了,我们就是雄狮。” 我也举起酒杯,说道:“哈哈哈,雄狮可是龙姐亲封的。” 我这句话也没有说错,因为当时龙媛给王兵起的外号就是雄狮,也算是借龙媛的手加强一下我们的士气! 众人一听我们的话,纷纷都感到震惊,都拍手叫好。毕竟我发现,在八中有龙媛的封号,是八中混混里无上的荣耀。 这时大头也冒出来一句:“我是狗熊,也是龙姐亲封的!”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纷纷说道:“勇哥牛逼,以勇哥的实力,不愧于狗熊这个称号!” 这时坐在我身旁的小胖用手肘顶了顶我,说道:“杰哥,他俩都有龙姐的封号,你有吗?” 我有些尴尬,但还是说道:“当然有!” 小胖还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说道:“你是什么?” 我只好扶着额头,无奈地说道:“瘦猴。” “牛逼,杰哥,有龙姐的封号足矣在八中有一席之地了!”小胖举起酒瓶,脸上肥肉挤成一团,“我敬你一杯,猴哥!” “少来这套,”我笑着捶了他一拳,“我这称号,你想笑就笑!” 众人哄笑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王兵拍了拍手,示意服务员上菜。不一会儿,桌上就堆满了烤串、小龙虾和各式小炒。 \"兄弟们,\"王兵站起来,声音压过了周围的嘈杂,\"今天咱们办成了件大事。今天拿下鼹鼠!这第一杯,敬阿杰!要不是他里应外合,咱们没那么容易得手!\" 十几只酒瓶齐刷刷地指向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兵哥过奖了,主要是兄弟们给力。\" “别谦虚!”王兵一把搂住我的肩膀,“从今天起,你也是八中八兽之一,瘦猴!” 我愣了一下。虽然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真正听到时还是感到一阵眩晕。八中“八兽”——龙媛、老虎、野猪、蝰蛇、雄狮、金鱼、还有我瘦猴? “我我怕担不起这个责任。”我实话实说。 “怕个屁!”大头在旁边嚷嚷,“有我们这帮兄弟在,谁敢不服?” 兄弟们皆是附和道:“就是,就是。” 我无奈地说道:“就是瘦猴这个称号,真的太难听了!” 众人听了我的话,皆是哄堂大笑起来。 王兵将一瓶新开的啤酒塞到我手里:\"干了这瓶,就是答应了。\" 冰凉的酒瓶在我掌心凝结出水珠。我看着周围期待的眼神,一仰头,将整瓶啤酒灌了下去。液体冲进胃里,带起一阵灼热感。 \"好!\"众人欢呼起来。 酒过三巡,气氛越来越热烈。大头已经脱了上衣,站在椅子上跟人划拳;小胖和阿强凑在一起,不知在嘀咕什么;其他兄弟三三两两地拼酒聊天。 在酒足饭饱之后,众人都心满意足地与彼此道别,然后各自散去。王兵主动承担起结账的责任,不仅支付了自己那帮人的费用,还替我那一群兄弟们买了单,这无疑给我省下了一笔开支。 与兄弟们分别后,我和王兵、大头以及雷子一同返回宿舍。一走进宿舍,我们四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倒,不约而同地瘫倒在床上。 这一天的活动让我们疲惫不堪,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喊着休息。 尤其是大头,他平日里总是充满活力,这个点他都会去找老陈练拳,但今天却一反常态,躺在床上便呼呼大睡起来,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看着王兵,郑重地开口问道:“兵哥,你真的确定今天老虎有出来看吗?” 王兵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他拍着胸脯说道:“那当然了,真的大的热闹谁不想看!不光是老虎,还有蝰蛇、野猪和龙媛,他们都出来看了!” 其实,今天我们的主要目标是拿下鼹鼠,这本来就是我们计划中的一部分。然而,要拿下鼹鼠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根本不需要召集这么多人手。 我们之所以把我们手上所有的势力都召集起来,无非就是想做做样子而已。 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八中其他那几“兽”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我们手上同样有着不小的势力。这样一来,他们就不敢轻易对我们动手了。 然而,我们心里十分清楚,老虎今天是绝对不敢出手的。毕竟,他还口口声声说要为秃鹰报仇呢,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帮鼹鼠来打我们呢?他只能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吃这个哑巴亏了。 我有些担忧地对王兵说:“这样真的好吗?我总觉得我们现在的行为有些过于高调了,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呢?” 王兵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自信满满地回答道:“你别担心,我觉得这样做才是最好的。我们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存在和实力,只有这样,那些对手才会对我们心生畏惧。而且,我们的势头越猛,他们就越坐不住,肯定会迫不及待地想要打压我们。” 他顿了顿,接着说:“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出手,将他们一举拿下!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啊,我们绝对不能错过。”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没想到,原本以为要拿下八中会困难重重,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现在我们已经完成了一半的目标,这实在是让人有些意外。 “瘦猴”我躺在床上,盯着上铺的床板喃喃自语。宿舍的日光灯有些刺眼,我抬手遮了遮眼睛,“这外号也太难听了。” 王兵躺在对面床上,闻言哈哈大笑:“难听才好啊!你想想,以后打架的时候,对面喊''瘦猴受死'',气势上就先输了一半。” 雷子从卫生间洗漱回来,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兵哥说得对。外号越难听,敌人越容易轻敌。” 雷子一脸兴奋地看着王兵,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兵哥,那我们下一个要干掉谁呢?” 王兵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显得有些深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别急,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需要静观其变,不能轻易地主动出击。毕竟,其他那几“兽”也不是好惹的,如果我们贸然行动,很可能会遭到他们的围攻。”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王兵的看法。我接着他的话说:“没错,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看看究竟是谁会先按捺不住,对我们出手,我们就来个棒打出头鸟!” 雷子听了我们的话,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豪爽地说:“哈哈,还是你们两个有头脑啊!这种玩脑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啦,我还是只负责出力气就行啦!” 第127章 我被绑架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像一把金色的利剑刺进八中的校园。昨天的血腥与喧嚣仿佛被这光芒蒸发殆尽,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我坐在教室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管上凹凸不平的纹路——那是鼹鼠留下的\"遗物\",现在成了我的武器。 阿强和小胖像两尊门神似地立在我身后,他们肿胀的眼眶和缠着绷带的手臂无声诉说着昨天的惨烈。 他俩成为了我的左膀右臂,我们干掉了鼹鼠,可这胜利却像掺了沙子的蜜糖,咽下去时硌得喉咙生疼。 高二一班的教室里,同学们都在认真听讲或者做着自己的事情,而王兵却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之中。 突然,王兵感觉到有一股轻微的重量压在自己的身上,这让他有些不舒服,但由于睡得太香,他并没有立刻醒来。 然而,那股重量似乎并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重,还伴随着一些若有若无的触碰。王兵终于被这种感觉唤醒了一部分意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试图看清是什么东西在打扰他的美梦。 当他的视线逐渐清晰时,他惊讶地发现竟然是蝰蛇!只见蝰蛇像一条蛇一样,两只手臂紧紧地缠绕在王兵的脖颈处,将他搂得紧紧的。 不仅如此,蝰蛇的一条修长美腿也已经攀上了王兵的大腿,她的脚尖还不停地勾着王兵的小腿,仿佛在故意挑逗他。 面对如此顶级的诱惑,王兵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硬挤出一个微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然而,蝰蛇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她缠着王兵的胳膊,反而更加用力地收紧了,同时用一种轻柔而妩媚的语气说道:“听说你为了得到我,竟然干掉了鼹鼠,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我啊。” 蝰蛇轻声呢喃着,她那如丝般的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直抵心灵深处。说话间,她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然后慢慢地将嘴巴凑近王兵的耳根处。 王兵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气息如春风拂面般轻轻拂过他的耳根,那股暖流顺着他的耳朵缓缓流淌,仿佛一股电流传遍全身,让他不禁浑身一颤,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感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王兵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不由自主地将头偏向一边,他的脸颊微微发烫。 王兵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是啊,你现在知道我有多爱你了?” 蝰蛇的腿似乎也不受控制地又往王兵身上蹭了几分,那柔软的触感让王兵的心跳愈发剧烈。 他强忍着内心的冲动,伸出手将蝰蛇的腿轻轻推开,有些尴尬地说道:“别这样,班里人挺多的。” 蝰蛇显然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她娇嗔地说道:“怎么,你堂堂雄狮还在乎这个?” 王兵的脸更红了,他连忙解释道:“不是在乎不在乎的问题,只是这样不太好。我们可以晚上再谈嘛。” 蝰蛇似乎有些不满,她嘟囔着嘴说道:“人家等不及了嘛,我等了你这么久的电话,你都没打给我过。” 王兵连忙安慰道:“这不是之前没拿下鼹鼠嘛,才不敢打给你。不过你放心,今天晚上我一定会联系你的。” 听到王兵的承诺,蝰蛇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在王兵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然后温柔地说道:“我等你哦。” 蝰蛇优雅地转过身,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地走出了教室。 在离开的瞬间,蝰蛇突然停下脚步,右手抬起,做出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放在耳边轻轻晃了晃,说道:“记得打给我哦。” 王兵呆呆地坐在原位,看着蝰蛇渐行渐远的背影,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里还残留着蝰蛇留下的口红印,鲜艳而夺目。 就在同一时间,我领着小胖和阿强一同前往食堂,准备吃午饭。 一走进食堂,那热闹的氛围和诱人的饭菜香气便扑面而来。我找了个空位坐下,小胖和阿强则十分贴心地帮我去打饭。不一会儿,他们就端着满满一盘饭菜回到了座位上。 我看着眼前的饭菜,心中不禁感叹:“这就是有小弟的感觉啊!”然而,当我拿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时,却突然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胃口。 我心不在焉地用筷子在饭菜里随意扒拉着,小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关切地问道:“杰哥,你怎么啦?是这些饭菜不合你口味吗?” 我连忙摇头,解释道:“不是,挺好吃的。” 然而,就在我话音未落之际,食堂的各个角落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我定睛一看,只见二十来个人如雨后春笋般从四面八方站了起来,他们迅速翻过桌椅,朝着我们的方向狂奔而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意识到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眼见形势不妙,我当机立断,抓起餐盘,像扔飞盘一样狠狠地砸向离我最近的一个人。 餐盘不偏不倚地击中了他,那人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饭菜也随之散落一地。 我见状,急忙大喊一声:“跑!”然后转身就想夺路而逃。 可惜的是,已经太晚了。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早已将我的逃跑路线封得死死的,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我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突破重围。 就在我焦急万分的时候,一个手持钢管的人猛地冲了过来,将我硬生生地逼回到了座位上。 我猛地转过头去,只见小胖和阿强也被死死地压在了座位上,各种奇形怪状的家伙正横在他俩的脖颈处。 然而,他俩的眼神却异常坚定,那是一种毫不退缩、视死如归的神情,仿佛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与这些人展开殊死搏斗。 我连忙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毕竟,在如此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冲动只会让我们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异常臃肿、满脸横肉的家伙从人群中缓缓地走了出来。他的步伐显得有些笨拙,却又透露出一股嚣张跋扈的气焰。 只见他左手高举着一根粗壮的棒球棍,右手则抓着一只油腻腻的鸡腿,正津津有味地啃着,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 我定睛一看,这人我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野猪!要说八中我和谁的过节最大,必定是他了。 野猪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用那根棒球棍直直地指着我,嘴里还嚼着鸡腿,含糊不清地说道:“杨少杰,跟我们走一趟!” 我此时正被两根冷冰冰的钢管紧紧地架着,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咬着牙,说道:“野猪,我跟你走!但是你得先放了我这两个兄弟!” 野猪闻言,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说道:“当然可以啦,不过嘛……不是现在哦!” 我一听,顿时怒不可遏,吼道:“你什么意思?我和你之间的恩怨,跟他俩一点关系都没有!” 野猪恶狠狠地说道:“我当然知道,我就是专门针对你的!等你乖乖跟我走了之后,再放了他们也不迟。” 说罢,野猪的几个手下便如饿虎扑食一般,迅速将我架了起来。我拼命挣扎,但他们的力气实在太大,我根本无法挣脱。就这样,我被他们像拖死狗一样拖出了食堂。 野猪看着我被带走,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然后,他转身对剩下的手下吩咐道:“等晚一点再把那两个家伙放了,记住,千万别让他们通风报信!” 手下们齐声应道:“是,猪哥!” 野猪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大摇大摆地也离开了食堂。 我被野猪的手下们带出了校园,塞进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里。车门“砰”的一声关上,我不知道野猪这是要带我去哪? 第128章 再见疯狗 面包车在县城的道路上颠簸前行,我的脸紧贴着冰冷的车厢地板,能闻到一股混合着机油和汗臭的刺鼻气味。 野猪的手下们一路上没少\"照顾\"我,每一次急刹车都会换来几记狠辣的拳脚。我蜷缩在车厢角落,嘴角已经渗出血丝,却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呻吟。 “到了,把这小子拖下来。”野猪粗哑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面包车停在一间废弃的仓库前。锈迹斑斑的卷帘门上爬满了暗红色的铁锈,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野猪的两个手下像拖麻袋一样把我拽下车,我的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疼得眼前发黑。 野猪慢悠悠地走下车,手里把玩着一根铝制棒球棍,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又多了根油腻腻的鸡腿。他肥硕的身躯在夕阳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完全笼罩住了我。 “开门。”野猪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命令道。 野猪的一个手下,拿着一个小的遥控器,按了一下,仓库的卷帘门缓缓升起。 随着卷帘门刺耳的轰鸣声,一幕令人作呕的场景映入眼帘:杨建瘫坐在一张破旧的沙发上,疯狗正对着他做不堪入目的动作。 看到卷帘门升起,两人慌乱提裤子的模样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早上吃的东西直往喉咙口涌。 “疯狗!”野猪把棒球棍往地上一杵,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要搞去开房搞,别在我的地盘上做这种恶心的事!” 疯狗系好裤腰带,嬉皮笑脸地走过来:“野猪,咱兄弟谁跟谁啊?”他油腻的手搭在野猪肩上,却被对方嫌弃地甩开。 “人我给你带来了。”野猪用鸡腿指了指我,油渍滴落在我脸上,温热黏腻的触感让我一阵反胃。 疯狗蹲下身,用力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他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杨少杰,还记得我吗?”他呼出的气息带着浓重的烟臭味。 我别过脸去:“疯狗嘛,没想到你还活着。” “啪!”一记耳光抽得我耳膜嗡嗡作响,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老子是天命之子!哪有那么容易死!倒是你”疯狗阴森森地笑着,“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疯狗,”我吐了一口血沫,“你裤拉链没拉。” 疯狗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裤子,果然发现拉链敞开着,里面的内裤若隐若现。 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似的,恼羞成怒地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地扇在了我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我淡淡地说道:“我好心提醒你一下,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动手打人,你真不是人!” 疯狗恶狠狠地说道:“难不成我应该谢谢你?” 我笑了笑,说道:“当然,谢谢就不用了,把我放了就行,不然我那帮兄弟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疯狗的脸色瞬间阴沉,快速把裤拉链拉好。他猛地揪住我的头发:“你以为他们找得到这儿?” 我确实不知道这里是哪,只觉得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来,像是废弃了许久的地方。 疯狗转头吼道,“来人,把这小子吊起来!” 野猪的手下立刻行动起来。随着柴油发动机的轰鸣,一台锈迹斑斑的龙门吊被开了过来。 两个手下用铁链将我五花大绑,冰冷的金属深深勒进皮肉。吊钩落下,两人把我挂了上去。 当吊钩缓缓升起时,我整个人悬在了半空,铁链随着晃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这种姿势比想象中痛苦百倍。铁链不仅勒得呼吸困难,每次晃动都会让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但我小的时候经常被我爸吊起来打,以至于我现在还有所适应。 突然想起我爸当年用皮带抽我时说过的话:“疼痛是男人最好的老师。”于是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适应这种折磨。 “爽吗?”疯狗绕着被吊在半空中的我转圈,像欣赏一件战利品。 “还行,”我强撑着说,“就是铁链太硬,换成麻绳可能会舒服点。” “你以为你来这里度假了?”疯狗的脸色瞬间扭曲,他抄起野猪的棒球棍,抡圆了朝我腹部猛击。 “砰”的一声闷响,我顿时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酸水直接涌到喉咙。 我本能地挣扎着,双腿在空中胡乱的摆动,我的脚意外踹在疯狗脸上,将他踹了一个踉跄。 “找死!”疯狗暴跳如雷,棒球棍雨点般落在我腿上。每一下都像有烧红的铁棍捅进骨髓,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惨叫溢出,血腥味充满了口腔。 疯狗打累了,便招呼野猪的手下接着打我,野猪的手下们一拥而上。 钢管、链条,各种\"家伙\"轮番招呼在我身上。疼痛逐渐变得麻木,我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顺着小腿流下,在水泥地上积成一滩暗红色的水洼。 野猪的手下都纷纷终于停手时,我的人上已经是又青又紫,像个晴天娃娃一样被挂在那里,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 被吊着的姿势让每次呼吸都变成折磨,只能小口小口地抽气,像条搁浅的鱼。 野猪啃完最后一块鸡肉,把油腻的骨头随手一扔,晃着肥胖的身躯走过来。他沾满油渍的手掌在我脸上重重拍打,恶心的触感让我干呕起来。 “杨少杰,”他凑近我耳边,呼出的气息带着腐肉般的恶臭,“你最近很跳啊?又是赶走秃鹰,又是干掉鼹鼠,下一个是不是轮到我了?” 我艰难地抬起头,咧开染血的嘴角:“你猜对了。”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野猪。他暴喝一声,肥胖的身躯竟然腾空而起,一记飞踹正中我胸口。伴随着肋骨的脆响,我像钟摆一样在空中剧烈摆动。 野猪则因为用力过猛,重重摔在地上,肥厚的屁股与地面接触时发出滑稽的\"噗\"声,还挺有弹性的。 我像是荡秋千一样,被野猪一脚踹得向后荡去,又荡回前面。在空中荡来荡去的滋味意外地有趣,如果忽略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的话。 但我心里清楚,这种折磨不会持续太久——王兵一定会来。即使最坏的情况,他们顶多打残我,不敢真要我的命。 经历过这么多大场面,我忽然明白,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铁链在横梁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一首悲歌。我眯着肿胀的眼睛望向仓库高处的小窗,一抹夕阳正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照射进来。 借着这道光影,我看到野猪的几个手下将野猪扶了起来,而疯狗和杨建则在一旁笑,只是我看到,杨建的笑似乎有点苦。 第129章 王兵的约会 就在同一时间,王兵对于我的状况毫不知情,他悠然自得地踏出了教室。 然而,就在他迈出教室门的一刹那,一个身影突然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个身影身材曼妙,凹凸有致,一双美腿修长笔直,略带肉感,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王兵被这突如其来的身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龙媛。只见龙媛双臂环抱在胸前,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问他。 王兵定了定神,开口问道:“大小姐,您有什么事吗?” 龙媛的眉头微微一皱,直截了当地问道:“王兵,你是不是在和蝰蛇交往?” 王兵心头一紧,想起了龙白之前对他的警告,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地回答道:“是啊,怎么了?” 龙媛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她语重心长地对王兵说:“我只是想告诉你,蝰蛇一点都不适合你,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王兵心里虽然有些忐忑,但他还是嘴硬地说道:“放心,大小姐,我心里有数,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跨过龙媛,径直朝着走廊的楼梯走去。 龙媛见状,急忙在他身后喊道:“王兵,你给我回来!” 然而,王兵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呼喊一般,依旧自顾自地走着,很快便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处。 王兵回到了宿舍,他放下手中的东西。然后,他像卸下了一层伪装似的,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掉,扔在一旁,换上了一身整洁的名牌套装。 王兵深吸一口气,从床板下抽出了一张纸条。这张纸条正是蝰蛇写给他的,上面的一条小蛇有些俏皮。 王兵掏出手机,按照纸条上的号码拨打了过去,然后静静地等待着电话那头的人接通。 在等待的过程中,王兵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熟练地抽出一支,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在他的眼前缭绕,他的思绪也渐渐飘远。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声音:“喂?” 王兵原本严肃的表情立刻被一抹淡淡的笑容所取代。他用一种略带笑意的语气说道:“蝰蛇,是我,王兵!” 电话那头的蝰蛇显然对王兵的来电并不感到意外,她用一种极其温柔的语气说道:“王兵,你终于联系我啦。来神龙娱乐城,521号房找我。” 王兵应道:“好!” 电话那头传来“嘟——”的一声,蝰蛇挂断了电话。 王兵站起身来,将烟头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迈步走出了宿舍。 来到神龙娱乐城,王兵站在门口,仰望着那巨大的招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没想到,他甩了龙媛,现在却要在她爸爸的娱乐城里,同另一位女生约会。 王兵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走进了电梯。随着电梯门缓缓关闭,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愈发急促起来。 终于,电梯抵达了五楼,门开了。王兵迈出电梯,径直走向 521 房间。他站在门前,稍作犹豫后,轻轻敲响了房门。 敲门声刚落,门就迅速被打开了。蝰蛇站在门口,她的笑容让王兵有些失神。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蝰蛇突然伸出手,猛地将他拉进了房间里。 王兵一个踉跄,蝰蛇的力气很大,他根本无法挣脱。转眼间,王兵就被蝰蛇拉到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蝰蛇身着一件性感的吊带裙,裙摆摇曳,若隐若现地露出她修长的双腿。而那双腿则被黑色的渔网袜紧紧包裹着,透露出一种别样的诱惑。这样的装扮与学生的形象相去甚远,却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王兵有些拘谨地坐在床边上,他的腰板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大腿上,仿佛回到了课堂上一般。事实上,他上课的时候都从未如此端正地坐过。 蝰蛇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她慢慢地爬上床,像一只轻盈的猫一样,缓缓地靠近王兵。 蝰蛇的双手如同灵动的蛇一般,悄悄地伸进了王兵的衣服里,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肌肤。 蝰蛇的呼吸温热而轻柔,她的嘴唇凑近王兵的耳朵,轻声呢喃道:“喜欢吗?” 与此同时,蝰蛇那如瀑布般垂落的长发拂过王兵的肌肤,带来一阵微微的瘙痒,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王兵激动而颤抖地说道:“喜欢。” 毕竟都是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的少年郎,面对如此诱惑和挑逗,又有谁能够真正无动于衷呢? 王兵无数个瞬间想要直接将蝰蛇扑倒,但最终他还是强忍住了冲动。毕竟,这可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啊,难道他真的就要这样轻易地交代在这里吗? 王兵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任凭蝰蛇的纤纤玉手在他的身上肆意抚摸着。尽管他的身体已经渐渐有了反应,心里也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般瘙痒难耐,但他的头脑却异常清醒。 蝰蛇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她的两条修长的丝袜美腿如灵蛇般缠绕上了王兵的腰间,然后慢慢地将双脚朝着王兵的裆部移动过去。 终于,王兵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折磨,他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猛地向后一倒,顺势将蝰蛇死死地压在了身下,同时口中低吼道:“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说罢,王兵毫不犹豫地开始动手脱去蝰蛇的衣物,而蝰蛇竟然也没有丝毫的反抗,甚至还主动配合着他的动作。 就在两人的衣物即将被褪去之际,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打断了两人接下来的进一步动作。 王兵正准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去接听,突然感觉到蝰蛇的双臂像蛇一样缠绕住了他的脖子。 蝰蛇的身体紧紧贴着他,轻声说道:“今晚你是属于我的,一个电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兵无奈地笑了笑,只好缓缓放下已经快要摸到手机的手,继续与蝰蛇缠绵在一起。蝰蛇的嘴唇轻触着他的耳垂,让他不禁浑身一颤。 然而,电话铃声并没有因为他们的亲密而停止,反而愈发急促地响了起来。 王兵心中一紧,预感到这个电话可能有重要的事情。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推开了蝰蛇,伸手去接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王兵听到了雷子焦急的声音:“兵哥,阿杰被野猪绑走了,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他!” 王兵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什么!你在哪,我现在过去找你。” 就在王兵与雷子通话的时候,蝰蛇的手却并没有停止动作。 她的手指如同灵动的蛇信一般,在王兵的身上游走,时而轻轻揉捏,时而温柔抚摸,让王兵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反应。 蝰蛇凑近王兵的耳朵,轻声问道:“什么事?” 王兵的内心此刻正被两种情感激烈地撕扯着。一边是他与蝰蛇之间即将展开的萌芽。 而另一边,却是他那被绑架的兄弟,正身处险境,命悬一线。 王兵深吸一口气,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后,他终于下定决心。 他紧咬着牙关,然后,他猛地用力,一把将蝰蛇推开,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对不起了,蝰蛇,我有急事,得先走了。” 蝰蛇完全没有预料到王兵会突然这样对她,身体失去平衡,险些摔倒。她惊愕地看着王兵,满脸的不可置信。 “王兵,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老娘是好惹的吗?说走就走,你当我是什么?”蝰蛇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然而,王兵并没有停下脚步,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蝰蛇,只是自顾自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蝰蛇的话。 “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个门,你就彻底完蛋了!”蝰蛇的威胁在王兵身后响起,但他的步伐却没有丝毫犹豫。 王兵打开门,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门在他身后重重地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一边狂奔,一边在心里暗暗咒骂:“妈的,阿杰,你可真是欠我一个女人啊!” 而在房间里,蝰蛇气得浑身发抖,她对着空荡荡的门口,不停地咒骂着:“王兵,你完了!王兵,你真他妈完了!” 第130章 我尿了 王兵离开娱乐城,心急如焚地四处寻找着雷子,终于在县城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他。 此时的雷子身边围绕着一兄弟,每个人都面色凝重。 王兵快步走上前去,焦急地问道:“找到阿杰了吗?” 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顺手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给了王兵。 王兵接过烟,熟练地点燃,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烟雾,继续追问:“都找过了吗?” 雷子皱起眉头,回答道:“能找的地方我们都找遍了,可就是不见阿杰的踪影。” 王兵听后,心中愈发焦躁,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骂道:“妈的,把野猪开了!” 就在这时,雷子带来了两个人,他们看上去有些紧张,站在王兵面前显得有些拘谨。 雷子指着这两个人,对王兵说:“找不到野猪,这两个是野猪的手下,但他们也不知道阿杰被绑到哪里去了。” 王兵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怒不可遏地飞起一脚,踹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上,怒斥道:“妈的!都什么年代了,还搞绑架这一套!” 被踹的那个人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吭声。 雷子见状,连忙凑到王兵身边,低声说道:“兵哥,要不然咱们只能报警了!” 王兵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先别报警,看来,又得麻烦龙王了。” 说罢,王兵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与此同时,我的双臂早已失去知觉,身体被铁链勒出的火辣痛感提醒着我仍被悬吊在仓库中央。 昏暗的灯光下,我垂着头,看着自己脚尖下方积起的一小滩水渍——那是从我身上滴落的汗水和血水的混合物。 又一滴液体顺着下巴滑落,我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咸咸的。这味道里混杂着铁锈般的血腥味,让我分不清究竟是汗水、泪水,还是刚才被疯狗手下殴打时嘴角破裂流出的血。 \"哈哈哈,来,再干一杯!\" 不远处传来野猪粗犷的笑声。他和疯狗勾肩搭背地坐在一张破旧的木箱上,周围散落着空啤酒瓶和吃剩的卤味骨头。 杨建像个提线木偶般机械地为他们倒酒,疯狗的手在他臀部肆意游走,每一次触碰都让杨建的身体明显僵硬一下。 我借着昏暗的灯光扫视整个仓库。除了野猪、疯狗和杨建。还有七八个野猪的手下分散在各处。 两个靠在生锈的铁门旁抽烟,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三个瘫坐在墙角,其中一个已经打起了呼噜;剩下的几个围坐在油桶旁玩着扑克,时不时爆发出粗俗的笑声。 仓库外隐约传来汽车引擎声和模糊的说话声,显然外面还有放哨的人。 我暗自计算着逃脱的可能性——被吊了这么久,我的双臂已经麻木,就算现在被放下来,恐怕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要同时对付十几个人了。 “疯狗,这仇也报了,人也打了,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小子?”野猪用油腻的手背抹了抹嘴,指向我。 疯狗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喉结剧烈滚动着,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脏兮兮的背心上。“明天再给他来顿狠的,然后扔到县一中门口,让所有人都看看得罪我们的下场!” “妙啊!”野猪拍腿大笑,露出满口黄牙,“等明天回学校,我就带人把王兵那小子也收拾了。没了这小子帮忙,他就是个废物。” 疯狗阴笑着点头:“逐个击破,这招高明。野猪,你真不考虑毕业后来跟我混?” 这时,疯狗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小袋,里面装着几颗彩色药丸,“我现在跟着大何兄弟干,要钱有钱,要货有货。这仓库只是冰山一角。” 野猪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贪婪地盯着那些药丸:“这是?” “尝尝就知道,保证让你爽上天。”疯狗自己先吞下一颗,又递给野猪一颗。 我心头一紧。那是\"嗨丸\",曾经县一中地下流通的违禁品。 药效很快发作。疯狗和野猪像发情的野兽般手舞足蹈,发出怪异的嚎叫。 疯狗突然拽过杨建,粗暴地撕开他的衬衫,纽扣崩飞的声音在仓库里格外刺耳。杨建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任由疯狗在他身上又啃又咬。 当疯狗当众扒下杨建裤子时,我别过头去。但在那一瞬间,我还是看到了杨建眼中闪过的那抹深入骨髓的屈辱与绝望。 药劲过后,疯狗和野猪像两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很快响起震天的鼾声。杨建踉跄着站起来,提裤子的手抖得厉害。他大腿内侧的淤青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让我意外的是,杨建拿起了龙门吊的遥控器。随着电机嗡嗡作响,铁链缓缓下降,我的脚尖终于触到了地面。 但长时间的悬吊让我的双腿完全不听使唤,膝盖重重砸在水泥地上,疼得我倒抽冷气。 就在我以为杨建是要放了我的时候,杨建突然开口。 “杨少杰”杨建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他猛地揪住我的头发,强迫我抬头看他。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脸现在布满淤青和泪痕,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他的拳头像雨点般砸在我脸上。 我尝到了更浓烈的血腥味,却连抬手格挡的力气都没有。 我吐了口血沫,说道:“妈的,关…我…什么…事!” “要不是你和王兵要不是你们”杨建的声音突然哽咽,拳头也停了下来。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折叠刀,咔哒一声弹出刀刃,冰凉的刀背在我脸颊上滑动。 “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的吗?”他的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疯狗就是个变态他让我让我” 我打断了杨建的话,说道:“你应该…去报警,而不是…在这里…” 杨建没等我说完,刀尖突然转向,对准我的腹部。 在生死关头,我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裤子瞬间湿透,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下。 极度的恐惧让我连耻辱感都消失了,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死在这个疯子和这群人渣手里了。 我心中不停地默念着:“王兵啊王兵,你究竟在哪里呢?怎么还不来救我啊!我可不想今天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啊!该死的,我还没有和黄文菲一起上大学呢!我还是个处男呢!” 眼看着杨建手中的刀尖离我越来越近,只有短短几公分的距离了,我甚至能感觉到那冰冷的刀刃已经快要触及到我的皮肤,死亡的恐惧如同一股巨大的浪潮般向我袭来,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那扇紧闭的卷帘门却突然缓缓地撑开了。我的视线穿过那逐渐敞开的缝隙,终于看到了救星的身影——是王兵! 他带着一群人快步走了进来,而跟在他身后的,正是我们那帮好兄弟,有雷子、大头、黄子豪、周小小,还有李武等人。 看到他们的那一刻,我心中的恐惧和绝望瞬间被欣喜若狂所取代。我激动得差点哭出声来,心中暗骂:“妈的,这帮家伙怎么不早点来啊!非要等我吓得尿裤子了才来!” 第131章 混战爆发 杨建的刀子就要捅在我身上的时候,王兵已经如猎豹般冲了进来,一脚狠狠踹在他的侧腰上! “砰!” 杨建整个人横飞出去,重重摔在几米外的水泥地上,手中的刀“当啷”一声脱手滑远。他挣扎着爬起来,满脸狰狞,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嘶吼道:“王兵!你也给我去死!!” 然而,他早已精疲力尽,动作迟缓得像慢镜头。王兵冷笑一声,侧身闪过他扑来的身影,一记鞭腿精准扫在他的手腕上,紧接着又是一脚猛踹腹部! “呃啊——!”杨建闷哼一声,弓着身子跪倒在地,捂着肚子干呕起来。 “阿杰!”黄子豪和周小小立刻冲到我身边,手忙脚乱地帮我解开铁链。 雷子拎着钢管大步走进来,刚靠近我就皱了皱鼻子,一脸嫌弃:“我靠,什么味儿这么骚?” 我尴尬得恨不得钻地缝,双腿下意识夹紧,但裤裆的湿冷感还是暴露了一切。 黄子豪憋着笑,故意捏着鼻子调侃:“阿杰,你该不会……” 我当然不愿意承认我是被吓尿的。 “放屁!”我咬牙打断他,强行嘴硬,“被吊了一天不让上厕所,换你你也憋不住!” 王兵一行人的动静终于惊醒了昏睡的疯狗和野猪。 疯狗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还以为自己药劲没过,嘟囔道:“妈的……我是不是眼花了?王兵怎么会在这儿?” 下一秒,王兵的甩棍已经带着破风声狠狠抽在他头上! “啪!” “嗷——!”疯狗惨叫一声,彻底清醒过来,捂着脑袋踉跄后退,瞪大眼睛,“操!真是你?!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王兵甩了甩手腕,眼神冷得像冰:“你兵爷想找的人,掘地三尺也能挖出来!”话音未落,甩棍再次呼啸着砸向疯狗面门! 疯狗虽然嗑药后反应迟钝,但毕竟是个狠角色,竟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侧头躲过,同时一记鞭腿扫向王兵膝盖!王兵猝不及防被踹中,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兵哥!”雷子见状怒吼,刚要冲过去帮忙,野猪却已经抄起棒球棍朝他抡来! “铛——!”钢管和棒球棍狠狠相撞,火花四溅。野猪狞笑着发力压制:“小逼崽子,找死是?!” 雷子咬牙顶住,突然一个矮身扫腿,野猪重心不稳,踉跄着后退几步,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此时,仓库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王兵带来的二十多号兄弟已经和野猪的人马正面交锋! 大头像一堵墙似的堵在仓库门口,一双拳头舞得虎虎生风,硬生生拦住十几个想要冲进来的混混。 “拦住他们!”王兵厉声喝道,同时一个翻滚躲开疯狗的扑击,甩棍如毒蛇般抽向对方小腿。疯狗吃痛跪地,却趁机抓住王兵的衣领,两人扭打着滚倒在地。 仓库内彻底乱成一锅粥。钢管碰撞声、怒骂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血腥味和汗臭味在闷热的空气中弥漫。 黄子豪和周小小架着我往角落撤退,我虚弱地靠在墙边,看着眼前这场混战,心脏狂跳——胜负还未可知,但至少,我们不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我心里很清楚,以疯狗那身经百战的实力,王兵想要战胜他绝非易事。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拍了拍黄子豪和周小小的肩膀,用眼神向他们传递着一个信息:不用管我,快去支援王兵和雷子! 黄子豪和周小小立刻心领神会,他们紧紧握住手中的钢管,径直朝疯狗和野猪扑了过去。 疯狗虽然赤手空拳,但他显然也是个狠角色,面对王兵的攻击,他展现出了高超的躲避技巧,轻而易举地避开了王兵的甩棍,紧接着迅速近身,与王兵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近身格斗。 王兵手中的甩棍在这一刻失去了作用,他不得不直面疯狗的猛烈攻击,一时间被疯狗的拳头打得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黄子豪如同一道闪电般冲了上来,他手中的钢管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砸在了疯狗的背上。 疯狗发出一声闷哼,显然这一击让他感受到了剧痛。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迅速转身,一把抓住了黄子豪的钢管,同时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如炮弹一般狠狠地砸在了黄子豪的面门上。 黄子豪根本来不及反应,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兵迅速地抓住了这个机会,他毫不犹豫地使出一记凌厉的扫堂腿,猛地扫向疯狗。 只听“砰”的一声,疯狗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直接放倒在地。王兵见状,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一个灵巧的翻身,如飞燕般轻盈地跃到了疯狗的身上。 他手中的甩棍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带着呼呼的风声,如雨点般狠狠地抽打在疯狗的身上。 然而,疯狗在挨了几棍之后,突然暴起,使出一招狠辣的膝顶,撞向王兵。这一击威力巨大,王兵被顶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王兵迅速爬起身来,与黄子豪对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紧接着,他们手持各自的武器,同时朝着疯狗猛扑过去。 黄子豪手持一根钢管,他挥舞着钢管,如狂风暴雨般猛烈地攻击着疯狗的上半身,让疯狗避无可避。 而王兵则手持甩棍,专攻疯狗的下盘。他的甩棍如同灵蛇出洞,上下翻飞,让人眼花缭乱。疯狗在两人的夹击之下,左支右绌,渐渐处于下风。 雷子和野猪正激烈地交战着,雷子身形敏捷,在野猪的攻击中穿梭自如。然而,野猪却宛如一辆重型坦克,其庞大的身躯和坚硬的皮肤使得它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雷子手中的钢管狠狠地砸在野猪身上,却如同打在棉花上一般,毫无作用。 反观野猪手中的棒球棍,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巨大的力量,一旦击中雷子,绝对够雷子吃上一壶的。 雷子不敢有丝毫大意,只能凭借自己灵活的身手,不断地躲避着野猪的棒球棍,同时伺机给野猪来上一两棍。 就在这时,周小小手持钢管,如疾风般赶来,加入了雷子的阵营。他高声喊道:“雷哥,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雷子见状,心中稍安,回应道:“这小子皮糙肉厚的,力气还特别大,有点难搞啊!” 周小小观察了一下战况,冷静地分析道:“先想办法把他放倒。” 雷子觉得周小小的建议很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直取野猪的下盘,试图用这一招打乱野猪的重心。 野猪深知自己要是被放倒就会失去主动权,不停地向后躲闪着,尽量靠着墙,和雷子、周小小对峙着。 野猪背靠着墙,双手持着棒球棍呈半圆形挥舞着,每一下都带着风声,仿佛能撕裂空间一般。 雷子和周小小站在原地,望着眼前凶猛的野猪,心中都有些发怵,谁也不敢轻易上前。 周小小面露难色,对雷子说道:“难搞哦,雷哥!” 雷子紧紧握着手中的钢管,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说道:“没办法了,拼了!” 话音未落,雷子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突然猛冲出去,径直冲向那只野猪。他手中的钢管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狠狠地扫在了野猪的腿上。 然而,野猪并没有被这一击打倒,它迅速挥舞起手中的棒球棍,狠狠地砸在了雷子的背上。雷子只觉得一股剧痛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周小小瞅准时机,一个箭步从野猪的侧面冲了上去。他用尽全力撞击野猪,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让野猪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撞倒在地。 周小小见状,毫不犹豫地飞身跃上野猪的身体,骑在它的背上,然后对着野猪就是一顿猛揍。 野猪显然被激怒了,它拼命挣扎着想要起身,周小小虽然死死压住它,但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野猪即将挣脱周小小的压制时,雷子岂能让它得逞?他强忍着背上的疼痛,紧接着冲上去,再次死死压住野猪,然后与周小小一同对野猪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第132章 拿下野猪 此时此刻,我像一摊烂泥一样瘫坐在角落里,身体的每一处都在隐隐作痛,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 我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迭,埋怨着这混乱不堪的场面:“怎么都在打架啊!就不能先来个人帮我送医院吗?” 然而,就在我怨声载道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似乎正在逐渐恢复,虽然这种感觉还很微弱,但至少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 我艰难地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杨建也已经从地上缓缓地爬了起来。他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显然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激战中恢复过来。 只见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地上,捡起了那把掉落的刀,然后一步一步地朝着王兵走去。 而此时的王兵,正背对着杨建,全神贯注地挥舞着手中的甩棍,狠狠地朝着疯狗身上砸去。 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十足的力量,似乎要将所有的愤怒和仇恨都发泄在疯狗身上。 眼看着杨建离王兵越来越近,而王兵却浑然不觉,我心急如焚,扯开嗓子大声喊道:“兵哥!小心背后!” 可是,我的呼喊声在这嘈杂的喊杀声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瞬间就被淹没了。 我扶着潮湿的墙壁,颤抖着站了起来。内裤湿漉漉地黏在大腿上,每走一步都像踩着浸水的棉花,又冷又重。 但此刻,我已经顾不上羞耻——杨建这个疯子,必须有人制止他! “杨建!”我嘶哑地喊了一声,踉跄着冲过去,用尽全身力气一拳砸在他后背上。 “呃啊!”杨建吃痛转身,眼中血丝密布,手中的刀闪着寒光,毫不犹豫地朝我捅来!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人在绝境时,身体里的野兽本能会被彻底唤醒。我的视野骤然清晰,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刀子逼近的刹那,我猛地抬手,一把攥住了刀刃! “嗤——”锋利的刀锋瞬间割开我的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涌出,一滴一滴砸在我的脸上,温热而腥甜。 “杨建!你他妈疯了?!”我死死抵住刀,声音嘶哑,“真闹出人命,你也得进去!” “是你们逼我的!!”他歇斯底里地咆哮,刀尖颤抖着,一寸寸逼近我的喉咙。 我拼命用脚蹬他,可杨建像是彻底魔怔了,力气大得惊人。刀子离我的咽喉越来越近,冰冷的金属几乎贴上皮肤…… 绝望之下,我闭上了眼睛。 “砰!!” 一声闷响,手上的阻力骤然消失。 我睁开眼,只见杨建像破麻袋一样瘫软在地,而大头如山般的身影挡在我面前,拳头还保持着挥出的姿势。 “没事,阿杰?”他一把拽起我。 我双腿发软,勉强站稳:“没……事。” 大头突然皱了皱鼻子,低头嗅了嗅:“这尿骚味……是你的还是他的?”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别废话!快去帮兵哥!” 大头咧嘴一笑,没再调侃,转身冲向疯狗。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环顾四周——野猪的手下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哀嚎不断。胜负已定。 疯狗正和王兵、黄子豪交战着,王兵一次次将疯狗放倒,疯狗仍有余力地爬起来反击。 大头顶开了王兵和黄子豪,疯狗刚踉跄着爬起来,大头已经如坦克般碾压过去,一拳砸在他下巴上! “咔嚓!”骨头的脆响清晰可闻。 疯狗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直接仰面栽倒,昏死过去。 大头甩了甩手,回头看向王兵和黄子豪:“这很难吗?” 王兵和黄子豪对视一眼,讪讪地挠头:“还是大头厉害……” 另一边,雷子和周小小正骑在野猪身上,一个锁喉,一个压腿,可野猪还在拼命挣扎,像头真正的野兽般嘶吼着。 大头叹了口气,大步走过去,一脚踩住野猪的胸口,砂锅大的拳头高高扬起—— “砰!!” 野猪的脑袋狠狠砸在地上,翻着白眼不动了。 “你们两个真是浪费时间。”大头摇摇头,“一拳就能搞定的事。” 雷子目瞪口呆:“大头,下次教教我……” 周小小瘫坐在地,喘着粗气拍了拍大头的腿:“妈的……早该叫你来的!” 野猪和疯狗相继倒下后,王兵迅速抓起它们,像扔沙袋一样将它们重重地扔在一起,嘴里还愤愤地骂道:“两个毒虫!” 直到这时,他们才如梦初醒般想起了我。黄子豪和周小小心急如焚地飞奔过来,满脸惊恐地看着我,嘴里不停地喊着:“阿杰,醒醒,别睡啊!” 我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抬起头,肿胀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模糊的视线中只能看到他们焦急的面容。我有气无力地说道:“妈的,我没睡……快送我去医院……” 黄子豪和周小小二话不说,立刻架起我,像风一样冲向医院。 与此同时,雷子走到王兵身旁,看着地上那一堆横七竖八的人,皱起眉头问道:“兵哥,这些人怎么处理啊?” 王兵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堆人,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把野猪、疯狗还有杨建送去警局,他们碰了毒,这事我们可管不了。至于其他人嘛……”他的话突然停住,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王兵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流星地走向了野猪的那些手下,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让路。 “野猪已经倒了,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王兵站在他们面前,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每一个人,“一是跟我,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二是被我收拾一顿,然后我会每天找你你们打卡,除非你们已经做好了离开八中的准备!” 野猪的手下们听了王兵的话,面面相觑,心中都在权衡利弊。大部分人在经过短暂的思考后,纷纷表示愿意跟随王兵,毕竟他们也不想每天都被王兵找麻烦。然而,还是有少部分人趁着混乱,像老鼠一样灰溜溜地跑掉了。 王兵看着那些选择跟随他的人,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大声说道:“好,从今天起,在场的各位都是我的兄弟!” 王兵的话让那些原本有些忐忑的人顿时感到安心不少,他们开始互相交流起来,气氛也变得融洽了许多。 王兵交代完这些后,转头对雷子使了个眼色,雷子心领神会,立刻开始安排起来,他的手势干脆利落,将现场的秩序迅速整理好。 王兵见一切都安排妥当,便马不停蹄地朝着神龙娱乐城跑去。他的步伐轻快而有力,仿佛有着无穷的精力。 来到娱乐城后,王兵径直走向电梯,按下按钮,焦急地等待着电梯的到来。然而,电梯的升降速度却异常缓慢,这让王兵有些不耐烦。 “这电梯怎么这么慢啊!”王兵抱怨道,他可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兵决定不再等待,他转身冲向楼梯,像一阵风一样迅速地爬上了五楼。 终于,王兵来到了521房间门口,他稍稍喘了口气,然后抬手敲门。 “咚咚咚”,敲门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响亮。 门开了,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他疑惑地看着王兵,问道:“找谁?” 王兵心里一沉,他知道,蝰蛇已经退房了,自己来迟了一步。 “妈的,真完了!”王兵暗自叫苦不迭。 第133章 继续养伤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间医院的病房之中。环顾四周,洁白的墙壁、淡蓝色的窗帘以及那股熟悉的消毒水味道,都让我意识到这并不是一场梦境。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病号服,而那条原本湿漉漉的裤子却不知去向。 我缓缓地靠在枕头上,感受着身体的虚弱和疼痛。突然,我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身旁的一个物体,那是一种冰冷的触感,让我心中一惊。 我连忙转过头去,定睛一看,原来是黄文菲正趴在我的病床上。 黄文菲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动静,她缓缓地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看着我,轻声说道:“你醒了?” 我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黄文菲微微一笑,露出了她那标志性的虎牙,然后熟练地拿起桌上的水壶,帮我接了一杯水,说道:“我当然是来照顾你啊,你这个家伙,怎么又和别人打架了?到了新学校就这么不安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这次真的不是我的错,是他们先找我麻烦的,还把我给绑了,你说过不过分。” 黄文菲将接好的水递给我,温柔地说:“先别说话了,喝点水。兵哥刚才来过了,现在应该是去帮你打饭了。” 我感激地接过黄文菲递来的水,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那清凉的感觉让我干裂的喉咙得到了些许滋润。 就在这时,黄子豪和周小小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他们手里还提着一个精美的果篮,显然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黄文菲看到他们进来,立刻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你们兄弟聊,我出去给杨少杰打点水。”说完,她便轻轻地走出了病房,顺手关上了房门。 待黄文菲离开后,黄子豪像一阵风一样冲到了我的病床前,满脸笑容地对我说:“阿杰,感觉怎么样啊?我们对你够好,特意让嫂子来照顾你呢!” 我感激地看着他,点了点头,说道:“还是你们懂我啊。” 然而,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连忙问道:“我的裤子呢?” 黄子豪一脸茫然,挠了挠头,疑惑地说:“裤子不是在你身上穿着吗?你没事提裤子干嘛?” 我顿时有些着急,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是说我尿湿的那条裤子!” 黄子豪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说道:“哦,那条裤子啊!你别担心,嫂子都帮你洗干净啦,现在香喷喷的,一点尿骚味都没有了,以后还能穿呢,放心!” 听到他的话,我顿时觉得一阵无语,哭笑不得地说:“怎么能让她洗呢!你这个笨蛋!” 黄子豪有些无奈,摊手说道:“嫂子不洗谁洗啊,反正我不可能洗。” 我转头看向周小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追问道:“你呢?” 周小小似乎意识到了我的情绪,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也不可能去洗的。” 我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对着周小小说道:“我是问你为什么不拦住他!就他这样乱来,我以后还怎么在黄文菲面前抬起头来做人啊!” 然而,就在我话音未落的时候,黄文菲恰巧打水回来。她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满脸狐疑地问道:“什么事啊?” 黄子豪见状,连忙打圆场道:“没什么事啦,就是看到阿杰恢复得这么好,我们都很开心,也放心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回去上课了。” 说着,黄子豪像脚底抹油一样,拉着周小小迅速逃离了病房,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面对着黄文菲,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尴尬。 我看着黄文菲,感觉自己的脸像被火烤过一样发烫,一时间竟然有些无地自容。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黄文菲说道:“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也赶紧回去上课,别因为我耽误了你的学业。” 黄文菲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她放下水壶,转身离开了病房,留下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心情愈发沉重。 就在我独自一人躺在病房里,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发出一声长叹时,突然,病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王兵和雷子走了进来,只见王兵的手上还提着一盒热气腾腾的饭菜。我心里顿时明白了,他们俩肯定是特意来给我送饭的。 我赶忙从床上坐起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然后迅速打开了眼前的盒饭。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让我不禁垂涎欲滴。毕竟昨天被吊了一天,滴水未进。我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嘴里嚼着饭菜,含糊不清地问道:“兵哥,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王兵看着我这副模样,微微一笑,回答道:“没怎么样,野猪和疯狗因为吸毒,已经被送进警局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转送到戒毒所去接受强制戒毒。至于杨建,他的事情也被警方查得清清楚楚,已经立案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说道:“那我们这样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然而,王兵却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说道:“好事就算了,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去管这些闲事。咱们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我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察觉到王兵似乎有什么心事,于是连忙追问道:“怎么了,兵哥?是不是学校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啊?” 王兵一脸凝重地说道:“老虎那家伙已经按捺不住了,开始对我们的人动手了,而且是毫不留情,凡是我们的兄弟,一个都没放过!” 我闻言顿时怒不可遏,一拍桌子站起来吼道:“那还等什么呢?直接跟他干啊!咱们现在的兄弟可一点都不比他少!” 王兵连忙摆手,示意我先冷静下来,然后说道:“别急嘛,我这不就是在等你嘛。等你身体恢复好了,咱们就去找老虎算账,难道你不想报这个仇吗?” 我瞪着王兵,没好气地说:“我当然想啊!这仇不报,我还算是个男人吗?” 王兵笑了笑,安慰道:“那就好,你先安心养伤,其他的事情交给我。等你伤好了,咱们就一起去收拾老虎!” 我点了点头,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心想:“没错,我得赶紧好起来,不能让兄弟们等太久。” 王兵接着说:“嗯,你就好好养伤,其他的都不用操心。我先回去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确保万无一失。” 我再次点头,表示同意,心里却暗暗期待着与老虎的最终对决。没想到这学期我们竟然真的有机会战胜形势如此复杂的八中,一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就愉悦了不少。 第134章 龙王的意思 神龙娱乐城内,在六楼一个门牌号为“888”的房间里,灯光柔和,装饰豪华。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红木桌,龙王正端坐在桌后的高背椅上,他身着一袭黑色的唐装,身姿挺拔,神情严肃。 龙王的右手轻轻转动着一串佛珠,佛珠在他的手中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某种神秘的故事。他的目光专注地落在手中的佛珠上,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龙白走了进来。他脚步轻盈,走到龙王面前,恭敬地递上了一张报纸。龙王缓缓抬起头,接过报纸,展开后认真地阅读起来。 随着阅读的深入,龙王的嘴角渐渐泛起了一丝微笑。这丝微笑起初还很轻微,但很快就变得越来越明显,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好啊!”龙王轻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喜悦,“大何兄弟的加工厂又被查出一个,真是大快人心啊!” 龙王的话语中带着些许愤怒,“妈的,在我的地盘上卖药,谁不知道我龙王从不碰毒!” 龙白站在一旁,微笑着附和道:“是啊,会长,这还要多亏了王兵呢。” 龙王听到“王兵”这个名字,顿时来了兴趣,他放下报纸,看着龙白问道:“哦?怎么说?” 龙白继续说道:“王兵带人搞倒了一个叫疯狗,这小子是大何兄弟的人。王兵直接把他带到警局,警方顺藤摸瓜,很快就找到了大何兄弟的加工厂,然后毫不留情地给查封了。” 龙王点了点头:“无心插柳柳成荫。王兵在八中的情况怎么样了?” 龙白一脸自信地说道:“会长,我们已经成功拿下了八中一半的势力,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应该很快就能拿下八中了。” 龙王听后,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道:“嗯,不错,王兵这小子确实有点本事,有我当年的风范啊!对了,他和媛儿现在怎么样了?” 龙白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道:“上次我已经警告过他,让他离大小姐远点,从那以后,我就没再看到他俩走在一起了。不过,我听说王兵好像搭上了另一个女学生。” 龙王听了龙白的话,脸色微微一变,露出一丝不悦,说道:“男人啊,都是一个德行,见一个爱一个,就两个字,好色!没想到王兵这么快就找了新欢,看来我让媛儿离他远点是对的。不然,哪天等媛儿被他伤了心,哭着来找我,那就晚了。” 龙白连忙附和道:“会长英明,您考虑得确实周全。不过,会长,我有一点不太明白,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带人把大何兄弟给做掉呢?难道就这样任由他们在县城里胡作非为吗?” 龙王看着龙白,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龙白啊,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龙白恭敬地回答道:“会长,已经整整二十年了。” 龙王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应该很清楚,想当年,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敢打敢拼的主儿!然而,自从有了媛儿之后,我对很多事情的看法都发生了改变。我逐渐领悟到一个道理,那就是打打杀杀、争强斗狠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反而会让生活变得越来越糟糕。”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以前,我们总是为了争夺一块土地或者扫荡一个场子而大打出手,其实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的手下兄弟们能过上更好的日子。但现在,有了媛儿,我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了。我只希望手下的人都能彻底摆脱这种黑暗的生活,不要再一条道走到黑。” 龙王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说:“可是,我却悲哀地发现,一个人一旦陷入了黑暗,走上了江湖这条路,就如同被染黑的布,无论怎么清洗,都难以恢复原本的洁白。这也是我坚决反对媛儿和王兵在一起的原因。王兵既然一心向往黑暗,那么媛儿绝对不能跟他走在一起,因为那是一条没有回头路的绝路。” 说到这里,龙王的语气略微有些沉重:“如今,我所能做的,就是尽我最大的努力,给媛儿留下一份丰厚的家底,让她以后的生活有所保障。所以,我才创立了这个娱乐城。” 龙王语重心长地说:“我对媛儿并没有太多的期望,不奢求她能考上大学,攻读博士学位。我只希望她能过上普通人应有的平凡生活,不要重蹈我们的覆辙。” 龙王面带微笑,语气平静地说道:“这座县城,我已经替朝廷守护了数十个年头啦。如今的我也已不再年轻。有些事情,或许应该交给那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去处理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豁达和释然。 在医院里度过了漫长的几天,身体逐渐恢复的我,终于到了该返回学校的时候。 等帮王兵拿下老虎后,我们就已经掌握了八中大部分的势力,这也算是给王兵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也终于可以放下心头的重担,安安心心地回到校园,继续我的学业。我期待着能够重新投入到学习的氛围中,忘却那些曾经的纷争与打斗。 我相信,这就是最终的结局,一个让所有人都能接受的结果。 然而,内心深处仍然有些许担忧。我衷心希望不要再出现任何意外或差错,毕竟我不希望看到我的兄弟们再次受伤。 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我真的已经厌倦了这种充满争斗的生活。我只想平平静静地度过我的高中时光,不再被这些琐事所困扰。 当我踏入学校的那一刻,班上的那帮兄弟们像一群蜜蜂一样围拢过来,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关切和焦急。 “杰哥,这几天你到底去哪儿了啊?我们都担心死了!”一个兄弟急切地问道。 “是啊,杰哥,你不在的这几天,老虎那家伙天天带人来扫荡我们,我们就等着你回来主持大局呢!”另一个兄弟愤愤不平地说。 “杰哥,你看看你身上的伤,是不是老虎他们干的?”又一个兄弟咬牙切齿地说。 我看着这些兄弟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我微笑着对他们说:“谢谢大家的关心,我这几天有点事情出去了一下。至于身上的伤,都是些小伤。不过大家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兄弟们听了我的话,纷纷松了一口气,但他们的怒火并没有平息。 “杰哥,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被老虎欺负!”一个兄弟喊道。 “对,杰哥,我们一定要给老虎一点颜色看看!”其他兄弟也附和道。 我环视了一圈这些充满斗志的兄弟们,然后郑重地说:“大家先别冲动,我知道大家都很生气,但我们不能盲目地去报仇。我们得好好计划一下。” 兄弟们都安静下来,认真地听着我的话。 我接着说:“这一次,我们不再是和以前一样,同老虎小打小闹。这次,我们要一举拿下老虎!” “好!杰哥,我们都听你的!干老虎!”兄弟们齐声喊道。 最后,我看着他们,坚定地说:“对,干老虎!” 第135章 整装待发 推开宿舍铁门时,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昏暗的灯光下,王兵和雷子的身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王兵靠在下铺的床头,一条腿曲起踩在床沿,烟头的火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忽明忽暗。雷子则盘腿坐在对面床上,正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烟嘴,眯着眼睛吞云吐雾。 “来了?”王兵抬眼看见我,随手从床头烟盒里弹出一根烟,精准地抛了过来。香烟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我伸手接住,指间传来烟草特有的干燥触感。 我从裤袋里摸出火机,金属外壳已经被磨得发亮。“叮”的一声脆响,火苗窜起,烟草燃烧的瞬间发出细微的\"嘶嘶\"声。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刺激让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灰白的烟雾从鼻孔缓缓溢出。 “伤养好了?”王兵问道。 我活动了下肩膀,那里的淤青已经转成淡黄色:“差不多了,都是些皮外伤。” 王兵掐灭烟头,火星在铁皮烟灰缸里挣扎了几下才彻底熄灭。 “明天就要和老虎正式开干了,”王兵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做好准备了吗?” 雷子猛地捶了下自己的大腿,关节发出“咔”的声响:“操,老子等这一天等得手都痒了!”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像头即将出笼的野兽。 我吐了一口烟,看着它在空气中慢慢扩散:“我也准备好了。” 王兵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张皱巴巴的名单:“我现在手底下有七八十号人,阿杰你那边呢?” 我回忆着兄弟们的面孔,说道:“三十几个,都是敢打敢拼的兄弟。” “加起来上百人了,”王兵用烟头在名单上点了点,“够和老虎掰掰手腕了。” “别忘了,”我补充道,“我们还有大头。” 提到这个名字,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露出笑容。 雷子咧嘴笑道:“有大头在,老虎那边拿什么挡?” 王兵却没有立即接话,他深吸了一口烟,眉头渐渐皱起:“在这之前,有件事得告诉你们。” 我和雷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我可能把蝰蛇得罪了。”王兵的话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 “什么?!”雷子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我手中的烟也僵在半空。 王兵将烟头按灭,开始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在我被绑的那天,王兵在和蝰蛇约会,为了救我,他抛弃了蝰蛇。随着他的讲述,宿舍里的空气似乎越来越沉重。 “都怪我,”我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要不是我被绑” “阿杰,不关你的事,”王兵打断我,“没有你,我们也没有办法这么快地拿下野猪。” 王兵顿了顿,说道:“只希望蝰蛇明天不会来搅局。” 雷子苦笑着摇头:“我看难说,我爹说过,宁惹阎王,莫惹女人,兵哥你一次惹俩”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王兵一脚踹在了雷子的身上,说道:“别乌鸦嘴!” 窗外的树影在风中摇曳,投在墙上的影子张牙舞爪。我掐灭了烟:“就算蝰蛇要帮老虎,我们也不虚。真拼起来,胜负还未可知。” 王兵突然站起身,高大的影子笼罩了半个房间。他掏出三罐啤酒,用力拉开拉环,泡沫喷涌而出。 “那就明天下午放学后,”他将啤酒递给我们,罐身还带着冰凉的湿气,“干翻老虎!” “干翻老虎!”三只铝罐在空中相撞,酒液溅出的瞬间,我仿佛已经闻到了明日八中弥漫的血腥味。 清晨的阳光刺破云层,照在八中的教学楼上。我站在高一一班的讲台上,看着底下的兄弟,他们的眼神里燃烧着战意。 “今天下午,”我声音低沉,但足够让每个人都听清,“我们要和老虎做个了断。” “干他娘的!”小胖第一个拍桌而起,拳头砸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阿强没说话,只是默默从书包里抽出一根缠着电工胶带的钢管,在掌心掂了掂。 其他人也纷纷躁动起来,有的拉开书包拉链检查家伙,有的已经开始活动手腕,指节咔咔作响。 “放学后,操场集合。”我环视一圈,“一个都别怂。” “好!”回应声整齐而洪亮,像是战前的宣誓。 我点点头,心里却莫名涌上一丝不安。今天过后,一切真的会结束吗? 今天的课,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黑板上的数学公式扭曲成模糊的符号,老师的嗓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越来越快,直到小胖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 “杰哥,”他压低声音,“你手在抖。”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指尖确实在轻微颤抖。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躁动,像是暴风雨前的静电,让全身的神经都绷紧到极限。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终于响起,我深吸一口气,伸手探进抽屉。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稍稍镇定——是鼹鼠留下的那根钢管,表面已经被磨得发亮,握柄处缠着防滑的黑色胶带。 我站起身,钢管在掌心转了一圈,稳稳握住。班上的兄弟也纷纷起身,桌椅摩擦地面的声音此起彼伏。 “走。”我起身,身后脚步声密集如鼓点。 我走到大头的座位,大头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口水浸湿了半本课本。 “大头,”我敲了敲他的桌子,“打架了。” 他猛地抬头,睡眼惺忪,但听到“打架”两个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打谁?” “老虎。” “操!”他一把掀翻桌子站起来,“这一天终于来了!” 走廊上,其他班的兄弟陆续推门而出,沉默地汇入队伍。每经过一个班级,我们的队伍就壮大几分。 有人拎着钢管,有人握着木棍,甚至还有人戴着指虎,指关节的金属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队伍继续前进,像一条逐渐膨胀的巨蟒,缓缓游向操场。路过的学生纷纷避让,有人惊恐地贴着墙根走,有人则躲在远处窃窃私语。 “那是阿杰和王兵的人……” “今天要出大事了……” 教学楼的拐角处,另一支队伍迎面而来。王兵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雷子、罗清,以及秃鹰和野猪的旧部。两股人流汇合,瞬间填满了整条校园主干道。 “兵哥。”我朝他点点头。 “都齐了?”王兵扫了一眼队伍,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齐了。” 队伍继续向前推进,脚步声、金属碰撞声、低声的咒骂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支野蛮的战歌。 第136章 龙媛搅局 操场上,老虎的人早已严阵以待。 老虎站在最前方,双手插兜,脸上挂着不屑的冷笑。他身后黑压压站了一片人,粗略估计,确实有近百号。 但我们的队伍也不遑多让,双方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空气仿佛凝固了。 “王兵,”老虎先开口了,声音里带着讥讽,“没想到你能在八中摇来这么多人,是我小看你了。” 王兵轻笑一声:“没办法,太受欢迎了,兄弟们都愿意跟我。” 老虎眯起眼睛:“今天做个了断。我们赢了,你们滚出八中。” 王兵没急着回应,而是突然问了一句:“老虎,你是大何兄弟的人吗?” 老虎的表情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是没话找话吗?” 王兵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没什么。” 他缓缓抬起手,身后的兄弟们瞬间绷紧身体,握紧了手中的家伙。 “开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纤细的身影朝着操场飞奔而来。她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飞扬,宛如一道优美的弧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都给我住手!”随着一声怒喝,龙媛如同一道白色的旋风,迅速地冲进了两拨人中间。她张开双臂,坚定地挡在两拨人之间。 龙媛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她从来不穿校服,而是套了一件宽松的白色卫衣,卫衣的尺码显然比她的身材要大上许多,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却反而更凸显出她的纤细和灵动。 她的双腿修长而笔直,裸露在外,在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老虎定睛一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道:“龙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兵也有些震惊,他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道:“大小姐!” 没错,这个突然闯入的人正是龙媛。龙媛的目光在两拨人之间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老虎身上,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老虎,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老虎冷笑一声,说道:“龙姐,你到现在还胳膊肘往外拐吗?王兵已经干掉了秃鹰、鼹鼠和野猪,我再不干掉他,下一个被干掉的就是我了。” 龙媛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她看着老虎,语气严肃地说道:“为什么一定要打呢?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老虎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紧紧地盯着龙媛,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和轻视。 “和平相处?龙姐,你是不是太天真了?”老虎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自从他们转学到八中之后,就注定了我们之间不可能和平相处。” 龙媛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把你的人都散了,如果我在八中说话还管用的话。”龙媛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而,老虎却并没有被她的气势所吓倒。他慢慢地走向龙媛,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坚定。 当他走到龙媛面前时,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龙媛的手腕。 “龙姐,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龙吗?”老虎的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告诉你,你早就没有威望了!” 他的话像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龙媛的心里。龙媛的身体微微一颤,但她并没有退缩。 “你爸龙王,曾经是县城里叱咤风云的人物,是我们这些混混的偶像。”老虎继续说道,“也正因如此,我们才会给你面子。”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然后接着说:“但是现在,你爸在面对大何兄弟的步步紧逼时,却不敢出手,一再隐忍。他早就没有了从前的声誉,你觉得我们还会像以前那样给你面子吗?” 老虎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在咆哮。 “你要是再拦着我,不让我动王兵,我想,我也没必要对你仁慈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龙媛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老虎。 “你敢!”她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仍然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老虎满脸不屑地看着龙媛,冷笑道:“你不过就是仗着你爸的权势,才能在八中如此嚣张跋扈,要是没了你爸,你就什么都不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扬起了拳头,准备狠狠地给龙媛一个教训。龙媛的手被老虎紧紧抓住,无论她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开来。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王兵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抽出了甩棍,冲了上去。然而,尽管他速度极快,但还是晚了一步,老虎的拳头已经朝着龙媛的脸颊砸去。 王兵心急如焚,怒吼道:“给我放开她!” 然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眼看龙媛就要遭受这沉重的一击,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如同鬼魅一般出现,死死地抓住了老虎的拳头。 老虎惊愕地转过头去,当他看清这只手的主人时,心中不禁一颤。 抓住老虎拳头的人,竟然是龙白! 龙白面沉似水,他紧紧抓住老虎的拳头,沉声道:“小子,我劝你这拳头还是不要落下为好!” 老虎见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嗫嚅着说道:“白……白哥……” 然而,龙白根本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打断他的话,厉声道:“你还不配叫我哥!” 老虎缓缓地松开了拳头,仿佛那紧握的力量在一瞬间被抽离,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龙白见状,也慢慢地放开了老虎,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老虎向后退了两步,与龙白保持一定的距离,他的眼神依然充满敌意,但似乎也多了一丝无奈。 龙白看着老虎,面无表情地说道:“王兵,这就是你的处事方式吗?让大小姐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明显的责备意味。 王兵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些许尴尬的神色,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白哥,真是不好意思,还请你把大小姐带走。” 龙白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罢,龙白转身走向龙媛,准备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而,龙媛却突然挣扎起来,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龙白,我命令你放开我,不能让他们打!” 龙白停下脚步,看着龙媛,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他就坚定地说道:“对不起了大小姐,这是会长的意思!” 话音未落,龙白迅速出手,一记手刀准确地砍在龙媛的后颈处,龙媛的身体立刻软绵绵地倒了下去。龙白毫不迟疑地将龙媛扛在肩上,转身离去,留下了一脸惊愕的王兵和老虎。 王兵看着龙白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老虎,这下没有人可以妨碍我们了。” 老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说道:“是啊,今天就让他们趴着出八中。”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和挑衅,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第137章 操场混战 “上,兄弟们!”王兵的吼声撕裂了操场上凝重的空气。 刹那间,两股人潮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相撞。金属碰撞声、肉体撞击声、怒吼与痛呼混作一团。 我紧握着钢管,手心沁出的汗水让冰凉的金属变得滑腻。王兵冲在最前方,甩棍在夕阳下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第一个照面就放倒了挡路的学生。 “跟紧我!”王兵回头吼了一声。 我咬紧牙关冲上前去,钢管横扫向一个企图偷袭王兵的板寸头。钢管砸在对方肩胛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家伙痛呼一声却没有倒下,反而狞笑着转过身来。 “小兔崽子活腻了?”板寸头吐掉嘴里的烟头,钢管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圈。他额角有道疤,笑起来时像条蠕动的蜈蚣。 钢管带着风声当头劈下,我仓促架起武器格挡。\"铛\"的巨响震得虎口发麻,右臂瞬间失去知觉。 老虎的手下基本上都是高三的学生,高三的学生普遍比我们更加身强体壮,而且一招一式更是比我们有经验,不愧是比我们多混了几年的混混。 板寸头趁机一个膝撞顶在我腹部,剧痛让我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他又举起了钢管 “砰!” 一根棒球棍突然从侧面横扫过来,精准命中板寸头太阳穴。罗清不知何时杀出重围,他校服袖子撕成了布条,露出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和秃鹰一战后,罗清好似变了个人一样,比以前更加勇猛,更加无所畏惧。 李强像截木头般直挺挺栽倒,溅起的灰尘迷了我的眼。 “别发呆啊,阿杰”罗清拽着我衣领把我拎起来,“先保兵哥!” 远处,王兵已经杀出一条血路。甩棍在他手里舞成银色的旋风,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但老虎依然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慢条斯理地往指虎上缠着绷带,嘴角挂着猫戏老鼠般的冷笑。 混战中突然爆发出阵阵惊呼。只见大头像辆人形坦克般撞开人群。老虎知道大头的厉害,特意安排了四五个身材高大的学生招呼大头。 四五个彪形大汉挂在大头身上,竟拦不住他。一个学生被抡起来甩出去,砸翻了三个同伙。 \"妈的,废物!\"老虎终于变了脸色,朝身后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七八个人抽出链条和钢管向大头围去。 小胖和阿强此刻背靠背站在战场边缘。小胖的身上挂了彩,鼻血糊了半张脸,却还死死攥着钢管。阿强更惨,左臂不自然地下垂着,右手握着的木棍已经裂开。 “清哥!”一个学生突然尖叫道。 我转头看见罗清被三个人按在地上,棒球棍滚出老远。其中一个正举起钢管要往他头上砸—— \"我操!\"我抄起钢管扑了过去。钢管在对方后脑勺炸开的瞬间,温热的液体溅了我一脸。 但还没等我喘口气,后腰突然传来剧痛,回头看见刚刚倒地的板寸头已经爬起,一钢管乎在了我的腰上。 剧痛让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厮杀声渐渐远去。 本以为先与老虎正面对决的会是王兵,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雷子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穿过人群,来到了老虎面前。只见他手持一根钢管,毫不迟疑地朝着老虎猛力挥去。 然而,老虎却表现得异常镇定,面对雷子的攻击,它竟然不躲不闪,稳如泰山。只见老虎迅速抬起一只拳头,轻而易举地挡住了雷子的钢管,同时另一只拳头直冲向雷子的面门。 雷子显然没有预料到老虎的反应如此之快,他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虎的拳头如炮弹一般狠狠地砸在自己的脸颊上。 刹那间,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雷子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 雷子捂着被击中的脸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万万没有想到,老虎手上戴着的指虎威力竟然如此巨大,仅仅一拳就让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子,鲜血也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雷子心中暗骂一声:“妈的,这东西真脏!”他一边擦拭着脸上的鲜血,一边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应对老虎如此凶猛的攻击。 而此时的老虎则站在原地,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嘲讽道:“就凭你这点实力,简直就是不堪一击啊!”说完,老虎不给雷子丝毫喘息的机会,再次扑向雷子。 雷子看着冲来的老虎,咬了咬牙,强忍着脸上的剧痛,侧身一闪,同时用钢管扫向老虎的腿部。 老虎敏捷地一跳,躲过了这一击,落地后顺势一脚踢向雷子的腹部。雷子被踢得踉跄后退几步,摔倒在地。 我看到这一幕,喊道:“雷哥,小心!” 说着,我便要去帮雷子,可板寸头丝毫不给我喘息的机会,我根本抽不开身。 老虎一拳一拳地轰在雷子的身上,口中不停骂着:“废物,废物!” 恍惚间,我看见王兵终于冲到老虎面前,甩棍与指虎碰撞出刺目的火花。 王兵将雷子拖到一旁,雷子挨了老虎几下指虎,有些吃不消,对王兵说道:“兵哥,小心他的指虎!” 王兵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手持甩棍和老虎对峙着。老虎冷笑一声,一拳朝着王兵轰去! 老虎的拳头擦着王兵太阳穴掠过,带起一蓬血花。王兵踉跄着后退,甩棍却以诡异的角度自下而上——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中,老虎的下巴歪向不可思议的角度。整个操场突然安静了一秒,紧接着爆发出更疯狂的吼叫。老虎的手下们像被激怒的马蜂般涌向王兵,而我们的人也开始拼命往那边挤。 我透过血色视野看见罗清抢了根链条正在疯狂挥舞,大头浑身是血却还在往前冲,小胖和阿强不知哪来的力气又放倒两个人。 我倒在地上,腰间的剧痛让我的视线一阵阵发黑。板寸头狞笑着举起钢管,阳光在金属表面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我徒劳地抬手遮挡,心想这下完了。 “阿杰!”一声怒吼穿透嘈杂的战场。 一道黑影如炮弹般撞了过来,板寸头被撞飞出三米远。大头浑身是血地站在我面前,像一堵伤痕累累的墙。他的校服早已成了碎布条,裸露的后背上布满淤青和擦伤。 “还能动吗?”大头喘着粗气问,声音低沉得像闷雷。 我刚要回答,突然看见两个学生举着链条从背后扑向大头。“小心后面!” 大头头也不回,反手抓住一个家伙的衣领,像扔沙包一样把他甩了出去。另一个人的链条抽在大头肩膀上,发出\"啪\"的脆响。大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一个肘击把对方打趴在地。 “操,这家伙是怪物吗”不远处一个学生脸色发白地后退。 大头将我一把拉起,说道:“叫你跟我一起好好锻炼,你不听,现在知道后果了。” 我顺势捡起地上了一根钢管,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 罗清不知何时也杀到了我身边,他的右眼肿得睁不开,嘴角还在流血:“还行吗?阿杰?” “死不了!”我强撑着,腹部的疼痛让我直不起腰。 操场上的混战已经进入白热化,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呻吟的学生。 王兵和老虎的战斗成了全场焦点。两人周围空出了一片区域,其他人都不敢靠近。老虎的指虎上沾着血,王兵的甩棍则乌黑发亮。 \"王兵,你他妈就这点本事?\"老虎吐出一口血沫,歪着下巴冷笑。王兵刚才那一击差点让他的下巴脱臼,他掰了掰。 王兵没有答话,他的左臂不自然地垂着,右眼被血糊住。但站姿依然笔直,像一柄出鞘的剑。 “兵哥”我喃喃道,拖着钢管想往那边走。 罗清一把拉住我:“别冲动!” 第138章 王兵vs老虎 就在这时,王兵突然笑了。那笑容冷得像冰,让老虎的动作明显一滞。王兵的甩棍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自下而上,\"咔嚓\"一声精准命中老虎的手腕。 老虎不甘示弱,另一拳头直朝王兵面门打去,王兵只好退后了几步,躲过老虎的拳头,要是被指虎打到,后果不堪设想。 老虎活动了下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听说你很能打?就这点本事?” 王兵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甩棍。 老虎不愧是能在八中成为第一大势力的混混,果然能打许多,居然能和王兵打得不相上下。 老虎再次出手,速度快得惊人。王兵勉强躲过第一拳,却被紧接着的一记鞭腿扫中腰部,踉跄着退了好几步。 “兵哥!”我们几个想冲上去,却被老虎的手下用钢管逼退。 老虎不紧不慢地逼近王兵:“在县一中那种都是书呆子的学校称王称霸算什么本事?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打架。” 王兵吐出一口血水,突然笑了:“你也就那样!” 王兵猛地一个前冲,甩棍直取老虎面门。 王兵轻松格挡,反手一拳打在王兵腹部。王兵闷哼一声跪倒在地,甩棍脱手飞出。 “兵哥!”我再也忍不住,抄起钢管就要冲上去。 “都别动!”王兵突然暴喝一声,硬是用膝盖撑起身体。他嘴角的血线在夕阳下格外刺眼,但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亮。“这是我和老虎的局。” 老虎愣了一下,随即发出刺耳的大笑:“有种!”他活动着指虎,金属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那我就成全你——” 话音未落,王兵突然抓起一把沙土扬向老虎面门。老虎本能闭眼的瞬间,王兵一个翻滚捡起甩棍,棍尖精准戳中老虎膝盖内侧的麻筋。 “啊!”老虎单膝跪地,指虎擦着王兵头皮划过,带起几缕发丝。 我攥紧钢管的手已经汗湿。这才是真正的王兵——那个在县一中混混的传奇。他不是在硬拼,而是在用脑子打架。 老虎暴怒地抡起拳头,但动作明显迟缓了。王兵像条泥鳅般滑到他侧面,甩棍\"啪\"地抽在他肘关节上。这一下又快又狠,老虎的右臂顿时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垂下来。 \"操\"老虎额头渗出冷汗,左手勉强架住王兵接下来的攻势。两人在操场中央转着圈,像两头伤痕累累的困兽。 老虎的左臂青筋暴起,像钢筋般死死钳住王兵的甩棍。王兵猛地一抽,甩棍纹丝不动,反而被老虎拽得踉跄两步。两人鼻尖几乎相贴,王兵闻到对方嘴里浓重的血腥味。 \"你他妈\"老虎突然咧嘴笑了,露出染红的牙齿。他右腿猛地一记膝撞,王兵仓促侧身,还是被顶中肋部。剧痛让眼前炸开一片白光,他听见自己肋骨发出不妙的脆响。 “兵哥小心右路!”大头的吼声炸雷般从人群中迸出。 王兵借着弯腰的姿势突然发力,额头狠狠撞在老虎鼻梁上。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老虎闷哼着后退两步。甩棍终于挣脱束缚,王兵顺势横扫,金属破空声吓得围观的学生集体后退。 “啪!”甩棍结结实实抽在老虎左耳上。 “注意下盘!下盘啊!”罗清嘶哑的嗓音突然穿透嘈杂。 老虎晃了晃,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不管不顾地扑上来。将近两百多斤的体重把王兵直接压倒在地,水泥地撞得他五脏六腑都在震颤。 两人在沙土里翻滚,甩棍不知飞到了哪里。老虎完好的左手掐住王兵喉咙,王兵则用拇指狠狠按进对方眼窝。 老虎吃痛松手,王兵趁机翻身,骑在他身上连续出拳。每一拳都带着黏腻的血响,但身下的躯体仍在剧烈挣扎。 老虎的膝盖狠狠顶在王兵腹部,剧痛让他瞬间弓起身子,差点呕出胃里的酸水。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但硬生生咽了回去。 老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右臂无力地垂着,左眼因为被王兵按伤而半眯着,血从眉骨流下,显得狰狞可怖。他吐出一口血沫,声音沙哑:“妈的……还没完呢!” 王兵喘着粗气,肋骨和腹部的疼痛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但他知道,现在谁先倒下,谁就彻底输了。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站直,双手握拳,摆出格斗姿势。 场上的人都不动手了,倒地的倒地,站着的站着,皆是受了不少伤。我们的兄弟还有二十多个站着,老虎的手下也只剩十几个人屹立不倒。 我们心中都暗自为王兵捏了一把汗,一样他不要输给老虎。 “兵哥!撑住啊!”我撕扯着嗓子喊道。 这时,老虎低吼一声,猛地冲过来,左拳带着风声砸向王兵面门。 王兵侧头闪避,但动作慢了半拍,指虎擦过他的颧骨,火辣辣的疼。他顺势抓住老虎的手腕,一个过肩摔的姿势,想把对方掀翻。 然而,老虎的体重太大,王兵没能完全甩动他,反而被老虎反手一扯,两人再次重重摔在地上。 王兵的后背砸在水泥地上,疼得他眼前发黑。老虎趁机骑在他身上,左拳高高举起,狠狠砸下! “砰!砰!砰!” 王兵的脸被砸得偏向一侧,血从嘴角溢出。他感觉意识开始模糊,但求生的本能让他猛地抬起膝盖,狠狠顶在老虎的后腰上。 老虎闷哼一声,动作一滞,王兵趁机双手扣住他的脖子,用尽全力翻身! 两人再次位置互换,王兵骑在老虎身上,拳头如雨点般砸下。 老虎拼命格挡,但右臂已经废了,左手的防御也越来越弱。 王兵的拳头越来越重,每一拳都带着愤怒和疼痛,仿佛要把所有的压抑都发泄出来。 “够……够了……”老虎的嘴里全是血,声音含糊不清。他的抵抗越来越弱,眼神开始涣散。 王兵的拳头停在半空,他喘着粗气,死死盯着老虎。 “认输吗?”他嘶哑地问。 老虎咧开嘴,露出一个带血的冷笑:“……做梦。” 王兵的眼神一狠,最后一拳重重砸在老虎脸上! “砰!” 老虎的头猛地歪向一边,终于不再动弹。 王兵缓缓从他身上爬下来,浑身脱力地瘫坐在地上。他的视线模糊,耳朵嗡嗡作响,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旋转。 整个操场瞬间安静了。 老虎,就这么倒在了王兵面前。 “老老虎倒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老虎的手下们面面相觑,士气明显动摇。而我们的人则爆发出欢呼,残存的几个兄弟互相搀扶着聚拢到王兵身边。 王兵喘着粗气,汗水混着血水从下巴滴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间,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我们定睛一看,只见一大群人如潮水般朝操场涌来。他们气势汹汹,来者不善,让人不禁心生警惕。 我定睛观察着这群人,发现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领头者我竟然完全陌生。他的眼睛异常大,仿佛随时都会从眼眶里蹦出来一样,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然而,当我的目光扫过他身旁的人时,心中却是猛地一沉——我认出了她,正是蝰蛇!她那妩媚的面容和妖娆的身姿,在整个八中都是独一无二的。 再看他们身后,粗略估计至少有七八十个学生紧紧跟随,一个个都凶神恶煞,气势汹汹地朝我们逼近。 一见到蝰蛇,我立刻明白了她此番前来的目的。不用想也知道,她多半是冲着王兵来的。可是,此时的王兵已经精疲力竭,根本无法应对这样的局面。 没有丝毫犹豫,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毫不犹豫地挡在了王兵身前,用自己的身体为他筑起一道防线。 与此同时,大头和罗清也迅速反应过来,紧跟着我站到了我的身旁。 第139章 我是金鱼 血腥味在操场上弥漫,混合着夏夜闷热的空气,令人作呕。我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挡在王兵前面,右腿的伤口每动一下都像有刀子在剜。 蝰蛇的人已经把我们团团围住,月光下他们手里的钢管反射着冰冷的光。 “蝰蛇,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强撑着不让自己声音发抖,但喉咙里全是铁锈味。 蝰蛇轻笑着捋了捋她那头乌黑的长发,发丝在夜风中像毒蛇般舞动。她今天涂了暗红色的唇膏,笑起来时像刚饮过血。 “没什么意思,”她的声音甜得发腻,\"王兵负了我,今天他就得完。\" 我瞥了眼身后昏迷不醒的王兵。他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半边校服。 “那是个意外!”我试图争辩,声音却嘶哑得不像自己的,“等此战结束后,我们会亲自向你道歉,没必要趁人之危。” 蝰蛇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清脆如银铃,却让我后颈的汗毛全部竖起。 她歪着头,用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点着下巴:“呵呵,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道理,你不懂吗?” 我咬紧牙关,牙龈渗出血来:\"卑鄙!\" “咳咳”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 老虎摇摇晃晃地撑起身子,他左腹的校服已经被血浸透,却还是硬撑着骂道:“蝰蛇这里没有你的事,赶紧滚” 蝰蛇的笑容瞬间消失。她迈着猫步走向老虎,十厘米的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出危险的节奏。 令我震惊的是,她竟然单手就揪住老虎的头发,把那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提了起来。老虎痛苦地闷哼一声,血从他嘴角流下,滴在蝰蛇雪白的手腕上。 “虎哥,还是这么硬气呢~”蝰蛇用另一只手轻抚老虎的脸,声音温柔得像在哄情人,“看着你这样子,我真心疼啊。” 老虎啐出一口血沫:“别他妈恶心我蝰蛇” 蝰蛇的眼神骤然变冷。我甚至没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只见银光一闪,她手里突然多出一把蝴蝶刀,刀刃\"唰\"地弹出,直接捅进老虎的腹部。 “呃啊!”老虎双眼暴突,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没入身体的刀柄,“王兵负了你,你捅他啊,捅我干嘛?” 蝰蛇缓缓抽出刀,鲜血顺着血槽喷涌而出。她竟然把刀尖凑到唇边,伸出舌头舔了舔上面的血迹,露出陶醉的表情:“都说了,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你,我们当然也要一起干掉,这样一来,八中就是我们的了。” 她松开手,老虎像破布娃娃一样瘫倒在地,不知死活。我的胃部一阵绞痛,雷子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宁惹阎王,不惹女人。\"现在我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分量。 我一定要对黄文菲好,我可不想到时候被女人被刺。 蝰蛇转身看向我们,月光下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我握紧手中已经变形的钢管,指节发白。 罗清靠在我肩上喘着粗气,他的右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受伤不轻。大头是唯一还能站着的,但他也浑身是伤,左眼肿得睁不开。 \"兄弟们,和他们拼了!\"我嘶吼着冲出去,声音在夜空中显得格外凄厉。 蝰蛇冷笑着挥手,她身后几十号人同时扑来。钢管砸在我背上时,我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不到两分钟,我们全部倒地。 罗清被三个人按着打,惨叫声刺破夜空。我拼命想爬起来,却被一只脚狠狠踩回地面。 罗清也相继倒下,只剩下大头一人苦苦坚持。几十号人一时间竟拿不下大头,大头一拳一个,但也有些力不从心。 “退下。”蝰蛇突然命令道。人群立刻分开一条路,她摇曳生姿地走向唯一还站着的大头。 大头抹了把脸上的血,拳头捏得咯咯响:“我不打女人,你走开!” “看不起女人吗?”蝰蛇的声音陡然尖厉。她手腕一翻,蝴蝶刀如毒蛇吐信般刺向大头胸口。 大头勉强侧身,刀刃还是在他肋下划开一道口子。他脸色变了:“你练过?” 蝰蛇没有回答,她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大头挥出七八拳,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 反而蝰蛇像没有骨头似的,突然缠上大头的身体,双腿钳住他的腰,一只手勒住他的脖子。 “这是…什么招式?”大头艰难地挣扎,脸色开始发紫。我从未见过有人能让大头如此狼狈,蝰蛇的身手完全超出高中生范畴。 “蝰蛇,别玩了。”一个清冷的男声突然响起。那个同蝰蛇一起来的大眼睛男生说道。 蝰蛇闻言立刻收紧手臂,同时右手持刀狠狠捅进大头腹部。 “呃!”大头闷哼一声,鲜血瞬间浸透t恤。 “大头!”我撕心裂肺地喊着,却只能在地上徒劳地蠕动。 王兵不知何时醒了,正拖着身躯往这边爬:\"蝰蛇有什么冲我来\" 刹那间,鲜血四溅,大头的身体猛地一颤,但他并没有像蝰蛇预期的那样立刻倒下。 蝰蛇见状,眼神一冷,手中的刀再次挥出。只听“噗嗤”一声,刀深深地没入了大头的身体。 然而,大头依然坚强地站立着,他的双腿微微颤抖,似乎在与巨大的痛苦抗争。蝰蛇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恼怒,她迅速抽回刀子,紧接着又是一刀狠狠地刺进了大头的身体。 这一次,大头终于支撑不住了,他的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蝰蛇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大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她不紧不慢地走到大头身旁,蹲下身子,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刀锋上的鲜血,然后自言自语道:“还挺难缠的呢。” 我完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也像失去了控制一样,无法动弹。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拼尽全力朝着大头爬去。 当我爬到大头身边时,看到他的腹部还在不停地往外冒血。我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从眼眶中喷涌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我颤抖着双手,想要去捂住大头的伤口,无论我怎么努力,鲜血还是不停地往外流。我只能不停地呼喊着:“大头!大头!” 大头听到了我的呼喊,他艰难地转过头,看着我,说道:“我没事……” 大眼睛男生见到王兵,走了过来,一脚踩住王兵的后背。他蹲下身,抓着王兵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王兵,没想到,今天会栽在我手里。\" \"你是谁?\"王兵每说一个字都在吐血。 大眼睛男生冷笑了一声,说道:“按八兽来排的话,我应该是金鱼。”他突然暴怒地一拳砸在王兵脸上,“龙媛居然给我取这么恶心的绰号!” 王兵突然笑了,血沫喷在金鱼脸上:“原来你才是大何兄弟安插在八中的人!” “聪明。”金鱼凑到王兵耳边,轻声道,“不过你现在才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王兵也笑了,说道:“真是…没想到啊,算错…一步。” \"再告诉你个秘密,我姓何。\"说完,他抓着王兵的脑袋狠狠砸向地面。 骨头撞击水泥的声音让我胃部痉挛。金鱼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和蝰蛇同款的蝴蝶刀,毫不犹豫地捅进王兵腹部。 “啊!”王兵的惨叫划破夜空,随后再无声息。 \"从今天起,我就是八中的天了。\"金鱼在裤腿上擦干净刀,转身离去。蝰蛇临走前还踢了踢昏迷的大头,确认他彻底失去意识。 等他们走远,我挣扎着爬向大头和王兵。大头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王兵身下已经积了一滩血。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三次才拨通急救号码。 \"求求你们快点\"我抱着大头逐渐变冷的身体,泪水混着血水滴在他脸上。远处传来警笛声,但我知道,有些仇恨只能用血来偿还。 第140章 上了救护车 八中食堂后厨,水龙头哗哗作响。老陈粗糙的手指搓洗着白菜,嘴里哼着走调的歌。蒸汽在厨房里弥漫,模糊了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 “今晚整个红烧排骨,再炒个”老陈自言自语到一半,突然停住。他的手悬在半空,水滴顺着白菜叶子滑落。 “谁?”老陈的声音骤然变冷,背脊微微弓起,像一头警觉的老狼。 一阵浓郁的香水味飘来,混合着厨房的油烟味,形成一种诡异的甜腻。 “陈门主,”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没想到你躲到这个小县城里来当厨子了,真是小题大做呢。” 老陈猛地转身,动作十分迅速。他一个箭步窜到女人面前,右手如铁钳般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左拳带着风声直击对方面门。 “砰!”拳头擦着女人的耳际砸在墙上,瓷砖应声碎裂。 女人像条无骨的蛇,顺着老陈的手臂攀上他的身体,两条穿着渔网袜的腿紧紧夹住老陈的腰。她的指甲涂着猩红的指甲油,在老陈的厨师服上留下几道抓痕。 “十三娘,你还是这么骚。”老陈冷哼一声,腰部猛地一扭,右手食指如闪电般点向女人肋下。 “啊!”十三娘吃痛松手,一个后翻落在三米外的案板上。她揉着被点中的部位,媚眼如丝:“陈门主这一身功夫倒是没有落下。” 老陈已经坐回小板凳,继续洗他的白菜,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十三娘,你不在兰花门待着,跑来这小县城做什么?” 十三娘从案板上轻盈跃下,高跟鞋在地砖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她整理着紧身旗袍的领口,那里已经被老陈掐出一道红痕。“陈门主来这做什么,我便就是来这做什么。” 菜刀\"咚\"地剁在案板上,老陈头也不抬:“你知道的,我要杀你,很简单。”他拿起一根胡萝卜,刀光闪过,胡萝卜瞬间变成均匀的薄片,“劝你说实话。” 十三娘的笑容僵了一瞬。她走到老陈身后,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搭上他的肩膀:“我被兰花门给赶出来了。” 她的声音突然带上几分真实的苦涩,“女人一过了四十,就像死掉的花一样,没人要了。” 老陈手中的刀停了一下。他转头看向这个半老徐娘,眼角确实已经有了细纹。 “最好是,”老陈继续切菜,“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这。” “放心,”十三娘点燃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红唇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我没有那么大嘴巴,我也不想让人知道我在这。” 老陈收起刀落,香烟在十三娘的口中断成两半,火光渐渐消失,老陈说道:“厨房禁地,不许抽烟。” 十三娘则趁机俯身在老陈耳边,热气喷在他耳廓上,“我们刚好可以互相隐瞒。” 老陈侧头避开她的气息:“那你现身来找我做什么?” 十三娘走到冰柜旁,手指无意识地划过结霜的表面:“那个魁梧的学生是你的徒弟?就是叫大头的那个。” 菜刀“当啷”一声掉在案板上。老陈缓缓站起身,厨师服下的肌肉绷紧:“是啊,怎么样,苗子不错?” “是不错,”十三娘轻笑,“我徒弟今天刚好要去和他过过招,看看我们俩谁教得好。” 老陈脸色骤变,一脚踢开小板凳就要往外冲。 十三娘却如鬼魅般缠上来,双臂如蛇般绕住他的脖颈:“别急嘛~”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我已经和我徒弟说了,会留他一条命。”她的手指划过老陈的胸膛,“你离开这么久,已经好久没有宠幸奴家了” 老陈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厨房的锅碗瓢盆微微颤动。他一把搂住十三娘的腰:“哈哈哈,会这样,今晚到神龙娱乐城开间房等我。” 十三娘娇笑着挣脱他的怀抱,走向后门:“你真坏!” 她回头抛了个媚眼,旗袍开衩处露出白皙的大腿,“记得带够钱,我最近看上个新包包~” 操场上,我的双手死死按在大头腹部的伤口上,温热的血液不断从指缝间涌出,浸透了他的校服,也染红了我的手掌。 大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开始发青,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大头!撑住!别睡!”我声音发抖,拼命拍他的脸让他保持清醒。 他虚弱地睁开眼,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妈的……没想到……被个娘们给放倒了……” 我眼眶发热,喉咙发紧,只能更用力地按压伤口。远处,王兵仰面躺在地上,胸口微弱起伏。老虎则在不远处蜷缩着身体,捂着下巴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人被刀捅伤的样子。以前虽然见过打架,见过刀子,但真正看到血像泉水一样往外涌,看到人的生命在手中一点点流逝的感觉,还是让我浑身发冷,手指止不住地颤抖。 “救护车怎么还不来!”我冲着周围大喊,声音几乎嘶哑。 罗清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脸上全是汗和血:“操……这出血量……” 我咬着牙,扯下自己的校服外套,用力撕成布条,学着电视里的样子绑在大头伤口上方止血。布条很快被血浸透,但我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终于,两辆救护车呼啸着冲进校园。医护人员跳下车,迅速展开急救。 “让开!都让开!”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医生推开围观的人群,蹲下来检查大头的伤势。 我退后两步,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沾满了血,校服裤子也被血浸湿了一大片。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幸好罗清一把扶住了我。 “你没事?”他低声问。 我摇摇头,目光却死死盯着医护人员的方向。医生快速给大头上止血带,护士则给他戴上氧气面罩,动作麻利地建立静脉通路。 “这个伤势太重,需要马上手术!”医生抬头喊道,“准备转运!” 另一组医护人员正在处理王兵和老虎。王兵虽然昏迷,但呼吸还算平稳;老虎则痛苦地呻吟着,下巴明显变形,应该是骨折了。 “你们谁跟着去?”一个护士大声问道。 “我!”我立刻举手,转头对罗清说,“你留下来处理这边,安抚好其他兄弟,别让事情闹得更大。” 罗清点点头:“放心,这边交给我。你照顾好兵哥和大头。” 我爬进救护车,坐在角落里,看着医护人员忙碌。车厢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刺鼻气味,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医生一边给大头输液,一边瞥了我一眼:“小小年纪的,怎么还动上刀了?” 我低着头,没有回答。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医生见我不说话,叹了口气:“真是没规矩了,学校也不管吗?” 我还是沉默。脑海里全是刚才混战的画面——挥舞的钢管、飞溅的血迹、痛苦的惨叫……这一切发生得那么快,快到我甚至来不及思考对错。 医生突然拍了下我的肩膀:“问你话呢,怎么一直保持沉默?这又不是警局。” 我猛地抬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视线已经模糊了——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医生……”我声音哽咽,“求求你了,快救救我兄弟……” 医生的表情软化了一些:“目测看,应该是没伤到内脏,不是什么大事。” “那如果伤到内脏怎么办?”我急切地问。 “伤到内脏也能救,”医生调整着输液速度,“主要看出血量,时间拖久了,神仙都难救。”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严肃的医生还挺幽默。但随即又想到大头的伤势,心又揪了起来。 “医生,如果遇到这种事,要怎么急救?”我小声问道,想着以后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至少能帮上忙。 医生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判断我的认真程度,然后说:“首先,保持冷静。然后按压伤口止血,如果出血严重,可以在伤口上方用布条扎紧,但每15分钟要松开一下,避免组织坏死。最重要的是尽快送医,不要自己乱处理。” 我点点头,把这些记在心里。 救护车呼啸着穿过街道,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我望着大头苍白的脸,默默祈祷:一定要撑住啊,兄弟…… 第141章 别回八中 王兵在医院的病床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意识还有些模糊,只觉得腹部一阵剧痛袭来。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伤口,虽然没有伤到内脏,但那深深的伤口还是让他感到一阵刺痛。 我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王兵醒来,心中有些愧疚和自责。当我看到他的眼睛睁开时,我连忙问道:“兵哥,你感觉怎么样?” 王兵皱了皱眉,艰难地说道:“感觉就像被人捅了一刀一样,疼得厉害。” 我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你确实是被人捅了一刀,不过好在没有伤到要害,医生说只要好好休息,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王兵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大头呢?他怎么样了?” 我安慰道:“大头还在睡着呢,不过已经脱离危险了,没有大碍。” 听到这里,王兵稍微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沉默了一会儿,王兵又接着说道:“这次真是栽了,一直以为老虎才是大何兄弟的人,没想到居然是金鱼。” 我叹了口气,说道:“都怪我,兵哥,要不是我胡乱猜想,也不会让你和大头陷入这样的危险。” 王兵摆了摆手,说道:“这不怪你,这就像下棋一样,一步走错,后面就会步步都错。只能说我们这次运气不好,遇到了这么个阴险的对手。”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突然从病房外传来。我不禁心生好奇,连忙转过头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此匆忙。 只见门口的光线被一个身影迅速遮挡,来人正是黄文菲。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甚至还挂着几颗汗珠,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她的目光急切地在病房里扫视着,最终落在了我身上,然后毫不犹豫地冲了进来。 一进到病房里,黄文菲便径直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 我被她这一连串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黄文菲的呼吸有些急促,她一边喘着气,一边焦急地说道:“我听说你被人捅了,所以赶紧跑过来看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连忙安慰她道:“我没事,你别担心。被捅的不是我,是大头和兵哥。” 听到我这么说,黄文菲似乎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追问:“真的吗?你真的没事?” 我点点头,笑着说:“真的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这时,一直躺在病床上的王兵插嘴道:“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被捅了你就这么无所谓啦?” 黄文菲显然没有想到王兵会这么说,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兵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刚太着急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我见状,赶紧打圆场道:“诶,兵哥,你先别生气,好好养伤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去帮你们打饭。” 王兵虽然还是有些不满,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嘟囔了一句:“去去,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 我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拉起黄文菲的手就走出了病房。 等我和黄文菲打饭回来,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见龙媛正坐在王兵床边。 她今天穿了件淡蓝色的针织衫,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比平时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些温柔。她手里端着保温桶,正用勺子舀着汤送到王兵嘴边。 “这是谁啊?”黄文菲小声问我,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我盯着病房里的两人,龙媛的指尖轻轻擦过王兵的嘴角,那个动作太过自然,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 “兵哥的女朋友。”我随口答道,声音干巴巴的。 病房里传来王兵带着笑意的声音:“大小姐,谢谢你的汤。” 龙媛放下勺子,眉头微蹙:“值得吗?现在你高兴了?” “当然高兴啦,”王兵的声音比平时虚弱,却依然带着那股玩世不恭的劲儿,“有你这样美女陪着,再被多捅几刀也值得高兴。” “还能嘴贫。”龙媛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我的意思是,叫你不要去招惹蝰蛇,你非不听,真是活该。”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蝰蛇——这个名字让我胃部一阵绞痛。当初是我自作聪明,推测老虎是大何兄弟的人,怂恿王兵去接近蝰蛇。没想到 “大小姐,我认栽,是我太傻。”王兵的声音里罕见地带着认命的疲惫。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龙媛问。 “还能怎么办,好好养伤呗。” “就你这德性,”龙媛冷笑一声,“你不报仇?” “到时候再说。” 我听见椅子挪动的声音,龙媛似乎站了起来:“要不我去和蝰蛇说说,让你继续留在八中读书,就别再针对你了,反正你也是为了这个。” “千万别!”王兵突然提高音量,紧接着是一阵痛苦的抽气声。我透过窗户看见他猛地抓住龙媛的手腕,“大小姐,这段时间你也先别回八中了。” “为什么?”龙媛的声音带着困惑。 “听我的,准没错的。别问太多。” 龙媛沉默了几秒,然后我惊讶地看见她伸手去掀王兵的病号服:“让我看看你的伤。” 王兵像触电般躲开,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别了,时候也不早了,阿杰怎么打饭打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我的心猛地一沉。王兵知道我们在外面。我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饭盒,已经有些凉了。黄文菲轻轻捏了捏我的手,用眼神询问我该怎么办。 深吸一口气,我推门而入:“我打饭回来了,龙姐也在啊。” 龙媛迅速抽回手,转身时已经恢复了那副高傲的表情。她拿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桶,冲我点点头:“照顾好王兵。” “大小姐,阿杰回来了,你可以先回去了,”王兵靠在枕头上,脸色苍白却带着笑,“谢谢你的鸡汤。” 龙媛深深地看了王兵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读不懂。然后她拎起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一串清脆的声响。 病房门关上后,空气仿佛凝固了。王兵盯着天花板,突然开口:“听了多少?” “都听到了。”我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塑料盒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微的响声。 王兵转过头,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你小子!” 我避开他的视线,喉咙发紧:“兵哥,你好好养伤,黄文菲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等等。”王兵叫住我,声音突然软了下来,“阿杰,这事不怪你。” 我僵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饭盒边缘。 “是我太自负了,”王兵继续说,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以为能玩得过蝰蛇。那家伙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危险。” 我转过身,看见王兵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眼神不再是以往那种无所畏惧的嚣张,而是我第一次见到的——恐惧。 “兵哥” “听我说完,”王兵打断我,“从现在开始,你也别回八中。还有,别着急报仇,等我伤好了再商讨,明白吗?\"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看向门口。黄文菲正乖巧地站在那里等我,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在她身上,那么干净,那么无辜。 “兵哥,我明白了。” “我什么都没说,”王兵闭上眼睛,“快走,我累了。” 走出病房,黄文菲立刻挽住我的胳膊:“怎么了?你脸色好难看。”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走,我送你回学校。” 第142章 雷子的计划 就这样过了两三天,我们的伤都渐渐恢复了,只有王兵和大头还躺在病床上。这几天我们都没八中,我和雷子都在拳馆待着。 清晨的阳光透过拳馆的玻璃窗斜射进来,地板上浮动的灰尘在光束中清晰可见。我刚从折叠床上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被眼前的阵势惊得彻底清醒了—— 拳馆中央站着雷子,指虎的威力果然恐怖,雷子脸上的伤痕,虽然已经结疤,但看上去仍有些瘆人。 在他周围,黄子豪、周小小、李武等县一中的头目全都到齐了,足足二十多人,把本就不大的拳馆挤得水泄不通。 “杰哥醒了!”有人喊了一声。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杰哥”声在拳馆里回荡。 我愣在原地,脑子还没完全开机,下意识问道:“你们怎么在这?要看兵哥得去医院啊。” 黄子豪上前一步,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背心,露出的手臂上缠着绷带:“我们不是来看兵哥的,是来给兵哥报仇的!” “什么?”我彻底懵了,转头看向雷子,“雷哥,这怎么回事?” 雷子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是我叫大家来的。八中那群杂种把兵哥和大头捅进医院,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连忙摆手:“不行!兵哥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周小小插话道,他手里把玩着一根甩棍,“我们也没打算让兵哥知道。等我们拿下八中,正好给他个惊喜!” 我急得后背直冒冷汗。县一中可是重点高中,我们能叫来的混混撑死也就两百人。 而八中不一样,那里鱼龙混杂,随随便便就能拉出三百多号人,而且个个都是打架老手。这哪是报仇?分明是去送死! “雷哥,你冷静点,”我抓住雷子的手腕,“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干不过八中!兵哥特意嘱咐过,千万不能报仇!” “怕什么!”雷子猛地甩开我的手,声音提高了八度,“兵哥躺在医院的时候,八中那群王八蛋还在到处吹牛逼呢!这口气你能咽得下?” 拳馆里顿时响起一片附和声: “干死八中的!” “为兵哥报仇!” “天兵团什么时候怂过?” 我急得直跺脚,这简直是在胡闹!趁着他们群情激奋的时候,我偷偷掏出手机,飞快地给王兵发了条消息:【兵哥,雷子要带人去打八中,拦不住!】 雷子瞥见我的动作,冷笑一声:“阿杰,你要是怕了就别去。我们天兵团没有孬种!” “我不是怕!”我急得嗓子都哑了,“我是觉得这事得从长计议!兵哥现在还躺在医院,我们要是再出事” “少废话!”雷子突然暴喝一声,一拳砸在旁边的沙袋上,“当初我就说直接带人进八中,把八中的人收拾一顿就好了,你非要按计划走,一个一个逐一击破,现在好了,手下的兄弟都归别人了,还帮别人拿下了八中。” 我被噎得说不出话。虽然我的方法没有成功,但雷子这种做法更是一条不归路,可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 拳馆里的气氛剑拔弩张,所有人的眼睛都红红的,像一群被激怒的野兽。 我知道再劝下去也没用,只能换个策略:“雷哥,就算要打,也得有个计划?总不能直接冲进八中” “计划?”雷子狞笑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早就准备好了。明天一早,我带一百号人从正大门进八中,另外一百号人从后门进,两边夹击,夹死八中那群王八蛋。” 我接过纸条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这哪是什么计划?根本就是送死路线图!八中哪是说能进就进的,四周都是他们的人,一旦被包围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王兵的回信:【拦住他们!我马上到!】 我正要说话,拳馆大门突然被推开。所有人齐刷刷转头,只见一个伤痕累累的学生出现在门口。 黄子豪立马迎了上去,说道:“罗清,好久不见,怎么一身伤。” 此人正是罗清,罗清说道:“打八中吗,带我一个,我在学校也待不下去了,金鱼已经开始整合八中的势力,我们刚好可以趁虚而入。” 我心想:这简直是乱来。 雷子则也迎了上去,拍了拍罗清的肩说道:“好兄弟,这下我们又增加了一些胜算。” 我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想得也太简单了。 就在这时,拳馆的门又被推开了,穿着白大褂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是王兵!他脸色惨白,腹部还缠着厚厚的绷带,一只手扶着门框,整个人摇摇欲坠。 “兵哥?!”所有人都惊呆了。 王兵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他艰难地直起身,一字一顿地说:“谁、都、不、准、去。” 雷子第一个冲上去扶住他:“兵哥,你怎么出院了?你的伤” “我要是不来,”王兵推开雷子,踉跄着走到拳馆中央,“你们是不是打算去送死?” 没人敢吭声。王兵环视一圈,突然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瓶狠狠砸在地上:“说话啊!刚才不是挺能喊的吗?” “兵哥,”雷子红着眼睛说,“我们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王兵猛地咳嗽起来,我赶紧扶住他。他缓了口气,声音低了下来,“再怎么说,也得等我伤好了一起去嘛,难道你们不打算带我这个大哥吗?” 我心想:兵哥怎么也跟着一起胡闹了! 黄子豪这时喊道:“还以为兵哥是来阻拦我们的呢,兵哥牛逼,挺兵哥!” “好了,”王兵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我后背发凉,“仇肯定要报。但不是现在。” 他走到雷子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雷子,这次就按你的方法来,我们一起杀进八中。” 拳馆里鸦雀无声。阳光依旧静静地洒在地板上,但空气中的躁动已经平息了大半。 王兵虚弱地挥了挥手:“都散了。雷子,阿杰,扶我坐一下妈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拳馆里的人都陆续离开了,只剩下我、王兵和雷子。 我这才发现,他腹部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雷子脸色大变,赶紧和我一左一右架住王兵坐了下来。 我看着王兵,犹豫地开口道:“兵哥,你不回医院吗?你的伤还没好全呢。” 王兵紧紧咬着牙关,似乎在忍耐着什么痛苦,然后缓缓说道:“不回了,住院费太贵了,我可不想把钱都花在那上面。在拳馆里养着也一样。” 我皱起眉头,有些担忧地说:“兵哥,真的要……” 话还没说完,王兵就抬手打断了我,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我在路上就已经想好了,金鱼既然已经当上了八中的天,那我们要想拿下八中,最快的办法就是直接跟他们开战了。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没想到还是得走到这一步。”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可是我们的人数跟他们比起来差太多了啊。” 王兵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到时候再想办法,现在我得先把伤养好。” 我点了点头,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安,但也知道王兵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突然,我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连忙问道:“兵哥,你回来了,那大头呢?他一个人在医院能行吗?” 王兵微微一笑,安慰我说:“放心,老陈在医院陪着他呢,不会出什么事的。我在医院待了这几天,都快烦死了,还是拳馆里自在些。” 第143章 穴杀 消毒水的气味在病房里弥漫,窗外的梧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 大头靠在病床上,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比床单还要白几分。 老陈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手里削着苹果,水果刀在他粗糙的指间灵活转动,削出的果皮连成一条完美的螺旋。 “被整得很惨啊,大头。”老陈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刀尖在果肉上轻轻一挑,苹果分成两半。 大头接过苹果,咬了一口,汁水顺着嘴角流下:“对不起,师父,给你丢人了,输给了一个娘们。” “咔嗒”一声,老陈把水果刀合上,放在桌上:“这不怪你。那女的练的是轻蛇缠绞手,一种擒拿的手法。” 大头沉思后,说道:“轻蛇缠绞手,此七杀拳好听。”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老陈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眯起眼睛,双手比划着:“像我们这些练拳脚的,最怕的就是擒拿。你要用拳打她,她就和你玩贴身,让你的拳脚施展不开,只能被其束缚住。你输得不冤。” 大头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擦了擦手:“那我就一辈子得被个娘们给克制吗?师父。” 老陈突然笑了,眼角堆起深深的皱纹。他站起身,病床的阴影笼罩在他佝偻的背上:“这也怪我,没有教你破解之法。\"他慢慢卷起袖口,露出布满老茧的手掌,\"其实破解贴身擒拿,只需要会点穴就行。” “点穴?”大头眼睛一亮,挣扎着要坐直,“就像武侠小说里那样?” 老陈没回答,突然伸手按住大头的肩膀。 大头条件反射地抓住老陈的手腕,另一只手掐向老陈的脖子:“原来是你没教我!你个误人子弟的师父,害得我被人捅刀子!” 就在大头的指尖即将触到老陈咽喉的瞬间,老陈的食指如毒蛇吐信,精准地点在大头锁骨下方的凹陷处。 “啊!”大头触电般缩回手,整条右臂瞬间麻痹,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皮肤下爬行。 大头喊道:“好疼!好疼!师父,我都这样了,你还对我用功。” 老陈慢悠悠地坐回板凳:“我有说过不教你吗?只是时机未到。”他揉了揉发红的指节,“等你伤好了再教你。” 大头甩着发麻的手臂,龇牙咧嘴地点点头。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窗帘猎猎作响。老陈起身关窗,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高大。 他背对着大头说:“七杀拳,讲究的就是七种杀人手段——拳,脚,肘,膝,掌,穴。” 大头掰着手指数了数:“师父,是我数学不好还是你数学不好?这不是才六种吗?” 老陈转过身,逆光中他的表情看不真切。他缓缓走回床边,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还有最后一种,就是心。”他指了指自己胸口,“有了杀心,才能将七杀拳发挥到极致。” 病房里的温度似乎骤然降低。大头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你现在已经掌握到了掌,”老陈的语气又恢复了平常的随和,“等学完了穴杀,我就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师父,”大头挠了挠头,“杀心你不教我吗?” 老陈拿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吹了吹水面上的茶叶:“杀心得你自己去体会,我教不了。”他啜了一口茶,眼神飘向窗外,“因为我也没有杀心。” 大头愣了两秒,突然笑出声:“原来是你也不会啊,师父!” “臭小子!我要是有杀心我还需要大哥在这里吗?”老陈作势要打,大头赶紧缩进被子里。 老陈摇摇头,把保温杯放回去:“好好养伤你,我还得回食堂工作呢。”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补了一句,“等伤好了来找我!” “好的,师父!”大头笑嘻嘻地挥手。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间两周已经过去,王兵和大头身上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然而,那道紫色的伤疤却依然醒目地留在他们的身上,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伤痛。 这天,雷子盯着王兵的伤口,不禁感叹道:“这伤疤真是怪瘆人的,看起来就像一条蜈蚣趴在那里。” 我闻言凑上前去,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笑着对王兵说:“哈哈,兵哥,你这伤疤看起来好像剖腹产留下的呀。以后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你是生小孩才搞成这样的,别人肯定就不会笑你啦。” 王兵一脸无语,没好气地骂道:“滚一边去!” 我见状,赶忙嬉笑着跑到一边,生怕被王兵揍一顿。 这时,雷子转头问王兵:“兵哥,我们啥时候动手啊?” 王兵沉思片刻,回答道:“快了,大头让我们再等他几天。” 雷子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王兵接着说:“这次可是学校之间的大战,我们八成又要被学校开除了。阿杰,你要是还想继续读书的话,可以选择不参加。” 我连忙摆手,坚定地说:“没事,兵哥,我参加!不然雷哥又要嘲笑我是个胆小鬼了。” 雷子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道:“阿杰啊,你和我们不一样,你不参加这次真的没关系,我那时候都是说的气话,都是兄弟,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一定要参加的,雷哥!如果后面的日子里没有你们陪伴在我身边,我恐怕连书都读不下去了。而且,我对八中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了,大不了再换个学校读书就是了。” 王兵听了我的话,眉头微皱,似乎有些担忧地问:“阿杰,你确定?我这次可没有跟你开玩笑哦!” 我坚定地点点头,笑着说:“放心,兵哥!一中与八中的这场大战,少了我这个高一的天才怎么行呢?” 王兵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好兄弟!” 与此同时,在八中的小树林里,大头正专心致志地跟着老陈练习拳法。 自从大头伤势痊愈之后,他就乔装打扮成一个帮厨,整天跟随着老陈在食堂的后厨忙碌。一有空闲时间,大头便会来到这片小树林里,继续刻苦练习拳法。 老陈背着手,站在一旁,看着大头的一招一式,突然开口问道:“大头,你对穴位有多少了解呢?” 大头自信满满地回答道:“有啊,天应穴、晴明穴、四百穴还有太阳穴,我都知道它们在哪。” 老陈听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以为是在做眼保健操呢?连天应穴都说得出来。我问的是你知不知道哪些穴位能够在实战中有效地制服敌人啊!” 大头被老陈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嗯……太阳穴应该可以,我听说要是给太阳穴来上狠狠的一下,人肯定会当场毙命的。” 老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笑,解释道:“你说的没错,太阳穴确实是人体的要害穴位之一。但如果遇到真正的练家子,没有人会傻傻地把太阳穴暴露出来给你打。” 老陈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胸口处掏出一本略显破旧的册子,随手一扔,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大头的面前。大头见状,连忙伸手接住了册子。 第144章 别再给我丢人 老陈接着说道:“人体一共有十四条正经和三百六十一个穴位。这本册子上把所有的穴位都详细地记载了下来,你先把这些穴位都牢牢记住,等你熟悉之后,我再教你如何准确地点穴。” 大头拿起册子,随意地翻开一页,只看了一眼,他的头就像吹了气的气球一样,瞬间变得更大了。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册子上密密麻麻的字,嘴里嘟囔着:“这么多字,比语文书还难看,我怎么可能记得下来啊,师父。” 老陈站在一旁,看着大头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恼火。他没好气地骂道:“草,本来以为你会和我一样止于穴杀,没想到你这小子到这一步就不行了。” 大头听了老陈的话,心里更加委屈了。他嘟囔着说:“我看电视里,人家的秘籍上都是图片,一目了然,我怎么会知道师父你的秘籍全是字啊。” 老陈瞪了大头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也知道那是电视里的了,都是演的,哪能当真啊!练拳就得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来,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还谈什么习武。” 大头哭丧着脸,哀求道:“师父,你练我,打我,都行,让我看书,等于是要了我的命啊。我要是爱看书的话,早就考年级第一了。而且大战在即,我哪有时间去记这些啊。” 老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真是服了你了,好,看在你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上,我先教你一些简单的。” 大头两眼放光,点了点头。 老陈在一棵粗壮的榆树前停下,从兜里掏出一截粉笔,在树皮上画了几个小圆圈:“点穴,只在乎两个点——” 他转身,食指和中指并拢,突然戳向大头的眉心,“精确和力道!” 大头吓得往后一跳,差点被树根绊倒。 老陈哈哈大笑,笑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点穴不仅仅是为了让别人丧失战斗力,也可以反过来,用来抑制自身的疼痛。” 老陈拍了拍榆树粗糙的树皮,“过来,我告诉你哪几个穴位能让人瞬间丧失战斗力。” 阳光照在老陈沟壑纵横的脸上,他指着树皮上的第一个圆圈:“太阳穴,头部侧面,眉梢与外眼角连线中点后方。”他用指节敲了敲那个位置,“击打可能导致眩晕、头痛,但需要的力道太大,一般不考虑。” 接着指向第二个标记:“哑门穴,后颈发际线正中。” 老陈突然出手,指尖在大头后颈轻轻一触,大头顿时感觉一股酥麻从脖子窜到脚底,舌头像打了结一样说不出话来。 “呃呃”大头惊恐地摸着自己的喉咙。 老陈呵呵一笑,在他背上拍了一下,那种怪异的感觉立刻消失了:“这就是哑门穴的效果,暂时失语或肢体失控。” 大头大口喘着气,像条离水的鱼:“师父你你提前说一声啊!” 老陈充耳不闻,继续指着第三个标记:“膻中穴,胸部正中,两个乳头连线中点。”他的手指悬在大头胸前,“被点中会胸闷、呼吸困难,上肢力量被削弱。” 第四个标记:“章门穴,侧腹部,第11肋下方。” 老陈的手指轻轻一戳大头的肋下,大头立刻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疼得直冒冷汗。 “嗷!师父!我伤还没好利索呢!”大头捂着肚子哀嚎。 老陈置若罔闻,一口气又指出了七八个穴位,每个都详细解释效果和击打方法。阳光渐渐升高,林间的雾气散去,只剩下老陈沙哑的嗓音和大头越来越迷茫的表情。 “所以气海穴在脐下三指,点中会让人气息紊乱。”老陈终于说完,擦了擦额头的汗,“都记住了吗?” 大头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没记住,听得我都想睡觉了,师父。” 老陈眯起眼睛,脸上的皱纹像刀刻一般深刻:“没关系”他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记住。” 还没等大头反应过来,老陈的身影突然模糊——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一个闪身就贴到了大头面前。 “师父你干什——嗷!!” 老陈的手指如雨点般落在大头身上,每一下都精准地命中刚才讲解的穴位。大头像个人形木偶一样在林间空地上又蹦又跳,惨叫连连: “啊!我的脖子!” “嗷!肚子!肚子!” “卧槽!腿麻了!腿麻了!” 树上的鸟儿被惊得四散飞逃,几只松鼠从树洞中探出头,好奇地看着这个手舞足蹈的人类。 一周之后,同样的位置,粗壮的榆树上,已经被大头的手指戳得都是洞口,上面还粘着淡淡的血丝。 老陈问大头道:“都记住了吗?” 大头抬起汗湿的脸:“记记住了师父” “很好。”老陈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来点我试试。” “啊?”大头张大嘴,“我我点你?” 老陈已经摆好了架势,双手背在身后,胸膛微微前挺:“尽全力来点。放心,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伤不到老头子我。” 大头犹豫地站起来,活动了下酸痛的手腕。阳光照在老陈的身躯上,在地面投下一个看似高大的影子。但大头知道,这个在食堂做菜的老头体内藏着多么可怕的力量。 “那师父我来了!” 大头回忆着刚才的痛苦经历,手指并拢,猛地戳向老陈的膻中穴—— “啪!” 老陈的胸口像铁板一样坚硬,大头的指关节差点折断。 “用力!没吃饭吗?”老陈喝道。 大头咬紧牙关,再次出手,这次瞄准了章门穴。他的指尖刚触及老陈的肋下,老陈的身体突然像游鱼般一扭,大头的手指擦着衣服滑开,自己差点失去平衡。 “太慢!”老陈的身影如同鬼魅,明明没见怎么移动,却总能避开大头的攻击,“点穴讲究快、准、狠!你现在一样都不沾!” 大头气喘吁吁,汗水流进眼睛火辣辣的疼。他胡乱抹了把脸,突然变招,假装攻向老陈的咽喉,实则手指一转,戳向腰眼—— “咦?” 他的手指竟然结结实实点中了!老陈的身体微微一颤,但随即恢复如常。 “不错,”老陈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懂得用虚招了。不过力道还是太轻,这点劲儿连只鸡都点不晕。” 大头瘫坐在地上,双手发抖:“师父我不行了” 老陈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升到正空:“够了,明天可不要再给我丢人了!” 大头看着老陈,说道:“放心,师父。” 第145章 战前之夜 与此同时,拳馆的灯光昏黄,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铁锈的味道。我们给其他兄弟们都打去了电话,让大家明天早上在校门口集合,将大家都通知一遍后。 我、王兵、还有雷子,都开始准备起来。 我坐在茶桌旁,将在县一中时,王兵送我的钢板重新穿在了身上。本以为是去县八中读书的,就没想过在用这玩意儿。 不过如今,还是得在套上这块“铠甲”了,毕竟我真的有点怕刀子。 “怎么,有这么怕吗?”王兵坐在我对面,嘴角挂着笑。 “怕个屁。”我扯紧绑带,让钢板紧贴胸口,“还有,兵哥,你要不要先看看你在干嘛,再说我。” 王兵嗤笑一声,拍了拍已经套在身上的钢板,说道:“我主要是怕又留疤,留疤了真不好看。” 我们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雷子在一旁疯狂地捶打着沙袋,每一拳都带着狠劲,仿佛要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雷子,省点力气。”王兵头也不抬地说道,“明天才是正戏。” “兵哥,你听过一句话没?”雷子喘着粗气,拳头依旧不停,“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雷子猛地一拳砸在沙袋上,沙袋剧烈摇晃,“上次被老虎一招放倒,我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明天必须找回场子!” 王兵耸了耸肩:“行,你开心就好。” 王兵说着,掏出了自己的专属武器——甩棍,开始用毛巾擦拭起来。 我则拿出了鼹鼠留给我的那根钢管,上面缠着的胶布已经破损不堪。我将胶布全部拆下,重新买了一卷贴了起来。 雷子打累了,也坐在我们旁边休息起来。 就在这时,拳馆的门被推开,大头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兄弟们,我准备好了!” 雷子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是吗?可别又被个女人给放倒了。” 大头咧嘴一笑:“要不要试试?” 雷子二话不说,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去,右拳直奔大头面门。 大头不躲不闪,在雷子拳头即将碰到他的瞬间,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精准地点在雷子胸口某个位置。 “呃!”雷子闷哼一声,整个人像触电一样僵住,踉跄后退几步,捂着胸口弯下腰,脸色涨红。 “怎么样,牛逼?”大头得意地甩了甩手指。 王兵眼睛一亮,放下甩棍,走过去拍了拍大头的肩膀:“可以啊,大头,明天靠你大展拳脚了。” 大头挺起胸膛:“小事,把最难的地方交给我就行。” 王兵满意地点了点头:“没什么难的地方,你只要摆平蝰蛇就行。” 大头表情瞬间僵住:“兵哥,你认真的?又让我跟女人打?” 王兵挑眉:“怎么,怂了?” “怂个屁!”大头一拍桌子,“我大头什么时候怕过?兵哥,你以为我是阿杰啊?” 我一听,火气噌地就上来了,抄起钢管指着他:“大头,你他妈什么意思?” 大头嘿嘿一笑,突然伸手在我下腹一点。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双腿一软,直接坐回椅子上。 “你看,我没说错?”大头摊手。 王兵和雷子见状,哈哈大笑起来,拳馆里的气氛一时轻松了不少。 但很快,笑声渐止,空气再度凝重。 王兵站起身,环视众人,声音低沉而坚定:“明天,我们只有一个目标——” “干翻八中!”雷子握拳低吼。 “不。”王兵摇头,“是让金鱼和蝰蛇知道,惹错人了。” 窗外,夜色深沉,月光被乌云遮蔽,仿佛预示着明天的风暴。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身上,我们便早早地起床,迅速整理好行装。 我小心翼翼地将那根钢管藏在衣服里,紧紧地夹在腋下,生怕它会掉出来。然而,钢管和钢板在我的衣服里相互碰撞,不时发出砰砰的响声,仿佛在提醒我它们的存在。 王兵依然是那副老样子,他若无其事地将甩棍别在后腰处,好像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说实话,我真的很纳闷,他那样做难道不会磕到自己吗? 大头则显得格外轻松,他什么也没带,只是一双拳头紧握,那就是他最致命的武器。他自信满满地看着我们,似乎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了信心。 雷子则拎着一根钢管,大摇大摆地跟在我们身后。王兵见状,连忙提醒道:“雷子,你这样太显眼了,不藏一下吗?万一还没到八中,就先被警察当成恐怖分子抓走了!” 雷子听后,恍然大悟,说道:“哦,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说着,他赶紧把钢管往衣服里塞了塞,尽量让它不那么引人注目。 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四个昂首挺胸,浩浩荡荡地走出了拳馆,朝着县一中的方向前进。 来到县一中后,王兵站在学校门口,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五毛钱的口哨。这个口哨看起来有些破旧,但王兵似乎并不在意,他紧紧握住口哨,然后深吸一口气,使出全身力气吹了起来。 “嘟——” 一声尖锐刺耳的哨音响彻云霄。我们原本以为这是王兵用来召集他的兄弟们的信号,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吹口哨是一种常见的摇人方式。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尽管哨音如此响亮,却没有一个人从教学楼里出来。我们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些疑惑和不安。 王兵显然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他尴尬地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还是太小声了吗?给兄弟们打电话。”说着,他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拨通号码。 我们对他的举动感到十分无语,在校门口吹哨子怎么可能把人叫来呢?教学楼离这里那么远,就算声音再大,也很难传到那边去啊。 无奈之下,我们也只好纷纷掏出手机,发信息的发信息,打电话的打电话,各自联系自己的兄弟。 没过多久,我们就看到一大帮人从县一中的教学楼里鱼贯而出,朝着校门口走来。这些人都是我们的兄弟,我一眼就认出了排头的黄子豪、周小小、李武,还有天兵团的成员以及一些高三的黄文峰的兄弟。 再往后看,我竟然还看到了王乐这小子。想起他之前的表现,我不禁有些担心,希望他到时候可别像以前一样,打着打着就给别人跪下了。 让我始料未及的是,李伟竟然也来了,而且还带着他的那几个兄弟。 此刻,众人都聚集在县一中的校门口,人头攒动,好不热闹。我粗略估算了一下,来的人比我预期的要多得多呢! 我面带微笑,热情地和每一个到场的兄弟们打招呼,彼此寒暄着,互相问候近况。 当我终于走到李伟面前时,不禁调侃道:“嘿,没想到你这家伙也会来啊!” 李伟嘴角一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说道:“那可不,老子可不能让八中那群狗东西把我们一中给看扁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第146章 大军集结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县一中的校门口已经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我站在台阶上,望着眼前攒动的人头,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 王兵站在最前方,甩棍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扫视一圈,突然咧嘴笑了:“兄弟们,走!上八中!” “干翻他们!”雷子振臂高呼,钢管在衣襟下若隐若现。 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吼声。我注意到不少人的校服里都鼓鼓囊囊的,显然都带了“家伙”。 黄子豪腰间别着木棍,周小小袖口露出铁链的寒光,就连平日里最怂的王乐,手里都攥着根桌腿。 雷子的嗓门在人群中格外突出:“都听好了!今天谁要是怂了,以后别说是天兵团的人!” 王兵抬手示意安静,人群立刻鸦雀无声。他清了清嗓子:“今天咱们不是去打架的——” “啊?”众人面面相觑。 “是去讨债的!”王兵的声音陡然提高,“八中欠我的,今天连本带利讨回来!” 人群再次沸腾。就在这时,校门口的保安亭传来一声怒吼:“干什么呢!都给我散了!” 保安提着警棍冲出来,却在看清人群规模后猛地刹住脚步。他咽了口唾沫,声音明显弱了几分:“这、这像什么话” 王兵走上前,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塞进保安口袋:“叔,今天学校放假,您就当没看见。” 保安捏了捏烟盒,又看了眼黑压压的人群,最终叹了口气,转身回了保安亭,还顺手拉上了窗帘。 “出发!”王兵一挥手,两百多号人浩浩荡荡地向八中进发。 八中距离县一中不过两条街的距离,但我们这支队伍走得格外缓慢。 路过的行人纷纷避让,有个骑电动车的大叔甚至吓得拐进了小巷。 街边店铺的老板们探头张望,有人拿起手机似乎要报警,但被同伴拦住了。 “前面拐弯就是八中了。”我压低声音,“要不要先让几个人探探路?” 王兵摇摇头,从后腰抽出甩棍:“不用,直接” 他的话戛然而止。拐角处突然转出十几个八中的学生,为首的正是老虎! 他下巴上还缠着绷带,但眼神比以往更加凶狠。双方人马在马路中央对峙,空气瞬间凝固。 “哟,这不是县一中的''精英''吗?”老虎阴阳怪气地说道,目光扫过我们每个人,“怎么,今天不读书,集体逃课啊?” 王兵冷笑一声:“老虎,伤还没好啊?” 老虎摸了摸下巴的绷带,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托你的福。” 但随即,老虎突然提高音量,“打蝰蛇,算我一个,兄弟们,并入一中的队伍里。” 王兵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老虎,缓声道:“老虎啊,真没想到,咱俩居然还有合作的一天。” 老虎闻言,脸色一沉,狠狠地骂道:“他妈的,蝰蛇捅了我一刀,害我躺了好几天!” 老虎咬牙切齿,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火花,“这仇可比你我之间的大得多!等解决了蝰蛇,老子绝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王兵面无表情地看着老虎,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哦?是吗?那你自己去,我看你就凭你那几个人,能有多大能耐。”说罢,他转身作势要走。 老虎见状,顿时有些傻眼,他没想到王兵竟然如此决绝。 眼见王兵真的要离开,老虎赶忙喊道:“兵哥,我就是开个玩笑。” 雷子还是不乐意,梗着脖子说道:“不行,不带他!”他刻意别过脸去,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的伤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老虎挠了挠头,目光落在雷子脸上的伤痕上,那道疤是他先前前用指虎留下的。。 “不好意思啊兄弟,”老虎的声音罕见地软了下来,他伸手想拍雷子肩膀,又讪讪地收回,“那时下手有点重,对不起啊。” 雷子冷笑一声,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脸上的疤痕:“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他突然眼睛一亮,指着老虎左手闪着寒光的金属指虎,“除非,把你那个玩意儿分我一个用,不然不带你。” 王兵皱起眉正要说话,老虎却突然笑了:“多大点事嘛。”他干脆利落地摘下左手的指虎,在掌心掂了掂,然后抛给雷子,“给你!” 指虎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雷子手忙脚乱地接住,差点没拿稳。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掌心里还带着老虎体温的金属物件,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一排牙齿。 “可以可以!”雷子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迫不及待地把指虎套在右手上,对着空气挥了几拳,金属关节发出危险的咔咔声。 王兵和我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就这样,我们的队伍又壮大了几分。 我、王兵、雷子和老虎站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二十多个兄弟,浩浩荡荡地向八中进发。阳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要把整条街都占满。 八中门口,罗清已经带着七八个人在等我们了。看到我们走近,他们立刻迎了上来。罗清还是那副样子,眼睛闪着精明的光。 “兵哥,阿杰,雷哥。”罗清挨个打招呼,目光扫到老虎时明显顿了一下,眼镜差点从眼眶里跳出来,“怎么还有老虎!” 王兵轻描淡写地解释:“没事,他现在跟我们是一伙的。” 罗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行,兄弟们都准备好了。”他身后那群人齐刷刷地亮出了家伙——清一色的钢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王兵看了看表:“再等等。” 就在这时,街角传来一阵喧哗。七八个身影朝我们走来,为首的顶着火红色的头发,像团移动的火焰。 “小迪?”我脱口而出。 小迪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耳朵上至少打了五个耳洞,随着走路一晃一晃的。他身后跟着的人头发五颜六色,站在一起活像一道行走的彩虹。 “就知道你们来县城不是读书的,”小迪嚼着口香糖,吹了个泡泡,“王兵喊我来帮忙,卧槽,你们居然叫来这么多人。”他环顾四周,吹了声口哨,“看来是搞大龙凤啊。” 王兵嘴角勾起一抹笑:“怕吗?怕了你就回去上班。” 小迪夸张地捂住胸口:“怎么可能怕,好久没这么兴奋了。”他转身对身后那群彩虹头喊道:“兄弟们,今天干票大的!” 欢呼声顿时响彻整条街。 王兵扫视了一圈集结的队伍——我们现在也有二百五十人的实力了,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人到齐了,我们开始。” 老虎活动了下仅剩一只指虎的左手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雷子正兴奋地向罗清展示他的新装备;小迪则和那群彩虹头互相击掌打气。王兵站在最前方,背影挺拔如松。 最后一缕阳光照在我们这群乌合之众身上,把影子融成了一个整体。 \"走!\"王兵一声令下,二百五十多人同时迈步,脚步声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动。八中的铁门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肾上腺素在血管里奔涌。无论今晚结果如何,我们都已无路可退。 随着王兵一脚踏入八中,也是宣告着这场战斗的开始。 第147章 兄弟们上啊 一进校门,冰冷的铁栅栏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像是野兽合上了獠牙。眼前黑压压的人群让我的呼吸为之一滞——足足一百多号人呈扇形排开,堵死了教学楼前的整片广场。 他们清一色穿着八中藏青色校服,手里拎着各式家伙:钢管、木棍、铁链。午后的阳光照在这片人海上,金属反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操,看来他们也准备好了,本来还想来次突袭的说。”雷子在我耳边低声说,他右手戴着老虎给的指虎,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金鱼站在这一百多号人的最前面,瘦高的身影像根插在人群中的标枪。他的校服领子立着,衬得那张狭长的脸更加阴鸷。 最让人不舒服的是他那双突出的金鱼眼,此刻正夸张地瞪着,眼白多得吓人,好像随时会从眼眶里蹦出来。 蝰蛇就站在金鱼右手边,一头乌黑的秀发遮住了半张左脸,一双丝袜腿笔直且修长,手里握着一把蝴蝶刀。 他们身后的人群随着这敲击声缓缓向前压迫,鞋底摩擦地面的沙沙声让人头皮发麻。 “王兵,别来无恙啊。”金鱼开口了,声音尖细得像是用指甲刮黑板。他说话时嘴角歪向一边,露出参差不齐的烟熏牙。 我感觉到身旁的王兵绷紧了身体。他的右手垂在身侧,青筋在手背上一跳一跳。 “金鱼,”王兵的声音不大却像刀锋般锐利,“我来讨债来了!” 人群骚动了一下。 金鱼突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笑声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是吗?我很期待啊。” 他猛地收住笑,眼球诡异地转动着,“今天就把你们一中也一起拿下,刚好送给我哥当礼物。” 他这话一出,八中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自从那一战之后,我们都知道他哥是谁了——正是县城有名的大何兄弟,一中的控制权被我们夺走,就将手伸向了八中。 金鱼这时扫视着我们这边,那双凸眼突然定在老虎身上。 “兄弟们,”金鱼故意提高音量,“我没说错?老虎已经背叛了我们八中,投靠一中的阵营了。”他舔了舔嘴唇,“等会儿大家都别留手,往死里打。” 八中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叫骂声此起彼伏。老虎的额头上暴起青筋,他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妈的,真阴险,玩刀子的都他妈阴险。” 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愤怒——金鱼这是要彻底断了老虎回八中的后路。 “王兵,”金鱼突然指向教学楼顶,“有本事就上来顶楼,我在顶楼等你。” 他说完,带着蝰蛇转身走向教学楼。那一百多号八中学生自动分开一条路,然后又像潮水般合拢,死死盯着我们这边。 老虎站到王兵旁边,压低声音说:“他们在楼里肯定还埋伏了人。这杂种最喜欢玩阴的。” 他左手的指虎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王兵,发号施令。” 我环顾四周。虽然有些人数上的差距,但我们这边没有人退缩。雷子正摩拳擦掌,罗清正在检查棒球棍,小迪那群彩虹头甚至兴奋地交头接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兵身上。 王兵缓缓抬起右手,伸向背后。阳光下,一道银光如游龙般从他腰间窜出——“咔”的一声脆响,甩棍展开到最长。他紧握甩棍,抬头时眼神锐利得能刺穿钢板: “兄弟们,上啊!” 这声怒吼像按下了一个无形的开关。两百多人同时爆发出的喊杀声震得地面都在颤动。 老虎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左手的指虎划出一道金色轨迹;雷子嗷嗷叫着紧随其后;小迪那群彩虹头像一道七彩旋风卷向敌阵。 八中那边也动了,黑压压的人群如潮水般涌来。我握紧甩棍冲上前时,看到教学楼三楼的窗户后闪过几个人影——果然有埋伏。但此刻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两股人潮在八中内轰然相撞,金属撞击声、怒吼声、痛呼声瞬间炸开。 跑在最前面的老虎已经和一个壮汉扭打在一起。那人抡起钢管朝老虎头上砸去,老虎侧身躲过,左手一个上勾拳,指虎直接砸在对方下巴上。鲜血和牙齿一起飞溅出来,在阳光下划出几道刺目的红线。 我正要冲上去帮忙,突然脑后生风。本能地低头,一根木棍擦着头皮掠过。转身就看到一个满脸痘痘的八中学生又举起了棍子。我抡起甩棍横扫他膝盖,“咔嚓”一声脆响,他惨叫着跪倒在地。 混战中,我看到王兵像头猎豹般冲向教学楼。他灵巧地避开几个拦截者,甩棍在他手中舞成一片银色光幕,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他是要去追金鱼!我想跟上去,却被三个八中学生拦住了去路 战斗才刚刚开始,而顶楼的决战已经在召唤。汗水流进眼睛,火辣辣的疼,但我嘴角却扬起一个弧度——妈的,今天不把八中掀个底朝天,我们就不配做混子。 “保兵哥上楼顶!”我扯着嗓子大吼,声音在混战中几乎被淹没,但周围的兄弟们立刻听懂了。 雷子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戴着老虎给的指虎,一拳砸翻挡路的八中学生,回头冲王兵喊道:“兵哥,我们护着你上去!” 王兵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眼神冷得像冰。他手里的甩棍已经沾了血,银亮的金属上滑落几滴猩红。 老虎、雷子、罗清和小迪迅速围拢过来,像一道移动的堡垒,硬生生在八中的人潮里撕开一条路。 而我,却被三个八中的混子死死缠住。 “妈的,一中就这点本事?”其中一个咧嘴笑着,手里的钢管猛地朝我脑袋砸来。我侧身闪开,反手一棍抽在他手腕上,他痛嚎一声,钢管当啷落地。 可另外两人立刻补上,一个横扫我下盘,另一个直捅我胸口。 我勉强架住,钢管碰撞震得虎口发麻。可就在我格挡的瞬间,第三个人突然绕到我侧面,一棍子狠狠抽在我大腿上!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剧痛让左腿一软,差点跪倒。但我不能倒,倒了就完了。我咬牙抡起钢管,逼退正面那人,同时一脚踹在侧面混混的肚子上,把他蹬得踉跄后退。 可还没等我喘口气,背后又是一记闷棍! “砰!”这一下结结实实砸在我背上,火辣辣的疼瞬间炸开,我闷哼一声,踉跄着往前冲了几步,差点栽倒。 “操,真当老子好欺负?”我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死死攥紧钢管。可那三人已经再次围了上来,眼神里带着戏谑,像是猫在玩弄垂死的耗子。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猛地从侧面冲了出来! “阿杰,撑住!”黄子豪的声音炸响,他一个飞扑,直接撞翻其中一个混混,两人滚在地上扭打起来。 周小小紧随其后,手里的钢管抡圆了砸在另一人的肩膀上,“咔嚓” 一声脆响,那家伙惨叫一声,捂着胳膊跪了下去。 我压力骤减,面前只剩最后一人。 “现在,轮到我了。”我咧嘴一笑,在他惊恐的眼神中,一钢管狠狠抽在他腰上!他痛得弯下腰,我又补上一脚,直接把他踹翻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转头看去,黄子豪已经骑在对手身上,拳头像雨点般砸下去,每一拳都带着狠劲:“让你他妈偷袭!让你他妈偷袭!” 周小小那边更干脆,一钢管放倒对手后,那家伙躺在地上哀嚎,根本起不来。 “阿杰,”黄子豪喘着粗气站起身,抹了把脸上的血,“楼下交给我们就行,你快上楼帮兵哥!” 我点点头,胸口热得发烫:“谢了,兄弟。” 没时间多说了,我握紧钢管,转身冲向教学楼。黄子豪和周小小一左一右跟在我旁边,像两把尖刀,帮我劈开挡路的杂鱼。 一楼到二楼的楼梯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被放倒的八中学生,显然已经有人先一步杀上去了。 “是老虎和雷子!”周小小指着二楼走廊,那里正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走!”我加快脚步,可刚冲到二楼拐角,黄子豪突然一把拽住我:“小心!” “嗖——”一根钢管擦着我的鼻尖飞过,砸在墙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二楼走廊上,有着七八个八中混子堵在那里,手里都拎着家伙,狞笑着看向我们。 看清这些混子中领头的那人,我懵了,正是我在八中的同桌——鼹鼠! 第148章 我vs鼹鼠 我没想到,金鱼居然会把鼹鼠给找了回来,八成是让蝰蛇勾引他回来的。 “子豪,小小,其他人就先交给你们两个了,我来对付鼹鼠。”我沉声说道,钢管在手中转了个圈,稳稳握紧。 黄子豪瞪大眼睛:“什么鬼?就这么决定了?”他话音未落,一个八中学生已经抡着钢管从侧面偷袭过来。 \"当!\" 周小小一个箭步上前,钢管横架,硬生生挡下这一击,火星四溅。“别叽歪了!”他吼了一声,反手一记肘击撞在那人鼻梁上,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黄子豪骂了句脏话,但动作丝毫不慢,和周小小背靠背,瞬间和鼹鼠带来的七八个人交战在一起。走廊顿时乱作一团,钢管碰撞声、怒骂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 鼹鼠没去管身后的混战,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我,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闪着冷光。“杨少杰,”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们有一大堆账要算呢。” 我缓缓摆出战斗姿势,甩棍斜指地面。“我也是这样想的。” 话音未落,鼹鼠突然暴起!他手中的钢管带着破空声直取我面门。我急忙抬管格挡—— “铛!” 金属碰撞的巨响震得耳膜生疼。鼹鼠的力道大得惊人,震得我虎口发麻,整条右臂都跟着发颤。我被迫后退半步,后腰撞在走廊护栏上,生疼。 鼹鼠咧嘴一笑,“就这点能耐?”他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钢管再次呼啸而来,这次是横扫我腰间! 我猛地俯身,钢管擦着我的后背划过。抓住这个空档,我钢管直刺他腹部。鼹鼠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同时一记膝顶撞向我胸口。 “咳!” 这一下结结实实撞在我心窝,我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喉咙里泛起血腥味。鼹鼠乘胜追击,钢管高举过头,朝我天灵盖狠狠砸下! 千钧一发之际,我往旁边一滚。 “哐当!” 钢管砸在水泥地上,溅起一串火星。 我趁机一个扫堂腿,鼹鼠失去平衡向前栽去。我立刻起身,钢管朝着他后背猛抽—— “啪!” 鼹鼠吃痛,却借势前滚翻拉开距离,迅速起身。他喘着粗气,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却更加凶狠了。 “鼹鼠,我能打得过你一次,就能打得过你两次!”我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鼹鼠,咬牙切齿地说道。 鼹鼠猛地站起身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满脸怒容地瞪着我,嘴里骂道:“杨少杰,你他妈找死!” 走廊另一头,黄子豪一个过肩摔放倒对手,周小小正用钢管架住两个人的攻击。但还有三个八中学生突破了他们,正朝我这边冲来! “阿杰小心!”黄子豪大喊。 我眼角余光瞥见那三人逼近,但面前的鼹鼠已经再次扑来—— 腹背受敌!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前的鼹鼠来势汹汹,身后又有三名敌人逼近,必须速战速决。 “来啊!”我怒吼一声,不退反进,迎着鼹鼠冲了上去。就在我们即将接触的瞬间,我突然变向,钢管划出一道弧线,直取鼹鼠持钢管的右手腕。 但人越急越容易乱。这一击不仅没打掉他的钢管,反而被他一个巧劲化解。鼹鼠顺势一拽,我整个人向前踉跄了两步。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三个八中的杂碎已经逼近。 我勉强转身格挡住第一人的攻击,金属碰撞震得我手臂发麻。第二人却抓住空档,一记精准的打击敲在我持械的手上。 “当啷——” 钢管落地的声音格外刺耳。 还没等我弯腰去捡,第三人已经飞起一脚踹在我腰侧。我闷哼一声,重重摔在走廊地板上,后脑勺磕在墙根,眼前一阵发黑。 鼹鼠拖着钢管缓缓走来,金属与水泥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他俯视着我,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杨少杰,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要说八中谁最疯,非鼹鼠莫属,老虎都没有他这般狂妄。 钢管带着风声呼啸而下。我拼命往旁边翻滚,钢管擦着我耳朵砸在地上,溅起的碎石划破了我的脸颊。但另外三人没给我喘息的机会,其中一人抬脚就踹在我肋骨上。 “咳!”我蜷缩成一团,用双臂护住要害。拳脚如雨点般落下,但我死死咬着牙——挨打可以,但绝不能让鼹鼠的钢管砸中要害。 被钢管打和被人踢,我还是愿意选择被人踢。 “你们给我按住他!”鼹鼠突然厉声喝道。我心头一凛,这家伙居然学聪明了。 三个人立即扑上来,两人分别扣住我的手臂,第三人死死压住我的肩膀。冰冷的瓷砖贴着我的后背,我像被钉在解剖台上的青蛙。 鼹鼠举起钢管,嘴角扭曲成一个狰狞的笑容。钢管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我甚至能看清上面残留的血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楼梯口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 “干死八中的杂种!” “杰哥撑住!” 我们的十几号兄弟如潮水般涌上二楼走廊。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兄弟直接一个飞踹就把按着我右手的混混踢飞三米远。局势瞬间逆转,鼹鼠的人被这波生力军冲得七零八落。 我趁机站了起来,捡起掉落的钢管。右手虎口还在渗血,我解开钢管胶带,将胶带一圈一圈缠在手掌和钢管上。胶带很快被血浸透,但钢管终于牢牢固定在手中。 “阿杰,需要帮忙吗?”黄子豪提着带血的钢管走过来,他左眉骨裂了道口子,血顺着脸颊往下淌。 我摇摇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你们都上楼,去帮兵哥。”声音嘶哑得自己都陌生,“鼹鼠交给我就行。” 黄子豪欲言又止,最终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大部队往三楼冲去。走廊里只剩下几个兄弟在清理残兵,以及五米外喘着粗气的鼹鼠。 我弓着背,将缠着钢管的右手横在膝前。全身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疼得我说不出话,我只能朝着鼹鼠勾了勾手指。 “杨少杰!你会后悔的!”鼹鼠突然暴起,钢管高举过头冲来,“我拿你当兄弟,你他妈被刺我!我要你死!” 虽然我也觉得挺对不起鼹鼠的,但王兵对我来说更重要,我不能不帮王兵。 钢管带着破空声砸下,我侧身闪避,反手一记上挑。 “铛!” 两柄钢管的碰撞震得整条走廊都在回响。我们同时后退半步,虎口都裂开了血口子。 鼹鼠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随即更加疯狂地扑来。我们像两头困兽在狭窄的走廊里厮杀,钢管碰撞的火星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刺眼。每一击都倾尽全力,每一次格挡都震得骨骼作响。 远处传来三楼玻璃破碎的声音,不知道是王兵还是金鱼占了上风。但此刻,我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曾经称兄道弟,现在却要置我于死地的人。 缠着胶带的钢管已经被血浸透,分不清是我的还是鼹鼠的。但我们都知道,这场架必须有个了断。 鼹鼠的钢管再次劈头砸下,我侧身闪避的瞬间,突然发现他右腿微微发颤——之前被我用扫堂腿伤到的旧伤复发了! 机会! 我假装踉跄后退,引诱他追击。果然,鼹鼠急于求胜,拖着伤腿猛扑过来。 就在他钢管即将落下的刹那,我突然变招,一个矮身从他腋下钻过,同时反手一记肘击狠狠撞在他后腰上。 我有我不能输得理由! “啊!”鼹鼠痛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栽去。我抓住机会,钢管横扫他支撑腿——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走廊里格外刺耳。鼹鼠重重摔在地上,钢管脱手滚出老远。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我一脚踩住后背。 “结束了,鼹鼠。”我喘着粗气,钢管抵在他后脑勺上。汗水混着血水从额头滴落,在水泥地上溅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鼹鼠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但是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第149章 大头vs蝰蛇 我收回钢管,甩了甩发麻的手臂,转身朝楼梯口走去。鼹鼠已经倒下,但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王兵还在顶楼! 我扶着楼梯栏杆,一步一步往上挪。每走一步,身上的伤口都在叫嚣着疼痛,但呼吸却渐渐平稳下来,体力在缓慢恢复。 三楼!走廊上横七竖八躺着呻吟的八中学生。周小小和黄子豪已经清场,看到我上来,立刻一左一右架住我。 “拿下鼹鼠了?”黄子豪咧嘴一笑,嘴角还带着血。 我点了点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可以啊!”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这边也差不多了,我们继续上去!\" 他们俩,一人一边架着我往四楼冲,刚到楼梯口,就听见一阵嘈杂的打斗声。 四楼!小迪和他那几个五彩缤纷的兄弟十分惹眼,小迪那头火红的头发在人群中格外扎眼。他抓着一个八中学生的衣领,猛地一记头锤—— “坐下!” 那学生应声倒地,直接昏死过去。 我也缓得差不多了,问道:“小迪需要…帮忙…吗?” 小迪走了过来,甩了甩头发上的血,看到我们,咧嘴一笑:“就你这样,还帮什么忙啊?我们这里随便搞定!”他指了指楼上,“你快上去看看王兵死了没有!” 我没力气跟他斗嘴,点了点头,继续往上走。 五楼!雷子和老虎正在吵架。 “老虎!你再这样,真没法合作了!”雷子怒吼着,右手钢管一挥,左手戴着指虎,直接放倒一个偷袭老虎的八中学生。 老虎有些犹豫,右手上的指虎沾着血,但动作明显收着力:“这些……都是跟过我的兄弟,我很难下死手啊!” “拿出点你当时打我的气势出来好吗!”雷子气得差点跳脚。 老虎叹了口气,终于不再留情,反手一拳,把一个扑向雷子的学生砸翻在地:“行行行,我认真!” 我们走过去,雷子看到我,直接摆手:“别管我们,快去六楼!大头一个人在上面!” 大头一个人守一层? 我心头一紧,顾不得身上的伤,甩开黄子豪和周小小的搀扶,直接往六楼冲去。 黄子豪紧跟在我身后:“阿杰,不用扶了吗?” “不用了,赶紧到六楼帮大头。”我也没有想到,我居然有力气还能跑这么快。 六楼!走廊上已经躺了十几个八中学生,有的抱着肚子哀嚎,有的直接昏死过去。 而大头,就站在楼梯口,浑身是血,喘得厉害,但眼神依旧凶狠。 在他对面,蝰蛇正把玩着一把蝴蝶刀,刀尖上还滴着血。 “你又变强啦。”蝰蛇舔了舔刀刃上的血迹,扭着身子逼近大头,声音阴柔得让人发毛。 大头啐了一口血沫,死死盯着她:“我从不打女人,但你是例外。” 蝰蛇笑了,刀光一闪:“死到临头还嘴硬。” 我没想到大头放倒了这么多人,还能和蝰蛇撑这么久,大头的身上满是划痕,刀子果然是恐怖的东西。 我走上前:“大头,我们帮你。” 大头头也不回,声音低沉却坚定:“阿杰,你看不起我吗?” 我沉默了一秒,摇头:“当然不是。” “那就别插手。”他攥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 我叹了口气,退后两步。 诶,一个个的,都这么要强。 但这就是我们的兄弟——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活! 我握紧钢管,站在一旁,随时准备出手。 蝰蛇身形一矮,一个侧蹲滑步逼近大头,手中的蝴蝶刀寒光一闪,再次在大腿外侧划开一道血口。 “嘶——”大头倒吸一口凉气,但动作丝毫不慢,右拳如炮弹般轰向蝰蛇面门! 我们心头一紧——蝰蛇这次显然已经无路可逃,这一拳要是砸实了,蝰蛇那张阴柔的脸怕是要开花! 可就在拳头即将命中时,蝰蛇突然诡异地一扭,右手如蛇般攀上大头的拳头,借力一荡,整个人竟然像条蟒蛇一样缠上了大头的后背! “操!”大头怒骂一声,疯狂甩动身体,可蝰蛇就像长在他背上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大头立刻曲肘后顶,可他的背太宽,蝰蛇的身材又过于纤细灵活,肘击全部落空。 大头伤不到蝰蛇,但蝰蛇却伤得到大头,蝰蛇的蝴蝶刀在大头面前划来划去。 “唰!” 刀光闪过,大头脸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大头只能尽量侧身扭头躲避蝰蛇的蝴蝶刀,虽然被划伤几下,但这些伤痕都无伤大雅。 “不跟你耗了!”蝰蛇见迟迟拿不下大头,突然变招,手腕一翻,改划为刺,刀尖直取大头咽喉! “——就是现在!” 大头眼中精光暴涨,左手如闪电般探出,一把扣住蝰蛇持刀的手腕! “给我下来!”他暴喝一声,腰马合一,硬生生把蝰蛇从背上拽了下来! 蝰蛇显然没料到重伤的大头还有这般力气,双腿本能地想要再次缠绕。但这次大头早有准备,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蝰蛇胸口某处一戳—— “呀!”蝰蛇突然发出一声完全不似平日的尖叫,声音里带着几分娇羞,缠人的力道瞬间松了。 “你变态啊!”蝰蛇放开大头,落地踉跄后退,双手护胸,那张阴冷的脸上居然泛起红晕。 看到这一幕的黄子豪,下巴差点掉到地上,胳膊搭在我肩上直抖:“卧槽没想到大头平日里看着老实,私底下这么骚?” 我盯着大头的手指,突然想起在拳馆被他戳了一下,解释道:“你不懂,那是点穴。” 场上,大头根本不给蝰蛇喘息的机会。一个箭步上前,右手拇指精准按在她小腹某处,左手顺势往腋下两点一按,最后一个闪身来到蝰蛇的背后,变掌为指,在蝰蛇后颈重重一戳。 蝰蛇来不及反应,失去了贴身缠绕的优势,她只能任人宰割。 蝰蛇被大头这么一套按按下来,惨叫连连。 “嗯!呀!嗯!呀!”蝰蛇的叫声越来越奇怪,听起来就像那种片子里女主角的叫声。 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似的软倒在地,蝴蝶刀当啷一声掉在旁边。 她蜷缩着身子,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舒服的。 大头看了看倒地的蝰蛇,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师父教的果然有用。” 黄子豪已经看傻了,小声嘀咕:“这手法怎么跟学校后门那家足浴店的阿姨一模一样” 看到蝰蛇倒下,我也放心了,忍不住调侃黄子豪道:“你去过?” “没有!绝对没有!”黄子豪立刻跳脚,耳根子都红了,“没吃过猪肉还没不允许见过猪跑啊!” “猪跑可没猪肉常见哈!”周小小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我拍了拍大头的肩,说道:“可以啊,大头,没白练。” 大头弯腰捡起蝰蛇的蝴蝶刀,随手扔到远处,转头对我们说:“走,该去顶楼了。” 他走路时还有些跛,但背影却莫名透着股宗师气度。我们几个对视一眼,赶紧跟上。经过瘫软的蝰蛇时,黄子豪还特意绕了个大圈——仿佛怕被传染什么奇怪的东西似的。 楼梯间的血迹越来越多,顶楼传来的打斗声也越来越清晰。王兵和金鱼的决战,恐怕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第150章 王兵vs金鱼 六楼也拿下了,再来就是楼顶了,我们四个相继搀扶着走上楼顶。 楼顶的风很大,吹散了血腥味,却吹不散那股剑拔弩张的杀意。 王兵的后背抵在生锈的铁栏杆上,衣服早已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上全是淤青和擦伤。他握着甩棍的手微微发抖,但眼神依旧锋利如刀,死死盯着对面的金鱼。 金鱼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左眼肿得几乎睁不开,嘴角渗着血丝。但他脸上仍挂着那副标志性的阴笑,手里把玩着那把金丝小刀,刀刃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王兵的实力我们是在清楚不过了,在所有高中学生中,已经是顶尖的存在,想必和社会上的混子也能打上几个来回。 没想到金鱼的实力居然和王兵不相上下,不知道是因为用刀的原因,还是因为金鱼自身实力就是如此强悍。 “王兵,你他妈真能扛啊。”金鱼吐了口血沫,声音沙哑,“不过今天,你走不出这个天台。” 王兵冷笑一声,甩棍在掌心转了一圈:“试试?” 我和黄子豪、周小小对视一眼,立刻就要冲上去帮忙,却被王兵抬手拦住。 “阿杰,别过来。”他头也不回地说道,“现在已经不是学校的事了,你们不要掺和进来!” 金鱼嗤笑一声:“王兵,我给过你机会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暴起,金丝小刀划出一道金色弧线,直取王兵咽喉! “当!” 王兵甩棍精准格挡,金属碰撞的火星迸溅。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刀光棍影交错,招招朝着要害攻去。 黄子豪低声骂了句“操”,握紧钢管就要上前,却被周小小一把拉住:“兵哥说了,别插手。” “可——” “相信兵哥!”我盯着战局,咬牙道。 王兵和金鱼果然都是顶尖的狠角色,这场对决不仅仅是武力较量,更是意志的比拼。 金鱼的刀法刁钻狠辣,专挑要害下手;王兵的甩棍则大开大合,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之势。 “砰!” 王兵一记重击砸在金鱼肩膀上,金鱼闷哼一声,却借势贴近,小刀狠狠划过王兵手臂,顿时鲜血淋漓。 “兵哥!”我们三个同时喊出声。 王兵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手一棍抽在金鱼膝盖上。金鱼吃痛跪地,但立刻翻滚避开后续攻击,踉跄着站起身,眼中凶光更盛。 “王兵,跟着龙王有什么用!” 金鱼喘着粗气后退两步,嘴角却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容。他抬手抹掉脸上的血,那双凸出的金鱼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 “以你的实力,完全有资格加入我们!”他张开双臂,声音嘶哑却充满蛊惑,“两校合并,加上我哥的势力,整个县城迟早是我们的!到时候钱大把大把的来,要什么有什么——何乐而不为?” “老子才不稀罕你们那些肮脏钱!”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声音冷得像冰。 金鱼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变得更加扭曲。 “没人会嫌钱多的!”金鱼歇斯底里地吼道,“装什么清高!你以为龙王是什么好东西?他——” “你的废话真多!” 王兵暴喝一声,身形如电,甩棍划破空气直取金鱼面门! “砰!” 金鱼仓促抬刀格挡,金属碰撞的火星在暮色中格外刺眼。他被这一击震得连退数步,后背重重撞上水箱,发出沉闷的响声。 “那就是没得谈了!\"”金鱼面目狰狞,阳光下,刀刃,寒光凛冽。 他不再废话,猛地前冲,刀尖直刺王兵心窝! 王兵侧身闪避,但体力消耗太大,动作慢了半拍—— “嗤!” 刀锋划过肋下,鲜血瞬间浸透了校服。王兵闷哼一声,却借势一个肘击砸在金鱼鼻梁上! “咔嚓!”鼻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金鱼惨叫后退,鼻血喷涌而出。他疯狂地抹了把脸,整张脸顿时被血糊得更加骇人。 “你找死!!” 两人再次冲向对方,甩棍与匕首在夕阳下交织出致命的弧光。 金鱼从后腰又摸出一把蝴蝶刀。两把刀在他手中翻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刀花,金属反光晃得王兵眼前发花。 “我改主意了,”金鱼吐掉嘴里的血沫,“今天我要把你切成片喂狗。” 王兵感到右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失血和疲劳像潮水般涌来,但他死死咬住后槽牙。 金鱼的双刀舞成一片银光扑来。王兵不再硬接,而是不断后退绕着水箱游走。刀锋三次擦着他咽喉划过,最近的一次甚至削断了几根飞扬的发丝。 但王兵注意到,金鱼每次右手刀刺出前,左手刀总会下意识地往内扣半秒——这是练蝴蝶刀的人常见的习惯。 “跑什么?刚才的威风呢?”金鱼喘着粗气嘲讽,两把刀在铁丝网上刮出一串火花。王兵突然一个急停,甩棍脱手飞出,金鱼本能地挥刀格挡。 就在这个瞬间,王兵从腰间抽出缠着的铁链——猛地甩向金鱼脚踝。 我们没有想到王兵还有这一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背着我们练了这一手铁链。 铁链像毒蛇般缠住金鱼的右脚。王兵用全身力气一拽,金鱼失去平衡重重栽倒,两把刀脱手飞出。王兵扑上去压住他后背,铁链顺势勒住金鱼脖子。金鱼疯狂挣扎,指甲在王兵手臂上抓出深深的血痕。 金鱼被勒得眼球凸出,却还在嘶吼,“坏了我们生意的人都要死,你要死,龙王也要死!” 王兵手臂肌肉暴起,铁链深深陷进金鱼脖颈的皮肉。 就在这刹那的分神,金鱼突然屈肘后击,正中王兵肋下伤口。剧痛让王兵手上力道一松,金鱼趁机翻身,一刀直插王兵心窝! 王兵勉强侧身,刀锋擦着肋骨刺入左肩。他闷哼一声,右手摸到掉落的甩棍,用尽最后力气砸向金鱼太阳穴。 “砰!” 金鱼像破麻袋般歪倒,但立刻又挣扎着爬起来。两人摇摇晃晃地站着,像两具从地狱爬出来的血尸。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斑驳的水箱上。 “知道吗” 金鱼突然诡异地笑了,右手慢慢伸向口袋。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享受这一刻的压迫感。鲜血从他断裂的鼻梁不断滴落,在下巴汇聚成暗红色的溪流。 “我们是真心想要拉拢你” 他的手指从口袋里抽出一个金属口哨,在夕阳下泛着冰冷的光。 “咻——!” 尖锐的哨声划破寂静的顶楼。 一秒。两秒。三秒。 楼顶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呼啸。 突然—— “砰!” 天台水箱后的矮墙被猛地推开,四个八中的学生押着一个被绑的女生走了出来。女生手脚被捆,嘴上贴着胶带,但那双倔强的眼睛依然明亮。 ——龙媛!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有那个龙白在保护吗? 金鱼得意地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龙媛,龙大小姐,龙王的独女”他故意拖长音调,“居然来求我放过你。自己送上门来,我就顺手绑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龙媛被反绑着双手,脚踝也被麻绳捆住。她拼命挣扎的样子,让我想起当初被刘晨绑架的自己——同样的无助,同样的愤怒。 王兵的甩棍“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你们大何兄弟一派,就只会搞绑架这种下三滥的路数?” “下三滥?”金鱼夸张地捂住胸口,“王兵,成王败寇啊。”他突然变脸,一把揪住龙媛的头发,拖到天台边缘! 龙媛大半个身子悬空在外,六层楼的高度让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金鱼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加入我们,或者看着龙王的独女摔成肉泥!” 王兵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想不通——龙媛为什么要找金鱼?龙白怎么没有保护好她?为什么每次关键时刻,对方总能抓住他的软肋? 夕阳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一场荒诞的皮影戏。 而就在这时—— 龙媛突然停止了挣扎。她转过头,看向王兵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决绝。 第151章 原来一切早有定数 王兵的目光在龙媛和金鱼之间快速切换。六层楼的高度,摔下去必死无疑。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觉告诉他,越是危急时刻,越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一边是龙媛的性命,一边是还未拿下的八中,还得把一中拱手相让。比起这些,当然是龙媛的性命更重要! “好,我答应你。”王兵举起双手,声音低沉而沙哑,“放了龙媛。” 金鱼咧开嘴笑了,露出沾血的牙齿:“早这么识相不就好了?” 但他揪着龙媛头发的手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不过,口说无凭啊,王兵。” 就在这时,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一群人正急速上楼来。回过头去,只见一群身着八中校服的学生如汹涌的潮水般冲了上来。 这些学生们个个气势汹汹,脸上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看来是刚才在六楼被大头放倒的那些学生缓了过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大头并没有丝毫的畏惧,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说道:“你们忙你们的,交给我就行!”他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王兵注意到黄子豪和周小小已经悄悄移动位置,分别靠近了两侧的水箱。我则装作害怕的样子,慢慢退到了楼梯口附近。 “你想怎样?”王兵故意让声音听起来虚弱无力,同时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四周。天台上的水箱、通风管道、堆放的建材——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掩体。 金鱼的眼睛瞪得浑圆,透露出一股凶狠的气息,它张开嘴巴,露出尖锐的牙齿,恶狠狠地对面前的人说道:“听好了!立刻给你楼下的那些兄弟们打电话,告诉他们你们已经输了!从今往后,一中就得并入我们八中,由我管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胁和不屑。 王兵只好掏出手机,动作缓慢得像是在拖延时间。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假装寻找联系人。就在这时,龙媛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被胶带封住的嘴发出\"呜呜\"的声音。 “老实点!”金鱼恶狠狠地拽了下龙媛的头发,她的身体又往外倾斜了几分。 王兵的心跳几乎停止。就是现在!他猛地将手机砸向金鱼面门,同时大吼一声:“动手!” 黄子豪和周小小如同离弦之箭,从两侧水箱后冲出。黄子豪手中的钢管精准地击中押着龙媛的一名八中学生的膝盖,那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周小小则一个飞踢,将另一人踹向天台边缘。 “阿杰!”王兵大喊。 早已准备好的我从楼梯口冲上来,手里多了一把拖布。对付群战,还是长手的武器好用! 我将原先的钢管丢给了王兵,拿着拖布狠狠砸在第三名八中学生的背上。第四人见状转身就跑,却被王兵一个箭步追上,一记钢管挥在脖颈上,当场昏死过去。 整个突袭不过五秒钟,金鱼的人就被解决了一半。但金鱼反应极快,在手机砸来的瞬间就侧身躲过,同时一把将龙媛拉回天台边缘,金丝小刀抵在了她的喉咙上。 “都别动!”金鱼咆哮道,刀尖已经刺破了龙媛的皮肤,一丝鲜血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流下,“再动一下我就割断她的喉咙!” 王兵等人立刻停下动作。局势再次陷入僵持。 “把武器放下!”金鱼命令道,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王兵缓缓弯腰,将钢管放在地上。黄子豪、周小小和我也照做了。龙媛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绝望,但随即又变得坚定起来。她突然用力向后仰头,后脑勺狠狠撞在金鱼鼻梁上。 “啊!”金鱼痛呼一声,手上的力道松了一瞬。 王兵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像猎豹般扑了上去。他的目标是金鱼持刀的手腕。但金鱼也非等闲之辈,在剧痛中仍然本能地挥刀划向王兵的脸。 王兵偏头躲过,刀锋在他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他顾不上疼痛,双手死死扣住金鱼的手腕,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 “快救你龙姐!”王兵在搏斗间隙大喊。 我立刻冲上前,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龙媛,将她拖离天台边缘。黄子豪和周小小则捡起武器,警惕地盯着剩下的两名还能站立的八中学生。 “你们输了,金鱼。”王兵喘着粗气说,他的膝盖顶在金鱼腹部,双手仍然控制着对方持刀的手,“放开刀,我饶你不死。” 金鱼狞笑着,突然松开握刀的手。小刀坠落的同时,他的左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备用的蝴蝶刀,直刺王兵侧腹! 王兵早有防备,身体猛地一扭,刀锋划破了他的校服,在腰间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他趁机一记头槌,重重撞在金鱼额头上。 “砰!” 金鱼被撞得头晕目眩,手上的动作慢了半拍。王兵抓住机会,右手成爪,狠狠扣住金鱼左手腕的穴位。金鱼吃痛,蝴蝶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结束了。”王兵喘着粗气说。 但金鱼突然狂笑起来:“你以为这就完了?”他猛地用头撞向王兵下巴,同时双腿一蹬,将王兵踹开,“看看你身后!” 王兵回头,只见最后两名八中学生不知何时已经爬了起来,一人挟持了刚被解救的龙媛,另一人则用钢管抵着周小小的太阳穴。 “放下武器,否则我打死她!”挟持龙媛的人吼道。 王兵的大脑飞速运转。天台上的局势再次逆转,他们似乎陷入了绝境。就在这时,龙媛突然对他眨了眨眼,然后猛地抬脚,高跟鞋的鞋跟狠狠踩在挟持者的脚背上。 “啊!”那人痛得弯下腰,龙媛趁机一个肘击打在他下巴上,同时身体前倾,一个过肩摔将对方摔在地上。 这一连串动作干净利落,完全不像刚才那个被绑架的柔弱女生。王兵愣住了,但随即反应过来,冲向另一名挟持周小小的八中学生。 那人见势不妙,丢下钢管转身就跑。黄子豪一个箭步追上,钢管横扫,将他打倒在地。 金鱼见大势已去,挣扎着爬起来想逃。王兵哪会给他机会,一个飞扑将他按倒在地,膝盖压住他的后背。 “结束了,金鱼。”王兵喘着粗气说,“八中是我们的了!” 金鱼冷笑不语。这时,龙媛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金鱼掉落的手机。 “王兵,我就知道你还关心我!”龙媛的声音突然轻快起来,脸上的紧张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狡黠的笑意。 “宁愿放弃一中的势力都要救我,之前还装作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我太感动了。”龙媛眨了眨眼,“真是讨厌啊你!” 王兵愣住了,他的表情从震惊到困惑,最后变成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奈,“你你是故意的?” 龙媛点点头,眼中竟是看破一切的神态,“你真觉得,做为龙王的女儿,真的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花瓶吗?” 随后,龙媛蹲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按在地上的金鱼,眼神冷了下来,“金鱼,八中不是你可以乱来的!” 金鱼的脸扭曲了一瞬,随即突然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 “哈哈哈你们以为这就赢了?” 他挣扎着抬起头,眼中满是怨毒,“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会让你们……” “闭嘴你。”黄子豪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金鱼顿时闷哼一声,说不出话了。 龙媛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在八中待了快三年,我可不想让这所学校变成和县一中一样——被大何兄弟控制,乌烟瘴气,糜烂不堪。” 我一听,顿时不服气了,反驳道:“龙姐,不是你说的那样好吗!自从兵哥当上天以后,一中早就不是你说的那样了好吗!” 龙媛突然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对呀,就是因为这样,”她看向王兵,“所以我才喜欢王兵呀。” 王兵挠了挠头,耳根微微发红:“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龙媛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以我一个人的力量,肯定做不到这些。还好你们几个个转学过来帮我,”她指了指我、王兵和大头,“终于让我找到了大何兄弟安插在八中的这颗老鼠屎!” 她一脚踩在金鱼背上,语气轻快却充满威慑:“可不能让你坏了八中这锅好粥!” 我想了想,八中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夕阳的余晖洒在天台上,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兵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事情,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第152章 拿下八中 夕阳西沉,将八中的教学楼染成一片血色。我们几人互相搀扶着下楼,脚步沉重却带着胜利的释然。 我架着王兵的肩膀,他的呼吸还有些急促,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稳。黄子豪和周小小跟在一旁,两人脸上都挂了彩,却还在互相调侃谁伤得更重。 龙媛倒是毫发无损,步履轻快地走在前面,甚至回头提议:“要不我来背金鱼?” “不行!”王兵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坚决得有些过分,“你背他不安全。” 我偷偷瞥了一眼王兵,发现他的耳根微微发红。这家伙,分明是动情了——龙大小姐算是彻底戳中了他的内心了。 最后,这个苦差事落在了大头身上。 大头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地把昏迷的金鱼甩到背上。他本就伤痕累累,现在还要负重前行,却连一句抱怨都没有。要是换成别人,估计早就气得跳脚骂娘了。 我们沿着楼梯缓缓下行。六楼的走廊空荡荡的,蝰蛇不知何时已经溜走,只留下一些未干的血迹。 五楼!传来熟悉的争吵声—— “肯定是我放倒的多!”老虎的声音洪亮如钟。 “放屁!”雷子不甘示弱,“没我你能放倒这么多?” 见到我们下来,两人立刻迎了上来。雷子迫不及待地问:“兵哥,怎么样了?” 王兵嘴角扬起一抹疲惫却畅快的笑:“结束了,八中拿下了。” “大仇得报,真爽!”雷子狠狠挥了下拳头。 老虎则看向龙媛,恭敬地点头:“龙姐,你怎么也在这?上次多有冒犯,对不起了。” 龙媛眨了眨眼:“老虎,以后八中就剩我们两兽了。” “不,还有我瘦猴!”我插嘴道。 “还有我狗熊!”大头也不好示弱。 “怎么能少了我雄狮呢!”王兵又恢复了往日的云淡风轻,也上来凑热闹。 众人顿时笑作一团,连一向严肃的老虎都忍俊不禁。 雷子突然注意到大头背上的金鱼,皱眉道:“你背着这家伙干嘛?” “兵哥让我背的。”大头老实回答。 王兵解释道:“不把他带下来,谁知道金鱼已经被我们干倒了?” “背着多累啊,”雷子一把拽过金鱼的后领,“拖着不就行了!” “好像也是!” 雷子像拖麻袋一样拽着金鱼下楼,金鱼的身体在楼梯上“咚咚”磕碰,看得我们直咧嘴。 四楼,小迪和他的彩虹军团还在和残余的八中学生缠斗。五颜六色的头发在夕阳下格外醒目,像是一道移动的霓虹灯。 王兵提高嗓门:“金鱼已经倒了,没必要再挣扎了!” 战斗声戛然而止。小迪甩了甩火红的刘海走过来:“这就结束了?我们都还没尽兴呢!” 龙媛突然“噗嗤”一笑:“哈哈哈,王兵,你上哪找了这几个彩虹人?” “这是谁?说话怎么这么伤人!”小迪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我坏笑着插嘴:“这是嫂子,兵哥的女朋友。” “阿杰!别乱说!”王兵立刻反驳,但通红的耳朵出卖了他。 “兵哥的嫂子啊,那就是兵嫂喽。”小迪恍然大悟,随即骄傲地捋了捋头发,“兵嫂你不懂,这是我们的信仰!” 龙媛笑得前仰后合,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旷的教学楼里回荡。 就这样,我们一路向下。每经过一层,八中的学生看到被拖死狗一样的金鱼,纷纷放下了武器。 教学楼一楼,王兵深吸一口气,声音响彻整个操场:“兄弟们,结束了!我们赢了!” 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震得地面都在颤动。 “谢谢兄弟们,都回去。”王兵转向雷子,“统计一下受伤的兄弟,送去医院。再去买几条烟,给大家分了。” 罗清带着几个八中的学生走了过来,小胖和阿强也凑到我身边,低着头说:“杰哥,对不起,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别怪罪!” 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没事,你们也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学校。” 分别之际,王兵和龙媛站在校门口低声交谈。 “我们走了,八中和金鱼就交给你们了。”王兵说道。 龙媛点点头:“这几天你们先躲躲,千万别被大何兄弟抓住。” “放心。”王兵犹豫片刻,又补充道,“你自己小心。” 龙媛嫣然一笑:“好的,我也得回家和我爸说一下这件事。” 转身对老虎和罗清下令:“老虎!罗清!” 老虎和罗清异口同声:“在!” 龙媛继续说道:“收拾一下八中的残局,有事联系我!” “好的,龙姐。” 我们带着一中的兄弟们离开了八中。 回程的路上,小迪带着他的彩虹军团先行离开:“下次有这么好玩的事再叫我!” 回到一中,与兄弟们一一道谢和告别后,我们四人终于回到了拳馆。王兵关上门,神色凝重地嘱咐:“这几天,都给我待在拳馆里,哪里都不要去,听到没有?” “听到了,兵哥!”我、大头和雷子齐声应答。 王兵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他揉了揉发酸的后颈,声音里带着久违的轻松:\"终于结束了,今晚大家可以睡个好觉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们三人:\"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说完,他转身走向房间,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疲惫,却又透着一股释然。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雷子咧了咧嘴,冲我比了个大拇指;大头默默收拾着散落的绷带和药酒;而我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八中的方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一晚,我睡得格外沉。 与此同时,dh酒,包厢内。 昏暗的灯光下,金鱼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额头上缠着渗血的绷带。他的呼吸微弱,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显然伤势不轻。 床边站着两个男人,一个穿着艳丽的花色西装,领口敞开,露出脖颈上狰狞的蛇形纹身;另一个则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冰冷如刀。 “居然把老三搞成这样……”花色西装的男人——何欢,把玩着手中的蝴蝶刀,刀锋在他指间灵活翻转,映出森冷的光。 他眯起眼睛,声音轻佻却透着狠意,“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何悲,没有立即回应。他缓缓摘下眼镜,用丝质手帕擦了擦镜片,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擦拭一件艺术品。 “是老三自己蠢。”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被女人牵着鼻子走,废物。” 何欢嗤笑一声,刀尖轻轻划过床单,发出细微的撕裂声:“这仇不报吗?哥?” 何悲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不可测。他走到窗边,俯瞰着县城的夜景,霓虹灯在他的镜片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爸妈走之前,把你们两个托付给我,我这个当大哥的…”何悲哭着说道道,“没有照顾好你们啊,我对不起父母的在天之灵啊…” 何欢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那我就去安排了,哥?” “找手脚干净点的人!”何悲一改刚才哭丧的表情,淡淡地说道:“就交给你了,哥还得赚钱。” 何欢收起蝴蝶刀,转身走向门口。临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昏迷的金鱼,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兴奋:“有意思。” 房门关上后,何悲依旧站在窗前。夜风吹动他的衣角,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王兵……”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眼神阴沉得可怕,“我记住你了。” 窗外,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驶入夜色,车灯如野兽的瞳孔,在黑暗中一闪而逝。 第153章 我不读书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我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舒畅。昨天那场恶战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 推开门,发现王兵和雷子已经在茶桌前坐着,茶香袅袅。 “哟,阿杰醒了?”雷子咧嘴一笑,给我倒了杯茶,“睡得跟死猪一样,老子起床你都没听见。” 我端起茶杯,滚烫的茶水滑过喉咙,暖意直达胃里:“大头呢?” “还睡着呢。”王兵指了指里屋,“那家伙昨天累坏了。” 正说着,拳馆的门被轻轻叩响。王兵起身开门,龙媛一袭白色连衣裙站在门口,阳光在她身后镀上一层金边,美得有些不真实。 “早啊。”她笑吟吟地走进来,自然地坐在茶桌前。王兵给她也倒了杯茶,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现在情况怎么样?”王兵问道。 龙媛狡黠地眨眨眼,故意卖弄关子:“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先听坏消息。”王兵皱眉。 “先听好消息!”雷子拍桌。 两人立刻争执起来,我实在看不下去,猛地一拍桌子:“有什么差吗!先听好消息!” 龙媛被我们逗笑了:“好消息是,我爸说了,这次损坏的八中物品,还有所有学生的医药费,都由神龙会承担。” “卧槽!”雷子直接蹦了起来,“龙王大气啊!” 我也忍不住咧嘴笑了。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龙王这一手,确实让人心生敬意。这样一来,我们又欠了龙王一个大人情。 高兴劲儿还没过,王兵就冷静地问道:“坏消息呢?” 龙媛的笑容收敛了些:“你们四个被开除了。”她顿了顿,“我爸去求情也没用,校方说你们转学过来后学校就没安宁过,这次大规模斗殴影响太坏,必须开除。” 空气一时凝固,但出乎意料的是,我们三个竟然都笑了。 “早料到了。”王兵耸耸肩,“没直接报警抓我们就不错了。” 龙媛继续说道:“不过如果你们还想读书,我爸可以安排你们去隔壁县的学校。但他说了,这是最后一次帮忙。” “我们几个不打算读了。”王兵看向我,“给阿杰安排一个就行。” “不用了,我们欠龙王的已经够多了,就不麻烦龙王了。”我心头一暖,但随即摇头:“兄弟们都不在,我一个人读着也没意思。” “想清楚了?”王兵盯着我的眼睛,“你爸那边” “没事。有些事还是得自己担,不然心里过意不去。”我笑了笑,“再说了,跟兄弟们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龙媛继续说道:“我也建议你们几个待在一起,你们屡次三番地坏了大何兄弟的好事,大何兄弟肯定坐不住,你们也清楚他们的手段,我建议你们暂时不要分开,有个照应。” 龙媛突然眼睛一亮:“不如你们一起加入神龙会!” “好啊好啊!”雷子兴奋得手舞足蹈,“那可是我儿时的梦想!” 王兵却皱眉:“龙大小姐,你这是要把我们都拉上你家的贼船?” “什么叫贼船?”龙媛不服气地撇嘴,“我们家的产业都在洗白,以后你们说不定都是大老板。”她认真地看着我们,“而且大何兄弟已经放话要你们的命,加入神龙会至少有个靠山。” 我沉思片刻:“兵哥,龙姐说得有道理。现在这情况,加入神龙会确实是最安全的选择。” 王兵长叹一口气,茶杯在他手中转了又转:“一旦踏上这条路,可就回不了头了。\"” “身处乱世,唯有靠山,才能得以存活。”龙媛的声音突然变得深沉,完全不像个高中生。 阳光照在我们四人身上,茶香氤氲中,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这是一个关乎命运的抉择——继续做普通学生,还是踏入那个刀光剑影的世界? 就在这时,里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大头揉着眼睛走出来,看到龙媛时明显愣了一下:“我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龙媛噗嗤一笑:“正好,大头,你要不要也加入神龙会?” 大头一脸茫然:“啊?我我都行” 王兵突然站起身,走到窗前。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他转过身,目光在我们每个人脸上扫过: “兄弟们,想好了吗?这一脚迈出去,可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雷子第一个举手:“我加入!” 大头憨厚地挠头:“我我听兵哥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我深吸一口气,想起梦中那个和黄文菲一起上大学的场景,又看了看眼前这群生死与共的兄弟—— “我加入。我们兄弟几个再去闯出一番事业!” 王兵沉默良久,突然笑了:“好,那我们就一起,会会这个所谓的''江湖''。” 龙媛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她猛地站起来:“太好了!我这就回去告诉爸爸!” 她转身要走,王兵却突然叫住她:“等等。” “怎么?反悔了?”龙媛挑眉。 王兵走到她面前,难得地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谢谢你,龙媛。”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画面美好得让人不忍打扰。雷子冲我挤眉弄眼,我假装没看见,低头喝茶。 夜色渐沉,拳馆外的路灯亮起昏黄的光。王兵递给我的烟在指间明明灭灭,烟丝燃烧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阿杰,你确定不读了?”王兵的声音很低,像是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我深吸一口烟,任由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才缓缓吐出:“不读了。”我望着远处霓虹闪烁的街道,笑了笑,“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王兵没说话,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手掌很厚实,带着常年练拳留下的茧子,却莫名让人安心。 “你想好了就行。” 烟灰簌簌落下,我盯着那点猩红的光:“我父母那边倒好解释,大不了被我爸揍一顿。就是” “是担心弟妹那边。”王兵直接点破。 我苦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黄文菲那双带着期待的眼睛又浮现在眼前——我们约好要一起考大学的。现在,我要食言了。 “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这不是问题。”王兵弹了弹烟灰,“不管你怎么选,兄弟永远支持你。” 夜风吹过,带着初秋的凉意。我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长长叹了口气:“兵哥,有时候真觉得做人好难啊。” 王兵突然笑了,笑声里却带着说不出的复杂:“你难,别人也难。既然都这么难,何必在意这么多?做好自己就行。” “有时候真羡慕你,\"我转头看他,\"可以活得这么自在。”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轻轻扎进了王兵心里。自在?他望着快要燃尽的烟头,眼前浮那些摸爬滚打的日子 “别想这么多了,”他最终只是用力揽住我的肩膀,“走一步看一步。” 我们踩灭烟头,转身走回拳馆。推开门的瞬间,温暖的灯光和雷子大呼小叫的声音一起涌来: “你俩偷偷摸摸出去干嘛了?是不是背着我吃早饭去了?” 大头憨厚地笑着递来两罐啤酒:“阿杰,兵哥,喝点?庆祝我们加入神龙会!” 王兵接过啤酒,易拉罐“嗤”地一声打开,泡沫溢了出来。他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走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看着眼前这群兄弟——雷子正手舞足蹈地讲着今天的战绩,大头憨笑着点头附和,王兵靠在墙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突然觉得,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有得有失。 我掏出手机,看着屏保上黄文菲的笑脸,手指在“发送”键上悬停许久,最终还是打出了一行字: “文菲,有件事想和你说” 日子还很长,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154章 面见龙王 深秋的黄昏,校园里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我脚边。 我站在校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攥着那张轻飘飘的退学通知书,纸张边缘已经被我捏出了褶皱。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三次,我才回过神来。 “喂,文菲。”我的声音比想象中还要沙哑。 电话那头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黄文菲似乎正在图书馆。 “杨少杰,怎么这个点打电话?”她的声音像往常一样清澈,让我想起初春融化的溪水。 “我又被开除了。”我盯着地上的一片枯叶,看它被风吹得翻了个身,“这次可能真的没法和你一起考大学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听见她轻轻合上书的声音,想象她此刻一定正咬着下唇——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你在哪?”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我听见风声了,你在外面?” “校门口。” “等我十分钟。” 九分四十秒后,我看见黄文菲走了出来。她今天扎着高马尾,发梢随着她的步伐上下跳动,像只不安分的兔子。 我注意到她的校服领子有一边翻了起来,伸手想帮她整理,却在半空中停住了。她抓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按在她的脸颊上。她的皮肤很凉,带着秋风的寒意。 “没关系,人还活着就行。”她的睫毛在颤抖,“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我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文菲,我” “没事的,还可以参加自主招生考试。”她突然打断我,眼睛亮得惊人,“我查过了,只要你能通过资格审核,一样可以上大学。”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叠打印纸,最上面那张表格已经用荧光笔标出了重点,“我都帮你整理好了。只要你肯认真学。” 纸张上还残留着打印机发热的温度。我看着她眼下的青黑,喉咙发紧。这些资料绝对不是临时准备的。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王兵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阿杰,龙媛帮我们引见了龙王,今晚八点,别迟到了。” “谢谢你,文菲。”我心想,自主招生,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告别了黄文菲,我马不停蹄地赶往娱乐城。王兵、大头和雷子已经在门口等我了。 神龙娱乐城的六楼,铺着暗红色地毯的长廊尽头,那扇鎏金的“888”房门在幽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王兵对这里并不陌生,但对我们其他三人来说,这扇门背后代表的,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触碰不到的权势和地位。 雷子盯着门牌号,咂了咂嘴,低声说:“等我混出头了,我也要给自己搞一个这样的房间。” 王兵嗤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等真混出头了,谁还稀罕这种破房间?咱们得住别墅,带泳池的那种。” 理想很美好,但我们心里都清楚,一脚踏入这条道,就等于半只脚踩进了地狱。像我们这种人,死后别说上天堂,能有个全尸都算祖上积德。 推门而入,房间里的景象和我想象的截然不同。没有西装革履的黑帮大佬,没有满屋子的马仔列队,只有一个穿着朴素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手里慢悠悠地盘着两颗油亮的核桃,活像个饭后遛弯的普通大爷。 ——龙王。 他坐在一张红木椅上,身后站着两个人:左边是龙白,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西装,眼神冷得像刀;右边是龙媛,和在学校一样,红唇微扬,一身辣妹皮衣,双腿裸露在外,她的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过我们。 龙王抬眼,视线在我们四人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停在王兵脸上:“王兵,这就是你带的兄弟?”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轻蔑,“看着不怎么样啊。” 大头一听,火气“噌”地窜了上来,梗着脖子道:“要不让你的人试试?看看我们到底啥样!” 空气瞬间凝固。 我心头一跳,赶紧拽了拽大头的衣角,示意他闭嘴。余光里,龙白的手指已经微微收紧,指节泛白,而龙媛则掩唇轻笑,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闹剧。 王兵反应极快,上前一步,朝龙王深深鞠了一躬:“龙王,我兄弟性子直,您别见怪。”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声音低沉却坚定:“他们再不济,也是我过命的兄弟。” 我和雷子见状,也跟着鞠躬。大头梗着脖子不肯低头,我和雷子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按住他的肩膀,硬生生把他压了下去。 龙王盯着我们看了几秒,忽然笑了:“王兵,这次的事,你让我很不满意。”他手里的核桃“咔嗒”一声轻响,“闹这么大,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动用了多少关系才压下来吗?” 气氛骤然紧绷。 就在这时,龙媛缓步上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龙王肩上,俯身在他耳边低语:“爸,结果不是挺好的吗?八中现在可是我的地盘了。” 龙王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我早说过,不想让你掺和这些事。” 龙媛撒娇般地晃了晃他的胳膊,拖长音调喊了声:“爸——” 龙王叹了口气,摆摆手:“罢了罢了。”他目光重新落回我们身上,语气恢复了平静,“神龙会不养闲人,我可以保你们,但你们也得替我做事。” 王兵毫不犹豫:“听龙王安排。” “行,那你们就先跟着众之堂。”龙王淡淡道。 “是。” 离开房间后,走廊里的冷气吹得人一激灵。王兵伸了个懒腰,咧嘴一笑:“来都来了,不玩玩再走?” 加入神龙会的好处之一,就是娱乐城里的ktv包厢和电玩城随便玩。这些对成年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我们这群半大小子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诱惑。 我们在包厢里鬼哭狼嚎地吼了几首歌,又跑去电玩城疯玩了半天,直到深夜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然而,刚走到大门口,意外就发生了。 我低头看了眼手机,没注意前方,直接撞上了一个人。 “操!没长眼睛啊?”对方语气不善。 抬头一看,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一身剪裁考究的西装,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一看就是哪家的公子哥。 我皱了皱眉,没打算纠缠,侧身就想走。可大头的暴脾气瞬间炸了,直接怼了回去:“你他妈再说一遍?” 那公子哥冷笑一声:“说一百遍都行——没长眼睛的东西!” 大头二话不说就要动手,那两个保镖立刻上前,肌肉绷紧,眼神凶狠。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 “干嘛呢?都给我住手!” 我转头一看,是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红毛小子,再仔细一瞧,居然是小迪! 小迪也认出了我们,惊讶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我耸耸肩:“没事,就撞了一下。” 小迪点点头,转而看向那公子哥,语气熟稔:“东少,这几个是我兄弟,给个面子?” 被称作“东少”的男人挑了挑眉,态度瞬间缓和:“原来是迪哥的朋友,误会误会。” 我也顺势拍了拍大头的背,冲东少点头:“不好意思,是我们没注意。” 东少摆摆手,带着保镖离开了。 第155章 众之堂 等人走远,小迪掏出烟盒,给我们一人散了一支。 我们蹲在娱乐城门口的台阶上吞云吐雾,大头还在愤愤不平:“阿杰,你拦我干嘛?就那几个货色,我一拳一个!” 我没理他,吸了口烟,看向小迪:“可以啊,现在都有人叫你‘迪哥’了?” 小迪挠了挠头,笑得有些无奈:“得了,我就是个看场子的,人家给面子,还不是冲着龙王?” 王兵弹了弹烟灰,忽然问:“那个东少,什么来头?” 小迪压低声音:“楚家的少爷,家里产业占了县城小半边天。这种有钱人,明面上光鲜,背地里脏活累活都得靠我们解决,所以对道上的人格外客气。” 王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小迪好奇道:“对了,你们今天来干嘛的?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王兵笑了笑:“来见龙王,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 小迪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道上不兴叫同事,得叫——兄弟。” 夜风掠过,烟头的火星明明灭灭。我抬头看了眼娱乐城巨大的霓虹招牌,忽然意识到,从今晚开始,我们的人生,彻底转向了另一条路。 在县城一共有五条街,以神龙娱乐城为中心的三条街,是由神龙会管辖。以dh酒为中心的两条街,是大何兄弟的地盘。 清晨的县城笼罩在一层薄雾中,我们四人跟着龙媛穿过尚未完全苏醒的街道。 昨夜兴奋的余韵还未消退,但眼前出现的“大众浴池”招牌却让我们面面相觑——这就是众之堂的总部? 褪色的蓝色招牌下,瓷砖外墙爬满水渍,门口摆着几双东倒西歪的拖鞋。 龙媛的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她推开发黄的塑料门帘,扑面而来的是夹杂着沐浴露和霉味的潮湿空气。 “大小姐!”前台正在打瞌睡的老头一个激灵站起来,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李堂主在里间。” 更衣室的木门吱呀作响,龙媛在门口停下脚步,红指甲轻轻敲了敲斑驳的门框:“李叔,人我带到了。” 办公室里的男人像条鲶鱼般滑了出来。他细长的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过长的脸配上异常宽大的嘴巴,活像条刚浮出水面的鱼。 但当他弯腰时,我注意到他浴袍领口露出的刀疤——从锁骨一直延伸到胸口。 “哎呀,大小姐亲自来,真是”李春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他搓着手的样子让我想起老家集市上卖鱼的商贩。 龙媛把包往肩上一甩,金属链条发出哗啦声响:“人交给你了,四个都是我朋友。”她的目光在我们和李春之间转了个来回,红唇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龙王交代过,既然是大小姐的朋友,我肯定会好好照顾的。” 龙媛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李春带着我们进入澡堂,龙媛没有跟上来,可能是因为这是男澡堂。 转过身后,李春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他甩开浴袍下摆,露出两条布满青色纹身的瘦腿:“跟紧。” 澡堂里蒸腾的水汽模糊了视线。十几个赤条条的汉子或坐或站,蒸汽中若隐若现的纹身像某种神秘的图腾——过肩龙、下山虎,还有个胖子后背纹着完整的钟馗捉鬼图。 搓澡的敲背声、泼水声和粗俗的笑骂混作一团,直到有人喊了句“堂主来了”,嘈杂声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穿过湿滑的瓷砖地,最里间的办公室像另一个世界。褪色的关公像前香烟袅袅,供桌上的苹果已经发皱。 李春一屁股坐在真皮转椅上,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没给我们让座,而是从抽屉摸出包软烟,自顾自点上。 他也没有给我们散烟,我骨子里觉得,这个中年人看不起我们。 “在会里”李春吐出的烟圈缓缓飘向关公像,“规矩比命大。”他的目光在我们脸上来回扫视,最后停在王兵身上,“听说你们很能打?” 没等回答,他突然提高嗓门:“水牛!” 门帘被掀开时带进一股澡堂特有的潮气。来人像座移动的小山,浴巾勉强围住他粗壮的腰身。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胸口对称的纹身——不是常见的猛兽,而是精致的马甲,针脚纹路都清晰可见。 “春哥,您找我?”水牛的声音意外地温和,与他凶悍的外表形成奇妙反差。 李春用烟头指了指我们:“你的了。” 水牛憨厚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他挠了挠后脑勺,这个动作让他左臂上的伤疤完全暴露——整齐的缝线痕迹,像是被什么利器精准划过。 “跟我走。”水牛换上皱巴巴的polo衫后,整个人看起来像个落魄的健身教练。 他带我们走出澡堂,穿过街道,我注意到他走路有些跛,右腿似乎不太灵便。 他走在前面,随意地拐进了一栋写字楼,我们跟在他的身后。 写字楼的电梯散发着廉价香薰的刺鼻气味。这里有着几家小公司,开在工作室里。 “神龙娱乐有限公司”的磨砂玻璃门后,七八个混混模样的青年正围着电脑打牌。烟灰缸里堆满烟蒂,泡面桶歪倒在传真机上。 见到水牛,他们手忙脚乱地掐灭香烟,有个黄毛甚至被呛得直咳嗽。 “牛哥!” 水牛朝着几人点头示意,几人这才敢坐了回去。 里间的办公室窗户正对着楼下街道。水牛站在窗前沉默点燃一支烟,突然转身问道:“知道为什么要从这里看下去吗?” 他也没有给我们散烟,我知道,他和李春一样,看不上我们。 我们四人站在水牛身后,摇了摇头。 水牛抖了抖烟灰,对着我们说道:“看,从这里下去,半条街都是我们这个小堂口的地盘,我们要做的,就是守好这里。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这台机器里的螺丝钉,要么就是跟着转,要么就是被拧下来丢掉。” 我觉得这个水牛还是挺有文化的,感觉是大学本科毕业,讲话头头是道。 我们四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默默点头。 水牛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a4纸拍在桌上,我本以为会是什么复杂的入会申请表,结果纸上只简单印着三行表格:姓名、联系方式、银行卡号。 “水牛哥,”我忍不住问道,“填这个是要做什么?” 水牛正在咬开一包新烟,闻言抬了抬眉毛:“怎么,出来混不图钱?”他叼着烟说话的样子让声音有些含糊,“每个月15号发钱,没卡号的到时候找我领现金。” 我低头看着表格,忽然注意到纸上还有几个淡淡的油渍指印。 雷子已经龙飞凤舞地签好名字,他推了推我:“愣着干嘛?”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汗,钢笔差点滑落。 填完表后,水牛随手把纸塞进一个塞满文件的文件夹里。那个文件夹已经鼓得快爆开,边角都磨出了毛边。 “坐着等会儿,”他指了指角落的破沙发,“晚点带你们去场子转转。” 沙发弹簧已经塌陷,坐下去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摸到口袋里那包烟,塑料包装被我捏得哗啦作响。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几个混子抽的都是好烟,烟灰缸里堆满高档烟的过滤嘴。 我怕我拿我的烟出来,不分给他们,他们觉得我看不起他他们,分给他们,又怕他们看不上我们的烟,真是进退两难,只好忍着了。 我的手指在烟盒上摩挲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敢掏出来。 余光瞥见王兵正盯着墙上泛黄的地图出神,雷子则假装对手机很感兴趣——我知道他们和我一样,都在为同样的事情纠结。 分烟是道上的规矩,可我们这档次的烟,怕是连门口的马仔都看不上。 第156章 虾子猛 办公室里的空调呼呼地吹着冷风,水牛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劳累,趴在办公桌上睡得正香,鼾声如雷。 我们四个坐在真皮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这间装修奢华的办公室——红木家具、大理石地面、墙上的山水画、木头雕刻的关公像。 还有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仁义礼智”。 大头烦躁地扭了扭身子,压低声音抱怨:“这算什么事?在一中我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被人晾在一旁” 我注意到办公室玻璃门外,先前的几个混混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眼神不善。我赶紧拽了拽大头的衣角,示意他别乱说话。 “阿杰,你拉我干嘛?”大头一脸茫然,嗓门反而更大了。 雷子倒是兴致勃勃,眼睛发亮:“终于实现了!加入神龙会一直是我的梦想!” 王兵低着头,闭着眼睛,胸膛均匀起伏,似乎已经睡着了。 但我知道,他比谁都清醒——他的右手食指正有节奏地敲击着沙发扶手,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染着蓝色头发的混混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大,但眼角的细纹和略显沧桑的眼神让他显得老成许多。他拖了把椅子坐到我们对面,翘起二郎腿。 “你们几个是一中的?”蓝毛开口问道,声音沙哑。 我点点头。雷子突然激动地握住对方的手:“是啊哥!我们以前是一中的!哥怎么称呼?” 蓝毛显然被雷子的热情弄得一愣,随即笑道:“算起来我还是你们学长。我叫张猛,道上都叫我虾子猛。” 我心头一跳。“虾子”在我们蜀地可不是什么好词。 没想到雷子却像见到偶像一样,紧紧握住张猛的手:“你就是猛哥!我上初三时就听过你的大名!” 我好奇地问雷子:“猛哥什么来头?” “猛哥以前可是县一中的天!比刘晨还早一届!”雷子兴奋地说。 我连忙也握住虾子猛的手:“猛哥好!没想到你也在神龙会,以后还请多关照。” 虾子猛被我们捧得飘飘然,掏出一包烟分给我们:“都是校友,好说好说。” 这是我在这里抽上的第一支烟,格外珍贵。 虾子猛自己也点上一根,吐出一口烟问:“听说现在县一中的天是个村里来的,叫王兵?你们认识吗?” 雷子指了指旁边“睡着”的王兵:“猛哥,这就是我们兵哥。” 王兵适时地“醒”来,抬起头眯着眼看向虾子猛,刚睡醒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凶狠,把虾子猛吓得一哆嗦。 “你就是王兵啊”虾子猛干笑两声,\"小伙子看起来不错。\" 王兵突然伸手搭在虾子猛肩上,吓得对方又是一抖:“猛哥是?能也给我支烟吗?” 虾子猛颤颤巍巍地递过烟,王兵接过来,点上吸了一口:“舒服了,谢谢猛哥。” 虾子猛看着王兵吞云吐雾的样子,哭笑不得地问我们:“他一直都这样吗?” 我和雷子默契地点头。 “猛哥,”我压低声音问,“在神龙会有什么要注意的?” 虾子猛神色一正:“没什么特别要注意的,别触犯会规就行。” 他突然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条狰狞的疤痕,缝线像蜈蚣脚一样密密麻麻,“但你们要记住,道上可不是学校,随时都可能见血。” 我们盯着那道疤,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这时,办公室外传来几声嗤笑: “快看,虾子猛又在炫耀他的疤了。” “也就学生仔会被他唬住。” 虾子猛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水牛的鼾声被嬉闹声打断,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还带着未散的睡意和一丝愠怒。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嗡声,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水牛慢悠悠地站起身,那张老旧的老板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转了个完整的圈才停下来。 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睛,随手抓起桌上的打火机塞进裤兜,看着我们几个:“走。” 我们四个像军训时一样齐刷刷地站起来,动作整齐得有些滑稽。 走出办公室时,外面那群混混也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烟灰缸里还冒着烟的半截香烟被匆忙掐灭。 水牛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沉闷的响声。 走廊里只剩下我们杂乱的脚步声,直到他突然停下:“虾子猛。” 虾子猛立刻应声:\"牛哥?\" “你留下来看家。”水牛的语气不容置疑。 虾子猛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虽然点头答应,但眼神里的不情愿就像写在脸上一样明显。 我注意到他的拳头在身侧悄悄握紧又松开。 走出写字楼,午后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水牛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我们四个学生仔跟在中间,后面是七八个吊儿郎当的混混。 这支奇怪的队伍在人行道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我偷偷打量着这支“队伍”。水牛穿着皱巴巴的polo衫,胸口的纹身若隐若现,后颈处还有一道若隐若现的伤疤。 后面的混混们有的嚼着口香糖,有的把玩着打火机,走起路来肩膀一耸一耸的,活像一群刚放出笼子的斗鸡。 我们就这样走过了我们所属的半条街,走向了另半条街。 这另半条街,看着比我们的那半条街要繁华许多。 “星钻ktv”的霓虹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门口停着几辆改装过的摩托车。 水牛推开厚重的隔音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立刻扑面而来。 前台小姐的假睫毛长得能扇风,看到水牛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谄媚:“水牛哥!好久不见~” 水牛用鼻子“嗯”了一声,手指在台面上敲了敲:“开间小包。” “可是”前台小姐看了眼我们这十几号人,涂着亮片指甲油的手指在预约平板上划来划去,“中包可能更” “怎么?”水牛眯起眼睛,“我说话不好使了?” 前台立刻噤声,低头操作起来。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包厢小得可怜,空气中还残留着上批客人的烟酒味。 水牛大马金刀地往沙发正中间一坐,七八个混混立刻像拼图一样挤在他周围。 沙发瞬间被填得满满当当,有个胖子甚至把旁边的人挤得悬空了一半。 还好还有三块方形的单人沙发凳,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我们四个得坐哪。 王兵眼疾手快地抢到一个单人沙发凳,雷子也不甘示弱地占了一个。 我和大头只能挤在最后一个凳子上——大头壮得像头熊,一屁股下去就占了沙发凳的大部分面积。 我感觉我的屁股只有四分之一在沙发凳上,感觉像在蹲马步。 我顿时觉得,水牛应该是算好了,才让虾子猛留下来看家。不然虾子猛来了,还真做不下。 服务员端着果盘进来时,差点被我们这阵仗吓到。 水牛却像没事人一样,拿起话筒就开始吼一首老掉牙的情歌。 他的歌声跑调得厉害,感觉比黄子豪唱得还难听,但包厢里所有人都装出一副陶醉的样子。 我偷偷看了眼手机,发现自己的大腿已经因为别扭的坐姿开始发麻了。 第157章 抠门的老大 包厢里浑浊的空气混合着酒精与香水的气味,水牛粗犷的嗓音正撕扯着歌曲的高潮部分。 那支镀金话筒在他蒲扇般的掌心里像个可怜的玩具,从来没离开过他泛着油光的厚嘴唇。 我们四个新人挤在角落的皮质沙发凳上,看着茶几上本就不多的果盘被老兄弟们扫荡一空。 哈密瓜上的牙签早就不见踪影,只剩下几片蔫巴的西瓜可怜地粘在盘底。 “开酒。”雷子用胳膊肘捅了捅我,我摸出起子撬开四瓶啤酒。 冰凉的铝罐在掌心沁出水珠,我们像举行某种隐秘仪式般轻轻碰杯,啤酒泡沫顺着喉管滑下时,我注意到大头正盯着墙上闪烁的霓虹灯管发呆。 “砰”的一声,镶着水钻的包厢门被推开。 妈妈桑堆着满脸褶子探进头来,耳垂上的金坠子随着动作直晃:“水牛哥,给您安排几个妹妹助兴?” 歌声戛然而止。水牛撂下话筒的瞬间,包厢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鸣,但没人敢去碰那个话筒。 他抹了把嘴边的啤酒沫:“挑懂规矩的来。” 妈妈桑带着第一批姑娘鱼贯而入,劣质香水味立刻压过了烟酒气。本来就不大的包厢,变得更挤了。 水牛鹰隼般的目光挨个扫过她们紧绷的短裙,突然“啧”了一声。 妈妈桑立刻像赶羊群似的挥动手臂:“换!换!” 妈妈桑只好领着姑娘离开,不一会儿又带了一批姑娘进来,水牛还是没有看上:“再换。” 直到第三批进来时,水牛终于用手指点了点队伍末尾的姑娘。 那女孩像只受惊的鹌鹑,浓重的眼妆盖不住青涩,银色亮片裙下两条细腿微微发抖。 当她发现沙发早已被占满时,涂着桃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不安地绞在了一起。 水牛不给我们四个新来的点公主,我可以理解,但是连这些跟了他这么久的兄弟,他也没帮他们点,就自己点了一个。 我看到他那一帮老兄弟看公主的眼神,眼睛都直了。 当这位公主发现沙发早已被占满时,涂着桃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不安地绞在了一起。 “老板喝酒。”公主有些无奈地站着,给水牛倒着酒。 水牛面带微笑地接过酒杯,然后用他那低沉的声音问道:“怎么不坐呢?” 公主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老板,你看这里也没有多余的位置可以坐了呀,我站着就好啦。” 然而,水牛却似乎并不在意公主的话,他突然伸出一只粗壮的手臂,像老鹰捉小鸡一样,一把将公主紧紧地拉到自己身边。 公主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幕,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斜,最后“砰”的一声,稳稳地坐在了水牛的大腿上。 “哪里没位置坐了?”水牛一脸坏笑地说道,“可以坐在我的腿上啊。” 话音未落,水牛的手便开始不安分起来。他的手指像蛇一样,在公主的身上游走,时而轻抚她的发丝,时而揉捏她的肩膀,甚至还大胆地探入她的裙摆下方,肆意摸索着。 与此同时,水牛并没有忘记他的麦克风。 他一边对公主上下其手,一边重新拿起麦克风,继续唱起那首原本就有些暧昧的歌曲。他的歌声中似乎多了一丝挑逗的意味,让人听了不禁面红耳赤。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的臀部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倒不是对水牛搂着陪酒小姐上下其手的行为有什么意见,实在是这破沙发太窄了,两个个人挤在一起简直像沙丁鱼罐头。 王兵显然也坐不住了,他挪了挪身子,试探性地开口:“牛哥,咱们来这儿到底是做什么?” 水牛充耳不闻,直到把整首歌吼完,才重重放下麦克风,啤酒瓶往桌上一墩:“我唱歌的时候不要打断我,你是新来的,我今天原谅你!” “是是是,”王兵赔着笑,“可是牛哥,你不是说带我们去转转场子吗?” “这不就是场子?”水牛粗短的手指划过包厢,水晶灯的光斑在他油亮的脑门上跳动。 王兵压低声音:“可这里不是我们自己的堂口啊。” “那怎么了!”水牛突然拔高嗓门,吓得怀里的公主一哆嗦,“那怎么了,这里是我们的兄弟堂口,我们今天就是来学习人家的经营方式的。” 他说着又往公主腰上掐了一把,“你们几个年轻人也好好学一学,别光想着玩。” 我盯着水牛衬衫领口沾着的口红印,突然觉得这位“大哥”的形象和巷口卖盗版碟的混混也没什么两样。 王兵起身时撞翻了果盘:“牛哥,我去放个水。” “去去。”水牛已经重新搂上公主,话筒抵在满是胡茬的下巴上。 王兵一走,最高兴得莫属我了。 因为我不用再和大头挤一把沙发凳了,我虽然不知道王兵什么时候回来,但能坐一会儿是一会儿。 可惜好景不长,手机突然震动: “全体撤退!门口集合!” 我们三个交换眼神,借口此起彼伏“买烟”“接电话”“透透气”。 水牛连头都没抬,正忙着把葡萄往公主领口里塞。 ktv门口,霓虹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王兵蹲在马路牙子上猛嘬香烟:“操,再待下去老子要窒息了。” 雷子不安地回头张望:“就这么溜了不合适?” 我揉着发麻的小腿直咧嘴,才刚坐下没五分钟又被拽出来蹲着,这比军训还折磨人:“要不回去算了?” “不行,水牛毕竟是我们的大哥。”王兵吐着烟圈,“这个面子还是得给他的。” 大头把啤酒都带了出来,正对瓶吹:“呸!就给自己点小姐,歌都不让我唱,抠门到家了。” “知足,”王兵把烟头弹进下水道,“没让你买单就不错了!”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包厢里的灯光已经变得昏沉暧昧。 陪酒公主整理着凌乱的衣裙,拎着小包走了出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一串清脆的声响。 水牛这才恋恋不舍地从脂粉堆里爬起来,带着他那七八个醉醺醺的兄弟晃出包厢。 他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三颗,领口沾着口红印和酒渍,整个人散发着烟酒与香水混杂的浊气。 见他们出来,我们四个连忙跟了上去。路过前台时,水牛伸了个夸张的懒腰,故意提高嗓门:“唱得真他妈尽兴!” 前台小姐踩着细高跟快步追出来,妆容精致的脸上挂着职业微笑,眼底却藏着警惕:“水牛哥,您今晚的消费还没结账呢。” 水牛摆摆手,作势要往外走:“先记我账上。” “这个”前台小姐的笑容僵了僵,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您已经欠了两万多了,骁哥特意交代,你再来的话,必须结清。” 水牛闻言脚步一顿,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转身时脸上堆起夸张的笑容:“我水牛会差你这点钱?今天就是现金没带够。” “可以刷卡。”前台小姐熟练地拿出pos机。 “卡卡没带。”水牛眼神飘忽,突然一把拽过王兵,“来,让我小弟先垫上!”他粗壮的手臂死死箍着王兵的肩膀,力道大得让王兵龇了龇牙。 王兵心里“咯噔”一声——没想到在这等着呢。他暗骂自己刚才没趁机溜走,现在只能硬着头皮问:“多多少钱?” 前台小姐快速敲着计算器:“今晚消费830,加上之前的欠账,总共两万零七十。”她抬眼扫过我们几个学生模样的跟班,“请问怎么支付?” 王兵下意识摸了摸钱包,干笑道:“牛哥,我就是个穷学生,哪来两万块啊” 前台小姐的笑容彻底冷了下来。她拿起对讲机,红唇轻启:“水牛哥,看来我只能请骁哥下来跟您谈?” “别!”水牛突然慌了神,额头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他猛地转身,酒气喷在我们脸上:“都他妈把口袋翻出来!有多少拿多少!” 我注意到他提到“骁哥”时,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粗壮的手指也在微微发抖。 第158章 嫂子真威风啊 水牛的几个兄弟把口袋翻得底朝天,皱巴巴的钞票零零散散堆在前台上,加起来还不够付个包间费。 我暗自好笑,本以为道上混的总该比学校里的混混要风光,没想到和我们差不了多少。 水牛见他的一众老兄弟们掏不出钱,饿狼般的眼神转向我们四个。 我下意识捂住口袋——玩都没玩到,凭什么让我们买单?顶多出三块钱啤酒钱,还得给我开发票。 “你们四个,”水牛喷着酒气逼近,油腻的手掌已经朝王兵衣领抓去,“身上还有钱?” 王兵敏捷地后退半步,后背几乎贴在玻璃门上:“牛哥,我们都是学生啊” “躲什么躲!”水牛突然暴起,一把揪住王兵衣领,“让老子检查检查!” 我清楚看见王兵裤兜里鼓起的钱包轮廓,我知道王兵有钱,但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愿意出这个钱。 但眼下水牛步步紧逼,王兵又碍于水牛是我们的大哥,不好得罪他。我绞尽脑汁帮王兵想着解决办法。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关头,王兵突然站住,掏出手机说道:“牛哥,我有个朋友挺有钱的,我让他送钱过来。” 水牛的手顿时松了力道,放弃了对王兵的搜身,只要钱来了就行,说道:“可以,叫他快点来,我可等不了太久。” 王兵点了点头,走到门口,打起了电话,我不知道他打给了谁。 我竖起耳朵听王兵打电话,他语气熟稔得反常:“快点带两万块钱来星钻ktv,我大哥急用,别让我大哥等急了。” 听王兵的口气,显然是在和很熟的人说话,我一时竟想不起我们身边哪个兄弟是有钱人。 转念一想,我认识的有钱人,也就王兵的父亲,也就是我干爹。 难不成王兵是打给我干爹了,我顿时想躲一躲,要是让我干爹看到我跟着道上的人,传到我爸耳朵里,我八成要被我爸打死。 王兵打完电话走了回来,我明显感觉到他有些心情愉悦。 水牛问:“怎么说?” 王兵:“我朋友一会儿就把钱送过来,放心,牛哥。” 水牛看着王兵,满意得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他那一帮兄弟,说道:“你们看看人家!” “兵哥,”我凑过去压低声音,“你该不会是打给干爹?” 想到干爹可能出现的场景,我后颈一阵发凉。 王兵嗤笑:“怎么可能,我打给那老家伙干嘛?” 我有些疑惑:“那你打给谁了?” 王兵意味深长地卖了个关子:“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十分钟后,引擎的轰鸣声撕裂了夜空的宁静,一辆改装过的机车如黑色闪电般划破夜色,在ktv门前一个漂亮的甩尾急刹。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激起一片细小的碎石。 我站在王兵身边,透过沾满指纹的玻璃注视着这一幕。 机车上的骑手一身紧身黑色皮衣,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她修长的双腿跨下车时,皮裤勾勒出的曲线让水牛那一帮人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看到此人,我心里瞬间知晓来人是谁。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窗台,心想,王兵这一招可真狠啊。 身旁,王兵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拍了拍水牛的肩膀:“牛哥,我朋友来了。” 水牛的眼睛几乎黏在了那具凹凸有致的身体上,他舔了舔厚实的下唇:“王兵,你这朋友身材可以啊,有男朋友了吗?” 王兵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骑手摘下头盔的瞬间,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霓虹灯在她精致的脸庞上投下变幻的光影,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涂着暗红色口红的薄唇。 但最令人心惊的是她那双眼睛——漆黑如墨,却冷得像冰。 ktv大厅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原本喧闹的音乐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只剩下空调出风口发出的微弱嗡嗡声。 水牛脸上的淫笑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了鬼似的惊恐。 “大大小姐?”水牛的声音突然变得尖细,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女生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大厅,高跟靴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她随手将头盔扔给一旁呆若木鸡的服务生,皮衣随着动作微微敞开,露出了白皙的锁骨。 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有大头来了一句:“嫂子真威风啊。” 来人正是龙媛,她随手拨开发丝,皮手套与黑发形成的色彩对比在霓虹灯下格外醒目。 水牛的喉结上下滚动,额头上的汗珠反射着ktv门口旋转的彩灯。 他身后那一众兄弟,此刻像被按了静音键般缩在阴影里。 “你大哥是哪个?”龙媛的声音像把冰刀划破凝滞的空气。她走向王兵时,高跟靴踩碎了一个掉落的啤酒瓶盖,金属碎裂声让水牛浑身一颤。 王兵咧嘴一笑,故意用夸张的动作指向水牛:“这是我大哥,水牛哥!” 龙媛缓缓转头。她描画精致的眉毛微微挑起,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随着灯光变幻。 当她的目光落在水牛脸上时,这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突然像被抽了脊梁骨,腰不自觉地弯了下去。 “大小姐,叫我水牛就好了”他声音里的颤抖让poss机旁的前台小姐偷偷撇嘴。 水牛此刻恨不得把刚才调戏的话嚼碎了咽回去。 “那怎么行呢~”龙媛突然甜腻起来的声线让王兵都忍不住挑眉,“你是我男朋友的大哥,那就是我的大哥呀。” 龙媛说着伸手拍了拍水牛的肩膀,皮手套与牛仔衣摩擦发出沙沙声响。 水牛膝盖一软差点跪下:“不敢当不敢当” 我清晰地看到,水牛的后背,polo衫的颜色已经变深了,显然是被冷汗浸湿了。 “水牛哥,就是你让我男朋友帮你付钱啊?”龙媛话锋一转,指尖在王兵胸口画着圈,眼神却像盯住猎物的蝮蛇。 水牛后背瞬间湿透,浅色牛仔衣洇出深色汗渍。 他慌乱摆手时,腕上的大金链子哗啦作响:“没有没有!我怎么敢呢。” 他说着,还拍了拍一旁的小弟,说道:“我没有,对。” 小弟很识趣:“对对对,没有没有,牛哥不敢,牛哥不敢。” 龙媛突然两手一摊,镶满铆钉的皮衣发出细碎声响:“水牛哥,你看,我这也没带钱来~” 她歪着头的样子像个恶作剧的少女,“要不我打个电话,让我爸送过来怎么样?” “大小姐!”水牛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立即意识到失态,压低声音时差点咬到舌头,“小钱而已,就不麻烦龙王他老人家” “小钱的话~”龙媛的尾音像把钩子,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点在水牛胸口,“那你还不赶紧付掉?” 水牛被吓得一愣一愣的,说道:“知道了,大小姐。” 水牛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卡,前台小姐识趣地递过poss机。 poss机打印凭条的声音在此刻格外刺耳。 水牛输密码时连续按错两次,第三次才成功。 当交易完成的提示音响起,水牛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看着水牛这副样子,我心里只觉得舒坦,捂着嘴躲在一旁偷笑。 龙媛突然凑近,香水味裹挟着机油味扑面而来:“你还在这干嘛?” 她红唇美艳,声音却让全场都听得清楚,“是要我送你吗?还是说” 龙媛这时挽住王兵的手:“你想留下来看我和我男朋友谈恋爱?” 水牛带着他的人马落荒而逃时,撞翻了三把椅子。我们四人当然站在原地没动,而是静静地看着跌跌撞撞的水牛一行人。 第159章 蒙面刀手 水牛几人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在夜色中。 我这才长舒一口气,朝龙媛竖起大拇指:“龙姐,还得是你。刚才那架势,水牛腿都软了。” 龙媛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搭上,黑色皮靴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你们这老大”她撇了撇嘴,指尖轻轻敲打着沙发扶手,“一言难尽啊。难怪混了这么多年还在原地踏步。” 王兵站在一旁,双手插在口袋里,脚尖无意识地蹭着地板。 “麻烦你跑一趟了,大小姐。”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耳尖泛着可疑的红色。 龙媛突然直起身,一把拽过王兵的衣领,迫使他弯下腰来。 她仰着脸,近得能数清王兵的睫毛:“咱俩谁跟谁啊?”她故意拖长了音调,温热的气息拂过王兵的脸颊。 我看到王兵的喉结上下滚动,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慌乱地别开眼,手指不自觉地摸向右腹——那里有一道三寸长的伤疤。 龙媛松开手,突然正色道:“要不我去找李春说说,给你换个堂口?”她掏出手机晃了晃,“一个电话的事。” “不用麻烦了。”王兵连忙摆手,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这样也挺好的。相信水牛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应该不会再搞我们了。” 龙媛盯着王兵看了几秒,突然轻笑一声:“但愿。” 她站起身,皮衣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记住,有事随时call我。”她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转身走向门口,高跟靴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节奏。 送走龙媛后,我们四个默契地没有回写字楼,而是拐进了两条街外的拳馆。 推开斑驳的铁门,熟悉的汗味和皮革味扑面而来。 我一边换衣服服一边问王兵:“明天还去写字楼吗?” 昏黄的灯光下,王兵的侧脸线条显得格外坚毅。 “我不打算去了。”他最终说道,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你们要去可以去。”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想去了。”但想到水牛那张横肉丛生的脸,我还是忍不住问:“可水牛那边怎么交代?” 王兵突然一拳砸在沙袋上,发出沉闷的“砰”声。沙袋剧烈摇晃,链条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走一步看一步。”他转身面对我们,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清明,“出来混开心最重要,没必要看别人的眼色。”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点头。 王兵看了看墙上的老式挂钟,指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时间不早了,早点睡。” 我们四个回到各自的房间。我躺在地铺上,透过天窗看着被霓虹灯染红的夜空。明天会怎样?谁知道呢。但此刻,至少我们找回了久违的安宁。 夜色如墨,冷风卷着落叶在空荡的街道上打转。 一辆纯黑色的轿车无声无息地停在拳馆门口,车窗贴着深色防窥膜,与黑夜融为一体,连车标都仿佛被黑暗吞噬。 车内,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密闭的车厢内缭绕。 他盯着拳馆二楼那扇透出微弱灯光的窗户,眼神阴冷如刀。 “准备好了吗?”他对着手机低声说道,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记住,只要王兵的命,别闹太大。”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粗重的呼吸,随后是金属碰撞的轻响——那是砍刀出鞘的声音。 “准备好了,放心。”对方简短回答。 西装男一挂断电话,指尖在真皮座椅上轻轻敲打。 十分钟后,一辆没有牌照的白色面包车幽灵般滑入街角,车门拉开,十来个蒙面黑衣人鱼贯而出。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手中砍刀在月光下泛着森冷寒光,像是死神的镰刀。 这些人显然训练有素,迅速分散开来,将拳馆四面包围。 为首的刀手身材魁梧,脖子上隐约可见一道蜈蚣状的疤痕。他举起砍刀,对准拳馆的玻璃窗。 “砰!” 一声闷响,刀手突然感觉后颈一紧,整个人腾空而起!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像破麻袋一样被甩出三米远,重重砸在面包车侧面,金属车身顿时凹进去一个大坑。 “谁?!”其余刀手大惊失色,纷纷转身。 月光下,一个中年汉子像铁塔般矗立在那里。他穿着皱巴巴的厨师服,袖口沾着酒渍,浑身散发着浓烈的二锅头气味。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蒲扇般的大手——指节粗大如核桃,手背上布满狰狞的伤疤。 “妈的,碍事的家伙!”一个刀手失声叫道,声音里透着难以置信的凶恶。 老陈眯起醉眼,打了个酒嗝:“大半夜的,吵什么吵?”他说话时喷出的酒气让最近的刀手忍不住后退半步,“没看见孩子们在睡觉吗?” 话音未落,最近的刀手已经挥刀砍来!老陈看似醉醺醺的身形却快得不可思议,右拳如炮弹般轰出。 “咔嚓”一声脆响,那刀手的肋骨至少断了三根,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翻了两个同伴。 “十三娘是不是骗我”老陈嘟囔着,轻松躲过两把交叉劈来的砍刀,粗糙的双指突然如铁钳般夹住其中一把刀的刀刃,“我的处境是不是暴露了?” 他看似随意地一甩手腕,那把精钢打造的砍刀竟然“铮”的一声断成两截! 刀手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老陈的双指已经点在他胸口膻中穴上。刀手顿时如遭雷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老陈应付着四面八方的攻击,他越打越觉得不对劲,这些刀手虽然有些身手,但是用来对付自己,完全是不够看的。 老陈转念一想,醉醺醺地自言自语:“妈的,这几个小娃娃不知道又惹了什么人物” 他突然一个侧身,让过劈来的刀刃,反手掐住那人的脖子,像拎小鸡一样提了起来。 “谁派你们来的?”老陈凑近问道,浓重的酒气喷在对方脸上。 刀手咬紧牙关,突然挥刀砍向老陈面门! 老陈脑袋微微一偏,刀刃擦着他的耳际划过,削断几根花白的头发。 老陈眼中寒光一闪,一掌拍在刀手胸口,那人顿时口吐鲜血,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都不说是?”老陈环视四周,七八个刀手已经躺在地上呻吟,剩下的几个不断后退,“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开口” 他话音未落,身形突然如鬼魅般闪动,拳脚带起的风声呼啸如雷。 短短一分钟内,剩下所有刀手全部倒地不起,有的抱着断臂惨叫,有的直接昏死过去。 黑色轿车内的西装男目睹这一切,手中的烟早已掉在裤子上烧出一个洞都浑然不觉。 他颤抖着发动汽车,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仓皇逃离现场。 老陈望着远去的车尾灯,醉眼突然变得清明如刀。 老陈蹲下身,大手一把揪住最先倒下的刀手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月光下,刀手那张因疼痛而扭曲的脸显得格外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 “看样子,你是这帮人的老大。”老陈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醉意,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谁派你们来的?” 刀手咬着牙,眼神闪烁:“没人派我们来。” 老陈眯起眼睛,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冷意。他咧嘴一笑:“嘴硬是?我让你嘴硬!” 话音未落,他右手如电,在刀手腰间、胸口各点了一下。 刀手浑身一僵,紧接着,一股诡异的暗劲在他体内游走,像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血管里爬行,又痛又痒,却又无法抓挠。 他猛地瞪大眼睛,喉咙里挤出痛苦的呻吟,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在地板上疯狂翻滚。 “啊——!!”他哀嚎着,手指抓挠着地面,指甲都磨出了血痕,“我说!我说!!” 老陈冷哼一声,伸手在他肩胛骨上一拍,那股暗劲顿时消散。 刀手瘫软在地,大口喘息,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 “说。”老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刀手颤抖着开口:“是……是大何兄弟,让我们来取王兵的命!” 老陈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忽然轻松了许多:“这样啊,不是来找我的就行。” 刀手一愣,心里暗骂:谁他妈是来找你的啊!他们今晚的目标明明是王兵,谁知道半路杀出个醉醺醺的老怪物,三两下就把他们全放倒了。 然而,还没等他庆幸,老陈的手突然掐住了他的脖颈,粗糙的指节缓缓收紧。 刀手瞳孔骤缩,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脸色迅速涨红。 “可惜啊,”老陈叹了口气,眼神里竟带着几分惋惜,“你本来不用死的,但你看到了我,我没办法留你们性命了。” 刀手惊恐万分,拼命挣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我们没想看见您啊!是您自己……对我们出手的!高手……放了我们!” 老陈的手紧了紧,刀手眼前已经开始发黑。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老陈却突然松开了手。 “好。”老陈揉了揉太阳穴,像是有些头疼,“还请你们离开后,不要到处乱说。” 刀手如蒙大赦,连连点头:“一定一定!谢不杀之恩!” 老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还不快滚!” 一众刀手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向面包车,连掉在地上的砍刀都不敢捡,转眼间消失在夜色中。 老陈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沉默良久。 “差点又犯戒了。”他低声喃喃,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 他缓缓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手指微微发抖,插了好几次才对准锁孔。 “咔哒”一声,拳馆的门开了。 老陈走进去,轻轻带上门,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第160章 道高一尺 魔高一丈 黑色的轿车在夜色中疾驰,轮胎碾过潮湿的柏油路面,溅起细碎的水花。 驾驶座上的西装男,此刻后背完全被冷汗浸透,高档定制西装的衬衫紧贴在皮肤上,黏腻得令人窒息。 他的手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脑海中不断闪回那个醉醺醺的中年人的眼神,那双浑浊却锐利如刀的眼睛,看人时就像在看一具尸体。 那根本不是普通人的眼神。 西装男猛踩油门,轿车在空荡的街道上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他连续闯过三个红灯,直到确认后方没有追兵,才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妈的”他咬着牙骂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dh酒门口,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泊车小弟刚迎上来,就被西装男一把推开。他踉跄着冲进酒,连车钥匙都懒得拔。 酒内,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冲击着耳膜,舞池里的人群随着节奏疯狂扭动。 dj台上,两个穿着火辣的女郎正贴着调音师热舞,但西装男连看都没看一眼,径直穿过人群。 “雄哥!”服务员认出了西装男,连忙上前。 “欢哥呢?”雄哥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二楼包厢。” 雄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猛地推开包厢的雕花木门。 包厢内烟雾缭绕,何欢正搂着一个穿着清凉的女孩,另一只手举着酒杯,和几个心腹谈笑风生。 看到雄哥狼狈的样子,包厢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阿雄?”何欢挑了挑眉,脸上还带着醉意,“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不像你啊。坐下来喝一杯!” 雄哥摇了摇头,眼神凝重。 何欢的笑容渐渐消失,他一把推开怀里的女孩:“你们都先出去。” 等包厢门重新关上,雄哥才将今晚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说到那个醉酒的中年人徒手放倒十几个刀手时,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发抖。 何欢听完,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冰块在玻璃杯里叮当作响。 “高手吗?”何欢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有意思。” “欢哥,那人真不简单,”雄哥压低声音,“十几个带刀的都近不了他的身。” 何欢突然笑了,他慢条斯理地又倒了一杯酒:“难怪王兵能撑到现在,原来是背后有人啊。” “那我们” “慌什么?”何欢打断他,晃了晃酒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能请高手,我们就不能?” 雄哥一愣,随即会意:“欢哥的意思是” “去道上打听打听,”何欢抿了一口酒,“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练家子在活动,不管花多少钱,都给我请回来。” “明白!”雄哥重重点头。 等雄哥离开后,何欢独自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璀璨的夜景。他举起酒杯,对着玻璃中自己的倒影轻轻一碰。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早晨八点半,我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房间里出来,发现王兵已经坐在茶桌前抽烟。 烟灰缸里堆了四五个烟头,看样子他早就醒了。 “早啊,兵哥。”我打着哈欠说道。 王兵吐出一口烟圈:“去把雷子和大头叫起来,水牛说有任务安排给我们。” 我一愣:“你怎么不自己去叫?” 王兵弹了弹烟灰,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昨天说我不去写字楼了现在拉不下面子。”他顿了顿,“你去叫,就说是你硬拉着我起床的。” 我无奈地叹气:“好。” 王兵掐灭烟头,懊恼地说:“早知道昨天就不把联系方式填给他了。这样我们只要发钱的时候过去领钱就行。” 我听得汗颜。 十分钟后,我连拖带拽地把还在打呼噜的雷子和抱着枕头不放的大头弄醒。四个人简单洗漱后,往写字楼走去。 此时的写字楼内,水牛正坐在真皮老板椅上,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他粗壮的手里把玩着一把砍刀,刀锋在晨光中闪着寒光。 “妈的,”他突然把砍刀刀狠狠扎进办公桌,“几个学生仔,居然敢搬龙媛出来压我,让我当众下不来台!” 站在一旁的马仔缩了缩脖子:“牛哥,这王兵毕竟是大小姐的男朋友,得罪了大小姐就是得罪龙王” “放屁!”水牛猛地站起来,椅子撞在后面的书架上发出巨响,“要不要干脆把我这个堂口老大的位置让给他坐?!” 马仔立刻噤声。水牛喘着粗气,胸前的马甲纹身随着呼吸起伏,活像一匹暴怒的野马。 “不让这几个学生仔吃点苦头,他们根本不懂什么叫社会。”水牛突然阴森森地笑了,“去,把阿毛那笔账交给他们去收。” 马仔倒吸一口冷气:“阿毛?城中村的村霸?让几个学生仔去怕是也收不回来。” “就是要让他们收不回来!”水牛一把揪住马仔的衣领,“这样一来,我是在为会里办事,龙王怪罪下来也找不到我头上,懂吗?” 马仔眼睛一亮:“牛哥,这招高啊!” 水牛得意地松开手,拍了拍马仔的脸:“你还得学啊。” 他胸前的马甲纹身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狰狞。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水牛整了整衣领,瞬间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 门开了,我们四个站在门口。王兵双手插兜,一脸不情愿;雷子还在揉眼睛;大头手里居然还拿着半个没吃完的包子。 水牛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哎呀,都来了!有个重要任务要交给你们” 第161章 讨债小队 水牛靠在老板椅上,翘着二郎腿,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在我们四个身上来回扫视。 “你们也知道,我们街上都是些小商小铺,”他慢悠悠地说道,“所以,我们主要的收入来源就是收账和放贷。” 我们四个点点头,装作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水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既然你们加入了我们堂口,就得学着帮会里做事。” 说着,他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随手丢了过来。 王兵一把接住,低头一看,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个地址和电话号码。 “城中村的阿毛欠我们五万,你们去把这笔账要回来。”水牛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让我们去买包烟。 王兵皱了皱眉:“牛哥你面子大,还是你去比较好。” 水牛身边的马仔立刻插嘴:“牛哥每天日理万机,哪里还有空管这些小事?这种活儿,你们几个去就行了!” 王兵还想说什么,我赶紧拉了拉他的袖子。 “可是我们几个也不熟悉流程啊。”王兵还是忍不住说道。 水牛摸了摸下巴,故作思考状,随后突然一拍大腿:“说的也是!虾子猛,你跟他们一起去,带带新人!” 办公室门口,蓝发的虾子猛懒洋洋地走了进来,嘴里还嚼着口香糖。 他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一条粗金链子,手腕上缠着几圈红绳,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小混混。 “好啊。”虾子猛咧嘴一笑。 王兵立刻走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可以,让猛哥带带我们!” 虾子猛被搂得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尴尬地干笑两声。 水牛满意地点点头:“甚好甚好,祝你们马到成功!” 等我们五个走出写字楼,虾子猛掏出烟盒,给我们一人发了一支烟,自己也叼上一根,点燃后深吸一口,吐出一团烟雾。 “学弟们,我只教一次,”他眯着眼睛说道,“收账的时候一定要狠,他越是不给,我们越要无赖!” 王兵却好像没听出弦外之音,反而拍了拍虾子猛的肩膀:“没事,有猛哥在,我们怕什么?” 虾子猛干笑两声,没接话。 与此同时,写字楼里,水牛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喂?” 水牛阴恻恻地笑了:“阿毛,欠会里的钱什么时候还?” “老子没钱!”阿毛直接吼道,“有本事来弄死我!” “不还是?”水牛冷哼一声,“等着,我已经叫人过去收了,你今天不还也得还!” 说完,他挂断电话,往老板椅上一靠,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下有好戏看了! 城中村夹在县城和乡村之间,既不像乡下那样破旧,也不像城里那般繁华。 狭窄的巷道两侧挤满了自建楼房,电线像蜘蛛网一样在头顶交错。 空气中飘着油烟味和下水道的酸臭味,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蹲在路边打牌,看到我们五个生面孔,眼神里带着警惕。 虾子猛拿着纸条,皱着眉头一家家对着门牌号:“城中村180号,在哪呢?” 我们跟在他后面,小声议论着。 “兵哥,”我忍不住问道,“水牛怎么突然让我们来收账?” 王兵没说话,眼神飘忽,像是在盘算什么。 雷子倒是兴致勃勃:“这还用问?牛哥肯定是看兵哥是龙姐男朋友,想借这事提拔我们!这事要是办成了,说不定我们真能在县城站稳脚跟。” 王兵终于开口:“水牛跟你说的?” 雷子挠挠头:“没啊,我猜的。兵哥,你就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就在这时,虾子猛突然停住脚步:“到了!” 我们抬头一看,面前是家名叫“流星”的台球厅。 破旧的霓虹灯招牌缺了几个字,玻璃门上贴满了啤酒广告。还没等我们商量对策,虾子猛已经推门而入。 “靠,这么莽?”雷子嘀咕一句,“不愧是我猛哥啊!” 台球厅里烟雾缭绕,十几张台球桌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居然座无虚席。穿着背心拖鞋的年轻人叼着烟,球杆撞击声和脏话此起彼伏。 一个染着黄毛、和我们年纪相仿的小混混走过来,压低声音说:“帅哥们,今天满台了,劳烦去别家。” 虾子猛吐一口香烟:“我们不打球,毛哥在吗?我们有事找他。” 黄毛身子一僵,说了句“稍等”就匆匆钻进里屋。 王兵拽了拽虾子猛的袖子:“猛哥,不是说收账要狠吗?怎么还客客气气的?” 虾子猛斜眼看他:“这叫先礼后兵。王兵,你在一中是不是光打架不读书?” 王兵讪笑:“还真被猛哥说中了,猛哥厉害!” 里屋门帘一掀,走出来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最扎眼的是他嘴角那颗大黑痣,上面还长着根两寸长的毛。 他一边走一边捻着那根毛,眯着眼问:“谁找我?” 不用介绍,这肯定就是阿毛了——人如其名。 虾子猛上前一步:“毛哥,我们神龙会的。欠我们的钱该还了?” 阿毛扫视我们五个,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神龙会没人了?派五个学生仔来收账?还是说,神龙会压根看不起我阿毛?” 听了这话,谁都会不舒服,大头一听做势就要冲上去,还好我眼疾手快按住了他。 虾子猛陪着笑:“毛哥,拖这么久也该还了,不然我们不好交代。” “关我屁事!”阿毛突然变脸,“老子没钱!” 王兵突然吼了一嗓子:“阿毛!你他妈敢不给猛哥面子!” 我愣住了,我不知道王兵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句,这并不像王兵平时的作风。 阿毛狞笑着捋了捋痣毛:“猛哥?想要钱?让你们龙王来,我立马给!” “龙王来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虾子猛脸色沉了下来。 王兵一脚踹翻旁边的台球桌,彩色球滚了一地:“那就没得谈了!” 阿毛后退一步,猛地掀翻身旁的啤酒箱:“兄弟们!抄家伙!” 刹那间,台球厅里原本安安静静打台球的二三十号人齐刷刷站起来,有的抄起台球杆,有的从桌下抽出钢管。 我们五个被团团围住,虾子猛脸色发白,而王兵——我惊讶地发现——他嘴角居然挂着笑。 “果然和我想得一样。”王兵笑着说道,手已经别在了后腰处。 王兵的笑容在昏暗的台球厅里显得格外刺眼,刹那间,那根通体乌黑的甩棍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正常人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分钟内召集二三十号打手?除非他们早就埋伏在这里,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换句话说就是,我们被水牛摆了一道! “兵哥”我压低声音,额头渗出冷汗,“就算要试探,也不用玩这么大?从进门看到每桌都挤满人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王兵咧嘴一笑:“阿杰,人家都挖好坑等我们跳了,我们岂有不跳的道理。” 大头这时一脸疑惑:“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雷子走了过来,拍了拍大头的肩,“我也听不懂,反正,干就完了!” 这下真的是背水一战了。 第162章 龙须之怒 阿毛从掀翻的啤酒箱里掏出一根钢管,抡着钢管冲了过来! “干他们!”阿毛怒吼一声,钢管带着风声朝王兵头顶砸下! 王兵身形一闪,甩棍“唰”地一节一节伸出,棍光如电,在钢管上擦出一串火星。 他反手一棍,棍尖碰到阿毛的胸口,阿毛倒退数步。 “操!”阿毛吃痛后退,脸色狰狞,“给我往死里打!” 整个台球厅瞬间炸开了锅。 二三十号混混挥舞着钢管、台球杆蜂拥而上,玻璃破碎声、咒骂声、惨叫声混作一团。 刚才一脸正派的虾子猛瞬间就被吓傻了,抱着头蹲在墙角,一步一步得朝门口挪去:“别打我!我只是带路的!” 这时我才知道为什么他叫虾子猛,果然跟虾子一样,一有风吹草动就逃之夭夭。 雷子抄起一把折叠椅,狠狠砸翻一个冲过来的黄毛:“去你妈的!” 大头更是凶猛,直接扛起台球桌,“轰”地一声砸倒三四个人,台球滚得满地都是。 我抄起地上断裂的台球杆,朝最近的混混猛冲过去,杆子带着风声劈向他的肩膀。 可对方只是冷笑一声,手中的钢管如铁鞭般横扫。 “咔!”一声脆响。 台球杆应声再次断成两截,震得我虎口发麻。 我立马意识到,他手中的钢管和我们在学校里用的钢管不一样,他的是实心钢管。 学校里的钢管大多是空心铁管,打人虽疼,但至少还能扛几下。可这家伙手里的家伙不一样——沉、硬、狠,一棍子就能让人丧失战斗力。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混混的钢管已经狠狠捅向我的腹部。 “呃——!” 剧痛瞬间炸开,我闷哼一声,本能地弯腰护住肚子,却因此彻底暴露了后背。 “砰!” 第二棍结结实实砸在我的脊梁上,我眼前一黑,整个人重重栽倒在地。背上火辣辣的疼,肌肉像是被烙铁烫过一样,肿胀发烫。 我这才意识到,我们这些学生和社会上的混混的差距。 我们这些学生,平时打架最多也就是拳脚相加,偶尔抄个板凳、扫把,哪像这些混混,下手又黑又准,专挑最痛的地方打。 我咬牙撑起身子,喉咙里泛起一股铁锈味。那混混见我还能动,似乎有些意外,但他没再管我,而是转身朝大头走去。 显然,在他们眼里,我们几个学生根本构不成威胁。 “不能让他过去……”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可背部的疼痛,使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兵哥!现在怎么办?!”我咬牙喊道。 王兵一个侧踢踹飞一个偷袭的混混,甩棍在手中翻转:“再将水牛一军,打电话给他!” 说着,他如猎豹般冲向阿毛! 我收到命令,一个单身躲到了大头身后,借着大头的掩护拨打电话,电话传来打通的提示音,但很快被挂掉了。 我大喊道:“兵哥,水牛没接!” 王兵笑着说道:“正合我意,打电话给兄弟们。” 我立马明白了兵哥的意思,我转而打电话给黄子豪,黄子豪立马接起电话,他知道,现在的我,只有遇到急事才会给他打电话。 “喂,阿杰?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黄子豪急促的声音。 我喘着粗气,背靠着台球厅的墙壁,手机紧贴在耳边:“子豪,城中村180号,多带点兄弟!要快!” “明白!”黄子豪二话不说挂断电话,赶忙去摇人。 县城不大,从县一中过来最多十五钟。但眼下这十五分钟,我们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熬得过去。 此时的王兵,还在一步一步地向阿毛靠近,他的速度太快了,快到那些钢管都追不上他的身影。 “拦住他!快他妈拦住他啊!”阿毛的声音已经变了调,那张嚣张的脸此刻写满恐惧,踉跄着往后退去。 大头那边的情况却不容乐观。虽然凭借点穴功夫放倒了几个混混,但对方人数实在太多。他的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呼吸粗重得像拉风箱,却仍在咬牙坚持。 我趁机捡起一根掉落的实心钢管,冰凉的触感让我稍稍安心。钢管在手,我冲到大头身旁,替他挡下几记偷袭。 “往门口撤!”我嘶吼着,声音在混战中几乎被淹没。 可雷子已经支撑不住了,瘫倒在地上,手中的台球杆机械地挥舞着。数根钢管雨点般砸在他周围,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至于虾子猛——那小子早就不见了踪影,不知是躲起来了,还是已经逃出台球厅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都他妈别动!”王兵厉声喝道。 整个台球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混混都僵在原地。 王兵的甩棍尖端抵在阿毛喉结上,压出一道细小的血痕。阿毛的喉结上下滚动,冷汗顺着那颗长毛的黑痣滑落,滴在甩棍上。 “兄兄弟”阿毛的声音发颤,“有话好说” 王兵冷笑一声,手腕微微发力,甩棍又推进半分:“现在知道叫兄弟了?” 他凑近阿毛耳边,压低声音:“毛哥,现在能不能好好说话啦。” 台球厅里鸦雀无声,二三十号混混举着家伙却不敢上前。 “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阿毛急忙喊道,“我给你们钱。” 王兵却摇了摇头,目光扫过我们。雷子倒在地上呻吟着,大头的额头流着血,我的右手腕肿得老高。 “不好意思,”王兵的语气有些冰冷,“我们现在不要钱了!” 阿毛浑身一颤,脸色有些白:“那那你们要什么?” 王兵没回答,转头看向雷子:“雷子,还能走得动道吗?” 雷子咬着牙,用台球杆撑着站起身:“放心…死不了。” “阿杰,”王兵朝门口扬了扬下巴,“带他们先出去。” 我扶起雷子,大头断后,三人踉跄着退出台球厅。透过玻璃门,我看到王兵挟持着阿毛慢慢后退,甩棍始终没离开过阿毛的喉咙。 此时,王兵挟持着阿毛,慢慢地退至门口,嘴上说着:“都别动哈,谁动我就在你们毛哥的喉咙上开个天窗!” 台球厅里地混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兵一步一步地退出台球厅。 等我们四人终于退到台球厅门口时,阿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发颤:\"兄弟,你们已经安全了,该放了我?\" 王兵看着我们三人,我们身上各自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王兵沉声道:“你们先走,我一会就跟上来!” 我们交换了个眼神,转身朝城中村狭窄的巷道奔去。 身后传来阿毛故作轻松的声音:“你看,你兄弟都跑了,还不赶紧” 话音未落,王兵突然咧嘴一笑:“毛哥,你这根毛,我真的是越看越难受,我还是帮你处理掉它。”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拇指和食指精准钳住阿毛嘴边黑痣上那根油亮的长毛,猛地一拽! 那根毛就这样被王兵给揪了下来,王兵一把推开阿毛,转身就朝着我们的方向跑来。 “啊——!”阿毛的惨叫划破夜空。 已经跑出几十米的我们闻声回头,却只看见王兵像头猎豹般追来的身影。 他边跑边松开手指,边看看着手里的毛。 “敢让我兄弟挂彩,”王兵冷笑,“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台球厅外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我的本命毛啊!我养了整整十年!” 阿毛跪倒在地,一手捂着嘴边的痣,一手指着我们的方向,紧接着是歇斯底里的咆哮:“给我弄死他们!为我的毛报仇!” 刹那间,二三十个黑影如潮水般涌出,杂乱的脚步声在巷道里激起回音。我们心头一紧,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第163章 一毛之仇 原本我们三人还在慢悠悠地小跑着,身后传来的嘈杂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王兵突然从后面快步冲了上来,他的脸色异常凝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快跑!”他压低声音吼道,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我们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我边跑边喘着气问:“兵哥,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他们怎么还在追?” 王兵跑得太急,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猛地晃了晃自己的右手。 借着微弱的光,我赫然看见他指间夹着一根又黑又粗的长毛,在风中微微颤动。 雷子喘着粗气,还不忘打趣:“兵哥,你什么时候有这癖好了?拔人家毛干什么?” 王兵终于缓过气来,却没有回答,只是将那根毛轻轻一甩。 那根毛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慢慢飘落在地上。不知为何,看着这一幕,我后背突然窜上一股寒意。 我们四个拼命狂奔,耳边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和凌乱的脚步声。 我的肺像是要炸开一般,双腿也开始发软。 终于,村口的石碑出现在视野中,但我一个踉跄,重重摔在了泥地上,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阿杰,怎么这么不小心!”王兵一把拽住我的衣领,硬生生把我提了起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追兵已经逼到眼前,最近的离我们不过半米距离。 诡异的是,他们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齐刷刷停在了原地,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我借着王兵的力道,大口喘着粗气,勉强站稳身子。 这时人群分开,阿毛骂骂咧咧地挤到最前面:“妈的!怎么不追了?” 阳光下,他嘴边那颗标志性的黑痣格外显眼,只是原本长在上面的那根长毛不见了踪影。我忍不住想,这下阿毛以后就不能再叫阿毛了,只能改名叫阿痣了。 突然,村口方向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像闷雷一样由远及近。 我转头看去,只见黄子豪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身后黑压压跟着上百号我们一中的兄弟。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抄着家伙,钢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黄子豪把钢管往肩上一扛,冲我咧嘴一笑:“没来晚?” 我笑骂道:“狗日的,再晚一步可以去吃我的席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看到兄弟们的身影,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黄子豪朝王兵点点头:“兵哥,现在怎么说?” 王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突然提高音量:“兄弟们,跟毛哥问声好!” “毛——哥——好——!”上百号人齐声吼道,声浪震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 阿毛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我清楚地看见他的小腿在不停发抖,连带着裤管都在微微颤动。 但他还是强撑着面子,声音却明显虚了几分:“带、带这么多学生仔吓唬谁呢?有、有本事跨过这个村口,我们就开战!” 王兵还没开口,黄子豪已经按捺不住,钢管“铛”地一声砸在地上:“丑八怪!你那张臭嘴再不放干净点,信不信我现在就过去给你撕烂了?”他说着就要往前冲,被王兵一把拦住。 微风卷着尘土掠过村口,两拨人马隔空对峙,骂声此起彼伏。 我们这边人多势众,声浪如潮,完全盖过了阿毛那伙人的叫嚣。 可奇怪的是,双方人马始终默契地停在村口那条无形的分界线两侧,谁也没有真正跨过去。 阿毛脸色阴沉,眼神闪烁,显然在权衡利弊。出了村口,他们那二三十号人未必能讨到便宜。 而我们这边,所有人都在等王兵的信号。他没发话,我们谁也不会贸然行动。 我瞥了王兵一眼,发现他嘴角挂着冷笑,似乎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抬手直指阿毛,扯着嗓子骂道:“阿毛,你个没毛的孬种!还不滚回去找你的毛?说不定还能捡回来粘上!” 阿毛气得跳脚,那张本就狰狞的脸涨得通红,可偏偏无可奈何。他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我们,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双方骂战持续了十几分钟,直到嗓子冒烟,王兵才懒洋洋地摆了摆手:“不行了,口好喝,今天先到这儿,回家喝水去!” 黄子豪闻言,立刻朝身后一挥手,高声喊道:“兄弟们,撤了!” 上百号人齐刷刷转身,提着家伙往回走,我们四个则慢悠悠地跟在最后。 就在这时,阿毛突然扯着嗓子喊道:“玩甩棍的那个!你叫什么?!” 王兵脚步一顿,缓缓回头,眼神冷冽如刀:“你爷爷我叫王兵。” 阿毛死死盯着他,声音里透着恨意:“王兵,我记住你了!这事没完,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王兵嗤笑一声,语气平淡得像是谈论天气:“无所谓,记住我的人多了去了。有空你挑个地儿,我们慢慢陪你玩。”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顺便告诉你——这样的学生,我能叫来五百个。” 阿毛瞳孔一缩,显然被这个数字震住了。但下一秒,他就嗤之以鼻,显然觉得我们在虚张声势。 可我知道,王兵没吹牛。一中加八中,我们的人脉,真要摇人,五百个?还真是手拿把掐。 微风里,阿毛的身影渐渐模糊,但他的狠话却像一根刺,隐隐扎在心头。 但这事,恐怕真的没完。 夜色渐深,街道上只剩下零星的路灯亮着,我们四人并肩走在县城的柏油路上,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同众多兄弟道别后,气氛反而沉了下来。我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兵哥,今天这事……是不是太冲动了?” 王兵双手插兜,目光盯着前方,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不这么做,我们怎么有理由拿下水牛?” 我心头一震,猛地转头看向他。路灯的光映在他侧脸上,勾勒出一道锋利的轮廓。 原来如此——他根本不是单纯地想报复阿毛,而是想借这个机会,彻底取代水牛,接下他的堂口! 尽管我早就知道王兵野心不小,但亲耳听到他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可转念一想,无论他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他这边。 王兵继续说道:“水牛那家伙,居然真敢搞我们。”他冷哼一声,眼神锐利如刀,“那我就让他知道,学生仔也能翻起大浪。” 雷子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紧:“兵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和牛哥开战?” 王兵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我们,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没办法,你们觉得,我们现在还能在他手下做事吗?再这样下去,我们有的是小鞋穿的。” 我沉默片刻,忽然想到一个人:“这事……要不要和龙姐说一声?” 王兵摇头:“告诉她,她只会拦着我们。” 夜风吹过,带着几分凉意。我深吸一口气,问道:“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王兵眼神一沉,迈步向前,声音低沉而坚定: “走,找水牛去。” 他的背影在路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而我们,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第164章 这事没完 我们四人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写字楼下时,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县城。 写字楼前的霓虹灯在雨后的水洼中投下扭曲的倒影,而站在楼下的那个熟悉身影让我们的脚步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虾子猛那一头标志性的蓝发在夜风中不安分地舞动,他指间夹着的香烟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看到我们出现,他明显松了口气,随手将烟头弹进了路边的排水沟,溅起几点火星。 王兵第一个走上前去,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猛哥,你怎么在这?先礼后兵,你的''兵''呢?” 虾子猛快步迎上来,用力拍了拍王兵的肩膀,我能听到那沉重的拍击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你们没事就好,”虾子猛的目光在我们四人身上快速扫过,在看到我们衣服上的血迹和淤青时明显停顿了一下,“王兵,你还是太冲动了。我正打算回来叫人过去帮你们。” 王兵冷笑一声,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猛哥,我们差点就死在里面了。阿毛那边埋伏了二三十个人,个个拿着家伙。” 王兵的声音突然提高,“猛哥,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虾子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写字楼高处的窗户:“先别着急,我去和牛哥说明一下情况,这仇我们肯定要报。” “等水牛的话,”王兵兵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这种平静比怒吼更令人不安,“恐怕只能帮我们收尸了。” 我注意到王兵已经不再称呼“牛哥”,而是直呼其名“水牛”。这个细微的变化像一把锋利的刀,划开了我们与水牛之间最后的情分。 虽然不明白王兵为何突然如此决绝,但我下意识地向他靠近了一步,用行动表明我的立场。 王兵说完便转身走向写字楼大门,我们三人默契地跟上。 虾子猛犹豫了一瞬,也跟了上来。就在这时,王兵突然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猛哥,我劝你别跟上来了。不然”他缓缓转过身,我第一次看到他眼中那种令人胆寒的冷光,“到时候场面恐怕不好收拾。” 虾子猛的脚步硬生生地刹住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后退几步让开了路。 看着他复杂的表情,我突然懂了——连虾子猛都看出来了,这次根本就是水牛设的局! 写字楼的电梯在上升过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我们身上散发的血腥味和汗味。 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 “神龙娱乐有限公司”的玻璃门依然光可鉴人,上面烫金的公司名称在顶灯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王兵没有任何犹豫,一把推开了门。门内浑浊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烟草、酒精和某种甜腻的异味。 眼前的景象令人困惑——几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混混此刻像烂泥一样瘫在椅子上,眼神涣散,对我们的闯入毫无反应。 其中一个人的手臂无力地垂着,指尖还夹着半截燃烧的香烟,烟灰已经积了长长一截。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王兵直接一脚踹开。水牛壮硕的身躯陷在宽大的老板椅里,正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什么东西往抽屉里塞。 看到我们破门而入,他油腻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挤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你们回来啦!”他的声音低沉,但在我们听来显得格外刺耳,“账收回来了吗?” 王兵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身逼近水牛:“牛哥,钱没收回来。阿毛那边人太多了,我们差点连命都要交代在那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水牛脸上的横肉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水牛干笑两声,避开王兵的目光:“会这样!诶,没办法,这就是社会嘛。好了,没收回来就算了,我不怪你们。”他说着就要去拿桌上的香烟。 王兵突然伸手按住了酒杯:“牛哥,我们四个都被阿毛的人打得够呛。”他慢慢直起身子,“能不能借我们点人,回去把仇报了?钱我保证一分不少地拿回来。”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知道,这是王兵给水牛的最后机会——如果他愿意为我们出头,一切还有转圜余地;如果他拒绝,那苍天都饶不过他了。 水牛的小眼睛在我们四人身上来回转动,最后他搓着厚大的手掌,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件事呢,我觉得还是得从长计议。你们也看到了,阿毛不是好惹的,我得先和会里\" “砰!”王兵突然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水牛吓得整个人弹了起来。“去你妈的从长计议!” 王兵的脸因愤怒而扭曲,“知道不好惹,还让我们四个去,真当我们四个好欺负吗?” 王兵那一拳砸在桌面上,力道之大,震得桌上的烟灰缸、酒杯和文件都跳了起来。 先前水牛慌乱塞进抽屉的东西被震得滑了出来,一个透明的自封袋“啪”地掉在地上,几颗蓝色的小药丸滚落在地毯上。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看到这蓝色小药丸,我心中一惊,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在一中的时候,杨建兜售的那种“嗨丸”,吃了能让充满精力,但代价是神志不清、身体垮掉,甚至有人因此猝死。 水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弯腰要去捡,但王兵动作更快,一把抄起那袋药丸,举到眼前仔细端详。 蓝色药丸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是某种毒虫的眼睛。 “牛哥,”王兵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嗑药了?” 水牛的呼吸变得粗重,额头渗出冷汗,他强装镇定,但颤抖的手出卖了他:“还我!” 王兵冷笑,将那袋药丸在掌心掂了掂:“据我所知,神龙会的规矩第一条——绝不碰毒。牛哥,你这是自己坏了帮规啊。” 水牛的眼神骤然变得凶狠,他不再废话,右手猛地伸进抽屉,“唰”地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砍刀,二话不说,一刀就朝王兵劈了过来! “兵哥!”我大喊一声。 王兵反应极快,侧身一闪,刀锋擦着他的衣角划过,“咔嚓”一声劈在办公桌上,木屑飞溅。 水牛见一击不中,壮硕的身躯竟异常灵活,一个翻身越过老板桌,双手持刀,恶狠狠地盯着我们四人。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外面的混混都像丢了魂一样——他们根本不是困了,而是嗑药嗑嗨了!水牛不仅自己碰毒,还带着手下的人一起堕落! “王兵,”水牛的声音沙哑而狰狞,眼中布满血丝,“把东西还我,我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 王兵盯着他,缓缓摇头:“晚了,牛哥。今天这事,没完。” 水牛的面容彻底扭曲,他低吼一声,举刀再次冲了过来! 第165章 反了水牛 水牛这一刀劈来,刀锋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刺眼的寒光,我们四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这把砍刀明显开过刃,刀口锋利得能映出人脸上的惊恐。 王兵的手已经摸向后腰,平时他早就抽出那根通体乌黑的甩棍迎战了,可此刻他的动作却迟疑了一瞬。 显然,即便是他,面对水牛这不要命的架势,心里也有些发怵。 我们四人中,只有大头没怂。他低吼一声,猛地冲上前,双手死死扣住水牛持刀的手腕。 水牛虽然体型臃肿,但力气却大得惊人,两人僵持不下,刀锋在空气中微微颤抖,距离大头的咽喉只有寸许距离。 奇怪的是,大头此刻竟像是忘了自己练过的功夫,一招一式都只是勉强躲避刀锋,完全不像平时那样凌厉出击。 我瞬间明白过来——他不是忘了,而是不敢贸然出手。面对真刀真枪的生死搏杀,再好的功夫也得掂量掂量。 “锵——” 王兵终于抽出了甩棍,一个箭步上前,金属棍身精准地架住砍刀的刃口,火星迸溅。 我见机不可失,猛地扑上去抱住水牛的腰,雷子则从侧面飞起一脚,狠狠踹在水牛的后背上。 “砰!” 水牛的身躯重重摔在地上,可他的手指仍然死死攥着刀柄,指节都泛白了。 就在我们喘息的刹那,他竟然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动作利落得完全不像个瘾君子。到底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这份应变能力确实让人心惊。 “人呢?都他妈死了?!”水牛突然扯着嗓子吼道,声音里透着癫狂。 办公室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那些原本昏昏沉沉的混混终于被惊动,正摇摇晃晃地朝这边走来。 虽然他们状态不佳,但七八个人围上来,光靠我们四个学生肯定招架不住。 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低声问王兵:“兵哥,怎么办?” 王兵的目光死死锁定水牛,快速说道:“水牛交给我,你们对付其他人,有机会就跑!” “兵哥,水牛还是让我来!”大头急道,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王兵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异常冷静:“你看,水牛连对付我们四个学生都要动刀,说明什么?” 他盯着水牛微微发抖的手腕,“那些药丸早就掏空了他的身子,他现在连自己都不信了。” “我一定能拿下他的!”说着,王兵将甩棍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棍花,眼神锐利如刀:“而且,这件事,必须我去做!”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王兵的话像块烙铁,沉甸甸地烫在心头。 我用力眨了眨眼,把那股酸涩逼回去,迈步走向门外那七八个摇摇晃晃的混混。 身后传来大头粗重的呼吸声,雷子的脚步声很轻,但我知道他们都跟了上来。 我不敢回头,生怕一转身就看到王兵倒在水牛的刀下, 我接受不了。 工作室的灯光忽明忽暗,照得那些混混青白的脸像鬼一样。 “啊——!”我听见自己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冲向最近的那个混混。 拳头砸在他鼻梁上的瞬间,我听见“咔嚓”一声脆响。黄毛踉跄着后退,鼻血喷溅在脏兮兮的t恤上,可他竟然还在笑,眼神涣散得像个疯子。 雷子和大头也不含糊,他俩知道我的实力偏弱,帮我分担走了大部分混混。 余光里,雷子一个扫堂腿放倒两个,动作干净利落。大头更是凶悍,直接抄起消防栓砸在一个混混背上,那声闷响听得我牙酸。 被我按在墙上的混混眼神飘忽,嘴角还挂着口水。我抡圆了胳膊一拳接一拳砸下去,指关节很快破了皮,血混着他的鼻血糊了一墙。 他软绵绵地往下滑,可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这比惨叫更让人毛骨悚然。 我的正背面就是工作室的门口,但我们都像忘了这回事。 王兵说“能跑就跑”,可我们三个没有一人走向门口,尽管这是我现在一个转身就能做到的事情。 办公室里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金属碰撞的声音里夹杂着水牛野兽般的吼叫。 我突然分神,差点被一个混混抡到的啤酒瓶开瓢,幸亏大头一肘子把人撞开。 “专心点!”雷子踹飞一个扑来的混混,转头冲我吼。 他右眉骨裂了道口子,血糊了半张脸。我抹了把汗,突然听见办公室里传来“咣当”一声巨响,像是整张办公桌被掀翻了。 办公室内,金属碰撞的锐响不断炸开。 王兵的甩棍与水牛的砍刀每一次交锋都迸出刺眼的火星,在昏暗的办公室里格外醒目。 水牛像头疯牛般挥舞着砍刀,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呜呜”的啸叫,逼得王兵不断后退,鞋底在地板上磨出刺耳的摩擦声。 “啪!” 甩棍精准地抽在水牛手腕上,正常人早就疼得松手了,可水牛只是肌肉抽搐了一下,砍刀反而劈得更凶。 王兵心里一沉——这混蛋嗑药嗑得连痛觉都没有了! 一道银光闪过,王兵急速后仰,冰冷的刀锋还是擦着他胸口掠过。 衬衫“嗤啦”裂开,鲜血立刻在白色布料上晕开。王兵倒吸一口凉气,温热的液体顺着腹部流进裤腰。 “王兵!你他妈是不是不想混了!”水牛喘着粗气,眼球布满血丝,“再给你一次机会!把药还我,老子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 “呸!”王兵吐掉嘴里的血沫,任由鲜血浸透前襟,“是你不想混了!” 王兵突然暴起,踩着沙发腾空跃起。 水牛仓促挥刀,却见王兵在半空诡异扭身,甩棍反握,金属棍身“铛”地架住持刀手腕,另一只手铁钳般扣住水牛后颈,借着下坠之势狠狠将那颗肥硕的脑袋撞向墙壁。 “咚!” 令人牙酸的闷响过后,墙皮簌簌掉落。水牛踉跄后退,额头裂开一道口子,鲜血糊住了左眼。 王兵趁机一个翻滚拉开距离,冲出门口时回身猛踹,门“咣当”一声合上,将水牛关在了办公室里。 工作室内,我们三人正被七八个混混围殴。大头右臂挨了一记钢管,却仍死死护着雷子后背。 雷子眼角开裂,正把一个混混的头往消防栓上撞。 而我被按在墙上,有个混混正抡起啤酒瓶。 “跑!” 王兵的吼声炸响的瞬间,甩棍呼啸着砸翻两人。 我们趁机撞开工作室的门,四道身影跌跌撞撞冲下楼梯。 虾子猛在楼下惊愕抬头,还没等他张嘴,我们已带着满身血迹旋风般掠过。 夜风灌进撕裂的衬衫,王兵胸前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比伤口更灼热的,是胸腔里翻涌的怒火。 第166章 凶狠的李春 夜风卷着碎纸片在写字楼前打转,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到门口。 车门推开,锃亮的皮鞋踏在积水里,溅起几滴泥水。 李春竖起风衣领子,细长的眼睛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 他双手插兜走进电梯,金属轿厢映出他阴鸷的面容。当电梯停在\"神龙娱乐\"楼层时,他掏出一块方巾捂住口鼻——空气中弥漫的腥臭味让他皱了皱眉。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歪倒的桌椅和满地玻璃渣。几个鼻青脸肿的混混正在收拾残局,见到来人顿时僵在原地。 最靠近门口的混混刚喊出“春哥”,脸上就挨了记响亮的耳光。 “废物。”李春甩了甩抽疼的手掌,混混脸上立刻浮现五道指痕。没人敢抬头,所有人都像被冻住似的保持着弯腰的姿势。 办公室里的水牛正用冰袋捂着额头淤青,见到李春的瞬间差点从老板椅上滑下来。 “春、春哥”水牛慌忙起身,啤酒肚撞到桌角也顾不上疼。 李春反手锁上门,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药呢?” “在这。”水牛掏出一个自封袋,里面装着零零散散的几颗药丸。 “啪!”李春突然抄起烟灰缸砸在墙上,水晶碎片炸了一地。 “老子让你卖货,你他妈自己当饭吃?”他一把揪住水牛染血的衣领,鼻尖几乎贴到对方脸上,“闻闻你这一身臭味,吸high了连几个学生仔都搞不定?” 水牛两腿开始发抖。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手段,不然这个男人也没办法一下坐上众之堂堂主之位。 李春拉过老板椅,一屁股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春哥”水牛突然跪下抱住李春的腿,“您得救我啊。” 李春突然笑了。他慢条斯理地从办公桌的抽屉取出砍刀,刀尖挑起水牛的下巴:“帮你?” 寒光一闪,砍刀深深劈进实木办公桌,刀柄嗡嗡震颤。“我现在剁了你,明天全帮会都会夸我清理门户。” 水牛裤裆突然湿了一片。他疯狂磕头,额头伤口再度崩裂,鲜血糊了一脸:“春哥,万万不可啊,我也是在帮你做事啊,你不能这样子做啊。” “嘘——”李春突然蹲下,砍刀不知何时已经抵住水牛喉咙,“你得庆幸药没有被王兵拿走,不然你我都活不了!” 李春凑近水牛的耳边轻声道:“我既然来了,就是帮你来的,不过但得按我的方式。” 水牛猛得点头。 李春起身,拽起水牛,说道:“看看你,还不够惨。” 李春说着,一脚踹向了水牛的腹部,说道:“你说王兵用的是甩棍是,我带来了。” “啊” 惨叫声中,李春精准地敲碎水牛左手小指。他欣赏着对方扭曲的表情,甩棍又抵上无名指:“明天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明白。” 水牛疼得直翻白眼,却拼命点头。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李春嘴角诡异的微笑。 他最后踹了脚水牛塌陷的肋骨,甩棍在风衣上擦了擦:“记住,你现在是受害者。”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李春双手插兜走了出来,他一把抓过来一个混混,开口道:“送你们牛哥去医院!” 深夜的拳馆里弥漫着血腥味和汗臭。 我们四人围坐在茶桌前,头顶的白炽灯滋啦作响,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王兵胸前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暗红的血痂,可浸透t恤的血迹却像朵狰狞的花,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我盯着茶杯里晃动的倒影,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几天发生的事像场荒诞的梦——从收账到火拼,再到发现水牛嗑药,一切都快得让人喘不过气。 王兵最近的行为太激进了,就像就像有人在背后推着他走。 “嚓。” 火机燃烧的声音第n次响起。 王兵弓着背,烟头明灭的火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六七个烟屁股,有个还在冒着缕缕青烟。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往常就算被人拿家伙追三条街,他也能叼着烟说笑话。 直到第七根烟烧到滤嘴,王兵突然一拳砸在茶几上,茶杯“哐当”跳起来:“妈的!药丢了!” 雷子正用冰袋敷着肿起的颧骨,闻言一脸懵:“什么药?” 王兵的眼里充满血丝,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嗨丸,应该是我和水牛缠斗的时候,又被他给顺回去了,我早该想到的,他从始至终都是想要回药,妈的!” 雷子则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丢了就丢了呗,反正我们几个又不嗑药,留着那玩意儿也没用。” 雷子虽然理不清楚,但我已经明白了个大概了。 我盯着地板上蜿蜒的血迹出神。如果说,找阿毛收账,是我们反水牛的的导火索,而那包“嗨丸”,则是能将水牛彻底拉下马的关键证物,更是王兵计划里最关键的一环。 神龙会严禁碰毒是铁律,只要把药丸往龙王面前一放,再让他去做一下毒品检测,这样一来,水牛必定倒台! 可现在我们没了证物,还惹了一身骚。 手机铃声突然刺破沉寂,王兵的手机在茶几上嗡嗡震动。 屏幕上闪烁的“龙白”两个字让空气瞬间凝固。龙白是龙王的贴身保镖,这个来电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王兵按下接听键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电话那头传来娱乐城特有的嘈杂声,夹杂着骰子碰撞和女人的娇笑。 我们屏息听着,却只能捕捉到几个零碎的词:“龙王说明天当面” “好的,我知道了,白哥。”王兵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挂断电话后,他盯着黑下去的屏幕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时间静止了。 “龙王约我们明天到神龙娱乐城。”他最终开口,声音轻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我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娱乐城是神龙会的总部,龙王的地盘。 没想到水牛先坐不住了,他不仅恶人先告状,还直接把事捅到了最高层。 “兵哥”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们真要去?” 王兵突然笑了,那笑容看得人心里发毛:“去,为什么不去?”他起身活动了下脖颈,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水牛越急着跳脚,越说明他心虚。” 雷子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兵哥,需不需要我叫兄弟们准备家伙!” “不可!”王兵一声低喝,雷子僵在原地,“没必要连累上兄弟们,再说了,龙王真想搞我们,我们带多少人都没用!” 窗外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王兵半边染血的脸:“都去睡。明天”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不见底,“我自有打算。” 第167章 他嗑嗨丸了 清晨七点的县城还笼罩在薄雾中,早点铺的蒸笼才刚冒出第一缕白气。王兵把甩棍别在后腰,轻轻带上了拳馆的锈铁门。 他站在台阶上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钻进肺里,冲淡了些许胸口的闷痛。 正要迈步,突然有三道影子从巷口转角的电线杆后闪了出来。 “兵哥,你不会是要背着我们自己去!”我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指间还夹着半根没抽完的烟。 雷子顶着两个黑眼圈咧嘴一笑:“兵哥,也太不够意思了,我还惦记着娱乐城的电动呢!” 大头默默递来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四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晨光落在他青紫的颧骨上,照得那些伤痕像勋章一样发亮。 王兵喉结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接过包子狠狠咬了一口。我们四人并肩走在空旷的街道上,脚步声惊起了路边觅食的麻雀。 神龙娱乐城的鎏金招牌在朝阳下闪闪发光。还没等我们走近,就看到小迪那撮标志性的红毛在门口晃动。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压低声音道:“你们捅什么娄子了?水牛刚才进去时脸黑得像锅底,骂骂咧咧的,提到你们几个的名字。” “没什么,”王兵把包子塑料袋团成一团,精准投进五米外的垃圾桶,“就是把他反了。” 小迪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我操!水牛虽然整天不着调,但好歹也是…” 王兵打断了小迪,开口道:“不说这些了,会议厅在哪?” 小迪警惕地看了眼四周,“算了,会议室在负一层,从员工通道走。” 跟着小迪穿过灯光暧昧的ktv包厢区时,雷子突然戳了戳我后背。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走廊尽头有两个穿黑西装的马仔正死死盯着我们。 “到了。”小迪在一扇雕着龙纹的檀木门前停下,突然把手搭在王兵的肩上,“兄弟,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但需要帮忙言语一声,老子大不了不干了,也得把你保下来!” 他话没说完,王兵一把抱住了他,“不是什么大事,不至于,不至于。” 小迪红着眼眶退开时,我注意到他右手一直按在后腰。 王兵整了整衣领,第一个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沉香味扑面而来。 会议室比想象中还要宽敞,像是把两个豪华包厢打通改造的。 正中央摆着一张足有五米长的红木会议桌,桌面上精雕细琢的蟠龙纹在灯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龙眼处竟镶嵌着两颗血珀,随着角度变换泛出妖异的光。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右侧那座神龛。 檀木打造的龙王像足有半人高,龙首人身的塑像怒目圆睁,手中钢鞭作势欲劈。 供台上三柱拇指粗的龙涎香青烟袅袅,在香炉旁赫然摆着一把开了刃的鬼头刀——据说这把刀真的见过血。 “哒、哒、哒” 佛珠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龙王坐在主位上,斑白的鬓角梳得一丝不苟。他左手盘着紫檀佛珠,右手转着两个包浆浑厚的文玩核桃,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半阖着,却让人不敢直视。 龙白坐在龙王左侧,雪白的西装一尘不染。 这位龙王的保镖正用钢笔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目光冷得像手术刀。而右侧的李春则完全相反,黑色风衣随意地敞着领口,眯起的眼睛里带着毒蛇般的笑意。 水牛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似的站在李春身后。他额头贴着纱布,左手打着石膏,完全没了往日的嚣张。 见我们进来,他阴毒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但在龙王面前又不敢造次。 另外两个陌生面孔同样气场强大。 靠近龙王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脖子上挂着小指粗的金链子;另一个精瘦老头穿着对襟唐装,正慢条斯理地泡着功夫茶。 我喉结动了动。这场面比预想的还要大,虽然有两个我不认识的人,不过看他俩的气质和座位,就知道是神龙会举足轻重的人物了。 没想到,我们居然引得神龙会这么多大人物出面,也算是长脸了。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红木长桌两侧明明还有七八张空椅子,但连水牛这样的堂主都只能站着,我们几个小辈哪敢造次。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学王兵那样靠墙站好,突然听见\"吱呀\"一声—— 大头居然大喇喇地拉开椅子坐下了! 龙白手里的钢笔“啪”地折断,墨水溅在雪白的西装上。 水牛的眼珠子瞪得快要凸出来,我甚至能听见他后槽牙摩擦的咯咯声。 李春眯起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而那个金链子光头则是瞪大了双眼。 最恐怖的是龙王的表情。老人家的笑容僵在脸上,转核桃的手突然停住,会议室里顿时只剩下佛珠碰撞的“咔哒”声。 “都看我干嘛?”大头居然还一脸莫名其妙,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坐啊,这不还有位置吗?” 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雷子拼命冲大头使眼色,王兵的手指在桌面下悄悄比了个“三”——这是我们约定的危险暗号。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三秒钟后,龙王突然爆发出一阵洪亮的笑声:“哈哈哈!好!都坐!”他大手一挥,“确实还有很多位置。” 王兵第一个反应过来,利落地拉开椅子坐下。我和雷子对视一眼,也小心翼翼地挨着王兵坐定。这下全场就剩水牛一个人突兀地站着,那张胖脸涨成了猪肝色。 “砰!” 李春突然踹了水牛一脚,风衣下摆扬起:“聋了?没听见龙王发话?” 水牛踉跄着栽进座位,石膏手撞在桌沿疼得直抽气。龙王像看戏似的欣赏完这场闹剧,突然把核桃往桌上一磕 “说,”老人家的笑容瞬间消失,“李春,把我们都叫来,到底怎么回事。” 李春的声音像毒蛇吐信般在会议室里回荡:“龙王,这不明摆着嘛。”他风衣下摆扫过桌面,“王兵带人以下犯上,把水牛打成这样”他故意掀开水牛的衣领,露出青紫的锁骨,“按帮规第三条,该当‘黑出’。” 我猛地攥紧拳头。黑出的意思,就是要将我们从神龙会除名。 “明明是水牛先设局害我们!”我忍不住拍案而起,“他故意让我们去阿毛的地盘收账,那边早就埋伏了二十多号人!要不是我们命大,再说了,也是他先拿刀砍我们的,我们顶多算自卫…” “啪!” 水牛打石膏的手,重重地砸在桌面上,疼得他自己咬紧牙关:“杨少杰!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这才惊觉失态。在座的都是堂主级人物,我只是个小卡拉米。正懊恼时,王兵的手轻轻按在我大腿上——他的指尖在写字:别急。 一旁龙白的眼中闪过寒光:“李堂主说得对。不过”他看向水牛打着石膏的手,“被四个学生打成这样,水牛堂主最近是不是疏于锻炼了?” 会议室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龙王依旧转着核桃,但目光已经盯在水牛身上。 “我”水牛额头渗出冷汗,“他们偷袭” “放屁!”金链光头突然拍桌大笑,“我记得水牛以前就是能打出了名的。居然被几个学生仔打成这个吊样?”他故意晃了晃脖子上的金链,“我看,他应该是肾虚了!” 水牛的脸色瞬间惨白。李春猛地站起来想说话,龙王却突然“咔”地捏住两颗核桃。 龙王的眼神突然转向王兵:“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王兵。 “我确实打了水牛哥。”王兵慢条斯理地掏出烟,在龙王默许下点燃,“但就轻轻推了几下”他吐出的烟圈飘向水牛。 “但他确实打不过我,”烟雾缭绕中,王兵突然前倾身体:“因为啊,他、嗑、嗨、丸、了。” 第168章 倭起,磕头谢罪 会议室内骤然安静得能听见香烟燃烧的滋滋声。 李春细长的眼睛眯成两道缝:“证据呢?”他指尖轻轻叩击桌面,“王兵,道上混最忌讳空口白牙污人清白。” 金链光头把玩着脖子上的金链子,链子发出哗啦的声响:“小子,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他突然一把拽过水牛的衣领,“在神龙会,碰毒是要三刀六洞的!” 王兵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那就带水牛哥去验个尿?”他划开通讯录,“正好我认识县警局的张队…” “胡闹!”李春猛地拍桌而起,“神龙会什么时候要靠条子来断案了?”他风衣下摆扫过桌面,我注意到他右手始终没离开后腰。 “够了!” 龙王的核桃“砰”地砸在桌上,弹起来又被他一把攥住。 老人家的眼神像两把刀子,在水牛和李春之间来回扫视:“三天。”他竖起三根手指,“查不清,你们两个一起沉江。” 水牛的脸色瞬间惨白,汗珠顺着肥厚的下巴滴在桌面上。 李春的嘴角抽了抽,突然笑道:“龙王英明。不过”他阴冷的目光转向我们,“在这之前,是不是该先处理下犯上的问题?” 金链光头突然哈哈大笑:“以下犯上而已,念其是初犯,倭起,磕头谢罪就行了。”他故意把“初犯”二字咬得极重。 李春还在依依不饶,“按帮规,以下犯上者,就该黑出!武南,你这是在包庇吗?” 原来金链光头叫作武南,乃是神龙会刑之堂的堂主。 武南一改刚才嬉笑的神情,大手往桌子上一拍,“妈的,李春,我们刑之堂办事,还需要你教吗?这么爱管,干脆刑之堂堂主也给你坐好了!” “阿南处理就行!”龙王缓缓起身,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所有人噤若寒蝉,龙王轻轻抚摸了一下红木长桌,继续开口道:“我这张桌子,都快被你们给拍烂了!” 武南从始至终一直在帮我们说话,我对他还挺有好感的,不过,让我们给水牛磕头,简直比打我们一顿还让我们难受。 王兵“唰”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让我给毒虫磕头?”他一把扯开衣领,露出胸前的刀伤,“做梦!” 龙白这时开口道:“这可由不得你!” 龙白突然闪到王兵身后,钢笔尖顶住他后心。 武南同时出手,一个扫堂腿将王兵放倒。龙白的手按在王兵后颈上,狠狠往下一压! “咚!” 额头撞击地板的闷响让我胃部抽搐。大头怒吼一声扑上去,铁钳般的大手扣住龙白手腕,我亲眼看见龙白的西装袖口\"刺啦\"裂开一道口子。 两人角力时,龙白凶狠的眼神扫过大头,大头则怒目同龙白对视着。 “大头。”王兵突然抬头,鲜血从额头滑到下巴,“松手。”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大头立即卸了力道。王兵慢慢直起腰,染血的脸庞转向龙王:“现在,我们能走了吗?” 李春的表情似笑非笑,转向一边,水牛则全程耷拉着脑袋,龙王这时点了点头。 走廊的灯光惨白得刺眼。 王兵走在最前面,背影绷得像张拉满的弓。他染血的拳头死死攥着,指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我看着他后颈暴起的青筋,在我印象里,王兵只下跪过一次,就是为了从刘晨手中救下我。 这次给水牛下跪,真的是憋屈到头了。 雷子想上前搭话,我一把将他拽住。我们默契地保持着三步距离,就像在护送一头受伤的孤狼。 电梯镜面映出王兵的脸:额头的伤口还在渗血,混着冷汗在下巴凝成暗红的冰碴。他的眼神让我想起小时候在动物园见过的狼,那种被铁笼磨平了爪牙却依然昂着头的姿态。 “兵哥”我终究没忍住。 王兵突然一拳砸在电梯按钮上,不锈钢面板顿时凹下去一块。鲜血顺着破裂的液晶屏蜿蜒而下,像条猩红的小蛇。 “没事。”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娱乐城大厅的霓虹灯依旧闪烁,玩客们的喧闹声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传来。 小迪那撮红毛在人群中格外扎眼,他冲了过来,看到王兵额头的血迹时眼睛瞬间就红了。 “操!”小迪一把扯下脖子上的工牌摔在地上,“水牛他妈找死是?”他从后腰摸出弹簧刀,“老子现在就去给他放放血。” 我一把扣住他手腕,触到满手冷汗。小迪的手在发抖,不是害怕,是气得。 我冲着小迪摇了摇头。 王兵不知何时已经点上了烟。他站在旋转门的光影交界处,半边脸浸在霓虹里,半边脸藏在阴影中。 额头的血痕被他随手抹开,在眉骨拖出一道妖异的红,像戏曲里的脸谱。 “没事”他吐着烟圈笑了,“不过是磕了个头嘛。”烟头明灭间,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三天后,我倒要看看水牛怎么翻!” 后面的话被淹没在门外突然炸响的引擎声里。我们跟着王兵大步跨出娱乐城,夜风裹着汽油味扑面而来。 转头间,小迪捡起来了地上的工牌,重新戴在了脖子上。 街对面停着辆没熄火的黑色路虎,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武南戴着大金链的侧脸。他冲我们挑了挑下巴,随即升上车窗扬长而去。 雷子小声嘀咕:“这算几个意思” 王兵把烟头弹进下水道,金属井盖“当”地溅起火星:“意思是——”他回头看了眼娱乐城顶楼还亮着灯的会议室,“游戏才刚开始。” 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四个少年的轮廓在水泥地上拧成一股绳。 会议厅的门缓缓合上,将最后一丝喧嚣隔绝在外。 龙王摩挲着手中裂开的核桃,裂纹像蛛网般爬满表面。龙白站在阴影里,白西装上的墨渍已经干涸,像朵枯萎的花。 “会长,”龙白摘下金丝眼镜擦拭,“王兵那小子虽然莽,但从不无的放矢。”镜片反光遮住他眼底的寒意,“水牛看样子,确实有问题。” “空口无凭,说得再天花乱坠,也是没用。” 龙王起身走到神龛前,三柱新换的龙涎香青烟笔直。纯金龙王像的眼睛在烟雾中若隐若现,钢鞭上的宝石泛着血色的光。 龙白跟在龙王身后:“那就按王兵说的,验验水牛!” “验?”龙王突然冷笑,供台上的鬼头刀映出他扭曲的脸,他枯瘦的手指抚过刀锋,“就算验出什么,硬是要瞒着我的话,送到我面前的也只会是张废纸。”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龙白瞬间绷紧的下颌线。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声音压得极低:“暗之堂的耳目全都哑了?” 龙王抓起香炉旁的黄纸,火焰瞬间吞噬了纸上的名单。灰烬飘落在他们脚边,两百多个名字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散。 “龙白”龙王转身时,唐装下露出枪套的轮廓,“这事交给你去办。” 火光在龙王瞳孔里跳动,“既然有人坐不住了,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尽量不要让神龙会乱掉,别被人钻了空子!” 龙白躬身退到门口,手指在门把上顿了顿:“明白了,会长!” 龙王站在窗前,暴雨终于倾盆而下,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像无数哭泣的眼睛:“县城,我怕是守不住了,盗王爷,如果您老还在世的话,帮帮小龙我。” 神龛前的香炉突然“砰”地炸开,三炷香齐根而断。龙王盯着散落的香灰,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第169章 老子是天公命 回到拳馆时,暴雨已经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铁皮屋檐上,发出密集的鼓点般的声响。 雨水顺着窗玻璃蜿蜒而下,将外面的霓虹灯光扭曲成模糊的色块。 雷子和大头拖着疲惫的身子径直回了房间,木制楼梯在他们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坐在茶桌前,紫砂壶里的铁观音已经凉透,茶汤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膜。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的缺口,那是上周大头失手摔出来的。 王兵蹲在拳馆门口的青石台阶上,背影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单薄。他指间夹着的香烟明明灭灭,烟雾刚升起就被雨水打散。 我推开通往拳馆外的玻璃门,潮湿的冷风夹杂着雨丝扑面而来。 抬头望去,漆黑的夜空像被撕开无数裂口,雨水倾泻而下,仿佛老天爷在宣泄某种无法言说的悲怆。 积水已经漫过脚踝,冰凉的雨水渗进作战靴里,却浇不灭心头那股无名火。 “兵哥。”我在他身旁蹲下,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管。 我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最后一支烟已经被压得有些变形。 打火机在潮湿的空气中打了三次才点燃,烟草燃烧的嘶嘶声在雨声中格外清晰。 “我们是不是有点太激进了?”烟雾从唇间溢出,很快消散在雨夜里。 王兵深深吸了一口烟,火星瞬间烧掉半截烟身。 他转过头来看我时,我注意到他眼白上布满血丝,下眼睑泛着不健康的青黑色。 “阿杰,连你也觉得我激进吗?”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可我他妈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石阶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圆点。 我看着他颤抖的手指,那双手曾经在擂台上所向披靡,现在却连烟都夹不稳。 “兵哥,到底出什么事了?”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像是怕惊动什么。 王兵突然掐灭烟头,火星在积水中发出\"嗤\"的一声哀鸣。他吐出的烟雾在雨中形成一团扭曲的鬼影。 “老陈告诉我,”王兵的喉结上下滚动,“那天我们从神龙娱乐城回来,有十来个刀手摸进了拳馆。” 我的后背突然窜上一股寒意。那天我睡得像死猪一样,连梦都没做一个。后来才知道,是老陈半夜把王兵从床上拽起来的。 “王兵!你他妈醒醒!”老陈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王兵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站在床前的老陈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他闻到了血腥味。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在老陈的右臂上。深色的液体正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他的厨师服被划开一道口子,边缘还冒着热气。 “老陈你” “我老头子就这一个徒弟。”老陈的声音比他的脸色还要冷,“你要找死我不管,别拖着大头陪葬。” 王兵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他掀开被子时才发现自己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怎么回事?” “十二个刀手,清一色的开山刀。”老陈用没受伤的手比划了一下,“招招冲着要害来。要不是被我遇见,你们现在已经在阎王殿排队了。” 王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光着脚跳下床,从衣柜暗格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金属卡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老陈,”他的声音在发抖,“我王兵这辈子没求过人。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买我们四条命。” 老陈接过卡时,王兵注意到他虎口处有道陈年伤疤,那是二十年前江湖纷争留下的纪念。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老陈把卡塞进袖口,“怕只怕,我能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 王兵站在窗前,看着老陈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玻璃映出他扭曲的倒影,像个陌生的孤魂野鬼。 “那天要不是老陈”王兵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他苦笑着摇头,又点起一支烟,“咱们哥几个现在应该已经在奈何桥上喝汤了。” 远处的闪电划破夜空,刹那间照亮了他眼角的湿润。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雨势渐小,屋檐滴落的水珠在青石板上敲出断续的节奏。 我望着积水里破碎的霓虹倒影,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我真没想到”手指无意识地把烟头捻得粉碎,“大何兄弟真会和我们四个学生仔过不去,还对我们下死手。” 后怕像条毒蛇,顺着脊梁慢慢往上爬。那天晚上我居然睡得那么死,连刀光都没看见。要是老陈没发现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胃部就一阵痉挛,嘴里泛起铁锈般的血腥味。 “所以”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王兵抽着烟,顺着我的话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必须立棍!”他的眼睛在夜色中亮得吓人,“我们需要有足够和大何兄弟抗衡的实力,让大何兄弟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我终于明白了。水牛的位置对王兵而言不是肥肉,而是保命的铠甲。 远处传来醉汉的嚎叫,混着ktv飘来的伴奏,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王兵掏出口袋里皱巴巴的烟盒,发现已经空了,烦躁地捏成一团。 “操!”他骂了句脏话,“要是跟个靠谱的老大”话没说完就卡在喉咙里。 我们都见过水牛在包间里吸得神志不清的样子,那家伙瘫在沙发上的模样,活像条搁浅的鲸鱼。 我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兵哥,放心啦,我在一中门口的算命摊,给我们几个算过,算命的说我们是‘天公命’,能活九十九呢!”这话其实是我现编的。 哪有什么算命摊,只有校门口卖盗版黄碟的老头,整天捧着本《周易》装模作样。 王兵猛地转头,湿漉漉的刘海甩出水珠:“你还信这个?”他嘴角抽搐着,像是在憋笑。 “宁可信其有嘛。”我从兜里摸出枚磨得发亮的硬币,“你看,我这可是算命先生来过光的。” 其实就是我买碟子的时候,老板找给我的一块钱。 王兵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雨后的巷子里格外清亮。 “没错!老子就是天公命!”他一把揽住我的脖子,带着烟味的呼吸喷在我耳畔,“水牛嗑药是不争的事实,连水牛那几个手下也是药罐子,连老天都在帮我们,水牛倒台后,除了我们,我想不到还有谁能接下水牛的堂口。” 夜风吹散乌云,月光像探照灯似的突然照下来。我看见他眼里跳动的火光,那是不甘心被命运摆布的倔强。 “水牛那瘾君子”我压低声音,仿佛隔墙有耳,“再说了,兵哥,我们帮龙王拿下了八中,也算避免了一场没必要的战争,立了这种功劳,也该领个堂口主的位置坐坐了。” 王兵眯起眼睛,月光在他脸上投下锋利的阴影。 “快了。”王兵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匹嗅到血腥味的狼,“属于我们的时代就快来了。” 巷子深处传来野猫厮打的声音,尖锐得像刀片刮过玻璃。 但我们俩谁都没动,任凭月光把两个年轻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柄出鞘的利剑。 第170章 水牛之死 午夜的风在最层高的写字楼天台呼啸而过,将散落的烟蒂卷到半空。 水牛跪在防水沥青铺就的地面上,膝盖早已被粗糙的颗粒磨出血痕。他壮硕的身躯像座正在融化的肉山,冷汗把花衬衫浸得透湿,布料紧贴在啤酒肚上。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坐在天台围栏上,两条长腿随意晃荡。 黑色风衣下摆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死神展开的翅膀。他指尖翻转的弹簧刀泛着冷光,和小迪的那把一模一样。 “我知道错了”水牛的声音带着哭腔,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我发誓再也不碰那玩意儿了!” 男人用刀尖挑起水牛的下巴。月光从云层缝隙漏下来,照亮水牛浮肿的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 口罩后的声音低沉而平静:“戒毒所墙上都写着呢,这东西啊”刀锋轻轻划过水牛的喉结,“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远处商业区的霓虹灯突然变换颜色,将两人的影子投在蓄水箱上,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水牛突然抓住男人的裤脚,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我爸妈七十多了小女儿才上幼儿园” 弹簧刀“咔嗒”一声弹回鞘中。男人俯身凑近水牛耳边,呼出的白气在夜风中瞬间消散:“放心…”他拍了拍水牛油腻的脸颊,“孩子学费有人供,你老婆也会有人照顾。” 水牛的瞳孔骤然收缩。楼下的车流声隐约传来,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 僵持了足足三分钟,水牛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惨笑。他摇摇晃晃站起来,西装裤裆部不知何时已经湿透,在裤管留下深色水迹。 “我自己来。”这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男人退后两步,风衣下摆掠过地面堆积的雨水。水牛最后望了一眼家的方向——城市另一端某个亮着暖黄色灯光的窗户。 然后他笨拙地爬上护栏,像头被宰前的生猪般发出最后一声呜咽,纵身跃入深渊。 “砰——” 十五秒后,远处街道传来闷响。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汽车警报声。 男人慢条斯理地整理手套,把弹簧刀放回内袋。 转身时,他瞥见水牛留在护栏上的半截拇指,那家伙跳下去前抓得太用力,指甲都翻了起来。 电梯下行的三十八秒里,他盯着镜面轿厢里自己的倒影。 鸭舌帽檐投下的阴影完美遮住了眼睛,只有口罩上方露出一道狰狞的疤痕,像条蜈蚣趴在颧骨上。 写字楼后巷弥漫着垃圾发酵的酸臭味。男人掏出手机,拨通通讯录里唯一没有备注的号码。 “搞定了。” 没等对方回应就挂断电话。他抬头看了眼天空,残月不知何时已被乌云吞噬。第一滴雨落在口罩上时,黑色身影已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深处。 水牛的死,警方那边最终以“自杀”结案,但道上的人都知道,这种事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神龙娱乐城顶层的“888”房间里,雪茄烟雾在水晶吊灯下形成淡蓝色的霾。 龙王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红木扶手,震得茶杯里的水面泛起细微涟漪。他身旁的龙媛正在涂指甲油,鲜红的刷头掠过指甲盖,像在给十把微型匕首开刃。 “咔嗒”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龙白走了进来,鞋底沾着些潮湿气息。他弯腰时,后腰处的枪套在西装下若隐若现。 他在龙王耳边低语,声音刚好能让龙媛听见。 龙王鼻腔里哼出个模糊的音节,指节突然重重叩在扶手上:“水牛死了,堂口不能一日无主。”紫檀木茶几上的功夫茶具随着震动叮当作响。 龙白像座雕塑般立在原地:“各堂口的话事人都在观望。东星斑已经派人过去水牛的场子“帮忙”了。”他故意在最后两个字上咬了重音。 “让阿骁先顶着?他离得比较近。”龙王眯起眼睛,这个动作让他眼角的刀疤皱成蜈蚣状。 “山鬼骁和水牛的关系不和,而且他的立场尚不明确,”龙白摇头时,金丝眼镜闪过冷光,“我认为,还是得再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指甲油刷突然掉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龙媛吹了吹未干的指甲,十指张开像朵绽放的红玫瑰:“我倒有个人选。” 龙王太阳穴上的青筋跳了跳:“要是是王兵的话,可以不用说了…” “我啊。”龙媛打断父亲的话,舌尖轻轻舔过下唇新打的唇钉,“我来坐这个位置。” 空气瞬间凝固。龙白眼镜后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见龙媛今天特意穿了高开叉的旗袍,布料下若隐若现的大腿内侧。 “胡闹!”龙王一掌拍在茶几上,震得茶宠貔貅翻了个跟头,“不是说了,不让你瞎掺和这些事吗,读你的书就好了!” 龙媛不紧不慢地拧紧指甲油瓶盖:“爸,您看现在会里谁合适?”她突然笑了,“您都敢把堂口交给嗑药磕到大小便失禁的人,为什么不能交给我呢。” 龙白突然上前半步:“会长,大小姐说得有道理。” 龙王瞪了龙白一眼:“怎么连你也跟着瞎胡闹…” 他抢在龙王发怒前快速补充,“可以先让大小姐挂名代理,这样既能稳住局面,又能震慑住其他人。”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再慢慢挑选人选。” 龙王粗重的呼吸声在包厢里回荡。窗外突然传来楼下赌场的欢呼声,某个幸运儿刚刚中了老虎机大奖。 他伸手去摸核桃,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三个月。”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雪茄被拦腰剪断的声音像子弹上膛,“你只需要管理好现状,千万不要去碰那些生意!” 龙媛已经站起身,高跟鞋踩过木地板。她靠在父亲的肩膀上,“知道啦,正规生意嘛。”转身时旗袍开叉处寒光一闪,“我这就去接收水牛的账本。” 当包厢门重新关上时,龙白发现自己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龙王正盯着墙上那幅《猛虎下山图》,画中老虎的眼睛在暗处泛着诡异的红光。 “暗流涌动。”老人突然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定要保证媛媛的安全!” 龙白低头称是。 与此同时,身处拳馆的我们,依然是忧心忡忡。但说实话,担心的只有我和王兵,大头和雷子则是在一旁研究着拳路。 我们俩也不打算将这些事告诉给他俩,以他俩冲动的性格,八成会直接冲去和大何兄弟拼命。 “第七套连招还是衔接不顺。”大头甩了甩手腕,汗珠飞溅在水泥地上,“腰马发力点不对。” 雷子抹了把脸上的汗,“再来!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他们的对话飘进耳朵,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我转头看向茶桌,王兵正对着手机屏幕皱眉,荧光把他眼下的青黑照得发亮。 茶已经续了三泡,颜色淡得像白开水。 “叮——” 手机铃声突然刺破沉闷的空气。 王兵瞥了眼来电显示,指节在“大小姐”三个字上方悬停了两秒才划开接听。我假装看着书,耳朵却竖得老高。 “嗯明白明天准时到。” 通话不超过二十秒,但王兵放下手机时,茶桌上的水渍倒映出他扭曲的笑容。他摸出烟盒,打火机\"咔嗒\"响了三次才点燃。 “水牛死了。”烟圈从他齿间缓缓溢出,“说是自杀,从楼上摔下来,摔成了肉饼。” 我手里的书“啪”地掉在地上。这个结局既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我们盘算过无数种上位的方式,唯独没算到堂口主的位置会以这种方式空出来。 “死无对证”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这招够绝。” 王兵突然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我们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水牛是死是活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屁股底下那个位置。那个能让我们不用再躲刀手、能在神龙会挺直腰杆说话的位置。 “兵哥,”我喉咙发紧,“现在堂口群龙无首” “没戏了。”王兵打断我,“明天新的堂口主就来接手,让我们去写字楼接待。” 我张着嘴,舌尖尝到铁锈味——不知何时咬破了口腔内壁。窗外突然传来摩托车引擎的轰鸣,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像某种嘲弄。 “空降啊…”我盯着茶渣在杯底摆出的诡异图案,“是龙王的哪个心腹?” 王兵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明天就知道了。”他起身时带翻了凳子,巨响惊飞了窗外栖息的乌鸦。 大头探头进来:“咋啦?出什么事了?” 我和王兵都没说话。雷子擦着汗走过来,视线在我俩之间转了个来回,突然咧嘴一笑:“喝茶被烫到了?” 没人接话。挂在墙上的老式时钟突然敲响,时针分针在十二点重合,像把雪亮的剪刀。 第171章 空降的堂口主 清晨的阳光透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洒进来,电梯缓缓上升,我们四人站在里面,谁都没说话。 王兵盯着楼层数字不断跳动,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电梯扶手,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电梯门一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混杂着某种高级香氛的气息。 原本乌烟瘴气的工作室焕然一新,地板锃亮,墙上挂着崭新的字画,连空气都像是被过滤过一样干净。 那些曾经在办公室里吞云吐雾、吆五喝六的混混们全都不见了,整个堂口安静得像是被清场了一样。 我们走进里屋的办公室,依旧是那张熟悉的真皮沙发、红木办公桌和老板椅。 但以往弥漫的烟酒味和汗臭味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像是某种昂贵的玫瑰调。 老板椅背对着我们,只能看到椅背上搭着一条纤细的手臂,黑色的旗袍袖口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指甲涂着暗红色的指甲油。 两条修长的腿交叠着翘在桌沿,高跟鞋尖轻轻晃荡,有种电影里大嫂的感觉。 “卧槽,女老大?”雷子用胳膊肘捅了捅王兵,压低声音说道。 王兵没吭声,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明显顿了一下。 老板椅缓缓转了过来。 我们看清了椅子上的人,还真是大嫂,而且是我的大嫂。 “大小姐?!”我们四个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 龙媛翘着二郎腿,单手托腮,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她今天化了妆,红唇微扬,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耳垂上挂着两颗小巧的钻石耳钉,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真乖。”她笑眯眯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像是在逗弄几只小狗。 我咽了口唾沫,试探性地问道:“龙姐,你就是我们的新老大?” 龙媛挑眉:“不然呢?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我点了点头,没敢再多问。 龙媛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抽出一本账本,随手丢在桌上。 “妈的,水牛这个废物,在位的时候搞了一堆死账,每个月都是赤字,估计是嗑药把会里的钱都磕进去了!” 王兵耸了耸肩:“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龙媛冷笑一声:“所以,你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赚钱。”她竖起一根手指,“不然月底上交的时候,我们堂口连个屁都交不出来。” 我忍不住问道:“那龙姐你呢?” 龙媛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我的任务当然是上学啦,我还是学生诶。” 我们四个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龙媛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唰唰写了几行字。“这周我们先从‘收水’开始。” 收水,就是收保护费,神龙会最基础的经济来源之一。 “我们堂口有13家餐馆、2家五金店、1间娱乐场所,外加街边的小摊贩。”她掰着手指算着,“店铺一天一百,按月交免一天;摊位一天五十,一一得一,二七十四…” 她皱着眉,嘴里念念有词,最后烦躁地一挥手:“算了,我算不出来,反正你们全收回来就是了!” 我忍不住笑了:“龙姐,我们都那么熟了,这种小事让堂口其他人去干不就行了?我们在办公室里吹空调多舒服。” 龙媛歪着头看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哪里还有其他人?” 我一愣:“堂口的其他兄弟呢?” 龙媛耸耸肩:“你说那些毒虫啊?全被我遣散了,留着他们除了浪费粮食还能干嘛?” “那我们堂口就剩我们五个人了?!”我瞪大眼睛。 龙媛在学校的时候就独来独往,没想到到了道上还是这样。 “人不在多,在精!谁说我们堂口只有五个人了?”她微微一笑,拍了拍手。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挠着头走了进来——蓝毛虾子猛。 “大小姐!” 虾子猛恭敬地低头。 我一时竟不知道,龙媛刚才那句“人不在多,在精”到底是在夸我们,还是在骂我们。 龙媛站起身,拎起书包,拍了拍王兵的肩膀:“我不在的时候,堂口的一切事务都听王兵的。” 我们齐声应道:“清楚!” 但我注意到,王兵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龙媛的意思很明白——她不在的时候,王兵就是堂口主。 这算是……变相达成了我们的目标? 龙媛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五个人面面相觑。 虾子猛挠了挠头,咧嘴一笑:“兄弟们,又可以一起干活了,这收水呢,我们首先要狠…” 王兵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他把手搭在虾子猛的肩膀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猛哥,不用说这么多了,到时候你别再跑就行了!” 虾子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们五个人站在街上,别的堂口收水都是十几号人前呼后拥,而我们堂口——全员出动也就五个人,连个撑场面的小弟都没有。 第一站是家小餐馆,玻璃门上贴着“今日特价”的褪色海报。虾子猛一马当先,直接踹门进去,顺手抄了张椅子往地上一踩,“老板!收水了!” 收银台后面的老板抬头看了一眼,表情不是害怕,而是疑惑。 “嗯?” 虾子猛一脚踩着椅子,一手叉腰,“收水!听不懂?我们神龙会的,规矩不懂?” 老板皱了皱眉:“刚才不是收过了吗?” 虾子猛一愣,回头看向我们:“你们谁来过?” 我们四个齐齐摇头。 虾子猛又转向老板:“你交给谁了?” “神龙会啊。”老板指了指门外。 我们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对面店铺里走出来七八个混混模样的人,有说有笑,手里还捏着一叠钞票。 “操!”虾子猛骂了一声,直接冲了出去,我们四个紧跟其后。 那帮人刚数完钱,领头的叼着烟,一脸得意,见我们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先是一愣,随即嗤笑一声。 虾子猛上去就指着鼻子骂:“你们几个哪来的?敢碰神龙会的地盘?!” 领头的那人眯着眼打量我们,“我们就是神龙会的,你他妈谁啊?” “放屁!这是我们的堂口,你们几个哪来的滚回哪去!” 领头的一听,脸色一沉,“骁哥说了,以后这边的单都由我们来打!你们堂口主都死了,干脆直接并到我们堂口算了!” 虾子猛气得脸都红了:“你们这是坏了规矩!” “规矩?”领头的冷笑一声,突然抬手“啪”地甩了虾子猛一耳光,“谁的实力强,谁他妈就是规矩!” 虾子猛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脸退了两步,一把将王兵推到前面:“这是我们堂口主!你们自己跟他说!” 那帮人盯着王兵,上下打量,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 “就这?学生仔啊?你们堂口真没人了是?” 领头的伸手就要去拍王兵的脸,结果手刚伸到一半—— “咔嚓!” 王兵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反向一拧,骨头错位的脆响清晰可闻。 “啊——!!!”那人瞬间跪倒在地,疼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王兵面无表情,手上力道又加重几分:“钱,吐出来。” 那人疼得直抽气,赶紧冲手下吼:“还、还给他们!” 我走过去,从那帮人手里接过钱,掂了掂,分量不轻。 王兵这才松手,那人踉跄着爬起来,捂着胳膊,眼神阴狠:“妈的,不知好歹!给我干死他们!” 他身后那七八个人瞬间围了上来,而我们这边——五个人,对八个。 王兵扭了扭脖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正好,用这几个人来立立威!” 第172章 再回一中 王兵一声令下,我们五人瞬间冲了上去。虽然对面人多,但真打起来,这几个混混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王兵甩棍一抖,“啪”地抽在领头那人脸上,顿时就是一道血痕。 那人捂着脸踉跄后退,还没站稳,王兵又是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直接把他蹬出去两三米远。 我瞄准最近的一个混混,一记直拳轰向他面门。没想到这家伙十分老道,不但没躲,反而同样一拳朝我打来。 “砰!” 两只拳头在空中交错而过。 就在他的拳头快要碰到我肩膀时,突然变拳为爪,五指如钩扣住我的肩关节。我暗道不好,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脚下一轻。 “啪!” 我被一个过肩摔重重砸在地上,后背火辣辣的疼。但就在即将落地的瞬间,我猛地抓住他的脚踝用力一拽! “卧槽!” 他失去平衡,仰面摔倒。我趁机一个翻身骑到他身上,抡起拳头就朝脸上招呼。 “让你拽!让你摔!” 每一拳下去,都能感觉到指关节撞击颧骨的闷响。三拳过后,这家伙已经满脸肿胀,只能抬手护头。 另一边,雷子一个飞踢直接踹翻一人,落地后转身又是一记摆拳,动作干净利落,把另一个混混打得原地转了个圈。 大头更是生猛,两只蒲扇般的大手一手一个,抓住两个混混的衣领直接抡了起来。那两个倒霉蛋双脚离地,像坐旋转木马一样在空中转了两圈,然后被狠狠摔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唯一狼狈的是虾子猛。这家伙叫得最凶,结果被三个人按在地上拳打脚踢。可能是刚才嘴太欠,那几个混混专往他脸上招呼,打得他鼻血横流。 “兵哥!救我啊兵哥!”虾子猛抱着头惨叫。 王兵解决完领头的,转身一个箭步冲过去,甩棍“啪啪”两下就放倒两人。最后一个见势不妙,转身要跑,被我一个扫堂腿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不到三分钟,战斗结束。 领头的混混捂着肚子爬起来,嘴角还挂着血丝。他恶狠狠地瞪着王兵:“行,你们牛逼!给我等着!” 说完就要带人开溜。 大头抡起拳头就要追:“妈的,打完就跑?” 王兵一把拦住他:“都是一个字头的,没必要下死手。” 虾子猛鼻青脸肿地爬起来,吐了口血沫子:“兵哥,他们可是山鬼骁的人,山鬼骁可不是好惹的。” 王兵把甩棍收进袖口,眯着眼睛看向那帮人逃跑的方向:“山鬼骁再大,能大地过龙媛吗?” 他转头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阿杰,给大小姐发消息,就说——有人来砸场子了。”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掏出手机飞快打字。 这一架,不仅要把钱拿回来,更要让整个神龙会知道。 水牛的堂口没了,但现在这里,还姓“龙”! 收完最后一笔账,王兵把钱锁进保险箱,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堂口离县一中不远,我忽然有点想念校园的味道,便决定回去看看。 保安都已经认识我了,见到我时连登记都没让登记,只是笑着摆了摆手:\"阿杰啊,又回来看老师?\" 我点点头,走进熟悉的校园。 初秋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洒在跑道上,三三两两的学生抱着课本匆匆走过。 不少认识我的学生热情地打招呼:“杰哥回来啦!”这感觉恍如隔日,好像我从未离开过。 但我知道,我已经不是这里的学生了。 教室在后楼三层。推开门时,午休的嘈杂声扑面而来——男生在打闹,女生凑在一起聊八卦,后排几个家伙偷偷摸摸地玩着手机。 我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靠窗的位置。 黄文菲还是老样子,低头写着作业,马尾辫垂在肩头。她旁边的座位空着,桌面一尘不染,就像在等什么人。 我心头一热,刚要过去,一个身影突然挡在面前。 “卧槽!真是杰哥!” 王乐这小子比之前有精气神多了,校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耳朵上还多了个闪亮的耳钉。 自从我走后,他跟了李武,这小子在年级里混得风生水起,身后还跟着三四个跟班。 他激动地给我一个熊抱:“杰哥,我就知道你会回来!你的座位我天天让人擦,谁都不让坐!”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够意思。” “那必须的!”王乐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现在三班我说了算,杰哥你随时回来,位置永远给你留着。” 我冲他点了点头。 他识相地带着小弟们撤了,临走前还冲黄文菲那边使了个眼色,“杰哥,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和嫂子叙旧了。”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偷偷往这边瞄,几个女生已经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黄文菲抬起头,阳光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她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好看。 “稀客啊。”她合上练习册,“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在她身边坐下,久违的木质课桌触感让人怀念:“想你了呗,就想回来看看你。” “少来。”她白了我一眼,但嘴角微微上扬。 我凑近一点,压低声音:“那亲一个?” “啪!” 她一巴掌拍在我额头上,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起哄声。几个男生吹起口哨,女生们笑成一团。黄文菲的耳根瞬间红了,恶狠狠地瞪了周围一眼,教室立刻又安静如鸡。 我揉着额头傻笑。早知道她会这样,但我就喜欢逗她。 “说正经的,”我正色道,“我现在有工作了,缺钱随时跟我说。” 她好奇地歪头:“什么工作呢?” “呃街道管理员。”我面不改色地胡扯。 “听起来不错啊,”她眼睛一亮,“感觉像是政府的工作。” 我干笑两声。要是让她知道我所谓的“街道管理”其实是收保护费,怕不是要当场给我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还行,福利不错。”我转移话题,“你呢?最近怎么样?” 黄文菲突然从课桌里拿出一个纸袋递给我:“给你的。” 我心头一跳:“还有礼物?” 黄文菲似笑非笑地点着头。 我打开一看—— 《高考必刷题》《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文言文全解》 我手一抖,差点把袋子摔了。 “你才多大,这种工作不长久的。”黄文菲眼睛亮晶晶的,“这些都是我精心准备的,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僵硬地点头,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会收到这种“礼物”,我今天打死也不该回来 窗外响起下课铃,阳光依旧明媚。在这个普通的午后,我突然意识到—— 有些东西,终究是回不去了。 第173章 山鬼上门 第二天上午,我们照例来到写字楼报到。虽然龙媛没规定上班时间,但既然收了钱,就得对这条街负责。推开工作室大门时,眼前的场景让我们愣住了—— 五六个陌生混混像雕塑一样杵在屋里,清一色的黑色紧身背心,露出的胳膊上全是花花绿绿的纹身。他们站得笔直,肌肉把背心撑得鼓鼓的,活像一群职业保镖。 “龙姐招的新人?”我上前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胸肌,“可以啊,这体格。” 那混混冷冷瞥了我一眼,鼻子里哼出一股气,活像头被冒犯的公牛。王兵皱起眉头,有些疑惑。 这时办公室里传来“吱呀”一声——老板椅转动的声音。 我们警觉地推门进去,只见一个独眼男人大马金刀地坐在本该属于龙媛的位置上。他左眼蒙着海盗般的黑布,露出的右眼像鹰隼般锐利。 衬衫领口敞开着,隐约可见一个狰狞的纹身,好像是恶鬼的头。 他抬头看向我们,我们顿时感觉来者不善。 王兵警惕地询问:“你是? 独眼男用他仅有的一只眼睛扫视着我们,手指轻叩桌面,声音像砂纸摩擦。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山鬼骁。” 我们同时绷紧了身体。山鬼骁的大名我们还是听过的,他是另半条街的话事人,这可是能让水牛闻风丧胆的狠角色! 王兵强作镇定:“骁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王兵虽然嘴上客套,但我注意到他右手始终没离开后腰。 山鬼骁的语气十分平和:“昨天我的人受了你们的照顾,我来替他们讨个说法。” 我们听着山鬼骁的口气,丝毫没有要闹事的感觉。 王兵便也没有抽出甩棍,而是心平气和地说道:“怎么个说法,骁哥,你手下的人,收水收到我们堂口,是不是有点越界了。” “越界?”山鬼骁笑了,“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山鬼骁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纸甩在桌上。 王兵拿起一看,是几张泛黄的欠条,上面还有水牛歪歪扭扭的签名。 山鬼骁解释道:“水牛之前欠我的,零零散散加上利息,一共五万多,算你们五万好了。再加上昨天你们打伤我一众兄弟,医药费加误工费算一千块好了。” 山鬼骁边说边从口袋里掏东西,又掏出来几张捏皱了的纸,丢在桌上。 我接过来一看,他居然连医院发票和伤残鉴定都准备好了! 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开始,我还以为山鬼骁是来讹钱的,可他带了这么多证明过来,又显得有理有据,好生奇怪。 “我山鬼骁出来和别人玩,就讲究两个字,诚信!”山鬼骁的独眼扫过我们,“五万一,我一分也不多要,给钱走人,不给钱” 他指了指窗外,“以后这条街的水,我的人收,收齐了,就算结清。” 王兵这时说道:“骁哥,可这水牛已经死了。” “是的,所以这钱我也没找你们玩,我们自己收。”山鬼骁说道:“据我所知,龙大小姐只是代理堂口主,在真正的堂口主没选出来之前,这个堂口还是水牛的,我收堂口的水,没错。” 道理还真是山鬼骁说的这个道理,只是,总感觉听起来有些别扭。 王兵说道:“骁哥,这我说了也不算,我打个电话问问龙姐。” 山鬼骁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王兵给龙媛打电话时,我看到山鬼骁的小弟正在把玩办公室的摆件。那是个水晶镇纸,在他手里转得跟陀螺似的——这手法没十年牢饭练不出来。 “龙姐说给。”王兵咬着牙打开保险箱。昨天收的保护费还没捂热乎,转眼就少了一大半。 山鬼骁接过钱时,我注意到他右手小指缺了一截。他仔细数完钞票,突然咧嘴一笑:“年轻人懂事。” 起身时恶鬼纹身完全显露——那竟是个栩栩如生的山鬼! 等这帮瘟神离开,虾子猛才鬼头鬼脑地走进了办公室。 “你他妈属耗子的?”雷子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我问道:“猛哥,你刚刚跑哪去了?” 虾子猛揉着屁股:“我比你们早到一点,不过我看到工作室里这么多人,就躲了起来,等你们来了,才跟着你们屁股后面进来。” 我就知道,虾子猛以前总是爱在我们面前装,自从找阿毛收账那次后,在我们面前也不装了,他就是怂,也不知道以前怎么当上一中的天的。 “龙媛电话里刚说了,惹谁都不要惹山鬼骁,就连龙王都不敢得罪他。”王兵这时看向虾子猛,问道:“这山鬼骁什么来头。” 虾子猛比我们早出来混两年,虽然混得不咋样,但县城道上的事,他倒是清楚不少。 虾子猛故作神秘,语气低沉:“那可是山鬼骁!整个众之堂,只有他一人,听调不听宣。” “说重点!”王兵不耐烦地打断。 “龙王当年打遍全县,唯独啃不下他这块硬骨头。”虾子猛压低声音,“最后是每月三万工资加五险一金才把人招安——真他妈签劳动合同的那种!” 我们面面相觑。这年头混江湖都这么正规了? 虾子猛继续说道:“山鬼骁本就是那半条街的天,管理街道本来就是他每天做的事,他等于白拿龙王三万块,这种好事怎么没有落到我头上呢。” 我笑骂道:“能落到你头上才有鬼了。” 窗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只见山鬼骁骑着一辆生锈的摩托,后座小弟举着二维码牌子,上面赫然写着:“支持线上支付打单”。 “牛逼!”我们齐声骂了出来。这特么才是真正的黑社会与时俱进! 送走山鬼骁后,我们五个正式接管了堂口的日常事务。 说是在堂口做事,其实干的都是些杂活——餐馆有人闹事,我们去摆平;娱乐城有人赖账,我们去催债;街边摊贩抢地盘打架,我们去调解。 听起来威风,实际上就是高级保安加街道办调解员的合体。 最麻烦的是,我们只有五个人。 王兵负责统筹全局,说白了就是在办公室里接电话,哪里有事,就安排我们赶紧去。 雷子和大头专治各种不服,虾子猛负责嘴炮输出(虽然经常被打),而我,则成了跑腿打杂的万金油。 一天下来,腿都快跑断了。 但我们和街坊邻居的关系都打好许多,按王兵的话来说就是,我们虽然出来混,但不能失了人情味。 晚上回到工作室,我们五个瘫在沙发上,像被抽干了精气神的僵尸。 “不行,得招人。”王兵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 “招谁?”我打了个哈欠,“现在道上靠谱的混子早被其他堂口挖光了,剩下的不是瘾君子就是二五仔。” “高三的那帮家伙快毕业了。”王兵突然坐直身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我们四个同时看向他。 “学校?”虾子猛挠了挠头,“学生仔能打吗?” 王兵冷笑一声:“我那一帮兄弟,各个都比你能打!” 他顿了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觉得,就先招老虎进来。” 雷子一拍大腿:“对啊!八中那些刺头,整天打架斗殴,与其让他们被别的帮派吸收,不如我们先下手!” 大头憨憨地点头:“我觉得行。” 我摸了摸下巴,思索道:“但龙姐会同意吗?神龙会不是不收学生仔吗?” 王兵掏出手机晃了晃:“我问过了,你龙姐说——只要不强迫、不骗人、不耽误人家学习,随便我们怎么搞。” 我们四个面面相觑。 “这特么还是黑社会吗?”虾子猛忍不住吐槽。 王兵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少废话,明天先叫老虎来帮忙几天,我胳膊都快酸死了。” 第174章 毒虫现形 清晨的工作室里,王兵握着手机愣在原地,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老虎不来?”我递过一杯豆浆。 王兵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这王八蛋精得很!说我们临时找他准没好事!” “还说什么,现在社会上文凭最重要,非要拿到毕业证才出来。”王兵继续说道。 雷子正在给指关节缠绷带,闻言嗤笑一声:“人家在八中当学生老大当得好好的,谁稀罕来当街道办管理员?” 办公室里顿时充满快活的空气。 没办法,我们四个只好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清晨的雾还未散去,早晨的街道上一片祥和,但却是一些生意的开始。 街口卖油条的阿姨正在给油锅添油,热油溅到手臂上烫出的水泡已经结痂,她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机械地翻动着金黄的油条。 “来了。”王兵压低声音。 巷子深处晃出两个身影,走路像踩棉花似的,眼皮耷拉着,一看就是通宵磕药的后遗症。 其中一个穿着皱巴巴的格子衬衫,另一个套着脏兮兮的卫衣,两人鬼鬼祟祟地凑到墙角。 毒虫都是这样的,晚上磕药,早上趁没人的时候出来进货,晚上再继续磕! “按老规矩。”王兵比了个包抄的手势,“阿杰堵后路,雷子盯左边,大头右边。” 打蛇打七寸,抓贼要抓现行! 我们猫着腰摸过去。那两人正忙着交易,买药的从鞋垫底下掏出皱巴巴的钞票,卖药的则从卫衣口袋里摸出个小塑料袋—— “别动!” 王兵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揪住卖药的衣领。那人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一记耳光,原地转了个圈差点栽倒。 那人稳住身形就想开溜。 “跑?”雷子飞起一脚把想逃的家伙踹翻在地,“上次让你溜了,这次看你能跑哪去!” 我则按住买药的那个,等他转过头来,突然愣住了。 正是街口卖油条阿姨的儿子。 这小子我认识,有时会帮他妈推三轮车。现在他眼窝深陷,嘴角挂着白沫,活像具会喘气的骷髅。 “你他妈”我气得手直抖,“对得起你妈吗?” 他一言不发,眼神涣散地盯着虚空。我扬手就是一巴掌,他嘴角渗出血丝,却突然咧嘴笑了,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趁我分神,这王八蛋猛地挣脱,撒腿就跑。 “操!”我拔腿要追,却被王兵拦住。 “先审这个。”王兵揪着卖药人的头发往墙上撞,“谁让你在这散货的?” 卖药的咬死不开口。 “不说是,带到楼上去,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砍下来,看他以后还怎么卖药!” 王兵给大头使了个眼色,大头像拎小鸡似的把人提起来往写字楼拖。 刚走到巷口,那孙子突然杀猪似的嚎起来:“是虾子猛!他说这片管得人少,好散货!” 我们四个同时僵住。 虾子猛?那个被三个混混揍得抱头鼠窜的虾子猛? 趁我们愣神,卖药的突然一个肘击撞在大头肋下,泥鳅似的溜走了。 “第三回了。”王兵踹翻路边的垃圾桶,“每次都让人跑了。” 我盯着巷子深处:“虾子猛人呢?” “谁知道呢?”雷子突然压低声音。 大头说道:“早就觉得这小子不正常。” 王兵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阿杰,你觉得虾子猛会卖药吗?” 我摇了摇头:“感觉不像!” 王兵贴在巷子里的砖墙上,点了支烟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等我们回到工作室的时候,远远就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那声音轻快中带着几分慵懒,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 推开玻璃门的瞬间,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水味扑面而来,龙媛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老板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随着哼唱的节奏轻轻敲击着桌面。 “龙姐,你来啦!”我故意提高音量,看着她的背影明显顿了一下。 龙媛猛地转过来,黑色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哟,回来啦!”她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当然要来啊,周末学校放假了嘛。” 我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穿得很休闲,白色针织衫配牛仔裤,和平日里干练的装扮截然不同。 我靠在门框上,苦笑着摇摇头,我们四个没上学了,早就分不清哪天是周末,哪天是工作日了。 龙媛从椅子上跳下来,动作轻盈得像只猫。 她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脸色突然严肃起来:“说说,我不在的这几天,堂口没被你们拆了。” 我们围坐在会议桌旁,七嘴八舌地把这些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 说到今早发生的事时,龙媛听完后沉默不语,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 突然,她拉开随身携带的挎包,掏出一本黑色皮质记账本,“啪”地一声拍在桌上。封面上烫金的“流水账”三个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这几天我仔细查了水牛的账目,”龙媛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发现了这个。” 她翻开账本,密密麻麻的数字映入眼帘,“每个月都有一笔六位数的交易,以他一个堂口主的位置,根本接触不到这么多钱。” 王兵一把抓过账本,眉头越皱越紧。我凑过去看,只见每一页都记录着惊人的数字,最下方总是标注着同一个银行账号。 “看来水牛不单单是嗑药,”王兵的声音平淡,仿佛一切早已预料,“他还在卖药!” “没错,”龙媛从抽屉里取出一叠打印纸,“这些钱都转给了同一个账户。”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在我们每个人脸上扫过,“我让龙白查了这个账户,你们猜是谁的?” 工作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嗡嗡声。我摇摇头,感觉喉咙发紧。 “是李春的。”龙媛一字一顿地说。 “什么?”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李春可是众之堂的堂主,如果他要在神龙会贩毒,那整个帮会都将被渗透。这个念头让我后背一阵发凉。 龙媛站起身,走到窗前。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所以现在最紧要的,”她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是先找到虾子猛!”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巨响。 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传来:“不用找了,人我帮你们带过来了!” 山鬼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右手提着虾子猛的后衣领,像拎着一只待宰的鸡。 虾子猛满脸是血,左眼肿得睁不开,嘴里还塞着破布,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山鬼骁身后站着五六个黑衣手下,将工作室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场面和那天如出一辙。 但这几个手下都止步于工作室,没有踏入办公室。 山鬼骁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这小子敢在我的堂口散货,怕是嫌命太长了!” 第175章 幕后黑手 山鬼骁拖着虾子猛大步走进办公室,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沉闷的声响。 龙媛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我们四个也条件反射般站直了身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汗臭味,混合着山鬼骁身上古龙水的辛辣气息。 “砰”的一声,山鬼骁像扔垃圾一样把虾子猛摔在地上。 虾子猛蜷缩成一团,像只受惊的虾米——这倒真配得上他的外号。他身上的t恤被扯得七零八落,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 “今早我手下在巷口逮到这小子在散货,”山鬼骁用脚尖踢了踢虾子猛,后者疼得直抽气,“人赃俱获。”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小袋嗨丸,随手抛在桌上。 塑料袋在光滑的桌面上滑出老远,最后停在龙媛面前。 山鬼骁突然俯身,一把揪住虾子猛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大小姐,也就是看在你面子上。”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要是换成其他人\"右手做了个剁刀的动作,“我早就把他这双手给剁了喂狗!” 虾子猛闻言剧烈颤抖起来,我能听见他牙齿打架的声音。一滴冷汗从他额角滑落,在地上洇出一个小小的深色圆点。 龙媛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步,恰到好处地挡在山鬼骁和虾子猛之间:“有劳了。” 她的声音平静得像是讨论今天的天气,“没想到手底下出了这样的败类,给你添麻烦了。” 山鬼骁直起身,整理了下西装袖口:“没事,大小姐。”他的目光在我们几人脸上扫过,“最近这嗨丸盛行,还麻烦你同龙王提个醒。” “一定一定。”龙媛微微颔首。 “人送到了,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山鬼骁转身时,西装下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他带来的手下齐刷刷让出一条通道,动作整齐得像排练过无数次。 龙媛挂着得体的微笑:“我送送你。”她朝我们使了个眼色,示意看好虾子猛,然后跟着山鬼骁一行人走出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办公室里的气压似乎都升高了几分。虾子猛依然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像只装死的蟑螂。 雷子走过去踢了踢他的小腿:“喂,别装死。” 很快龙媛回来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 她拖了把转椅到虾子猛面前,椅腿在地面刮擦出刺耳的声响。 “说说,怎么回事?”她翘起二郎腿,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 虾子猛却只是发出“呜呜哇哇”的含糊声音。龙媛的眉头越皱越紧,我能看见她太阳穴处跳动的青筋。 “王兵!”她突然厉声喝道,“把刀拿来!” 王兵为龙媛取来砍刀,刀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龙媛接过刀,刀尖在虾子猛颤抖的手背上轻轻游走:“最后一次机会。” 虾子猛的呜咽声陡然拔高,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我这才注意到他嘴里还塞着破布,赶紧用手肘碰了碰龙媛:“龙姐,他嘴还被堵着呢。” 龙媛愣了一下,随即翻了个白眼:“靠!” 她示意我把破布扯出来。那块布已经被口水浸得湿透,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龙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虾子猛一能说话就哭嚎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昨晚有辆没牌照的面包车把我绑上去,说让我给山鬼骁的堂口送个东西”他抽噎着,“说事后给我五千块我、我一时鬼迷心窍” 我暗自摇头。以虾子猛的性格,确实不像会主动碰毒品的人。当初水牛他们嗑药时,这小子可是躲得远远的。 龙媛的砍刀“咣”地一声剁在桌角,木屑飞溅:“你他妈有没有脑子?!”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知道是谁指使的吗?” 虾子猛疯狂摇头,脸上的肉跟着直晃:“天黑他们他们都戴着口罩” 王兵突然倒吸一口冷气:“看来是有人想栽赃陷害我们啊,”他的声音发紧,“要是让其他人以为毒品是从我们堂口流出去的”话没说完,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后果——轻则逐出帮会,重则三刀六洞。 龙媛的脸色变得煞白。 她猛地站起身,转椅因为突然的动作而“吱呀”一声滑出老远:“操!肯定是李春那个老阴比!”她一把抓起桌上的手机,“我得马上跟我爸说清楚!” 我还是第一次觉得,有女生骂街可以这么有气质,一点都不让人反感。 众之堂的澡堂内,蒸腾的热气在澡堂内盘旋,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硫磺和檀香的气息。 李春的办公室隐藏在澡堂最深处,厚重的红木门将外界的喧嚣完全隔绝。 室内只点着几盏昏黄的壁灯,灯光在氤氲的水雾中晕染开来,给两人的面容蒙上一层模糊的阴影。 李春赤裸着上身坐在黄花梨木椅上,后背布满青黑色的纹身。 他烦躁地搓着左手虎口处的一块疤痕。桌上的紫砂茶壶早已凉透,杯中的茶汤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膜。 “妈的,水牛那个短命鬼”李春突然一拳砸在桌上,茶具“哐当”作响,“跳楼前也不知道把账本烧干净没有!”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转向对面,“东星斑,这几天我右眼皮跳得厉害。” 被称作“东星斑”的男人蜷缩在沙发角落,惨白的脸上布满鱼鳞般的白斑。 他神经质地啃咬着指甲,已经将右手拇指啃得血肉模糊。“春哥,”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水牛真不是你?” “放你娘的屁!”李春猛地站起来,肚腩上的肥肉剧烈抖动,“老子如果要动他的话,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他抓起桌上的雪茄狠狠咬住,“那王八蛋还欠我三百多万货款,现在全他妈打水漂了!” 东星斑像受惊的乌龟般缩了缩脖子。墙上的老式挂钟“咔嗒”作响,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刺耳。 过了许久,他才小心翼翼开口:“那接下来?” 李春走到窗前,猛地拉开百叶窗。窗外是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霓虹灯将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既然迟早要查到我头上”他转过身,脸上的横肉在阴影中显得格外狰狞,“不如干票大的。你继续往各个堂口散货,等资金到位,我们就——” “可是春哥!”东星斑突然激动地打断,“大小姐和山鬼骁的堂口根本渗不进去!”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被汗水浸湿的嗨丸,“害我亏了不少货!” 李春眯起眼睛,雪茄的烟雾在他眼前缭绕:“不是让你栽赃给虾子猛了吗?” “计划出了点岔子。”东星斑的喉结上下滚动,“山鬼骁那疯子直接把人都押到龙媛那儿去了” “操!”李春突然暴起,将雪茄狠狠摁灭在东星斑手背上。皮肉烧焦的“滋滋”声中,东星斑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叫。 “山鬼骁是转性了吗!换做以前,他早就该带人和龙媛开战了!”李春说道:“几个学生仔都搞不定,你也是废物!” “那就不玩阴的了。”李春从抽屉里掏出一把锃亮的柯尔特手枪,“啪”地拍在桌上,“既然都要阻拦我,那就把他们都做掉,要不你请他吃枪子,要不就是我请你吃枪子了!” 东星斑盯着那把枪,白斑密布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春哥,这这可是要和整个神龙会开战啊” “开战?”李春突然咧开嘴笑了,细长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老子是要让神龙会改朝换代!” 他抓起手枪顶住东星斑的额头,“你该不会想临阵脱逃?” 东星斑的瞳孔剧烈收缩,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在死亡威胁下,他艰难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怎、怎么会我这就去安排” 第176章 要命的江湖 神龙娱乐城·888号包厢 水晶吊灯将包厢映照得金碧辉煌,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龙王坐在真皮沙发上,面前的红木茶几上摊开一叠厚厚的账单和几包嗨丸,这些都是龙媛送来的证物,账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乱得刺眼。 龙王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文件边缘,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他今天特意戴上了那副老花镜,镜片后的双眼却布满血丝。茶几上的雪茄已经燃到尽头,灰白的烟灰散落在文件上,像一层薄薄的雪。 “我花了二十年维持的平衡”龙王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就这么毁了。”他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太阳穴,眼角的皱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刻。 龙白如同一尊雕塑般立在阴影处,黑色西装与昏暗的角落融为一体。只有当他微微抬头时,镜片才会反射出一道冷光。 “会长,”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毒根已经深入骨髓了。” 龙王突然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滑落,在白色衬衫上洇开一片暗痕。 “我早说过不让媛媛碰这些脏事!”他猛地将酒杯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溅,“现在好了,她把我架在火上烤!” 龙白不动声色地避开飞溅的玻璃渣,声音依然平稳:“大小姐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龙王像是被戳中了痛处,颓然靠回沙发。他望着天花板上繁复的浮雕,忽然觉得那些缠绕的龙纹像极了束缚自己的枷锁。 “卖药”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小指上的翡翠戒指,“那是走投无路的亡命徒才干的勾当。这几个老家伙就这么缺钱吗?” 包厢里陷入死寂,只有中央空调发出细微的嗡鸣。 龙王的目光落在墙上的合影上——那是三年前神龙会年会上拍的,照片里的李春正恭敬地向他敬酒,笑容谄媚得令人作呕。 “我本想让神龙会干干净净地转型”龙王的声音突然苍老了十岁,“结果越洗越脏。” 龙白的镜片闪过一道寒光,但他依然保持着沉默,像一把出鞘前静静等待的刀。 良久,龙王缓缓坐直身体,眼中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锋芒。 他拿起桌上的纯金打火机,“啪”地点燃一支新的雪茄,烟雾在灯光下盘旋上升。 “龙白。”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 “在。” “去把李春''请''来。”龙王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就说老兄弟叙叙旧。” 龙白微微颔首,转身时洁白西装的下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当他握住门把手时,身后又传来龙王意味深长的补充: “记住,要完完整整地带过来。有些账得当面算清楚。” 随着包厢门轻轻关上,龙王的目光重新落回那些文件上。 他慢慢翻到最后一页,那里贴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二十年前的码头上,年轻的李春正笑容灿烂地搭着他的肩膀。 “老李啊”龙王轻叹一声,将烟头狠狠摁在照片上李春的笑脸上,烧出一个焦黑的洞。 月光被厚重的云层吞噬,只剩下几盏昏黄的路灯在寒风中摇曳。 虾子猛拖着尚未痊愈的左腿,一瘸一拐地走在空荡的街道上。 念他时初犯,龙媛放过了他,但他放不过自己,现在的他,就如行尸走肉一般。 冷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从他脚边掠过。 他下意识裹紧了单薄的夹克,这件两年前买的皮衣已经磨得发亮,袖口处还留着那次火拼时被刀划破的裂口。 两年前,他还是县一中的天。那时候大家都叫他“猛哥”,身后总跟着一群小弟。 毕业典礼那天,他站在教学楼顶,把校服甩向天空,对着整个操场大喊:“老子要去混社会了!” 阳光下的少年意气风发,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加入神龙会的第一天,他在堂口吹嘘自己一个能打十个。 水牛拍着他的肩膀说“后生可畏”,其他兄弟也都高看他一眼。那时候他每晚都做着成为一方大佬的美梦,直到—— “张猛!跟上!”水牛的吼声在记忆里炸响。 那是他第一次参加真正的火拼,对方是县城的老刀把子。 他握着砍刀的手心全是汗,心脏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当看到老刀把子的人提着明晃晃的砍刀冲来时,他忽然发现这和学校里拿着钢管互殴完全是两回事。 刀光闪过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他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刀刃劈开自己手臂的皮肉,鲜血喷溅在脸上的温度烫得吓人。 那一瞬间,他闻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看到了对方狰狞的表情,听到了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我会死” 这个念头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所有的热血。 他瘫坐在地上,尿液不受控制地浸湿了裤子。从此以后,堂口的兄弟看他的眼神变了,就像在看一条瘸了腿的野狗。 再也没有人叫他“猛哥”,都叫他“虾子猛”! 路灯突然“滋滋”地闪烁了几下,将虾子猛拉回现实。 他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抖出最后一支烟。 打火机的火苗在风中摇曳,照亮了他憔悴的脸——才二十一岁,眼角的皱纹却已经像刀刻般深刻。 突然,一道刺眼的车灯从背后照射过来,他眯起眼回头,只见一辆没有牌照的银色面包车猛然刹停在他面前。 车门“哗啦”一声拉开,黑暗的车厢里,隐约可见几双冷冰冰的眼睛盯着他。 虾子猛浑身一颤,烟头从唇间掉落,火星在水泥地上溅起几粒微弱的红光。 他本能地转身想跑,可腿上的伤让他动作迟缓,还没迈出两步,两条黑影已经从车上窜出,一左一右钳住他的胳膊,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架了起来。 “你们……唔!”他刚要挣扎,一只粗糙的大手已经捂住他的嘴,硬生生将他塞进车厢。 车门“砰”地关上,引擎低吼,面包车再次启动,驶入夜色。 车厢后排的座椅被拆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冰冷的金属底板。 虾子猛被按着跪在上面,膝盖被颠簸的路面震得生疼。 他艰难地抬头,借着窗外偶尔闪过的路灯,看清了车里的人——除了刚才抓他的两个壮汉,正中间坐着的,赫然是满脸白斑的东星斑! 那张布满斑点的脸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瘆人,虾子猛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他在道上混了两年,虽然没混出什么名堂,但至少知道东星斑是谁——隔壁街的话事人,手段狠辣。 “小子。”东星斑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泛黄的牙齿,“让你送个货都送不明白,你可真行啊。” 虾子猛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斑、斑哥,我真不知道是您的货……我、我赔!我砸锅卖铁也赔给您!你放了我!” 东星斑嗤笑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力道不轻不重,却让虾子猛浑身发冷。 “赔?”东星斑眯起眼,“我有说要你赔吗?” 虾子猛一愣,额头渗出冷汗,结结巴巴道:“没、没说……” “这就对了嘛。”东星斑收回手,往后一靠,慢悠悠地说道,“既然不用你赔,那你就再帮我办件事。” 虾子猛瞳孔一缩,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什、什么事?” 东星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车厢里弥漫。 面包车在县城里兜转了一圈,最终又回到了原点。后车门“唰”地拉开,冷风灌了进来。 “滚。”东星斑淡淡道。 虾子猛还没反应过来,背后猛地挨了一脚,整个人从车上栽了下去,重重摔在路边。 他狼狈地爬起身,面包车已经扬长而去,只留下一片飞扬的尘土。 他呆立在原地,浑身发冷。他知道,东星斑要他做的事,恐怕比“送货”要命得多…… 第177章 惨遭埋伏 清晨的工作室难得清闲,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我们四个懒散地瘫在办公椅上,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烟草和廉价咖啡混合的气味。 雷子把脚翘在桌上,眯着眼吐烟圈;王兵正用手机刷着,时不时发出几声笑声;大头闭目养神,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 而我盯着天花板发呆,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自从接手堂口这堆烂摊子,这样的悠闲时刻实在太少了。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工作室的门被猛地撞开。我们四个同时弹了起来,手已经下意识摸向藏在桌下的家伙。 是虾子猛。 他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扶着门框大口喘气,像是刚跑完马拉松。 “怎么了?这么慌张!”王兵皱眉问道。 虾子猛跌跌撞撞地冲到王兵身边,压低声音说:“兵哥,我刚刚上来的时候,看到巷子口有人在卖药!” 王兵猛地站起身,椅子“哐当”一声倒在地上。“什么?谁还有这么大胆子?走,瞧瞧去!” 我们三个也立刻站了起来。 虾子猛搓着手,眼神闪烁:“我和兵哥去就行了,你们该休息休息,这几天大家都累坏了。” 我盯着他躲闪的目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没事,我们一起去!”我拍了拍手中的钢管,“这次可别再让人给跑了!” 虾子猛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好” 王兵已经冲到门口,回头催促:“快走!别等一下人都卖完了!” 我们匆匆下楼,虾子猛走在最前面带路。阳光刺眼,街上行人稀少。他带着我们拐进一条偏僻的小巷,在巷子口停下,鬼鬼祟祟地朝里面指了指。 我们交换了个眼神,心领神会——人在里面交易。 雷子迫不及待地要往里冲:“走啊,进去啊!” 虾子猛却往后退了一步:“你们去,我在外面等你们,我这一身伤的” “怂了唧的!”雷子一巴掌拍在虾子猛屁股上,大摇大摆地走进巷子。 我跟在后面,回头瞪了虾子猛一眼:“还好我们跟来了,不然你只会给兵哥拖后腿!” 巷子里阴暗潮湿,墙壁上爬满青苔。我们越走越深,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突然,王兵停下脚步——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只老鼠被惊动,窸窸窣窣地逃窜。 “妈的,虾子猛是不是太闲了,居然敢耍我们玩!”雷子气得一脚踢飞地上的易拉罐。 王兵竖起耳朵,脸色骤变:“恐怕不是耍我们这么简单。” 我浑身汗毛倒竖,猛地回头——巷子口不知何时已经堵了十几个手持钢管的混混,正一步步逼近。 “跑!!!”我大吼一声。 可刚转身,巷子另一头也出现了十几个黑影,手里的砍刀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我们被前后夹击,困在了这条死胡同里。 雷子狠狠吐了口唾沫:“妈的,虾子猛那个二五仔!” 两帮人马又逼近一步,钢管和砍刀碰撞的声音令人牙酸。王兵突然抬手,出乎意料的是,两边的人居然真的停下了。 “反正我们也跑不了了,”王兵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容我抽支烟。\" 为首的混混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玩味的笑容,点了点头。 王兵叼上烟,摸了摸口袋,皱眉道:“忘带火了。”他居然径直走向那个领头的,“兄弟,借个火?” 那人嗤笑一声,掏出打火机,“咔嗒”一声点燃。 王兵凑近火苗,深深吸了一口。香烟亮起红光的瞬间,他突然将烟头狠狠按在那人脸上! “啊!”领头混混捂着脸惨叫后退。 王兵已经抽出甩棍,一个箭步冲入人群。甩棍划破空气发出“呜呜”的声响,第一个混混的膝盖应声而碎! 看到王兵行动,我们马上也跟着行动起来。 “干他们!”雷子怒吼一声,我们三个同时亮出家伙,背靠背迎战。 狭窄的巷子里顿时乱作一团,钢管与甩棍碰撞出刺耳的金铁交鸣。 我们拼了命地往巷子口冲,因为没人想对上身后那群拿砍刀的混混。 可那群拿砍刀的混混还是追了上来。 我侧身躲过一记劈砍,钢管重重砸在对方手腕上,听到“咔嚓”一声脆响。 但对方人实在太多了 人群像潮水般涌来,瞬间将我们四个淹没。我被迫俯下身子,在混乱中像只老鼠般在人群胯下钻来钻去。 钢管在我手中变得滚烫,每一次挥击都精准地砸在那些混混的膝盖或小腿上,耳边不断响起痛苦的嚎叫。 “咔嚓!”又是一记闷响,一个混混抱着腿栽倒在地。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背后突然挨了一脚,整个人往前一扑,差点被踩在脚下。 雷子那边已经杀红了眼。他指虎上沾满了血,每一拳下去都带起一串血珠。 一个黄毛混混被他迎面击中,鼻梁骨发出清脆的断裂声,鲜血像喷泉一样从脸上喷涌而出。 尽管雷子的拳头生硬,但他挥出的拳头远不及挥向他的钢管,挨了不下十几记钢管,右眼已经肿得睁不开,嘴角不断往外渗血。 “来啊!杂种们!”雷子嘶吼着,声音却越来越弱。 王兵的情况更糟。他的甩棍舞得像条银蛇,在人群中左冲右突。 但砍刀实在太多了,他的衬衫已经被划成布条,裸露的胸膛上布满纵横交错的伤口。 最严重的一刀从左肩一直划到右腹,鲜血把整条裤子都浸透了。 大头像头受伤的野兽,虽然背上挨了两刀,但依然凶悍。 他抓住一个混混的脑袋狠狠撞向墙壁,“咚”的一声闷响,那人的身体软绵绵地滑了下去。 我正要从另一个混混胯下钻过偷袭,突然—— “啊!”一声惨叫。 那混混的双腿像铁钳般猛地夹紧!我的腰被死死卡住,上半身在他腿前,下半身在他腿后。 “逮到你了!”他狞笑着举起砍刀。 寒光闪过,我后背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温热的液体顺着脊背流下,浸透了内裤。我拼命挣扎,终于挣脱出来,可立刻被四五个混混围住。 “当啷!”我手中的钢管被打飞,旋转着掉到一旁。 接下来的几秒钟像慢镜头—— 第一刀划开我的手臂。 第二刀擦过我的肋骨。 第三刀 我跪倒在地,视线开始模糊。余光看到王兵和雷子也已经倒下,只有大头还在摇摇晃晃地站着,像个血人。 “大哥说了,留活口!”人群中有人大喊,“这些可都是大小姐的人!” 打斗声渐渐停息。大头喘着粗气,眼球充血:“妈的,再来啊!”他揪住最近的一个混混,拳头砸在那人太阳穴上。 回应他的是十几根钢管同时落下。 “砰!” 大头轰然倒地,溅起一片血花。 我们四个就这样躺在巷子里,血泊渐渐连成一片。我的意识开始飘忽,耳边只剩下混混们散开的脚步声… 第178章 我会带人来的 混混们像潮水般分开,让出一条道。 一双锃亮的鳄鱼皮鞋踏进血泊,溅起几滴暗红的血珠。 我努力抬起肿胀的眼皮,视线里出现一个穿着艳俗花西装的身影,紫红色的西装上绣着金龙纹样,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发疼。 那人慢悠悠地抽着雪茄,青灰色的烟雾模糊了他那张布满白斑的脸。 那些不规则的白色斑块像是发霉的墙皮,从脖颈一直蔓延到耳后,在阳光下泛着病态的光泽。 “妈的,”东星斑突然暴怒,雪茄烟灰抖落在我的脸上,烫得我一哆嗦,“不是让那小子只带王兵来吗?怎么来了四个!” 他的声音像是用砂纸磨过,每个字都带着令人不适的嘶哑。 混混们集体噤声,有几个甚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还好我带的人多,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拿下!”东星斑说着,又抽了一口雪茄,“这四个?哪个是王兵?” 那群混混还是没有人开口。 东星斑一把揪住离他最近的红毛混混的衣领:“问你呢!” 红毛吓得直哆嗦,摇了摇头:“斑、斑哥我也不知道啊。” “操!”东星斑甩开红毛,蹲下身凑近我们四个。他身上的古龙水混着雪茄的焦臭扑面而来,我胃里一阵翻腾。 “你们,”他挨个戳着我们的脑袋,“哪个是王兵?” 雷子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可惜准头不够,只落在了东星斑的皮鞋上。 东星斑不怒反笑:“行,都挺硬气。”他站起身拍了拍手,“那就都带回去,慢慢问。” 两辆锈迹斑斑的面包车“嘎吱”一声停在巷口。 混混们像抬死猪一样拖着我的兄弟们,王兵的伤口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雷子被架着胳膊,脚尖无力地蹭着地面;大头直接被两个人扛着,像个破麻袋。 当轮到我的时候,一个混混刚要伸手,东星斑突然“啧”了一声:“等等。” 他用雪茄指着我的脸:“车子坐不下了!这个这么废,怎么可能是王兵,你能不能动脑子想想!” 混混讪讪地收回手,还顺势踢了我一脚,然后坐上了面包车。 我被扔回血泊里,眼睁睁看着两辆严重超载的面包车摇摇晃晃地开走。透过脏兮兮的后窗,还能看见王兵满是血的脸贴在玻璃上。 “操”我在心里恶毒地诅咒,“最好来个侧翻,全他妈摔死” 但下一秒我就后悔了——王兵还在车上呢。我艰难地翻了个身,吐出一口血沫。 虾子猛也不见了踪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太废,但下一秒,疲惫使我闭上了双眼。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我鼻腔发疼。我艰难地睁开眼,窗外已是华灯初上,霓虹灯的光晕在玻璃上晕染开来。 病床边的塑料椅上,卖油条的阿姨正打着瞌睡,手里还攥着皱巴巴的缴费单。 她围裙上的油渍在惨白的灯光下格外显眼——那是今早炸油条时溅上的。 我一下就猜到是她送我来医院的,我这时才明白,王兵让我们和街坊邻居搞好关系,确实有他的道理。 “阿姨”我嗓子哑得厉害。 阿姨一个激灵醒过来,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笑容:“哎呦,醒啦?别动别动,你背上缝了八针呢!”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像个木乃伊似的缠满绷带。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巷战、背叛、兄弟们被带走 “谢谢您。”我撑着床沿想坐起来,肋间的剧痛让我倒抽冷气。 阿姨连忙按住我:“作死啊!医生说你要观察三天” 我的身上虽然还很痛,但已经恢复不少精力,我也想多休息会,可一想到我的兄弟还在东星斑的手上,我就知道自己一刻也不能停歇。 “不行。”我咬着牙翻身下床,针头被扯掉时带出一串血珠,“我兄弟还在等我去救。” 出租车在夜色中穿行。阿姨絮絮叨叨说着发现我时的情形,巷子里的血泊,我惨白的脸色。 我回到写字楼,写字楼的电梯慢得令人心焦。当门开时,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 虾子猛像个鹌鹑似的蜷在墙角,指间的烟已经烧到滤嘴。听到声响,他触电般抬头,脸上青紫交加的伤疤在灯光下格外狰狞。 看到他我就来气! “二五仔!”我冲上去就是一脚。 虾子猛像破布袋一样滚了出去,撞翻了一摞文件。 他踉跄着爬起来,拳头攥得发抖:“你以为我愿意吗!” 他一拳朝我挥来,他挥来的拳头软绵绵的,拳头还没打到我,他的眼泪却先一步砸在地上。 我们像两个醉汉般扭打在一起,我感觉到我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了血。但我顾不上疼痛,和虾子猛对打着。 “就你还县一中的天?我呸!”我一记勾拳打在他下巴上,“叫你他妈带人害我们!” 虾子猛的眼角裂开了,血和泪混在一起往下流。他徒劳地挥舞着双手,指甲在我手臂上划出几道白痕。 我们两个浑身是伤的人就这样厮打着,每一拳都软绵绵的,却带着积压多年的怨气。 “你以为我想当叛徒吗!”虾子猛突然嘶吼起来,声音像是砂纸摩擦,“东星斑拿枪顶着我的头!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我猛得一脚踹翻他,骑到了他的身上,软弱无力的拳头落在他的脸上:“妈的,这就是你背叛我们的理由吗,你个怂蛋!” 虾子猛给了我脸上一拳,喘着粗气:“我有得选吗!” 看着老泪纵横的他,我气不打一处来,我都还没哭呢。 我重新扑到他身上,又是一拳挥出:“你他妈哭什么,兵哥他们都被抓走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他妈满意了!” 打着打着,我的眼泪也流了出来,但我只能无力地宣泄着心中的愤怒与无奈。 虾子猛抓住我的衣服,拳头却迟迟没有落下:“你们都该死!你们谁都看不起我水牛是你们也是” “想要尊严”我喘着粗气松开手,狠狠一脚踹在了虾子猛的身上,“就他妈不要那么怂,给我硬气一点!” 虾子猛被我这一踹,突然崩溃了。他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嚎啕大哭,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我朝他爬了过去,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还他妈哭,还手啊!” 虾子猛没有还手,他的鼻涕流到了地上,淡淡地说道:“我觉得你说得对!” 我们两个伤痕累累的男人,在满地狼藉中相对而泣。他哭他的屈辱,我哭我的无能。 窗外的霓虹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只剩下惨白的月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我和虾子猛瘫坐在一片狼藉中,像是两具被抽干力气的尸体。 我抹了把脸,手掌上沾满了血和泪的混合物。缓缓站起身时,全身的伤口都在抗议,但我还是朝虾子猛伸出了手。 他抬起头,肿胀的眼睛里满是困惑。我又把手往前递了递,他这才犹豫地抓住。 “知道东星斑在哪吗?”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虾子猛点点头,喉结滚动了一下:“在隔壁的街区。” 我用力把他拽起来,他的重量让我的伤口一阵刺痛。 “再给你一次机会,”我盯着他的眼睛,“别让我看扁你。” 虾子猛愣住了,嘴唇颤抖着:“你什么意思?” “妈的,”我一拳砸在墙上,“你不想报仇吗?东星斑把你当条狗一样使唤!” 虾子猛的眼神突然变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眼底燃烧。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就就我们两个?”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要不是我不认识什么道上的人,我还真他妈才不想带着这个怂包! “把地址给我,”我从抽屉里翻出纸笔,“我们去摇人,凌晨三点在东星斑老巢集合。” 虾子猛接过纸笔时,我注意到他的手在发抖。但当他写下地址时,笔迹却异常坚定。 “我我可能叫不来多少人”他低着头说。 我冷笑一声:“能来一个是一个。” 其实我心里清楚,以虾子猛在道上的名声,能叫来条野狗都算他本事。但现在,哪怕多一根棍子也是好的。 虾子猛突然抬头,肿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狠劲:“我会带人来的!” 第179章 豁出去了 夜色如墨,冷风卷着落叶在空荡的街道上打转。我和虾子猛在写字楼门口分道扬镳,他往东,我往西。 我知道,此趟怕是有性命之忧,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叫学校里的兄弟们。 我掏出手机,指尖在龙媛的名字上悬停了几秒,最终还是拨了出去。漫长的等待音后,电话自动挂断。也是,凌晨两点半,谁还会醒着? 思来想去,最后,我想到一个人。 拳馆的门半开着,在风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我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酒气和汗臭味。 黑暗中,我被一个软啪啪的东西给绊倒,我摸索着打开灯,昏黄的灯光下,老陈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怀里抱着个空酒瓶,嘴角还挂着口水。 王兵给了他钱,他就这么保护我们的? “老陈!”我摇晃着他的身体,触感像是在摇一棵树。 回应我的只有一声含糊的嘟囔和翻身的动静。 “妈的”我咬着牙搬起旁边的折叠椅,“对不住了。” 椅子刚举过头顶,老陈突然像诈尸般弹起,一个凌厉的上踢正中椅子腿。 “咔”一声,椅子被一脚踢开,下一秒我的手腕就被铁钳般的大手扣住,整个人被按在了地上。 “哎哟!是我!老陈!”我疼得直抽冷气。 老陈眯着惺忪的醉眼,这才松开手:“臭小子,你干嘛暗算我?” 我揉着生疼的手腕,“你个老酒鬼,我摇了你四五下你都没醒。” 老陈听完打了个哈欠,一脚踩在刚刚被踢翻的折叠椅,脚尖向上一抬,折叠椅在空中被撑开,稳稳地立在地上,老陈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看着我,“怎么了,搞得这么狼狈!” 见他这副闲庭自若的样子,我急得直跺脚,“兵哥他们都被东星斑抓走了,快跟我去救他们!” 老陈疑惑,“东星斑是哪个?” 我走上前去,抓住老陈,就要带着他起身:“别管这么多了,先跟我走!” 老陈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明天再去不行吗,今天有点累了。” “不行,大头也被抓了!” 老陈沉默了几秒,突然把烟头往地上一碾:“走!” 我就知道提大头有用,老陈就这么一个宝贝徒弟,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带着老陈我心里安心许多,毕竟以老陈的身手,那可是能轻易放倒十几个刀手的存在。 夜风越来越急,老陈边走边活动筋骨,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小子,”老陈突然开口,“待会跟紧我。” 我按着虾子猛给的地址,带着老陈走在街上。 另一边的虾子猛,也是毫无头绪,他在道上几乎没有朋友,学生时代跟着他的那些人,现在也杳无音讯了。 他只好走向了另半条街,另半条街灯火通明,这个点居然没什么人睡,预告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一般。 虾子猛站在星钻ktv的霓虹灯招牌下,刺眼的彩光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阴影。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这条街的夜晚从来不会这么安静,安静得反常。 推开ktv的玻璃门,冷气混着香水味扑面而来。前台小姐妆容精致,看到虾子猛,热情地迎了上来:“你好,几位?” 虾子猛语气有些沉重:“不好意思,我找骁哥!” 前台小姐脸色一变,拿出座机打了电话,几句交谈后,她对虾子猛说道,“骁哥让你上去找他!” 旋转楼梯的金属栏杆冰凉刺骨。虾子猛每上一阶,膝盖的旧伤就隐隐作痛。 引路的服务员始终和他保持着三步距离,仿佛靠近就会被传染厄运。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山鬼骁的身影在百叶窗的缝隙间时隐时现。虾子猛深吸一口气,推门的手有些发抖。 “有事?”山鬼骁头也不抬,手中的钢笔在文件上划出凌厉的线条。 办公桌上的台灯将他半边脸照得惨白,另外半边隐在阴影里,像戴了张面具,他对虾子猛的印象,很不好。 虾子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骁哥我想借点人。” 钢笔尖在纸上顿住,洇开一团墨渍。 山鬼骁终于抬起头,眼神像刀片般刮过虾子猛的脸。他慢条斯理地点了支烟,又递给虾子猛一支,虾子猛接了过来,但是不敢抽。 “借人?”山鬼骁突然笑了,“借人干嘛?” 当虾子猛讲完来龙去脉,山鬼骁的烟已经烧到了滤嘴。他随手把烟头摁灭在玻璃烟灰缸里,金属与玻璃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有意思。”山鬼骁甩了甩手:“要借多少?” 虾子猛想了想,咬了咬牙,“有多少,借多少!” 山鬼骁按下座机免提,“小奇,清点一下堂口还剩多少人,让他们到ktv门口集合。” 十分钟后,ktv门口黑压压站了一片人。钢管、砍刀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 山鬼骁揽住虾子猛肩膀的瞬间,他闻到了对方身上浓重的古龙水味——像是要掩盖什么更刺鼻的气息。 “一百六一个人头。”山鬼骁的呼吸喷在虾子猛耳畔,“包打,医药费另算。” 山鬼骁拍了拍手,小奇将欠条和印油递上。 “签了,你是大小姐的人,应该不会赖账。” 欠条上的金额让虾子猛眼前发黑。他签完名才发现自己把“猛”字写错了笔画,歪歪扭扭像条垂死的虫。按手印时,印油红得像血。 被推出门时,虾子猛听见山鬼骁在身后轻笑:“祝你留着命回来。” 夜风吹散了这句话的尾音。二十个沉默的打手跟在虾子猛身后,脚步声整齐得像送葬的队伍。 等虾子猛走远,小奇来到山鬼骁的身边:“哥,龙王借走的人还没回来,剩下这些用来保堂口的人也…” 山鬼骁打断了小奇,仅剩的一只眼睛像是闪着光,“没事,今天他们都这么忙,谁还有空来我们堂口闹事。” 凌晨两点五十五分,眼前“如意洗衣店”招牌闪烁着接触不良的粉紫色灯光。 我反复核对着虾子猛潦草写下的地址,皱巴巴的纸条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角。 “就这?”老陈叼着烟,眯眼打量眼前这个不足三十平米的破旧门面。 三台老式洗衣机摆在门口,玻璃门上贴着“干洗15元”的褪色贴纸。透过脏兮兮的窗户,能看到柜台后坐着个打瞌睡的老太太,花白的头发随着鼾声轻轻晃动。 身后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虾子猛带着二十个黑衣壮汉从巷子口涌来,清一色的黑口罩、钢管,走路时金属碰撞声此起彼伏。 虾子猛看到我们这边只有两个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你怎么就就带了个老头?”他指着老陈,声音都变了调,“这他妈是去送死吗?\"” 老陈冷笑一声,“小子,我一个人,足矣抵你那二十人!” 虾子猛担忧地说道:“别吹牛了,这些可都是骁哥培养出来的精英,各个在道上都是可以以一敌十的存在。” 我没有心思和他浪费口舌,说道:“等着看,你确定东星斑在这里?” 虾子猛揉着脖子,指了指洗衣店最里面那台贴着“故障维修”的洗衣机:“那后面有暗门。是东星斑开的地下赌场,之前有幸跟着水牛哥来玩过几次。” 我点了点头,“带路!” 山鬼骁的人果然训练有素,他们中的一个人率先走进洗衣店,在老太太被惊醒的同时,这人的砍刀已经架在了老太太的脖子上。 他的食指放在了嘴边,嘴巴一嘟。 “嘘!” 老太太顿时不敢说话。 其余的人将我、老陈和虾子猛围在中间,慢慢进入洗衣店,我和虾子猛手里拿着钢管,警惕地看着周围,老陈则是大摇大摆地走着。 故障洗衣机后面果然藏着道暗门。 暗门后是向下的水泥台阶,潮湿的霉味混着烟酒气息扑面而来。隐约能听到地下传来的叫骂声和筹码碰撞的脆响。 虾子猛突然抓住我的胳膊,他的手心全是冷汗:“那个我能不能留在上面把风?\"” 我瞥了他一眼,眼神里的轻蔑比任何言语都伤人。 “好,豁出去了!” 第180章 陷入包围圈 洗衣店的地下室里,昏黄的灯泡在头顶摇晃,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 赌桌被堆在墙角,上面蒙着厚厚的灰尘,但空气中仍弥漫着烟草、汗臭和廉价香水的混合气味。 王兵三人被吊在锈迹斑斑的铁链上,脚尖勉强能碰到地面。 他的白衬衫已经成了血衣,每呼吸一次,肋间的伤口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雷子和大头也好不到哪去,两人的嘴唇都因脱水而干裂。 看守他们的是五六个混混,他们一边打着牌,一边抽着烟。 “三条k!给钱给钱!”一个黄毛混混拍桌大笑,露出满口烟熏的黄牙。 突然,门被推开,所有混混齐刷刷站了起来,扑克牌散落一地。 东星斑踱步进来,脸上的白斑在灯光下泛着病态的灰白色。他径直走到王兵面前,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就是王兵?”东星斑歪着头打量。 王兵抬起头,咧开渗血的嘴角:“现在认出来了?” 两人对视着,东星斑突然笑了起来,王兵也跟着笑了。 笑声未落,东星斑的巴掌已经甩在王兵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在密闭的地下室格外刺耳。 王兵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个通红的掌印。 看到这一幕,大头挣扎着,铁链哗啦作响,“我操你祖宗!” 雷子也急了:“妈的,有什么冲老子来,你个毒虫!” 王兵抬起头,“我没事。”但语气有点轻。 东星斑则走到雷子面前,揪住雷子的头发:“老子最恨别人叫我毒虫!”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唾沫星子喷了雷子一脸,“你以为我想磕药吗?!” 雷子直接一口带血的唾沫啐在他脸上:“去你妈的!” 东星斑暴跳如雷,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擦脸。 身后的混混们不用吩咐,抄起钢管就往雷子身上招呼。沉闷的击打声中,雷子咬紧牙关,硬是没吭一声,只有铁链的晃动暴露了他的痛苦。 “够了!”王兵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得见。 东星斑示意手下停手,再次走到王兵身前。 东星斑喘着粗气,用手帕擦拭脸:“真他妈有种,毁了老子三批货,知道值多少钱吗?年纪轻轻的不好好读书,学人混黑道!” 王兵突然笑了:“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东星斑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脸上这些白斑会不会传染啊?如果会的话,离我远点!” 地下室瞬间安静得可怕。东星斑的脸色由白转青,突然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死死顶在王兵眉心:“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王兵闭上了眼睛,说道:“你当然敢,最好给我个痛快的,别磨磨唧唧的,像娘们一样。” 这就是王兵的性格,宁可死,也不愿意受别人折磨。 只可惜,王兵等了好一会儿,枪声都没有响。 王兵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被额头上流淌的鲜血模糊成一片暗红。东星斑手中的格洛克17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枪口还残留着硝烟的气息。 “我还真不敢杀你!”东星斑突然用枪管挑起王兵的下巴,“听说你是大小姐的姘头?” 他神经质地笑了笑,“我现在卖药,顶多被条子抓,但他们现在还没查到我头上。但要是杀了你,那可就是得罪了大小姐,得罪了大小姐,也就等于得罪了龙王,到时候可是黑白两道都要我的命,我还没有那么蠢!” “看来你早就准备好了。”王兵沙哑着嗓子说。 东星斑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聪明!” 他突然凑近,王兵闻到他身上浓重的古龙水也遮不住的药味,“李春那个老狐狸以为能拿我当枪使,他倒是可以全身而退。等我捞完这一笔,老子就飞出国去,享受快活人生。” 雷子在铁链上挣扎着发出\"哗啦\"的声响:“你他妈” “闭嘴!”东星斑突然调转枪口指向雷子,“再吭一声我现在就崩了你!”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微微发抖,白斑密布的脸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东星斑用枪头敲着王兵的脑袋,“所以,等我这笔钱到账,远走高飞后,我自然就会放了你们,不过,要是李春知道了你们在这,他要你们的命,我可就没办法了。” 地下室里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东星斑的彩铃在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荒诞。他烦躁地掏出手机。 “喂?”东星斑刚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急促的喊叫声和打斗声。他脸色骤变,猛地挂断电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可以啊王兵,”东星斑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脸上的白斑因为扭曲的表情显得更加狰狞,“你那个废物小弟居然带人找到这儿来了。” 潮湿的霉味混合着烟酒气息扑面而来。我握紧钢管,跟着老陈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眼前豁然开朗,这个地下赌场比想象中要大得多,足足有两个篮球场的面积。 大厅中央摆着七八张蒙着绿绒布的赌桌,地上散落的扑克牌和筹码被我们踩得“咔咔”作响。天花板垂下的彩灯还在闪烁,在墙壁上投下诡谲的光影。 “小心!”老陈突然低喝一声。 两侧的房门几乎同时打开,二十多个手持砍刀的混混鱼贯而出。他们脸上带着猫戏老鼠般的笑容,慢慢收紧包围圈。身后楼梯口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又一批打手堵住了我们的退路。 虾子猛脸色煞白,钢管在他手里微微发抖:“中中计了” 我这才意识到,当我们踏入洗衣店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东星斑为我们准备好的包围圈了! 我注意到,这些混混袖口都别着红色布条,应该是东星斑特意准备的标记。 这群人为首的那个,我看了一眼,他的双臂刺满鱼鳞纹身,我认得他,正是在巷子里堵我们的那个,他应该是东星斑的心腹。 他将砍刀架在了脖子上,戏谑得看着我们,“就带这么点人,来送死吗?” 老陈突然眯起了眼睛,我没想到就连老陈都有所忌惮,可这一场大战,已经没有办法避免了。 领头那人的手摆了摆,围着我们的混混瞬间行动,他则提着砍刀缓慢地走向我们。 地下赌场瞬间陷入混战,钢管与砍刀的碰撞声、痛呼声此起彼伏。我背靠墙壁,握紧钢管的掌心渗出冷汗,身上的伤口随着每次呼吸传来阵阵刺痛。 鱼鳞男狞笑着朝我逼近,手中砍刀反射着彩灯诡谲的光:“小子,先拿你开刀!” 刀光一闪,我本能地抬起钢管格挡—— “锵!” 金属碰撞的震感让我虎口发麻,钢管脱手飞出。鱼鳞男的刀锋余势不减,直取我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猛地将我拽到身后。老陈弓步沉腰,脑袋微微一偏,刀锋擦着他的耳际划过,削断几根花白鬓发。 “话多。” 老陈右拳如炮弹般轰出,看似平平无奇的一记直拳,却在击中鱼鳞男胸口的瞬间发出“砰”的闷响。 “噗——” 鱼鳞男喷出一口血雾,整个人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赌桌上。绿绒布被撕扯破裂,筹码“哗啦啦”洒了一地。 他的砍刀旋转着插进天花板,刀柄还在微微颤动。 我瞪大眼睛,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老陈出手。 用的是大头最常用的弓步冲拳,但在老陈手中,却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拳头接触的瞬间,我甚至看到鱼鳞男后背的衣服“啪”地炸开一个拳印! 第181章 东星斑落 整个地下室陷入诡异的寂静,连筹码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我瞪大眼睛看着老陈——这个整天醉醺醺的老头,居然一拳就把东星斑的头号打手轰飞了! 虾子猛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大、大叔”他结结巴巴地说,“您还收徒弟吗?” 老陈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操!”鱼鳞男挣扎着爬起来,胸口凹陷的拳印触目惊心,“都他妈愣着干嘛!砍死他们!” 二十多把砍刀同时扬起,刀锋折射的彩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老陈冷哼一声,身形如鬼魅般冲入人群,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背靠背!”我拽过发呆的虾子猛。 我俩像受惊的鹌鹑一样缩在山鬼骁的人墙后面。这些专业打手确实厉害,钢管每次挥击都能精准命中关节,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 三个戴着红布的混混突破防线,狞笑着朝我们扑来——专挑软柿子捏的杂碎! 我咬牙摆出格斗姿势,虾子猛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硬币大小的钢珠,天女散花般撒向地面。 “走你!” 冲在最前的混混当场表演了个一字马,裤裆撕裂声伴随着蛋碎的惨叫。另一个脚底打滑,后脑勺重重磕在赌桌边缘,直接昏死过去。 “可以啊!”我惊喜道。 话音刚落,我们这边两个打手也踩中钢珠摔了个狗吃屎。我气得一脚踹在虾子猛屁股上:“你他妈害到自己人了!” 虾子猛委屈巴巴地揉着屁股:“我没想那么多…” 老陈不知何时已经杀回我们身边,衣服上连道皱褶都没有:“我徒弟关在哪一间?” 我扫视着七八个房门,想了想 “知道,肯定是没人出来的那间!”我指着那间紧闭着的房间说道。 还没反应过来,老陈突然揪住我的后领—— “等、等等!卧槽——!” 天旋地转间,我整个人像炮弹般飞了出去。狂风在耳边呼啸,我慌忙用手护住脑袋,“轰”地撞开木门,重重摔在水泥地上。 全身的伤口同时炸开剧痛,我差点背过气去。 “老陈我操你”骂到一半突然哽住——冰冷的枪管顶上了我的眉心。 东星斑蹲在我面前,金牙闪着寒光:“小子,我收回之前的话。”他慢慢扳开击锤,“你他妈还挺有种的!” 我浑身发抖,冷汗浸透后背。枪口的金属味钻进鼻腔,死亡从未如此接近。 “东星斑!”王兵的吼声从角落传来,“你敢动他,老子杀你全家!” 铁链哗啦作响,我余光看到王兵三人被吊在墙角,浑身是血。东星斑的枪纹丝不动,我能感觉到他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正在缓缓收紧 我死死闭着眼睛,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枪口的金属味混合着东星斑身上的古龙水味,刺激得我鼻腔发痒。 三秒五秒十秒 预想中的枪声始终没有响起。我颤抖着睁开眼,却看到东星斑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个疯子居然比我还紧张! “我建议你别动!” 老陈的声音突然从东星斑背后传来。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老陈已经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右手并指如剑,正抵在东星斑的后颈大椎穴上。他的指尖微微发白,显然已经运足了暗劲。 “我这可不比你的枪差。”老陈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要是敢在动一下,我就让你下辈子只能瘫在床上!” 东星斑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老陈不是在开玩笑——能悄无声息突破五个持械马仔的防守,这份身手根本不是常人能有的,他知道,这人,他惹不起! 房间里剩下的混混们这才反应过来,抄起砍刀就要朝着老陈冲来。 老陈手上的力道猛得加重几分。 “都别动!”东星斑突然尖叫,声音都变了调,“你们想害死老子吗?!” 砍刀“咣当”掉了一地。老陈冲我扬了扬下巴:“小子,你还趴着干嘛?去把他们放下来啊。”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刚才那一摔让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试了两次都没成功,我气得大骂:“老陈你个王八蛋!老子脊椎都快被你摔断了!” 老陈翻了个白眼,手指在东星斑脖子上轻轻一压:“让你的人把他们放下来!” 老陈此话一出,那几个混混却还在原地不动。 东星斑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按他说得做!” 五个混混手忙脚乱地解开铁链。 因为长时间被吊着,王兵被放下来的时候,抖了抖手腕。 缓好后,王兵踉跄着冲向东星斑,一个鞭腿将他手中的枪踢飞。 手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咔嚓”一声撞在墙上,弹夹和子弹散落一地。 “兵哥!”我惊喜地喊道。 王兵甩了甩手腕,淤血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他弯腰捡起掉落的弹夹和手枪,在手里掂了掂:“东星斑,风水轮流转,这会到你了。” 王兵的手掌粗糙却温暖,他一把将我拽起,“还撑得住吗?” 我疼得龇牙咧嘴。但看着他满脸的血痕,我硬是把呻吟咽了回去:“必须撑得住!” 雷子已经扑向东星斑,一记勾拳狠狠砸在那张布满白斑的脸上。 “操,让你绑我们!”鼻血喷溅而出。“通通还给你!” 没想到,东星斑身为堂口主,居然被雷子打得节节败退,看来他的实力也不咋滴,难怪喜欢用枪。 角落里传来“砰砰”的闷响。 老陈像拎小鸡一样提着两个混混的脑袋对撞,两人当场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大头虽然遍体鳞伤,但下手比平时狠辣十倍,一个过肩摔把混混砸在赌桌上,木屑四溅。 等我站稳身形,王兵擦了擦嘴角的血,从地上捡起那根曾经吊过他们的铁链,“该换人了。” 东星斑像条死狗一样被拖起来,铁链绕上他手腕时,他突然剧烈挣扎:“你们不能这样!李春不会放过——” 雷子一记膝撞让他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当铁链“咔嗒”锁紧时,这个不可一世的毒虫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就像那些被他吊打的受害者一样。 “走。”王兵拉开房门,突然僵在原地。 雷子搀扶着我,大头和老陈跟上,门后的一幕使我们待在原地。 大厅里横七竖八躺满了人,那些别着红布条的东星斑手下全被按在地上,像待宰的牲口一样双手抱头。 砍刀钢管散落一地,在血迹斑斑的地面上反射着冷光。 而站着的那些人——清一色白衬衫黑西裤,袖口绣着暗金色的龙纹。 “白哥!”王兵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人群自动分开,龙白踏着血泊走来。纯白西装下摆浸透了暗红,像雪地里绽开的梅花。 最骇人的是他的双手——修长的手指关节处皮开肉绽,还在往下滴血,显然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伤得不轻。”龙白扫视着我们,目光在王兵肋间的伤口多停留了一秒。他转头对身后的手下吩咐:“送他们去医院。” 王兵抓住龙白的手腕:“是大小姐让你来的?” “大小姐被会长关起来了。”龙白轻轻挣开,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个回答让所有人僵在原地。我还以为龙白会来,是因为龙媛可能看到我打的电话,派龙白来支援我们的。 我疑惑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我不知道。”龙白的语气平淡,“我只是奉会长的命令,来收回东星斑的堂口。” 我们还想再多问些什么,但还没等我们开口,龙白就先问道:“东星斑呢?” 王兵指了指身后的房间,“在里面。” 龙白越过我们,往房间里走去。 我们就这样被龙白的手下,送去了医院。 龙白走进房间,房间里有些幽暗,当他看到东星斑被铁链吊在了半空中时,脸色微微变化:“这几个小子…” 第182章 杀一个,是一个 时间追溯到我们和东星斑交手的前一晚,龙媛带着账本去找龙王。 水晶吊灯将整个房间照得通明,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灯火。龙王坐在红木办公桌后,手中的账本被翻得哗哗作响。 龙媛站在桌前,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口的龙纹刺绣——这是她十八岁生日时,龙王亲手给她绣的。 “爸,账本上的数字您都看到了。”龙媛声音有些发紧,“这一年,李春借着神龙会的掩护,走了至少上千万的货。” 龙王合上账本,眼镜后的目光晦暗不明:“我知道了。” “就这样?”龙媛猛地拍向桌面,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您知道现在街面上多少孩子都被这嗨丸给困扰吗?” “媛媛。”龙王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像暴风雨前的低气压,“这些事不是你该管的。” 龙媛胸口剧烈起伏,“两年前大何兄弟抢地盘时,您也是这么说的!”龙媛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少了两条街,这事你不管的话,我自己管!” “砰!” 龙王一掌拍在桌上,茶杯应声而碎:“正因为如此,我才更不能让你冒险!”他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李春身为众之堂堂主,掌管所有堂口…” “我不管他是谁!”龙媛转身就要走,“您不敢动的人,我来动!” 龙白不知何时已挡在门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 “把她关起来。”龙王的声音突然苍老了十岁,“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一步。” 龙媛被带走时,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父亲站在落地窗前的身影。 那个曾经在她心中如山般巍峨的背影,此刻在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前,竟显得如此孤独。 房门落锁的声音在走廊里久久回荡。 龙白回到“888”的房间,龙王站在落地窗前,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 龙白微微低头,声音压得极低:“会长,接下来怎么办,一直关着大小姐也不是办法。 龙王背对着他,手中的雪茄燃出长长的烟灰。窗外,城市霓虹在雨后的玻璃上晕染成模糊的色块。 “万般皆是命”龙王终于开口,烟灰簌簌落下,“半点不由人…” 众之堂澡堂 蒸腾的热气中,李春的身躯泡在温泉池里,像头浮肿的白鲸。周围几个心腹正谄媚地给他搓背,池边摆着冰镇清酒和刺身。 “春哥,东星斑那…” “急什么。”李春眯着眼啜了口酒,“他要是连几个学生仔都搞不定” 话音未落,澡堂大门被猛地推开。冷风卷着水雾,龙白的身影如刀锋般切进氤氲的蒸汽中。 嬉笑声戛然而止。一个小弟手中的毛巾“啪嗒”掉进水里。 “李堂主。”龙白的声音不大,却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会长有请。” 李春脸上的肉抖了抖,慢悠悠站起身。水珠从他布满纹身的后背滚落,那原本是条威风凛凛的黑龙,如今却显得有些扭曲。 “容我换件衣服。”他扯过浴巾围在腰间,细长的眼睛,眯得像一条缝。 龙白看了眼腕表:“劳烦快点。” 澡堂的办公室内 李春反锁上门,浴巾下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哆嗦着拨通电话:“让各堂口准备好!” 挂断后从暗格取出一把袖珍手枪,塞进西装内袋。 当他推开门时,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久等了。” 龙白和李春出了澡堂,澡堂外,停了两辆黑色的轿车,李春坐上前面那辆,龙白坐上后面那辆。 两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过湿漉漉的街道。前车里,李春不断擦拭着镜片上的雾气;后车上,龙白正通过后视镜观察着三辆不知何时尾随而来的摩托车。 “加速。”他对着司机轻声道,右手缓缓摸向腰间 两辆轿车停在了神龙娱乐城的门口,龙白领着李春来到一间ktv的包厢,霓虹灯在ktv包厢的玻璃门上流转,将龙王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 他正搂着个穿旗袍的姑娘,对着话筒嘶吼一首老掉牙的情歌,走调走得厉害。 门开了。龙白把李春推了进来,关上了包厢门。 “春啊!”龙王扔下话筒,酒气喷了李春一脸,“来来来,坐!” 李春走到龙王跟前,坐在了沙发上,真皮坐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推开身旁的陪酒女,眯着眼睛,汗水已经浸透了衬衫领口。 “给春哥满上。”龙王眯着眼示意。 陪酒女颤抖着倒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子里打转。李春盯着酒杯没动,他不敢喝——谁知道里面掺了什么? 包厢突然安静下来。姑娘们识相地退出去,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响。 “龙王,这么晚叫我来”李春的胖手在膝盖上摩挲,“有事?” 龙王突然凑近,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他脸上:“春啊,你跟我多久了?” “二十三年了。”李春回答道。 龙王笑了笑,“二十三年啦,最近家里是有什么难处吗?” 包厢里开着冷气,可李春的鼻尖却冒着汗,“托龙王的福,阖家欢乐,幸福美满。” 龙王脸色一变,从身后抽出账本,丢在了玻璃桌上,“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去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李春看着眼前的账本,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想到比预想中来的要快些。 既然龙王已经摊牌,李春的手则在身上摸索着,“龙王,你想将神龙会洗白,你想当圣人,可兄弟们还得吃饭呢!” 龙王突然笑了,笑声在密闭包厢里回荡。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露出手腕上狰狞的刀疤——那是二十年前码头火拼留下的。 “吃饭?”龙王突然抓起冰桶砸向墙面,冰块四溅,“你他妈这是在拿人的血肉下饭!” 李春干笑两声,手指悄悄摸向黑色风衣的内袋——空的!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找这个?”龙王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把银色袖珍手枪,在李春眼前晃了晃,“春啊,你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了?” 枪口对着李春,让他打了个哆嗦。楼下突然传来打砸声,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 李春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听见没?我的人” “你的人?”龙王嗤笑着按下遥控器,墙面突然变成单向玻璃。 楼下大厅里,十几名黑衣的刀手下了摩托车,冲进娱乐城,娱乐城内顿时一片恐慌。 可不到一分钟,娱乐城里同时涌出一批身穿白衬衫,黑色西裤的人,刀光剑影下,这群人很快将黑衣刀手如数制服。 其中一个满头红发的少年最为现身,他将弹簧刀抵在一个黑衣刀手的后腰处,“都她妈别动,刀可不长眼!” 此人正是小迪,奉龙白的命令,在这里守护娱乐城。 “时代变了。”龙王的手指扣上扳机,“二十三年前我能把你捧上来,今天就能” 李春慌了,他已经安排得很谨慎了,可是在龙王这种老江湖面前,他还是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龙王,你不能这么对我,这些年来,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放过我这一次。”李春哀求道。 “放过你?谁来放过我?” 李春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眼中含着垂死的光,“龙王,杀了我,还会有千千万个我的,你杀得完吗…” 龙王从沙发上扯下一个绣着金线的靠枕。蚕丝面料冰凉顺滑,他把枕头慢慢按在李春脸上,动作温柔得像在给情人敷面膜。 枪声被消音闷成一声轻响。李春的身躯缓缓滑落,额头的血洞汩汩冒着鲜血。龙王掏出手帕,仔细擦拭枪身。 “那只能,杀一个,是一个。” 一滩鲜血慢慢浸透了地毯,渗进木地板缝隙里——就像二十年来渗进这座城市骨子里的罪恶,永远擦不干净。 第183章 血色迷雾夜 今晚的县城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中。夕阳刚刚沉入地平线,街道两旁的商铺便纷纷拉下卷帘门,连平日里最晚关门的那间杂货铺也早早熄了灯。 卖糖炒栗子的小贩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推车,滚烫的铁锅里还冒着热气,他却顾不上最后几颗栗子,推着车就往巷子里钻。 “快点收摊!今晚不让摆!”一个纹着花臂的混混帮卖馄饨的老李搬着板凳,声音压得极低。 街角的流浪狗似乎也感知到了什么,夹着尾巴躲进了垃圾桶后面。整条街道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连路灯都显得比往常昏暗了几分。 由神龙会掌控的三条主干道上,除了龙媛和山鬼骁管辖的街道还保持着诡异的平静外,其余两条街道已经被浓雾吞噬。 这雾来得蹊跷,不是常见的乳白色,而是带着淡淡的铁锈色,像是掺了血水般令人不安。 一条街道上,浓雾中渐渐浮现出两个身影。街头走来的是个身材魁梧的光头大汉,脖子上小指粗的金链子在路灯下泛着冷光。他每走一步,厚重的皮靴都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街尾处,一位穿着暗红色唐装的老人手里拿着白色手帕擦着嘴。 “武南,别来无恙啊。”老人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般刺耳。 光头大汉武南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财神爷,没想到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得亲自出来做事啊?” 说着摸了摸自己油光发亮的头顶,这个习惯性动作让他脖子上的金链子哗啦作响。 财神放下手中的手帕,笑道:“龙王吩咐,爬都得爬过来啊。” 随着二人站定,浓雾突然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他们身后黑压压的人群。五十多个精壮汉子清一色穿着黑色劲装,手臂上缠着金色布条,在夜色中如同择人而噬的狼群。 “闹起来,小子们。”武南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声音却像炸雷般在街道上回荡。 刹那间,人群如溃堤的洪水般涌向街道两侧。 玻璃碎裂的脆响接连不断,一家五金店的卷帘门被铁棍砸得凹陷下去,飞溅的火星在夜色中格外刺目。 对面餐馆的霓虹招牌“啪”地爆裂,玻璃渣像雨点般洒落在人行道上。 武南对身后的骚动充耳不闻,径直走向街角一家名为“鸿运”的麻将馆。 推开贴着“财源广进”对联的玻璃门,里面空荡荡的大厅与往日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几个看场子的小弟缩在角落,看到武南进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南,南哥”一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结结巴巴地打招呼,腿肚子直打颤。 武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人提起来:“你们老大呢?”浓重的烟味混着口臭喷在黄毛脸上。 黄毛抖着手指向走廊尽头:“在在室” 甩开吓软的小弟,武南大步走向里间。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酒精、香烟和古怪甜味的浊气扑面而来。 房间里烟雾缭绕,地上散落着空酒瓶和注射器。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仰面躺在地毯上,嘴角挂着白沫,泛青的脸上还凝固着诡异的笑容。 几颗蓝色小药丸滚落在他的手边,在台灯下闪着妖异的光。 墙角缩着三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孩,其中一个的裙子已经被撕开大半,露出的皮肤上布满淤青。 她们看到武南,像受惊的兔子般抱成一团,连哭都不敢出声。 武南用脚尖翻过地上的男人,探了探鼻息,冷笑道:“倒是省事了!死之前还享受了天伦之乐。” 他瞥了眼墙角的女孩们,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扔过去,女孩们捡拾着散落一地的钞票。 走出房间时,外面的骚动已经升级。武南带来的人和街道上的混混交战在一起,不少混混已经被制服蹲在地上。 武南站在麻将馆门口,望着被火光映红的夜空,摸了摸光头,金链子在火光中折射出嗜血的光芒。 夜色更深,浓雾在街道上弥漫,而另半条条街道上,财神带着人马如鬼魅般穿行。 他的步伐缓慢而沉稳,脚步踏在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身后跟着二十多个黑衣手下,个个眼神冷厉,手中或提砍刀,或握铁棍,脚步整齐得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财神抬起手,轻轻挥了挥,声音沙哑而冰冷: “老规矩。” 他的嗓音像是生锈的刀片刮过骨头,让人不寒而栗。 “值钱的别砸,账本别烧。” 手下们立刻散开,如狼群般涌入街道两侧的店铺。玻璃碎裂声、货架倒塌声、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但唯独没有人敢反抗。在这条街上,财神的话就是铁律。 财神自己则缓步走向一家挂着“金玉满堂”招牌的洗脚城。门口的小弟见到他,脸色瞬间煞白,连通报都不敢,直接让开了路。 他掏出一块绣着金丝的手帕,轻轻擦了擦嘴角,像是要抹去某种看不见的污秽。随后,他踏上楼梯,木质台阶在他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仿佛在畏惧他的到来。 刚上二楼,一个穿着艳红短裙、浓妆艳抹的女人扭着腰迎了上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 “财神爷,今天需要什么服务?”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可话音刚落,财神身后的一名小弟猛地伸手,一把抓住她的长发,狠狠往旁边一拽! “啊——!” 女人痛呼一声,踉跄着摔倒在地,脸上的妆都花了,却连一句怨言都不敢有,只是缩在墙角发抖。 财神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向里间。 洗脚城里的客人被粗暴地驱赶出来,有的连鞋都来不及穿,狼狈地逃向街道。很快,整个二楼只剩下财神和他的手下。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一扇门被推开,一个身材精壮的男人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面露凶相的混混。 男人叼着烟,眯着眼打量财神,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 “财神爷,这么打扰我做生意,恐怕不好?” 财神看着他,缓缓叹了口气,像是面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小妖啊,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清楚。” 他摇了摇头,语气里竟带着一丝惋惜。 “我一大把年纪了,就不和你多费口舌了。” 小妖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财神已经伸手,从身旁小弟那里接过一把砍刀。 刀光一闪! “噗嗤——” 鲜血喷溅! 小妖的右臂齐肩而断,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手指还在神经质地抽搐着。 “啊啊啊——!” 他捂着断臂,踉跄后退,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和恐惧。 财神低头,用皮鞋踩住那条断臂,轻轻碾了碾,像是在确认它已经彻底脱离主人的身体。 “一把年纪了,还得和别人打打杀杀……” 他收回脚,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迹,语气淡漠: “交给你们处理了。” 话音一落,身后的小弟们一拥而上,将惨叫的小妖和他的手下淹没在拳脚和刀光之中。 财神转身,拄着拐杖缓缓下楼,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街道上的浓雾仍未散去,而今晚的清算,才刚刚开始…… 第184章 都结束了吗 我睁开眼时,窗外的阳光已经斜斜地照进病房,在雪白的被单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王兵仰面躺着,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出神。 他右手的输液管里,药水一滴、一滴落下,像是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老陈坐在大头床边,水果刀在苹果表面划出连绵不断的螺旋——果皮垂下来,薄得能透光。 “咔嗒、咔嗒。”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脆。 龙媛推门而入时,我注意到她今天没化妆,眼睛红肿得像两颗桃子,左手无名指上还贴着创可贴,可能是她昨天砸门时留下的。 两大篮水果被放在床头柜上,坐在了王兵的病床前。 龙媛刚坐下,雷子就一个鲤鱼打挺蹦下床,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也不耽误他剥香蕉。 “给。”王兵突然抛来个苹果,我手忙脚乱地接住,在病号服上蹭了蹭就啃。 龙媛张了张嘴:“还没洗” 我故意咬得咔嚓作响:“没事,补充点重金属。” 她突然低下头,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脸。但我们都看见了——有两滴泪砸在她紧攥的裙摆上,晕开深色的圆点。 其实,我知道,龙媛有愧于我们,在我们最危难的时候,她没有帮上我们的忙。 但我们不怪她,我们主动吃她带来的水果,就是在表示,这些事对我们来说无足轻重,她不必太过自责。 这是一种无需言语的解释与表达。 王兵坐在病床边,随手从果篮里拿起一个苹果,在袖口上蹭了蹭,直接咬了一大口。 “都结束了。”他含糊不清地说道,苹果清脆的断裂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龙媛靠着王兵的病床,手指敲击着桌面,她的神色有些疲惫。 “结束了,虽然拿下了李春,但赔出去了一条街。”龙媛缓缓说道,声音低沉,“龙白在收回东星斑的堂口时,突然冒出一伙黑衣人,把他的人打得节节败退。” 王兵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微冷:“大何兄弟的人?” 龙媛点了点头,“应该是。除了他们,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王兵冷笑一声,“这倒像是大何兄弟会干出来的事。” 龙媛揉了揉眼角,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倦意。 “我爸说了,这种结果已经算好的了,至少对自己人有个交代。” 王兵没说话,只是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汁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随手一抹,眼神却若有所思。 沉默了一会儿,龙媛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轻了许多: “王兵,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王兵一愣,抬头看她。 “如果我没有向我爸举报李春,这些事是不是也就不会发生了?” 她的语气里罕见地带着一丝迷茫,甚至有些脆弱。 我有些意外,这个一向雷厉风行、手段狠辣的龙媛,此刻竟像个小女生一样,露出了不确定的神情。 王兵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笑了,摇了摇头。 “不,你没有做错。”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李春既然敢在神龙会卖药,那他就敢反。早处理,早了断。” 龙媛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缓缓点了点头,像是终于卸下了一直压在心头的重量。 “那现在众之堂谁管事?”王兵换了个话题,语气随意,但眼神却锐利了几分。 “还没定。”龙媛淡淡地说道,“现在暂时由龙白代管理,但还在找合适的人选。” 王兵“嗯”了一声,目光微微闪烁。 “这样啊……” 龙媛看了他一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最终没多说,只是站起身。 “那你们先休息,我去看看其他人。” 她推门离开,脚步声渐行渐远。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王兵啃苹果的声音。 我靠在病床上,脑海里回放着今晚发生的一切,神龙会的权力更迭、李春的倒台、大何兄弟的趁火打劫…… “兵哥,接下来怎么办?”我低声问道。 王兵把苹果核随手丢进垃圾桶,擦了擦手,眼神里闪过一丝锋芒。 “现在众之堂群龙无首,正是我们大展拳脚的时候。”他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等伤养好后,我们得赶紧去趁乱招些人马,好好规划一下我们的未来。” 他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野心。 突然,一个苹果划破空气,“咻”地朝他飞来! 王兵头都没回,抬手一抓,稳稳接住,顺势咬了一大口,汁水顺着嘴角流下。 “妈的,你小子又要出去和别人玩命,到时候又要连累我老头子去救你!”老陈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像锅底。 王兵嚼着苹果,咧嘴一笑:“老陈,你懂不懂热血啊?年轻就要敢打敢拼!” 老陈气得胡子直抖,拐杖重重敲在地板上:“你小子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安分一点吗?我就这一个徒弟,都被你带坏了,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 角落里的大头怯生生地拉了拉老陈的衣角:“师父,我是自愿跟着兵哥的……” “你闭嘴!”老陈转头瞪了他一眼。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王兵放下苹果,慢慢从病床上站起身。我们几个都愣住了,只见他走到老陈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老陈,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们了。”王兵的声音难得认真,“无以回报,给您老磕一个。”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王兵已经俯身要磕头。老陈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的肩膀:“小子,磕头对你爸妈磕去!再说了,你给我的钱,够救你们十次八次的了!” 王兵没说话,等老陈的手一松,他还是重重地磕了下去。额头碰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我注意到老陈的眼神变了——那一贯严厉的目光里,除了惊愕,还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泪光。 我的眼眶突然发热。是啊,没有老陈,我们早死两回了。我二话不说翻身下床,跪在老陈面前,也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头。 雷子虽然一脸茫然,但看我们都跪下了,也跟着“扑通”跪倒,脑袋砸得比谁都响。 大头更是直接从病床上滚下来,伤口都顾不上,跪在地上就磕。 老陈看着跪成一排的我们,嘴唇微微发抖,手里削苹果的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瘫坐在椅子上,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端着药盘的护士小姐愣在门口,眼睛瞪得溜圆。她的目光在我们四个跪着的伤员和老陈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我们额头上的红印子。 那眼神,活像是在看一群神经病。 空气凝固了整整三秒。 第185章 选堂主 医院大门外,初春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我们四个站在台阶上,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深深吸了口外面的空气。 消毒水的气味终于被街边早点摊的油烟味取代,这让我们有种重获新生的错觉。 雷子伸了个懒腰,后背的关节发出“咔”的响声:“妈的,躺得老子骨头都锈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也养好伤了?” 我们齐刷刷回头,只见虾子猛顶着一头标志性的蓝发,正从医院大门走出来。他右臂打着石膏,脸上还贴着纱布,看样子伤得不轻。 雷子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妈的,这个二五仔!”他一把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 “等等!”我想拦已经来不及了。雷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虾子猛面前,抡圆了胳膊就是一拳! “砰!” 虾子猛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他捂着迅速肿起的脸颊,满脸错愕:“操!你他妈疯了。” “我疯了?”雷子怒吼着又要上前,“老子今天就打死你这个叛徒!” 我赶紧冲上去抱住雷子的腰:“住手!雷哥,你搞错了!” “阿杰你拦着我干嘛?”雷子挣扎着,眼睛都红了,“要不是这个王八蛋出卖我们,我们能被东星斑的人堵在巷子里?” “你听我说!”我死死拽住他。 雷子举起的拳头突然僵在半空:“说什么?” 我趁机把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雷子的拳头慢慢松开了,表情从愤怒变成尴尬,最后涨得通红。 他挠了挠头,“那也是他活该…” 王兵走过去把虾子猛扶起来,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谢了。”简简单单两个字,却重若千钧。 虾子猛摸着火辣辣的脸颊,“没事啦,以后还继续做兄弟。” 就在这时,王兵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听了几句,脸色渐渐凝重。 挂掉电话后,他扫了我们一眼:“走,龙王要开会。” 我们五个推开神龙娱乐城负一层的会议室大门时,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雪茄味和压抑的沉默。 这间会议室对我们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就在不久前,我们才“有幸”被“请”到这里“喝茶”。 会议室的景象让我心头一紧。那张能坐二十人的红木长桌已经挤满了人,连个插针的缝隙都没有。 我快速扫视了一圈:最上首的自然是龙王,他今天穿了件暗红色的唐装,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往下依次是龙白、财神、武南、龙媛、山鬼骁每个人的表情都凝重得像结了冰。 更让我在意的是那些陌生的面孔,几个上了年纪的人物,应该是神龙会的元老。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角落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 面具只遮住了上半张脸,露出紧抿的嘴唇和线条分明的下巴,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站着干什么?自己找地方坐。”龙媛头也不回地低声说道。 我注意到,每个坐在长桌上的人,他们的身后都对应坐着几个人,应该是他们各自的手下。 我们几个连忙从墙边搬来折叠椅,小心翼翼地在龙媛身后排成一排。 虾子猛的石膏胳膊不小心碰到了椅背,发出“咚”的一声响,引得几个元老皱眉看过来。 会议室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我注意到武南的手停地转动着他的金链子,从上次我就注意到,这是他烦躁时的小动作;而龙白则一直盯着那个面具人,眼神复杂得让人读不懂。 “人都到齐了?”龙王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像闷雷。 他环视一周,目光在我们几人的面孔上停留了片刻,却什么也没说。 当他的视线扫过那个面具人时,我分明看到面具人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龙王的手指在红木桌面上轻轻叩击,沉闷的声响在会议室里回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长桌尽头那个不怒自威的身影上。 “各位也都知道,”龙王的声音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开空气,“在神龙会,严禁碰毒。”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最近有几个老鼠屎,差点坏了我们这一锅粥。” 我注意到武南转动金链子的手指突然停住了。龙白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而那个戴面具的人则微微前倾了身子。 “人已经被我处理掉了。”龙王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仿佛在赶走一只苍蝇。但会议室里的温度似乎骤然下降了几度。 “如果在座的各位,还有谁在碰这些玩意儿的话,”龙王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个人的脸,“我劝你好自为之。”他最后一个字咬得极重,“别等我找到你了,你再和我求情,那就晚了!” 我的后背沁出一层冷汗。虾子猛悄悄碰了碰我的胳膊,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攥紧了拳头。 龙王继续说道:“赚钱,有很多渠道,只是赚多赚少而已。”他的语气忽然变得语重心长,像个劝诫孩子的长辈,“什么钱该赚,什么钱不该赚,大家心里应该清楚。” 他环视一周,“我不想再多说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 “今天叫大家来,”龙王话锋一转,“我只是想说,众之堂堂主的位置现在空了出来。”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需要一个有能力且忠诚的人来坐这个位置,大家有什么好的人选,可以提出来。” 财神第一个打破沉默。他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慢条斯理地说:“我提议山鬼骁。”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般沙哑,“山鬼骁熟悉堂口的事物,在这一次清剿叛徒中也出了不少力。” 底下一片附和声:“确实,确实。” 山鬼骁站起身,脸上挂着标志性的憨厚笑容:“哈哈哈,能为会里出一份力是我应该做的。”他拍了拍胸脯,“我要是坐这个位置,保证让神龙会干干净净!” 龙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还有人选吗?” 就在这短暂的沉默即将被打破时,龙媛突然开口:“我推荐一个人。”她的声音清脆得像一把出鞘的刀,“王兵。” 会议室里顿时骚动起来。我看到山鬼骁的笑容僵在脸上,而龙白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虽然他加入神龙会的时间短,”龙媛不紧不慢地说,“但李春碰药的事情就是王兵他们发现的。”她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为我们能及时铲除,避免酿成更大的祸患。” 底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王兵是谁啊?” “好像是大小姐的对象” “学生仔啊” 我偷瞄了一眼王兵,他依然保持着那副懒散的坐姿,嘴角甚至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在场的议论的人不是他一般。 龙媛继续说道:“虽然我们堂口只有五个人,但在王兵的带领下,也是井井有条。”她直视着龙王,“所以,我认为,王兵也有资格坐这个位置。” 龙王的表情变得阴沉,而山鬼骁的脸色已经难看得像吞了只苍蝇。 那个戴面具的人突然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但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武南的手指又开始转动他的金链子,而龙白则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王兵。 第186章 钱到,账清 龙王沉吟片刻,与身旁的龙白和财神低声交谈了几句。 会议室里静得能听见雪茄燃烧的细微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张红木长桌上。 “既然这样,”龙王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那我们就投票。”他环视众人,“支持山鬼骁当堂主的,举手。” 财神第一个举起了手,他那只戴着玉扳指的手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紧接着,几位元老也陆续举手,会议室里响起一片窸窸窣窣的动静。 我偷偷数了数,竟然有超过半数的人支持山鬼骁,看来这个独眼汉子在会里的人脉比想象中要深厚得多。 我不由得转头看向王兵,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却发现王兵依然保持着那副事不关己的姿态,甚至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 龙媛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龙王大致清点了一下人数,继续说道:“支持王兵的,举手。” 会议室里一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龙媛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但除此之外,再没有人动作。 几个元老交换着眼神,财神则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掩饰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龙白突然举起了手。这个动作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圈涟漪。 紧接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一向刑之堂的堂主武南也缓缓抬起了粗壮的手臂。 更令人震惊的是,那个神秘的面具人竟然也举起了手,他银色的面具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有了这几位重量级人物的带头,一些原本观望的元老也开始动摇。一个、两个、三个很快,支持王兵的人数竟然与山鬼骁不相上下。 龙王的表情明显变得复杂起来。他眯起眼睛,目光在王兵和山鬼骁之间来回扫视。 山鬼骁一脸嬉笑地看着王兵。而王兵,依然保持着那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好,很好。”龙王突然笑了,但这笑容让人不寒而栗,“那就将剩下的那条街,平分给山鬼骁和王兵。”他竖起两根手指,“两个月时间,你们谁将街道管理得好,谁就是新堂主。”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片低声议论。我注意到面具人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似乎在思考什么。财神则皱起了眉头,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龙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记住,我要看到的是秩序,是利润。”他随即转头看向财神,“财老,你安排一下。”他没有说完,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财神点了点头,作为财之堂的堂主,会里一切财政事务都由他掌管。 龙王抬起手,“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了。”众人纷纷摇头。 “那就这么定了。” 这时,龙王缓缓从座位底下取出一个黑色行李袋,沉甸甸地往长桌上一放。 皮质袋面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拉链被拉开时发出清脆的“刺啦”声。 龙白接过行李袋,双手一扯,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的钞票顿时映入眼帘。 一沓沓崭新的百元大钞用银行封条扎得方正正,散发着淡淡的油墨香气。我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现金堆在一起。 “月底了,生活费给大家发一下。”龙王的声音里难得带着几分温和。 龙白和财神开始分发钞票,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谢谢龙王”的声音。 当龙白走到我们这边时,我注意到他特意多拿了几沓。他将钞票递给龙媛时,两人的手指短暂地碰触了一下。 “白哥,谢了。”龙媛轻声道谢,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柔软。 龙白微微颔首:“应该的,大小姐。”他眼角余光扫过我们几个,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 龙媛转身将钞票分给我们。我接过那沓沉甸甸的现金时,手指都有些发抖。粗略一数,足足有四千多块——这相当于我在学校一个学期的生活费了。 钞票崭新的边缘划过指尖,那种触感让我心跳加速。 余光瞥见雷子正偷偷用拇指蘸着口水数钱,被虾子猛用手肘捅了一下才收敛。大头则把钞票紧紧攥在手里,指节都泛白了。 最淡定的要数王兵。他接过钱连看都没看,随手就塞进了裤子口袋,好像那不过是一包纸巾。但我知道,他裤袋里那沓钞票的厚度,绝对比我们几个加起来还厚。 龙王看着众人收好钱,突然重重咳嗽一声:“我还是要叮嘱一句。”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拿了钱,别给我都拿去赌了!” 几个正在窃喜的混混顿时缩了缩脖子。 “该回馈家庭,就回馈家庭!该孝敬长辈,就孝敬长辈!”龙王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他说这话时,目光特意在几个年轻面孔上停留,其中就包括我们几个。 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王兵和山鬼骁被留了下来,财神为他俩清点账本、场子、人手。 财神那双浑浊却精明的眼睛扫过王兵和山鬼骁,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本烫金账簿,用枯瘦的手指轻轻翻开:“按照规矩,新接手的堂口头一个月不用上缴利润。但第二个月开始,该交的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两人一同接过账本,微微颔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王兵和山鬼骁同时点头。财神满意地合上账本,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我们几个正要离开,山鬼骁突然横跨一步,拦在了门口。 我条件反射地挡在王兵前面,雷子和大头也立即围了上来。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虽然我对山鬼骁的印象不坏,但我们现在可是竞争关系。 “不用这么紧张。”山鬼骁咧开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那天借你们人,一共是三千二。”他抖了抖那张纸,“医药费会里帮忙出了,不用算了。你们看谁付一下?” 王兵接过纸条,我们几个凑上去看。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底下还签着虾子猛龙飞凤舞的大名。 再一抬头,那小子已经溜到了会议室门口,一只脚都迈出去了。 “虾子猛!”雷子怒吼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照着那家伙的屁股就是一脚。“你小子敢跑!” 虾子猛被踹得一个踉跄,揉着屁股讪笑:“我不行啊,我的钱还有用呢,我得回去孝敬父母。” 王兵摆了摆手,从兜里掏出那沓钞票。我偷瞄了一眼,除了要给山鬼骁的数目,还剩下不少——果然龙媛给王兵的钱比我们多多了。 “都是为了救我们,我出。”王兵数出三十二张百元大钞,递给山鬼骁,“骁哥,谢了。” 山鬼骁接过钱,当着我们的面把欠条撕得粉碎。 “客气了,做生意嘛,钱到,账清。\"他咧嘴一笑。 虾子猛这才敢溜回来,挠着头道:“谢谢兵哥” 王兵瞥了他一眼:“下个月从你生活费里扣。” 我们走出神龙娱乐城时,夕阳已经西沉。虾子猛揉着被踹疼的屁股,小声嘀咕:“早知道不签那个破条子了” 雷子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你小子还敢说!要不是兵哥仗义,看我不把你另一条胳膊也打断!” 王兵走在最前面,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们:“记住,从今天起,咱们就是正儿八经的堂口了。”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该有的规矩,一个都不能少。” 我们五个人的影子在五光十色的街道上拉得很长,就像即将展开的新篇章,充满了未知与可能。 第187章 被亲了一口 离开神龙娱乐城后,夕阳的余晖给街道镀上一层金色。 我们几个在路口分开时,大头挠着头说要去买两瓶好酒孝敬师父,王兵和雷子要回堂口处理事务。 我摸了摸口袋里还带着体温的钞票,决定去县一中看看。 路过超市时,我精心挑选了一大袋零食饮料和新鲜水果。收银员小妹看到我买这么多,好奇地多看了我两眼。 我冲她笑了笑,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像普通学生一样逛超市了。 走进县一中熟悉的校门时,下课铃声正好响起。我拎着沉甸甸的袋子,挨个教室分发。 高一各个班级的兄弟们看到我都惊喜地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我笑着把零食分给他们,叮嘱他们好好学习。 走到十二班时,李伟那小子第一个冲过来:“杰哥!”他接过我递去的零食,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听说你现在跟着神龙会混了?”我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回答,只是让他帮忙把零食分给其他同学。 最后我来到自己曾经的班级。透过窗户,看见黄文菲正专注地记着笔记,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的侧脸上。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 讲课的语文老师明显愣了一下,粉笔在黑板上划出一道突兀的痕迹。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停顿了两秒就继续讲课,甚至对我点了点头。我轻手轻脚地走到黄文菲旁边的空位坐下,久违的课桌椅发出熟悉的吱呀声。 黄文菲转过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悄悄递过来一张纸条:“你怎么来了?”字迹工整得就像她这个人一样一丝不苟。 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太久没听课了,老师讲的内容我完全听不懂,但这种坐在教室里的感觉却让我鼻子发酸。 下课铃响起,老师收拾教案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但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几个要好的同学围过来打招呼。 “今天不用上班吗?”黄文菲转过身,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我点点头:“嗯,我那个班很自由的。”这话说得我自己都想笑,神龙会的堂口哪有什么固定工作时间。 她从课桌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我:“那挺好的。”指尖不经意碰到我的手背,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 我鼓起勇气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钱——那是我刚领到的一半生活费。“我发工资了,这些钱给你花。” 本来我打算也寄回家点钱的,但是我怕我爸看我有钱,就猜到我没认真学习,想想还是算了。 黄文菲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这我不能要,这是你自己赚的钱,你自己花。” 我强硬地拉过她的手,把钱塞进去:“对啊,我就愿意花在你身上。”她的手掌很小,却很温暖。 “杨少杰”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了,“你不能对我这么好。”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我急中生智:“算我投资你的!等你以后工作赚大钱了,再还我就行。”我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现在你就对自己好点,这样我才能放心。” 黄文菲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下一秒,她突然凑近,在我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嘟”的一声轻响,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等回过神来,我们俩的脸都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她慌乱地移开视线,低头摆弄着课本:“我我给你的那些习题你做完了吗?” “没没做。”我老实承认,声音不自觉地变小了。 “爱做不做!”她突然抬头瞪我,但那眼神怎么看都像是在撒娇。 “做!”我立刻表态,斩钉截铁,声音大得前排同学都回头看我们。 黄文菲思考片刻,突然咬牙切齿地喊出我的全名:“杨!少!杰!” 我见势不妙,在她抓起课本砸过来之前赶紧溜出了教室。 我忍不住一遍遍摸着被亲过的脸颊。透过教室窗户的反射,看见自己傻笑的样子活像个二傻子。 但我决定,这辈子都不打算洗脸了。 这一刻,什么神龙会,什么堂口纷争,全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在学校里转了一圈,也没看到黄子豪、周小小和李武三人,上课时间,这三个人跑哪去了呢,我回来了,也不来见见我。 我随手抓来一个黄子豪班上的同学问道:“你们豪哥去哪了?怎么没看见人?” 那个同学缩了缩脖子,看了眼手表,说道:“这个点,豪哥应该是去网升级了,今天有活动。” 我一头雾水:“什么活动?我能参加吗?” 这同学一脸狐疑地看着我,要不是我在县一中还留有名声,他恐怕要骂我一句撒比了。 在我的不断追问下,我才渐渐明白了,原来县一中现在流行一款网游,这群小子,是真会玩啊。 我顿时有种被时代抛弃的荒谬感。才离开学校一个月,曾经跟着我翻墙打群架的兄弟,现在居然沉迷网游到翘课冲级? 我皱起眉头:“我记得咱们学校附近也没有网啊,他们跑去哪玩了?” 同学说道:“应该是城南那一家。” 那边可是大何兄弟的地盘啊,离这还有些距离,他们三个还真不怕死。 既然找不到伴,那我也只能离开学校,回堂口去了。 回到堂口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推开工作室的玻璃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狼藉,账本散落一地,王兵和雷子正对着计算器按得噼啪作响,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可算回来了!”雷子抬头看见我,像见到救星一样,“快来帮忙算账,老子眼睛都要看瞎了!” 我蹲下身捡起一本账本,灰尘呛得我打了个喷嚏。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收支,但最后几页全是触目惊心的红字。 “水牛这个王八蛋,”王兵咬着烟头含糊不清地骂着,“把堂口的老本都败光了。”他指了指墙角一个生锈的保险箱,“里面就剩几张毛票,连交这个月水电费都不够。” 我这才注意到,龙王分给我们的那条街东段,除了一个半死不活的麻将馆,就只有两家快要倒闭的小吃店和一间破旧的台球室。 这样的产业,别说跟山鬼骁竞争,能维持收支平衡就不错了。 “兵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真的要做众之堂的堂主吗?” 王兵停下按计算器的手指,烟灰掉在账本上。 他抬头看我,眼睛里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芒:“当然。”他吐出一口烟圈,“有这个机会,当然要往上爬。” 雷子插嘴道:“可是咱们现在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拿什么跟山鬼骁拼?那家伙手底下几十号马仔,光收保护费都比咱们多几倍。”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按照现在的情况,光靠收那点微薄的水钱和打单抽成,两个月后我们怕是连山鬼骁的零头都比不上。 王兵却突然笑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一步一步来,先招兵买马,再让堂口运转起来,我就不信了,还有我们几个干不成的事。” 既然王兵这么有信心,那我也不得不支持他了。 夜深了,我们三个还围在地图前热火朝天地讨论着。透过窗户,能看见对面街上山鬼骁的场子灯火通明,不时传来猜拳喝酒的喧闹声。 “让他们喝去,”王兵冷笑道,“等他们喝醉的时候,我们已经在赚钱了。” 不知怎么,我突然想起黄文菲今天说的话。也许王兵说得对,有些投资当时看起来不划算,但总有一天会连本带利地赚回来。 我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生活费,暗自做了个决定。 第188章 步入正轨 神龙娱乐城顶层“888”的房间内,鎏金香炉吐着袅袅青烟。 龙王靠在真皮沙发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红木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白啊,”他突然开口,惊得正在斟茶的龙白手腕一抖,茶水在杯沿溅出几滴,“你怎么会支持王兵那小子?” 龙白稳住茶壶,琥珀色的茶汤在玻璃杯中打着旋。他垂眼斟酌着词句:“我想,这样良性竞争对堂口发展有利。山鬼骁做事有规矩,王兵有冲劲” “啪!”龙王突然拍案,震得茶海上的杯盏叮当作响。他鹰隼般的目光直刺龙白:“跟老子打官腔?” 龙白喉结滚动了一下,“主要是山鬼骁他的立场并不是完全站在我们这边,合同一到期,会不会重蹈覆辙,成为下一个李春还真不好说。王兵虽然年轻,但做事灵性,也为会里做了不少事,这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龙王突然大笑,笑声震得水晶吊灯微微颤动。 他起身拍了拍龙白肩膀,唐装袖口掠起一阵檀香,“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是怕阿骁当上堂主后,会报复你,毕竟他那只眼睛…” “会长明鉴。”龙白勉强扯出笑容,“道上规矩,恩怨两清。” 龙王呷了口茶:“难说难说,天命难违,该来的总会来的。” 龙白一怔,随即会意:“会长说得是。” 龙王眯起眼睛,茶汤里漂浮的茶叶缓缓沉底:“走,去楼下透透气。” ktv走廊的镭射灯将两人身影拉得光怪陆离。妈妈桑慧姨正躲在罗马柱后打电话,见到来人吓得手机都掉在了地上。 但龙王还是眼尖看到了她,招呼道:“小慧,你这是要去哪?” 慧姨只好折返回来:“会长,我刚刚没看见您,是有什么事吩咐吗?” 龙王淡淡说道:“开个包间,让小苹果来陪我。” 慧姨显得有些紧张:“小苹果生病了,今天请假。” 龙王愣了一下,继续说道:“那就让小桃子来。” “小桃子也生病了。” “嗯?”龙王不解,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生病了,难不成是传染病,“那小葡萄呢?” “也生病了。”龙王和慧姨异口同声说道。 慧姨此时的额头已经冒出冷汗,“会长,要不点张姐,她今天值班。” 龙王没有搭茬,而是搬来一把转椅坐下,“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面对龙王的施压,慧姨只好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几个年轻的妹妹都被媛媛给带走了,好像是去她经营的场子做了,说是先帮忙两个月,把她那边的生意带动起来,就回来了。” 龙王一听,手掌拍在了转椅的扶手上:“她都被你们给惯坏了!” 龙白则是待在龙王身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夜幕降临,我们堂口新装修的霓虹灯牌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极光娱乐”四个大字闪烁着炫目的蓝紫色光芒,门口排队的学生已经绕了半条街。 王兵倚在罗马柱旁抽烟,火星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远处突然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龙媛带着七八个打扮时髦的姑娘浩浩荡荡走来。 那些女孩熟门熟路地推开玻璃门,很快里面就传来此起彼伏的“欢迎光临”。 “你这装修得不错嘛。”龙媛打量着焕然一新的门面,水晶吊灯将她的耳坠映得闪闪发亮,“比我想象中正规多了。” 王兵掐灭烟头,苦笑道:“大小姐,你这么大张旗鼓挖你爸墙角,万一龙王怪罪下来…” “安啦安啦,就算怪罪下来,也不会怪到你头上,”龙媛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镶着水钻的指甲在灯光下划出细碎光痕,“我说了挺你,就会挺你到底。” “谢了,大小姐。” “这样也好,”她突然压低声音,“这几个小妞,每天都变着法子勾引我爸,我还真怕哪天她们其中一个成了我的后妈,那可就真的不好了。” 王兵咳嗽了两声,“还有这回事?” “那当然,你看那小苹果”龙媛抬手指着一个颇有姿色的姑娘说道,“那可是神龙娱乐城的头牌,有了她,你这里就等着人满为患。” 顺着她的视线,王兵看到那个叫小苹果的姑娘正在前台调试电脑。姑娘穿着学院风制服裙,扎着高马尾,回眸一笑确实明艳动人。 王兵淡淡开口:“确实漂亮。” “怎么样?头牌不是吹的?”龙媛突然凑近,发丝间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我和她比,谁好看?” 王兵战术性后仰,差点被台阶绊倒:“当、当然是大小姐你” 龙媛红唇微扬,指尖轻轻敲击着梨花木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算你识相。”她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满意,又藏着几分戏谑,“看来在堂口没白混,总算学会审时度势了。” 王兵搓了搓双手,目光扫过站在厅堂两侧的姑娘们。 这些女孩年纪都不大,却个个眼神坚毅,显然是经过精挑细选。 “这些姑娘需要多少钱,我先付了。”他说着就要去掏腰间的钱袋。 “免了。”龙媛抬手制止,“她们就来帮忙两个月。” 她站起身,“我答应过她们了,要是做得好,每人额外给三成奖金。”说到这儿,她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当然,前提是得让我满意。” 王兵会意地点头,忽然搓着手凑近半步:“那个大小姐,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他讪笑着露出两排白牙,“能不能再借我点周转资金?” 龙媛闻言挑眉:“你”她气极反笑,“真当我是开钱庄的?” “实在是堂口要发展啊。”王兵苦着脸掰着手指数,“新收的弟兄要安家费,店面那边要打点,还有” 他偷瞄着龙媛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利息随您算,我立字据!等生意周转开,连本带利我一起还你。” “行了行了。”龙媛从随身背的挎包里抽出一张鎏金卡片,两指夹着在王兵眼前晃了晃,“这里有十万,省着点用。”她突然压低声音,“记住,就不算你利息了。” 王兵双手接过,郑重地塞进贴身的内袋:“大恩大德,无以言谢。” “客套话就免了,只要你当上众之堂堂主”龙媛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龙媛说着,就离开了极光娱乐。 王兵凝视着龙媛的背影,喉结滚动了几下:“我尽力而为。”这四个字说得极重,仿佛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份量。 龙媛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银白色轿车,裙摆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 望着远去的车尾灯,王兵摩挲着手中的黑卡。玻璃门内,小苹果正教几个学生模样的客人玩桌游,笑声透过门缝飘出来。 雷子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兵哥!后厨冰柜不够用了!” 王兵把卡拍在他胸口:“去买。”顿了顿又补充道,“再雇两个正经厨师,别总让虾子猛他姑凑数。” 第189章 招兵买马 极光娱乐在王兵的经营下,渐渐在县城打响了名号。 霓虹灯闪烁的招牌下,每晚都挤满了慕名而来的客人,舞池里人潮涌动,酒水销量节节攀升。 但人流量大了,麻烦事也接踵而至——有人闹事、有人逃单,甚至还有竞争对手派人来砸场子。 既然我和大头在娱乐场所帮不上什么忙,王兵干脆把招兵买马的任务交给了我们。 “阿杰,大头,你们俩去把东段那帮散兵游勇收编了。”王兵叼着烟,眯眼盯着账本。 大头捏了捏拳头,指节咔咔作响:“要是他们不服呢?” 王兵笑了:“那就打到服。” 东段的麻将馆藏在一条窄巷子里,门口蹲着几个抽烟的混混,见我们走近,眼神警惕地打量着我们。 推开麻将馆的玻璃门,浑浊的烟味混着汗臭味扑面而来。 几个正在打牌的混混抬头看见我们,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黄毛反应最快,点头哈腰地迎上来:“杰哥,勇哥!” 这声“哥”叫得我心头一颤。一个月前我还是个被开除的学生仔,现在居然有人这么称呼我。 我强装镇定地清了清嗓子:“把剩下的人都叫来。” 黄毛赶紧掏出手机,挨个打电话。不一会儿,麻将馆里陆陆续续挤进来二三十号人,有叼着烟的、有骂骂咧咧的,甚至还有几个醉醺醺的,一进门就嚷嚷: “老大都死了,叫我们回来干嘛?” “听说现在让学生仔管事儿?呵,这样的神龙会老子不伺候了!” “让我认学生仔当老大?搞笑呢!” 我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冷眼看着他们闹腾,没急着说话。大头站在我身后,像座铁塔一样,眼神凶狠地扫视着人群。 有个纹着过肩龙的壮汉一脚踹翻了凳子:“让学生仔当老大?神龙会是不是没人了?” 我坐在牌桌旁慢条斯理地洗着麻将,九筒从我指缝间滑落,在桌面上转了几圈才停下。 黄毛见状,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各位,这位是兵哥的亲弟弟,杰哥!要是还想在堂口混饭吃,就放尊重点!” 人群稍微安静了点,但仍有几个刺头不屑地嗤笑。 “兵哥?就是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过肩龙嗤笑着,露出满口黄牙。 我没有理会他,缓缓起身,目光扫过人群。 几个不断擦鼻子、眼神涣散的混混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指了指他们:“这几个,不要。” 黄毛愣住了:“杰哥,他们可都是老” “老烟枪是?”我冷笑,“我看是老药鬼才对。” 那几个瘾君子骂骂咧咧地被赶了出去,剩下的人面面相觑,馆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走,我不拦着。”我掏出一叠红包在手里掂了掂,“但留下来的,就是是兄弟,兵哥不会亏待大家。” 过肩龙带头往门口走,身后跟着五六个刺头。刚到门口,大头的影子就像座山一样挡在那里。 “打赢我就能走。”大头掰着手腕,关节发出爆豆般的响声。 那几个混混脸色一变,回头看我。 我耸耸肩,一脸无辜:“不好意思,他脾气暴,我也管不了。” 接下来的场面简直像动作电影。过肩龙第一个扑上来,被大头一个过肩摔砸在牌桌上,麻将牌飞得到处都是。第二个刺头抄起凳子,大头直接一拳把凳子打散架,木屑四溅。 我慢悠悠地走到躺在地上的过肩龙旁边,蹲下来递了根烟:“没事?学生仔也不弱的。” 过肩龙刚要伸手接烟,大头突然一个飞踢,把他又踹出去两米远。 几个来回下来,这群混混全躺在地上哀嚎:\"服了……服了还不行吗?\" 我从容地给坐着的人每人发了一百红包,又给地上躺着的每人塞了两百:“多的算医药费。” 黄毛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打火机都掉在了地上。 我拍拍他的肩膀:“明天带兄弟们来极光报到,记得穿精神点。” 当我踏出麻将馆的那一刻,夜晚的微风轻柔地拂过我的面庞,带来一丝凉意。 这一切其实都是我和大头事先精心策划好的,我们一个扮演红脸,一个扮演白脸,配合得天衣无缝。 然而,当我真正走出那扇门时,心中仍有些许后怕。 毕竟,如果他们那群人一拥而上,我和大头恐怕未必能够轻易应对。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人数众多。 不过,幸运的是,我准确地把握住了我们学生仔的身份。 他们绝对不可能一群人直接上来殴打我们,因为这样一来,不仅会让他们颜面尽失,也会有损他们在道上的声誉。 所以,从一开始进入麻将馆,听到他们一口一个“学生仔”地叫着我们时,我就心知肚明,这场较量,我们已经胜券在握了。 大头挠着头问我:“阿杰,为啥要给挨打的发更多?” 我望着远处极光娱乐的霓虹灯,笑了:“这叫恩威并施。打人两巴掌,再给人一颗糖,这是道上最好用的手段。” 我们推开极光娱乐办公室的玻璃门时,王兵正叼着烟,在电脑前核对账目。显示屏的蓝光映在他疲惫的脸上,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怎么样?”他头也不抬地问道,手指在计算器上敲得噼啪作响。 我拉开椅子坐下,顺手把收来的名单推到他面前:“遣散了几个瘾君子,剩下十几个答应明天来报到。” 王兵终于从账本中抬起头,眉头微蹙。虽然人数比预期少,但他还是掐灭烟头,露出赞许的笑容:“可以可以,比我想象的顺利。” “这点人连看场子都不够?”我揉了揉发酸的后颈,这才发现刚才在麻将馆绷得太紧,现在肌肉都僵了。 王兵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阿杰,你忘了吗?今天高考结束了。” 我猛地一怔。窗外传来几声汽车喇叭声,远处学校的方向隐约还能看到散场的学生。 是啊,这场决定无数人命运的考试,就在我们收编混混的时候悄然落幕了。 与此同时,写字楼四层的“神龙娱乐有限公司”工作室里,一个鼓鼓囊囊的书包“砰”地砸在办公桌上,震得键盘都跳了起来。 “王兵不是说让我今天来报到吗?人呢?”老虎一屁股陷进转椅,借着惯性转了两圈。他粗壮的手臂上还留着考试时压出的红印,校服裤腿上沾着考场上蹭到的墨水。 “妈的,该不会是耍老子”老虎掏出手机,通讯录里“王兵”的名字赫然在目。他的拇指悬在拨号键上方,犹豫要不要打这个电话。 就在这时,玻璃门被推开了。我和王兵一前一后走进来,看到转椅上坐着的庞然大物,都愣了一下。 “哟,这不是我们八兽之一的老虎哥吗?”王兵最先反应过来,笑着走过去,“考得怎么样?” 老虎“腾”地站起来,椅子“吱呀”一声滑出老远。 “妈的,王兵,我在这等了半个钟头了!”他黝黑的脸上写满不爽,“别提了,考卷根本看不懂,随便填了几道选择题,拿到毕业证应该是没问题了。” 我看着老虎,突然明白王兵说的“高考结束”是什么意思了。看来,我们的堂口,马上就要迎来一批新鲜血液了。 王兵嬉笑着掏出烟盒,故意拖长了声调:“不过嘛我们现在只招本科生了。” 老虎猛地瞪圆了眼睛,古铜色的脸涨得通红:“你妈”他拳头都攥起来了,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办公室里瞬间爆发出哄堂大笑。我笑得直拍大腿,连一向严肃的大头都憋不住笑出了声。王兵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烟都差点掉在地上。 “逗你玩的!”王兵抹着笑出的眼泪,上前拍了拍老虎结实的肩膀,“咱们兄弟什么时候还看学历了?只要拳头够硬就行了。” 老虎这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一把勒住王兵的脖子:“算你讲义气。”但他黝黑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意,手臂上的肌肉线条随着笑声起伏。 我递过去一瓶冰镇啤酒:“来,给咱们的新同事接风。高考结束了,以后就是社会人了。” 老虎接过啤酒,用牙咬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流到校服领口,他也不在意,只是豪迈地用袖子抹了把嘴。 “少废话,”他砰地把酒瓶砸在桌上,“说,要我打谁?” 王兵和我相视一笑。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给每个人的轮廓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第190章 开间网吧 正当六月最闷热的那几天。 二十几号人站在写字楼的门前,王兵匆匆跑下楼迎接,这些人,正是从一中毕业的学生,都是黄文锋之前的兄弟。 “兵哥,我们几个大概是考不上大学了,你这里还缺人吗?”领头的那个是黄文锋以前的心腹。 王兵拍着他的肩说道:“缺人,当然缺人。” 不一会儿,老虎也带来了一批人,足足有五十几个,都是八中的刺头。 我们堂口瞬间壮大了起来,原本冷清的工作室,现在变得人满为患。 王兵特意租了间厂房,让大头每天训练这些刚毕业的学生,将他们培养成可以和社会上的混混过招的实力。 我有时也跟过去,偷偷学几招。 一切都向好的开始发展,王兵把我们几个带头的召集在了一起。 他掐灭烟头,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铺在桌上:“你们看,咱们这条街虽然破,但位置好啊。”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了个圈,“背靠菜市场,前面是居民区,离学校也近。”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毕竟我们都没什么经商的头脑。 王兵说道:“学校附近缺什么?学生们最需要什么?” 这时,我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我说道:“要不开间网,现在学校里就行网游,但学校附近都没有什么网,听兄弟们说,翻墙去网还得有二十几分钟…” 王兵打了个响指:“可以。”他兴奋地指着地图,“咱们把台球室改成奶茶店,麻将馆二楼收拾出来开个小型网。至于那两家小吃店”他露出狡黠的笑容,“让他们转型卖学生爱吃的东西。” 雷子挠着头:“可是启动资金呢?装修、设备都要钱啊” 王兵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金属卡片与木桌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窗外正好传来大头训练新人的口号声,七十多个年轻人在厂房空地列队,脚步声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交给你了阿杰,你去学校打探打探。”王兵将卡塞给了我。 王兵又对着老虎说道:“小吃店和奶茶店交给你了,好好管理。” “其余的手续和营业执照我去打点。”王兵淡淡地说道。 老虎突然“啧”了一声:“兵哥,咱们混社会的,现在要改行当奶茶店老板了?” 他粗壮的手臂抱在胸前,校服袖口还沾着昨天训练时蹭到的机油。 王兵说道:“你奶茶店都开不好的话,就别谈混什么社会了。” 我回到县一中,教室里弥漫着粉笔灰和汗水混合的气息,后排角落里,黄子豪正趴在课桌上睡得正香,头发乱得像鸡窝,课本被他垫在脸下当枕头,已经洇湿了一小片口水。 我蹑手蹑脚走过去,用力推了推他的肩膀:“喂,醒醒!” 黄子豪猛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课桌压出的红印,眯着惺忪的睡眼看了我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阿杰?你怎么来了”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声音黏糊糊的,“我昨天带公会打副本,一直打到早上五点多,现在困得跟条死狗似的。\" 我无奈地摇摇头,这小子沉迷网游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拖过旁边的椅子坐下,压低声音说:“我打算开间网,给点建议?” 这句话像一剂强心针,黄子豪瞬间瞪圆了眼睛,困意一扫而空。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卧槽!真的假的?”声音大得引得前排几个同学回头张望。 他赶紧缩了缩脖子,凑近我压低声音:“你要开网?那我必须当首席顾问啊!” 接下来的半小时,黄子豪像打了鸡血一样滔滔不绝:“首先配置必须顶配,现在更新了新地图,对显卡要求高了内存至少256,最好能上512网速至少要10光纤,不然团战时卡成ppt” 他说得眉飞色舞,时不时还用手比划着,唾沫星子都溅到了课本上。我赶紧掏出笔记本,把他说的重点都记下来。 离开教室时,黄子豪还追到走廊上喊:“记得给我留个位置!要背对摄像头的那种!” 我又陆续找了几个经常混网的兄弟。李武建议要买那种带扶手的电竞椅,说普通椅子坐久了腰疼;周小小说显示器一定要大,小了看不清远处的敌人;就连李伟都来给我提建议,说最好能在角落里放两台机器拉上帘子,给情侣们用 下午三点,我带着收集来的建议,找来了大头。叫上了十几个兄弟,一群人浩浩荡荡往电脑城走去,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电脑城门口停满了摩托车,玻璃门上贴满了各种电脑配件的广告。 我们刚走进大门,一个穿着花衬衫、梳着油头的老板就快步迎了上来。 他眼睛毒得很,一眼就看出我们是来大采购的,脸上的笑容堆得跟朵菊花似的:“几位小哥想看点什么?我们这儿新到了一批顶级配置,玩游戏那叫一个爽!” 我把统计好的配置单拍在玻璃柜台上,纸张上密密麻麻记满了黄子豪他们推荐的配置要求。 老板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手指在单子上来回滑动,嘴里念念有词地计算着。 “这个配置嘛”老板搓了搓手,露出为难的表情,“现在显卡涨价得厉害,一台至少得两千二。” 我挑了挑眉,还没开口,身后的大头就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十几个兄弟齐刷刷地往前迈了一步,把柜台围得水泄不通。有个染黄毛的小弟故意把指关节掰得咔咔响。 老板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当然如果是批发价的话”他掏出计算器噼里啪啦按了一通,“两千!两千一台!” 我掏出烟盒,慢条斯理地弹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先来二十台。” 大头适时地凑过来给我点火,我吐了个烟圈继续说:“老板,你这价格不太实在啊。隔壁的刘老板说,同样的配置他能给到一千八。” 其实这刘老板是我临时编的,我也就瞎蒙,我就不信这么大个电脑城,没有一个姓刘的。 老板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起来,他擦了擦汗:“小哥,这这真没利润啊” 我身后的兄弟们开始不耐烦地来回走动,有个体格最壮的故意把展示用的机箱踢得哐当响。 老板的视线在我们这群人和门口之间来回游移,最后咬了咬牙:“这样,一台便宜两百!一千八!这真是赔本价了!” 我把烟头按灭在柜台上的烟灰缸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老板,我们这可是长期生意。” 说着我从兜里掏出一沓现金拍在桌上,“现金结账,一台一千五。行的话现在就付定金。” 老板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这这连成本都不够啊!”他求助似的看向四周,但我的兄弟们默契地围得更紧了,把外面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在一番“友好”的交流下,老板终于妥协了,给我们一台算到一千五。 我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感谢了,就当交个朋友。 老板瘫坐在椅子上,点了点头。 我将麻将馆的地址写给他,说,“麻烦送到这个地址,感谢。” 临走时,我特意回头对鼻青脸肿的老板露出灿烂的笑容:“要是机子好用的话,我下次还找你买。” 老板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含混不清地说:“好好的感谢照顾生意” 他欲哭无泪地看着我们浩浩荡荡地离开,有个小弟临走还顺走了两盒鼠标垫。 第191章 正式营业 傍晚,天刚擦黑,一辆小货车就停在了麻将馆门口。老板亲自带着两个伙计,满头大汗地往下搬电脑,动作麻利得像是生怕耽误一秒。 “小哥,二十台,全在这儿了,您点点?”老板搓着手,脸上堆着笑,眼睛却时不时往我身后瞟,显然是对白天的事心有余悸。 我随意掀开几个纸箱检查了一下,配置都对得上,机箱崭新,连包装膜都没撕。看来这老板确实被吓得不轻,连以次充好的心思都不敢有。 “行,挺利索。”我从兜里掏出剩下的尾款递给他,“祝你生意兴隆,红红火火。” 老板接过钱,手指微微发抖,数都没敢数就塞进了兜里,赔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我看他紧张得额头冒汗,顺手从旁边小卖部买了杯冰奶茶塞给他:“天热,解解渴。” 老板一愣,捧着奶茶,表情复杂得像是在思考这杯饮料里有没有下毒。 最终,他还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谢啊……”然后逃也似地钻回车里,油门一轰,眨眼就没了影。 “这老板,跑得比兔子还快。”大头乐呵呵地拍了拍摞成小山的机箱,“走,搬上去!” 十几个兄弟七手八脚地把电脑往二楼抬。 麻将馆二楼原本堆满了杂物,灰尘积了厚厚一层,我们折腾了一下午才清理干净。 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二十张二手电脑桌摆得整整齐齐,电线、插排全都布置好了,就等机器就位。 “这台放角落,那台靠窗……”我指挥着众人装机,很快,二十台电脑全部接通电源,显示器亮起,整个房间瞬间有了网的雏形。 我随手按开一台主机,屏幕闪烁两下,顺利进入系统。让我意外的是,桌面上竟然整整齐齐地装好了许多热门游戏,甚至连常用软件都预装好了。 “嚯,这老板服务够周到啊?”大头凑过来,啧啧称奇,“连外挂辅助都打包下载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看来是真怕我们再去找他。” 我叫来了黄子豪,让他试试机子怎么样。 黄子豪一进来,两眼放光,一屁股坐在电竞椅上,熟练地登录账号,嘴里还念叨着:“这键盘手感不错,鼠标dpi也够用……阿杰,你这网什么时候开业?我第一个充会员!” 我环顾四周,二十台电脑整齐排列,灯光闪烁,映照着兄弟们兴奋的脸。 “马上。”我笑了笑,“就叫‘兄弟网’。” 我特意选在周五放学的时间开业。 一中和八中的下课铃刚响没多久,校门口就涌出一大群学生,书包甩在肩上,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搭着,眼睛滴溜溜地往街边扫,活像一群饿狼在找肉。 我站在二楼窗口,看着他们乌泱泱地冲过来,心里暗爽。 “前三天玩!办卡充500送200,充1000送500!” 招牌一挂,效果立竿见影。几个跑得快的男生已经冲到楼梯口,边爬边喊:“杰哥!还有机子吗?” “有有有,随便坐!”我挥手招呼。 二十台机子,眨眼间就被占满了。 后来的学生只能挤在走廊上,眼巴巴地盯着里面的人,时不时催一句:“哥们,你玩多久了?该换人了?” 里面的人头也不回:“急什么?boss马上就打完了!” “……你都打了三小时了!” “这叫持久战,懂不懂啊?” 我靠在柜台边数钱,心里盘算着:照这架势,二十台机子根本不够用,等赚到第一桶金,得赶紧再进个三十台,把隔壁空房间也租下来打通。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我探头一看,老虎的奶茶店门口排起了长队,学生们一手攥着零钱,一手擦汗,眼巴巴地等着冰奶茶降火。 我溜达下去,顺手从柜台捞了杯珍珠奶茶,吸溜一口,甜得齁嗓子。 “虎哥,生意不错啊?”我笑着拍了拍老虎的肩膀。 老虎满头大汗,t恤后背湿了一大片,正手忙脚乱地往杯子里加料。 闻言抬头瞪我:“妈的,快别提了!”他抓起两包配料,左右看了看,一脸崩溃,“这袋是珍珠,这袋是椰果,我倒现在还没分清!刚才有个学生喝了一口说‘老板你这珍珠怎么是透明的’,我他妈……” 他旁边帮忙的小弟憋着笑,小声提醒:“虎哥,珍珠是黑的,椰果是白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老虎恼羞成怒,一把将两包配料摔在桌上。 我乐得直拍大腿:“要不这样,你干脆推出个''盲盒奶茶'',喝到珍珠还是椰果全凭运气,说不定还能成网红产品。” 老虎抓起一块抹布砸过来:“滚蛋!” 我笑着躲开,转身回网。楼梯上挤满了等位的学生,见我上来,七嘴八舌地问:“杰哥,什么时候加新机子啊?” “快了快了。”我摆摆手,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的扩张计划。 试玩的三天里,“兄弟网”的名声彻底炸了。 县一中的学生几乎人手一张我们家的会员卡,就连一些成年人们也闻风而来。 每天放学时间,楼梯口挤得水泄不通,队伍能从二楼排到街对面去。 黄子豪那帮人现在彻底把这儿当据点,书包一甩就占机子,有时候连饭都懒得吃,全靠楼下老虎的“奶茶小吃”续命。 三天后,我开始正式收费。 价格牌往门口一挂——“3元\/小时,通宵15元”。 这个价位对学生来说刚刚好,既不会肉疼,又能让他们精打细算地分配零花钱。 果然,收费第一天,机子照样爆满,甚至有人为了省钱,两个人挤一台电脑轮流玩。 我坐在前台,叼着根烟,眯眼扫视全场。 左边第三台的小胖子正在疯狂刷怪,手法生涩但热情高涨 靠窗那排被几个学生霸占,屏幕清一色是枪战的沙漠地图,时不时爆出一句“卧槽狙我!” 角落里还有对小情侣,男生假装教女生打游戏,实际心思全在偷偷牵手上…… 收银台的铁皮钱盒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学生们掏出来的基本都是皱巴巴的零钱——五块的、一块的,甚至还有五毛的硬币。 有个戴眼镜的男生为了凑够三块钱,当场把校服口袋翻了个底朝天,最后摸出两个钢镚和半包干脆面。 “老板,差五毛,明天补上行不?”他推了推眼镜,眼神诚恳。 我摆摆手:“拿去玩,记得下次还。” 到了晚上十点,通宵档的学生开始接班。 这帮家伙明显是老油条,自带泡面火腿肠,还有人拎着毯子来,摆明要决战到天亮。 大头蹲在门口帮忙盯梢,见到穿校服的生面孔就拦:“未成年不准通宵啊,警察刚刚巡过。”——其实纯属扯淡,但效果拔群。 打烊后,我把钱盒往桌上一倒。 硬币哗啦啦铺了半张桌子,纸币卷成小山。我盘腿坐着数钱,手指头沾着唾沫一张张点——一千三百七十二块五毛” “一天就能回本一台机子……”我捏着钞票笑出声。照这个速度,很快就能回本了,回了本,剩下的可就算是盈利了。 正做着发财梦,手机突然响了。黄子豪发来短信:“阿杰,明天给我留台机子!我带公会来刷副本,包场五小时!” 我回了个“行”转头看向窗外。 第192章 找山鬼骁谈谈 网的生意蒸蒸日上,每天爆满,钱哗啦啦地进账,我甚至已经开始物色新店面,准备扩大规模。 可就在这时候,怪事开始接二连三地发生。 先是网里的鼠标键盘莫名其妙地消失。 一开始我以为是谁顺手牵羊,或者客人不小心带走了,可后来丢得越来越频繁,几乎隔两天就少一套。 “妈的,见鬼了?”我盯着空荡荡的桌面,眉头紧锁。 调了监控一看,发现是个穿黑衣、戴鸭舌帽和口罩的家伙,每次都在人最多的时候混进来,趁乱拔走鼠标键盘,塞进包里就溜。 动作快得跟鬼一样,要不是我反复看回放,根本发现不了。 “妈的,当我这里是慈善机构呢!”我冷笑一声,叫来几个兄弟,让他们轮流盯梢。 终于,在一个晚上,这小子又来了。他刚摸到键盘,两个兄弟就从背后扑上去,一把将他按在地上。 “操!放开我!”黑衣人挣扎着,声音闷在口罩里。 我走过去,一把扯下他的口罩——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你他妈偷鼠标键盘干嘛?”我盯着他,语气冰冷。 黑衣人见跑不掉,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家电脑没键盘,就拿一个回去用,怎么了?” “你家电脑?”我嗤笑一声,“六个键盘六个鼠标,你家电脑是蜈蚣精?老实交代!” 黑衣人眼神飘忽,“我不是已经交代了吗,把我交给警察好了!” “嘴硬是?”我朝大头使了个眼色。 大头咧嘴一笑,拽着黑衣人的衣领就往后面的小房间拖。 “等等!你们要干什么?!”黑衣人慌了,挣扎着想跑,但大头的手跟铁钳似的,根本挣不开。 门一关,没人知道大头对他做了什么,但我知道,大头点穴的手法一流,没有什么他问不出来的。 十分钟后,大头推门出来,擦了擦手,走到我旁边低声道: “交代了,是山鬼骁的人。” “山鬼骁?!”我瞳孔一缩,心里猛地一沉。 山鬼骁,向来以“诚信”着称,我没想到他居然会干这种下三滥的事。 可这次,居然派人来偷鼠标键盘? “妈的,够阴的。”我咬着牙,拳头攥紧。 偷鼠标键盘,金额太小,根本立不了案,就算报警,顶多教育教育就放出来。要是偷整台机子,那就是大案子了。 “这是故意恶心我们呢。”我冷笑。 网的事刚处理完,老虎的两家奶茶店也出问题了。 有人举报他食品安全不合格,卫生局的人突然上门检查,翻箱倒柜,连冰箱里的冰块都要验一遍。 老虎气得直骂娘:“老子每天让人打扫三遍,食材都是当天现买的,哪来的食品安全问题?!” 幸好王兵当初办手续的时候,所有证件都齐全,查了半天也没查出毛病。但一路打点下来,光是请客吃饭、塞红包,就花了不少钱。 更离谱的是,王兵的“极光娱乐”也被人盯上了。 原本生意好好的,突然多了一群闹事的客人——有人喝了两杯酒就开始砸桌子,有人故意找茬说小姐服务不好,甚至还有人假装打架,把场子搅得乌烟瘴气。 王兵把我们都聚在了一起,他把监控录像调出来,投影在包厢的墙上。 “极光娱乐”这几天的画面一帧帧闪过——闹事的酒客、砸桌子的混混、故意找茬的刺头……全是生面孔。 雷子盯着屏幕,拳头捏得咔咔响:“操,这帮人明显是一伙的!故意来找茬的。” 王兵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着茶几,眼神阴沉:“看来,我们动了别人的蛋糕了。” 雷子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烟灰缸跳了起来:“还能是谁?肯定是山鬼骁那帮孙子!”他咬牙切齿,“平时装得人模狗样,正正经经,背地里净玩阴的!” 王兵没说话,转头看向我:“阿杰,你觉得呢?” 我盯着监控,没急着回答。 山鬼骁在道上名声不差,做事讲规矩,很少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可这次,先是派人偷鼠标键盘,再是举报奶茶店,现在又找人砸场子……摆明了是冲着我们来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向后一瘫,淡淡说道。 包厢里一时沉默,只有监控录像的沙沙声。 突然,虾子猛地坐直了身子,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等等!回放一下!” 王兵皱眉,按了回放键。 画面倒退,定格在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身上。 他站在“极光娱乐”门口,没进去,只是拿着手机打电话,时不时抬头往店里看两眼。 虾子的瞳孔一缩,猛地站起来:“这人我认识!” 我们齐刷刷看向他:“谁?” 虾子眯着眼,仔细辨认了几秒,随即冷笑一声:“山鬼骁的弟弟——小奇!” 王兵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屏幕前,盯着那个模糊的身影看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 “证据确凿,没跑了。”他转过身,眼神凌厉,“看来,得找山鬼骁‘谈谈’了。” 山鬼骁的堂口里,烟雾缭绕。 他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指尖夹着一根燃烧的香烟,眉头紧锁,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小奇站在他对面,低着头,手指不安地搓着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他妈怎么想的?” 山鬼骁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压抑的怒火,“你是觉得我斗不过几个学生仔吗?” 小奇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解释:“哥,你是没看到……龙媛把神龙娱乐城的公主全带到了极光娱乐,杨少杰的网天天爆满,我们的星钻ktv现在连个鬼影都没有!” 山鬼骁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在空气中盘旋,像他此刻烦躁的心情。 “妈的,这就是你去整人家的理由?”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烟灰缸跳了起来,“老子的口碑,全他妈被你打坏了!” 小奇咬了咬牙,不甘心地说道:“哥,我找的都是生面孔,他们不会发现的……” “不会发现?!”山鬼骁被气笑了,“我都发现了,你觉得王兵是吃干饭的?!” 小奇攥紧拳头,声音提高了几分:“哥!我们守着这个盘口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往上爬,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抢了去?!” 山鬼骁猛地站起身,指着小奇的鼻子,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你!你!你!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转身从办公桌下拽出一个黑色行李袋,重重地扔在桌上。 “这些钱,拿去给王兵。”他冷冷地说道,“就说是对他这些天的补偿。” 小奇盯着那袋钱,脸色难看,迟迟不肯伸手。 “哥!我们凭什么给他们钱?!”他咬着牙,声音里满是不服。 山鬼骁眼神一厉,“就凭你坏了规矩!” 小奇被他的眼神震住,最终只能不情不愿地提起袋子,转身往外走。 山鬼骁刚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桌上的老式座机突然刺耳地响起。 他皱了皱眉,伸手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手下慌张的声音: “骁哥!不好了!有人砸场子!” 山鬼骁眼神一凛,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话筒:“谁?” “不知道哪来的生面孔!十几号人,进来就砸,见东西就掀!”电话那头背景嘈杂,玻璃碎裂声、叫骂声混成一片。 山鬼骁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拽住刚走到门口的小奇: “等等!” 小奇回头,见他哥脸色阴沉得吓人,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山鬼骁死死盯着他:“你他妈还安排了其他人?” 小奇一脸茫然:“没有啊……” 第193章 不仁,别怪我们不义 山鬼骁带着小奇冲下楼,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大堂一片狼藉,玻璃茶几碎成渣滓,沙发被划开几道口子,棉絮翻飞,墙上的液晶电视屏幕裂成蛛网状,酒柜里的洋酒全被扫到地上,浓烈的酒精味混着血腥气直冲鼻腔。 一个满脸是血的小弟踉跄着扑过来,嘴唇哆嗦着报告:“骁、骁哥!刚才突然冲进来一帮人,抄家伙就砸,根本拦不住啊!” 山鬼骁额角青筋暴起,“人呢?!” 小弟捂着流血的头,指向门外:“刚、刚跑……” 山鬼骁大步冲到门口,正好看见十几号人消失在街角。他拳头捏得咔咔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就在这时—— 一辆改装电瓶车突然呼啸着冲到面前!车上坐着两个戴头盔的骑手,后座那人猛地举起一个红色塑料桶,朝着山鬼骁兜头就泼! 哗啦——! 山鬼骁躲闪不及,被浇了个透心凉。黏腻的液体顺着他的西装往下淌,在脚边积成一滩。 后座那人掀起头盔面罩,露出老虎那张痞气十足的脸,狞笑道:“山鬼骁!你他妈举报老子奶茶不卫生是?今天让你尝尝,到底卫不卫生!” 说完一拧油门,电瓶车喷着尾气扬长而去。 小奇跳着脚大骂:“操你妈别跑!”作势就要追,却被山鬼骁一把拽住。 山鬼骁抹了把脸,手上沾满棕褐色粘稠液体,凑到鼻尖一闻——珍珠奶茶混着椰果的甜腻气味,甚至还有几颗珍珠黏在他定制西装的领带上。 “看看你惹出来的好事!”山鬼骁声音发抖,昂贵的西装滴滴答答往下滴奶茶,活像只落汤鸡。 小奇涨红了脸:“哥!他们蹬鼻子上脸了!直接开战!” “这是我从爹手中接过堂口后,二十年来,还是第一次被砸!就算是龙王,也得避开这里走…” 山鬼骁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他掏出最新款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陌生号码。 “喂?” 电话那头传来王兵懒洋洋的声音:“爽吗?” 山鬼骁眼神陡然锐利:“王兵?!” 王兵的笑声通过电波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山鬼骁,别老在背后玩阴的。要搞,就光明正大来!” “你过了?!”山鬼骁低吼。 “过了吗?我觉得不会啊!”王兵突然收起笑意,“你派人搞我场子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过?” 山鬼骁看着自己满身奶茶的狼狈样,怒极反笑:“你就不怕开战?”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点烟的声响,王兵深吸一口,缓缓吐出: “那就战呗。” 他轻笑,“真当我们学生仔好欺负啊?” 嘟——忙音响起。 山鬼骁缓缓放下手机,西装上的奶茶滴落在锃亮的皮鞋上。他抬头看向小奇,眼神冷得像冰: “让兄弟们都集合起来!” 小奇兴奋地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念叨:“早该这么干了!我叫阿彪他们带家伙过来!” 山鬼骁扯下浸透奶茶的领带,转身走向二楼。楼梯拐角的关公像前,他猛地拉开神龛暗格—— 三把开刃的砍刀,在香火映照下寒光凛凛。 电瓶车一个急刹,轮胎在“极光娱乐”门口蹭出两道黑痕。 老虎单手撑住车把,一个利落的翻身跳了下来,头盔都还没摘就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你们是没看见!山鬼骁被泼得跟落水狗似的,那张脸——比他妈吃了屎还难看!” 雷子慢悠悠地支好车,摘掉头盔甩了甩板寸头,嘴角咧到耳根:“舒坦了!让他丫的背地里整我们!” 两人勾肩搭背往楼上走,楼梯间的小弟们纷纷让道,有个新来的小声问同伴:“虎哥今天捡钱了?笑成这样?” “比捡钱还刺激!”老虎听见了,回头冲新人眨眨眼,“刚给山鬼骁做了个奶茶spa!” 三楼办公室,王兵正盯着监控屏幕。听到门响,他头也不回地继续敲着桌面:“爽够了?” 老虎一屁股瘫进沙发,抓起茶几上的凉茶灌了半瓶:“兵哥你是没在场,可惜了!那桶奶茶我还特意加了双倍珍珠——” “大头。”王兵突然打断,转向角落打坐的大头,“兄弟们训练得怎么样了?” 大头睁开眼,大头咧嘴露出森白牙齿:“现在放到一个人,不是问题。” 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 王兵终于转过身,液晶屏的蓝光在他脸上投下冷峻的阴影。 “正好。”他点上一根烟,“检验检验成果。” 窗外忽然滚过闷雷,夏季暴雨的前兆。 极光娱乐,包厢内。 王兵正和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碰杯,水晶吊灯的光映在红酒里,晃出一片暗红。 “许总,合作愉快。”王兵微笑,酒杯刚递到唇边—— “砰!” 一声巨响从楼下传来,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刺耳声、女人的尖叫声、沉重的脚步声混成一片。 王兵的笑容瞬间凝固。 许总脸色一变,手中的酒杯微微倾斜,红酒洒在西装袖口上,洇开一片暗渍。 “怎么回事?”许总皱眉。 王兵放下酒杯,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可还没等他开口—— “王兵!滚出来!”楼下传来一声嚣张的吼叫,伴随着又一阵打砸声。 王兵眼神一冷,起身拉开包厢门。 门外,一片狼藉。 大厅的沙发被掀翻,茶几碎成玻璃渣,音响设备被砸得稀烂,连墙上的装饰画都被扯下来撕成两半。 二十几号人手持钢管、砍刀,见东西就砸,见人就推,领头的正是小奇,他手里拎着一根棒球棍,一脚踹翻台,酒瓶哗啦啦碎了一地。 雷子已经带人顶了上去,钢管和指虎并用,一棍撂倒一个,但对方人多势众,一时难以压制。 虾子猛躲在角落,对着电话低吼:“快!带人来!极光被砸了!” 王兵眯了眯眼,转头对许总说道:“许总,今天招待不周,我让人送您从后门走。” 许总脸色阴沉,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王兵一挥手,两个小弟立刻护着许总往后门撤离。 待许总离开,王兵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伸手摸向后腰,“咔嗒”一声轻响”,一柄甩棍弹开,金属冷光映在他森寒的眼底。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王兵大步走向混乱的中心,甩棍如银蛇般挥舞,所过之处,哀嚎声骤起。 十分钟后。 小奇见势不妙,吹了声口哨,带着人迅速撤退。 极光娱乐的大厅已经面目全非,满地玻璃碎片、翻倒的桌椅、泼洒的酒水,连地板都被砸出几个坑。 王兵站在一片狼藉中,甩棍上的血滴在地板上,“啪嗒”一声轻响。 奶茶店,同一时间。 老虎正给客人调奶茶,突然,门口冲进来三个混混,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 “喂!你们干什…”老虎话还没说完,混混猛地掀开塑料袋,一桶蠕动的白色蛆虫直接倒进了奶茶配料桶里! “卧槽!”老虎瞳孔骤缩,下一秒,他抄起手边一杯刚调好的冰奶茶,狠狠砸向领头的混混! “啪!”奶茶杯正中对方脑门,冰块和珍珠糊了一脸,但那混混跑得飞快,转身就窜出了店门。 店里的客人一片哗然,有人直接恶心得干呕起来。 老虎脸色铁青,一把扯下围裙,将钱退给客人:“抱歉!今天不做了!” 说完,他“哗啦”一声拉下卷帘门,对着两个手下咬牙道:“走!去极光!” 西段,商业街。 我早早地将网关门,卷帘门已经锁死。 大头捏紧拳头,站在我旁边,身后是十几个兄弟,个个眼神凶狠。 “阿杰,怎么搞?” 大头问。 我点了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中,我的眼神冷得吓人。 “既然山鬼骁不仁,那就别怪我们不义。” 我一挥手,“砸!” 十几号人瞬间散开,冲向街边还亮着灯的店铺——山鬼骁的地盘。 玻璃碎裂声、惊叫声、怒骂声此起彼伏,整条街瞬间乱成一团。 我站在街中央,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山鬼骁,这才刚开始。” 第194章 同山鬼骁开战 极光娱乐,办公室内。 王兵坐在办公桌后,手机紧贴着耳朵,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许总,这次确实是我们的疏忽……是,我明白……下次一定给您补偿……” 他的声音平稳,可眼神却阴沉得可怕。 电话那头传来“嘟——”的忙音,对方直接挂断了。 王兵缓缓放下手机,盯着黑下去的屏幕,突然抬手—— “砰!” 手机被狠狠砸在墙上,碎片四溅。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王兵抬起头,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声音冷得像冰: “又黄了一单生意。” 他猛地站起身,一拳砸在桌面上,“妈的!” 老虎一脚踢翻旁边的垃圾桶,金属桶身“咣当”一声滚出老远。 “兵哥!直接和山鬼骁干了!”他咬牙切齿,“这样你搞我、我搞你,什么时候是个头?!” 王兵没说话,走到窗前,猛地拉开窗帘。 窗外,夕阳如血,染红了整条街道。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 “通知所有兄弟,东段集合。” “让所有店家——今天提前关门。” 另一边,山鬼骁的堂口。 昏暗的灵堂内,檀香缭绕。 山鬼骁站在供桌前,凝视着墙上悬挂的黑白照片——那是他父亲,上一代堂口的掌舵人。 他缓缓抽出三支香,在烛火上点燃,青烟袅袅升起。 一拜。 二拜。 三拜。 香插进香炉,山鬼骁伸手,从供桌下方取出一把开山刀。 刀身厚重,刃口寒光凛冽。 他用胳膊肘擦了擦刀刃,动作缓慢而郑重,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灵堂外,脚步声密集。 门被推开,小奇探头进来:“哥,人都齐了。” 山鬼骁没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走出灵堂。 门外,站满了人。 清一色的黑衣黑裤,沉默如铁。夜风吹过,衣角翻飞,像一片黑色的浪潮。 山鬼骁扫视众人,开口时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我只嘱咐两点。” “一,不准带枪。” “二,不准伤对方性命。” 人群无声点头,金属冷光在袖口、腰间若隐若现——全是砍刀、钢管,但确实没有一把枪。 山鬼骁看向小奇:“到你了。” 小奇走进灵堂,同样上香、祭拜,然后取下一把开山刀。 当他回到队伍最前端时,山鬼骁已经迈步向前。 “出发。” 没有呐喊,没有口号。 五十多人的队伍沉默地跟在身后,脚步声整齐得令人心悸。 他们走出街道,踏入西段的地界。 夜,东段与西段交界。 街道空荡得诡异。 往日喧嚣的夜市摊贩、醉酒嬉闹的客人、揽客的霓虹招牌——全都不见了。 只有紧闭的卷帘门,和偶尔从缝隙中透出的、小心翼翼的目光。 没人敢露头,甚至没人敢开灯。 整条街像被抽干了声音,只剩下夜风卷着废报纸“沙沙”地滚过路面。 路口。 大头、雷子和老虎清点完人数,低声报数: “七十八个,全到了。” 王兵站在最前方,指尖夹着最后一支烟。 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映出他冷峻的侧脸。 他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在月光下散成青灰色的雾。 然后—— “啪。” 烟头被弹落在地,鞋底碾过,火星迸溅,熄灭。 我靠在一旁的电线杆上,脚边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 每经过一个兄弟,我就从里面掏出一件家伙递过去—— 钢管、砍刀、指虎、链条…… 金属碰撞声“叮当”作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有个新来的小弟接过砍刀时手有点抖,我拍了拍他的肩: “别担心!” 他咽了口唾沫,摇头,把刀柄攥得更紧了。 “走了。” 王兵的声音很轻,却像刀锋划破夜色。 我们迈步,踏入东段。 脚步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沉重、整齐,像某种远古巨兽的心跳。 前方,西段的路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更远处—— 一片黑压压的人影,沉默地伫立在街心。 山鬼骁站在最前头,手里的开山刀映着月光,雪亮如霜。 月光惨白,路灯昏黄,两道人影在空荡的街道上逐渐逼近。 王兵手腕一抖,“唰!”甩棍展开,金属冷光映在他森寒的眼底。 他步伐沉稳,身后七十多个兄弟如潮水般跟随,脚步声沉闷如雷。 对面,山鬼骁将开山刀扛在肩上,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 他那只独眼微微眯起,疤痕纵横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可嗓音却冷得渗人: “王兵,连我的星钻ktv都敢砸——” 他刀尖一抬,直指王兵眉心,“你怕是不要命了!” 王兵冷笑,甩棍“啪”地一声抽在柏油路上,火星迸溅: “没想到啊,一向以‘诚信’着称的山鬼骁——”他故意咬重那两个字,眼中讥讽毫不掩饰,“也会在背后搞偷鸡摸狗的勾当!” 山鬼骁面色一僵,独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他确实理亏——小奇背着他搞的那些事,现在全成了王兵手里的把柄。 “妈的!废话这么多!”小奇突然从山鬼骁身后蹿出,手里的砍刀“锵”地劈在路灯杆上,火星四溅,“干死他们!” 老虎早就按捺不住,闻言暴吼一声:“兄弟们!给他们死!!” “杀——!!” 两方人马如洪流般轰然相撞! 我们人数虽多,但山鬼骁的人明显更凶悍——那些黑衣汉子出手狠辣,招招往要害招呼,一看就是常年刀口舔血的狠角色。 “别散开!都集中起来!” 我抡起钢管架住劈来的砍刀,冲身后大吼。 十几个兄弟立刻背靠背聚拢,瞬间结成个铁桶阵。 这种街头混战的要诀就是不能落单——一旦被分割包围,再能打也得被乱刀放倒。 “嘭!” 钢管横扫,一个光头壮汉膝盖应声碎裂。我顺势补上一脚,他两百斤的身子像沙袋般栽进垃圾桶,金属桶身被砸得凹陷下去。 左侧传来破风声—— 我矮身避过砍刀,钢管自下而上猛挑! “咔!”精准命中下巴,偷袭者满口鲜血喷出,混着几颗碎牙。 阵型右翼突然骚动。三个黑衣汉子持刀猛冲,最前头的黄毛已经劈翻我们一个兄弟。 “堵住缺口!”我赶忙一钢管甩了过去。 钢管挥至黄毛面前,黄毛下意识举刀格挡—— 就是现在! 我箭步上前,钢管带着风声砸在他手腕上。 “啊!!” 砍刀当啷落地,黄毛捂着手腕跪倒。剩下两人被我们阵型一夹,瞬间淹没在钢管与拳脚的暴雨中。 当然,这种方法只适用于我们这些普通人,真的有实力的人,还是可以以一当先! 比如大头,他像一头失控的蛮牛,硬生生撞进敌阵,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一个黑衣混混刚举起砍刀,就被他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攥住手腕—— “咔!” 腕骨碎裂的脆响淹没在喊杀声中,那混混还没惨叫出声,大头的铁拳已经轰在他面门上! 鼻梁塌陷,鲜血飞溅。 “再来啊!”大头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脸上溅着敌人的血,凶悍如修罗。 三个混混对视一眼,同时扑上—— 第一个,钢管抡向太阳穴! 大头不躲不避,左臂肌肉绷紧,硬生生扛下这一击,同时右拳如炮弹出膛,正中对方胸口! “噗!”那混混喷出一口血沫,倒飞出去,撞翻了路边摊的煤气罐。 第二个,砍刀斜劈肩膀! 大头身形一矮,刀锋擦着发梢掠过。他顺势抓住对方衣领,一个过肩摔—— “轰!” 混混重重砸在柏油路上,后脑勺磕出一滩血洼,当场昏死。 第三个,砍刀直刺腰腹! 这次大头终于动了真火。他虎目圆睁,向后一步,砍刀划着衣服掠过—— “噗嗤!” 刀尖划过皮肤,鲜血瞬间浸透衣衫。 那混混还没来得及得意,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被大头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 “你他妈——” 大头狞笑着,另一只手掐住他喉咙,竟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 混混双腿乱蹬,脸色涨成猪肝色。 “这一刀,老子还你!” 大头暴喝一声,抓着他的脑袋狠狠撞向路边消防栓—— “咚!!” 沉闷的撞击声中,混混像滩烂泥般滑倒在地。 一招一式,越来越有老陈的样子了。 第195章 血战绝境 王兵压低身形,冲在最前面,手中的甩棍不断得挥舞着,攻击着黑衣混混的下盘。 在人群中撕开一道缺口,专挑关节下手,几个黑衣混混抱着扭曲的膝盖栽倒在地,惨叫连连。 “别挡路。” 他冷声道,正要继续突进—— “唰!” 一道寒光骤然横在面前,刀刃离他的咽喉不过三寸。 王兵猛地刹住脚步,缓缓直起身子。 小奇单手持刀,歪着头冲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虎牙:“逮到你了!” 王兵眯了眯眼,甩棍在掌心转了个圈,突然朝他勾了勾手指: “谁逮到谁……还不一定呢。” “妈的!”小奇暴喝一声,开山刀当头劈下! 王兵侧身一闪,刀锋擦着鼻尖掠过,狠狠剁进柏油路面,溅起一串火星。 就是现在! 王兵一脚踩住刀背,甩棍抡圆了砸向小奇侧腰—— “啪!” “呃啊!”小奇痛呼一声,踉跄后退,刀身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他猛地抽回刀,手腕一翻,刀光如匹练般横斩而来! 王兵后仰下腰,刀锋割断几根扬起的发丝。他顺势一掌推在小奇胸口,借力后撤,甩棍如毒蛇吐信,“嗖”地刺向小奇持刀的手腕—— “啪!啪!啪!” 棍尖连续点中手背、肘窝、肩膀,小奇吃痛怒吼,却连王兵的衣角都摸不着。 “你也不咋地啊。”王兵冷笑,甩棍在指尖轻巧地转了个花。 小奇双眼赤红,突然双手握刀,一记势大力沉的斜劈! “铛——!” 甩棍与开山刀悍然相撞,火花迸溅! 金属交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王兵被震得后退半步,虎口发麻,可眼神却愈发狠厉。 小奇眼中凶光暴涨,刀势一转,横劈向王兵腰腹—— 山鬼骁的身影在人群中犹如一尊杀神,开山刀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银色弧光,每一次挥砍都精准而克制——避开要害,却足以让人瞬间丧失战斗力。 “噗!”刀背狠狠砸在一个兄弟的肩胛骨上,那人闷哼一声,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骁哥!小心!”有小弟惊呼。 山鬼骁头也不回,反手一刀架住背后袭来的钢管,顺势一个肘击,偷袭者捂着凹陷的肋骨倒地抽搐。 “太嫩。” 他甩了甩刀上的血珠,独眼中透着冰冷的轻蔑。 山鬼骁的实力太过强悍,以至于我们这边的兄弟倒地不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雷子一拳放倒面前一人,转过头,同老虎对视一眼,老虎顿时心领神会。 就在这时—— 两道劲风骤然袭来! 雷子的左拳和老虎的右拳,戴着森冷的指虎,如同两枚炮弹直轰山鬼骁的面门! 空气仿佛被撕裂,指虎的尖刺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这一击若中,脑袋必然开花。 就连山鬼骁都瞳孔骤缩,刀锋瞬间回撤,整个人如鬼魅般向后滑步。 “唰!” 指虎的尖刺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带起一阵刺痛的风。 “骁哥,只剩一只眼睛,怕是看不清?” 雷子右手钢管敲击地面,溅起一串火星。 老虎狞笑着活动手腕:“不如把另一只也打掉,对称!” 山鬼骁冷笑一声,刀尖点地:“那就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话音未落,雷子和老虎已如猛虎般扑上! “铛——!” 山鬼骁横刀格挡雷子的钢管,火星迸溅间,右腿如鞭子般抽出,正中老虎小腹! “呃!”老虎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指虎在空气中徒劳地划出一道弧线。 雷子趁机欺身而上,钢管抡圆了砸向山鬼骁太阳穴—— 却见山鬼骁仿佛预判般突然侧身! 钢管擦着他的耳畔呼啸而过,而山鬼骁的刀锋已如毒蛇般反撩—— “嗤!” 刀刃在雷子手臂上撕开一道血口,鲜血瞬间浸透衣袖。 “雷子!”老虎刚稳住身形,握紧拳头冲向山鬼骁。 雷子还没反应过来,却被山鬼骁一把抓住衣领—— “走你!” 雷子魁梧的身躯竟被生生提起,像沙袋般砸向老虎! “砰!” 两人重重撞在一起,双双倒地,翻滚着栽进路边垃圾堆,腐臭的烂菜叶糊了满脸。 山鬼骁缓缓用肘部擦拭刀身上的血迹,独眼俯视着狼狈的二人: “小子。”他扯了扯嘴角,“还得练。” 山鬼骁的话音还未消散,一道黑影已如失控的卡车般轰然撞来! “砰——!” 山鬼骁猝不及防,后背狠狠砸在墙上,砖缝里的灰尘簌簌震落。他闷哼一声,还未站稳,大头的铁拳已带着呼啸的风声直轰面门! 呼——! 山鬼骁猛地一矮身,拳锋擦着他的头皮掠过,在墙面上砸出一个浅坑。他手中开山刀寒光一闪,刀刃如毒蛇吐信,直削大头双腿—— “唰!!!” 大头暴退数步,军靴在地面刮出两道深痕。他甩了甩震麻的拳头,冲山鬼骁挑衅地勾手:“来啊,和我单!” 山鬼骁扭了扭被撞得生疼的肩膀,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凝重。他反手握刀,刀背贴着小臂,冷笑道:“有意思。” 话音未落,他骤然暴起! 开山刀在空中划出银色弧光,刀刀直取大头咽喉、心口等要害。一寸长一寸强,刀刃的寒芒逼得大头连连后退,根本近不了身。 “唰!唰!唰!” 刀锋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令人头皮发麻。大头几次想突进,都被凌厉的刀势逼退,拳脚根本施展不开。 突然,山鬼骁一记势大力沉的竖劈当头斩下! 电光火石间,大头竟不闪不避,反而迎着刀锋猛冲上去—— “嗤啦!” 刀刃从锁骨一路划到胸口,血花喷溅!围观的小弟们倒吸凉气,有人甚至偏过头去不敢看那狰狞的伤口。 但大头的双指已如闪电般点中山鬼骁膻中穴! “呃!”山鬼骁如遭电击,五脏六腑仿佛被铁锤重击,踉跄着连退三步,刀尖拄地才勉强站稳。 “点穴?”他捂着胸口,独眼中满是震惊。 大头顾不上鲜血淋漓的伤口,趁机一个箭步上前,膝盖如攻城锤般重重顶在山鬼骁胸口—— “咚!” 山鬼骁再次被撞飞,后背狠狠砸在墙上,一口血沫喷出。 大头乘势追击,右拳蓄满全力轰向对方太阳穴! 千钧一发之际,山鬼骁猛地偏头—— “轰!” 拳头砸进砖墙,碎石飞溅。山鬼骁趁机一记鞭腿扫在大头腰侧,本就失血过多的大头有些支撑不住,单膝跪地。 山鬼骁一刀又朝大头劈来,大头抬手向前同样握住刀把,同山鬼骁争夺起开山刀。 “哐——!” 大头和山鬼骁的角力让开山刀的刀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两人的手臂肌肉绷紧如铁,青筋暴突,刀锋在僵持中微微颤抖,映出两张同样狰狞的面孔。 “放手!”山鬼骁低吼,独眼中凶光毕露。 大头咬紧牙关,胸口刀伤的血浸透了衣襟,却仍死死攥着刀柄不放。 不能再等了! 我猛地冲出兄弟们的防御圈,钢管在掌心攥得发烫。三步并作两步,一脚蹬上墙面借力,整个人腾空而起—— “给老子死!” 钢管带着全身重量劈向山鬼骁后脑! 可山鬼骁竟像背后长了眼睛般,拽着大头猛地侧移半步! 钢管擦着他的肩膀砸空,我人在半空来不及变招,山鬼骁的鞭腿已如炮弹般踹中我的腰眼—— “咳!”五脏六腑仿佛移位,我重重摔在五米外的垃圾堆里,腐臭的泔水灌进鼻腔。 还没等我爬起,黑影已如潮水般涌来。 十几把砍刀在月光下织成死亡罗网,将我逼至墙角。 “铛!铛!铛!” 钢管疯狂格挡,火星在黑暗中迸溅。一刀划开我的大腿,又一刀削掉我耳边一缕头发。 背靠的墙壁断绝了退路,我能感觉到温热的血顺着小腿流进鞋里…… 远处传来王兵声嘶力竭的吼叫:“阿杰——!” 第196章 风平浪静 我们的人数虽然多于山鬼骁,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都在诉说着这场力量悬殊的对抗。 那些刚踏出校园的实习生们,此刻正用颤抖的双手握着家伙,他们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但对上山鬼骁手下精英的砍刀,在月光下划出寒芒,就会有人捂着伤口跪倒在地,发出崩溃的哭喊。 王兵眼角余光扫过战局,心头猛地一沉。这个分神的刹那,小奇的开山刀已经撕开夜幕直取咽喉! “铛——!” 金属碰撞的火星在雨夜里炸开。王兵虽然及时抬起甩棍格挡,但刀锋还是擦着他的锁骨掠过,带起一蓬血珠。 他踉跄后退三步,作战靴在水洼里踩出凌乱的涟漪。 “妈的,还敢分心?”小奇舔着刀上的血渍,三角眼里闪着猫戏老鼠的光,“先管好你自己!” 剧痛让王兵眼前发黑,但他反而咧开染血的嘴唇笑了。 虎口震裂的鲜血顺着甩棍纹路蜿蜒而下,在铝合金表面蒸腾起淡淡的白雾。 汗水冲刷着他眉骨的伤口,却冲不散眼中暴涨的凶光。 “你他妈——找死!” 小奇狞笑着压上全身重量,刀锋一点点逼近王兵咽喉—— 突然,王兵撤力侧身! 小奇猝不及防向前栽去,王兵旋身一记回马棍—— “砰!” 甩棍结结实实抽在小奇后脑勺上! 小奇眼前一黑,踉跄几步,“扑通”跪倒在地。开山刀“当啷”脱手,被王兵一脚踢飞。 王兵顺势骑在了小奇身上,拳头疯狂地抡在小奇的脸上。 “妈的!”王兵骑上小奇后背时,拳头已经带着积攒的恨意砸下。 指节撞击颧骨的声音像在捶打生牛皮,混合着牙齿断裂的脆响。 当第七拳落下时,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惨叫。 转头就看见十几个山鬼骁的手下,正围攻着我。 王兵眼中的血丝瞬间炸开,他反手抽出甩棍末端的战术破窗锥,金属尖端在路灯下泛着蓝光。 尖端对准小奇的脑袋,蓄力待发,“妈的,给我去死!” 蓄满全身力道的突刺在夜幕中划出死亡轨迹,小奇最后的视野里,是不断放大的三棱锥尖,和那双比刀锋更冷的眼睛。 整个战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王兵骑在小奇身上,甩棍的尖端悬停在离他太阳穴不到一寸的地方。 小奇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冷汗顺着惨白的脸往下淌,呼吸急促得像是快要窒息。 “王兵!不要!!!” 山鬼骁的吼声几乎破音,独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恐惧。他想冲过来,却被大头死死缠住,两人依旧僵持不下,刀刃在角力中微微发颤。 王兵的手臂肌肉绷紧,青筋暴突,甩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这一棍下去,小奇的脑袋会像西瓜一样炸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那些黑衣混混都停下了动作,砍刀悬在半空,不敢轻举妄动。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 “呼——!” 甩棍最终擦着小奇的耳畔狠狠砸下! “轰!!” 水泥地瞬间凹陷,碎石飞溅,一道蛛网般的裂痕向四周蔓延。 小奇的脸被飞溅的碎石划出几道血痕,但他已经顾不上疼了——他死死闭着眼,全身发抖,像是刚从鬼门关爬回来。 王兵喘着粗气,缓缓站起身,甩棍垂在身侧,棍尖滴着不知是谁的血。 “滚。” 他冷冷地说道,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小奇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往后缩,直到撞上山鬼骁的腿才停下。 山鬼骁一把拽起他,独眼复杂地看了王兵一眼,有愤怒,有忌惮,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敬意。 山鬼骁沉默片刻,还是说道:“谢了。” 王兵甩棍横在身前,“别再来我的街区搞事,不然下一次,我必要他的命!” “撤。” 山鬼骁点了点头,下令道。 黑衣混混们如潮水般退去,拖着重伤的同伴,消失在夜色中。 我靠着墙滑坐在地,大腿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老虎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递给我一根烟,我接过,点燃,深吸一口,尼古丁暂时压下了疼痛。 大头胸前的刀伤触目惊心,但他还是咧嘴笑了:“这山鬼骁,有两下子……” 王兵没说话,只是望着山鬼骁离去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 雷子捡起地上的一把砍刀,掂了掂分量:“这事没完。” 确实没完。 但今晚,应该是我们赢了。 等到我们的伤都好得差不多后。 我推开网的玻璃门,风铃叮当作响。 我坐在柜台后面,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屏幕上是这几天的账目。 门口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灰尘在光线里缓缓浮动。 看起来,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老虎的奶茶店重新开张,但生意大不如前。 偶尔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客人走进去,点一杯最便宜的柠檬水,坐在角落小声聊天,眼神时不时瞟向门外,像是怕什么人突然闯进来。 老虎倒是不在意,依旧叼着烟,懒洋洋地靠在柜台后面,偶尔骂骂咧咧地抱怨珍珠煮过头了,或者椰果又买错了牌子。 但我知道,他每天打烊后都会去后巷抽很久的烟,烟头在地上积了一小堆。 王兵的极光娱乐倒是照常营业,霓虹灯每晚准时亮起,音乐声从里面隐隐传出。 雷子和虾子猛在王兵身旁辅佐他,极光娱乐的兄弟们表情比以往更加警惕,每一个进出的客人都会被多盯几眼。 偶尔,王兵会来我这儿坐坐,点一杯冰可乐,什么也不说,就靠在沙发里闭目养神。 他的眉间多了一道浅浅的疤,是那天晚上留下的。 大头依旧每天带着堂口的兄弟训练,只是现在练得更狠了。 沙袋被打得砰砰作响,新来的小弟第一天就被练到吐,但没人敢抱怨。 有时候,我会站在二楼窗口,看着他们在厂房的空地上挥汗如雨,拳头砸在木桩上的声音隔着玻璃都能听见。 表面上看,一切都风平浪静。 但我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山鬼骁的人再没出现过,可偶尔,我会在深夜关店时,瞥见街角停着一辆陌生的黑色轿车,车窗半开,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我没告诉任何人,只是默默在柜台下面多放了一根钢管。 毕竟大家都在为了一个月后的堂主竞选努力。 第197章 抢劫抢到我们头上 下午三点,网里冷清得能听见机箱风扇的嗡鸣。 几束阳光从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里刺进来,在空荡荡的座椅间投下斑驳的光栅。 大概是一中和八中都在期末考试的缘故,连常驻的包夜党都不见踪影。 我转着钥匙圈晃进极光娱乐城,前台的小姐正支着下巴打瞌睡,听见门铃响猛地一激灵,见是我又瘫回椅子里。 “兵哥在后面车场等你。”她懒洋洋地指了指身后。 停车场灯光昏黄,王兵的身影在一排排车辆间若隐若现。 他站在角落里,面前是一个被军绿色帆布盖住的隆起物体,活像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我走近时,他正神经质地左右张望,活像个第一次作案的小偷。 “兵哥,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我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子。 王兵咧嘴一笑,露出那种“你等着瞧”的表情。 他猛地拽住帆布一角,像魔术师表演般用力一掀——帆布滑落的瞬间,一辆灰扑扑的轿车在夕阳下显出了真容。 车漆上纵横交错的划痕在光线下格外明显,后保险杠还有处明显的凹陷,活像刚从前线退役的老兵。 “怎么样?”王兵得意地拍了拍引擎盖,金属发出沉闷的回响,“哥们的座驾!” 我绕着车子转了一圈,手指蹭过车门上一道明显的刮痕:“兵哥,你去偷车了?这可是违法的!” “一个合伙人换了新车。”王兵掏出钥匙在指尖转了一圈,“把这辆旧车低价出给了我,三万公里,只要了这个数。”他比划了个让我眼皮直跳的价格。 “问题是”我拉长声调,“我们都还没有驾照诶。” 王兵突然从裤兜里摸出个小本子,“啪”地甩开在我眼前。驾照上他那张板着脸的证件照,怎么看都像是p上去的。 “刚满十八岁的时候,我就考了!”他拇指摩挲着塑料封皮。 确实,王兵已经十八,可以考驾照了,可我才十七。 “等等,”我打断他,“你上次开车是什么时候?” 王兵的眼神开始飘忽:“科目三考场算不算?” 我默默后退两步,那辆灰车此刻在我眼里突然变成了移动棺材。王兵已经拉开驾驶座车门,座椅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上来啊,”他拍了拍方向盘,“带你去兜两圈…” “算了,”我继续后退,“我还想多活几年!” 我转身想跑,身后传来王兵的笑骂声和发动机的咳嗽声。 这时一个小弟跑了过来,撑着膝盖直喘:“兵兵哥!” 王兵见他如此慌张,问道:“怎么了?” “有人砸场子。”小弟抹了把汗,“拿着刀往收银台冲!” 来得真是时候,我抚着心脏,心想躲过一劫。 王兵下车,关上车门! 我们走回极光娱乐,新装的监控探头正在墙角闪着红光。 自从山鬼骁那事之后,娱乐城每个出入口都加了人脸识别系统,保安队也扩编了三倍。 没想到真逮着人的时候,场面却滑稽得让人无语。 虾子猛抱着胳膊站在大理石柱旁边,两个一米八五的保安像拎小鸡似的架着个干瘦男人。 那人脚边的水果刀闪着寒光,刀柄上还缠着褪色的胶布。 王兵问虾子猛:“怎么回事?” 虾子猛把对讲机别回腰间:“进门就喊把钱交出来,拿把破小刀,就来抢钱,真当我们是银行啊。” “就这?”王兵用脚尖拨了拨那把刀,金属在地砖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你处理就行了,叫我下来干嘛?” 虾子猛突然压低声音,“我这不是怕他是山鬼骁的人嘛。” 闹事的人还被按在地上,脸贴着冰凉的大理石地板,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 我蹲下身,仔细打量这张陌生的脸—— 二十出头的样子,头发油腻打结,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活像几天没睡觉。 身上的t恤脏得看不出本色,牛仔裤膝盖处磨破了两个大洞。 我说道:“应该不是。” “抢到我头上?”王兵嗤笑一声,指尖的烟头在昏暗的灯光下划出一道橘红色的弧线,“打一顿丢出去就完事了。” 他转身时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碾出半个烟圈,我正要跟上,身后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那个叫阿狗的男人硬生生挣脱束缚,膝盖重重砸在地砖上,声音响得让人牙酸。 “等等!”他嘶哑的嗓音像是砂纸摩擦,“求你们求你们” 王兵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旋转楼梯的阴影里,我却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或许是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又或许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某种熟悉的东西,勾起了我的恻隐之心。 “又怎么了?”王兵不耐烦的声音从楼梯拐角传来。他半个身子探出栏杆,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那人的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声音闷得像从地底传来:“我妈在二院icu三天没交钱了”他颤抖的手指在瓷砖上抓出几道白痕,“就当借的我卖血也还” 虾子猛已经揪住了他的后领,像拎破麻袋一样往门口拖。 那人的布鞋在地面蹭出两道黑印,他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脏兮兮的指甲在保安手臂上刮出红痕。 “慢着。”王兵的声音让整个大厅瞬间凝固。 他一步步走下楼梯,锃亮的皮鞋停在阿狗面前。弯腰时,后腰别的甩棍在西装下显出清晰的轮廓。 “你叫什么?”王兵问道。 那人愣了神,脱口而出:“阿狗。” “阿狗?”王兵用脚尖抬起他的下巴,“银行金库不比我这破娱乐城肥?” 阿狗喉结滚动,混着血丝的唾沫挂在嘴角:“街角一个开黑车的说说你们”他突然打了个寒颤,“说你们做偏门生意的,被抢了也不敢报警” 我和王兵交换了个眼神。台射灯在他眼中投下两簇跳动的火焰,我分明看见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上次山鬼骁来砸场子时,他也是这个表情。 “有意思。”王兵突然咧嘴笑了,白森森的牙齿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 虾子猛凑过来低声道:“兵哥,要我去把那个” “不急。”王兵把玩着打火机,金属盖开合间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王兵蹲下身时,皮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他伸手拍了拍阿狗沾满灰尘的脸颊,力道不轻不重,却让阿狗浑身一颤。 “钱是靠赚的,不是靠抢的。”王兵的声音像砂纸般粗糙,却带着奇异的平静。 阿狗茫然抬头,浑浊的瞳孔里映着天花板上旋转的霓虹灯。 “会开车吗?”王兵突然问道。 阿狗下意识点头,喉结滚动着挤出个字:“会” 没等他说完,王兵已经直起身子,掸了掸西装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明天早上八点,准时来报道。”那语气就像在晚饭吃什么一般。 阿狗呆滞了两秒,突然“咚”的一声把额头砸向地面。一下、两下、三下大理石地砖上很快绽开暗红的血花。 王兵皱眉退后半步,朝虾子猛勾了勾手指。 “把钱支给他,让他先去把医院的钱付了!” 虾子猛瞪圆了眼睛:“兵哥,这” 王兵拍了拍虾子猛的肩,“按我说的做。” 虾子猛咽了口唾沫,小跑着去了财务室。 阿狗还跪在那里,血和泪在脸上混成肮脏的沟壑。 王兵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突然冷笑:“垫的钱从你工资里扣——每月扣一半,直到还清。” 阿狗拼命点头,鼻涕糊了一脸。他颤抖着去接虾子猛递来的信封,手指在牛皮纸上留下几道血痕。 王兵已经转身走向电梯,经过我身边时,手肘不轻不重地撞了我一下:“满意了?大善人。” 我望着阿狗佝偻的背影,他正把信封死死按在胸口,像捧着救命稻草:“他确实挺可怜的…” “打住。”王兵按下电梯按钮,不锈钢门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我可不是开慈善堂的。”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他忽然勾起嘴角:“那辆二手车正好缺个司机,出门谈生意也方便。” 电梯下降时,我看着楼层数字一个个跳动,突然笑了:“确实,这样一来也安全些,免得到时候出车祸了,那可就不好了。” 王兵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阿杰,闭上你的乌鸦嘴!” 第198章 权利的交替 自从收了阿狗,我们终于告别了在路边拦出租的日子。 这小子随叫随到,凌晨三点叫他都没半句怨言。 那辆二手车被他擦得锃亮,车里永远备着矿泉水和薄荷糖,连王兵这种挑剔的人都挑不出毛病。 转眼间,两个月的期限就像沙漏里的沙子,无声无息地流到了尽头。决战的日子到了。 极光娱乐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王兵把这两个月的盈利报表铺了满桌,指尖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我带着网的账本推门进来时,他正对着计算器皱眉,屏幕上的数字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还差多少?”我把装钱的牛皮纸袋扔在桌上。 王兵没抬头,只是把烟头狠狠摁灭:“山鬼骁那次闹事,至少让我们少收了五万。”他扯松领带,“老虎那边呢?” 正说着,老虎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两个小吃店的营收混着油渍和奶茶味,被他拍在桌上:“全在这儿了。” 我们三个对着账本反复核算了三遍,缺口就像一道丑陋的伤疤,怎么也抹不平。 王兵又点上一支烟,烟雾中他的侧脸棱角分明,像是用刀刻出来的。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虾子猛带头,十几个兄弟鱼贯而入。 没人说话,他们只是默默地把钱放在桌上——有整沓的百元大钞,也有皱巴巴的零钱,甚至还有几个硬币滚到了地上。 “你们”王兵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虾子猛挠了挠头:“兵哥,上次同山鬼骁开战,我没去,这次说什么也得出份力!”他推了推那摞钱,“这钱放我这儿也是打麻将输掉,不如先应个急。” 一个瘦小的兄弟挤到前面:“我那份是上个月奖金,反正我也用不上”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王兵的手指微微发抖,烟灰掉在了西装裤上。他猛地转过身去,但我还是看见他飞快地抹了下眼角。 “记下来,”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每一笔都记下来,下个月连本带利还。” 当最后一枚硬币被放进钱堆时,账本上的数字终于不再刺眼。 王兵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阿狗的电话:“把车开到后门。” 去神龙娱乐城的路上,谁都没说话。阿狗开得很稳,后视镜里,王兵正一遍遍整理着领带。 夕阳透过车窗照进来,把装钱的皮箱染成了血色。 神龙娱乐城的会议室里,水晶吊灯将大理石地面照得如同镜面。 龙王端坐在首席的真皮座椅上,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红木桌面。 在他左侧,龙之堂堂主龙白一袭白色西装,正用绒布擦拭着一副金丝眼镜。 右侧的财神则穿着考究的唐装,手中的金丝手帕被他捏出褶皱,身后站着三个纹身爬满脖颈的打手。 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山鬼骁拎着鼓鼓囊囊的行李包大步走入,小奇紧随其后,脸上还带着未愈的淤青。 行李包“咚”的一声砸在会议桌上,拉链拉开时,成捆的钞票散发出油墨的味道。 “不错。”财神眯起眼睛,手指在钞票上轻轻滑过,像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他打了个响指,身后的一个小弟立刻上前,点钞机开始发出规律的“唰唰”声,另一个小弟则是认真的核对着账本。 与此同时,我们的车停在了神龙娱乐城门口。阿狗紧张地擦了擦方向盘:“兵哥,我在这等你们?” 王兵整了整西装领口,拎起皮箱的手青筋微凸:“熄火,锁车。”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 推开旋转门时,小迪正倚在前台抽烟。见我们进来,他吐着烟圈迎上来:“哟,这不是未来的王堂主吗?”他嬉皮笑脸地搭上王兵的肩膀,“以后可得照顾照顾兄弟啊。” 王兵肩膀一抖甩开他的手,嘴角扯出个勉强的笑:“八字还没一撇呢。”但眼神已经飘向了会议室的方向。 电梯下沉的三十秒里,没人说话。王兵盯着楼层数字,喉结上下滚动。 当“叮”的一声响起时,他深吸一口气,拎着皮箱的手紧了紧。 会议室的门半掩着,里面传来财神的笑声:“看来山鬼骁这次是稳了” 推开会议室沉重的实木门时,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固体。 山鬼骁坐在长桌中间段,独眼低垂,眼窝下的阴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阴郁。 当我们走进来时,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眼罩边缘,指节泛白。 王兵将皮箱放在会议桌上时,金属扣弹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财神微微颔首,身后的小弟立刻上前,熟练地翻开箱盖。 成捆的钞票被取出时发出沙沙的声响,点钞机开始运作,机械的“唰唰”声像是某种无情的倒计时。 我注意到龙白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遮住了他的眼神。龙王则像尊雕像般纹丝不动,只有食指偶尔轻叩桌面的声音证明他不是蜡像。 当最后一张钞票清点完毕,财神的小弟俯身在他耳边低语。 这个动作持续了整整十秒,期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财神突然用金丝手帕擦了擦嘴角—— “根据账目显示,”财神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山鬼骁堂口的盈利比王兵高出百分之十七。”他顿了顿,手帕轻轻按在鼻尖,“按照约定,由山鬼骁接任众之堂堂主之位。” 会议室里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十度。 其实这个结果我们早有预感——山鬼骁的产业就像一棵盘根错节的老树,每一根枝干都深深扎进这片土地的血管里。 我们的突袭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挠痒痒,那些被砸的场子第二天就能重新开张,损失的流水转眼就能从其他渠道补回来。 而我们呢?就像一群拿着玩具枪的孩子,以为打碎几块玻璃就是胜利。 山鬼骁那次夜袭直接瘫痪了我们三分之一的产业,收水的链条断了,打单的渠道堵了,连最基础的安保都捉襟见肘。 现在想来,我们所谓的“反击”简直可笑。 王兵的背影僵硬得像块钢板。 我看着他西装后颈处渗出的一小片汗渍,突然想起那天在停车场,他摸着那辆二手车时说的话:“有些东西,光靠狠劲是抢不来的。” 我们缓缓起身,像是认定现实一般,财神将账本推还给我们,王兵接过账本,我们就打算离开。 我们缓缓起身,动作迟缓得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财神那双戴着翡翠戒指的手将账本推过光可鉴人的会议桌面,账本在红木上滑动的沙沙声格外刺耳。 王兵伸手接住账本时,我注意到他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账本封面上还沾着极光娱乐收银台前那场混战留下的咖啡渍,如今看来就像个耻辱的印记。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胶状,每走一步都需要用尽全力。 山鬼骁终于抬起头,独眼扫过我们每一个人,最后停在王兵脸上。 他没有胜利者的得意,也没有嘲讽的意味,只是平静地看着王兵,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那眼神,竟像是某种认可。 山鬼骁突然起身的动作像一把出鞘的刀,划破了会议室内凝重的空气。 他的独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狂热,转身面向龙王时,他弓背行了个礼。 “谢龙王信任。”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龙王缓缓抬起手,伸进中山装内袋。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整个会议室屏住了呼吸。 当他掏出那块乌木令牌时,灯光正好照在“众”字的阴刻纹路上,漆金的笔画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他将令牌放在红木桌上,推至山鬼骁面前。 第199章 最后的交接 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山鬼骁的手悬在半空,始终没有去接那块象征权力的令牌。龙王眉头微蹙,指节敲击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好意思啊,龙王,我弃权。” 山鬼骁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弹在会议室里轰然爆开。 财神手中的金丝手帕猛地攥紧,指节发白;小奇低着头,拳头在桌下捏得咔咔作响;而我们这边,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屏住了。 龙王的眼神陡然锐利,声音沉如闷雷:“怎么?我这神龙会众之堂堂主之位,就这么让你看不上?” 山鬼骁缓缓起身,向龙王深深一礼,独眼中的锋芒此刻竟透出几分沧桑: “龙王明鉴。我山鬼骁年纪大了,这些年全靠吃堂口老本才能勉强维持。” 他转头看向王兵,“但王兵不同——他年少有为,敢打敢拼,接手产业后创新不断,顺风顺水。神龙会需要的正是这样的新鲜血液。” 财神突然拍案而起,手帕甩在桌上:“山鬼骁!你可想清楚了!今日一让,你就永远低他一头!” 山鬼骁却笑了:“财神爷,这些年承蒙关照。”他拍了拍小奇的肩膀,“但我们这些老家伙,该给年轻人让路了。” 龙王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突然一掌拍在令牌上—— “啪!” 黑檀木令牌弹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王兵下意识接住,掌心传来的沉甸甸触感让他瞳孔微缩。 “即日起,王兵执掌众之堂。”龙王起身,唐装的衣摆无风自动,“上香!” 财神阴沉着脸点燃三支线香,青烟袅袅中,王兵在龙王像前肃立。 一拜,香炉中火星迸溅。 二拜,供桌上的清水泛起涟漪。 三拜,整座堂口的灯光忽然大亮。 当王兵将香插入炉中时,山鬼骁第一个单膝跪地,抱拳喝道:“参见堂主!” 小奇咬着牙跟随,极不情愿地低下头。 我望着香案上跳动的火焰,忽然发现—— 山鬼骁独眼中映着火光,竟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 夕阳的余晖洒在神龙娱乐城的台阶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兵拦在山鬼骁面前,眉头紧锁,手中的令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山鬼骁,你什么意思?” 山鬼骁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独眼中的锋芒不再掩饰,直直地看向王兵。 “王兵,多谢你当初留我弟一命。”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释放。 小奇站在一旁,低着头,拳头攥紧又松开,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山鬼骁继续说道:“如果西段你想收回去,随时可以。但我的堂口,还请王堂主留给我,让我的人混口饭吃。” 王兵盯着他,眼神复杂:“你真的甘心?” 山鬼骁忽然笑了,胸口那狰狞的山鬼纹身舒展开来,竟透出一丝释然:“有什么不甘心的?本来我也没很想当这个堂主。” 王兵沉默片刻,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山鬼骁的手腕,将令牌塞回他手中: “西段我不会收回,以后咱们兄弟俩,平起平坐!没有堂主之分!” 山鬼骁愣住了,独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作深深的笑意。他反手握住王兵的手,用力一握: “多谢!” 小奇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王兵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瞬,忽然指向站在一旁的小奇,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山鬼骁,如果我说——”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缓缓剖开某些隐藏已久的真相。 “我当时,根本就没有胆子要他的命。” 山鬼骁的独眼骤然一凝,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风卷着落叶从两人之间掠过,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汽车鸣笛。 “你还会把这堂主之位让给我吗?”王兵盯着他,眼神坦荡得近乎锋利。 小奇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抠进掌心。 短暂的沉默后,山鬼骁忽然放声大笑,笑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会!”他斩钉截铁地说,独眼中精光闪烁,“因为你王兵确实比我有手段——敢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的,你是第一个。” 王兵也笑了,这次是真心实意的笑:“好一个以‘诚信’着称的山鬼骁。” 山鬼骁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能让普通人踉跄,但王兵纹丝不动。 “希望我没看错你。”他说这话时,目光却扫过王兵身后的大头、雷子,最后落在我身上,像在评估一支即将出鞘的利剑。 山鬼骁最后还是将令牌拍在王兵掌心,乌木与皮肉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两人三目相对——王兵的双眼映着山鬼骁那只浑浊的独眼,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拿着。”山鬼骁的嗓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这玩意儿烫手。” 王兵低头摩挲着令牌上凹凸的纹路,忽然低笑出声。 山鬼骁也跟着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这笑声来得突兀,却莫名让人想起两头伤痕累累的野兽在丛林深处的偶遇。 小奇瞪大了眼睛想要说什么,却被山鬼骁一把拽住后领:“走了。” 他们离开的背影在旋转门的光影里渐渐拉长,那块令牌在王兵指间转了个圈,被他随手塞进西装内袋,贴着心口的位置。 阿狗早已发动了车子,老旧二手车的排气管喷出几缕青烟。 我们挤进车厢时,皮革座椅被晒得发烫。王兵摇下车窗,最后看了眼神龙娱乐城金光闪闪的招牌。 阿狗的车缓缓行驶在县城的街道上,车速压得很低,引擎声几乎淹没在夜风里。车窗外的霓虹灯一盏盏掠过,在玻璃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雷子兴奋地搓着手,转头对后座的老虎说道:“今晚不醉不归!把存的那些好酒全开了!” 大头哼笑一声:“确实好久没喝得尽兴了。” 车内一阵哄笑,但笑声很快沉寂下来——所有人都注意到,王兵始终沉默地望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内袋里的令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我坐在他斜后方,能清晰看到他后颈绷紧的肌肉线条。 王兵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让车内瞬间安静:“是该好好庆祝一下了。” “回极光。”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按着内袋里的令牌,“开慢点。” 阿狗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默默将车速降到四十迈。 我知道,虽然王兵如愿坐上了他想要坐的位置,但他的压力也随之更大了,就这不大的县城,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上了我们了。 第200章 不速之客 车子缓缓停在极光娱乐门前,霓虹灯在暮色中刚刚亮起。 门口站着的倩影让王兵脚步一顿——龙媛一袭墨绿色旗袍,在门口踱步。 “大小姐,等很久了吗?”王兵微微颔首,西装内袋的令牌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硌着胸口。 龙媛红唇微扬:“恭喜啊,王堂主。”她故意把最后三个字咬得很重,眼底却带着几分玩味。 王兵低笑一声:“这个点专程过来,总不会就为说句恭喜?” “你既然当上堂主了,我得把姑娘们带回去了。”龙媛眨了眨眼,“这两个月慧姨都急得跳脚了。” 王兵做了个请的手势:“万分感谢,要不要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庆祝?” 龙媛歪头想了想,耳坠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好呀。” 我站在门口拨通电话,听筒里传来黄文菲轻柔的声音。 这段时间太忙,我都没有空去见她,想想也两个月没见过她了,万分想念,正好借王兵的庆功宴邀请她。 “今晚有空吗?兵哥升职了,想着一起庆祝一下,你要来吗?”我望着远处县一中的方向,嘴角不自觉上扬。 电话那头传来有些惊喜的声音:“兵哥升职了吗在哪儿?” “极光娱乐。” 传来一阵冗长的沉默。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这种场所对好学生来说,终究是另一个世界。 “我让阿狗去接你。”我轻声补充。 二十分钟后,阿狗的车停在门口。黄文菲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站在霓虹灯下显得格格不入。她紧张地攥着书包带,眼神闪烁。 “没事,进来。”我接过她的书包,“这是兵哥的店,很安全。” 她小声问:“你不是在街道工作吗?怎么在这” 我笑了笑,推开包厢门:“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包厢里的灯光昏黄迷离,音乐声震耳欲聋,但黄文菲的拘谨却让周围的喧嚣仿佛隔了一层薄膜。 王兵见到她,嘴角扬起一抹难得的轻松笑意,抬手招呼道:“弟妹来了。” 黄文菲脸颊微红,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但还是轻声说道:“兵哥,恭喜高升。” 王兵笑着点点头,语气比平时温和许多:“有心了,坐。” 我拉着黄文菲坐到角落的沙发上,远离那群已经喝嗨了的家伙。 服务员很快端来一杯鲜榨橙汁,她捧着杯子,小口啜饮,眼神却忍不住往四周瞟——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太陌生了。 “别紧张,”我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就当是普通聚会,没人会打扰你。” 她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却不经意间和对面的龙媛撞了个正着。 龙媛倚在沙发里,修长的双腿交叠,指尖捏着一杯琥珀色的酒液。 她的红唇微微勾起,眼神在黄文菲身上停留了两秒,随即转向我,笑意更深——那是一种带着审视和玩味的笑,仿佛看穿了什么。 包厢里早已酒过三巡。王兵和龙媛坐在角落的皮质沙发上低声交谈,茶几上的威士忌映着变幻的灯光。 另一边,雷子正把骰盅摇得哗啦作响,老虎已经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 “三个六!”雷子猛地掀开骰盅,随即哀嚎一声,“靠!喝!” 老虎大笑着推过去满满一杯啤酒:“就你这手气还跟我玩?” 大头已经喝得满脸通红,抓起酒杯一饮而尽:“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够看!”酒液顺着下巴滴在衬衫上,他却浑不在意。 包厢里的音乐声忽然切到一首慢摇,鼓点低沉,像是某种隐晦的警告。 王兵的目光从大头三人身上扫过,嘴角的笑意不减,却未达眼底。他举起酒杯,朝龙媛示意—— “叮。” 玻璃杯相撞的清脆声响,在喧嚣的包厢里几乎微不可闻,却让周围几人不约而同地放低了谈话声。 龙媛的红唇贴着杯沿,眼神却直直望进王兵的眼睛:“我爸把令牌都交给了你,那你以后在神龙会……”她故意顿了顿,“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王兵晃了晃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流转:“也在你之上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龙媛的睫毛微微颤动,随即轻笑出声:“那就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她抿了一口酒,舌尖轻轻舔过唇珠,“满意了?” 王兵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眼底闪过一丝晦暗:“要是真这样就好了。” 这时,极光娱乐门口,一辆豪华轿车停了下来。 极光娱乐的玻璃门被推开,一阵冷风卷入,吹散了前台的香薰烟雾。 中间的穿着艳丽青年叼着烟,眼神轻佻地扫视着大厅,两名黑衣保镖如铁塔般立在两侧。他弹了弹烟灰,笑容玩味: “极光娱乐?最近风头挺盛啊,连神龙会的姑娘都挖过来了?” 礼仪小姐连忙迎上,笑容标准:“先生晚上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青年随手甩出一叠钞票:“开个豪华包,上你们最好的酒——” 他眯起眼,补了一句,“再叫两个最漂亮的姑娘来。” 前台迅速办好手续,礼仪小姐躬身引路。经过虾子猛时,青年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虾子猛盯着他的背影,低声嘀咕:“妈的,哪来的二世祖……” 豪华包厢里,青年懒散地陷在真皮沙发中。三批姑娘轮流进来敬酒,却都被他挥手赶走。 “就这?” 他将酒杯重重搁在茶几上,冰块哐当乱跳,“极光娱乐的招牌,不过如此嘛!” 服务生额头冒汗,赔着笑退出包厢,转身就撞上了刚从洗手间回来的礼仪小姐。 “去!把你们这儿最红的叫来!”青年的声音穿透门板。 我们的包厢里,兴许是不适应,或许是因为喝了太多橙汁。 黄文菲放下果汁杯,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我刚要陪同,雷子就一把拽住我手腕:“阿杰!这才喝几杯就想逃?” 他满身酒气,眼神有些迷离。 黄文菲连忙摆手:“没事,我自己去就行。” 她快步走出包厢,背影略显仓促。 我盯着闭合的门,心头莫名一紧。 包厢里的音乐声嘈杂,我看了眼手表,黄文菲去洗手间已经一段时间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推开包厢门,走廊里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黄文菲正被一个青年围在墙角。青年穿着昂贵的印花衬衫,手腕上的名表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他一手撑在墙上,将黄文菲困在臂弯里,另一只手正试图抬起她的下巴。 “妹妹,看你还是学生,这么晚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多危险啊。”青年拖着长音,酒气混合着古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跟哥哥去包厢,哥哥教你喝酒。” 黄文菲死死攥着书包带,声音发颤:“请请你让开,我朋友在等我。” “装什么清纯?”男人突然变脸,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知道我是谁吗?在这条街上,还没有我请不动的女人!”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扣住楚战东的肩膀猛地往后拽。他一个踉跄撞在墙上,昂贵的衬衫蹭满了墙灰。 “你他妈——”他抬头看清我的脸,突然狰狞地笑了,“哟,这不是在神龙娱乐城的那个穷学生吗?上次放过你,这次又找上门来!” 我这才认出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我刚被开除那会儿,在神龙娱乐城见过他!据小迪说,他是楚家的公子,楚战东! “东少,”我故意学着他的腔调,把黄文菲护在身后,“不好意思啊,她已经名花有主了,还请你自己再去街上请一个!” 楚战东的脸色瞬间阴沉。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我今天就看上她了,你让不让开。” 我笑了,要是以前的我,可能会有点怂他,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我就不让了,你能怎么样?” 楚战东突然抓起走廊的花瓶砸在地上。“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废了他!” 随着瓷片飞溅,他身后两个彪形大汉已经解开西装扣子。 第201章 我替你扛 我护着黄文菲后退,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面。楚战东的两个保镖像两堵墙般压过来,西装下鼓胀的肌肉线条分明。 “楚战东!”我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这里是极光娱乐,不是你们楚家的地盘。” 楚战东慢悠悠地解开袖扣,百达翡丽在灯光下晃得刺眼:“整个县城,还没有我楚战东动不了的人。”他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痰,“上次在神龙娱乐城放你一马,今天可没这么便宜。” 保镖身上的古龙水混着烟味扑面而来。黄文菲在我身后发抖,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 既然退无可退—— 我猛地抬腿踹向最近的保镖,却被他铁钳般的大手一把扣住脚踝。剧痛从脚腕传来,他狞笑着把我往后一拽,我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跑!”我对着黄文菲嘶吼,同时一个翻滚躲开另一记踢击。 黄文菲刚跑出两步,楚战东就拦在了她面前。他一把扯住她的马尾,将她狠狠掼在墙上。校服领口被扯开的瞬间,我看见黄文菲眼里的泪光。 “我就动了,你能怎样?”楚战东的脸凑近黄文菲,嘴里喷着酒气。 我发疯似的扑向最近的保镖,指甲在他脸上抓出几道血痕。另一个保镖的拳头已经带着风声朝我太阳穴袭来—— “动你妈动!” 伴随着玻璃爆裂的脆响,一个啤酒瓶在楚战东头上炸开。 琥珀色的酒液混着鲜血顺着他油腻的头发往下淌。 王兵的身影从飞溅的玻璃渣中浮现,手里还握着半截锋利的瓶颈。 两个保镖见自家主子被开了瓢,顿时松开了我,像两头被激怒的藏獒般朝王兵扑去。 楚战东捂着血流如注的额头,面目狰狞地转过头,终于放开了黄文菲。 我趁机一个箭步冲上前,将瑟瑟发抖的黄文菲拉到身后,她冰凉的手指紧紧攥着我的衣角,我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喷在我的后颈上。 “你他妈敢动我?!”楚战东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额角的青筋暴起。 王兵却气定神闲地晃了晃手中的碎酒瓶,锋利的玻璃边缘在灯光下泛着寒光。“再往前一步试试?” 他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却让楚战东硬生生刹住了脚步。 就在两个保镖即将逼近王兵时,包厢门“砰”的一声被踹开。 大头那高大的身躯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雷子和老虎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三人像一堵人墙般拦住了保镖的去路。 雷子把指关节按得咔咔作响,老虎则从后腰摸出了指虎,在指间灵活地翻转着。 “你他妈是谁?这么喜欢多管闲事?”楚战东色厉内荏地吼道,但眼神已经开始飘忽。 王兵用酒瓶指了指我:“这是我亲弟弟,”又指了指黄文菲,“那是我未来弟妹。你说我这叫多管闲事?” 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动我的人,你好大的威风啊。” 楚战东嗤笑一声:“一帮臭鱼烂虾,知道我是谁吗?” “楚家大公子嘛,”王兵突然笑了,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楚战东嘴上强硬,却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王兵慢悠悠地走上前,像对待老朋友一样拍了拍楚战东的肩膀。 下一秒,一记响亮的耳光炸裂在走廊里。“啪!”楚战东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嘴角立刻肿了起来。 “所以你到底是谁?”楚战东的声音明显弱了几分,他身旁的保镖想动,却被大头一个肘击顶在胃部,顿时弯下腰干呕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香风袭来。龙媛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款款走来,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东少,你在人家的场子里撒野,居然还不知道正主是谁?” 楚战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酒醒了大半:“你、你就是王兵?” “答对了。”王兵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再奖励你一个大嘴巴子。” “啪!”反手又是一记耳光,这下楚战东两边脸颊都肿得老高,倒是显得对称了许多。 “龙媛!”楚战东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喊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告诉他们,我要弄死他们易如反掌!” 龙媛闻言笑得花枝乱颤,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楚战东的胸口:“谁跟你这种败类一起长大?喝了点马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她转向王兵,眼神突然变得危险,“叫保安把这几个垃圾扔出去?” “扔出去?太便宜他们了。”王兵冷笑一声,皮鞋碾过地上的青花瓷碎片,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他弯腰拾起一块印着“御窑”底款的碎片,在楚战东眼前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可是特供花瓶,上个月刚从拍卖会拍回来的。” 说着,他目光转向我青紫的嘴角,眼神陡然转冷:“还打伤我弟弟。” 楚战东的喉结上下滚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强撑着气势:“赔、赔钱总行了!十万够不够?” “钱?”王兵突然大笑,笑声在走廊里回荡,“楚少爷觉得我缺钱?” 他猛地收起笑容,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虾子猛,把三楼监控关了,带人上来。” 电话刚挂断,走廊尽头就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楚战东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撞到保镖身上。 他声音开始发抖:“你、你敢!我爸可是…” 话音未落,虾子猛已经带着八个黑衣壮汉围了上来。 这些人清一色板寸头,黑色战术手套,腰间鼓鼓囊囊的。 楚战东的两个保镖顿时僵在原地,其中一个甚至下意识举起了双手。 黄文菲紧紧攥着我的袖子,我能感觉到她指甲几乎要掐进我肉里。她瞪大的眼睛里映着闪烁的霓虹灯,像受惊的小鹿。 “我们我们先回包厢。”我低声说,半搂着她往包厢退去。 关门前的最后一瞥,我看见王兵凑到虾子猛耳边说了什么。 虾子猛咧嘴一笑:“明白,教教楚少爷什么叫规矩。” 厚重的包厢门隔绝了大部分声响,但依然能听到沉闷的击打声和变了调的惨叫。黄文菲缩在沙发角落,我倒了杯温水塞进她冰凉的手里。 约莫二十分钟后,门外传来王兵的声音:“送楚少爷去医院。”他顿了顿,语气轻快得像在讨论天气,“记得开发票,极光娱乐给他报销。” “收到!”虾子猛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我悄悄拉开门缝,只见楚战东被两个人架着,名牌衬衫沾满血迹,那张曾经不可一世的脸上再也看不出半点嚣张。 虾子猛正认真地往手机里记着什么:“急诊挂号费20,处置费50,病历本1块5” “王兵”龙媛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搭上他的肩膀。 “怎么?”王兵侧过头,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觉得我做得太过了?” 他掸了掸西装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那时我还没出来混的时候,就被人看不起,现在做堂主了,还被人看不起,不立威说不过去了!” 龙媛的指尖在他肩头轻轻画着圈,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只是觉得”她故意拖长了尾音,“你变了。” 王兵皱眉,下意识摸了摸下巴新冒出的胡茬:“哪里变了?” “变帅了。”龙媛突然踮起脚尖,香水味扑面而来,她修长的手指划过王兵紧绷的下颌线,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帅得让人腿软。” 王兵猛地后退半步,后背撞上了走廊的浮雕壁纸。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动了楚战东,对你家生意有影响吗?” 龙媛突然收起调笑的神色,向前逼近一步。高跟鞋在地毯上陷出深深的凹痕,将王兵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 她仰起头,眼中的戏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惊的认真:“有啊。” “那”王兵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怎么办?” 龙媛突然伸手拽住他的领带,用力一扯。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她能清晰地看见王兵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我替你扛。” 四个字,轻飘飘地从她唇间吐出,却像四记重锤砸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走廊尽头传来服务生推车的声响,香槟杯轻轻碰撞,像在为这一刻伴奏。 王兵怔住了。他看见龙媛眼中闪烁的东西——那不是大小姐一时兴起的玩笑。 和黄文菲趴在包厢门上,透过门缝偷看外面的情形。 黄文菲的发丝蹭得我脸颊发痒,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我们俩屏住呼吸,看着龙媛一点点逼近王兵,就像在看一场精彩的爱情电影。 我能感觉到黄文菲手心微微出汗,自己的心跳也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就在龙媛的红唇距离王兵只有不到一寸时,王兵突然像触电般别过脸:“阿杰他们在看。”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们头上。 龙媛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刺向门缝。我和黄文菲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慌乱中撞在一起,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快躲起来!”我拉着黄文菲就往沙发后钻。她一个踉跄,整个人扑进我怀里,我们俩狼狈地滚作一团。 但预想中的责骂并没有到来。我们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只见龙媛已经松开了王兵的领带,优雅地整理着微微凌乱的卷发。 她朝我们的方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然后踩着高跟鞋“嗒嗒”地离开了。 走廊上顿时安静得可怕。王兵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顺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他扯开领带,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 “我们是不是闯祸了?”黄文菲小声问道,脸颊还带着偷看时的红晕。 第202章 礼就是刀 王兵当上众之堂的堂主之后,有不少人前来祝贺送礼。 极光娱乐的大厅里,花篮从门口一直堆到前台,各色贺卡上烫金的署名彰显着来客的分量。 玫瑰与百合的香气混杂,却掩盖不住底下那股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雷子站在楼梯口,粗壮的手臂交叉在胸前,像一尊门神般审视着每一个进出的面孔。 虾子猛则在前台熟练地分拣礼单,偶尔抬头瞥一眼,将某些名字低声报给楼上的兄弟。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龙白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袖口的铂金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白哥。”我和王兵同时起身。 他随手拖过椅子坐下,动作随意得像回到自己家。 “叫什么白哥。”他摆摆手,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转眼间,你都和我平起平坐了。” 王兵递过一支烟,龙白接过,却没点,只是夹在指间把玩:“你可能不知道,山鬼骁那只眼睛是我砍瞎的。” 我正整理礼单的手微微一顿。 龙白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开旧日的疤痕:“所以撑你,也是迫不得已。”他忽然笑起来,“不过你小子确实有能耐。” 王兵不动声色地吐出一口烟:“白哥说笑了,没有你,大小姐也带不出那些姑娘。” “咔嗒。” 龙白将一枚羊脂玉如意搁在桌上,玉色温润如水:“会长亲自给你题了字,过几日送到。”他起身整理袖口,“神龙娱乐城那边还有事,先走了。” 刚送至门口,武南晃着那条拇指粗的金链子迎面走来,密码箱在他手里轻若无物。 “龙堂主这就走?”武南笑得灿烂,金牙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龙白拍了拍他的肩,错身而过时留下一句:“你们聊。” 武南一屁股坐进沙发,密码箱“砰”地砸在茶几上。他咧嘴一笑: “王堂主,这份贺礼,保你喜欢。” 箱盖弹开的瞬间—— 整整齐齐的金条排满整个密码箱,差点把我的眼睛都闪瞎了。 王兵说道:“武堂主送这么大礼?” 武南不在意地说道:“这算什么,好好干,未来都是你们的。” 王兵点了点头。 武南那串金链子晃动的声响还在走廊回荡,办公室里的座机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王兵按下免提键,虾子猛的声音传来:“兵哥,小奇来了。放不放?” “让他上来。”王兵掐灭手中的烟,烟灰缸里已经堆了七八个烟头。 门被轻轻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小奇今天穿了件黑色立领衬衫,衬得脸色格外苍白。他手里提着两个铝合金箱子,走路时能听到里面金属零件碰撞的细微声响。 “兵哥。”小奇把箱子轻轻放在办公桌上,金属与实木桌面接触时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我哥在堂口处理点家务事,特意让我来道贺,莫怪。” 王兵示意他坐下,小奇却站在原地没动。他深吸一口气,突然鞠了个九十度的躬:“之前是我不懂事,给兵哥添麻烦了。”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一直没机会道歉,同你说声对不起。” 我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手在微微发抖,额角还有一道未愈的伤痕。 王兵愣了一秒,随即大笑起来:“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它干嘛?”他起身拍了拍小奇的肩,“以后来极光玩,酒水给你打对折。” 小奇这才如释重负地笑了。他熟练地按下箱子的密码锁,“咔嗒”两声,箱盖弹开的瞬间,我和王兵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左边箱子里躺着两把乌黑发亮的格洛克17,右边箱子里整齐码放着上百发黄澄澄的9子弹。枪身上还泛着新枪特有的枪油光泽。 “这是”王兵的声音有些发干。 小奇利落地抄起一把,动作娴熟地卸下弹匣,拉套筒检查枪膛,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新货,原厂。”他的手指抚过枪身的序列号,“我哥说,新堂主上任,总得有点压箱底的家伙。” 我和王兵虽然见过枪,但真的摸枪,还是头一次。 “替我谢谢骁哥。”王兵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枪管,却在碰到冰冷的金属时微微一颤。 小奇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临走时突然回头:“对了,我哥让我转告——”他模仿着山鬼骁沙哑的嗓音,“‘不是非必要,千万不要随便用!’” 门关上的瞬间,王兵像被抽走全身力气般跌坐在椅子上。我们俩盯着桌上那两把凶器,谁都没有先伸手。 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办公室,王兵正在把玩那把格洛克手枪,金属部件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突然,座机里传来雷子急促的声音:“兵哥,楚氏集团的楚雄带着他儿子来了。” 我和王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没想到楚家会来得这么快。 办公室门被推开时,楚雄像拎小鸡一样拽着楚战东的衣领。 这位楚氏掌门人穿着考究的深蓝色三件套,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与鼻青脸肿、胳膊还打着石膏的儿子形成鲜明对比。 “王堂主。”楚雄的声音沉稳有力,随手把儿子往前一推,“犬子有眼不识泰山,今天特地带他来赔罪。” 楚战东踉跄着跪倒在地,石膏撞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闷响。 他抬头看向王兵的眼神里混杂着恐惧和怨恨,嘴角的淤青还没完全消退。 王兵将伤收了起来,目光却越过楚战东,直接落在楚雄身上。 “楚总言重了。”王兵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该是我向您道歉才对。”他虚扶了一下楚战东,却并没有真正用力,“教令郎规矩时,下手过重了。” 楚雄突然抬腿,锃亮的牛津鞋狠狠踹在儿子背上。楚战东“嗷”的一声扑倒在地,石膏“咔嚓”裂开一道缝。 “重?”楚雄冷笑,“我看是太轻了!”他转头看向王兵时又恢复了儒雅的微笑,“这小子仗着我的身份,在外耀武扬威,王堂主教训他,应该的。” 楚战东挣扎着爬起来:“爸,我” “闭嘴!”楚雄一声暴喝,吓得楚战东浑身一抖。 这位商界大佬从内袋掏出一个烫金信封,轻轻放在桌上,“一点心意,就当给王堂主赔不是。以后在县城,还望多多关照。” 信封薄得几乎透明,但我分明看到王兵接过时,指尖微微一顿——这种厚度,里面装的只可能是卡。 送走楚家父子后,王兵站在窗前久久未动。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正好笼罩在桌上那两把格洛克手枪上。 “有意思。”他突然轻笑一声,“老子比儿子会来事。” 我拿起那个信封对着光一看,果然是一张卡,背面还贴着“六位数字”的便签。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从远处传来,极光娱乐终于恢复了寂静。 最后一波访客离开后,我反锁了办公室的门,长舒一口气。 桌上堆积如山的礼盒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像一座座精心包装的坟墓。 王兵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烟已经烧到了滤嘴。窗外是霓虹闪烁的城南夜景,而玻璃上倒映出的,是他疲惫而紧绷的脸。 “阿杰,都清点完了?”他没回头,声音沙哑。 “嗯。”我合上登记簿,羊皮封面上已经写满了名字,“翡翠貔貅三尊,金条二十根,名表七块”每报一个数字,都感觉舌尖沉甸甸的。 王兵突然冷笑一声:“这些都是买命钱。”他转身时,西装外套已经脱下,白衬衫袖口沾着不知是谁递烟时蹭上的口红印。 我明白他的意思。财之堂掌管帮派金库,而众之堂握着的,是神龙会两千门生的生杀大权。今晚送来的每一份礼物,都是一张无形的投名状。 “那个楚雄”我犹豫着开口。 “老狐狸。”王兵从抽屉里取出那张卡,在指间翻转,“他儿子前脚来闹事,他后脚就来送钱。”卡片边缘的鎏金家徽在灯光下忽明忽暗,“这是在告诉我们,楚家既能当敌人,也能当朋友。” 王兵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把格洛克,动作生疏地退出弹匣。 “不会用枪的堂主”他自嘲地笑了笑,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我看向墙角那尊纯金关公像,神像的眼睛在阴影中似乎泛着红光。收下的每一份礼,在未来的某天,都可能变成架在脖子上的刀。 第203章 抗争到底 我和王兵将所有贺礼分门别类地收拾妥当。办公室里弥漫着新家具的木质香气,混合着窗外飘来的夜风。 那些贵重的物品——金条、名表,还有那把漆黑锃亮的手枪——都被我们小心翼翼地锁进了墙角的保险箱。 保险箱厚重的金属门闭合时发出“咔嗒”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总算收拾完了。”王兵伸了个懒腰,衬衫下摆从皮带里溜出来一截。他正要说什么,突然—— “吱呀”一声,办公室的窗户毫无征兆地被从外面拉开!冷风裹挟着夜露的气息呼啸而入,将桌上的文件吹得哗啦作响。 我和王兵同时绷紧了身体,像两只察觉到危险的猎豹。 “谁?”王兵压低声音问道,右手已经摸向腰间。 我屏住呼吸,借着窗外昏暗的月光,看见窗帘被风吹得狂舞,像一群躁动的幽灵。 我贴着墙壁缓缓移动,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就在我即将触到窗框时,一个黑影突然从窗外翻跃而入!我本能地后撤半步,一只军靴擦着我的鼻尖掠过,带起一阵劲风。 那身影在空中完成了一个漂亮的转体,稳稳落在地毯上,连一丝声响都没发出。 三楼的高度,普通人摔下去非死即残,这人却如履平地。我的后背沁出一层冷汗,下意识地扫视四周,寻找趁手的武器。 “王堂主,别紧张。”来人抬起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右手,声音像是经过特殊处理,带着金属质感般的沙哑。 借着办公桌上的台灯光线,我终于看清了来人。 银色面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黑色劲装勾勒出精瘦的身材,若不是他主动开口,简直就像是从阴影中具现化出来的幽灵。 “暗之堂堂主?”王兵的手指依然搭在腰间的枪柄上,语气里带着试探。 面具男微微颔首,衣摆翻飞间已优雅地落座在办公桌前的真皮座椅上,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王堂主见谅。”他面具下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我的工作性质特殊,只能在这个时间造访。” 王兵嘴角扯出一个不达眼底的笑容:“堂主能来,是给我王某人面子。”他示意我关上窗户,但目光始终没离开面具男。 我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位就是神龙会传说中的暗之堂堂主,负责整个县城的地下情报网络,是神龙会安插在暗处的眼睛。难怪行事如此诡秘。 面具男从怀中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厚度足以说明分量。他将红包轻轻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啪”声。 “恭贺王堂主高升,一点心意。” 王兵的手掌压在红包上,却没有立即收起:“龙堂主深夜造访,不会只是为了送个红包?” “哈哈哈”面具男的笑声像是从很远的隧道里传来,“后生可畏啊。不必总叫我堂主,称呼我''龙影''即可。” 他身体前倾,面具反射的冷光在墙上投下诡异的影子,“其实,我还有个生意想和王堂主谈谈。” 我注意到王兵的手掌依然死死压着那个红包,指节都泛白了。若是往常,他早就将红包收进抽屉了。 “龙堂主说笑了,”王兵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我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哪配跟您谈生意?” 龙影的银色面具在灯光下闪烁:“众之堂掌管神龙会所有堂口,若我们合作,利润至少翻十倍。” “哦?”王兵挑眉,“什么生意这么赚钱?” “明人不说暗话,”龙影压低声音,“就是''嗨丸''。之前李春的渠道已经成熟,你只需要接手他的位置。” 王兵眼神一凛:“你们?” 龙影似乎意识到失言,迅速改口:“这世道,赚钱才是硬道理。我们负责供货,你只管出货,保证安全无忧。”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听见墙上挂钟的秒针走动声,嗒、嗒、嗒,像是某种倒计时。 王兵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锋利的寒意:“李春的下场,龙堂主应该比我清楚。这种要命的买卖,我怕有命赚没命花。” “李春是自作孽。”龙影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按我们的规矩来,绝不会出事。” “那我考虑考虑。”王兵将红包缓缓推回龙影面前,动作坚决得像在推开一具棺材。 龙影面具下的呼吸声明显加重了:“王堂主这是” “无功不受禄。”王兵抬手打断他,转向我道,“阿杰,送客。” 我上前一步,做出“请”的手势。 龙影静默片刻,突然一把抓回红包,转身时黑色风衣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他纵身跃出窗外,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只余窗帘在风中轻轻摆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夜色如墨,办公室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将我和王兵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墙面上。 “没想到,真被大小姐猜对了,这些人果真是坐不住。”王兵掐点燃一根烟,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疲惫和意料之中的嘲讽。 我走到他身旁的皮质沙发上坐下,沙发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没想到,除了李春,神龙会还有其他人碰毒。”我说着,也点上一根烟。 王兵掰着手指,分析着现在的情况:“龙王一心想把神龙会洗白,整天忙着跟那些政商名流打交道,不顾下面人的死活。” 他冷笑一声,“五大分堂,各自为政,有些事,我们不做,可就没人做了。” 我沉思了一会,试探性地问道:“大小姐是想…将毒线连根拔起?” 王兵点点头,灭了手中的烟,火星在烟灰缸里挣扎了几下,最终归于黑暗:“不然她也不会把我推到这个位置上了。”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可是就凭我们?” 我摇摇头,“还是算了,兵哥,我觉得,我们只要自己不碰就行了。这要真做起来,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阿杰,你和龙王的想法一样。”他站起身,走到窗前。 “但我们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沉闷,“虽然给我们带来不少好处,但我们也因此被架住了。” 他转身面对我,阴影笼罩着他的面容:“刚才龙影那番话,你也听到了,我们已经被列入其中的一环了。要嘛抗争到底,要嘛就是同流合污。” 他顿了顿,“两条路都不好走。”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能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那我们选哪条路?”我的声音有些发干。 王兵突然大步走回桌前,台灯的光线终于照清了他的脸。 他的眼神变得异常犀利,像是出鞘的利剑:“当然是抗争到底!我们不是警察,毒这种东西一旦碰了,可就真没法回头了。” 我重重地点着头,如果王兵真和龙影交易,那还真的不像他了。 王兵的表情缓和了些,他走到角落的保险柜前,转动密码盘时发出机械的咔嗒声。 “阿杰,”他背对着我说,“我打算将东段的堂口交由你打理。” “我不行,兵哥。”我急忙站起来,膝盖不小心撞到了办公桌。 王兵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黑色金属箱,箱体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走到我面前,将箱子推了过来:“你可以的。”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不求你赚钱,只求一个安心。”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箱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乌黑的手枪,旁边整齐地排列着两排子弹,黄铜弹壳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我明白了,兵哥。”我的声音在这夜里显得格外坚定。 第204章 见不得光的狗 自从王兵将东段交给我打理,我摇身一变成了众之堂最年轻的堂口主。 东段这片区域夹在嘈杂的菜市场和密集的居民区之间,清晨五点就能听见菜贩们卸货的吆喝声,傍晚时分则飘荡着各家各户炒菜的油烟味。 我蹲在兄弟网门口,看着对面居民楼阳台上晾晒的衣服在风中摇摆,心想这里要是像西段那样开夜场、ktv,怕是第一天就会被大妈们举报到派出所。 更何况,那些穿着暴露的陪酒女郎从霓虹灯下走过时,很可能会被买菜回来的大爷大妈用白菜帮子砸。 网的生意说不上红火,但也足以让我的生活过得滋润。 二十台机子从早到晚基本能保持七成上座率,周末更是座无虚席。 收银台后面的墙上还贴着“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的警示牌,实际上来打游戏的中学生占了半数以上。 老虎在我对面嗦着一碗牛肉面,汤汁溅到了他的花衬衫上。 他经营的两家小吃店就在楼下,生意倒是比我的网火爆多了。 “阿杰,”老虎把最后一口面汤喝完,抹了抹嘴,“你说王兵怎么想的?让我给你打下手?要论做生意,我这两家店哪个月不比你网赚得多?” 我转着手里的打火机,火苗忽明忽暗:“谁让你当初非要等高考完才肯入会?要是早点,现在坐这个位置的可能就是你了。” 老虎的脸色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这事成了他永远的痛病。 “妈的,别提了。”老虎把一次性碗捏得咔咔响,“再也不想回学校了。” 我笑了笑,从抽屉里掏出一本习题集。这是黄文菲上周送我的,崭新的封面上还留着便签纸的痕迹“别把学过的东西都忘了。” 翻开书页,那些曾经熟悉的公式和符号现在看起来像是某种神秘代码。 我盯着一道三角函数题发了半天呆,最后只能苦笑着合上书本。 半年前我还能轻松解出这种题目,现在却连辅助线都不知道该画在哪里。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没有加入神龙会,现在的我应该正坐在教室里,为作业发愁。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边管理着堂口的灰色收入,一边对着高中习题集发呆。 老虎凑过来看了眼我手中的书,嗤笑道:“阿杰,你还真想考大学啊?” 我把书收起来,没有回答。 窗外的夕阳把整个东段染成橘红色,菜市场开始收摊,空气中飘来腐烂菜叶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这个味道让我想起高中放学时路过菜市场的情景,那时候我的烦恼还是怎么应对杨建那种高二的混混。 “走,”我站起身拍了拍老虎的肩膀,“去你店里喝杯奶茶,我请客。” 老虎顿时眉开眼笑:“得嘞!我给你多放椰果!” 走出网时,我回头看了眼收银台上那本习题集。封面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像是另一个世界在向我招手。 我一边吸着老虎给我做的奶茶,一边想,回家还真不知道怎么跟我爸交代这些事。 夜色如墨,霓虹闪烁。 距离我的堂口三条街外的dh酒门口,豪车云集,衣着光鲜的俊男靓女排着长队等待入场。 与神龙会那些老式娱乐场所不同,这里充斥着躁动的电子音乐和刺鼻的香水味,仿佛连空气都在沸腾。 酒内,激光灯在人群中扫射,将舞池染成一片光怪陆离的海洋。 那些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顶着五颜六色的莫西干头,裸露的手臂上纹着意义不明的图案,穿着铆钉皮衣在舞池中疯狂摇摆。 几个穿着渔网袜的女孩站在音箱上扭动着腰肢,引来一阵口哨声。 二楼区的玻璃幕墙后,何欢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上,手中把玩着一把镀铬蝴蝶刀。 刀刃在他指间翻飞,在昏暗的灯光下划出冰冷的弧线。 透过单向玻璃,他能将楼下的狂欢尽收眼底,却不必忍受震耳欲聋的音乐——这间办公室的隔音做得极好,连低音炮的震动都被完全隔绝。 “咔嗒”一声轻响,窗户的锁扣突然弹开。 何欢眼神一凛,蝴蝶刀瞬间握紧,刀刃对准了声源处。 一个黑影如鬼魅般翻窗而入,黑色风衣在身后猎猎作响。龙影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银色面具在暗处泛着冷光。 “龙堂主,下次可不可以走正门!”何欢咬牙切齿地说,手中的蝴蝶刀却没有放下。 龙影置若罔闻,径自拖过一把扶手椅坐下。 他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左眼下方有一道三厘米长的疤痕,给这张本就算不上友善的面孔更添几分戾气。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中华,抽出一支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将烟圈吐向天花板。 “啪”的一声,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被扔在茶几上。何欢瞥了一眼,嘴角抽搐:“没成?” “嗯,”龙影的声音比面具下时更加沙哑,“那小子怕死的很。” “怕死?”何欢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刺骨的寒意,“怕死就不会走这条路了。”他站起身,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王兵真难缠。” 龙影将烟头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他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他抬头直视何欢,眼神阴鸷,“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何欢晃动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既然没办法成为朋友”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玻璃杯重重砸在桌面上,“那就''被迫''让他成为朋友。” “那就交给你去办了。”龙影重新戴上面具,声音再次变得机械冰冷,“别到时候害了我。” “怎么会。”何欢突然凑近,几乎贴着面具说道:“反正龙王也开始怀疑你了,不如直接转来帮我做事?” 面具下的呼吸声明显一滞:“龙王还没死呢,”龙影冷笑,“你觉得他会让我转?” “没死也快了。”何欢走回窗前,俯瞰着楼下疯狂的人群,“神龙会活不久了。” 龙影的拳头攥得发白:“妈的,老子背着这副面具替他做了这么久脏活,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他猛地捶向茶几,“居然还说我是见不得光的狗!” 何欢转身,脸上浮现出毒蛇般的笑容:“等我们拿下整个县城”他张开双臂,“神龙会的地盘,都是你的。” “尽快,”龙影起身走向窗户,声音里压抑着暴戾,“我等不及了。” “走正门!”何欢厉声喝道。 龙影僵在原地,面具下的呼吸粗重了几分。 最终他妥协般转身,推开沉重的橡木门。走廊上,led灯带将过道照得如同白昼。 迎面走来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年轻男子,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腕间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楚战东——县城企业家楚雄的独子。他与龙影擦肩而过时连眼神都没有偏移,仿佛对方只是空气。 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关,将两个世界再次隔绝。 龙影站在空荡的走廊上,面具下的嘴角扭曲成一个狰狞的弧度。他摸了摸腰间冰冷的金属物件,大步消失在电梯门后。 他的身影融入舞池中的人群,却又仿佛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那些染着夸张发色的年轻人、穿着暴露的女孩、勾肩搭背的酒客,全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他顺了一瓶卡座上的洋酒,站在店外的路灯下,掀开面具一角,仰头灌下一口冰凉的酒液。 不远处,dh酒的霓虹招牌依然闪烁,像一只不眠的野兽。 龙影冷笑一声,将酒瓶随手丢进垃圾桶。玻璃撞击的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方向,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第204章 见不得光的狗 自从王兵将东段交给我打理,我摇身一变成了众之堂最年轻的堂口主。 东段这片区域夹在嘈杂的菜市场和密集的居民区之间,清晨五点就能听见菜贩们卸货的吆喝声,傍晚时分则飘荡着各家各户炒菜的油烟味。 我蹲在兄弟网门口,看着对面居民楼阳台上晾晒的衣服在风中摇摆,心想这里要是像西段那样开夜场、ktv,怕是第一天就会被大妈们举报到派出所。 更何况,那些穿着暴露的陪酒女郎从霓虹灯下走过时,很可能会被买菜回来的大爷大妈用白菜帮子砸。 网的生意说不上红火,但也足以让我的生活过得滋润。 二十台机子从早到晚基本能保持七成上座率,周末更是座无虚席。 收银台后面的墙上还贴着“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的警示牌,实际上来打游戏的中学生占了半数以上。 老虎在我对面嗦着一碗牛肉面,汤汁溅到了他的花衬衫上。 他经营的两家小吃店就在楼下,生意倒是比我的网火爆多了。 “阿杰,”老虎把最后一口面汤喝完,抹了抹嘴,“你说王兵怎么想的?让我给你打下手?要论做生意,我这两家店哪个月不比你网赚得多?” 我转着手里的打火机,火苗忽明忽暗:“谁让你当初非要等高考完才肯入会?要是早点,现在坐这个位置的可能就是你了。” 老虎的脸色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这事成了他永远的痛病。 “妈的,别提了。”老虎把一次性碗捏得咔咔响,“再也不想回学校了。” 我笑了笑,从抽屉里掏出一本习题集。这是黄文菲上周送我的,崭新的封面上还留着便签纸的痕迹“别把学过的东西都忘了。” 翻开书页,那些曾经熟悉的公式和符号现在看起来像是某种神秘代码。 我盯着一道三角函数题发了半天呆,最后只能苦笑着合上书本。 半年前我还能轻松解出这种题目,现在却连辅助线都不知道该画在哪里。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没有加入神龙会,现在的我应该正坐在教室里,为作业发愁。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边管理着堂口的灰色收入,一边对着高中习题集发呆。 老虎凑过来看了眼我手中的书,嗤笑道:“阿杰,你还真想考大学啊?” 我把书收起来,没有回答。 窗外的夕阳把整个东段染成橘红色,菜市场开始收摊,空气中飘来腐烂菜叶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这个味道让我想起高中放学时路过菜市场的情景,那时候我的烦恼还是怎么应对杨建那种高二的混混。 “走,”我站起身拍了拍老虎的肩膀,“去你店里喝杯奶茶,我请客。” 老虎顿时眉开眼笑:“得嘞!我给你多放椰果!” 走出网时,我回头看了眼收银台上那本习题集。封面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像是另一个世界在向我招手。 我一边吸着老虎给我做的奶茶,一边想,回家还真不知道怎么跟我爸交代这些事。 夜色如墨,霓虹闪烁。 距离我的堂口三条街外的dh酒门口,豪车云集,衣着光鲜的俊男靓女排着长队等待入场。 与神龙会那些老式娱乐场所不同,这里充斥着躁动的电子音乐和刺鼻的香水味,仿佛连空气都在沸腾。 酒内,激光灯在人群中扫射,将舞池染成一片光怪陆离的海洋。 那些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顶着五颜六色的莫西干头,裸露的手臂上纹着意义不明的图案,穿着铆钉皮衣在舞池中疯狂摇摆。 几个穿着渔网袜的女孩站在音箱上扭动着腰肢,引来一阵口哨声。 二楼区的玻璃幕墙后,何欢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上,手中把玩着一把镀铬蝴蝶刀。 刀刃在他指间翻飞,在昏暗的灯光下划出冰冷的弧线。 透过单向玻璃,他能将楼下的狂欢尽收眼底,却不必忍受震耳欲聋的音乐——这间办公室的隔音做得极好,连低音炮的震动都被完全隔绝。 “咔嗒”一声轻响,窗户的锁扣突然弹开。 何欢眼神一凛,蝴蝶刀瞬间握紧,刀刃对准了声源处。 一个黑影如鬼魅般翻窗而入,黑色风衣在身后猎猎作响。龙影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银色面具在暗处泛着冷光。 “龙堂主,下次可不可以走正门!”何欢咬牙切齿地说,手中的蝴蝶刀却没有放下。 龙影置若罔闻,径自拖过一把扶手椅坐下。 他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左眼下方有一道三厘米长的疤痕,给这张本就算不上友善的面孔更添几分戾气。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中华,抽出一支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将烟圈吐向天花板。 “啪”的一声,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被扔在茶几上。何欢瞥了一眼,嘴角抽搐:“没成?” “嗯,”龙影的声音比面具下时更加沙哑,“那小子怕死的很。” “怕死?”何欢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刺骨的寒意,“怕死就不会走这条路了。”他站起身,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王兵真难缠。” 龙影将烟头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他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他抬头直视何欢,眼神阴鸷,“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何欢晃动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既然没办法成为朋友”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玻璃杯重重砸在桌面上,“那就''被迫''让他成为朋友。” “那就交给你去办了。”龙影重新戴上面具,声音再次变得机械冰冷,“别到时候害了我。” “怎么会。”何欢突然凑近,几乎贴着面具说道:“反正龙王也开始怀疑你了,不如直接转来帮我做事?” 面具下的呼吸声明显一滞:“龙王还没死呢,”龙影冷笑,“你觉得他会让我转?” “没死也快了。”何欢走回窗前,俯瞰着楼下疯狂的人群,“神龙会活不久了。” 龙影的拳头攥得发白:“妈的,老子背着这副面具替他做了这么久脏活,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他猛地捶向茶几,“居然还说我是见不得光的狗!” 何欢转身,脸上浮现出毒蛇般的笑容:“等我们拿下整个县城”他张开双臂,“神龙会的地盘,都是你的。” “尽快,”龙影起身走向窗户,声音里压抑着暴戾,“我等不及了。” “走正门!”何欢厉声喝道。 龙影僵在原地,面具下的呼吸粗重了几分。 最终他妥协般转身,推开沉重的橡木门。走廊上,led灯带将过道照得如同白昼。 迎面走来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年轻男子,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腕间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楚战东——县城企业家楚雄的独子。他与龙影擦肩而过时连眼神都没有偏移,仿佛对方只是空气。 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关,将两个世界再次隔绝。 龙影站在空荡的走廊上,面具下的嘴角扭曲成一个狰狞的弧度。他摸了摸腰间冰冷的金属物件,大步消失在电梯门后。 他的身影融入舞池中的人群,却又仿佛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那些染着夸张发色的年轻人、穿着暴露的女孩、勾肩搭背的酒客,全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他顺了一瓶卡座上的洋酒,站在店外的路灯下,掀开面具一角,仰头灌下一口冰凉的酒液。 不远处,dh酒的霓虹招牌依然闪烁,像一只不眠的野兽。 龙影冷笑一声,将酒瓶随手丢进垃圾桶。玻璃撞击的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方向,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第205章 决绝 dh酒的包厢内,暗红色的灯光将房间笼罩在一片诡谲的氛围中。 何欢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支古巴雪茄,烟雾缭绕间,他的眼神阴鸷而玩味。 茶几上摆着一瓶昂贵的洋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晃动,映出他嘴角若有若无的冷笑。 他在等人。 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阿雄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 两人中间拖着一个不断蠕动的麻袋,麻袋里传来微弱的呜咽声,像是某种困兽的挣扎。 阿雄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翘起二郎腿,语气平淡:“人绑来了,费了点功夫,好不容易在医院堵到。” 何欢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抬手示意:“打开。” 黑衣人解开麻袋,一个满脸血污的脑袋猛地钻了出来,大口喘息着,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阿狗。 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显然在被带来之前已经挨了一顿毒打。 他惊恐地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何欢身上,声音颤抖:“几……几位大哥,我不记得我得罪过你们啊……” 黑衣人粗暴地扯掉麻袋,一脚踹在阿狗的腰上,他痛呼一声,蜷缩在地上,身上的t恤早已被汗水浸透,隐约可见淤青和鞭痕。 何欢站起身,慢悠悠地走过去,突然抬脚狠狠踹向黑衣人,骂道:“妈的!老子让你们‘请’人,你们他妈的就是这么‘请’的?” 两名黑衣人立刻低头,不敢吭声。 何欢这才换上一副和善的表情,伸手将阿狗扶起来,甚至还替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语气温和:“小兄弟,别怕,我们请你来,只是想让你帮个小忙。” 阿狗浑身发抖,眼神慌乱:“什……什么忙?” 何欢拍了拍手,冲阿雄使了个眼色。 阿雄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丢了过来。 何欢稳稳接住,在掌心掂了掂,随后搂住阿狗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很简单,你只要把这东西……掺在王兵的水里,让他喝下去,事情就结束了。” 阿狗瞳孔骤缩,猛地摇头:“不行!兵哥对我有恩,我不能害他!” 何欢眯起眼,笑容不减:“害他?你想多了,这东西死不了人,顶多让他爽上天。” “那也不行!”阿狗咬牙,尽管害怕,但语气坚定。 何欢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骤然阴冷,猛地一脚踹在阿狗肚子上! “砰!” 阿狗被踹得撞在墙上,痛苦地弯下腰,还没等他缓过劲,两名黑衣人已经冲上来,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何欢蹲下身,一把揪住阿狗的头发,强迫他抬头,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个个的装什么强硬!” 何欢的手指深深陷进阿狗的头发里,将他那张惨白的脸拽到眼前。 包厢里昏暗的灯光在阿狗布满血痕的脸上投下扭曲的阴影,他的睫毛上还挂着鲜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剧烈的颤抖。 何欢突然发力,揪着阿狗的头发狠狠将他的脸按进装满冰块和洋酒的冰桶。 阿狗的鼻梁撞在桶底发出闷响,气泡疯狂地从水中涌出。他的四肢剧烈抽搐着,指甲在真皮沙发上抓出几道狰狞的痕迹。 “唔咕噜”冰水灌进鼻腔的痛苦让阿狗眼前发黑,耳膜嗡嗡作响。就在他即将窒息的瞬间,何欢猛地把他拽了出来。 “哈——咳咳咳!”阿狗像条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喘息,冰水混合着鼻血从下巴滴落。他的瞳孔涣散,整个人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何欢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最后问一次,行不行?” 阿狗艰难地抬起眼皮,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不可能” “操!”何欢一脚踹翻冰桶,冰块哗啦一声撒了满地。 他走回沙发重重坐下,雪茄被狠狠碾灭在烟灰缸里,发出刺耳的吱吱声。“敬酒不吃吃罚酒是?” 他突然阴森地笑了,“听说你妈还在医院躺着?肝癌?” 阿狗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惊恐。 何欢对阿雄使了个眼色:“既然你不舍得给王兵吃,那就让你妈尝尝鲜。正好试试这药对癌症有没有奇效,嗯?” “别动我妈!”阿狗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挣脱束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的额头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泪水混着冰水在地面晕开一片深色痕迹,“求你了何哥我求你了” 何欢慢条斯理地又点了支雪茄,烟雾后的眼神冷酷得令人发寒:“两条路。一,乖乖把药下给王兵,我安排你妈住进病房,用最好的进口药。” 他俯身拍了拍阿狗湿透的脸,“二,我让人把这包宝贝喂给你妈,然后把你装进水泥桶沉江。选。” 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阿狗压抑的抽泣声。 何欢的皮鞋尖不耐烦地敲击着地面,突然暴起一脚踹翻茶几:“我他妈让你选!” 玻璃碎裂的巨响中,阿雄已经拿着那包药粉走向门口。两个黑衣人架起奄奄一息的阿狗,其中一人掏出了闪着寒光的匕首。 “我去!”阿狗突然撕心裂肺地喊出声,泪水决堤般涌出,“我我去还不行吗求你们别动我妈” 何欢的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温柔地扶起阿狗,甚至体贴地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早这么懂事不就好了?”转头对阿雄吩咐道:“带他去换身衣服,这样怎么见王兵?” 当包厢门再次关上时,何欢哼着小调给自己倒了杯酒。冰块的碰撞声清脆悦耳,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阿狗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那包药粉被他塞在裤兜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浑身发抖。 车窗外的街景在雨水中变得模糊,霓虹灯的光晕在挡风玻璃上晕染开来,像是被稀释的血迹。 阿雄的威胁还在耳边回荡——“别他妈耍花样,不然老子隔三差五就去拜访你妈!” 他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猛然惊醒。 车子缓缓行驶在夜色中,速度慢得几乎要停滞。后视镜里,阿雄的身影早已消失,可那双阴冷的眼睛却仿佛仍在盯着他,如影随形。 “怎么办?” 阿狗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王兵让他当司机的那天,拍着他的肩膀说“以后跟我混”,至此之后,他从未亏待过自己。 母亲躺在病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却还对他笑着说“别担心”。 何欢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底下藏着的却是淬了毒的刀。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差点撞上路边的护栏。 如果不下药,母亲会死。 如果下药,兵哥会死。 阿狗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空荡的街道上戛然而止。他趴在方向盘上,肩膀剧烈地起伏着,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雨水拍打在车顶,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打。 良久,他缓缓抬头,通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 第205章 决绝 dh酒的包厢内,暗红色的灯光将房间笼罩在一片诡谲的氛围中。 何欢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支古巴雪茄,烟雾缭绕间,他的眼神阴鸷而玩味。 茶几上摆着一瓶昂贵的洋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晃动,映出他嘴角若有若无的冷笑。 他在等人。 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阿雄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 两人中间拖着一个不断蠕动的麻袋,麻袋里传来微弱的呜咽声,像是某种困兽的挣扎。 阿雄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翘起二郎腿,语气平淡:“人绑来了,费了点功夫,好不容易在医院堵到。” 何欢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抬手示意:“打开。” 黑衣人解开麻袋,一个满脸血污的脑袋猛地钻了出来,大口喘息着,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阿狗。 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显然在被带来之前已经挨了一顿毒打。 他惊恐地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何欢身上,声音颤抖:“几……几位大哥,我不记得我得罪过你们啊……” 黑衣人粗暴地扯掉麻袋,一脚踹在阿狗的腰上,他痛呼一声,蜷缩在地上,身上的t恤早已被汗水浸透,隐约可见淤青和鞭痕。 何欢站起身,慢悠悠地走过去,突然抬脚狠狠踹向黑衣人,骂道:“妈的!老子让你们‘请’人,你们他妈的就是这么‘请’的?” 两名黑衣人立刻低头,不敢吭声。 何欢这才换上一副和善的表情,伸手将阿狗扶起来,甚至还替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语气温和:“小兄弟,别怕,我们请你来,只是想让你帮个小忙。” 阿狗浑身发抖,眼神慌乱:“什……什么忙?” 何欢拍了拍手,冲阿雄使了个眼色。 阿雄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丢了过来。 何欢稳稳接住,在掌心掂了掂,随后搂住阿狗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很简单,你只要把这东西……掺在王兵的水里,让他喝下去,事情就结束了。” 阿狗瞳孔骤缩,猛地摇头:“不行!兵哥对我有恩,我不能害他!” 何欢眯起眼,笑容不减:“害他?你想多了,这东西死不了人,顶多让他爽上天。” “那也不行!”阿狗咬牙,尽管害怕,但语气坚定。 何欢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骤然阴冷,猛地一脚踹在阿狗肚子上! “砰!” 阿狗被踹得撞在墙上,痛苦地弯下腰,还没等他缓过劲,两名黑衣人已经冲上来,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何欢蹲下身,一把揪住阿狗的头发,强迫他抬头,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个个的装什么强硬!” 何欢的手指深深陷进阿狗的头发里,将他那张惨白的脸拽到眼前。 包厢里昏暗的灯光在阿狗布满血痕的脸上投下扭曲的阴影,他的睫毛上还挂着鲜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剧烈的颤抖。 何欢突然发力,揪着阿狗的头发狠狠将他的脸按进装满冰块和洋酒的冰桶。 阿狗的鼻梁撞在桶底发出闷响,气泡疯狂地从水中涌出。他的四肢剧烈抽搐着,指甲在真皮沙发上抓出几道狰狞的痕迹。 “唔咕噜”冰水灌进鼻腔的痛苦让阿狗眼前发黑,耳膜嗡嗡作响。就在他即将窒息的瞬间,何欢猛地把他拽了出来。 “哈——咳咳咳!”阿狗像条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喘息,冰水混合着鼻血从下巴滴落。他的瞳孔涣散,整个人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何欢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最后问一次,行不行?” 阿狗艰难地抬起眼皮,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不可能” “操!”何欢一脚踹翻冰桶,冰块哗啦一声撒了满地。 他走回沙发重重坐下,雪茄被狠狠碾灭在烟灰缸里,发出刺耳的吱吱声。“敬酒不吃吃罚酒是?” 他突然阴森地笑了,“听说你妈还在医院躺着?肝癌?” 阿狗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惊恐。 何欢对阿雄使了个眼色:“既然你不舍得给王兵吃,那就让你妈尝尝鲜。正好试试这药对癌症有没有奇效,嗯?” “别动我妈!”阿狗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挣脱束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的额头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泪水混着冰水在地面晕开一片深色痕迹,“求你了何哥我求你了” 何欢慢条斯理地又点了支雪茄,烟雾后的眼神冷酷得令人发寒:“两条路。一,乖乖把药下给王兵,我安排你妈住进病房,用最好的进口药。” 他俯身拍了拍阿狗湿透的脸,“二,我让人把这包宝贝喂给你妈,然后把你装进水泥桶沉江。选。” 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阿狗压抑的抽泣声。 何欢的皮鞋尖不耐烦地敲击着地面,突然暴起一脚踹翻茶几:“我他妈让你选!” 玻璃碎裂的巨响中,阿雄已经拿着那包药粉走向门口。两个黑衣人架起奄奄一息的阿狗,其中一人掏出了闪着寒光的匕首。 “我去!”阿狗突然撕心裂肺地喊出声,泪水决堤般涌出,“我我去还不行吗求你们别动我妈” 何欢的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温柔地扶起阿狗,甚至体贴地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早这么懂事不就好了?”转头对阿雄吩咐道:“带他去换身衣服,这样怎么见王兵?” 当包厢门再次关上时,何欢哼着小调给自己倒了杯酒。冰块的碰撞声清脆悦耳,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阿狗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那包药粉被他塞在裤兜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浑身发抖。 车窗外的街景在雨水中变得模糊,霓虹灯的光晕在挡风玻璃上晕染开来,像是被稀释的血迹。 阿雄的威胁还在耳边回荡——“别他妈耍花样,不然老子隔三差五就去拜访你妈!” 他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猛然惊醒。 车子缓缓行驶在夜色中,速度慢得几乎要停滞。后视镜里,阿雄的身影早已消失,可那双阴冷的眼睛却仿佛仍在盯着他,如影随形。 “怎么办?” 阿狗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王兵让他当司机的那天,拍着他的肩膀说“以后跟我混”,至此之后,他从未亏待过自己。 母亲躺在病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却还对他笑着说“别担心”。 何欢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底下藏着的却是淬了毒的刀。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差点撞上路边的护栏。 如果不下药,母亲会死。 如果下药,兵哥会死。 阿狗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空荡的街道上戛然而止。他趴在方向盘上,肩膀剧烈地起伏着,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雨水拍打在车顶,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打。 良久,他缓缓抬头,通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 第206章 最烈的酒 阿狗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车窗外,“极光娱乐”四个大字折射成扭曲的光影。 他盯着那扇鎏金大门,喉结上下滚动,却迟迟没有推开车门的勇气。 “咚咚”——突如其来的敲窗声让阿狗浑身一颤。 泊车小弟的脸贴在玻璃上。 “狗哥,怎么停这儿发呆呢?”小弟咧着嘴笑,“您先进去,车我帮您停到车场去。” “好好的。”阿狗的声音有些发涩。 他机械地解开安全带,将钥匙抛给小弟时,金属碰撞声在潮湿的空气中格外清脆。 推开旋转门,暖风裹挟着香水与酒精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堂里,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们齐刷刷地鞠躬:“狗哥好!” 连平日趾高气昂的妈咪红姐都扭着腰肢凑过来:“哎哟,我们狗哥今天这身真精神~” 阿狗勉强扯出笑容,后颈却渗出冷汗。两个月前,这些人连正眼都不会瞧他这个开车的司机。 电梯镜面映出他苍白的脸。阿狗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恍惚间看见母亲在医院里咳嗽的身影。 三楼到了,金属门开启的“叮”声像一记警钟。 王兵办公室前的波斯地毯被阿狗来回踱步踩出凌乱的痕迹。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瞳孔骤缩——照片里,阿雄那只戴着金表的手正搭在母亲瘦削的肩上。 母亲僵硬的笑容像把尖刀,将最后一丝犹豫从他胸腔里剜了出去。 推门时铜把手冰得刺骨。 午后空荡的办公室里,水晶吊灯在王兵的老板桌上投下蛛网般的光影。 下午没有什么客人,王兵并不在办公室,这个点是他休息的时间。 那套进口的威士忌酒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阿狗看着酒杯出了神 “叮”——又一条短信。 阿狗颤抖着掏出那包白色粉末,塑料包装在他掌心簌簌作响。 当粉末融入琥珀色酒液时,他忽然听见童年时母亲哼唱的摇篮曲。 倒酒的手一抖,昂贵的洋酒在桌面上溅出几滴,像凝固的血。 阿狗迅速将酒瓶放回原处,手指在玻璃杯沿上不着痕迹地抹了一下,确保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门口走去,可刚迈出两步—— “咔。”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像是一记闷雷炸在耳边。 阿狗浑身一僵,还没来得及反应,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推开。 王兵的身影堵在门口,西装笔挺,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烟雾缭绕间,那双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阿狗。 “阿狗?”王兵眉头一皱,声音低沉,“找我有事?” 阿狗喉咙发紧,心跳如擂,但面上却强装镇定,扯出一个笑容:“没……没事,兵哥。” 王兵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忽然注意到他嘴角的淤青和额角的擦伤,眼神骤然一冷:“被人打了?” 阿狗下意识抬手碰了碰伤口,顺着王兵的话说道:“是啊,想想也没什么事。” “没事?”王兵嗤笑一声,大步走进办公室,顺手把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谁这么不长眼,连我的人都敢动!” 阿狗没吭声,低垂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攥紧。 阿狗咽了口唾沫,勉强笑道:“兵哥,真没事,我自己能解决……” “解决?”王兵冷笑,“你是我的人,打你就是打我的脸。”他拿起桌上的座机,拨了个短号,对着话筒沉声道:“雷子,上来一趟。” 阿狗心头一颤,连忙道:“兵哥,真不用麻烦雷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 “闭嘴。”王兵打断他,眼神阴鸷,“你就是这样才会被人欺负,让你雷哥带你去讨回来,你怕什么?” 阿狗的呼吸几乎停滞,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肋骨。他死死盯着王兵手中的酒杯,喉咙发紧,连吞咽都变得艰难。 “兵哥,那……那我去外面等雷哥。”他嗓音发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王兵随意地挥了挥手,目光已经转向桌上的文件,显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阿狗僵硬地转身,脚步虚浮地走出办公室。门在身后合上的瞬间,他几乎脱力般靠在墙上,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不敢看王兵喝下酒的样子,他也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是雷子大步走来。 阿狗猛地低下头,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他不能让人看见他此刻的表情——恐惧、挣扎、后悔,所有情绪在他脸上扭曲成一团。 “阿狗?”雷子粗犷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带着烟草味的吐息喷在阿狗脸上,“怎么挂彩了?” 阿狗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几声干涩的喘息。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办公室虚掩的门缝,那里透出一道刺眼的光。 “兵哥找我,你等着。”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阿狗一个踉跄,“雷哥待会儿带你去讨回场子。”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又合上,阿狗听见雷子的大嗓门在里面炸响:“兵哥,找我啥事?我在下面跟大头他们练拳呢,累死我了!” 阿狗贴在门边,透过那道缝隙,看见雷子一屁股坐在王兵对面。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脖颈往下淌,浸湿了黑色背心。 还没等王兵开口,雷子突然抓起桌上那杯掺了药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哈——”他发出满足的叹息,喉结上下滚动,“爽!” “别乱喝!”王兵皱眉,“也不知道这酒放几天了。” 雷子满不在乎地抹了把嘴,胡茬上还沾着酒液:“没事,酒这种东西,越放越香。”他咂了咂嘴,“这味道怎么有点甜香” 阿狗的心跳漏了半拍。 “阿狗不知道被谁打了,”王兵的声音将阿狗的注意力拉回,“你带几个人去看看。” “小事一桩!”雷子拍着胸脯站起来,突然晃了晃,扶住桌沿,“奇怪,怎么突然有点”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王兵抬头:“怎么了?” “没没事。”雷子甩了甩头,强撑着往门口走,“可能练拳太累了。”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阿狗的目光死死钉在办公桌上——那个玻璃杯已经空空如也,杯壁上还挂着几滴将落未落的酒液。 阿狗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死了。 “走,”雷子甩了甩头,粗壮的手臂搭上阿狗肩膀,却差点把两人都带得一个踉跄。他的掌心湿冷得不像话,像块浸了水的抹布。 阿狗喉结滚动,声音发紧:“雷哥,其实没什么事,我自己处理就行。”他偷瞄着雷子的脸色,“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 “操”雷子用力拍了拍太阳穴,指节在额头上留下几道红印,“可能是酒劲上来了。”他扯开领口,露出大片泛红的皮肤,“没想到那酒这么烈…” 走廊的灯光在雷子眼中分裂成模糊的光晕。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放空,整个人燥热不安。 “雷哥,要不你还是”阿狗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只能这样了,”雷子喘着粗气,指甲在墙纸上刮出几道白痕,“你去东段找虎哥”他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忍受剧痛,“我回房间躺会儿” 阿狗将雷子送回了房间。 回到车上时,他的衬衫已经湿透了,黏腻地贴在背上。车厢里弥漫着皮革和烟草的味道,这本该让他安心的地方,此刻却像个密不透风的铁棺材。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的蓝光在昏暗的车厢里格外刺眼。 阿雄的短信像把刀扎进眼球:【事情办好了吗!】 阿狗的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他盯着那个刺眼的感叹号,眼前浮现出母亲被胶带封住的嘴。 【好了】他发出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几秒钟后,回复来了:【嗯,你妈安全了】 简短的七个字,却让阿狗浑身脱力。他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突然猛地将额头砸向方向盘—— “咚!” 金属的冰凉触感传来,疼痛却迟迟未至。阿狗保持着这个姿势,感受着太阳穴突突的跳动。 第206章 最烈的酒 阿狗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车窗外,“极光娱乐”四个大字折射成扭曲的光影。 他盯着那扇鎏金大门,喉结上下滚动,却迟迟没有推开车门的勇气。 “咚咚”——突如其来的敲窗声让阿狗浑身一颤。 泊车小弟的脸贴在玻璃上。 “狗哥,怎么停这儿发呆呢?”小弟咧着嘴笑,“您先进去,车我帮您停到车场去。” “好好的。”阿狗的声音有些发涩。 他机械地解开安全带,将钥匙抛给小弟时,金属碰撞声在潮湿的空气中格外清脆。 推开旋转门,暖风裹挟着香水与酒精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堂里,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们齐刷刷地鞠躬:“狗哥好!” 连平日趾高气昂的妈咪红姐都扭着腰肢凑过来:“哎哟,我们狗哥今天这身真精神~” 阿狗勉强扯出笑容,后颈却渗出冷汗。两个月前,这些人连正眼都不会瞧他这个开车的司机。 电梯镜面映出他苍白的脸。阿狗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恍惚间看见母亲在医院里咳嗽的身影。 三楼到了,金属门开启的“叮”声像一记警钟。 王兵办公室前的波斯地毯被阿狗来回踱步踩出凌乱的痕迹。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瞳孔骤缩——照片里,阿雄那只戴着金表的手正搭在母亲瘦削的肩上。 母亲僵硬的笑容像把尖刀,将最后一丝犹豫从他胸腔里剜了出去。 推门时铜把手冰得刺骨。 午后空荡的办公室里,水晶吊灯在王兵的老板桌上投下蛛网般的光影。 下午没有什么客人,王兵并不在办公室,这个点是他休息的时间。 那套进口的威士忌酒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阿狗看着酒杯出了神 “叮”——又一条短信。 阿狗颤抖着掏出那包白色粉末,塑料包装在他掌心簌簌作响。 当粉末融入琥珀色酒液时,他忽然听见童年时母亲哼唱的摇篮曲。 倒酒的手一抖,昂贵的洋酒在桌面上溅出几滴,像凝固的血。 阿狗迅速将酒瓶放回原处,手指在玻璃杯沿上不着痕迹地抹了一下,确保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门口走去,可刚迈出两步—— “咔。”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像是一记闷雷炸在耳边。 阿狗浑身一僵,还没来得及反应,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推开。 王兵的身影堵在门口,西装笔挺,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烟雾缭绕间,那双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阿狗。 “阿狗?”王兵眉头一皱,声音低沉,“找我有事?” 阿狗喉咙发紧,心跳如擂,但面上却强装镇定,扯出一个笑容:“没……没事,兵哥。” 王兵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忽然注意到他嘴角的淤青和额角的擦伤,眼神骤然一冷:“被人打了?” 阿狗下意识抬手碰了碰伤口,顺着王兵的话说道:“是啊,想想也没什么事。” “没事?”王兵嗤笑一声,大步走进办公室,顺手把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谁这么不长眼,连我的人都敢动!” 阿狗没吭声,低垂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攥紧。 阿狗咽了口唾沫,勉强笑道:“兵哥,真没事,我自己能解决……” “解决?”王兵冷笑,“你是我的人,打你就是打我的脸。”他拿起桌上的座机,拨了个短号,对着话筒沉声道:“雷子,上来一趟。” 阿狗心头一颤,连忙道:“兵哥,真不用麻烦雷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 “闭嘴。”王兵打断他,眼神阴鸷,“你就是这样才会被人欺负,让你雷哥带你去讨回来,你怕什么?” 阿狗的呼吸几乎停滞,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肋骨。他死死盯着王兵手中的酒杯,喉咙发紧,连吞咽都变得艰难。 “兵哥,那……那我去外面等雷哥。”他嗓音发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王兵随意地挥了挥手,目光已经转向桌上的文件,显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阿狗僵硬地转身,脚步虚浮地走出办公室。门在身后合上的瞬间,他几乎脱力般靠在墙上,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不敢看王兵喝下酒的样子,他也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是雷子大步走来。 阿狗猛地低下头,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他不能让人看见他此刻的表情——恐惧、挣扎、后悔,所有情绪在他脸上扭曲成一团。 “阿狗?”雷子粗犷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带着烟草味的吐息喷在阿狗脸上,“怎么挂彩了?” 阿狗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几声干涩的喘息。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办公室虚掩的门缝,那里透出一道刺眼的光。 “兵哥找我,你等着。”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阿狗一个踉跄,“雷哥待会儿带你去讨回场子。”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又合上,阿狗听见雷子的大嗓门在里面炸响:“兵哥,找我啥事?我在下面跟大头他们练拳呢,累死我了!” 阿狗贴在门边,透过那道缝隙,看见雷子一屁股坐在王兵对面。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脖颈往下淌,浸湿了黑色背心。 还没等王兵开口,雷子突然抓起桌上那杯掺了药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哈——”他发出满足的叹息,喉结上下滚动,“爽!” “别乱喝!”王兵皱眉,“也不知道这酒放几天了。” 雷子满不在乎地抹了把嘴,胡茬上还沾着酒液:“没事,酒这种东西,越放越香。”他咂了咂嘴,“这味道怎么有点甜香” 阿狗的心跳漏了半拍。 “阿狗不知道被谁打了,”王兵的声音将阿狗的注意力拉回,“你带几个人去看看。” “小事一桩!”雷子拍着胸脯站起来,突然晃了晃,扶住桌沿,“奇怪,怎么突然有点”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王兵抬头:“怎么了?” “没没事。”雷子甩了甩头,强撑着往门口走,“可能练拳太累了。”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阿狗的目光死死钉在办公桌上——那个玻璃杯已经空空如也,杯壁上还挂着几滴将落未落的酒液。 阿狗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死了。 “走,”雷子甩了甩头,粗壮的手臂搭上阿狗肩膀,却差点把两人都带得一个踉跄。他的掌心湿冷得不像话,像块浸了水的抹布。 阿狗喉结滚动,声音发紧:“雷哥,其实没什么事,我自己处理就行。”他偷瞄着雷子的脸色,“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 “操”雷子用力拍了拍太阳穴,指节在额头上留下几道红印,“可能是酒劲上来了。”他扯开领口,露出大片泛红的皮肤,“没想到那酒这么烈…” 走廊的灯光在雷子眼中分裂成模糊的光晕。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放空,整个人燥热不安。 “雷哥,要不你还是”阿狗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只能这样了,”雷子喘着粗气,指甲在墙纸上刮出几道白痕,“你去东段找虎哥”他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忍受剧痛,“我回房间躺会儿” 阿狗将雷子送回了房间。 回到车上时,他的衬衫已经湿透了,黏腻地贴在背上。车厢里弥漫着皮革和烟草的味道,这本该让他安心的地方,此刻却像个密不透风的铁棺材。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的蓝光在昏暗的车厢里格外刺眼。 阿雄的短信像把刀扎进眼球:【事情办好了吗!】 阿狗的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他盯着那个刺眼的感叹号,眼前浮现出母亲被胶带封住的嘴。 【好了】他发出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几秒钟后,回复来了:【嗯,你妈安全了】 简短的七个字,却让阿狗浑身脱力。他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突然猛地将额头砸向方向盘—— “咚!” 金属的冰凉触感传来,疼痛却迟迟未至。阿狗保持着这个姿势,感受着太阳穴突突的跳动。 第207章 龙影的过往 雷子跌跌撞撞地摔进房间,反手甩上门时,整面墙都跟着震了震。 他的皮肤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奇痒从骨髓深处渗出来,抓挠已经不能缓解半分。 指甲在脖颈上犁出几道血痕,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反而在血腥味中尝到一丝诡异的快感。 “操!那酒有问题!” 他嘶吼着,声音却像被砂纸磨过般嘶哑。 床板在他头槌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额头的皮肉绽开,鲜血顺着眉骨流进眼睛,将视野染成猩红。 但更可怕的是,他竟在这自残中尝到解脱——仿佛只有更剧烈的痛楚才能压制体内那把越烧越旺的邪火。 衬衫纽扣崩飞的声音像枪响。 雷子撕开衣物的动作近乎癫狂,精壮的躯体上青筋暴起,肌肉不正常地痉挛着。跌进浴室时,他的膝盖在瓷砖上磕出闷响,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冷水劈头浇下的瞬间,雷子发出一声非人的嚎叫。 水珠在他滚烫的皮肤上蒸腾起白雾,镜面迅速蒙上水汽,却依然映出他那张扭曲的脸——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活像只犯病的疯狗。 冰与火在血管里厮杀。雷子死死抓着花洒支架,金属管在他手中弯折变形。 某一刻,他突然安静下来,浑浊的眼球缓缓上翻,整个人像截断线的木偶般滑倒在地。 这一瞬间,他感觉从人的最苦海走了一遍,突然感觉十分舒适,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 他就这样躺在水池边,静静地被水淋着。 雷子的意识在剧痛中突然沉入一片黑暗。 那一瞬间,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像有人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他感觉自己从地狱最深处被拽了出来,整个人轻飘飘地浮在半空,连呼吸都变得多余。 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快感。 没有疼痛,没有燥热,没有那些啃噬骨髓的痒。他的身体仿佛化成了水,融进了淋浴喷头洒下的水流里。 雷子躺在浴室的地砖上,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天花板的灯光晕染成一圈圈光晕,像小时候看过的万花筒。水声变得很远,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雷子猛地睁开眼睛,浴室的灯光刺得他瞳孔收缩。 花洒还在哗哗地喷着冷水,他浑身湿透地躺在瓷砖地上,像条搁浅的鱼。 额头传来阵阵钝痛,伸手一摸——结痂的血块黏在指尖。 “妈的” 他撑着墙壁爬起来,镜子里的自己像个鬼:眼球布满血丝,嘴唇青紫,脖子上全是抓痕。 更可怕的是,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热水冲在身上时,雷子突然打了个寒颤。 那种蚀骨的痒又来了,像有无数根针在血管里游走。他发疯似的搓洗身体,直到皮肤通红破皮才停手。 换好衣服后,雷子对着镜子系领带,手指却不受控制地颤抖。 领结打了三次才成型,西装下摆还沾着未干的水渍。 但当他推开房门时,已经恢复了往日龙行虎步的姿态——走廊监控只会拍到一个略显疲惫的人。 电梯下行时,雷子突然闻到一股铁锈味。他抹了把鼻子,满手鲜血。 “见鬼”他嘟囔着掏出纸巾。 此刻,我和王兵正在办公室同龙媛诉说着消息。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王兵将一沓照片摊在茶几上,画面里是几个神龙会成员在隐秘仓库交易毒品的场景。 他指着其中一张模糊的侧脸,沉声道:“大小姐,果真如你所说,神龙会还有毒虫。” 龙媛纤细的手指突然收紧,茶杯在她掌心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她盯着照片上那个身影,声音冷得像冰:“知道是谁了吗?” “暗之堂堂主,”王兵一字一顿,“龙影。” “居然是他”龙媛瞳孔骤缩,旗袍下摆的金线凤凰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微微颤动。 她走到落地窗前,霓虹灯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我和王兵对视一眼,谁都没敢打断她的思绪。 龙媛轻抿了一口茶,窗外的霓虹灯在她眼中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沉默片刻,像是在整理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随后才缓缓开口,为我们揭开了龙影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龙影和龙白,他们原本都是被命运抛弃的孩子。”龙媛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也是听慧姨说的,二十年前的那个冬天特别冷,我爸在巡视孤儿院时,从三十多个孩子中挑中了五个资质最好的。” “那时的龙影才七岁,瘦小的身子裹在单薄的棉衣里,却有一双狼一样警觉的眼睛。” 她停顿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五个孩子被带进龙家后,经历的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残酷训练。”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练功,文化课、格斗术、枪械训练排得满满当当。当然,正因如此,他们五人都可以姓‘龙’。” “在这五人中,龙影和龙白最为突出。”龙媛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龙影擅长暗杀潜行,能在不惊动一片树叶的情况下取人性命;龙白则精于谋略布局,总能把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们就像龙王的左右手,一个主外,一个主内。” 随着叙述深入,龙媛的声音渐渐染上几分沉重:“帮派扩张的路上必然铺满鲜血。十五岁那年,老三在执行任务时中了埋伏;十七岁时,老四为了保护龙影挡下了致命一刀;最小的老五,则是在一次火拼中”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轻轻摇了摇头。 “等到县城的地下世界,一切稳定时,也就到了选堂主的时候,活下来的只剩下龙影和龙白。”龙媛突然坐直了身体,语气变得锋利,“在比武中,龙白胜了龙影一招,从此之后,龙白则是龙之堂的堂主,龙影则成了暗之堂的堂主。” “但你们知道吗?一个帮派想要长久,就必须有''面子''和''里子''之分。” 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灯火辉煌的都市夜景:“面子要光鲜亮丽,要让人敬畏。就像龙白,他穿着定制西装出入高档会所,名下产业遍布金融地产,是媒体眼中的青年才俊。”她的手指在玻璃上轻轻划过,“而里子” 龙媛转身时,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里子必须活在阴影里。龙影就是这样的存在,他负责清理叛徒、执行家法、处理那些永远不能见光的交易。道上的人都说,见到龙影的笑容,就是你此生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 龙媛重新坐回沙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很少有人知道,每次执行完任务,龙影都会去教堂点一支蜡烛为了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也为了他再也回不去的自己。” 我没想到,龙白和龙影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难怪我在神龙会,从未听人提起过“龙影”这个名号。 同为五大分堂主,其他四位哪个不是威名赫赫、门徒如云? 唯独这位龙影堂主,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始终隐没在神龙会的阴影里,连半点传闻都不曾流出。 龙影会反龙王,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龙影将众之堂都算计进去。 怕的就是,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众之堂虽然门生众多,但谁能保证—— 里面有多少是我们自己人,又有多少是龙影的暗桩? 第207章 龙影的过往 雷子跌跌撞撞地摔进房间,反手甩上门时,整面墙都跟着震了震。 他的皮肤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奇痒从骨髓深处渗出来,抓挠已经不能缓解半分。 指甲在脖颈上犁出几道血痕,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反而在血腥味中尝到一丝诡异的快感。 “操!那酒有问题!” 他嘶吼着,声音却像被砂纸磨过般嘶哑。 床板在他头槌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额头的皮肉绽开,鲜血顺着眉骨流进眼睛,将视野染成猩红。 但更可怕的是,他竟在这自残中尝到解脱——仿佛只有更剧烈的痛楚才能压制体内那把越烧越旺的邪火。 衬衫纽扣崩飞的声音像枪响。 雷子撕开衣物的动作近乎癫狂,精壮的躯体上青筋暴起,肌肉不正常地痉挛着。跌进浴室时,他的膝盖在瓷砖上磕出闷响,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冷水劈头浇下的瞬间,雷子发出一声非人的嚎叫。 水珠在他滚烫的皮肤上蒸腾起白雾,镜面迅速蒙上水汽,却依然映出他那张扭曲的脸——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活像只犯病的疯狗。 冰与火在血管里厮杀。雷子死死抓着花洒支架,金属管在他手中弯折变形。 某一刻,他突然安静下来,浑浊的眼球缓缓上翻,整个人像截断线的木偶般滑倒在地。 这一瞬间,他感觉从人的最苦海走了一遍,突然感觉十分舒适,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 他就这样躺在水池边,静静地被水淋着。 雷子的意识在剧痛中突然沉入一片黑暗。 那一瞬间,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像有人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他感觉自己从地狱最深处被拽了出来,整个人轻飘飘地浮在半空,连呼吸都变得多余。 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快感。 没有疼痛,没有燥热,没有那些啃噬骨髓的痒。他的身体仿佛化成了水,融进了淋浴喷头洒下的水流里。 雷子躺在浴室的地砖上,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天花板的灯光晕染成一圈圈光晕,像小时候看过的万花筒。水声变得很远,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雷子猛地睁开眼睛,浴室的灯光刺得他瞳孔收缩。 花洒还在哗哗地喷着冷水,他浑身湿透地躺在瓷砖地上,像条搁浅的鱼。 额头传来阵阵钝痛,伸手一摸——结痂的血块黏在指尖。 “妈的” 他撑着墙壁爬起来,镜子里的自己像个鬼:眼球布满血丝,嘴唇青紫,脖子上全是抓痕。 更可怕的是,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热水冲在身上时,雷子突然打了个寒颤。 那种蚀骨的痒又来了,像有无数根针在血管里游走。他发疯似的搓洗身体,直到皮肤通红破皮才停手。 换好衣服后,雷子对着镜子系领带,手指却不受控制地颤抖。 领结打了三次才成型,西装下摆还沾着未干的水渍。 但当他推开房门时,已经恢复了往日龙行虎步的姿态——走廊监控只会拍到一个略显疲惫的人。 电梯下行时,雷子突然闻到一股铁锈味。他抹了把鼻子,满手鲜血。 “见鬼”他嘟囔着掏出纸巾。 此刻,我和王兵正在办公室同龙媛诉说着消息。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王兵将一沓照片摊在茶几上,画面里是几个神龙会成员在隐秘仓库交易毒品的场景。 他指着其中一张模糊的侧脸,沉声道:“大小姐,果真如你所说,神龙会还有毒虫。” 龙媛纤细的手指突然收紧,茶杯在她掌心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她盯着照片上那个身影,声音冷得像冰:“知道是谁了吗?” “暗之堂堂主,”王兵一字一顿,“龙影。” “居然是他”龙媛瞳孔骤缩,旗袍下摆的金线凤凰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微微颤动。 她走到落地窗前,霓虹灯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我和王兵对视一眼,谁都没敢打断她的思绪。 龙媛轻抿了一口茶,窗外的霓虹灯在她眼中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沉默片刻,像是在整理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随后才缓缓开口,为我们揭开了龙影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龙影和龙白,他们原本都是被命运抛弃的孩子。”龙媛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也是听慧姨说的,二十年前的那个冬天特别冷,我爸在巡视孤儿院时,从三十多个孩子中挑中了五个资质最好的。” “那时的龙影才七岁,瘦小的身子裹在单薄的棉衣里,却有一双狼一样警觉的眼睛。” 她停顿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五个孩子被带进龙家后,经历的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残酷训练。”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练功,文化课、格斗术、枪械训练排得满满当当。当然,正因如此,他们五人都可以姓‘龙’。” “在这五人中,龙影和龙白最为突出。”龙媛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龙影擅长暗杀潜行,能在不惊动一片树叶的情况下取人性命;龙白则精于谋略布局,总能把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们就像龙王的左右手,一个主外,一个主内。” 随着叙述深入,龙媛的声音渐渐染上几分沉重:“帮派扩张的路上必然铺满鲜血。十五岁那年,老三在执行任务时中了埋伏;十七岁时,老四为了保护龙影挡下了致命一刀;最小的老五,则是在一次火拼中”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轻轻摇了摇头。 “等到县城的地下世界,一切稳定时,也就到了选堂主的时候,活下来的只剩下龙影和龙白。”龙媛突然坐直了身体,语气变得锋利,“在比武中,龙白胜了龙影一招,从此之后,龙白则是龙之堂的堂主,龙影则成了暗之堂的堂主。” “但你们知道吗?一个帮派想要长久,就必须有''面子''和''里子''之分。” 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灯火辉煌的都市夜景:“面子要光鲜亮丽,要让人敬畏。就像龙白,他穿着定制西装出入高档会所,名下产业遍布金融地产,是媒体眼中的青年才俊。”她的手指在玻璃上轻轻划过,“而里子” 龙媛转身时,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里子必须活在阴影里。龙影就是这样的存在,他负责清理叛徒、执行家法、处理那些永远不能见光的交易。道上的人都说,见到龙影的笑容,就是你此生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 龙媛重新坐回沙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很少有人知道,每次执行完任务,龙影都会去教堂点一支蜡烛为了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也为了他再也回不去的自己。” 我没想到,龙白和龙影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难怪我在神龙会,从未听人提起过“龙影”这个名号。 同为五大分堂主,其他四位哪个不是威名赫赫、门徒如云? 唯独这位龙影堂主,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始终隐没在神龙会的阴影里,连半点传闻都不曾流出。 龙影会反龙王,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龙影将众之堂都算计进去。 怕的就是,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众之堂虽然门生众多,但谁能保证—— 里面有多少是我们自己人,又有多少是龙影的暗桩? 第208章 血与药的交易 棠梨花映白杨树,尽是生离死别处。 ——《寒食野望吟》 王兵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手机还贴在耳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有谁见过雷子吗?”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像闷雷滚过房间,“我他妈从早上打到现在,一直联系不上!” 房间里烟雾缭绕,几个堂口的负责人或坐或站,闻言都抬起了头。 我坐在角落,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我最近打理着东段的事,雷子则跟在王兵管理我们以前的堂口,我确实很久没注意过雷子的动向。 老虎翘着二郎腿,吐出一口烟圈,咧嘴笑道:“兵哥,雷子那小子能出什么事?可能昨晚喝多了,这会儿估计还在哪个娘们被窝里趴着呢。” 几个兄弟跟着哄笑,但王兵没笑。 他盯着老虎,眼神冷得像刀:“雷子跟了我快三年,从来没有失联过。”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而此时的雷子,正饱受着毒瘾,他踉跄地走在街上,在巷子里穿行。 但巷子里卖药的那帮人已经被我们给肃清了。 雷子踉跄着撞进一条窄巷,指甲深深抠进砖缝才没跪下去,这里曾是东星斑的地盘,路边,巷子口皆是东星斑的余孽。 他浑身发抖,冷汗混着血渍在衬衫上晕开大片污痕。喉咙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痒得他恨不得撕开自己的气管。 “操” 他哆嗦着摸出烟,打火机咔哒几下才点燃。 深吸一口,尼古丁的刺激却让那股蚀骨的痒变本加厉。巷口传来嬉笑声,几个扎着彩色脏辫的混混正在交易。 ——这本该是他带人扫荡的场面。 雷子盯着那个小药贩手里的透明袋子,突然暴起冲过去,一把抢过颗蓝色药丸。 “艹!哪来的疯狗!” 药贩的咒骂声在耳边炸开时,雷子已经吞下了药丸。 甜腥味在舌尖化开的瞬间,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雷子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泪流满面。他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铁丝网的刹那,终于看清围上来的十几号人手里都闪着寒光。 最前面那个黄毛舔着弹簧刀,笑得狰狞:“这不是神龙会的雷哥嘛?没想到也开始嗑药了!我这里有,你来拿啊。” 黄毛咧着嘴,从兜里掏出一包蓝色嗨丸,在雷子眼前慢悠悠地晃着。药丸碰撞的沙沙声像毒蛇吐信,刺激着雷子濒临崩溃的神经。 “把药给我!”雷子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低吼,一把揪住黄毛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黄毛被勒得脸色发紫,却还在笑:“有钱吗雷哥?一颗两百,童叟无欺”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雷子眼前晃,“您扫我们的时候,没想过有一天要跟我们买药?” 雷子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可这一拳还没挥出去,四周突然涌上来七八个混混。 钢管砸在膝窝的剧痛让他跪倒在地,紧接着是雨点般的拳脚。 皮鞋踹在肋骨上的闷响、金属棍划破空气的呼啸、垃圾箱被撞翻的哐当声 当暴打停止时,雷子蜷缩在馊水横流的垃圾箱旁,吐出一颗带血的牙。 黄毛蹲下来,从药包里拈出一颗蓝色药丸,随手丢在他面前:“算给你的医药费。” 药丸在污水中滚了半圈,停在雷子指尖前。他颤抖着伸手—— “啪!” 一双锃亮的皮鞋从天而降,将药丸碾成粉末。雷子充血的眼睛顺着笔挺的西裤往上爬,最终对上一张泛着冷光的银色面具。 “你他妈赔我”雷子挣扎着去抓对方裤脚。 面具男轻轻一踹,雷子就像破麻袋般滚回垃圾堆。 那人弯腰拍了拍裤管并不存在的灰,忽然用鞋尖挑起雷子下巴:“难受?没想到是你中招了!” 雷子混沌的脑子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上周帮派大会上,大小姐龙媛展示的照片里,就有这副标志性的银色面具。 “龙影”他每说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面具下的嘴角勾了勾:“跟我来,要多少有多少。”龙影转身时,披风扫过雷子溃烂的手背,“当然,如果你还能走的话。” 雷子用钢管撑着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抖得像筛糠。毒瘾混着身上的伤,让他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龙影回头瞥了一眼,突然烦躁地“啧”了一声。 他一把拽过雷子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这个本该亲密的动作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废物。” dh酒·办公室 龙影单手推开锈迹斑斑的铁窗,像扔一袋垃圾般将雷子甩了进去。雷子重重摔在波斯地毯上,咳出一口血沫,眼前阵阵发黑。 何欢正叼着雪茄数钞票,闻声抬头,眼睛眯成一条缝:“这是?” “王兵的头号马仔。”龙影翻窗而入,银色面具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那小子失手了。” 何欢眉毛一挑,按下座机免提:“让阿雄上来。” “不急。”龙影突然蹲下身,掐住雷子下巴强迫他抬头,“你看他这双眼睛” 雷子充血的眼球里,瞳孔已经缩成针尖大小,“毒瘾入骨的人,可比那种杂碎好用多了。” 何欢突然笑出声,从保险柜里拎出整包蓝色药丸。 龙影揪着雷子衣领晃了晃:“想不想要?”药袋在雷子眼前晃动的声响,让他浑身肌肉开始痉挛。 “去把王兵杀了。”龙影突然将一柄贝雷塔92f甩在地毯上,金属撞击声让雷子一颤,“办成了,这包是你的。之后,我们会捧你当堂主,以后” 他凑到雷子耳边轻声道,“你就会有吃不完的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雷子盯着枪看了很久,突然嗤笑一声。 “怎么?”龙影面具下的声音冷了下来,“下不去手?” “不是。”雷子抹了把嘴角的血,露出染红的牙齿,“老子不会用这洋玩意儿。” 房间里突然爆发出大笑。 何欢笑得金链子乱颤,龙影则捡起手枪,动作优雅得像在表演:“看好了——” “咔!”保险解除。 “哗啦!”套筒后拉。 “砰!”子弹击碎天花板水晶吊灯的一角。 玻璃碎片雨点般砸落时,龙影把枪递回来:“懂?” 雷子点头的瞬间突然暴起! 黑洞洞的枪口顶住龙影眉心时,“别动!” 何欢的手刚摸到办公桌下的枪。 “你也别动,再动一下,”雷子的枪口转向何欢,“老子先崩了你的老二。”何欢僵在原地,额角渗出冷汗。 龙影面具下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小子,别冲动,容易走火。” 雷子的枪口纹丝不动,食指紧扣在扳机上,青筋沿着手背狰狞突起。 他盯着龙影面具下那双阴鸷的眼睛,另一只手突然探出,一把攥住那袋蓝色药丸。 “松手。”雷子声音嘶哑,枪管往前顶了顶。 龙影的银色面具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喉结微微滚动,却终究放开了药袋。 药袋被雷子塞进沾血的衬衫里,贴着心口的位置。他一步步后退,皮鞋碾过满地玻璃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雷子咬着牙,“要我背叛兵哥,门都没有!” 龙影突然开口,面具下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平静:“很聪明,不过,还不够。” 他的右手缓缓从风衣内侧伸出,指间夹着一个漆黑的弹匣。金属在霓虹灯下泛着冷酷的光泽,弹匣底部的“92f”刻字刺痛了雷子的眼睛。 “咔嗒。” 空仓挂机的手枪发出清脆的机械声,仿佛在嘲笑雷子的天真。 第208章 血与药的交易 棠梨花映白杨树,尽是生离死别处。 ——《寒食野望吟》 王兵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手机还贴在耳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有谁见过雷子吗?”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像闷雷滚过房间,“我他妈从早上打到现在,一直联系不上!” 房间里烟雾缭绕,几个堂口的负责人或坐或站,闻言都抬起了头。 我坐在角落,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我最近打理着东段的事,雷子则跟在王兵管理我们以前的堂口,我确实很久没注意过雷子的动向。 老虎翘着二郎腿,吐出一口烟圈,咧嘴笑道:“兵哥,雷子那小子能出什么事?可能昨晚喝多了,这会儿估计还在哪个娘们被窝里趴着呢。” 几个兄弟跟着哄笑,但王兵没笑。 他盯着老虎,眼神冷得像刀:“雷子跟了我快三年,从来没有失联过。”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而此时的雷子,正饱受着毒瘾,他踉跄地走在街上,在巷子里穿行。 但巷子里卖药的那帮人已经被我们给肃清了。 雷子踉跄着撞进一条窄巷,指甲深深抠进砖缝才没跪下去,这里曾是东星斑的地盘,路边,巷子口皆是东星斑的余孽。 他浑身发抖,冷汗混着血渍在衬衫上晕开大片污痕。喉咙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痒得他恨不得撕开自己的气管。 “操” 他哆嗦着摸出烟,打火机咔哒几下才点燃。 深吸一口,尼古丁的刺激却让那股蚀骨的痒变本加厉。巷口传来嬉笑声,几个扎着彩色脏辫的混混正在交易。 ——这本该是他带人扫荡的场面。 雷子盯着那个小药贩手里的透明袋子,突然暴起冲过去,一把抢过颗蓝色药丸。 “艹!哪来的疯狗!” 药贩的咒骂声在耳边炸开时,雷子已经吞下了药丸。 甜腥味在舌尖化开的瞬间,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雷子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泪流满面。他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铁丝网的刹那,终于看清围上来的十几号人手里都闪着寒光。 最前面那个黄毛舔着弹簧刀,笑得狰狞:“这不是神龙会的雷哥嘛?没想到也开始嗑药了!我这里有,你来拿啊。” 黄毛咧着嘴,从兜里掏出一包蓝色嗨丸,在雷子眼前慢悠悠地晃着。药丸碰撞的沙沙声像毒蛇吐信,刺激着雷子濒临崩溃的神经。 “把药给我!”雷子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低吼,一把揪住黄毛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黄毛被勒得脸色发紫,却还在笑:“有钱吗雷哥?一颗两百,童叟无欺”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雷子眼前晃,“您扫我们的时候,没想过有一天要跟我们买药?” 雷子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可这一拳还没挥出去,四周突然涌上来七八个混混。 钢管砸在膝窝的剧痛让他跪倒在地,紧接着是雨点般的拳脚。 皮鞋踹在肋骨上的闷响、金属棍划破空气的呼啸、垃圾箱被撞翻的哐当声 当暴打停止时,雷子蜷缩在馊水横流的垃圾箱旁,吐出一颗带血的牙。 黄毛蹲下来,从药包里拈出一颗蓝色药丸,随手丢在他面前:“算给你的医药费。” 药丸在污水中滚了半圈,停在雷子指尖前。他颤抖着伸手—— “啪!” 一双锃亮的皮鞋从天而降,将药丸碾成粉末。雷子充血的眼睛顺着笔挺的西裤往上爬,最终对上一张泛着冷光的银色面具。 “你他妈赔我”雷子挣扎着去抓对方裤脚。 面具男轻轻一踹,雷子就像破麻袋般滚回垃圾堆。 那人弯腰拍了拍裤管并不存在的灰,忽然用鞋尖挑起雷子下巴:“难受?没想到是你中招了!” 雷子混沌的脑子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上周帮派大会上,大小姐龙媛展示的照片里,就有这副标志性的银色面具。 “龙影”他每说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面具下的嘴角勾了勾:“跟我来,要多少有多少。”龙影转身时,披风扫过雷子溃烂的手背,“当然,如果你还能走的话。” 雷子用钢管撑着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抖得像筛糠。毒瘾混着身上的伤,让他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龙影回头瞥了一眼,突然烦躁地“啧”了一声。 他一把拽过雷子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这个本该亲密的动作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废物。” dh酒·办公室 龙影单手推开锈迹斑斑的铁窗,像扔一袋垃圾般将雷子甩了进去。雷子重重摔在波斯地毯上,咳出一口血沫,眼前阵阵发黑。 何欢正叼着雪茄数钞票,闻声抬头,眼睛眯成一条缝:“这是?” “王兵的头号马仔。”龙影翻窗而入,银色面具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那小子失手了。” 何欢眉毛一挑,按下座机免提:“让阿雄上来。” “不急。”龙影突然蹲下身,掐住雷子下巴强迫他抬头,“你看他这双眼睛” 雷子充血的眼球里,瞳孔已经缩成针尖大小,“毒瘾入骨的人,可比那种杂碎好用多了。” 何欢突然笑出声,从保险柜里拎出整包蓝色药丸。 龙影揪着雷子衣领晃了晃:“想不想要?”药袋在雷子眼前晃动的声响,让他浑身肌肉开始痉挛。 “去把王兵杀了。”龙影突然将一柄贝雷塔92f甩在地毯上,金属撞击声让雷子一颤,“办成了,这包是你的。之后,我们会捧你当堂主,以后” 他凑到雷子耳边轻声道,“你就会有吃不完的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雷子盯着枪看了很久,突然嗤笑一声。 “怎么?”龙影面具下的声音冷了下来,“下不去手?” “不是。”雷子抹了把嘴角的血,露出染红的牙齿,“老子不会用这洋玩意儿。” 房间里突然爆发出大笑。 何欢笑得金链子乱颤,龙影则捡起手枪,动作优雅得像在表演:“看好了——” “咔!”保险解除。 “哗啦!”套筒后拉。 “砰!”子弹击碎天花板水晶吊灯的一角。 玻璃碎片雨点般砸落时,龙影把枪递回来:“懂?” 雷子点头的瞬间突然暴起! 黑洞洞的枪口顶住龙影眉心时,“别动!” 何欢的手刚摸到办公桌下的枪。 “你也别动,再动一下,”雷子的枪口转向何欢,“老子先崩了你的老二。”何欢僵在原地,额角渗出冷汗。 龙影面具下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小子,别冲动,容易走火。” 雷子的枪口纹丝不动,食指紧扣在扳机上,青筋沿着手背狰狞突起。 他盯着龙影面具下那双阴鸷的眼睛,另一只手突然探出,一把攥住那袋蓝色药丸。 “松手。”雷子声音嘶哑,枪管往前顶了顶。 龙影的银色面具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喉结微微滚动,却终究放开了药袋。 药袋被雷子塞进沾血的衬衫里,贴着心口的位置。他一步步后退,皮鞋碾过满地玻璃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雷子咬着牙,“要我背叛兵哥,门都没有!” 龙影突然开口,面具下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平静:“很聪明,不过,还不够。” 他的右手缓缓从风衣内侧伸出,指间夹着一个漆黑的弹匣。金属在霓虹灯下泛着冷酷的光泽,弹匣底部的“92f”刻字刺痛了雷子的眼睛。 “咔嗒。” 空仓挂机的手枪发出清脆的机械声,仿佛在嘲笑雷子的天真。 第209章 对不起了,兵哥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阿雄如铁塔般的身影堵在门口。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抬脚狠狠踹在雷子的后腰上—— “砰!” 雷子闷哼一声,整个人重重扑倒在地。药袋从怀中甩出,蓝色药丸如珍珠般滚落一地。贝雷塔手枪滑到龙影锃亮的皮鞋边,被他漫不经心地踩住。 “呃啊——”雷子的毒瘾在此时轰然爆发。他眼球凸出,脖颈青筋暴起,像条脱水的鱼般剧烈抽搐着,手指在羊毛地毯上抓出狰狞的痕迹。 “给给我”他嘶吼着朝最近的药丸爬去,指甲因过度用力而翻折,在地毯上拖出几道血痕。 阿雄狞笑着踩住他的背脊,鞋子底部的防滑钉深深陷进皮肉:“龙哥问你话呢,去不去杀王兵?” 雷子的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呜咽。他疯狂抓挠着自己的脖子,仿佛皮下有千万只毒虫在啃噬。涎水混着血沫从嘴角溢出,在名贵地毯上洇开一片污渍。 龙影优雅地蹲下身,银色面具倒映着雷子扭曲的面容:“我数到三。一” “我去!我去!”雷子癫狂地点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咚咚”闷响。 阿雄刚抬起脚,雷子就痉挛着扑向一颗药丸。颤抖的手指几次滑脱,终于将蓝色药丸塞进嘴里。 随着喉结滚动,他紧绷的肌肉如泄气的皮球般松弛下来,瞳孔逐渐扩散成一片虚无。 天花板的欧式吊灯化作七彩旋涡,镜面折射出万花筒般的光斑。雷子飘忽的视线里,龙影的面具正在融化,银色液体滴落成“王兵”两个字 “药劲过了?” 龙影冰冷的声音将雷子拽回现实。他这才发现自己像从水里捞出来般浑身湿透,嘴里满是血腥味——刚才毒瘾发作时竟咬烂了舌尖。 弹匣被扔到面前。 雷子机械地装填,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最后,他将贝雷塔冰冷的枪身贴在了后腰。 “小子,别再给我耍花样!”龙影突然掐住他下巴,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颌骨,“我暗之堂的眼线遍布整个县城。” 面具后的眼睛眯成危险的弧度:“你喂流浪狗的时候,买烟的时候,甚至嫖妓的时候”他猛地松开手,“都在我眼皮底下。” 雷子走向门口,“你别食言就行!” 走廊的监控摄像头随着他的脚步缓缓转动。 当电梯门关闭的瞬间,雷子突然对着反光镜露出诡异的微笑——他藏在舌底的第二颗药丸,正在唾液里慢慢融化。 极光娱乐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闪烁,将雷子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推开旋转门,几个守在大堂的小弟立刻围了上来。 “雷哥!”黄毛小子殷勤地递烟,“兵哥找您一整天了,差点把县城翻个底朝天。” 雷子摆摆手没接,喉咙里泛起的酸苦让他说不出话。他径直走向消防通道,铁门在身后合上时,终于能放任自己的手抖成筛糠。 三层楼梯像攀登悬崖。曾经能徒手放倒三个壮汉的腿,现在每上一级都在打颤。 过去被钢管砸都不皱眉的硬汉,此刻冷汗浸透了衬衫。 在二楼转角处,雷子不得不撑住墙壁喘息——他看见自己映在玻璃上的脸:眼窝深陷,颧骨凸出,活像个行尸走肉。 办公室的门把手冰凉刺骨。 “雷子!”王兵从真皮座椅上弹起来,雪茄灰抖落一地,“你他妈死哪去了?” 红木办公桌被拍得震响,烟灰缸里的十几根烟蒂暴露了主人整晚的焦躁。 雷子站在门口没动。 顶灯在他脸上投下深深阴影,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就随便逛逛。” 王兵眯起眼。这个跟他两年多的兄弟,此刻站姿僵硬如提线木偶,右手始终贴着后腰。 当王兵绕过办公桌时,雷子突然后退半步:“兵哥,别过来。” 空气瞬间凝固。 王兵没有停止脚步,继续走向雷子,目光落在雷子抽搐的右手上。 这段时间的刀头舔血,让他肌肉先于大脑绷紧,但声音却放得更软:“你碰毒了?” “兵哥,别再过来了!” “砰!” 雷子突然拔枪上膛的动作带翻了花瓶,陶瓷碎片在两人之间迸溅。他双手握枪的姿势很标准,只是,他的枪口却对准了昔日的兄弟。 极光娱乐对面那栋楼的天台上 龙影的望远镜镜片反射着冷光。当他看到办公室里,雷子用枪对准王兵的时候,银色面具下的嘴角缓缓扬起。 王兵的办公室内 王兵的手僵在半空,掌心朝着雷子,像是要挡住那颗即将出膛的子弹。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盯着眼前这个跟了自己两年多年的兄弟。雷子的手指扣在扳机上,骨节因用力而发白,枪口却稳得可怕。 “雷子”王兵的声音低沉下来,“你他妈这是什么意思?枪口对着我?” 此时的雷子早已是泪流满面,眼泪混着汗水砸在地毯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他的嘴唇颤抖着,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兵哥我也不想的”他抬起另一只手抹了把脸,却怎么也擦不干泪水,“发作的时候真的比死还难受” 王兵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先把枪放下。”王兵的声音突然变得极轻,像是怕惊动什么,“兄弟们都还在,一定有办法” “解决不了的!”雷子突然暴吼出声,枪口猛地一抬,“兵哥,你根本不懂!” 王兵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他站直身体,一字一顿道:“雷子,老子现在命令你——把枪放下,听到没有!” 他的声音像铁锤砸在钢板上,“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大哥的话。” 雷子的嘴唇咬出了血,枪口却纹丝不动。 他摇着头,眼泪终于止住了,只剩下通红的眼眶和决绝的眼神:“兵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兵哥了。” 王兵的胸口剧烈起伏,突然大步向前:“妈的,你小子在这跟我犟什么?!”他的怒吼震得玻璃嗡嗡作响,“我他妈今天非得——” “王兵!”雷子的声音陡然拔高,枪口死死抵住王兵的额头,“你他妈听我说……” 对面那头楼的天台上 龙影的望远镜里,雷子的嘴唇快速开合,却听不见任何声音。银色面具下的眉头越皱越紧。 “妈的”龙影的嗓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小子在磨蹭什么” 王兵的办公室内 时间仿佛凝固。 王兵僵在原地,脸上的怒意突然凝固——他看见雷子的眼神变了。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绝望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熟悉的、久违的狠厉。 就在这时,雷子的毒瘾再次发作,一阵剧烈的痉挛从脊椎直窜上后脑。 他痛苦地弓起身子,像只煮熟的虾米般蜷缩在墙角。 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捂住胸口,仿佛要把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掏出来。 豆大的汗珠顺着惨白的脸颊滚落,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寒战,发出“咯咯”的响声。 “雷子,撑住!”王兵一个箭步冲上前,却在距离一米处猛地刹住脚步。 黑洞洞的枪口再次对准了他。 月光从破碎的窗户斜射进来,照得雷子布满血丝的眼睛泛着野兽般的幽光。 他持枪的手抖得像风中的枯叶,食指却死死扣在扳机上。 “对不起了,兵哥。” 雷子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炸响在王兵耳边。 下一秒—— “砰!!!” 平静的夜里,枪声瞬间响起,整个极光娱乐顿时乱作一团。 第209章 对不起了,兵哥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阿雄如铁塔般的身影堵在门口。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抬脚狠狠踹在雷子的后腰上—— “砰!” 雷子闷哼一声,整个人重重扑倒在地。药袋从怀中甩出,蓝色药丸如珍珠般滚落一地。贝雷塔手枪滑到龙影锃亮的皮鞋边,被他漫不经心地踩住。 “呃啊——”雷子的毒瘾在此时轰然爆发。他眼球凸出,脖颈青筋暴起,像条脱水的鱼般剧烈抽搐着,手指在羊毛地毯上抓出狰狞的痕迹。 “给给我”他嘶吼着朝最近的药丸爬去,指甲因过度用力而翻折,在地毯上拖出几道血痕。 阿雄狞笑着踩住他的背脊,鞋子底部的防滑钉深深陷进皮肉:“龙哥问你话呢,去不去杀王兵?” 雷子的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呜咽。他疯狂抓挠着自己的脖子,仿佛皮下有千万只毒虫在啃噬。涎水混着血沫从嘴角溢出,在名贵地毯上洇开一片污渍。 龙影优雅地蹲下身,银色面具倒映着雷子扭曲的面容:“我数到三。一” “我去!我去!”雷子癫狂地点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咚咚”闷响。 阿雄刚抬起脚,雷子就痉挛着扑向一颗药丸。颤抖的手指几次滑脱,终于将蓝色药丸塞进嘴里。 随着喉结滚动,他紧绷的肌肉如泄气的皮球般松弛下来,瞳孔逐渐扩散成一片虚无。 天花板的欧式吊灯化作七彩旋涡,镜面折射出万花筒般的光斑。雷子飘忽的视线里,龙影的面具正在融化,银色液体滴落成“王兵”两个字 “药劲过了?” 龙影冰冷的声音将雷子拽回现实。他这才发现自己像从水里捞出来般浑身湿透,嘴里满是血腥味——刚才毒瘾发作时竟咬烂了舌尖。 弹匣被扔到面前。 雷子机械地装填,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最后,他将贝雷塔冰冷的枪身贴在了后腰。 “小子,别再给我耍花样!”龙影突然掐住他下巴,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颌骨,“我暗之堂的眼线遍布整个县城。” 面具后的眼睛眯成危险的弧度:“你喂流浪狗的时候,买烟的时候,甚至嫖妓的时候”他猛地松开手,“都在我眼皮底下。” 雷子走向门口,“你别食言就行!” 走廊的监控摄像头随着他的脚步缓缓转动。 当电梯门关闭的瞬间,雷子突然对着反光镜露出诡异的微笑——他藏在舌底的第二颗药丸,正在唾液里慢慢融化。 极光娱乐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闪烁,将雷子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推开旋转门,几个守在大堂的小弟立刻围了上来。 “雷哥!”黄毛小子殷勤地递烟,“兵哥找您一整天了,差点把县城翻个底朝天。” 雷子摆摆手没接,喉咙里泛起的酸苦让他说不出话。他径直走向消防通道,铁门在身后合上时,终于能放任自己的手抖成筛糠。 三层楼梯像攀登悬崖。曾经能徒手放倒三个壮汉的腿,现在每上一级都在打颤。 过去被钢管砸都不皱眉的硬汉,此刻冷汗浸透了衬衫。 在二楼转角处,雷子不得不撑住墙壁喘息——他看见自己映在玻璃上的脸:眼窝深陷,颧骨凸出,活像个行尸走肉。 办公室的门把手冰凉刺骨。 “雷子!”王兵从真皮座椅上弹起来,雪茄灰抖落一地,“你他妈死哪去了?” 红木办公桌被拍得震响,烟灰缸里的十几根烟蒂暴露了主人整晚的焦躁。 雷子站在门口没动。 顶灯在他脸上投下深深阴影,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就随便逛逛。” 王兵眯起眼。这个跟他两年多的兄弟,此刻站姿僵硬如提线木偶,右手始终贴着后腰。 当王兵绕过办公桌时,雷子突然后退半步:“兵哥,别过来。” 空气瞬间凝固。 王兵没有停止脚步,继续走向雷子,目光落在雷子抽搐的右手上。 这段时间的刀头舔血,让他肌肉先于大脑绷紧,但声音却放得更软:“你碰毒了?” “兵哥,别再过来了!” “砰!” 雷子突然拔枪上膛的动作带翻了花瓶,陶瓷碎片在两人之间迸溅。他双手握枪的姿势很标准,只是,他的枪口却对准了昔日的兄弟。 极光娱乐对面那栋楼的天台上 龙影的望远镜镜片反射着冷光。当他看到办公室里,雷子用枪对准王兵的时候,银色面具下的嘴角缓缓扬起。 王兵的办公室内 王兵的手僵在半空,掌心朝着雷子,像是要挡住那颗即将出膛的子弹。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盯着眼前这个跟了自己两年多年的兄弟。雷子的手指扣在扳机上,骨节因用力而发白,枪口却稳得可怕。 “雷子”王兵的声音低沉下来,“你他妈这是什么意思?枪口对着我?” 此时的雷子早已是泪流满面,眼泪混着汗水砸在地毯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他的嘴唇颤抖着,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兵哥我也不想的”他抬起另一只手抹了把脸,却怎么也擦不干泪水,“发作的时候真的比死还难受” 王兵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先把枪放下。”王兵的声音突然变得极轻,像是怕惊动什么,“兄弟们都还在,一定有办法” “解决不了的!”雷子突然暴吼出声,枪口猛地一抬,“兵哥,你根本不懂!” 王兵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他站直身体,一字一顿道:“雷子,老子现在命令你——把枪放下,听到没有!” 他的声音像铁锤砸在钢板上,“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大哥的话。” 雷子的嘴唇咬出了血,枪口却纹丝不动。 他摇着头,眼泪终于止住了,只剩下通红的眼眶和决绝的眼神:“兵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兵哥了。” 王兵的胸口剧烈起伏,突然大步向前:“妈的,你小子在这跟我犟什么?!”他的怒吼震得玻璃嗡嗡作响,“我他妈今天非得——” “王兵!”雷子的声音陡然拔高,枪口死死抵住王兵的额头,“你他妈听我说……” 对面那头楼的天台上 龙影的望远镜里,雷子的嘴唇快速开合,却听不见任何声音。银色面具下的眉头越皱越紧。 “妈的”龙影的嗓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小子在磨蹭什么” 王兵的办公室内 时间仿佛凝固。 王兵僵在原地,脸上的怒意突然凝固——他看见雷子的眼神变了。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绝望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熟悉的、久违的狠厉。 就在这时,雷子的毒瘾再次发作,一阵剧烈的痉挛从脊椎直窜上后脑。 他痛苦地弓起身子,像只煮熟的虾米般蜷缩在墙角。 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捂住胸口,仿佛要把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掏出来。 豆大的汗珠顺着惨白的脸颊滚落,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寒战,发出“咯咯”的响声。 “雷子,撑住!”王兵一个箭步冲上前,却在距离一米处猛地刹住脚步。 黑洞洞的枪口再次对准了他。 月光从破碎的窗户斜射进来,照得雷子布满血丝的眼睛泛着野兽般的幽光。 他持枪的手抖得像风中的枯叶,食指却死死扣在扳机上。 “对不起了,兵哥。” 雷子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炸响在王兵耳边。 下一秒—— “砰!!!” 平静的夜里,枪声瞬间响起,整个极光娱乐顿时乱作一团。 第210章 雷子之死 “雷子——!!!” 王兵的嘶吼在办公室内炸开,震得玻璃嗡嗡震颤。 枪响的余音还在耳畔回荡,雷子的身体已经重重向后倒去。王兵扑上前,一把接住他下坠的身躯,膝盖狠狠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却感觉不到疼。 温热的血从雷子太阳穴的弹孔汩汩涌出,浸透了王兵的衬衫前襟。雷子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可一张口,涌出的全是暗红的血沫。 “别说了别说了雷子”王兵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徒劳地用手去堵那个不断冒血的弹孔,可鲜血还是从他指缝间不断溢出,“撑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他妈给我撑住啊!”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群兄弟惊慌地冲了进来。 “兵哥!发生什——” “叫救护车!!快他妈叫救护车!!!”王兵歇斯底里的咆哮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有人慌忙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按着急救号码。 但王兵心里清楚,已经来不及了。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身躯正在一点点变冷。雷子的瞳孔开始扩散,那双曾经凶狠的眼睛,此刻却像蒙了灰的玻璃珠,渐渐失去了神采。 “兄弟” 这是雷子留下的最后两个字。随着最后一口带着血沫的气息呼出,他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 王兵呆滞地抱着逐渐冰冷的尸体,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下一秒,他猛地将头撞向身后的墙壁。 “砰!砰!砰!” 每一声闷响都伴随着飞溅的血花。兄弟们慌忙上前拉住他,可王兵像头发狂的野兽,挣开所有人的阻拦,又一次次用头撞击着墙面。 “是我都怪我我早该发现的” 他的声音支离破碎,混合着哽咽和嘶吼。额头的伤口血流如注,可肉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中撕裂般的痛苦。 窗外,极光娱乐的霓虹灯依然闪烁,照亮了王兵满脸的血与泪。 而在对面大楼的天台,一个银色面具的轮廓悄然隐入黑暗,只留下根燃烧的蜡烛,静静地躺在地上,火光在夜风中堙灭。 接到电话后,我火速赶到了极光娱乐。 极光娱乐的大厅里挤满了人,嘈杂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 我推开旋转门时,十几个兄弟齐刷刷回头,眼神里带着未散的惊恐和迷茫。 有人正在打电话安排后事,声音压得很低;有人来回踱步,皮鞋在地毯上磨出凌乱的痕迹。 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我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掌心全是冷汗。 办公室的门半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 推门进去时,浓重的血腥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老虎、大头和虾子猛已经先到了,三人站在窗边,脸色铁青。 老虎的指间夹着半截烟,烟灰积了老长却忘了弹。 王兵深陷在老板椅里,双手交叠撑着下巴。 办公桌上还留着没擦干净的血迹,在实木纹理上晕开一片暗红。我拉过椅子坐下,皮革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给阿狗打电话。”王兵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我要用车。” 手机在寂静中亮起,拨号音显得格外刺耳。阿狗接得很快,但没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在两端回荡。 挂断后,王兵拉开抽屉取出香筒。檀香被点燃的瞬间,一缕青烟笔直上升,在关公像前散成朦胧的雾。 我们五人站成一排,香火的红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关公的青龙偃月刀映着香火,刀锋上的寒光正好落在王兵脸上。他盯着神像赤红的凤眼,突然将香举过头顶—— “这一炷,敬兄弟。” 香灰落在虎口烫出红痕,他却浑然不觉。我们跟着俯身三拜,香烟缭绕中,仿佛看见雷子模糊的影子站在关公像旁,还是一手钢管,一手指虎的守着街口的模样。 楼下突然传来急刹车的声响。 王兵掐灭香根,从抽屉摸出钥匙扔给我:“带上保险柜的东西。” 他的眼神扫过我们每一个人,“把所有兄弟都叫来!” 王兵已经下楼,我打开保险柜。 保险柜的金属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四把漆黑的手枪整齐地躺在绒布上,泛着冷冽的幽光。 我愣了一下——枪身上刻着陌生的编号,握把处还有未散的枪油味。 “拿着。”我将枪分给老虎他们,沉甸甸的重量压得掌心发烫。 老虎熟练地拉栓上膛,虾子猛却差点走火,子弹在办公室地板上崩出个洞,吓得大头骂了句脏话。 在教过大家用枪后,我们将枪收了起来,走下了楼,老虎和虾子猛打电话摇人,我和大头则跟上了王兵的步伐。 我们坐进了阿狗的车里。 阿狗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问道:“兵哥,去哪?” “东段,麻将馆!” 阿狗启动车子,车子缓慢地行驶着。 车子缓缓行驶在夜色中,街灯的光斑透过车窗,在王兵阴沉的脸上明灭。他突然开口:“阿狗,你妈最近怎么样了?” 阿狗的肩膀明显僵了一下。后视镜里,他的眼神闪烁:“托兵哥的福好多了。” 王兵说道:“那就好。” 阿狗点了点头。 麻将馆门口空无一人,显然是被老虎都叫到极光娱乐了。 我们下车时,卷帘门上的“暂停营业”牌子在风中摇晃。 王兵踹开前台的木桌,露出下面隐藏的机关—— “这是?”我瞪大了眼睛。 地板缓缓移开,露出陡峭的楼梯。有点类似于东星斑洗衣店的地下赌场。 潮湿的霉味混着某种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涌上来,让人头皮发麻。阿狗站在最后面,我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王兵率先走下去,皮鞋踩在铁梯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黑暗中,他突然回头看了阿狗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跟紧了,别走丢。” 地下室的灯光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变的气味。 废弃的赌桌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几张扑克牌散落在地,早已褪色发黄。 角落里堆着几台生锈的老虎机,玻璃罩上还贴着早已过期的促销海报。 我环顾四周,这里显然已经荒废,但隐约还能看出,东段之前的堂口主,和东星斑一样,做着这地下赌场的生意。 “兵哥,什么安排?”我低声问道,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 王兵没有回答。 突然—— “砰!” 一记沉重的闷响,王兵的皮鞋狠狠踹在阿狗的腹部。阿狗整个人弓成虾米,踉跄着后退几步,重重撞在身后的赌桌上,灰尘簌簌落下。 我震惊地站在原地,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王兵步步紧逼,声音冷得像冰:“我问你,我亏待过你吗?” 阿狗蜷缩在地上,拼命摇头,脸色惨白。 “那你为什么做鬼!”王兵怒吼道,声音在地下室里炸开,震得我耳膜生疼。 阿狗颤抖着向后挪动,后背抵在墙上,已经退无可退。他的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兵一把揪住阿狗的衣领,将他提起来狠狠砸向墙壁:“说话!” 我不敢上前阻拦。王兵从来不是冲动的人,他这样做,一定有确凿的证据。 拳头落在阿狗身上的闷响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格外清晰。阿狗咬着牙,硬是一声不吭,鲜血从嘴角溢出,滴落在肮脏的地板上。 王兵停下了动作,阿狗就跪在地上,磕着头,嘴里不断重复着,“兵哥,我错了,对不起,兵哥,我错了,对不起……” 第210章 雷子之死 “雷子——!!!” 王兵的嘶吼在办公室内炸开,震得玻璃嗡嗡震颤。 枪响的余音还在耳畔回荡,雷子的身体已经重重向后倒去。王兵扑上前,一把接住他下坠的身躯,膝盖狠狠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却感觉不到疼。 温热的血从雷子太阳穴的弹孔汩汩涌出,浸透了王兵的衬衫前襟。雷子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可一张口,涌出的全是暗红的血沫。 “别说了别说了雷子”王兵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徒劳地用手去堵那个不断冒血的弹孔,可鲜血还是从他指缝间不断溢出,“撑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他妈给我撑住啊!”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群兄弟惊慌地冲了进来。 “兵哥!发生什——” “叫救护车!!快他妈叫救护车!!!”王兵歇斯底里的咆哮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有人慌忙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按着急救号码。 但王兵心里清楚,已经来不及了。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身躯正在一点点变冷。雷子的瞳孔开始扩散,那双曾经凶狠的眼睛,此刻却像蒙了灰的玻璃珠,渐渐失去了神采。 “兄弟” 这是雷子留下的最后两个字。随着最后一口带着血沫的气息呼出,他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 王兵呆滞地抱着逐渐冰冷的尸体,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下一秒,他猛地将头撞向身后的墙壁。 “砰!砰!砰!” 每一声闷响都伴随着飞溅的血花。兄弟们慌忙上前拉住他,可王兵像头发狂的野兽,挣开所有人的阻拦,又一次次用头撞击着墙面。 “是我都怪我我早该发现的” 他的声音支离破碎,混合着哽咽和嘶吼。额头的伤口血流如注,可肉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中撕裂般的痛苦。 窗外,极光娱乐的霓虹灯依然闪烁,照亮了王兵满脸的血与泪。 而在对面大楼的天台,一个银色面具的轮廓悄然隐入黑暗,只留下根燃烧的蜡烛,静静地躺在地上,火光在夜风中堙灭。 接到电话后,我火速赶到了极光娱乐。 极光娱乐的大厅里挤满了人,嘈杂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 我推开旋转门时,十几个兄弟齐刷刷回头,眼神里带着未散的惊恐和迷茫。 有人正在打电话安排后事,声音压得很低;有人来回踱步,皮鞋在地毯上磨出凌乱的痕迹。 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我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掌心全是冷汗。 办公室的门半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 推门进去时,浓重的血腥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老虎、大头和虾子猛已经先到了,三人站在窗边,脸色铁青。 老虎的指间夹着半截烟,烟灰积了老长却忘了弹。 王兵深陷在老板椅里,双手交叠撑着下巴。 办公桌上还留着没擦干净的血迹,在实木纹理上晕开一片暗红。我拉过椅子坐下,皮革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给阿狗打电话。”王兵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我要用车。” 手机在寂静中亮起,拨号音显得格外刺耳。阿狗接得很快,但没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在两端回荡。 挂断后,王兵拉开抽屉取出香筒。檀香被点燃的瞬间,一缕青烟笔直上升,在关公像前散成朦胧的雾。 我们五人站成一排,香火的红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关公的青龙偃月刀映着香火,刀锋上的寒光正好落在王兵脸上。他盯着神像赤红的凤眼,突然将香举过头顶—— “这一炷,敬兄弟。” 香灰落在虎口烫出红痕,他却浑然不觉。我们跟着俯身三拜,香烟缭绕中,仿佛看见雷子模糊的影子站在关公像旁,还是一手钢管,一手指虎的守着街口的模样。 楼下突然传来急刹车的声响。 王兵掐灭香根,从抽屉摸出钥匙扔给我:“带上保险柜的东西。” 他的眼神扫过我们每一个人,“把所有兄弟都叫来!” 王兵已经下楼,我打开保险柜。 保险柜的金属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四把漆黑的手枪整齐地躺在绒布上,泛着冷冽的幽光。 我愣了一下——枪身上刻着陌生的编号,握把处还有未散的枪油味。 “拿着。”我将枪分给老虎他们,沉甸甸的重量压得掌心发烫。 老虎熟练地拉栓上膛,虾子猛却差点走火,子弹在办公室地板上崩出个洞,吓得大头骂了句脏话。 在教过大家用枪后,我们将枪收了起来,走下了楼,老虎和虾子猛打电话摇人,我和大头则跟上了王兵的步伐。 我们坐进了阿狗的车里。 阿狗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问道:“兵哥,去哪?” “东段,麻将馆!” 阿狗启动车子,车子缓慢地行驶着。 车子缓缓行驶在夜色中,街灯的光斑透过车窗,在王兵阴沉的脸上明灭。他突然开口:“阿狗,你妈最近怎么样了?” 阿狗的肩膀明显僵了一下。后视镜里,他的眼神闪烁:“托兵哥的福好多了。” 王兵说道:“那就好。” 阿狗点了点头。 麻将馆门口空无一人,显然是被老虎都叫到极光娱乐了。 我们下车时,卷帘门上的“暂停营业”牌子在风中摇晃。 王兵踹开前台的木桌,露出下面隐藏的机关—— “这是?”我瞪大了眼睛。 地板缓缓移开,露出陡峭的楼梯。有点类似于东星斑洗衣店的地下赌场。 潮湿的霉味混着某种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涌上来,让人头皮发麻。阿狗站在最后面,我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王兵率先走下去,皮鞋踩在铁梯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黑暗中,他突然回头看了阿狗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跟紧了,别走丢。” 地下室的灯光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变的气味。 废弃的赌桌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几张扑克牌散落在地,早已褪色发黄。 角落里堆着几台生锈的老虎机,玻璃罩上还贴着早已过期的促销海报。 我环顾四周,这里显然已经荒废,但隐约还能看出,东段之前的堂口主,和东星斑一样,做着这地下赌场的生意。 “兵哥,什么安排?”我低声问道,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 王兵没有回答。 突然—— “砰!” 一记沉重的闷响,王兵的皮鞋狠狠踹在阿狗的腹部。阿狗整个人弓成虾米,踉跄着后退几步,重重撞在身后的赌桌上,灰尘簌簌落下。 我震惊地站在原地,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王兵步步紧逼,声音冷得像冰:“我问你,我亏待过你吗?” 阿狗蜷缩在地上,拼命摇头,脸色惨白。 “那你为什么做鬼!”王兵怒吼道,声音在地下室里炸开,震得我耳膜生疼。 阿狗颤抖着向后挪动,后背抵在墙上,已经退无可退。他的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兵一把揪住阿狗的衣领,将他提起来狠狠砸向墙壁:“说话!” 我不敢上前阻拦。王兵从来不是冲动的人,他这样做,一定有确凿的证据。 拳头落在阿狗身上的闷响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格外清晰。阿狗咬着牙,硬是一声不吭,鲜血从嘴角溢出,滴落在肮脏的地板上。 王兵停下了动作,阿狗就跪在地上,磕着头,嘴里不断重复着,“兵哥,我错了,对不起,兵哥,我错了,对不起……” 第211章 让县城大乱 地下室的空气仿佛凝固。 王兵从后腰掏出枪,枪口抵在阿狗太阳穴上,金属的冰冷触感让阿狗浑身颤抖。保险栓弹开的“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跟我说没用,跟雷子说去。”王兵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般锋利。 阿狗没有求饶,只是机械地磕着头,额头撞击地面的闷响在地下室回荡。 鲜血混着泪水在地上洇开一片暗红,“兵哥我错了对不起” 王兵深吸一口气,枪口微微下移:“你放心。你死之后,你妈我会救。”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祸不及家人。” 阿狗突然僵住了。他缓缓抬头,染血的脸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惨白。 片刻的沉默后,他竟露出释然的笑:“谢了兵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话音未落,阿狗猛地弹起,像头困兽般冲向楼梯! 王兵的枪口随着那道踉跄的背影移动,食指在扳机上颤抖,却终究没有扣下。 我和大头刚要追,却被王兵铁钳般的手拦住:“让他走。” 我知道,王兵的心中仍存有一丝的善念,在他的心里,还是打算放阿狗一马。 “兵哥,这到底”我的声音在发抖。 “阿狗在我的酒里下药,被雷子喝了,”王兵收起枪,阴影遮住了他通红的眼眶,“雷子临死前留了三句话——” 他猛地攥紧拳头,“小心身边人,小心龙影,小心何欢。” 仿佛有炸弹在脑中爆开。何欢?又是大何兄弟,之前的县一中就是他的手笔。 王兵的手机突然震动。老虎的嗓门透过话筒炸响:“兵哥!兄弟们都准备好了!” “好!”王兵的眼神变得可怕,“你和虾子猛各带一队,到城南,把大何兄弟的两条街”他咬碎烟蒂,“给我扫一遍!” 挂断电话,王兵踢了踢角落的配电箱。灰尘飞扬中,他缓缓开口道:“现在在这里,我们三个,都是知根知底的兄弟,我不希望你们两个再出事!” “可是外面…”我问道。 “既然想让我帮着卖药,那我就要让他们卖不下去。”王兵打断我,说道:“我要让县城大乱!” dh酒·后巷 何欢的蝴蝶刀在指尖翻转,刀刃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冷光。他烦躁地将刀插回后腰,西装下摆沾上了几滴飞溅的血迹。 “操!王兵他妈疯了?连老子的地盘都敢动?!” 阿雄带着三个马仔撞开后门,巷子里的腐臭味扑面而来。远处街口传来玻璃碎裂和人群尖叫的嘈杂声,火光将半边夜空染成橘红色。 “欢哥,后门安全!”阿雄压低声音,额角的青筋暴起,“咱们的人十分钟后到!” 何欢啐了一口,摸出手机拨通号码:“妈的!王兵带了一百多号人扫我的场子!你他妈赶紧——” 话音未落,引擎的咆哮声撕裂夜空! 一辆黑色轿车如同失控的野兽般冲进窄巷,轮胎碾过积水溅起肮脏的水花。 何欢被阿雄猛地拽到墙角,后视镜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在砖墙上刮出刺耳声响。 “眼瞎吗?!”何欢的怒吼在巷子里回荡。 轿车突然倒车,发动机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再次朝他们撞来! “是冲我们来的!”阿雄一把推开何欢,三人迅速退向酒后门。车门却在此时猛地弹开,重重撞在铁门上,彻底封死了退路。 一个血人从驾驶座踉跄着爬出来。 月光下,阿狗浑身是血的身影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他右手拖着砍刀,刀刃在水泥地上划出刺目的火星。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已经骨折。 “妈的是你?!”阿雄瞳孔骤缩,下意识摸向腰间。 阿狗没有回答。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何欢,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两个马仔率先冲上去。阿狗突然暴起,左手抓住一人的衣领,砍刀狠狠劈下! 刀刃卡在锁骨处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另一人的鞭腿重重扫在阿狗腰侧,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却顺势抱住对方的腿,砍刀横向一拉—— “啊!!” 鲜血喷溅在斑驳的墙面上。那人抱着几乎被斩断的小腿惨叫倒地。 “疯了!都他妈疯了!”何欢的金链子歪在一边,链子上沾着血点。 阿雄一个箭步上前,双臂如铁钳般绞住阿狗持刀的手腕,皮鞋狠狠踹向膝窝。 骨骼错位的脆响中,阿狗再次跪倒,却用头槌猛击阿雄鼻梁! “咔嚓!” 鼻血喷涌而出。阿雄吃痛松手,阿狗趁机挣脱,砍刀朝着何欢当头劈下! “铛!” 蝴蝶刀精准格住砍刀,火花迸溅的瞬间,何欢反手一刀捅进阿狗腹部! “呃啊——!” 阿狗咳出一口鲜血,刀锋在脏器间搅动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但他竟然笑了,染血的牙齿在月光下格外瘆人。垂落的右手突然暴起,砍刀再次挥向何欢脖颈! 何欢偏头躲过,蝴蝶刀第二次捅入阿狗身体时,他贴着对方耳朵冷笑:“小杂种,下辈子记得——” 刀刃旋转着拔出。 阿狗的身体顺着墙壁缓缓滑落,在斑驳的砖面上拖出触目惊心的血痕。他 涣散的瞳孔望向巷口那抹血色夜空,恍惚看见雷子站在火光里对他招手。 “雷哥对不住” 鲜血从嘴角汩汩涌出,阿狗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染血的砍刀掷向何欢后背—— “噗!” 刀尖扎进何欢小腿的瞬间,接应的面包车急刹在巷口。阿雄拖着惨叫的何欢跳上车,引擎轰鸣着消失在浓烟滚滚的街道尽头。 阿狗的手缓缓垂落,“雷哥……我来陪你了……” 十五分钟后,城南的夜空被浓烟染成暗红色。 老虎带着人扫荡完dh酒,玻璃渣和碎木屑在皮靴下咯吱作响。 他踹开后巷的铁门,手电筒的光柱扫过满地狼藉——突然定格在一具蜷缩的尸体上。 “操” 阿狗仰面躺在血泊里,腹部被捅穿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苍白的脸上却凝固着诡异的笑容。 他的右手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指尖前方不远处,一把弯折的砍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老虎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拂过阿狗尚未闭合的眼皮。身后的小弟们沉默地站着,空气里只剩下夜风呼啸的声音。 “带上他。”老虎突然扯下外套盖在阿狗身上。 两个马仔上前抬起尸体,黏稠的血浆顺着阿狗的衣角滴落,在水泥地上画出断断续续的红线。 巷子口传来有节奏的口哨声——这是撤退的信号。 整条长兴街上,上百号混混如同退潮般消失在小巷深处。他们沉默而有序,像是演练过无数遍。 有人扛着染血的钢管,有人拖着装钱的麻袋,最后面的人负责断后,几辆面包车行驶而来。 老虎走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乱透了的街道。 阿狗的尸体被安置在一辆无牌面包车里,染血的外套滑落,十分的沉静。 “虎哥!快上车!” 引擎的轰鸣声中,面包车驶出了街道。 地下室的灯光忽明忽暗,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和铁锈的混合气味。王兵的手机在桌上震动个不停,每一通电话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心头。 当最后一通电话挂断时,王兵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了三下,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情绪都压进肺里。 “阿狗死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格外清晰。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果然,那小子还是去找何欢拼命了。 王兵突然转向我,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神锐利如刀:“阿杰,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他顿了顿,“阿狗的母亲,要一直照顾下去。” 我重重地点头,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今晚这一仗,算是彻底撕破脸了。”王兵站起身,阴影笼罩着他半边脸庞,“从明天开始,所有堂口的生意全部停掉。” 他走到墙边,手指划过贴在墙上的势力分布图:“我们这边大多是十七八的混混,钱多钱少无所谓,够吃饭就行。” 手指突然停在标注着“大何”的红色区域,“但他们不一样——” 王兵冷笑一声,拳头狠狠砸在地图中央:“何欢要养上百号打手,要打点白道关系,要维持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他的声音越来越冷,“我们光脚的,不怕他们穿鞋的!” 第211章 让县城大乱 地下室的空气仿佛凝固。 王兵从后腰掏出枪,枪口抵在阿狗太阳穴上,金属的冰冷触感让阿狗浑身颤抖。保险栓弹开的“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跟我说没用,跟雷子说去。”王兵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般锋利。 阿狗没有求饶,只是机械地磕着头,额头撞击地面的闷响在地下室回荡。 鲜血混着泪水在地上洇开一片暗红,“兵哥我错了对不起” 王兵深吸一口气,枪口微微下移:“你放心。你死之后,你妈我会救。”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祸不及家人。” 阿狗突然僵住了。他缓缓抬头,染血的脸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惨白。 片刻的沉默后,他竟露出释然的笑:“谢了兵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话音未落,阿狗猛地弹起,像头困兽般冲向楼梯! 王兵的枪口随着那道踉跄的背影移动,食指在扳机上颤抖,却终究没有扣下。 我和大头刚要追,却被王兵铁钳般的手拦住:“让他走。” 我知道,王兵的心中仍存有一丝的善念,在他的心里,还是打算放阿狗一马。 “兵哥,这到底”我的声音在发抖。 “阿狗在我的酒里下药,被雷子喝了,”王兵收起枪,阴影遮住了他通红的眼眶,“雷子临死前留了三句话——” 他猛地攥紧拳头,“小心身边人,小心龙影,小心何欢。” 仿佛有炸弹在脑中爆开。何欢?又是大何兄弟,之前的县一中就是他的手笔。 王兵的手机突然震动。老虎的嗓门透过话筒炸响:“兵哥!兄弟们都准备好了!” “好!”王兵的眼神变得可怕,“你和虾子猛各带一队,到城南,把大何兄弟的两条街”他咬碎烟蒂,“给我扫一遍!” 挂断电话,王兵踢了踢角落的配电箱。灰尘飞扬中,他缓缓开口道:“现在在这里,我们三个,都是知根知底的兄弟,我不希望你们两个再出事!” “可是外面…”我问道。 “既然想让我帮着卖药,那我就要让他们卖不下去。”王兵打断我,说道:“我要让县城大乱!” dh酒·后巷 何欢的蝴蝶刀在指尖翻转,刀刃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冷光。他烦躁地将刀插回后腰,西装下摆沾上了几滴飞溅的血迹。 “操!王兵他妈疯了?连老子的地盘都敢动?!” 阿雄带着三个马仔撞开后门,巷子里的腐臭味扑面而来。远处街口传来玻璃碎裂和人群尖叫的嘈杂声,火光将半边夜空染成橘红色。 “欢哥,后门安全!”阿雄压低声音,额角的青筋暴起,“咱们的人十分钟后到!” 何欢啐了一口,摸出手机拨通号码:“妈的!王兵带了一百多号人扫我的场子!你他妈赶紧——” 话音未落,引擎的咆哮声撕裂夜空! 一辆黑色轿车如同失控的野兽般冲进窄巷,轮胎碾过积水溅起肮脏的水花。 何欢被阿雄猛地拽到墙角,后视镜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在砖墙上刮出刺耳声响。 “眼瞎吗?!”何欢的怒吼在巷子里回荡。 轿车突然倒车,发动机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再次朝他们撞来! “是冲我们来的!”阿雄一把推开何欢,三人迅速退向酒后门。车门却在此时猛地弹开,重重撞在铁门上,彻底封死了退路。 一个血人从驾驶座踉跄着爬出来。 月光下,阿狗浑身是血的身影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他右手拖着砍刀,刀刃在水泥地上划出刺目的火星。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已经骨折。 “妈的是你?!”阿雄瞳孔骤缩,下意识摸向腰间。 阿狗没有回答。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何欢,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两个马仔率先冲上去。阿狗突然暴起,左手抓住一人的衣领,砍刀狠狠劈下! 刀刃卡在锁骨处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另一人的鞭腿重重扫在阿狗腰侧,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却顺势抱住对方的腿,砍刀横向一拉—— “啊!!” 鲜血喷溅在斑驳的墙面上。那人抱着几乎被斩断的小腿惨叫倒地。 “疯了!都他妈疯了!”何欢的金链子歪在一边,链子上沾着血点。 阿雄一个箭步上前,双臂如铁钳般绞住阿狗持刀的手腕,皮鞋狠狠踹向膝窝。 骨骼错位的脆响中,阿狗再次跪倒,却用头槌猛击阿雄鼻梁! “咔嚓!” 鼻血喷涌而出。阿雄吃痛松手,阿狗趁机挣脱,砍刀朝着何欢当头劈下! “铛!” 蝴蝶刀精准格住砍刀,火花迸溅的瞬间,何欢反手一刀捅进阿狗腹部! “呃啊——!” 阿狗咳出一口鲜血,刀锋在脏器间搅动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但他竟然笑了,染血的牙齿在月光下格外瘆人。垂落的右手突然暴起,砍刀再次挥向何欢脖颈! 何欢偏头躲过,蝴蝶刀第二次捅入阿狗身体时,他贴着对方耳朵冷笑:“小杂种,下辈子记得——” 刀刃旋转着拔出。 阿狗的身体顺着墙壁缓缓滑落,在斑驳的砖面上拖出触目惊心的血痕。他 涣散的瞳孔望向巷口那抹血色夜空,恍惚看见雷子站在火光里对他招手。 “雷哥对不住” 鲜血从嘴角汩汩涌出,阿狗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染血的砍刀掷向何欢后背—— “噗!” 刀尖扎进何欢小腿的瞬间,接应的面包车急刹在巷口。阿雄拖着惨叫的何欢跳上车,引擎轰鸣着消失在浓烟滚滚的街道尽头。 阿狗的手缓缓垂落,“雷哥……我来陪你了……” 十五分钟后,城南的夜空被浓烟染成暗红色。 老虎带着人扫荡完dh酒,玻璃渣和碎木屑在皮靴下咯吱作响。 他踹开后巷的铁门,手电筒的光柱扫过满地狼藉——突然定格在一具蜷缩的尸体上。 “操” 阿狗仰面躺在血泊里,腹部被捅穿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苍白的脸上却凝固着诡异的笑容。 他的右手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指尖前方不远处,一把弯折的砍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老虎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拂过阿狗尚未闭合的眼皮。身后的小弟们沉默地站着,空气里只剩下夜风呼啸的声音。 “带上他。”老虎突然扯下外套盖在阿狗身上。 两个马仔上前抬起尸体,黏稠的血浆顺着阿狗的衣角滴落,在水泥地上画出断断续续的红线。 巷子口传来有节奏的口哨声——这是撤退的信号。 整条长兴街上,上百号混混如同退潮般消失在小巷深处。他们沉默而有序,像是演练过无数遍。 有人扛着染血的钢管,有人拖着装钱的麻袋,最后面的人负责断后,几辆面包车行驶而来。 老虎走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乱透了的街道。 阿狗的尸体被安置在一辆无牌面包车里,染血的外套滑落,十分的沉静。 “虎哥!快上车!” 引擎的轰鸣声中,面包车驶出了街道。 地下室的灯光忽明忽暗,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和铁锈的混合气味。王兵的手机在桌上震动个不停,每一通电话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心头。 当最后一通电话挂断时,王兵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了三下,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情绪都压进肺里。 “阿狗死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格外清晰。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果然,那小子还是去找何欢拼命了。 王兵突然转向我,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神锐利如刀:“阿杰,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他顿了顿,“阿狗的母亲,要一直照顾下去。” 我重重地点头,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今晚这一仗,算是彻底撕破脸了。”王兵站起身,阴影笼罩着他半边脸庞,“从明天开始,所有堂口的生意全部停掉。” 他走到墙边,手指划过贴在墙上的势力分布图:“我们这边大多是十七八的混混,钱多钱少无所谓,够吃饭就行。” 手指突然停在标注着“大何”的红色区域,“但他们不一样——” 王兵冷笑一声,拳头狠狠砸在地图中央:“何欢要养上百号打手,要打点白道关系,要维持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他的声音越来越冷,“我们光脚的,不怕他们穿鞋的!” 第212章 真心的 这场混战持续了整整三天。 我们像一群游荡在黑夜里的狼,专挑大何兄弟防守薄弱的场子下手。 人多就跑,人少就砸,汽油瓶、钢管、砍刀轮番上阵,把他们的赌档、酒、地下钱庄砸得稀烂。 大何兄弟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他们的人马也疯狂报复,可我们早就按王兵的命令,把所有堂口的生意都停了。 那些十七八岁的少年们,兜里揣着王兵提前发的安家费,躲在安全屋里打牌、喝酒,听着外面传来的砸场子的动静,反而笑得没心没肺。 但神龙会的其他人可遭了殃。 山鬼骁的堂口被砸得一片狼藉,神龙娱乐城的玻璃门碎了一地,连带着几个叔父辈的场馆也被殃及。 整个县城的地下世界乱成一锅粥,仿佛这场血与火的狂欢,只是为了祭奠雷子的亡魂。 到了第四天,王兵的手机再次响起。 这一次,屏幕上闪烁的名字不再是“龙白”,而是“龙媛”。 王兵盯着手机看了两秒,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好,我这就过来。”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我和大头对视一眼,立刻起身跟上。 神龙娱乐城 小迪站在门口,脸上挂了彩,嘴角还带着淤青。他没说话,只是走过来重重拍了拍我们的肩膀,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 还没进会议室的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几个老家伙的怒骂声—— “王兵这小子反了天了!” “龙王,这事你必须管!” 可当我们推门而入时,骂声戛然而止。 会议室里坐满了神龙会的高层——龙王、财神、龙白、武南、山鬼骁,还有几个叔父辈的长老。但唯独少了暗之堂的龙影。 财神第一个开口,手帕擦嘴,眼睛眯成一条缝:“王兵,你现在很威风嘛,龙王请你,你都敢不来?” 王兵拉开椅子坐下,语气平淡:“财神爷,不好意思,这几天心情不好,闷了几天。” 龙王敲了敲桌子,声音低沉:“那现在是怎么回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会长?还是说你要翻天!” “当然有。”王兵直视龙王,“但我兄弟死了,难道要我坐以待毙?连报仇都不行?” 财神冷笑一声:“出来跑江湖的,生死难免!就因为死一个小弟,天天闹,大家还怎么混?” 王兵猛地抬眼,眼神锋利如刀:“和你这老财迷说不清楚!你懂什么是义吗?” 财神被怼得脸色铁青,武南赶紧打圆场:“王兵,财神爷怎么说也是前辈,你怎么能这样子说话呢。” 王兵朝武南点了点头,算是给了面子。 龙王深吸一口气,环视众人:“今天叫大家来,就是要解决这件事。” 武南看向王兵,笑道:“既然把我们几个老家伙都逼出来了,你想怎么处理?” 王兵笑了笑,语气冰冷:“还是南哥懂我,很简单,我要龙影和何欢偿命。” 财神拍桌而起:“不可能!” 王兵眼神一厉:“那既然各位办不了,那我只能按自己的方式解决!” 几个老家伙被王兵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终,龙王缓缓开口:“王兵,你要是信得过我,这件事我来处理。” 王兵沉默片刻,点头:“龙王,我当然信你,毕竟是你带我走这条路的。” 龙王满意地“嗯”了一声,转头对龙白说道:“龙影背叛神龙会,按规矩处理掉。另外,约何欢出来谈谈。” 龙白点头应下。 龙王起身宣布:“散会!王兵,别再冲动行事。” 王兵没再多说,带着我和大头起身离开。 会议室里的人陆续散去,山鬼骁快步追了上来,低声道:“王兵,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王兵拍了拍他的肩:“谢了,骁哥。” 武南也走过来,语气沉稳:“有需要就开口,别让那帮药贩子看不起我们神龙会。” 王兵点头:“必须的,南哥。” 走出神龙娱乐城时,夜风微凉。 王兵点燃一支烟,烟雾在夜色中缓缓飘散。 “阿杰,大头。”他忽然开口,“真心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王兵打了个电话,让在外行动的兄弟都撤了回来,面对这种事,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默默地跟在王兵后面。 天越来越黑,一间出租屋的房门紧锁,只有一扇可以滑动的窗户,月光渗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龙影从窗户翻进房里,稳稳落地,“妈的,半大的小子,这么有种……” 龙影摘下面具的瞬间,银色金属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冷光。他随手将面具扔在沙发上,手指按向电灯开关—— “啪。” 灯光亮起的刹那,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餐桌旁,龙白一身雪白西装,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敲击桌面。 “回来了。”龙白的声音很淡,仿佛只是在谈论今晚的天气。 龙影的肌肉瞬间绷紧,又缓缓放松。他并不意外龙白能找到这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的了解比亲兄弟还深。 “别来无恙啊,哥。”龙影扯了扯嘴角,走向酒柜,取出两个杯子。 倒酒时,他的手稳得可怕,酒液在杯中划出完美的弧线。 龙白接过酒杯,却没有喝,只是轻轻放在桌上:“会长要我杀你。” “是吗?”龙影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喉结滚动,“那哥你怎么想的?” 龙白的表情始终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两个选择。” 他竖起一根手指,“一,你死,我拿走令牌。”再竖起第二根,“二,把令牌给我,离开县城,永远别回来。” 龙影突然笑了。 他站起身,猛地掀翻床垫——床板下整整齐齐码着成捆的钞票,散发着油墨的味道。 “这是我这几年赚的。”龙影踢了踢钱堆,“你觉得,我可能收手吗?” 龙白的眉毛微微挑起:“那你就是找死咯。” “不。”龙影的笑容骤然狰狞,“我还有第三种选择,杀了你!” 他的手枪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中,滑套拉动的金属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砰!” 子弹穿透龙白的左肩,洁白的西装多了一个弹孔。龙白暴起掀翻餐桌,餐桌挡在身前,木屑飞溅中,他的配枪已经对准龙影—— “砰砰砰!” 龙影翻滚着躲到床板后,子弹在铁架上迸出火星。 两人默契地清空弹匣,三十发子弹在狭小的房间里织成死亡之网。 “咔。” 最后一颗弹壳落地。龙白踹开挡在面前的桌子,拳头带着风声砸向龙影面门! “我不知道那老家伙给了你什么好处!”龙影矮身躲过,一记勾拳直取龙白腰腹,“能让你死心塌地!” 龙白侧身闪避,皮靴横扫向龙影下盘:“会长带我们出福利院!给我们吃穿!做人要懂得感恩。” “那是我们应得的!”龙影格挡的胳膊被震得发麻,膝盖狠狠顶向龙白腹部,“我们替他卖命诶!” 龙白双手下压挡住膝撞,额头狠狠撞向龙影—— “咚!” 龙影踉跄后退,鼻血喷涌而出。他抹了把脸,血迹在掌心拖出长长的红痕。 “没有会长,你能有今天?”龙白甩了甩发麻的手臂。 “你说得对,没有那老家伙,我确实达不到现在的高度!”龙影突然癫狂大笑,“但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面具之后!” 龙白甩了甩手:“神龙会马上洗白,大家都不用再活在地下,你怎么就等不了!” “等?”龙影嘶吼着打断,“你觉得龙王那种人,洗白后可能把产业留给你吗?这些年的脏事,你我心知肚明!” 几番打斗下来,龙白原本洁白的西装,已渐渐地落了黑。 他的眼神终于出现波动,但还是淡淡开口:“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的是你!”龙影张开双臂,染血的面容宛如恶鬼,“我们的手早就黑了,永远都洗不白了!哈哈哈——” 第212章 真心的 这场混战持续了整整三天。 我们像一群游荡在黑夜里的狼,专挑大何兄弟防守薄弱的场子下手。 人多就跑,人少就砸,汽油瓶、钢管、砍刀轮番上阵,把他们的赌档、酒、地下钱庄砸得稀烂。 大何兄弟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他们的人马也疯狂报复,可我们早就按王兵的命令,把所有堂口的生意都停了。 那些十七八岁的少年们,兜里揣着王兵提前发的安家费,躲在安全屋里打牌、喝酒,听着外面传来的砸场子的动静,反而笑得没心没肺。 但神龙会的其他人可遭了殃。 山鬼骁的堂口被砸得一片狼藉,神龙娱乐城的玻璃门碎了一地,连带着几个叔父辈的场馆也被殃及。 整个县城的地下世界乱成一锅粥,仿佛这场血与火的狂欢,只是为了祭奠雷子的亡魂。 到了第四天,王兵的手机再次响起。 这一次,屏幕上闪烁的名字不再是“龙白”,而是“龙媛”。 王兵盯着手机看了两秒,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好,我这就过来。”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我和大头对视一眼,立刻起身跟上。 神龙娱乐城 小迪站在门口,脸上挂了彩,嘴角还带着淤青。他没说话,只是走过来重重拍了拍我们的肩膀,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 还没进会议室的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几个老家伙的怒骂声—— “王兵这小子反了天了!” “龙王,这事你必须管!” 可当我们推门而入时,骂声戛然而止。 会议室里坐满了神龙会的高层——龙王、财神、龙白、武南、山鬼骁,还有几个叔父辈的长老。但唯独少了暗之堂的龙影。 财神第一个开口,手帕擦嘴,眼睛眯成一条缝:“王兵,你现在很威风嘛,龙王请你,你都敢不来?” 王兵拉开椅子坐下,语气平淡:“财神爷,不好意思,这几天心情不好,闷了几天。” 龙王敲了敲桌子,声音低沉:“那现在是怎么回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会长?还是说你要翻天!” “当然有。”王兵直视龙王,“但我兄弟死了,难道要我坐以待毙?连报仇都不行?” 财神冷笑一声:“出来跑江湖的,生死难免!就因为死一个小弟,天天闹,大家还怎么混?” 王兵猛地抬眼,眼神锋利如刀:“和你这老财迷说不清楚!你懂什么是义吗?” 财神被怼得脸色铁青,武南赶紧打圆场:“王兵,财神爷怎么说也是前辈,你怎么能这样子说话呢。” 王兵朝武南点了点头,算是给了面子。 龙王深吸一口气,环视众人:“今天叫大家来,就是要解决这件事。” 武南看向王兵,笑道:“既然把我们几个老家伙都逼出来了,你想怎么处理?” 王兵笑了笑,语气冰冷:“还是南哥懂我,很简单,我要龙影和何欢偿命。” 财神拍桌而起:“不可能!” 王兵眼神一厉:“那既然各位办不了,那我只能按自己的方式解决!” 几个老家伙被王兵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终,龙王缓缓开口:“王兵,你要是信得过我,这件事我来处理。” 王兵沉默片刻,点头:“龙王,我当然信你,毕竟是你带我走这条路的。” 龙王满意地“嗯”了一声,转头对龙白说道:“龙影背叛神龙会,按规矩处理掉。另外,约何欢出来谈谈。” 龙白点头应下。 龙王起身宣布:“散会!王兵,别再冲动行事。” 王兵没再多说,带着我和大头起身离开。 会议室里的人陆续散去,山鬼骁快步追了上来,低声道:“王兵,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王兵拍了拍他的肩:“谢了,骁哥。” 武南也走过来,语气沉稳:“有需要就开口,别让那帮药贩子看不起我们神龙会。” 王兵点头:“必须的,南哥。” 走出神龙娱乐城时,夜风微凉。 王兵点燃一支烟,烟雾在夜色中缓缓飘散。 “阿杰,大头。”他忽然开口,“真心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王兵打了个电话,让在外行动的兄弟都撤了回来,面对这种事,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默默地跟在王兵后面。 天越来越黑,一间出租屋的房门紧锁,只有一扇可以滑动的窗户,月光渗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龙影从窗户翻进房里,稳稳落地,“妈的,半大的小子,这么有种……” 龙影摘下面具的瞬间,银色金属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冷光。他随手将面具扔在沙发上,手指按向电灯开关—— “啪。” 灯光亮起的刹那,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餐桌旁,龙白一身雪白西装,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敲击桌面。 “回来了。”龙白的声音很淡,仿佛只是在谈论今晚的天气。 龙影的肌肉瞬间绷紧,又缓缓放松。他并不意外龙白能找到这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的了解比亲兄弟还深。 “别来无恙啊,哥。”龙影扯了扯嘴角,走向酒柜,取出两个杯子。 倒酒时,他的手稳得可怕,酒液在杯中划出完美的弧线。 龙白接过酒杯,却没有喝,只是轻轻放在桌上:“会长要我杀你。” “是吗?”龙影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喉结滚动,“那哥你怎么想的?” 龙白的表情始终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两个选择。” 他竖起一根手指,“一,你死,我拿走令牌。”再竖起第二根,“二,把令牌给我,离开县城,永远别回来。” 龙影突然笑了。 他站起身,猛地掀翻床垫——床板下整整齐齐码着成捆的钞票,散发着油墨的味道。 “这是我这几年赚的。”龙影踢了踢钱堆,“你觉得,我可能收手吗?” 龙白的眉毛微微挑起:“那你就是找死咯。” “不。”龙影的笑容骤然狰狞,“我还有第三种选择,杀了你!” 他的手枪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中,滑套拉动的金属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砰!” 子弹穿透龙白的左肩,洁白的西装多了一个弹孔。龙白暴起掀翻餐桌,餐桌挡在身前,木屑飞溅中,他的配枪已经对准龙影—— “砰砰砰!” 龙影翻滚着躲到床板后,子弹在铁架上迸出火星。 两人默契地清空弹匣,三十发子弹在狭小的房间里织成死亡之网。 “咔。” 最后一颗弹壳落地。龙白踹开挡在面前的桌子,拳头带着风声砸向龙影面门! “我不知道那老家伙给了你什么好处!”龙影矮身躲过,一记勾拳直取龙白腰腹,“能让你死心塌地!” 龙白侧身闪避,皮靴横扫向龙影下盘:“会长带我们出福利院!给我们吃穿!做人要懂得感恩。” “那是我们应得的!”龙影格挡的胳膊被震得发麻,膝盖狠狠顶向龙白腹部,“我们替他卖命诶!” 龙白双手下压挡住膝撞,额头狠狠撞向龙影—— “咚!” 龙影踉跄后退,鼻血喷涌而出。他抹了把脸,血迹在掌心拖出长长的红痕。 “没有会长,你能有今天?”龙白甩了甩发麻的手臂。 “你说得对,没有那老家伙,我确实达不到现在的高度!”龙影突然癫狂大笑,“但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面具之后!” 龙白甩了甩手:“神龙会马上洗白,大家都不用再活在地下,你怎么就等不了!” “等?”龙影嘶吼着打断,“你觉得龙王那种人,洗白后可能把产业留给你吗?这些年的脏事,你我心知肚明!” 几番打斗下来,龙白原本洁白的西装,已渐渐地落了黑。 他的眼神终于出现波动,但还是淡淡开口:“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的是你!”龙影张开双臂,染血的面容宛如恶鬼,“我们的手早就黑了,永远都洗不白了!哈哈哈——” 第213章 无名 龙白没有多说什么,他的皮靴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盯着龙影那双充血的眼睛,缓缓抬起腿,猛地踹向对方胸口—— 龙影双臂交叉格挡,肌肉绷紧的瞬间借力后撤,紧接着一个矮身,右腿如铁鞭般扫向龙白下盘! “二十年前我没打过你”龙影的裤腿在空气中猎猎作响,“今天,我就要让你趴下!” 龙白后跳避过,地板被龙影的腿风扫得震颤:“二十年前你打不过我,现在”他突然欺身而上,一记直拳轰在龙影心窝,“依然打不过!” “咳!”龙影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衣架。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咧嘴笑了,染血的牙齿在灯光下格外瘆人。下一秒,他如蛮牛般冲撞而来! 龙白来不及闪避,被拦腰抱住。两人纠缠着向后跌去,龙白的后腰正对尖锐的桌角—— “砰!” 千钧一发之际,龙白腰腹发力,硬生生在半空扭转体位。龙影被他反摔在餐桌上,玻璃台面轰然碎裂,碎片扎进龙影后背,鲜血顿时浸透了黑色衬衫。 “还是办不到吗?”龙影躺在碎片中苦笑,手指却悄悄摸向靴筒。 寒光乍现! 弹簧刀弹出瞬间,龙影暴起发难!刀刃擦着龙白咽喉划过,西装前襟应声裂开—— “叮。” 刀尖戳进西装内,却没有鲜血流出,龙影愣住了。 龙影的瞳孔骤然收缩,龙白已经扣住他手腕,一记过肩摔将他重重砸向地面! “哥!我们五兄弟只剩我们两个了”龙影挣扎着后退,在地板上拖出长长血痕,“放了我我把钱都给你,都给你!” 龙白扯开破损的西装,露出里面的防弹衣。他拾起掉落的弹簧刀,刀尖滴落的血珠在地板上绽开小小红花。 “规则不是我定的。”龙白的声音很轻,“碰药的人,必须死。” 刀光没入胸膛时,龙影的惨叫卡在喉咙里。他涣散的瞳孔倒映着,龙白捡起银色面具的动作,冰凉的金属重新覆上他逐渐僵硬的脸。 当刻着“暗”字的令牌被抽出时,龙影最后听见的,是房门打开的吱呀声。 月光从走廊漏进来,照亮了他垂落的手—— 他本是一个孤儿,不过想图点名分,却落得,死前无名,死后亦是无名。 龙影死后,龙王安排了王兵与何欢的谈判。王兵跟着龙王离开后,我们几个兄弟一时无事可做。 雷子已经走了三天,按照规矩,今天该火化了。我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心里空落落的,决定去陵园看看他。 陵园不大,灰白色的龛位整齐排列,像一座座沉默的墓碑。 雷子的骨灰被安置在第四排第二个,黑白照片里的他依旧笑得张扬,仿佛下一秒就会拍着我的肩膀说:“阿杰,别怂啊!” 我在他的龛位前放了一束白菊,点燃三炷香,青烟袅袅升起。 “雷哥”我的声音哽了一下,“在那边好好的,我我会常来看你。” 眼泪不争气地滑落。从县一中到现在,雷子就像第二个兵哥,打架替我挡刀,喝酒替我挡酒,就连我第一次被李伟打,也是雷子来救的我。 可现在,天人永隔,我只希望他来世能大富大贵。 离开陵园时,夕阳已经西沉。我掏出手机,鬼使神差地拨通了黄文菲的号码——没想到她竟然秒接。 “喂?怎么了?”她的声音清脆,像一泓清泉。 我抹了把脸,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没怎么,就是想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敏锐地察觉到我声音里的沙哑。 “我能有什么事?”我干笑两声,“你呢?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呀,有吃有喝,没什么好担心的啦!”她语气轻快,却让我心里更酸。 我深吸一口气:“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 现在的我,只能从她这里得到一丝慰藉,却不敢告诉她,我正深陷怎样的腥风血雨。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人。 我本能地警觉起来,脚步不停,继续和黄文菲通话,但余光始终盯着那辆车——我快,它也快;我慢,它也慢。 “啊杰?”黄文菲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我没回答,猛地拐进一条小巷。黑色轿车“吱”地刹在巷口,车门打开,下来四五个手持砍刀的人,我确定,他们是冲我来的。 我握紧手机,拔腿狂奔。 身后脚步声急促逼近,我后背突然一凉—— “嘶啦!” 刀刃划破衣服,火辣辣的痛感瞬间蔓延。我踉跄着回头,瞳孔骤缩—— 金鱼! 更让我震惊的是,站在金鱼身后的,居然是楚战东! “楚少,你确定是他?”金鱼歪着头打量我,“这小子我认识,他哪来的漂亮马子?” 我这才明白——这是之前欠下的债,现在来讨了。 “金鱼,好久不见。”我强装镇定,后背的血已经浸透了衬衫。 “是啊,好久不见。”金鱼甩了甩砍刀上的血珠,“你家王兵最近挺照顾我家生意啊?” “今天我还有事”我慢慢后退,“改天再唠?” 楚战东突然暴怒:“你他妈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得罪了我,管你什么会的,都得死!” 他推了金鱼一把,“快砍死他!钱归你,马子归我!” 金鱼舔了舔嘴唇:“楚少,你给的钱可不够买命啊。” 我趁机环顾四周,寻找逃生路线。 “加钱!”楚战东狞笑,“等搞到他马子,我先玩,玩够了给你!” “成交!”金鱼眼中凶光毕露,提刀冲来! 我转身就跑,赤手空拳的我,根本不可能斗得过他们五个带刀的。 但失血让脚步越来越沉。金鱼追上来,又是一刀劈在我背上! “砰!”我重重摔出巷口,滚到了马路上。 我艰难地起身跑着,身后的金鱼又挥出数刀,最终我被砍倒在马路的对面。 “跑啊,再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金鱼坏笑着看着我,慢慢地向我走来。 我则看着屁股,不断地向后挪动,“不跑了!还敢追,你好好看看这是哪!” 金鱼抬头一看——“第一中学”的校牌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一连串的脚步声浩浩荡荡的传来。 下一秒,校门轰然洞开! “哪个敢动我们杰哥?!” “嫌命长啊!!!” 上百名学生如潮水般涌出,领头的黄子豪和周小小冲在最前面。 金鱼和楚战东当场被吓得愣在原地。 当注意到这辆黑色轿车跟着我的时候,我就打算往县一中赶了,我知道,黄文菲发现我出事,一定会帮我摇人的。 黄子豪用钢管指着金鱼,“金鱼,你他妈搞笑呢,拿把砍刀要闯县一中,当我们县一中没人啊。” 周小小则拍了拍我身上的灰,“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倒了,让我看看,哪里受伤了,等一下从金鱼身上还回来。” 黄文菲也跑了出来,看到我满背鲜血,眼泪瞬间决堤:“怎么会搞成这样” 我直接把被砍烂的上衣给脱掉,对着黄文菲说道:“没事。” 金鱼脸色煞白,他的嘴角动了动,小声说道:“跑” 却被黄子豪精准捕捉道,“跑?” 黄子豪手中钢管举起又落下,“兄弟们,一个不留!” 第213章 无名 龙白没有多说什么,他的皮靴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盯着龙影那双充血的眼睛,缓缓抬起腿,猛地踹向对方胸口—— 龙影双臂交叉格挡,肌肉绷紧的瞬间借力后撤,紧接着一个矮身,右腿如铁鞭般扫向龙白下盘! “二十年前我没打过你”龙影的裤腿在空气中猎猎作响,“今天,我就要让你趴下!” 龙白后跳避过,地板被龙影的腿风扫得震颤:“二十年前你打不过我,现在”他突然欺身而上,一记直拳轰在龙影心窝,“依然打不过!” “咳!”龙影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衣架。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咧嘴笑了,染血的牙齿在灯光下格外瘆人。下一秒,他如蛮牛般冲撞而来! 龙白来不及闪避,被拦腰抱住。两人纠缠着向后跌去,龙白的后腰正对尖锐的桌角—— “砰!” 千钧一发之际,龙白腰腹发力,硬生生在半空扭转体位。龙影被他反摔在餐桌上,玻璃台面轰然碎裂,碎片扎进龙影后背,鲜血顿时浸透了黑色衬衫。 “还是办不到吗?”龙影躺在碎片中苦笑,手指却悄悄摸向靴筒。 寒光乍现! 弹簧刀弹出瞬间,龙影暴起发难!刀刃擦着龙白咽喉划过,西装前襟应声裂开—— “叮。” 刀尖戳进西装内,却没有鲜血流出,龙影愣住了。 龙影的瞳孔骤然收缩,龙白已经扣住他手腕,一记过肩摔将他重重砸向地面! “哥!我们五兄弟只剩我们两个了”龙影挣扎着后退,在地板上拖出长长血痕,“放了我我把钱都给你,都给你!” 龙白扯开破损的西装,露出里面的防弹衣。他拾起掉落的弹簧刀,刀尖滴落的血珠在地板上绽开小小红花。 “规则不是我定的。”龙白的声音很轻,“碰药的人,必须死。” 刀光没入胸膛时,龙影的惨叫卡在喉咙里。他涣散的瞳孔倒映着,龙白捡起银色面具的动作,冰凉的金属重新覆上他逐渐僵硬的脸。 当刻着“暗”字的令牌被抽出时,龙影最后听见的,是房门打开的吱呀声。 月光从走廊漏进来,照亮了他垂落的手—— 他本是一个孤儿,不过想图点名分,却落得,死前无名,死后亦是无名。 龙影死后,龙王安排了王兵与何欢的谈判。王兵跟着龙王离开后,我们几个兄弟一时无事可做。 雷子已经走了三天,按照规矩,今天该火化了。我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心里空落落的,决定去陵园看看他。 陵园不大,灰白色的龛位整齐排列,像一座座沉默的墓碑。 雷子的骨灰被安置在第四排第二个,黑白照片里的他依旧笑得张扬,仿佛下一秒就会拍着我的肩膀说:“阿杰,别怂啊!” 我在他的龛位前放了一束白菊,点燃三炷香,青烟袅袅升起。 “雷哥”我的声音哽了一下,“在那边好好的,我我会常来看你。” 眼泪不争气地滑落。从县一中到现在,雷子就像第二个兵哥,打架替我挡刀,喝酒替我挡酒,就连我第一次被李伟打,也是雷子来救的我。 可现在,天人永隔,我只希望他来世能大富大贵。 离开陵园时,夕阳已经西沉。我掏出手机,鬼使神差地拨通了黄文菲的号码——没想到她竟然秒接。 “喂?怎么了?”她的声音清脆,像一泓清泉。 我抹了把脸,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没怎么,就是想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敏锐地察觉到我声音里的沙哑。 “我能有什么事?”我干笑两声,“你呢?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呀,有吃有喝,没什么好担心的啦!”她语气轻快,却让我心里更酸。 我深吸一口气:“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 现在的我,只能从她这里得到一丝慰藉,却不敢告诉她,我正深陷怎样的腥风血雨。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人。 我本能地警觉起来,脚步不停,继续和黄文菲通话,但余光始终盯着那辆车——我快,它也快;我慢,它也慢。 “啊杰?”黄文菲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我没回答,猛地拐进一条小巷。黑色轿车“吱”地刹在巷口,车门打开,下来四五个手持砍刀的人,我确定,他们是冲我来的。 我握紧手机,拔腿狂奔。 身后脚步声急促逼近,我后背突然一凉—— “嘶啦!” 刀刃划破衣服,火辣辣的痛感瞬间蔓延。我踉跄着回头,瞳孔骤缩—— 金鱼! 更让我震惊的是,站在金鱼身后的,居然是楚战东! “楚少,你确定是他?”金鱼歪着头打量我,“这小子我认识,他哪来的漂亮马子?” 我这才明白——这是之前欠下的债,现在来讨了。 “金鱼,好久不见。”我强装镇定,后背的血已经浸透了衬衫。 “是啊,好久不见。”金鱼甩了甩砍刀上的血珠,“你家王兵最近挺照顾我家生意啊?” “今天我还有事”我慢慢后退,“改天再唠?” 楚战东突然暴怒:“你他妈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得罪了我,管你什么会的,都得死!” 他推了金鱼一把,“快砍死他!钱归你,马子归我!” 金鱼舔了舔嘴唇:“楚少,你给的钱可不够买命啊。” 我趁机环顾四周,寻找逃生路线。 “加钱!”楚战东狞笑,“等搞到他马子,我先玩,玩够了给你!” “成交!”金鱼眼中凶光毕露,提刀冲来! 我转身就跑,赤手空拳的我,根本不可能斗得过他们五个带刀的。 但失血让脚步越来越沉。金鱼追上来,又是一刀劈在我背上! “砰!”我重重摔出巷口,滚到了马路上。 我艰难地起身跑着,身后的金鱼又挥出数刀,最终我被砍倒在马路的对面。 “跑啊,再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金鱼坏笑着看着我,慢慢地向我走来。 我则看着屁股,不断地向后挪动,“不跑了!还敢追,你好好看看这是哪!” 金鱼抬头一看——“第一中学”的校牌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一连串的脚步声浩浩荡荡的传来。 下一秒,校门轰然洞开! “哪个敢动我们杰哥?!” “嫌命长啊!!!” 上百名学生如潮水般涌出,领头的黄子豪和周小小冲在最前面。 金鱼和楚战东当场被吓得愣在原地。 当注意到这辆黑色轿车跟着我的时候,我就打算往县一中赶了,我知道,黄文菲发现我出事,一定会帮我摇人的。 黄子豪用钢管指着金鱼,“金鱼,你他妈搞笑呢,拿把砍刀要闯县一中,当我们县一中没人啊。” 周小小则拍了拍我身上的灰,“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倒了,让我看看,哪里受伤了,等一下从金鱼身上还回来。” 黄文菲也跑了出来,看到我满背鲜血,眼泪瞬间决堤:“怎么会搞成这样” 我直接把被砍烂的上衣给脱掉,对着黄文菲说道:“没事。” 金鱼脸色煞白,他的嘴角动了动,小声说道:“跑” 却被黄子豪精准捕捉道,“跑?” 黄子豪手中钢管举起又落下,“兄弟们,一个不留!” 第214章 谈和 金鱼还想跑,可他怎么可能跑得过县一中上百名学生! 金鱼刚转身的时候,就被潮水般涌来的学生堵住了退路。 黄子豪一个箭步冲上去,抡起钢管狠狠拍在金鱼膝盖上。“咔嚓”一声脆响,金鱼惨叫着跪倒在地,砍刀“咣当”掉在水泥地上。 “按住!”周小小吼了一嗓子,十几个男生立刻扑上去,把金鱼五人压得死死的。 楚战东的金链子被扯断,那张嚣张的脸被按在柏油路上摩擦,昂贵的球鞋也被踩掉了。 “阿杰,怎么处理?”黄子豪踩着金鱼的背,转头问我。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掏出手机:“这两人留着有用。” 电话接通,老虎的声音传来:“阿杰?” “老虎,帮我叫辆车,绑几个人,在县一中!” 不到十分钟,一辆银色面包车呼啸而来。车上跳下四个精壮汉子,手里攥着拇指粗的麻绳,腰间鼓鼓囊囊的显然别着家伙。 “杰哥。”领头的过肩龙冲我点头,目光扫过地上五人,\"就他们?\" “嗯,绑回麻将馆。”我指了指金鱼和楚战东,“这两个重点照顾。” 过肩龙狞笑着蹲下,麻绳在金鱼脖子上绕了两圈,勒得他直翻白眼。楚战东还想挣扎,被人一记肘击砸在太阳穴上,顿时瘫软如泥。 “子豪。”我拍了拍黄子豪的肩膀,“谢了,帮我照顾好文菲。” 黄子豪咧嘴一笑,拳头在我胸口轻捶一下:“自己小心。” 面包车门“哗啦”拉开,我纵身跃入车厢。金鱼像死鱼般被扔在脚边,楚战东则被胶带封住了嘴,裤裆湿了一大片。 引擎轰鸣,车子驶离的瞬间,我透过车窗看见黄文菲挤在人群最前面。她咬着嘴唇,手指紧紧揪住校服下摆,眼眶通红。 我别过头,拉上车门。 夜色如墨,县城中间的街道灯火通明。这里曾是东星斑的地盘,如今却挂满了大何兄弟的招牌。霓虹灯下,赌档、酒、夜总会人来人往,纸醉金迷。 龙王带着王兵和龙白,缓步踏入这条喧嚣的街道。他们的出现,让街边几个放风的小弟脸色骤变,有人慌忙掏出手机,却被龙白一个眼神瞪得缩了回去。 聚贤茶楼,二楼雅间。 何欢正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品着茶。阿雄站在他身后,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家伙。茶桌的主位空着,像是早就预料到谁会来。 龙王毫不客气地坐下,手中的核桃发出“咔咔”的摩擦声。王兵径直坐到何欢对面,两人目光相撞,空气中仿佛迸出火星。 一名旗袍女服务员端着茶壶进来,给龙王和王兵倒上功夫茶。茶水溅出几滴,在紫砂茶盘上晕开。 “何欢。”龙王抿了口茶,声音沉稳,“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前辈。今天把话摊开说——你和王兵的恩怨,到此为止。该赔钱赔钱,该吃饭吃饭,大伙都还要讨生活。” 何欢嗤笑一声:“龙王,你让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当堂主?他做得明白吗?”他摇了摇头,“你的心可真大。” “我做不做得明白,关你屁事!”王兵猛地拍桌,茶盏震得叮当响,“你他妈自己干过什么,心里没数?够枪毙一百回了!” 何欢脸色一沉:“妈的,这次是你先动我场子的!真以为县城你最大了?” “动你场子怎么了?”王兵冷笑,“你要是喜欢,我天天带百十个兄弟去你酒''喝酒''都行啊。” “够了!”龙王一掌拍在桌上,茶壶翻倒,滚烫的茶水漫过桌面,“何欢,这个面子你不会不给我?” 何欢扯松领带,露出脖颈上狰狞的刺青:“既然龙王开口了,那好——”他指了指地面,“让这小子给我磕三个响头,道个歉,这事就算翻篇。” 龙王眼神一冷。他太了解王兵——让他低头,比要他的命还难。 龙白适时递上一个黑皮箱。龙王打开箱子,推了过去——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百元大钞,少说也有二十万。 “磕头就免了。”龙王淡淡道,“这些钱,算是补偿。你也砸了我们不少场子,我们既往不咎。” 何欢瞥了眼钱箱,突然大笑:“龙王,你看我像缺钱的样子吗?”他猛地收敛笑容,眼神阴鸷,“要不是给你面子,明天我就能让这小子消失!” 龙王缓缓靠回椅背:“那你的意思是” “三个响头,少一个都不行!”何欢一字一顿。 王兵忽然笑了。 他站起身,右手摸向腰间:“龙王,我就说跟他没什么好谈的。” 下一秒—— “咔嚓!” 手枪上膛,黑洞洞的枪口直接顶在何欢眉心! “要我磕头?”王兵的声音冷得像冰,“老子先让你躺下!” 何欢倒是一点不慌,举起桌上的茶,慢慢放到嘴边,小饮一口,“吓我啊!你敢在这开枪?” 王兵握枪的手紧了紧,“有什么不敢的?” 茶香在枪口的硝烟中变得刺鼻。 何欢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食指在杯沿轻轻一弹,“叮”的清响在死寂的包厢里格外刺耳。 他抬腕看了眼金表,忽然咧嘴一笑:“这个点,你那个小弟应该快不行了,就那个叫什么,杨…杨少杰好像…” 王兵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他妈敢动他?!” 怒吼声中,王兵的食指压向扳机。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一个青瓷茶壶呼啸着砸在他手腕上! “砰!” 子弹打穿天花板,吊灯碎片簌簌落下。何欢狼狈地滚到茶桌后,西装被飞溅的茶水浸透:“操!你真开枪?!” 王兵甩了甩发麻的手腕,枪口急转指向女服务员——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此刻眼神凌厉如刀,旗袍开衩处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小腿。 “唰!” 一记高鞭腿带着破空声扫来,王兵侧身避过,手枪却被踢飞出去,撞在屏风上滑进角落。 场面瞬间陷入混乱,见王兵已经没了枪,何欢从阴影中缓步走出,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冷笑,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王兵,”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里带着猫戏老鼠般的愉悦,“听说你身边那个练家子保镖很能打?”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我在县城挖了三个月,才找到这三位‘高手’。” 女服务员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修长的右腿如鞭子般扫向王兵头部,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 王兵瞳孔骤缩,急忙后仰,那记鞭腿堪堪擦过他的鼻尖。他能闻到皮革鞋底擦过时带起的淡淡硝烟味——这女人鞋底竟藏着暗器! “本来是要留给你那个保镖的,”何欢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支雪茄,悠闲地点燃,“不过今天就先用来对付你们!” 他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眼神陡然转冷,“把他们三个给我留在这!” 王兵的后背已经抵上冰冷的墙面,他能感觉到汗水正顺着脊椎往下淌。 面前的女服务员再次欺身而上,这次是连环三腿——高扫头、中段踢、下盘扫,动作行云流水。 王兵格挡的手臂被震得发麻,第二腿直接踹在他肋部,他闷哼一声,尝到了喉咙里的血腥味。 角落里,被踢飞的手枪静静躺在碎酒瓶中间,反射着冰冷的光。 女服务员的第四腿直奔咽喉而来,王兵突然一个矮身,手中甩棍直指她的两腿之间,女服务员猛地收回腿,略显羞涩。 王兵这才逃过一劫。 何欢的雪茄停在了半空,他眯起眼睛:“有意思。” 另一边,龙白已护着龙王退到墙边。包厢门突然被踹开,一个瘦高,一个矮胖,两个男人堵住出口。 瘦子像根竹竿,拳头却带着风雷之势直取龙白咽喉;胖子活似个肉球,矮身撞向龙白膝盖,地面都在微微震颤。 “何欢!”龙王额头青筋暴起,“你他妈疯了?连我都敢动?!” 雪茄烟雾后,何欢的笑容狰狞如鬼:“龙王,要怪就怪王兵,这么好的机会,我不可能放过的。” 他弹了弹烟灰,“等你们死了,大何帮就是县城的天!” 第214章 谈和 金鱼还想跑,可他怎么可能跑得过县一中上百名学生! 金鱼刚转身的时候,就被潮水般涌来的学生堵住了退路。 黄子豪一个箭步冲上去,抡起钢管狠狠拍在金鱼膝盖上。“咔嚓”一声脆响,金鱼惨叫着跪倒在地,砍刀“咣当”掉在水泥地上。 “按住!”周小小吼了一嗓子,十几个男生立刻扑上去,把金鱼五人压得死死的。 楚战东的金链子被扯断,那张嚣张的脸被按在柏油路上摩擦,昂贵的球鞋也被踩掉了。 “阿杰,怎么处理?”黄子豪踩着金鱼的背,转头问我。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掏出手机:“这两人留着有用。” 电话接通,老虎的声音传来:“阿杰?” “老虎,帮我叫辆车,绑几个人,在县一中!” 不到十分钟,一辆银色面包车呼啸而来。车上跳下四个精壮汉子,手里攥着拇指粗的麻绳,腰间鼓鼓囊囊的显然别着家伙。 “杰哥。”领头的过肩龙冲我点头,目光扫过地上五人,\"就他们?\" “嗯,绑回麻将馆。”我指了指金鱼和楚战东,“这两个重点照顾。” 过肩龙狞笑着蹲下,麻绳在金鱼脖子上绕了两圈,勒得他直翻白眼。楚战东还想挣扎,被人一记肘击砸在太阳穴上,顿时瘫软如泥。 “子豪。”我拍了拍黄子豪的肩膀,“谢了,帮我照顾好文菲。” 黄子豪咧嘴一笑,拳头在我胸口轻捶一下:“自己小心。” 面包车门“哗啦”拉开,我纵身跃入车厢。金鱼像死鱼般被扔在脚边,楚战东则被胶带封住了嘴,裤裆湿了一大片。 引擎轰鸣,车子驶离的瞬间,我透过车窗看见黄文菲挤在人群最前面。她咬着嘴唇,手指紧紧揪住校服下摆,眼眶通红。 我别过头,拉上车门。 夜色如墨,县城中间的街道灯火通明。这里曾是东星斑的地盘,如今却挂满了大何兄弟的招牌。霓虹灯下,赌档、酒、夜总会人来人往,纸醉金迷。 龙王带着王兵和龙白,缓步踏入这条喧嚣的街道。他们的出现,让街边几个放风的小弟脸色骤变,有人慌忙掏出手机,却被龙白一个眼神瞪得缩了回去。 聚贤茶楼,二楼雅间。 何欢正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品着茶。阿雄站在他身后,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家伙。茶桌的主位空着,像是早就预料到谁会来。 龙王毫不客气地坐下,手中的核桃发出“咔咔”的摩擦声。王兵径直坐到何欢对面,两人目光相撞,空气中仿佛迸出火星。 一名旗袍女服务员端着茶壶进来,给龙王和王兵倒上功夫茶。茶水溅出几滴,在紫砂茶盘上晕开。 “何欢。”龙王抿了口茶,声音沉稳,“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前辈。今天把话摊开说——你和王兵的恩怨,到此为止。该赔钱赔钱,该吃饭吃饭,大伙都还要讨生活。” 何欢嗤笑一声:“龙王,你让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当堂主?他做得明白吗?”他摇了摇头,“你的心可真大。” “我做不做得明白,关你屁事!”王兵猛地拍桌,茶盏震得叮当响,“你他妈自己干过什么,心里没数?够枪毙一百回了!” 何欢脸色一沉:“妈的,这次是你先动我场子的!真以为县城你最大了?” “动你场子怎么了?”王兵冷笑,“你要是喜欢,我天天带百十个兄弟去你酒''喝酒''都行啊。” “够了!”龙王一掌拍在桌上,茶壶翻倒,滚烫的茶水漫过桌面,“何欢,这个面子你不会不给我?” 何欢扯松领带,露出脖颈上狰狞的刺青:“既然龙王开口了,那好——”他指了指地面,“让这小子给我磕三个响头,道个歉,这事就算翻篇。” 龙王眼神一冷。他太了解王兵——让他低头,比要他的命还难。 龙白适时递上一个黑皮箱。龙王打开箱子,推了过去——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百元大钞,少说也有二十万。 “磕头就免了。”龙王淡淡道,“这些钱,算是补偿。你也砸了我们不少场子,我们既往不咎。” 何欢瞥了眼钱箱,突然大笑:“龙王,你看我像缺钱的样子吗?”他猛地收敛笑容,眼神阴鸷,“要不是给你面子,明天我就能让这小子消失!” 龙王缓缓靠回椅背:“那你的意思是” “三个响头,少一个都不行!”何欢一字一顿。 王兵忽然笑了。 他站起身,右手摸向腰间:“龙王,我就说跟他没什么好谈的。” 下一秒—— “咔嚓!” 手枪上膛,黑洞洞的枪口直接顶在何欢眉心! “要我磕头?”王兵的声音冷得像冰,“老子先让你躺下!” 何欢倒是一点不慌,举起桌上的茶,慢慢放到嘴边,小饮一口,“吓我啊!你敢在这开枪?” 王兵握枪的手紧了紧,“有什么不敢的?” 茶香在枪口的硝烟中变得刺鼻。 何欢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食指在杯沿轻轻一弹,“叮”的清响在死寂的包厢里格外刺耳。 他抬腕看了眼金表,忽然咧嘴一笑:“这个点,你那个小弟应该快不行了,就那个叫什么,杨…杨少杰好像…” 王兵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他妈敢动他?!” 怒吼声中,王兵的食指压向扳机。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一个青瓷茶壶呼啸着砸在他手腕上! “砰!” 子弹打穿天花板,吊灯碎片簌簌落下。何欢狼狈地滚到茶桌后,西装被飞溅的茶水浸透:“操!你真开枪?!” 王兵甩了甩发麻的手腕,枪口急转指向女服务员——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此刻眼神凌厉如刀,旗袍开衩处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小腿。 “唰!” 一记高鞭腿带着破空声扫来,王兵侧身避过,手枪却被踢飞出去,撞在屏风上滑进角落。 场面瞬间陷入混乱,见王兵已经没了枪,何欢从阴影中缓步走出,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冷笑,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王兵,”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里带着猫戏老鼠般的愉悦,“听说你身边那个练家子保镖很能打?”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我在县城挖了三个月,才找到这三位‘高手’。” 女服务员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修长的右腿如鞭子般扫向王兵头部,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 王兵瞳孔骤缩,急忙后仰,那记鞭腿堪堪擦过他的鼻尖。他能闻到皮革鞋底擦过时带起的淡淡硝烟味——这女人鞋底竟藏着暗器! “本来是要留给你那个保镖的,”何欢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支雪茄,悠闲地点燃,“不过今天就先用来对付你们!” 他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眼神陡然转冷,“把他们三个给我留在这!” 王兵的后背已经抵上冰冷的墙面,他能感觉到汗水正顺着脊椎往下淌。 面前的女服务员再次欺身而上,这次是连环三腿——高扫头、中段踢、下盘扫,动作行云流水。 王兵格挡的手臂被震得发麻,第二腿直接踹在他肋部,他闷哼一声,尝到了喉咙里的血腥味。 角落里,被踢飞的手枪静静躺在碎酒瓶中间,反射着冰冷的光。 女服务员的第四腿直奔咽喉而来,王兵突然一个矮身,手中甩棍直指她的两腿之间,女服务员猛地收回腿,略显羞涩。 王兵这才逃过一劫。 何欢的雪茄停在了半空,他眯起眼睛:“有意思。” 另一边,龙白已护着龙王退到墙边。包厢门突然被踹开,一个瘦高,一个矮胖,两个男人堵住出口。 瘦子像根竹竿,拳头却带着风雷之势直取龙白咽喉;胖子活似个肉球,矮身撞向龙白膝盖,地面都在微微震颤。 “何欢!”龙王额头青筋暴起,“你他妈疯了?连我都敢动?!” 雪茄烟雾后,何欢的笑容狰狞如鬼:“龙王,要怪就怪王兵,这么好的机会,我不可能放过的。” 他弹了弹烟灰,“等你们死了,大何帮就是县城的天!” 第215章 卑鄙的何欢 龙白护着龙王退到包厢门口,后背已经抵上了雕花木门。 矮胖子虽然身形敦实,但出拳却快如闪电,每一击都像铁锤般沉重。他的拳头短促有力,专攻龙白下盘,招式朴实却招招致命。 瘦高个则截然不同,他的双臂舒展如鹤翼,拳风凌厉,大开大合间带着呼啸的破空声。一记“白鹤亮翅”直取龙白咽喉,逼得龙白不得不仰头闪避。 “砰!” 龙白抓住空隙,一脚踹在矮胖子胸口。可对方只是晃了晃,竟纹丝不动!矮胖子狞笑一声,反手一拳砸在龙白大腿上—— “咔嚓!” 骨裂的脆响清晰可闻。龙白闷哼一声,身形一歪,瘦高个的拳头已如陨石般轰来! “咚!” 龙白被这一拳打得撞在墙上,壁画“哗啦”砸落。 他嘴角渗出血丝,却仍死死挡在龙王身前:“会长先走!” 龙王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盘着的文玩核桃突然激射而出! “嗖——砰!” 核桃如子弹般击中两人胸口,竟将他们震退一步!矮胖子捂着心口,脸色发青;瘦高个则惊疑不定地盯着地上已经碎裂的核桃——这力道,绝非常人所能及! “何欢,”龙王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今天最好弄死我。否则明天,大何帮上下鸡犬不留!” 何欢叼着雪茄,拍手大笑:“不愧是龙王!临危不乱!”他猛地收敛笑容,眼中杀机毕露:“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杀了他们,一人再加十万!” 龙白擦掉嘴角的血,再次挺直腰板。他的西装早已破烂,露出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来啊!” 矮胖子和瘦高个对视一眼,同时扑上!龙白拼死招架,却已是强弩之末 另一边 王兵被女服务员一记高鞭腿扫中腹部,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翻了一排茶架。紫砂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他的后背被瓷片扎得鲜血淋漓。 女服务员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她修长的腿高高抬起,旗袍开衩处露出大腿上诡异的毒蛇纹身——脚跟如战斧般朝着王兵头颅劈下! 千钧一发之际,王兵猛地翻滚避开。“轰”的一声,实木地板被这一脚劈出蛛网般的裂痕! 王兵捂着胸口剧烈咳嗽,鲜血从指缝间渗出。他猛地抬头,冲着包厢外嘶吼:“老陈!你他妈再不出来,老子就交代在这了!” 话音未落—— “轰!” 包厢门被一脚踹开,门轴直接断裂。一个衣服抹了灰的中年男人跨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两个昏迷的混混,像扔垃圾般随手甩到墙角。 “催命呢?”老陈拍了拍手上的灰,“楼下围了三十多号人,老子从后厨爬排水管上来的。” 王兵脸色骤变。老陈却已经心领神会,反手关上包厢门,“咔嗒”一声按下锁扣。 龙王突然浑身颤抖,看着老陈:“陈陈门主?真的是您?” 老陈立马警觉,眯起眼睛:“你是?” “我是小龙啊!”龙王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竟像个见到老师的学生,“当年跟着盗王爷的时候,有幸见过陈门主。” 老陈摸着下巴的胡茬,突然恍然:“哦——”他指了指龙王脖子上若隐若现的伤疤,“小龙?现在混得人模狗样了啊。” 王兵瞪大眼睛。他从未见过叱咤风云的龙王,对任何人露出这种近乎崇拜的表情。 何欢的雪茄“啪嗒”掉在地上。他猛地掀翻茶桌:“操!当这是认亲现场?就他妈一个人,给我剁了他!” 老陈不慌不忙地卷起袖口,对着何欢:“哥们,听我一句劝,现在放我们走,还好说,要是再这么执迷不悟的话,等一下可就不好收拾了。” “放你妈的屁!”何欢歇斯底里地挥手,“你就一个人,再能打,你也只是个人!” 另一边,瘦高个的拳头已经砸向龙白后脑。龙白闷哼一声倒地,鲜血在波斯地毯上洇开。 王兵踉跄着扑到老陈身边:“老陈别他妈唠了!快动手!阿杰那边可能出事了!” 老陈叹了口气。 下一秒,三人同时扑来—— 女服务员的鞭腿扫向太阳穴,矮胖子的铁拳直取心窝,瘦高个的鹤嘴啄向咽喉! 老陈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砰!” 第一声闷响,女服务员的膝盖被一掌劈碎; “咔嚓!” 第二声脆响,矮胖子的胳膊被扭成了麻花; “噗!” 第三声轻响,瘦高个的喉结被指尖点中,双眼瞬间充血! 这就是老陈的实力,毋庸置疑。 一切发生得太快,何欢瘫坐在太师椅上,雪茄烫穿了西裤都浑然不觉。 老陈甩了甩手腕,骨节发出“咔咔”的响声。他瞥了眼地上哀嚎的三人,嗤笑道:“一个龟拳,一个鹤拳,还一个蝶影腿,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就这点本事也敢动我?” 矮胖子捂着扭曲的胳膊,冷汗浸透了衣襟:“你你这是什么功夫?” “你还不配知道。”老陈冷冷道。 王兵捂着受伤的胸口,指向太师椅上的何欢:“老陈,把上面那个也废了。” 老陈挑了挑眉:“那是另外的价钱。” “这钱算我头上!”龙王立刻接话,眼神中竟带着几分急切。 何欢的脸色变了。他踉跄着站起身,声音发颤:“我我放你们走!你们走!” 老陈摇了摇头,眼神怜悯:“我说过了,现在可不好收拾了。” 就在这时—— “轰!” 包厢门被撞开,三十多个手持砍刀的混混鱼贯而入,瞬间将众人团团围住。锋利的刀锋在灯光下泛着寒光,整个包厢的空气仿佛凝固。 王兵贴近老陈,低声问:“有把握吗?\"” 老陈没有回答,而是直视何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哥们,我还是那句话,放我们走,大家都好说。” 他顿了顿,“否则真不敢收拾,你信吗?” 何欢的喉结滚动。他死死盯着地上三个昏迷的高手——这些人都是他花重金请来的,每一个都能单挑十个精英打手,却在老陈手里走不过一招。 “让让他们走!”何欢终于咬牙挥手。 人群顿时分开一条狭窄的通道。王兵指向昏迷的龙白:“带上他。” 老陈不情愿地背起龙白,嘟囔道:“带他得加100,有点重!” “先走再说!”王兵斩钉截铁。 四人缓缓向外移动,王兵警惕地盯着何欢,老陈即使背着龙白,始终保持着战斗姿态。就在他们即将踏出包厢的刹那—— “砰!” 枪声炸响! 何欢不知何时掏出了手枪,子弹精准地击中了龙王的后心! “龙王。”王兵目眦欲裂,转身接住倒下的龙王。温热的鲜血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袖。 “你他妈的——!”王兵的怒吼被接连的枪声打断。 “砰!砰!砰!” 老陈闪电般踢过一张实木茶桌挡在身前,木屑纷飞中,他厉喝一声:“快走!” 王兵背起奄奄一息的龙王,在老陈的掩护下冲向走廊。何欢的手下作势要追,却被何欢抬手制止—— “别追了”何欢的手还在发抖,“你们不是那人的对手” 第215章 卑鄙的何欢 龙白护着龙王退到包厢门口,后背已经抵上了雕花木门。 矮胖子虽然身形敦实,但出拳却快如闪电,每一击都像铁锤般沉重。他的拳头短促有力,专攻龙白下盘,招式朴实却招招致命。 瘦高个则截然不同,他的双臂舒展如鹤翼,拳风凌厉,大开大合间带着呼啸的破空声。一记“白鹤亮翅”直取龙白咽喉,逼得龙白不得不仰头闪避。 “砰!” 龙白抓住空隙,一脚踹在矮胖子胸口。可对方只是晃了晃,竟纹丝不动!矮胖子狞笑一声,反手一拳砸在龙白大腿上—— “咔嚓!” 骨裂的脆响清晰可闻。龙白闷哼一声,身形一歪,瘦高个的拳头已如陨石般轰来! “咚!” 龙白被这一拳打得撞在墙上,壁画“哗啦”砸落。 他嘴角渗出血丝,却仍死死挡在龙王身前:“会长先走!” 龙王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盘着的文玩核桃突然激射而出! “嗖——砰!” 核桃如子弹般击中两人胸口,竟将他们震退一步!矮胖子捂着心口,脸色发青;瘦高个则惊疑不定地盯着地上已经碎裂的核桃——这力道,绝非常人所能及! “何欢,”龙王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今天最好弄死我。否则明天,大何帮上下鸡犬不留!” 何欢叼着雪茄,拍手大笑:“不愧是龙王!临危不乱!”他猛地收敛笑容,眼中杀机毕露:“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杀了他们,一人再加十万!” 龙白擦掉嘴角的血,再次挺直腰板。他的西装早已破烂,露出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来啊!” 矮胖子和瘦高个对视一眼,同时扑上!龙白拼死招架,却已是强弩之末 另一边 王兵被女服务员一记高鞭腿扫中腹部,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翻了一排茶架。紫砂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他的后背被瓷片扎得鲜血淋漓。 女服务员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她修长的腿高高抬起,旗袍开衩处露出大腿上诡异的毒蛇纹身——脚跟如战斧般朝着王兵头颅劈下! 千钧一发之际,王兵猛地翻滚避开。“轰”的一声,实木地板被这一脚劈出蛛网般的裂痕! 王兵捂着胸口剧烈咳嗽,鲜血从指缝间渗出。他猛地抬头,冲着包厢外嘶吼:“老陈!你他妈再不出来,老子就交代在这了!” 话音未落—— “轰!” 包厢门被一脚踹开,门轴直接断裂。一个衣服抹了灰的中年男人跨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两个昏迷的混混,像扔垃圾般随手甩到墙角。 “催命呢?”老陈拍了拍手上的灰,“楼下围了三十多号人,老子从后厨爬排水管上来的。” 王兵脸色骤变。老陈却已经心领神会,反手关上包厢门,“咔嗒”一声按下锁扣。 龙王突然浑身颤抖,看着老陈:“陈陈门主?真的是您?” 老陈立马警觉,眯起眼睛:“你是?” “我是小龙啊!”龙王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竟像个见到老师的学生,“当年跟着盗王爷的时候,有幸见过陈门主。” 老陈摸着下巴的胡茬,突然恍然:“哦——”他指了指龙王脖子上若隐若现的伤疤,“小龙?现在混得人模狗样了啊。” 王兵瞪大眼睛。他从未见过叱咤风云的龙王,对任何人露出这种近乎崇拜的表情。 何欢的雪茄“啪嗒”掉在地上。他猛地掀翻茶桌:“操!当这是认亲现场?就他妈一个人,给我剁了他!” 老陈不慌不忙地卷起袖口,对着何欢:“哥们,听我一句劝,现在放我们走,还好说,要是再这么执迷不悟的话,等一下可就不好收拾了。” “放你妈的屁!”何欢歇斯底里地挥手,“你就一个人,再能打,你也只是个人!” 另一边,瘦高个的拳头已经砸向龙白后脑。龙白闷哼一声倒地,鲜血在波斯地毯上洇开。 王兵踉跄着扑到老陈身边:“老陈别他妈唠了!快动手!阿杰那边可能出事了!” 老陈叹了口气。 下一秒,三人同时扑来—— 女服务员的鞭腿扫向太阳穴,矮胖子的铁拳直取心窝,瘦高个的鹤嘴啄向咽喉! 老陈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砰!” 第一声闷响,女服务员的膝盖被一掌劈碎; “咔嚓!” 第二声脆响,矮胖子的胳膊被扭成了麻花; “噗!” 第三声轻响,瘦高个的喉结被指尖点中,双眼瞬间充血! 这就是老陈的实力,毋庸置疑。 一切发生得太快,何欢瘫坐在太师椅上,雪茄烫穿了西裤都浑然不觉。 老陈甩了甩手腕,骨节发出“咔咔”的响声。他瞥了眼地上哀嚎的三人,嗤笑道:“一个龟拳,一个鹤拳,还一个蝶影腿,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就这点本事也敢动我?” 矮胖子捂着扭曲的胳膊,冷汗浸透了衣襟:“你你这是什么功夫?” “你还不配知道。”老陈冷冷道。 王兵捂着受伤的胸口,指向太师椅上的何欢:“老陈,把上面那个也废了。” 老陈挑了挑眉:“那是另外的价钱。” “这钱算我头上!”龙王立刻接话,眼神中竟带着几分急切。 何欢的脸色变了。他踉跄着站起身,声音发颤:“我我放你们走!你们走!” 老陈摇了摇头,眼神怜悯:“我说过了,现在可不好收拾了。” 就在这时—— “轰!” 包厢门被撞开,三十多个手持砍刀的混混鱼贯而入,瞬间将众人团团围住。锋利的刀锋在灯光下泛着寒光,整个包厢的空气仿佛凝固。 王兵贴近老陈,低声问:“有把握吗?\"” 老陈没有回答,而是直视何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哥们,我还是那句话,放我们走,大家都好说。” 他顿了顿,“否则真不敢收拾,你信吗?” 何欢的喉结滚动。他死死盯着地上三个昏迷的高手——这些人都是他花重金请来的,每一个都能单挑十个精英打手,却在老陈手里走不过一招。 “让让他们走!”何欢终于咬牙挥手。 人群顿时分开一条狭窄的通道。王兵指向昏迷的龙白:“带上他。” 老陈不情愿地背起龙白,嘟囔道:“带他得加100,有点重!” “先走再说!”王兵斩钉截铁。 四人缓缓向外移动,王兵警惕地盯着何欢,老陈即使背着龙白,始终保持着战斗姿态。就在他们即将踏出包厢的刹那—— “砰!” 枪声炸响! 何欢不知何时掏出了手枪,子弹精准地击中了龙王的后心! “龙王。”王兵目眦欲裂,转身接住倒下的龙王。温热的鲜血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袖。 “你他妈的——!”王兵的怒吼被接连的枪声打断。 “砰!砰!砰!” 老陈闪电般踢过一张实木茶桌挡在身前,木屑纷飞中,他厉喝一声:“快走!” 王兵背起奄奄一息的龙王,在老陈的掩护下冲向走廊。何欢的手下作势要追,却被何欢抬手制止—— “别追了”何欢的手还在发抖,“你们不是那人的对手” 第216章 灭了大何 龙王的血浸透了王兵的衬衫,温热的液体顺着脊背往下淌。老人枯瘦的手死死抓着王兵的肩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咳咳”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溅在王兵侧脸上,像一朵绽开的红梅。 “龙王!你可千万别睡啊!”王兵的声音发颤,“马上就到医院了!” “不不能去医院……”龙王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这是枪伤会给会里惹麻烦” 老陈背着昏迷的龙白,眉头紧锁。龙白突然动了动,虚弱地睁开眼:“会长怎么了?” “醒了就自己走!”老陈没好气地把他扔下来,龙白却直接跪倒在地——他的右腿呈不自然的弯曲,显然已经骨折。 龙白瘫坐在地上,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咬着牙想站起来,却只能徒劳地抓住老陈的裤腿,“前辈,我腿好像断了!” “真是废物,被两个怪胎搞得这么狼狈!”老陈只好再次提起龙白。 龙白闷哼一声,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前辈教训的是” “龙白”龙王的声音嘶哑得可怕,“从今天起你辅佐王兵” 龙白瞳孔骤缩:“为什么?会长”他猛地抬头看向王兵,眼中满是不解。 “我可没答应要接啊!”王兵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指缝间还沾着龙王的血。 夜风吹过空荡的街道,远处传来几声犬吠。他们已经逃回了自己的地盘,街头和街尾都带着神龙会独有的金龙标志。 龙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在水泥地上。 他艰难地抬手示意停下:“别跑了……快……颠死……老子了……” 王兵小心翼翼地将龙王放下。老人倚着墙角,呼吸像破旧的风箱。他颤抖着举起龙头棍,龙嘴里的红宝石映着月光,仿佛在滴血。 “王兵”龙王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神龙会交给你了” 龙王用尽力气,继续说道:“你既然认识陈门主,一定能保神龙会平安!” 龙王说着,目光移向老陈,眼中带着几分敬畏。 王兵没有伸手,而是说道:“神龙会这么多人,谁都可以接,龙白接!” 龙白手脚都骨折了,耷拉着手臂看着王兵:“你看我这样子,像能接的吗?” 龙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从嘴角溢出:“我老头子都要死了” 他死死盯着王兵,“就这个心愿……你都不能……满足我吗……” 王兵终于接过龙头棍。沉甸甸的分量让他手腕一沉——这不仅是根棍子,更是整个神龙会的命脉。 “有了它”龙王露出释然的笑容,“你就是新会长记住” 鲜血不断从老人口中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裳。。 “记住……要遵守会规……把神龙会给带上正轨,还有……你可千万别碰我女儿……你配不上她……但你要保护好她……还有……” 王兵突然背起龙王:“废话真多!你自己保护她!” 可刚跑出十几步,王兵就僵在了原地。 背上的重量突然变得异常轻——龙王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头无力地垂在王兵肩头。 “龙王?” 没有回应。 王兵慢慢蹲下,将龙王平放在地。龙白用尽全力,拼命地向前蠕动,老陈提起他,将他放到了龙王跟前。 龙白的手指颤抖着探向龙王颈动脉—— “会长!!” 凄厉的哀嚎划破夜空。龙白因剧痛和悲痛再度昏死过去,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 王兵攥紧龙头棍,指节发白。龙王最后的耳语还在他脑海中回荡: “还有……灭了大何替我报仇” 王兵指了指昏厥的龙白,对老陈说道:“送他去医院。” 老陈皱了皱眉:“你呢?” 王兵没回答,只是弯腰抱起了龙王的遗体。老人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鲜血在王兵的衣襟上凝结成暗红色的痂。 神龙娱乐城 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娱乐城内人声鼎沸。赌场的轮盘转动,ktv包厢里传来嘶吼的歌声,舞池中的男女随着震耳的音乐摇摆。 直到—— “哐当!” 王兵浑身是血,抱着龙王的遗体,一步一步踏入大厅。他的脚步声沉重得像丧钟,所过之处,人群如潮水般退散。 “啊——!” 一个礼仪小姐的尖叫划破喧嚣,瞬间,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下一秒,数十个白衬衫、黑西裤的安保人员从四面八方涌来,将王兵团团围住。他们腰间鼓鼓囊囊,显然都带着家伙。 就在这时,人群被粗暴地分开。 一个红发少年挤了进来,火红色的头发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挡在王兵面前,压低声音:“兄弟,不是玩这么大?” 王兵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向前走。他的眼神空洞,仿佛看不见任何人。 红发少年——小迪咬了咬牙,转身喝道:“都让开!” 人群如摩西分海般退开,却又不敢完全散去,只是随着王兵的步伐缓缓后退。 王兵在小迪的护送下,走进电梯。 小迪按下六楼的按钮,偷偷瞥了眼王兵怀中的龙王。老人的脸已经呈现灰白色,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王兵”小迪欲言又止。 王兵依旧沉默。 六楼,一间私人套房。 敲门声响起。 门开处,龙媛一袭白裙,宛如出水芙蓉。 她先是一愣,随即看到王兵满身鲜血,瞳孔骤缩:“王兵?你” 当她的目光落在龙王身上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爸?!” 王兵没有说话,他也不敢看向龙媛。 他将遗体轻轻交给小迪,然后从怀中掏出那根鎏金龙头棍,递到龙媛手中。 龙媛的手在发抖,龙头棍上的龙睛宝石映出她惨白的脸。 王兵转身就走,他不敢回头看,身后的龙媛已经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他受不了龙媛眼中的震惊与悲痛,更受不了自己胸口那股窒息般的闷痛。打架斗殴他在行,可面对生死离别他只想逃。 他没有再坐电梯,而是从安全通道的楼梯下去。 昏暗的楼梯间里,王兵的脚步声回荡。他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渗出血丝。 一楼,王兵从安全通道的后门离开了神龙娱乐城,后巷的冷风扑面而来,王兵靠在潮湿的砖墙上,仰头望着夜空。 一滴雨水落在他的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此刻,麻将馆的地下室里,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金鱼和楚战东被五花大绑在铁椅上,嘴上贴着胶带,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 我正用湿毛巾擦着手上的血渍,手机突然在兜里震动起来。 “兵哥。”我按下接听键,顺手将染红的毛巾扔到一旁。 电话那头,王兵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失真:“阿杰,你没事?” “没事啊兵哥,”我踢了踢脚下带血的钢管,“我好得很。你回来了?” 电话里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像是王兵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半晌,他才开口:“嗯,你在哪?” “麻将馆地下室,”我看了眼鼻青脸肿的金鱼,“金鱼和楚战东被我绑来了。” 令人意外的沉默。 几秒钟后,听筒里传来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干得好”王兵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现在过来。” 挂断电话,我盯着手机屏幕愣了两秒——兵哥从来都是雷厉风行,说话掷地有声。刚才那通电话里,却透着说不出的疲惫。 第217章 还会有人死 金鱼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铁椅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我走过去,一把扯下他嘴上的胶带。 “杨少杰!”金鱼喘着粗气,“你他妈知道楚少是谁吗?他爹是——” “啪!” 我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打断了他的话:“省省,等兵哥来。” 楚战东在旁疯狂摇头,眼中满是恐惧。我冷笑一声,重新贴好胶带,转身走向楼梯。 我吩咐过肩龙道:“谁再动一下,就伺候伺候他!” 过肩龙点头,捡起地上的钢管。 推开地下室的门,夜风扑面而来。我点了根烟,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远处,一道车灯刺破夜色,正朝这边疾驰而来。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麻将馆门口,轮胎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王兵推门下车时,我差点没认出他—— 衬衫被血染成了暗红色,袖口还挂着凝固的血痂。最吓人的是他的眼神,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黑得瘆人。 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问。和王兵一起这么久,我清楚他的脾气——他想说的他自然会开口,他不说,也是为了保护我们。 地下室里,金鱼和楚战东被过肩龙“伺候”得服服帖帖。两人瘫在铁椅上,脸上糊满血和泪,胶带下的嘴唇还在微微发抖。 “砰!” 王兵一脚踹翻金鱼的椅子。铁椅砸在地面发出巨响,金鱼像条离水的鱼般剧烈抽搐。王兵抄起过肩龙手中的钢管,抡圆了往金鱼身上砸—— “啪!啪!” 钢管着肉的闷响在地下室回荡。金鱼的呜咽声越来越弱,血点飞溅到墙上,像一幅抽象的画。楚战东吓得直翻白眼,裤裆又湿了一片。 直到钢管被打弯,王兵才喘着粗气停手。金鱼已经成了血人,每喘一口气都带着血沫。 王兵将手中的钢管丢到一旁,钢管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王兵一下瘫坐在了椅子上。 “兵哥”我试探着开口。 “阿杰,”王兵突然拍了拍我肩膀,“谢谢你。”他声音哑得厉害,“帮大忙了。” 我有点一头雾水,我只不过是将要砍我的金鱼和楚战东给绑了起来,本来只是想给两人一个教训,就打算放了,没想到这还帮上王兵的忙了。 但下一秒,我就明白王兵的意思了。 王兵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很快接了起来。 “楚总,别来无恙啊。” 电话那头的楚雄有些疑惑:“王堂主?” 王兵语气冰冷:“令公子好威风啊,带着大何的人砍我弟弟,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手机里传来茶杯打翻的声音,紧接着是楚雄震惊的声音:“什么!这个逆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等他回来,我一定带着他去跟王堂主赔罪。” “不需要了!”王兵一脚踩在楚战东颤抖的腿上:“他现在就在我的手上,两百万,买楚公子一条命,不多,楚总。” 楚雄有些紧张:“不多不多,一点都不多,我现在就派人送过去,还麻烦王堂主高抬贵手。” 王兵冷笑道:“那还请楚总别耍花样,你也知道我的身份,真把我惹急了,我会怎么做,真不好说。” 楚雄一边收拾着,一边回应道:“明白明白,十分钟到。” 王兵将楚战东从帖椅上提了起来,往楼上走去,我紧跟在他的身后。 王兵找了一张麻将桌,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东风位,楚战东被他丢在了脚边,一动不动。 我则坐在了北风位,十分钟还不到,一辆豪华的轿车就停在了麻将馆门口,一个中年人跌跌撞撞的从车上走下来,手中提着两个密码箱,西装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走进麻将馆,我们清楚地看到楚雄憨态的脸上已经布满汗水。 “楚总,请坐。”王兵淡淡说道。 楚雄一屁股坐在了西风位。 王兵将楚战东提了起来,楚雄则将两个密码箱打开,露出里面一沓一沓的钞票。 我抬手将密码箱盖上,收到了脚边,收钱时故意慢动作,看着楚雄的脸不停抽搐。 王兵把楚战东像垃圾袋一样丢到楚雄面前,楚雄焦急地帮楚战东解着绳结。 王兵眼神凶狠地看着楚雄:“楚总,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自己的孩子还得自己教,这次我帮你教一次,下次想再教,恐怕就没机会了!” 楚雄解绳子的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连连点头,应声道:“是是是,一定不会再发生了,谢谢王堂主。” 他的汗水不断地冒出来,我和王兵则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楚雄解完楚战东身上的绳子,扶起楚战东,楚战东的裤子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透着一股骚味,裤子上一摊水渍,搞得我莫名其妙有点想笑。 但看王兵板着脸,我也继续装冷脸。 楚雄卑微道:“那王堂主,我们就先走了。” “等一下,你们还没跟我弟弟道歉呢!”王兵突然说,顺带指了指我。 我没想到还有我的事,有点尴尬。 楚雄弯腰对着我,恭敬地说道:“小兄弟不好意思啊,对不起了。” 楚雄拽给我九十度鞠躬时,我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这感觉太魔幻了——平时在县城财经杂志上趾高气扬的楚氏掌门,此刻像个犯错的小学生。 “不是你,是他!”王兵指了指楚战东。 楚战东还咬着牙,不想说话,楚雄赶忙拍了楚战东一下,楚战东才开口:“对不起了,杰哥。” 这感觉真爽,我摆了摆手:“没关系。” 楚雄扶着楚战东:“那我们先走了,王堂主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王兵点了点头。 等他们走到门口,王兵突然喊住他们:“楚总!” 楚雄再次回头,再次冒汗。 “怎么了,王堂主。” 王兵一边敲着麻将,一边笑着说道:“没事,就是叮嘱楚总一句,劝你们楚氏站队要谨慎,不要站错队了,你也清楚大何他们做的是什么生意,万一查下来……你懂的。” 楚雄的背影明显僵住了。 他机械式地点着头:“我明白了,多谢!” 王兵点了点头,楚雄将楚战东扶进副驾,然后驾驶着轿车离开了。 看着奔驰车逃命似的开走,王兵突然泄了气般瘫在椅子上。他摸出烟盒,手抖得打了三次火才点燃。 “阿杰,”烟雾后面他的眼睛发红,“龙王死了。” “啪嗒——” 我手里的打火机掉在了地上。 龙王死了?那个在县城叱咤风云二十年的龙王?那个跺跺脚整个县城地下世界都要抖三抖的龙王? “那神龙会”我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王兵猛吸一口烟,烟头在昏暗的灯光下骤然亮起:“我也不知道。” 烟雾缭绕中,我仿佛又看见雷子咧嘴笑的样子,阿狗最后那个释然的眼神。现在连龙王都我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兵哥,”我听见自己声音发抖,“我不想再有人离开了。” 王兵突然转过头。那一刻他的眼神让我浑身发冷——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又像暴风雨前最后平静的海面。 “不可能。”他吐出这三个字,烟灰簌簌落在桌面上。 我后背猛地沁出一层冷汗。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噩耗?还是说兵哥已经预见到下一个牺牲者?或者,下一个死的,会是王兵,我不敢想。 就在我要追问时,王兵掐灭烟头站了起来。 “还有人会死。”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只不过——” 我的眼中映出他狰狞的笑:“这回要死的人,姓何。” 第218章 你不一样 地下室的空气凝固得仿佛能拧出血来。 金鱼瘫在地上,像条被抽了筋的鲶鱼,身子时不时抽搐两下。血水混着汗水在他身下积成一小滩,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暗光。 过肩龙和几个兄弟站在墙边抽烟,烟雾后面他们的眼神比冰还冷。 王兵的皮鞋踩在血泊里,发出黏腻的声响。他弯腰揪住金鱼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把人提起来。 金鱼的脚踝在地上拖出两道血痕,胶带下的呜咽声听着像垂死野兽的哀鸣。 “现在到你了。” 王兵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地下室的气温骤降。 我提着沉甸甸的密码箱跟在后面,金属箱角硌得掌心发疼。 推开麻将馆的后门,夜风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王兵摸出手机拨了个短号,不到三分钟,一辆没有牌照的银色面包车幽灵般滑到跟前。 车门拉开时,里面飘出浓重的消毒水味——后座铺着塑料布,显然是特意准备的。 “呜呜!” 金鱼被扔进车里的瞬间突然疯狂挣扎,绑着的手腕在塑料布上磨出血痕。 王兵单手按住他脖子,膝盖往他腰眼一顶,金鱼立刻像触电般僵直。 我钻进副驾驶时,后视镜里看到金鱼的眼睛——那里面盛着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金鱼像条死狗般被扔在后座,他的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却仍拼命扭动着被捆住的身体,发出“呜呜”的闷哼。 王兵一把扯下他嘴上的胶带。 “兵哥!杰哥!”金鱼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我有钱!我卡里还有八十多万!全给你们!放我一马” “你不一样哦。”王兵冷笑一声,“啪”地又把胶带贴了回去。 金鱼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听懂了这句话的潜台词。楚战东能花钱买命,但他不行。 车子驶过霓虹闪烁的街道,拐进一条昏暗的小路。我望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心跳突然加快——这是去拳馆的方向。 dh酒内,浑浊的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尼古丁的混合气味。 昏暗的灯光下,何欢瘫在真皮沙发上,像一摊烂泥般扭曲着身体。 他的瞳孔涣散,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手指神经质地抓挠着沙发扶手,皮革表面已经留下几道明显的抓痕。 “嘿嘿飞了都飞起来了”何欢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茶几上散落着几包已经开封的蓝色药丸,在霓虹灯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就在这时,酒的大门被猛地推开。一道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立,剪影如刀削般锋利。 来人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定制西装,锃亮的牛津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金丝眼镜后的双眼锐利如鹰隼,扫视着乌烟瘴气的包厢。 “悲哥!” 守在门口的阿雄慌忙站直身体,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 何悲连脚步都没停,反手一记耳光甩在阿雄脸上。 “废物!”低沉的声音里压抑着暴怒。 阿雄被这一巴掌打得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高脚凳。他不敢擦嘴角渗出的血丝,只是低着头不住道歉:“对不起悲哥。” 何悲已经大步走向沙发区域。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打翻的酒杯、散落的药包、歪倒的装饰花瓶,最后定格在神志不清的弟弟身上。 镜片后的眼神陡然阴沉,太阳穴处的青筋隐约跳动。 “哥嘿嘿”何欢突然支起上半身,眼神飘忽地傻笑,“我杀了龙王那个老不死的终于嗝终于死了!”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现在整个县城都是我们的了!” 何悲一把扯开领带,昂贵的丝绸面料在他手中皱成一团。他抓起茶几上还剩半瓶的威士忌,毫不犹豫地朝何欢脸上泼去。 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何欢的脸颊流淌,浸湿了价格不菲的衬衫。 何欢被呛得剧烈咳嗽,却还在痴痴地笑:“下雨了哥你看血雨” “你他妈给我清醒点!”何悲揪住弟弟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另一只手狠狠扇了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在包厢里格外刺耳,何欢的头猛地偏向一侧,左脸立刻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 何欢像破布娃娃般跌回沙发,仰面朝天地躺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旋转的彩灯。 鲜血从他嘴角缓缓渗出,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何悲揪起弟弟衣领:“妈的,老子就去了实验室几天,你们就把县城搞得一团糟,这样还怎么做生意,货还怎么出!” 这句话像盆冰水浇下,何欢猛地打了个寒颤。他挣扎着坐直身体,瞳孔终于聚焦:“都是王兵,全都是王兵害的!” 包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闪烁着一串陌生号码。何欢刚要伸手,何悲已经一把夺过手机——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却冰冷的声音:“你弟弟现在在我手上。想要他活命,就一个人过来。” 何悲的指节瞬间发白:“王兵?” “我的耐心有限。”王兵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来晚了,你就只能隔着棺材见他了。” “行,你小子够狠——” “嘟” 电话已然挂断。 何悲狠狠将手机砸在墙上,碎片四溅。他转身盯着何欢,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像两把淬毒的刀:“这就是你的管理方式?把老三送到敌人手上?” 何欢缩在沙发角落,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啪!” 何悲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仰头灌下。酒精让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血色:“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 他将空杯重重砸在茶几上,整个人陷进真皮沙发里,闭上了眼睛。 何欢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他抹了把嘴角,从内袋掏出那把蝴蝶刀——刀柄上还沾着阿狗的血。 “咔嗒——” 刀刃弹出寒光的同时,他脖颈上的蛇形纹身仿佛活了过来,鳞片随着肌肉的绷紧而舒张。 包厢门被猛地踹开。何欢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猩红的灯光里,只留下一地手机碎片,和沙发上何悲逐渐握紧的拳头。 王兵刚挂断电话,手机又急促地响起。他皱着眉头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龙媛沙哑的声音——像是哭了很久,却又强撑着冷静。 “嗯,有需要就和我说一声。”王兵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下来。 挂掉电话,他抬头对上我们疑惑的目光,晃了晃手机:“大小姐的电话。” 我心头一紧。龙媛现在该有多痛苦?父亲惨死,帮派动荡,这些重担突然压在一个年轻女孩肩上 “龙白怎么样了?”王兵转向老陈。 老陈叼着烟,漫不经心地弹了弹烟灰:“手脚尽断,没个一年半载下不了床。” 王兵摇摇头,刚要说话—— “吱——!”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 我们同时转向窗外。一辆黑色越野车粗暴地停在拳馆门口,车灯像野兽的眼睛般刺破黑暗。 车门“砰”地弹开,一双锃亮的皮鞋重重踩在地面上。 第219章 何欢的实力 何欢推开拳馆大门的瞬间,潮湿的夜风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他脖颈上的蛇形纹身在灯光下泛着青黑,蝴蝶刀在指间翻转,刀刃折射出冷冽的寒光。 王兵一脚踩在金鱼背上,鞋底碾得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王兵,”何欢强压怒火,“我来了,把我弟弟放了!” “不好意思,办不到。” 何欢眼神凶狠地盯着王兵,“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王兵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脚下又加了几分力,“雷子、阿狗、龙王,三条命,你要我怎么放!” 何欢的蝴蝶刀“咔嗒”一声弹开:“你第一天混江湖?这里是道上,不是你学生仔过家家,每天都有人死,难道都要算在我头上!” “既然要谈判,”王兵突然俯身,揪起金鱼的头发,“咔嚓”一声卸了他下巴,“总得表示点诚意。” 金鱼的惨叫变成漏风般的呜咽,口水混着血丝滴在地上。 “一百万!”何欢咬牙。 王兵嗤笑:“楚战东值两百万,你弟弟就值一半?” “两百万就两百万!”何欢额头青筋暴起。 “还是不够啊”王兵慢悠悠地点了支烟。 何欢突然转身要走:“五百万!不能再多了,再不放人,我直接走,到时候你别怪县城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王兵叹了口气,“诶,你就这态度,我真的很难办啊,当初龙王带我和你谈判,你还找人阴我们,你自己坏了规矩,还想我们讲规矩?” 何欢见没得谈,转身就要离开。 “老陈!” 随着王兵一声喝,老陈如鬼魅般闪到门口。 折叠椅“哗啦”展开,铁链蛇般缠上门把。这个满脸胡茬的汉子大马金刀坐下,从怀里掏出个酒壶仰头灌了一口。 “砰!” 大门锁死的声响在空旷的拳馆回荡。现在,这里成了个铁笼——何欢、王兵、我、大头,还有半死不活的金鱼。 何欢的蝴蝶刀突然指向我:“王兵,你觉得就凭你们三个学生仔,能留住我? 王兵说道:“来者是客嘛,既然来了,就别着急走嘛。” 何欢的指尖轻轻一挑,蝴蝶刀在他掌心翻飞,银亮的刀锋在拳馆昏黄的灯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光。 他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嗓音低沉而戏谑: “好!我就看看你想怎么玩!” 王兵没有废话,径直走向拳馆中央的擂台,黑色运动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单手撑住围绳,一个利落的翻身跨上擂台,站稳后,抬手指了指擂台中央,眼神冷峻: “来,上来,打赢我,你就可以走!” 何欢嗤笑一声,脖颈上的蛇形刺青随着他轻蔑的表情微微扭曲。 “就这?”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个箭步跨上擂台,动作迅捷如猎豹,落地时甚至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两人在擂台中央对峙,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拳馆角落里老旧排风扇的嗡鸣。 我和大头站在擂台下,死死盯着台上的两人。大头略带沉思地看着何欢,而我则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王兵缓缓从后腰抽出甩棍,“咔”的一声甩开,漆黑的长棍在他手中稳如磐石。 他摆出格挡姿势,眼神锐利如刀,死死锁定何欢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何欢则漫不经心地甩出蝴蝶刀的刀锋,寒光一闪,刀刃完全展开。 他歪着头,笑容阴森: “到时候,死在我的刀下,可别又怪我……” 他话还没说完,王兵骤然暴起! “废话真多!” 甩棍破空,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劈何欢面门!何欢瞳孔一缩,猛地侧身闪避,棍影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带起的劲风甚至掀动了他的额发。 下一秒,蝴蝶刀已经如毒蛇般刺出,直取王兵咽喉! 王兵反应极快,甩棍回撤。 “铛!”的一声脆响,刀刃狠狠撞在金属棍身上,火花迸溅。 何欢的攻势丝毫不停,手腕一翻,刀锋再次斜挑,逼得王兵连连后退,甩棍挥舞成一片黑色残影,勉强格挡着每一次致命的刺击。 我的心跳几乎停滞。 ——何欢的实力,比我们预想的要强得多! 原本以为他不过是个沉迷毒品的废物,可此刻的他,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蝴蝶刀在他手中宛如活物,每一次突袭都精准狠辣,刀刀致命! 擂台上,金属碰撞声密集如雨。 “铛!铛!铛!” 甩棍与蝴蝶刀不断交击,火星迸射。两人都是轻便型武器的好手,攻防转换快得惊人,稍有不慎便是血溅当场。 但王兵的甩棍终究长了一截,在一次交锋中,他猛然抓住何欢收刀的瞬间,一记低扫,甩棍狠狠砸在何欢的小腿上! “砰!” “呃——!”何欢闷哼一声,踉跄后退,脸上闪过一丝痛色。 王兵没有追击,而是重新摆出格挡姿态,眼神冰冷: “这一棍,为了雷子!” 何欢的眼神骤然狰狞! 他猛地欺身而上,蝴蝶刀再次刺出,王兵甩棍横挡,可就在刀刃即将撞上棍身的刹那—— 何欢突然变招! 他的手腕诡异一翻,刀锋瞬间由正握变为反持,寒光一闪,刀刃狠狠划过王兵的大腿! “刺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瞬间涌出,浸透了深色牛仔裤。 “嘶……”王兵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硬生生将痛呼咽了回去。 何欢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蝴蝶刀上的血珠缓缓滴落。 “县城都传你王兵能打,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王兵没有接话,牙关紧咬,手中甩棍划出一道凌厉的黑影,直取何欢咽喉!但大腿上那道刀伤让他的动作慢了半拍,肌肉的抽搐让这一击的力道泄了三分。 何欢眼中闪过一丝讥诮,身形如鬼魅般向右侧滑步,蝴蝶刀的寒光在空气中撕开一道银线—— “唰!” 刀锋直奔王兵手腕! 王兵瞳孔骤缩,这一棍已经来不及收势,电光火石间,他索性弃了攻势,左手猛地探出,如铁钳般扣住何欢持刀的手腕! “砰!” 甩棍砸在蝴蝶刀上的瞬间,火花迸溅。两人同时闷哼一声——王兵的虎口被震得发麻,何欢的手腕也被这一棍砸得青筋暴起。 近身缠斗! 两人的腿部都受了伤,移动受限,此刻几乎是胸膛相贴地角力。 王兵死死攥住何欢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只要控制住这把刀,他就能用甩棍敲碎对方的骨头! 可下一秒,何欢的身体突然像没了骨头一般扭曲起来! 他的右臂如毒蛇般顺着王兵的手臂缠绕而上,手肘诡异地翻折,竟在不可能的角度扣住了王兵的肩胛骨。 紧接着腰胯一拧,整个人如藤蔓般绞上王兵的身体—— “轻蛇缠绕手?!”擂台下的大头失声惊呼。 我浑身汗毛倒竖。这招我听说过,八中“蝰蛇”的成名绝技!是如像蟒蛇一般缠绕住对手的擒拿技,如果对手的筋骨不够强劲的话,很有可能被硬生生的拧断。 如果何欢也是练家子的话,那王兵岂不是凶多吉少。 “咔!”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中,王兵的面容因剧痛而扭曲。何欢趁机脚步一蹬,借着反作用力将王兵狠狠甩向围绳—— “轰!” 王兵的后背重重撞在擂台柱上,钢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单膝跪地,甩棍当啷一声掉在橡胶垫上,左臂软绵绵地垂着,显然已经脱臼。 何欢轻盈落地,蝴蝶刀在指尖转了个绚丽的刀花。他歪头吐出一口血沫,脖颈上的蛇形刺青随着呼吸起伏,宛如活物。 “王兵,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个废物。”他咧开染血的嘴角,“要真没点实力的话,我怎么敢单枪匹马来找你!” 第220章 温柔乡 何欢缓步逼近,皮鞋踩在擂台的橡胶垫上,发出黏腻的挤压声。他的蝴蝶刀垂在身侧,刀尖滴落的血珠在白色边绳上晕开刺目的红点。 “到此为止了,王兵。”他歪着头,声音带着神经质的颤抖,“你输了……人,我就带走了!” 跪在地上的王兵突然低笑起来。他抬起汗湿的脸,嘴角还挂着血丝,可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刀。 “是吗?”他啐出一口血沫,“我是说了让你走……可他们没说放你走哦。” 话音未落,王兵的目光猛地刺向擂台下的我们。 咔嗒。 我将手伸向了后腰。大头一把扯下运动外套,露出健壮的小臂。 何欢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旋身,蝴蝶刀抵住王兵咽喉,刀刃压出一道血线。 “你不讲信用?!”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脖颈上的蛇形刺青随着暴怒的呼吸剧烈起伏。 王兵仰头大笑,喉结在刀锋上磨出血痕也毫不在意:“和你这种贩毒害死雷子的杂种——讲他妈什么信用!” “都别动!”何欢歇斯底里地吼叫,刀尖又陷进皮肉半分,“动一下我就割开他气管!” 空气凝固了。 我盯着何欢痉挛的手指——那截手腕刚才被甩棍重击过,现在正不受控制地发抖。大头悄悄挪了半步,封住擂台出口。 一滴汗从何欢太阳穴滑落。他突然发现,自己挟持的根本不是人质…… 其实,我们从头到尾,就没打算让何欢活着离开。 就在这时 “吱——” 尖锐的刹车声撕裂了拳馆内凝重的空气。 透过沾满灰尘的玻璃窗,我看见一辆黑色面包车粗暴地停在门口。 车身没有任何标识,但车窗上贴着的深色防爆膜在阳光下泛着不祥的幽光。车门“哗啦”一声拉开,四五个身影鱼贯而出。 但我没有回头细看——老陈就倚在门框上抽烟,他看似随意地弹了弹烟灰。虽然不知道老陈上哪练了这一身的功夫,但他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何欢的注意力果然被分散了。他的瞳孔微微扩大,脖颈上的蛇形刺青随着喉结的滚动而扭曲。 就是现在! 我的动作快过思考。右手探入后腰,格洛克冰冷的握柄瞬间填满掌心。上膛的“咔嚓”声被紧接着的枪响淹没—— “砰——!” 枪声在密闭的拳馆里炸开,震得耳膜生疼。 何欢的惨叫声几乎与枪响同时迸发,他猛地跪倒在地,蝴蝶刀“当啷”一声掉在擂台上。鲜血从他指缝间涌出,瞬间浸透了黑色西裤。 我的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这把格洛克是我第一次用,虽然后坐力不大,但开枪的瞬间,那股反冲力还是让我的手腕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本来瞄准的是胸口。 可能是心理的压力,使我的枪口不由的向下偏了几分,子弹打在了他的大腿上。 何欢疼得面目扭曲,却突然暴起!他一把抓起掉落的蝴蝶刀,刀尖直刺向近在咫尺的王兵腹部—— “操!” 大头如蛮牛般冲上擂台,粗壮的手臂青筋暴起。他一手钳住何欢持刀的手腕,另一只手如铁箍般掐住何欢的脖子,将他整个人“砰”地按倒在地! 何欢的脸狠狠砸在橡胶垫上,鼻血瞬间喷涌而出。他疯狂挣扎着,像条被钉住七寸的毒蛇:“妈的放开老子弄死你们!” 我趁机翻过围绳,架起王兵。他的左臂软绵绵地垂着,脱臼的关节已经肿得发紫。 “兵哥,还能撑住吗?”我低声问。 王兵咧开染血的牙齿笑了笑:“死不了。” 这时,我们才终于有机会看向门外—— 那辆黑色面包车旁,站着五道身影。 我的目光瞬间锁定其中一人:蝰蛇” 她还是那副阴柔模样,细长的眼睛里泛着冷光,像条随时准备噬人的毒蛇。 旁边站着个满脸横肉的矮胖子,一个竹竿似的瘦高个,还有个相貌普通到扔进人堆就找不着的女人。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女人—— 一袭黑色蕾丝旗袍紧裹着丰腴的身段,开衩处若隐若现的雪白大腿上,纹着一朵妖艳的曼陀罗。 盘起的发髻上斜插一支银簪,簪头坠着颗血红色的宝石,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 她走路的姿态很特别——腰肢像水蛇般扭动,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咔咔”声,活脱脱是早些年前歌舞厅里走出来的舞女。 老陈就站在拳馆门口,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笑眯眯地看着她走近。 “哟,这不是十三娘嘛,”老陈吐掉烟,声音里带着戏谑,“怎么,想我想到这里了?” 被称作十三娘的女人掩嘴轻笑,红唇间露出颗镶金的犬齿:“陈门主说笑了~”她的声音嗲得发腻,“我们就是来接个人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说着,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发间的银簪—— 我浑身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 我感觉,那根本不是装饰品 老陈叼着烟,眯着眼打量十三娘,嘴角挂着痞笑:“十三娘,那小子也是你的相好?”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眼神戏谑,“他这么年轻,会看得上你?” 十三娘不恼,反而掩唇轻笑,腰肢一扭,竟直接坐上了老陈的大腿。老陈也不躲,顺势搂住她的腰,粗糙的大手在她旗袍开衩处若隐若现的大腿上摩挲。 “当然不是啦~”十三娘的声音甜得发腻,细长的指尖在老陈胸口画着圈,指甲上猩红的丹蔻像几滴未干的血,“我有你一个就够了” 她凑近老陈耳边,吐气如兰:“里面那个是我二徒弟,看在我们俩的交情上,放了他好不好?” “恐怕不行。”老陈的手突然掐住她的腰,力道大得让旗袍面料发出细微的撕裂声,“雷子那小子,我挺喜欢的,和我年轻时一个德行,小龙也是故人……” 他猛地将十三娘往怀里一带,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况且有人给了我钱,买他的命。”老陈的拇指抚过她涂着口红的唇瓣,声音陡然转冷,“你也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收了钱,就得办事。” 说完,他竟把头埋进十三娘怀里,像个撒娇的老流氓。 拳馆里,我们几人看得心惊肉跳。 王兵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道:“这老东西真他妈不要命了。” 我死死盯着十三娘的发簪——两人的距离近得可怕,只要她手腕一翻,老陈的脖子就会被捅个对穿。 可老陈却像完全没察觉危险,反而在十三娘颈窝里蹭了蹭,含糊不清地说:“你这香水还是老味道。” “师傅!快救我——!” 被大头按在地上的何欢突然嘶吼出声,声音里带着扭曲的绝望。可话音未落,大头的铁拳已经带着风声砸了下来—— “闭嘴!” 这一拳结结实实轰在何欢面门上,鼻梁骨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何欢的脑袋猛地后仰,重重磕在擂台地面上,当场昏死过去,鲜血从塌陷的鼻腔里汩汩涌出。 大头缓缓直起身,指关节上沾着血渍。他甩了甩手,目光如鹰隼般锁定门外,浑身肌肉绷紧,随时准备暴起。 十三娘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她慢慢从老陈腿上直起身子,旗袍面料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那就是没得谈咯?”声音依然甜腻,却像蜜里裹着刀片。 老陈依旧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仿佛对近在咫尺的危险浑然不觉。他随意点了点头,甚至惬意地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回味方才的温存。 唰! 一道银光乍现! 十三娘的发簪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中,淬毒的尖端直刺老陈咽喉!这一击快得几乎带出残影,簪子划破空气发出毒蛇般的嘶鸣—— 叮! 老陈的眼睛甚至都没睁开。 他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并指如剑,精准地点在十三娘脐下三寸的气海穴上。这一指看似轻描淡写,十三娘却如遭雷击,整个人倒飞出去! “嘭!” 她重重摔在三米外的水泥地上,旗袍下摆翻卷,露出大腿上那朵妖艳的曼陀罗纹身。 老陈这才睁开眼,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领:“十三娘啊……他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般忘本。” 蝰蛇等人瞬间暴起!矮胖子和瘦高个同时冲向老陈,那个相貌普通的女人则悄无声息地绕向侧面 第221章 道上事,道上了 瘦高个的身影如鬼魅般闪到老陈面前,两条细长的手臂展开,活像只扑棱着翅膀的秃鹫。他的拳头带着破风声直取老陈太阳穴—— “啪!” 老陈连屁股都没抬一下,只是随意抬手,粗糙的大手像铁钳般包住了袭来的拳头。瘦高个脸色骤变,还没来得及抽手,老陈的右拳已经轰在他胸口! “咔嚓!”肋骨断裂的脆响中,瘦高个像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翻了路边的垃圾桶。 矮胖子趁机扑来,拳头抡出半月形的寒光。老陈终于站起身,帆布鞋在地上碾出半圈烟灰—— “砰!” 一记正蹬狠狠踹在矮胖子圆鼓鼓的肚皮上。将近两百斤的壮汉竟被这一脚踹得双脚离地,后背“咚”地撞上面包车,车窗玻璃顿时炸裂成蛛网状。 但蝰蛇和那个普通女人的攻势已至! 蝴蝶刀划出致命的银弧,女人的鞭腿扫向老陈下盘,配合得天衣无缝。老陈终于后退半步,双手却如闪电般探出—— 左手擒住女人脚踝,右手扣住蝰蛇手腕,双臂肌肉暴起,猛地向两侧一扯! “嘭!” 两人狠狠撞在一起。女人的鼻梁磕在蝰蛇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蝰蛇的蝴蝶刀则在自己肩上划开一道血口。 寒光再闪! 十三娘的银簪直刺老陈面门,这次再无半点留情。老陈却不躲不闪,右手精准扣住她手腕,顺势往自己左肩方向一拽—— “嗖!” 簪尖擦着老陈耳畔掠过,钉进身后的木门框,入木三分。两人的脸近在咫尺,老陈甚至能数清她颤抖的睫毛。 “十三娘,”老陈的呼吸喷在她唇上,“你觉得就凭这几个人,也动得了我?” 十三娘终于撕下伪装。她眉头紧蹙,眼角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细纹:“就算动不了你,也得动!” 老陈一怔:“这人对你就这么重要?” 被钳制的手腕因缺血开始泛白,十三娘却笑了:“两年前我刚到县城,被四个畜生给盯上”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他们想要强上我,我反手将他们四个都杀了!” “是里面那个人保的我。”她的瞳孔在阳光下缩成针尖,“你说这恩,该不该报?” 老陈的手指松了松。 他缓缓放开十三娘:“报恩也要量力而行。” 拳馆内昏黄的灯光下,空气仿佛凝固了。 门外,老陈瘦削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他缓缓抬起头,眼神如刀锋般扫过围上来的几人。 “里面那个人,你们今天带不走。”老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滚,还能留条命。” 矮胖子啐了一口唾沫,粗短的手指捏得咔咔作响:“哥几个一起上,还怕这老骨头不成?” 透过铁门的缝隙,我紧盯着外面的对峙。这几人都是有功夫傍身的练家子,若是换作我们几个出去,怕是连一个照面都撑不住——当然,除了大头。 “师父,我来帮你!”大头粗壮的手臂已经搭上了门闩。 “退回去!”老陈一声低喝,手中的铁链哗啦作响。这时我才明白,他锁门不是为了困住我们,而是要在以一敌多时,确保没人能趁乱伤到我们。 五道身影同时扑向老陈。只见他身形一晃,精准地扣住矮胖子挥来的拳头,借力一拽——那具肥胖的身躯竟像破麻袋般飞了出去。 老陈如影随形,手指在对方脖颈间轻轻一拧。 “咔嚓”一声脆响,矮胖子瞪圆的眼睛永远定格在了惊恐的瞬间。 我后背一阵发凉。老陈杀人的动作太过娴熟,就像随手拂去衣袖上的灰尘般自然。 除了那个叫十三娘的女人,其余几人都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再往前一步,”老陈甩了甩手,“这就是下场。” 我看到几人都呆愣在了原地,不敢再出手。 就在这时,擂台上传来窸窣声。满脸是血的何欢挣扎着爬起,蝴蝶刀在他指间闪着寒光。他踉跄着朝我们走来,每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血脚印。 “砰!砰!砰!” 王兵突然夺过我手中的枪,接连扣动扳机。子弹穿透何欢的胸膛,在他身上绽开数朵血花。 震耳欲聋的枪声炸响在密闭空间,门外的几人不敢有所动作,看着这一幕。 何欢倒在血泊里,嘴唇蠕动着。 他气若游丝的最后遗言:“要放了我弟” 随后,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王兵的手在抖。 不是那种轻微的颤抖,而是像触电般不受控制的痉挛。格洛克掉在地上,金属撞击声在死寂的拳馆里格外刺耳。他盯着自己沾满火药残渣的掌心,忽然弯腰干呕起来,胃液混合着胆汁滴在何欢尚未凝固的血泊里。 我蹲下身捡起枪,闻到扳机处残留的体温。三分钟前,这把武器还在王兵手里喷吐火舌,现在却冷得像块寒铁。 我们本可以更早动手的。 这个念头像毒蛇般啃噬着我的神经。当何欢大摇大摆走进拳馆时,当他拿出蝴蝶刀时,甚至当他和王兵交战时——我们至少有十次机会让他变成一具尸体。 但谁都没动。 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更原始的抗拒:“杀人”这两个字,对还没见过地狱的年轻人来说太重了。 直到老陈独战群雄的身影透过玻璃映进来。 这个全能的老男人,此刻正用手拧断别人的颈椎。我们这才惊觉,原来夺走生命可以像开啤酒瓶一样简单。 一开始老陈独自对战这几个练家子,导致我们怕老陈不敌也没有动手,毕竟如果老陈输了,我们也可以用何欢来威胁他们。 可现在,老陈明显占据了上风,那我们就没有再留着何欢的必要了,毕竟我们还有天上的兄弟需要我们为他们报仇! 门外,十三娘的发簪“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老陈看一切都结束了,又坐回了折叠椅上,独自闷了一口酒。 夜风穿过沉默的人群,吹得铁链轻轻摇晃。 不知过了多久,十三娘终于弯腰拾起发簪。当她再抬头时,眼里那些妩媚、狠毒统统消失了,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 “陈门主,”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让我把他带回去。” 老陈看着十三娘,眼里满是温情,点了点头,打开了铁链,走了进去。 我立刻保持警惕,毕竟门一开,他们就有可能冲进来把我们杀了。 老陈自顾自地走向何欢,何欢的尸体被拖过地面,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王兵这时指了指昏迷的金鱼,我和大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头像拎小鸡似的把昏迷的金鱼扔到蝰蛇脚下。 “谢了。”十三娘抱起何欢时,银簪上的流苏轻轻晃动。 说完,抱起何欢就上了面包车,蝰蛇也拉着金鱼上了面包车。 那个相貌普通的女人和竹竿似的瘦高个也急忙跟上。老陈突然抬手,手指指向地上那具扭曲的尸体。 “这个也带走。”声音不大,却像铁锤敲在众人心上。 女人和瘦高个同时僵住。 月光下,能看见女人涂着廉价口红的嘴唇在微微发抖,瘦高个的喉结上下滚动。 他们交换了个眼神,终究没敢说半个不字。 瘦高个弯下腰时,西装裤管露出骨瘦如柴的脚踝。他抓住矮胖子的一条胳膊,女人犹豫了一下,才捏着尸体的另一只手腕。 拖动时,矮胖子硕大的脑袋在水泥地上磕出沉闷的声响,拖出一道黑红的痕迹。 当黑色面包车的尾灯消失在夜色中,老陈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夜风吹散血腥味,却吹不散弥漫在每个人心头的阴霾。 在这个世界里,有些仇只能用血来洗。但没有人会惊动白道——毕竟大何兄弟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经不起官府的追查。 道上事,道上了,这是亘古不变的规矩。 第222章 归路 那一天,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坠下来。 王兵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我、大头、虾子猛和老虎。 礼堂外,硕大的白色“奠”字贴在黑底横幅上,刺目得让人心头一颤。空气中弥漫着香火和新鲜花圈的气味,偶尔夹杂着几声压抑的抽泣。 走进灵堂,龙王的黑白遗像高悬正中,那双眼睛依旧锐利,仿佛仍在审视着每一个人。 照片下方,香炉里的三炷香缓缓燃烧,青烟袅袅上升,又无声消散。 我盯着那张照片,突然感到一阵恍惚——人这一生,无论多么叱咤风云,最终也不过是一张黑白相片,几缕青烟。 龙媛站在一旁,头上缠着白布,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 王兵从礼仪小姐手中接过果篮,走到遗像前,深深地鞠了三躬。我们跟在他身后,动作整齐而肃穆。 起身时,我瞥见王兵的背影微微颤抖,但他很快稳住了自己。 随后,他走向龙媛。原本强撑着的龙媛,在看到王兵的瞬间,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王兵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和她短暂地握了一下,便迅速松开,仿佛怕多停留一秒,就会控制不住情绪。 我们刚坐下不久,司仪低沉的声音在礼堂内响起: “楚氏集团有限公司,全体同仁,请就位。” 楚雄带着楚战东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陌生面孔。 楚战东的脸上还缠着纱布,显然伤势未愈,但他的眼神依旧阴鸷,像一条蛰伏的毒蛇。 楚雄接过果篮,高举过头,对着龙王的遗像深深鞠躬,动作标准得近乎刻板。礼毕,他带着人落座,全程面无表情。 没过多久,司仪再次开口: “大何有限公司,全体同仁,请就位。” 一个穿着笔挺黑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乍一看像个斯文的商人。 但我们都知道——来者不善。他身后跟着几个人,步伐整齐,目光冰冷。 他对着遗像鞠躬,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多余的停留。 礼毕,他转身离开,全程没有看任何人一眼,仿佛这只是一场不得不走的过场。 宾客陆续进场,司仪开始念悼词,声音低沉而哀切。 那些话语在空气中飘荡,却无法真正触及人心。所有人都沉默着,但沉默之下,暗流涌动。 哀乐骤停的刹那,王兵猛地站起身。 我们跟着他穿过密密麻麻的花圈,某个瞬间我回头望去,龙媛的白纱正巧被风吹起,露出她死死咬住的下唇,那上面凝着颗血珠,红得惊心动魄。 等到一切结束,低声对我们说:“走。” 我们跟着他走出礼堂,外面的天空依旧阴沉,仿佛这场葬礼从未惊动过天地。 就当我们走出几步后,一辆黑色的高档轿车缓缓停在我们面前,轮胎碾过积水发出轻微的声响。 后座的车窗无声降下,露出何悲那张戴着金丝眼镜的脸。阳光在镜片上反射出冷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王堂主,我们谈谈。”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王兵停下脚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西装领子:“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何悲的嘴角微微上扬:“我知道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动了你兄弟,但他已经付出代价了,不是吗?”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真皮座椅。 王兵眯起眼睛:“你想谈什么?” 车门锁“咔嗒”一声弹开。何悲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上车说。” 王兵犹豫片刻,还是弯腰坐进了车内。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皮革味,车载香氛混合着何悲身上的古龙水气息。 “听说龙王把位置传给你了?”何悲开门见山。 王兵嗤笑一声:“我可没打算接。” 何悲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支雪茄,慢悠悠地修剪着:“王堂主是聪明人。现在大何帮的势头,想必你也清楚。”他点燃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灭了神龙会,只是时间问题。” “灭了神龙会?你可以试试看。”王兵的声音冷得像冰。 烟雾在车厢内缭绕。何悲突然倾身向前,镜片后的眼睛终于显露出来:“我给你条活路。只要你不再碍事,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他弹了弹烟灰,“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不怎么样。”王兵斩钉截铁。 何悲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波动。他摘下眼镜,用丝巾仔细擦拭着:“小子,有些东西,你动了,可就得死了,就连我都难逃其咎。好东西,一个人是吃不完的,但你让大家都没得吃,那可就不地道了。” 王兵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上:“道理说了一大堆,但是你在说什么,听不懂诶。”他转头直视何悲的眼睛,“我只懂一个道理,就是毒品害人!” 王兵说完,猛地推开车门。车门撞在限位器上发出“砰”的闷响,在寂静的陵园前显得格外刺耳。 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黑色西装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何悲的脸在车窗后扭曲了一瞬,金丝眼镜下的眼神阴鸷得可怕。 他死死盯着王兵的背影,指节捏得发白,“呵,毒品害人,他以为自己是谁?正义的使者吗,只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混混罢了!” 直到司机小心翼翼地问:“何总,我们?”他才猛地收回视线,车窗缓缓升起,像一道铁幕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我们跟着王兵来到陵园深处。初春的风还带着寒意,吹动了新发的嫩枝。 雷子的龛位很朴素,金色的柜盒上只简单刻着名字和生卒年月以及一张黑白的一寸照片。 盒子上已经积了一层薄灰,王兵蹲下身,用袖子仔细地擦拭着。 “雷子,哥来看你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了什么。 我们轮流上前敬香。 老虎点烟时手抖得厉害,打火机按了好几次才点燃。 虾子猛把带来的二锅头摆在龛位下,酒液在瓶中翻滚,留下深色的痕迹。 大头一直低着头,这个平时最凶悍的汉子,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香烟袅袅升起,在墓碑上方盘旋。 王兵突然一拳砸在旁边的柏树上,树皮迸裂,鲜血顺着他的指节往下淌。 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痛,只是死死盯着龛位,像是要把每一个字都刻进心里。 “走。”良久,王兵终于直起身。他的西装裤膝盖处沾了泥土,但他毫不在意。 转身时,我看到他飞快地抹了把脸。 陵园门口的老槐树上,几只乌鸦突然扑棱棱飞起,黑色的身影掠过灰蒙蒙的天空。 我们沉默地走向停车场,身后,雷子的墓碑渐渐隐没在层层叠叠的墓碑之中。 只有那炷香还在静静燃烧,青烟笔直地升向天空,像一条看不见的归路。 第223章 龙虎斗 神龙娱乐城负一层的会议室内 厚重的红木长桌泛着暗沉的光泽,仿佛一头蛰伏的猛兽。长桌两侧坐满了人,却唯独首尾两端空着——那是属于“龙王”的位置,如今却无人敢坐。 窗外暴雨倾盆,雨点拍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龙媛站在主座旁,手中的龙头棍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根象征着神龙会最高权力的乌木棍子此刻在她手中显得格外沉重。 “我爸临走前,把位置传给王兵。”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从今往后,神龙会上下,以他为首——在座的各位,有意见吗?” 话音未落,会议室里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几位叔父辈的长老交换着眼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敌意。 却没一个人敢直接反对。 财神爷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才开口道:“既然是龙王的安排,我自然没意见。只不过……” 他抬眼扫了王兵一眼,“王兵资历尚浅,会里的大小事务,他摸得清吗?神龙会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一个不慎,大家都得跟着倒霉。” “哼,”坐在角落的老虎忍不住嗤笑一声,“这也叫没意见?” 财神锐利的目光立刻射向老虎,脸上的皱纹因愤怒而更加深刻。 “在座的各位,”财神环视四周,声音提高了几分,“大家不过是想求个平安富贵罢了。若不是王兵惹是生非,龙王会遭此不测吗?” “啪!”龙媛一掌拍在红木桌上,震得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财神爷,”龙媛眯起眼睛,声音冷得像冰,“这种话,连我这个亲生女儿都没说,轮不到你说!” “我跟龙王最久的,”财神不甘示弱地挺直腰板,“论感情,在座没人比我更深。现在大何那边放出话来,只要交出王兵,就保证不再与神龙会为敌。这笔买卖,难道不划算吗?” 我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些所谓的长老,一个个只顾自己利益,竟然想用王兵的命换取所谓的“和平”。 怒火中烧之下,我脱口而出:“交你妈!” 好在我大小也是神龙会的堂口主,这句话虽然粗鄙,但也没人敢当场发作。若是换作从前,恐怕早就被人拖出去“教育”了。 武南——这个脖子上永远挂着粗金链子的男人摸了摸链子,慢悠悠地开口:“财神爷,资历老不代表就能倚老卖老。王兵再不济也是个堂主,就这样交出去,神龙会的脸往哪搁?以后道上兄弟怎么看我们?” 龙媛接过话茬,声音里带着讽刺:“财神爷,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今天何悲要我们交人我们就交人,明天他要神龙会,我们是不是也要双手奉上?” 财神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 但很快,他又重整旗鼓:“我这是为大家着想!龙王走了,龙白又重伤在床,群龙无首之际,没人主持大局,拿什么跟大何斗?他们做的是什么生意?卖药的!打架就是打钱!这钱谁出?我们有什么资本跟他们拼?” “谁说没有!”一直沉默的王兵突然开口。他打了个响指,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弯腰从桌下提出两个黑色密码箱,“砰”地一声放在桌上。 输入密码,箱盖弹开的瞬间,满箱的百元大钞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红光——整整两百万现金。 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我这才明白,原来王兵之前找楚雄要这笔钱,就是为了这一刻。我还天真地以为他只是想挥霍一番。 “我认为,”王兵环视众人,声音沉稳有力,“会长谁当都行。但大何兄弟必须除掉!没有人愿意永远被人压着。” 他顿了顿,“他们在县城卖药,受害的都是老百姓。神龙会能有今天,靠的就是老百姓的信任!” 王兵走到长桌中央,手指轻叩桌面:“所以,卖药的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出一点,你们也出一点,我就不信斗不过大何。问题只在于——你们愿不愿意?” 几位叔父面面相觑,显然被王兵的气势镇住了。 财神最先回过神来:“小子,你以为有钱就够了吗?大何的产业链我们尚且不知,后面会牵扯出什么,也不知,就这样盲目地去和别人斗,你是不是勇?” “那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座的,谁不是懵懵懂懂打出一条路来的,”王兵斩钉截铁地说道:“找到他们制药的地方,端掉源头,他们就完了。\" 龙媛补充道:“我已经派暗之堂的兄弟去查了,只是暂时还没有消息。” 财神突然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们两个小辈这么能干,还要我们这些老头子做什么?”他冷笑道,“我们可帮不上什么忙,走了!” 随着财神离席,几位叔父也纷纷起身。转眼间,会议室空了一半。 剩下的只有我们几个心腹,以及龙媛、武南和山鬼骁等人。 山鬼骁——这个总是神出鬼没的男人把玩着一枚古铜钱,突然开口:“说实话,谁当会长对我们来说都一样。但王兵,”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就冲你今天这份气魄,我投你一票。有事招呼,先走一步。” 王兵点头致意,山鬼骁便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武南拍了拍王兵的肩膀:“别太往心里去,这些老顽固就那样。年轻人,不可太心急啊。” 王兵苦笑:“南哥,我真没想当什么会长。” “我知道,”武南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但该来的总会来。”说完,他也离开了。 会议室终于只剩下我们几个自己人。老虎一拳砸在桌上:“这几个老不死的,摆明了针对我们!干脆我找人做了他们!” “不行,”龙媛果断否决,“他们都是跟着我爸打江山的老兄弟,只是年纪大了,求个安稳罢了。” 老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现在怎么办?”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王兵。龙媛也指了指王兵:“问他。” 王兵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如注的暴雨。“大何兄弟肯定有个制药窝点,”他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这个地方。断流,必须从源头开始。” 龙媛若有所思:“会不会这个地方不在县城?” “不可能,”王兵转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运输成本太高,风险太大。以何悲的性格,一定会把窝点放在眼皮底下。” “那我让暗之堂加派人手,”龙媛拿出手机,“把县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来。” 王兵点点头:“暂时只能这样了。”他走到龙媛身边,轻声道:“只是,神龙会上下不合,要行动起来,怕是很困难。” 龙媛纤细的手指按压着太阳穴,指节微微发白。她闭眼长叹一声,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我再去找几位叔伯谈谈看看能不能改变他们的想法。” 王兵沉默着颔首,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龙媛突然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簇幽暗的火光:“属于神龙会的一切——”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我要亲手,一件一件地夺回来!” 王兵缓缓起身,伸手按住龙媛颤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递过去:“不是''你''。”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是''我们''。”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王兵坚毅的侧脸。暴风雨即将来临,而神龙会的命运,也正站在十字路口。 第224章 定军山 大众浴池的水雾弥漫,空气中飘散着硫磺和沐浴露混合的气味。 这里是县城最老牌的澡堂,也是前“众之堂”的根据地,尽管如今众之堂已经交到王兵手中,但老一辈的江湖人仍习惯来这里泡澡、谈事。 武南瘫坐在水疗池中,壮硕的身躯被热水蒸得泛红,一条白毛巾盖在脸上,只露出刀削般的下巴。他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着了。 突然,“哗啦”一声,水花溅起。武南微微皱眉,抬手掀开毛巾一角,眯眼看去—— 王兵赤条条地踏入池中,热水烫得他龇牙咧嘴,但还是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好烫。”他嘶了一声,肌肉紧绷,显然还没适应水温。 武南的视线往下瞟了一眼,随即咧嘴笑了:“本钱挺足啊,小子。” 王兵没接这荤话,只是深吸一口气,让身体缓缓沉入水中,直到热水漫过肩膀。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滚烫的水流冲刷着疲惫的肌肉,半晌才艰难地开口:“南哥,说笑了。” 武南嗤笑一声,重新把毛巾盖回脸上,仰头靠在池边。“小小年纪,两百万说丢就丢,”他语气懒散,却带着试探,“这年头,也就只有你了。” 王兵学着他的姿势,后脑勺抵着池壁,望着天花板上凝结的水珠。“都是些不义之财罢了。” “呵。”武南鼻腔里哼出一声,“你小子不愿说,我也不多问。”他顿了顿,“找我干嘛?” 王兵沉默了一会儿,水雾在两人之间缭绕。 “南哥,你在神龙会时间比我长,会里的大小事比我清楚。”他斟酌着词句,“你说,大何他们都骑到我们头上了,大家为什么还不能一条心?” 武南没急着回答,只是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你小子不是说不想当会长吗?” “我是不想啊,可是……”王兵皱眉。 “那等你想了再来找我。”武南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 王兵侧头看他,水珠顺着他的鬓角滑落。“那我现在想当了。” 武南终于笑了,笑声低沉:“你小子倒是能屈能伸。” “还得多跟南哥学习学习,”王兵也扯了扯嘴角,“这种机会少有。” 他是真没办法了。神龙会里能说得上话的元老不多,龙白还躺在床上,山鬼骁只在乎自己的堂口,根本不管帮会其他事。唯一能指望的,只有武南。 武南叹了口气,毛巾下的声音闷闷的:“你小子别给我戴高帽了。”他顿了顿,“想说服那几个老头子,没这么简单。” “我也知道,”王兵盯着水面,“所以这不就来请教南哥了吗?” 武南终于扯下毛巾,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他盯着王兵,缓缓说道:“王兵,你也是做堂主的人了,这种道理还不懂吗?” 他伸手掬了一捧水,任由热水从指缝流下,“人都是在乎眼前利益的,你满口大义,虚无缥缈,谁会听你的?” 王兵若有所思:“南哥的意思是……” “你帮人,人自然会帮你。”武南直截了当,“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讲究的就两样东西——情谊和利益。”他盯着王兵,“你说你和他们没什么情谊,也没什么利益,怎么可能让大家帮你?” 王兵眉头紧锁:“可这两样东西,我们现在没有,要准备也来不及啊。” 武南笑了:“你没有,别人有啊。”他意味深长地问,“你想想,这种条件,谁具备?” 王兵思索片刻,突然抬头:“帮会里的老人?”他顿了顿,“南哥,你不会是在说你自己。” “啪!”武南一巴掌拍在王兵后脑勺上,水花四溅。 “怎么可能是我?”武南笑骂,“我掌管刑之堂,专门惩治内奸,大的小的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他摇头,“而且,龙王洗白后,各大分堂各自为政,矛盾多了去了!” 王兵揉了揉脑袋:“那还有谁呢?” 武南站起身,水珠顺着他的肌肉线条滚落。他扯过浴巾围在腰间,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兵:“你这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 他迈出水池,赤脚踩在湿漉漉的地砖上,留下一串水痕。“不泡了,再泡对身体不好。” 王兵独自坐在池中,热水依旧滚烫,但他的思绪却比水温更加沸腾。 武南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 “情谊和利益。” 他缓缓闭上眼睛,任由水雾模糊了视线。 等王兵回到拳馆时,已是深夜。 拳馆的灯光昏黄,我们几个兄弟或坐或站,见他推门进来,都抬头望去。王兵浑身还带着浴池的水汽,头发半干,眉宇间却比去时多了几分沉静。 “南哥怎么说?”老虎迫不及待地问道。 王兵走到沙袋旁,随手捶了一拳,沙袋微微晃动。他转身靠在上面,将武南的话复述了一遍。 我们听完,面面相觑。 “这”老虎挠了挠头,“南哥这话,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我皱着眉头思索:“情谊和利益” “我觉得,”老虎一拍大腿,“南哥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去给那几个老家伙送礼!” 王兵若有所思:“是这么个意思。不过”他顿了顿,“怎么送?送多少?” 我摇了摇头:“要是没开会之前送还好,现在都说开了,送少了人家看不上,送多了又显得我们有所求,反倒让人起疑。” 房间里一片沉默,只有老旧的吊扇“吱呀”转动的声音。 王兵摸着下巴,低声念叨:“帮会中的老人”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我的脑海。 “我知道是谁了!”我猛地抬头。 王兵的目光与我相撞,他眼中也闪过一丝明悟。 我们异口同声:“洪岩!” 洪岩,这个名字在县一中可谓无人不知。作为保卫科科长,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总能精准地揪出校园里的每一个问题学生。 但鲜为人知的是,这位令学生们闻风丧胆的“铁面科长”,曾经是神龙会赫赫有名的人物。 据道上流传,洪岩当年在神龙会差点就坐上了龙之堂堂主的交椅。 要知道,龙之堂可是掌管整个帮会安保大权的核心堂口,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稳的人,哪个不是在帮会里一言九鼎的主儿? 不过那都是陈年旧事了。 自从金盆洗手后,洪岩就在县一中安分守己地当起了保卫科长,可惜因为我们,也被学校开除了。 他这些年再没沾过道上的事。如今要请他重新出山,怕是没那么容易。 我瞥了眼正在皱眉苦思的王兵,他还在为大何制药点的下落发愁。 想起当年在县一中的日子,整个学校就数我和洪岩“打交道”最多——没少被他逮到,也没少挨他的训。 “兵哥,”为了帮上王兵,我还是自告奋勇地说道,“洪岩那边交给我去说,保证把他请回来。” 王兵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阿杰,这事就交给你了。” 王兵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许久未见的号码。他眉头一皱,迅速接起电话。 “兵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瞬间让王兵的手指微微收紧。 “你回县城了?”王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甚至还有几分期待。 “没有。”对方的语气很平静,却又透着一股谨慎,“我就说一件事——大何的制药点在城中村,别说是我说的。” 王兵刚要追问,对方却又补了一句:“还有,帮我给雷子上炷香。” 电话突然挂断,只剩下急促的忙音。王兵愣了一秒,随即对着话筒喊道:“喂?喂!你现在在哪?过得好吗……” 可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沉默。 王兵缓缓放下手机,指节微微发白。他沉默了几秒,忽然扯出一个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知道大何的制药窝点了,双喜临门!” 第225章 请洪岩出山 没想到,大何兄弟会竟然把制药窝点藏在了城中村!难怪我们翻遍了整个县城,连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 城中村虽然名义上归县城管辖,但实际上,这里的规矩完全是另一套。 几十年来,整个村子几乎都是同一族谱、同一血脉的人聚居,外人根本插不进脚。 他们抱团极紧,对外来者极为警惕,道上的人想在这儿活动,比登天还难。 更棘手的是,城中村的地头蛇阿毛,和我们还有旧怨。 上次王兵找阿毛要账,就和他的人起了冲突,阿毛扬言不会放过我们。 现在想大摇大摆地进去查大何的制药点?恐怕还没踏进村口,消息就已经传到了阿毛耳朵里。 眼下,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洪岩了。 第二天傍晚,我便动身去找龙媛。 街道两旁的小吃摊已经开始升腾起袅袅炊烟,我裹紧夹克,加快脚步朝县一中方向走去。 洪岩自从被县一中开除后,就在学校正对面租了个不到二十平米的店面,开起了“老洪烧烤”。 这个位置选得颇有深意——既像是无声的抗议,又仿佛是对过往生活的某种执念。 道上兄弟都知道这个地方,时常会来光顾,当然也包括我们。 当我走到店门前时,炭火噼啪地响着。洪岩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黑色背心,脖子上搭着条毛巾,正弯腰翻动着烤架上的肉串。 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皮肤滑落,在晨光中闪闪发亮。烟雾缭绕间,他粗壮的手臂上那道龙形纹身若隐若现。 “老板,再加十串羊肉!”靠门那桌的客人高声喊道。 “好嘞!马上就好!”洪岩抬起头,露出标志性的憨厚笑容,眼角挤出几道深深的皱纹。 谁能想到,这个在烤架前忙得团团转的烧烤摊老板,曾经是道上赫赫有名的洪岩,县一中保卫科说一不二的科长? 我站在门口,恍惚间仿佛又看到那个穿着笔挺制服,在校园里巡视的威严身影。深吸一口气,我推开吱呀作响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洪科长。”我轻声唤道。 洪岩透过浓烟眯起眼睛,待看清是我,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停:“是你小子啊,自己找地方坐。要吃什么自己点,今天新进了批羊腰子,新鲜着呢。” 我在靠墙的塑料椅上坐下,没急着点餐,而是从冰柜里拿了瓶可乐。易拉罐开启的“嗤”声在嘈杂的店里几乎听不见。 我小口啜饮着,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洪岩忙碌的身影。 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不到九点就已经座无虚席。穿着校服的学生、附近工地的工人、晨练回来的大爷大妈洪岩的烧烤似乎在这个夜晚的县城特别受欢迎。 我看了眼手表,指针已经转过了七点半,洪岩依然像个陀螺似的在烤架和餐桌间来回转悠。 “看来得来点非常手段了”我喃喃自语,掏出手机拨通了老虎的电话。 不到二十分钟,一辆银白色面包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停在店门口。车门哗啦一声拉开,十几个穿着花衬衫的年轻人鱼贯而出。为首的是个染着黄毛的小伙子,脖子上挂着条小指粗的金链子。 “都起开!今天神龙会包场了!”黄毛一脚踹开挡路的塑料凳,声音大得整条街都能听见。 这句话像是有某种魔力,大部分客人立刻放下手中的烤串,低着头匆匆离开。 但也有几个看起来像是外地人的顾客坐着没动,其中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不满地嘟囔:“我们刚点的串还没上呢” 黄毛使了个眼色,几个混混立刻围了上去。 “听不懂人话是?”一个手臂上纹着虎头的小弟一把揪住眼镜男的衣领,“要不要老子教教你规矩?” 眼看冲突就要升级,我赶紧起身走过去。 “兄弟,对不住。”我按住虎头纹身的手腕,力道刚好让他不得不松手,又从兜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塞进眼镜男手里,“今天确实有点私事,劳烦您移步隔壁那家,这顿算我的。” 眼镜男看了看钞票,又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混混,最终识相地收起钱离开了。 等最后一位客人走出店门,我示意小弟们守在门口,自己重新坐回塑料椅上。 洪岩这时正好端着烤好的肉串从后厨出来,看到空荡荡的店面明显愣了一下。 “不是,人呢?”他茫然地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 “这儿呢。”我朝他举了举可乐罐。 洪岩把烤盘重重摔在我面前的桌上,油腻的塑料桌布被震得掀起一角。 他拉开椅子坐下,从兜里摸出包皱巴巴的烟,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小子,几个意思?存心砸我场子?” 我拿起一串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金黄的油脂顺着竹签滴落。 咬下一口,孜然和辣椒的香气立刻在口腔里炸开,肉质鲜嫩多汁,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洪科长,我哪敢啊。”我边嚼边说,“就是有事找您商量,看您太忙” 这时又有个背着书包的学生想进来,刚到门口就被黄毛拦住了。 洪岩看着这一幕,眉头越皱越紧。 他掐灭烟头,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现在当上堂口主了,翅膀硬了是?当年在学校挨揍的时候” “洪科长!”我急忙打断他,不想在小弟面前提那些糗事,“我是来请您回神龙会主持大局的。” 接下来半小时,我把神龙会目前的困境一五一十地告诉洪岩。 等我说完,洪岩突然笑了:\"出山?你看看我现在。\"他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卫生许可证和营业执照,\"合法经营,按时纳税,晚上数钱,白天睡觉。干嘛还要去跟人拼命?\" 我沉默片刻,终于还是亮出了底牌:“洪科长,如果我想的话,你这店随时可以关门,你信吗?” 洪岩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慢慢站起身,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我。 “威胁我?”他活动着手腕,我仿佛看到上学时,他打在我身上的拳头。 我强作镇定:“洪科长,您忍心看着龙王打下的基业就这么毁了吗?大何兄弟把县城搞得乌烟瘴气,神龙会内忧外患,好不容易有些眉目,我们不想错失这次机会!” 洪岩的拳头慢慢松开了,他重新坐回椅子上,声音低沉:\"让我考虑考虑。\" 我知道机会来了,决定再加把火:“唉龙王临走前还念叨,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洪岩。一起打江山,却没能让他” 洪岩猛地抬头,眼睛瞪得老大,“龙王真这么说的?” 当然不是。这是我临时编的,但看洪岩的反应,似乎戳中了什么。我故作沉重地点点头,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一副惋惜的姿态。 洪岩突然红了眼眶,他别过脸去,粗粝的手指抹了把眼睛。“龙王原谅我了?” 我趁热打铁:“洪科长,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您突然离开神龙会?” 这个问题像打开了某个闸门。洪岩的讲述断断续续,有时要停下来平复情绪。原来十年前,作为龙之堂的金牌打手,龙之堂原本尽保护之责,可年轻气盛的洪岩到处树敌。 一次冲突后,仇家绑架了他的妻儿等找到时,妻子和五岁的儿子已经更让他自责的是,就在同一个月,因为他的疏忽,龙王的夫人也遭人暗算,留下当时才三岁的龙媛 “我还有什么脸待在神龙会?”洪岩的声音哽咽了,他抓起桌上的啤酒瓶猛灌一口。 我看着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汉子像个孩子般痛哭,突然有些不忍。 但想到神龙会现在的处境,还是硬起心肠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洪科长,龙王从没怪过您。是您自己不肯原谅自己。''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现在神龙会需要您,您应该站出来,替龙王守护这最后的东西。” 虽然表面上装得痛心疾首,我心里其实已经乐开了花。洪岩的态度明显软化了,他用力擤了把鼻涕,抬头时眼神已经变得坚定。 “行!”他一拍桌子,震得烤盘都跳了起来,“把那几个老东西约一下,我亲自跟他们说道说道!” 我长舒一口气,露出真诚的微笑:“龙王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的。” 走出烧烤店时,夜色正好。 我回头看了眼正在收拾东西的洪岩,他背上的龙形纹身在光线中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腾空而起。 黄毛凑过来小声问:“杰哥,这老东西真有那么大能耐吗,看着就像个普通老百姓……” 我点燃一支烟,眯起眼睛看着街道尽头:“你不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接下来的棋该怎么走,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这场关乎神龙会存亡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第226章 夜幕行动 在龙媛的安排下,神龙会的一众元老很快又被召集到了神龙娱乐城的负一层会议室。 会议室里,灯光昏暗,长条形的红木会议桌两侧坐满了人。 空气中弥漫着雪茄和茶水混合的气味,几个老家伙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显然对这次临时召集颇有微词。 财神爷手里那些手帕,慢悠悠地踱进来,一屁股坐在主位旁边的椅子上,冷哼道:“又把我们几个老骨头叫来干嘛?上次不是说了吗,我们这些老家伙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帮不上什么忙。” 其他几个元老也纷纷附和,低声议论着,显然对这次会议的目的充满怀疑。 龙媛微微一笑,起身给财神爷倒了杯茶,柔声道:“财神爷,您先别急,喝口茶润润嗓子。待会儿您一定会改变主意的。” 财神爷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冷笑道:“哦?那我倒要看看,你们几个小的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洪岩难得穿了一身正装,黑色西装笔挺,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他的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和之前在烧烤摊上那个汗流浃背的老板判若两人。 龙媛立刻起身,恭敬地说道:“洪叔,您来了。” 洪岩看着龙媛,眼神复杂,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丫头,你坐你的位置,不用让给我。” 说完,他径直走到财神爷对面的座位坐下,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财神爷盯着洪岩,嘴角微微抽动,语气里带着讥讽:“哟,这不是洪岩吗?怎么,金盆洗手这么多年,现在龙王不在了,你也想回来分一杯羹?” 洪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慢悠悠地点上,深吸一口,吐出一缕烟雾,才缓缓开口:“财神,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看谁都像在算计。” 财神爷冷哼一声:“不然呢?你突然回来,总不会是为了叙旧?” 洪岩笑了笑,把烟灰弹进烟灰缸里,说道:“听说你们几个老家伙,非要跟几个小辈过不去,我看不下去,自然要出来说句公道话。” 财神爷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冷笑道:“小辈?都要当会长了,你还说他是小辈?” 洪岩没急着反驳,而是脱下了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然后直接把双脚翘到了红木桌上,姿态放松,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他吐出一口烟圈,目光锐利地盯着财神爷,缓缓说道:“财神,当年你做皮肉生意,被条子盯上的时候,是谁带着兄弟在前面拦着,给你争取时间转移的?” 财神爷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哼道:“陈年旧事,提它做什么?” 洪岩没理他,目光转向坐在财神爷旁边的一位元老,语气平淡却带着锋芒:“信哥,你现在那间茶楼,当年可是我带人打下来的地盘?不然,你能有今天?” 信哥原本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听到这话,立刻低下头,不敢与洪岩对视。 洪岩又看向另一边的一位元老,刚想开口,财神爷就猛地一拍桌子,打断道:“洪岩!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翻出来有意思吗?是,当年在神龙会,你是帮过我们不少,但现在你想怎么样?” 洪岩不慌不忙地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淡淡道:“没怎么样,就是我现在要出来摇旗,搞波大龙凤,老哥几个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财神爷,等待他的反应。 财神爷沉默了几秒,最终冷笑一声,站起身说道:“这事不是小事,容我们考虑考虑。” 说完,他拄着拐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其他几个元老见状,也纷纷起身离开,只剩下我们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 王兵见几个老家伙不肯松口,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低声道:“等不了,今晚必须进城中村,不然等大何收到风声,我们就晚了。” 洪岩摊了摊手,无奈道:“我尽力了,几个老家伙不想掺和我也没办法。” 武南站起身,拍了拍洪岩的肩膀,笑道:“岩哥,没想到你还真出山了。” 洪岩笑了笑:“阿南,听说你最近混得不错?” 武南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还行,勉强混口饭吃。” 听着他俩的对话,我心里暗暗惊讶,看来洪岩当年在神龙会的地位,远比我想象的要高。 这时,王兵推了一个黑色皮箱到山鬼骁面前,沉声道:“骁哥,今晚的事,拜托了。” 山鬼骁低头看了一眼箱子,没说话,伸手推了回去。 王兵一愣:“什么意思?” 山鬼骁站起身,淡淡道:“为民除害,不收钱。” 王兵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 王兵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说道:“行了,既然老家伙们不帮忙,那我们就自己干。今晚行动,都准备好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眼神坚定。 洪岩看着我们,忽然笑了:“行,那就让我看看,你们这帮小子,到底有没有资格扛起神龙会这杆大旗。” 窗外,夕阳的余晖洒进来,映照在会议桌上,仿佛给即将到来的黑夜染上了一层血色。 傍晚时分,我们回到了自己的堂口,在一间破旧的厂房。夕阳的余晖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洒进来,给斑驳的水泥地面镀上一层血色。 厂房外,几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已经整齐地停在了门口,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在空旷的场地里回荡。虾子猛和老虎正站在车旁,指挥着小弟们往车上搬运装备。 “猛哥,家伙都装好了!”一个小弟擦了擦汗,冲虾子猛喊道。 虾子猛点点头,转头看到我们走过来,咧嘴一笑:“兵哥,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了。” 我扫了一眼,厂房里陆陆续续走出百来号人,个个神情冷峻,有的手里提着钢管,有的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家伙。 他们沉默地分成几组,陆续钻进了面包车,一辆车硬生生塞了近二十个人,车门关上的时候,车身都往下沉了沉。 “走!”老虎跳上最前面的面包车,挥了挥手,车队立刻启动,排成一列,缓缓驶出厂房,朝着城中村的方向驶去。 而我们几个领头的,则先去了极光娱乐城,在王兵的办公室里做最后的准备。 办公室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桌上摊开几张城中村的地图,上面用红笔画了几个圈,标注了城中村几个出入点的位置。王兵从保险柜里取出几把手枪,挨个分发。 “拿着,都检查一下。”王兵把一把格洛克扔给我,我接过来,熟练地卸下弹匣,确认子弹满仓后,又“咔嚓”一声推了回去,顺手别在了后腰。 王兵又拿出一把贝雷塔,递给洪岩:“岩哥,你的。” 洪岩接过枪,在手里掂了掂,嘴角扬起一丝怀念的笑意。 我忍不住调侃道:“洪科长,这么多年不在道上混,不会连怎么开枪都忘了?要不要我教教你?” 洪岩笑骂一声,抬手作势要敲我脑袋:“小兔崽子,老子玩枪的时候,你还跟我的老二一样大呢!” 办公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玩笑归玩笑,我们很快收敛了神色,认真检查装备。子弹上膛,保险打开,每个人都沉默而专注。 王兵最后确认了一遍行动计划,沉声道:“记住,今晚的目标是大何的制药窝点,速战速决,万不得已,不要开枪!” 众人点头。 洪岩指着王兵问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稳重了!” 我笑道:“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看!” “走!”王兵一挥手,我们几人迅速下楼,钻进一辆黑色的suv。引擎轰鸣,车子驶出娱乐城,朝着城中村的方向疾驰而去。 夜色渐深,城市的霓虹灯在车窗外飞速倒退。我靠在座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枪柄,心跳随着车速逐渐加快。 第227章 三路合围 黑色suv一个急刹,稳稳停在城中村正门口。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划破了夜晚的寂静。我推开车门,冷风夹杂着城中村特有的潮湿霉味扑面而来。 我大步走向后面的面包车,从车前鼓鼓囊囊的麻袋里抽出一根钢管。钢管在路灯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哗啦——” 面包车的推拉门接连打开,一个接一个的身影鱼贯而出。脚步声杂乱却有力,在空旷的村口回荡。 我扛着钢管走回队伍最前方,和王兵、大头、洪岩并肩而立。身后,五六十号兄弟黑压压地站成一片,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夜空中交织成一片薄雾。 城中村就像个迷宫,里面的巷子过道更是错综复杂。 上次来的时候,我们在这蛛网般的巷子里吃尽了苦头。除了村口正门,还有两条隐蔽的出口——虾子猛和老虎已经各自带人包抄过去了。 虾子猛带人堵住了东侧的小商品市场后门,老虎那组人则埋伏在西边的垃圾转运站。 王兵“唰”地抽出甩棍,金属碰撞声清脆刺耳。他猛地向前一挥:“兄弟们,目标是大何的制药窝点!有人拦路——” “打!”身后的吼声震得路灯都似乎晃了晃。 “进村!” 我们像潮水般涌进村口。城中村的夜晚是另一个世界: 破木桌旁围着一群赌徒,钞票和烟头散落一地;巷子口站着浓妆艳抹的女人,单薄的衣衫根本挡不住夜风,却还在对路人搔首弄姿。 但这一切都在我们闯入的瞬间凝固——赌徒们手忙脚乱地收起赌资,站街女们惊慌失措地躲进暗巷。 我们挨家挨户地搜查。 每当发现可疑的紧闭房门,钢管就会狠狠砸向门锁。 大多数时候,破门而入后看到的都是蜷缩在角落的毒虫,他们浑浊的眼睛甚至对强光都没了反应。 我们的脚步声在狭窄的巷道中回荡,很快便惊动了城中村的人。 远处传来急促的哨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整个城中村像被捅破的马蜂窝般骚动起来。 阿毛带着黑压压一群人从主巷道涌出,人数比上次堵我们时多了一倍不止。 月光下,他们手中的砍刀和钢管泛着冷光。阿毛将砍刀随意地架在肩上,刀锋在路灯下反射出一道寒芒。 “妈的,哪个不长眼的,半夜不睡觉,来城中村找死?”阿毛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身后的小弟们发出阵阵哄笑,有人用钢管敲击着墙壁,金属碰撞声在巷道中回荡。 黑暗中,王兵往前跨了一步,月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阿毛,啊不,阿痣,”他故意拖长了音调,“还记得你爷爷我吗?” 阿毛眯起眼睛,随即认出了王兵的声音,脸上的横肉顿时扭曲起来。 “王兵!”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老子还没去找你算账,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今晚进了村,老子让你们有来无回!” 王兵冷笑一声,从后腰抽出甩棍,“啪”地一声甩开。 “那就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话音未落,他已经如离弦之箭冲向阿毛,甩棍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 与此同时,在城中村东侧的巷口,虾子猛正焦急地踱步。 远处突然亮起几束车灯,山鬼骁和小奇带着四五十号人从面包车上跳下来。他们手中的开山刀在车灯下闪着寒光,脚步声整齐而沉重。 “骁哥!”虾子猛快步迎上去,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颤抖。 山鬼骁环顾四周,锐利的目光像刀子般扫过每一处阴影。“现在什么情况?” “兵哥他们从正门进去了,应该已经和阿毛的人交上手了。”虾子猛擦了擦额头的汗,指向远处隐约传来的打斗声。 山鬼骁握紧开山刀,指节发出\"咔咔\"的响声。“那我们也得快点行动了。” 他转头对身后的人群低吼:“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四五十号人如潮水般从东侧入口涌入城中村,脚步声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而在西边的垃圾处理站旁,老虎正靠在一堵断墙边抽烟,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突然,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武南带着同样规模的人马从几辆破旧的面包车上跳下。他们清一色穿着黑色运动服,手中的武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武南对着老虎打招呼道:“我是不是来晚了?” “南哥,”老虎踩灭烟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来得正好。” 武南简短地点点头,挥手示意手下跟上。 两支人马如两把尖刀,从西侧入口悄无声息地插入城中村腹地。夜风卷着尘土和血腥味,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dh酒,观赏台上 何悲慵懒地陷在真皮沙发里,修长的手指轻轻摇晃着水晶杯,琥珀色的洋酒在杯壁留下一道道迷离的痕迹。 他眯着眼,俯瞰着舞池里疯狂扭动的人群,霓虹灯扫过他的脸,映出一抹掌控一切的冷漠笑意。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 他像一位君王,俯视着自己统治的疆土,享受着臣民们的狂欢与臣服。 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阵灼烧般的快感。 “叮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这一刻的沉醉。 何悲皱眉,不耐烦地接通电话。 “悲哥!出事了!”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喘息和混乱的喊叫声,金属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显然正爆发一场激烈的混战。 何悲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说清楚。” “神龙会的人……他们打进城中村了!” “什么?!”何悲猛地站起身,酒杯“啪”地一声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清脆的碎裂声在嘈杂的酒里炸开,瞬间让周围安静了一秒。 舞池里的人纷纷回头,dj也下意识地停下了音乐,整个酒陷入短暂的死寂。 阿雄察觉到异样,立刻从人群中挤出来,快步冲上二楼,低声问道:“悲哥,出什么事了?” 何悲的眼中闪过一丝暴戾,声音低沉而危险:“马上召集人马去城中村,越多越好!” 阿雄瞳孔一缩:“明白了!” “阿雄,你他妈从暗道走,把实验室关了,账本都烧了。”何悲一把揪住阿雄的衣领,咬牙道,“几位上面的人,不能让他们暴露!” 阿雄点头,转身掏出对讲机,厉声吼道:“所有人,抄家伙!准备去城中村!” 酒后门瞬间涌出数十名黑衣打手,钢管、砍刀、甩棍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他们迅速集结,跳上几辆面包车,引擎轰鸣,朝着城中村疾驰而去。 消息像野火般蔓延,短短几分钟内,大何兄弟手下各个街区的马仔们纷纷收到了风声。 “城中村出事了!” “神龙会的人踩过界了!” “悲哥发话,所有人抄家伙!” 街角的台球厅里,几个纹着花臂的混混猛地摔下球杆,从沙发底下抽出砍刀和钢管。 夜市摊位上,正在喝酒划拳的混子们丢下酒瓶,掀开桌布,露出藏在下面的铁链和甩棍。 破旧出租屋里,几个刚嗑完药的青年接到电话,狞笑着从床底拖出几把寒光闪闪的开山刀…… “走!干死他们!” 引擎轰鸣,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啸。一辆辆面包车、摩托车从各个街巷窜出,像嗅到血腥味的狼群,朝着城中村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灯划破黑夜,照出一张张狰狞的脸。 何悲则离开台,转身回到办公室,重重地摔进老板椅里,手指敲击着扶手,眼神阴晴不定。 神龙会……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还是说……有内鬼? 他猛地拉开抽屉,掏出一把漆黑的手枪,咔嚓一声上膛,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 “既然你们找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第228章 混战巷道 混战瞬间引爆 王兵的甩棍撕裂空气,带着呼啸的风声朝阿毛面门砸去!阿毛仓促抬刀格挡—— “铛——!!” 金属碰撞的爆响震得人耳膜发颤,火星在黑暗中迸溅。阿毛只觉得虎口一麻,砍刀险些脱手,踉跄着后退两步,刀身上赫然多了一道凹痕。 “妈的,这混蛋力气怎么这么大?!” 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突然转身就往巷道深处逃窜。 “想跑?!”王兵箭步追上,却听见身后传来更多杂乱的脚步声——阿毛的手下正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咬牙大喊:“速战速决!等大何兄弟的援兵到了,我们都得交代在这!” 巷道狭窄,刀光如林。 我侧身闪过一记斜劈,砍刀擦着我肩膀划过,在墙上剐出一串火星。不等对方收刀,我猛地将钢管捅进他肋下—— “咔嚓!” 肋骨断裂的脆响混着惨叫声炸开。那人跪地呕吐的瞬间,我夺过他手中的砍刀,反手一记横斩! “噗嗤——” 温热的血喷溅在斑驳的墙面上,像泼墨般画出一道狰狞的弧线。 洪岩在人群中如同绞肉机。他双手各持一把夺来的砍刀,一记横扫便斩翻三人。刀刃卷了口,他就用刀背砸碎一人的膝盖,惨叫声未落,又旋身踹飞另一个扑来的打手。 “岩哥小心!”有人惊呼。 黄毛混混从阴影中窜出,匕首直刺洪岩后心—— “咚!!” 洪岩头都没回,反手一刀劈在墙上,砖石碎屑飞溅。黄毛的匕首“当啷”落地,整个人被震得瘫软跪倒。 他揪住黄毛头发,将那张惨白的脸按在血迹斑斑的墙面上,森然一笑:“小屁孩,打架……要专心啊。” 大头像辆人形坦克,砂锅大的拳头每一次挥出都伴随着骨裂声。 有个纹身男举钢管砸来,却被他单手抓住手腕—— “咔!” 腕骨碎裂的声响中,纹身男惨嚎着跪地。大头抬脚将他踹进垃圾堆,转头又撞飞两个持刀混混。 虽然我们同阿毛的人数相当,但我们这一方明显更占优势,打得阿毛的人节节败退,巷道里躺满了呻吟的伤者。 可要做到速战速决,还是有些困难。 我们只能将希望先寄托在从侧入口进入的两支队伍里。 夜色如墨,两支队伍已经潜入二十分钟了,却仍未传来制药窝点的确切位置。每一秒的等待都像钝刀割肉般煎熬。 王兵握紧拳头,指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他越过人群,朝着阿毛的方向追去。 巷道里挤满了人,阿毛的手下不断挥舞着家伙干扰着王兵。 王兵左突右闪,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制服。阿毛的身影在前方若隐若现,距离却始终无法拉近。 “该死!”王兵咒骂一声,突然灵机一动。他猛地刹住脚步,将手中的甩棍一节节收回,在掌心掂了掂分量。 深吸一口气,他摆出投掷标枪的姿势,肌肉绷紧如弓弦。 甩棍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精准命中阿毛的小腿。 “啊!” 一声惨叫,阿毛像断线风筝般重重摔在水泥地上,滑出两三米远。 王兵趁机冲出人群,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阿毛面前。 后者正挣扎着爬起,见逃脱无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阿毛一把抓起掉落的甩棍,另一只手握紧寒光闪闪的砍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哈哈哈,王兵,没了武器,我看你还怎么跟我斗!”阿毛狞笑着,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他像只受伤的野兽,一瘸一拐地向王兵逼近,砍刀在身前划着危险的弧线。 王兵却出奇地平静。他微微屈膝,摆出格斗姿势,双眼如鹰隼般锁定阿毛的每一个动作。夜风吹动他的衣角,却吹不散他身上那股凛然正气。 “今天,我就要为我的毛报仇!”阿毛突然暴起,砍刀带着破空声直劈王兵面门。刀光如练,眼看就要见血—— “咔嗒”一声轻响,在喧嚣中几乎微不可闻。但阿毛的动作却像被按了暂停键,砍刀硬生生停在距离王兵额头不到十公分的位置。 一个乌黑的枪口正抵在阿毛眉心,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王兵持枪的手稳如磐石,眼神比枪口更冷。 “砍啊。”王兵的声音轻得可怕,“怎么不砍了?让我们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阿毛的喉结剧烈滚动,冷汗如雨般从额头滚落。他持刀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刀刃反射的月光在王兵脸上跳动。 “兵兵哥”阿毛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带着哭腔,“有话好好说小心小心走火” 王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突然将枪口往前一顶,嘴唇轻启:“啪!” “啊!”阿毛像被抽了骨头般瘫软在地,砍刀和甩棍哐当落地。他双膝跪地,高举的双手抖如筛糠,裤裆处已经湿了一片。 王兵一脚将砍刀踢飞,金属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把手举起来!”他厉声喝道,枪口始终不离阿毛要害。 “我错了兵哥别杀我求求你”阿毛涕泪横流,额头抵在地上砰砰直响。 “早这么懂事多好。”王兵冷哼一声,“说!大何他们的制药窝点在哪?” 阿毛颤抖着指向厂房深处:“在在最里面的纺织车间有暗门” “走!”王兵一把拉起阿毛的衣领,“带路!” 就在这时,一道阴冷的声音如毒蛇般从黑暗中窜出:“要去哪啊?” 这声音像一把冰刀划破凝重的空气。我猛地回头,只见巷口黑压压的一片,一道道黑影如潮水般涌入。 为首那人缓步走来,月光照在他布满双臂的鱼鳞纹身上,那些青黑色的鳞片纹路仿佛在诡异地蠕动——是东星斑的旧部,鱼鳞男! 看来是大何兄弟的援兵赶到了! “操!”我不由自主骂出声,嘴里泛起血腥味。 刚才打斗时咬破的舌尖还在渗血,我狠狠吐出一口血沫,黏稠的液体在水泥地上溅开一朵暗红的花。 手中的钢管已经被汗水浸得滑腻,我又用力紧了紧。 鱼鳞男身后的人流还在不断涌入,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上百号人。 他们手持各式武器,砍刀、铁棍、甚至还有几把土制猎枪,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这还只是其中一个入口的援兵,其他两个方向肯定也正被包抄。 “妈的,还是晚了一步。”我低声咒骂,感觉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王兵却异常冷静,他一把揪住阿毛的后颈,枪口顶在他的后脑勺上:“快带路!别耍花样!” 阿毛像只受惊的老鼠,哆哆嗦嗦地往前挪步。 鱼鳞男见状,突然邪笑起来,双臂一展,那些鱼鳞纹身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给我干死他们!” 话音未落,洪岩已经如猛虎般冲出。这个平日沉默寡言的汉子此刻双眼赤红,两把砍刀在他手中舞成一片银光:“和他们拼了!” “掩护兵哥!”我大吼一声,抡起钢管冲入敌群。 钢管砸在第一个混混的肩膀上,清晰的骨裂声伴随着惨叫响起。 但转眼间就有三把砍刀同时向我劈来,我勉强架住两把,第三把在我左臂划开一道口子,温热的血立刻浸透了衣袖。 鱼鳞男站在后方,像条毒蛇般阴冷地注视着战场。 他忽然吹了声口哨,十几个手持铁链的混混立刻从两侧包抄过来。 铁链在空中甩动,发出令人胆寒的呼啸声。 鱼鳞男狰狞地笑着,闲庭信步地朝着巷子里走来,越过我们,朝着王兵的方向走去! 第229章 局势逆转 鱼鳞男像条滑腻的泥鳅般穿过混乱的人群,手臂上的鳞片纹身在打斗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我咬紧牙关,钢管狠狠砸在旁边一个黄毛混混的肩膀上,“咔嚓”一声脆响,那家伙惨叫着跪倒在地。我趁机跨过他的身体,朝着鱼鳞男追去。 “操你妈的给我站住!”我怒吼着,钢管在头顶抡圆了朝鱼鳞男后脑勺砸去。 钢管划破空气发出“呜呜”的呼啸声,眼看就要得手—— 鱼鳞男却像脑后长了眼睛似的突然转身!他手中的砍刀自下而上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 “嗤啦”一声,我胸前的衣服应声裂开,一道火辣辣的痛感从锁骨一直延伸到腹部。温热的液体瞬间浸透了前襟。 “呃啊!”我被这一刀劈得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砖墙上。还没等我缓过劲来,四周的敌人已经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围了上来。 钢管、砍刀、铁链各种武器在我眼前晃成一片。 “洪科长!快去保兵哥!”我拼命挥舞钢管格挡,金属碰撞的火星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钢管上传来的反震力震得我虎口发麻。 不远处,洪岩双刀如蝴蝶穿花般在人群中闪转腾挪。 听到我的喊声,这个年近五十的老混混眼中精光暴涨。只见他一个矮身躲过横扫而来的铁链,双刀交叉劈开面前两人的包围,紧接着借着巷子的砖墙猛地一蹬—— “啪!”砖墙上的灰尘被震得簌簌落下。 洪岩借力高高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稳稳落在鱼鳞男面前。两把砍刀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当头劈下! “铛!”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中,鱼鳞男仓促举刀格挡,被震得连退三步。他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狞笑道:“妈的,老不死的,不是退休了吗?又出来找死!” 洪岩刀势不停,一个回旋踢踹翻旁边想要偷袭的混混,冷笑道:“二五仔,老子今天就先灭了你!\" 说话间双刀如狂风暴雨般攻向鱼鳞男,刀光织成一张死亡之网。 鱼鳞男虽然身手不凡,但在洪岩这个曾经神龙会的金牌打手面前明显落了下风。 他节节败退,手臂上已经多了几道血痕。可对方人数实在太多,我们很快就被汹涌的人潮淹没。 我背靠墙角,钢管已经挥得手臂发酸。每一次格挡都让我的伤口迸出更多鲜血。 大头在我右侧硬扛着攻击,这个两米高的壮汉像头受伤的熊,拳头带着风声砸倒一个又一个敌人。 但数十根钢管雨点般落下,他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不得不一步步后退。 余光瞥见王兵已经押着阿毛消失在巷道拐角,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半分。 这一松懈,疲惫感顿时如潮水般涌来。手中的钢管“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我的膝盖一软,眼前发黑,整个人像破麻袋一样往下瘫—— 两只强有力的手臂突然一左一右架住了我。 我艰难地抬头,左边是大头那张血迹斑斑的方脸,右边是洪岩杀气腾腾的怒容。 洪岩一边挥刀逼退敌人,一边骂道:“小子,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早睡回家睡!” 大头没说话,只是闷哼一声,一拳砸在冲上来的混混面门上,那人的鼻梁顿时歪向一边,鲜血狂喷。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稳。但刚挥出一拳就打在对方的钢管上,“咔嚓”一声脆响,钻心的疼痛从指关节直窜到脑门。 “啊!卧槽!”我甩着手惨叫,感觉指骨都要断了。 洪岩用看智障的眼神瞪了我一眼,把备用砍刀塞进我完好的左手里,“拿好了,再掉了老子先砍了你!” 我苦笑着握紧砍刀,三人背靠背组成最后的防线。四周的敌人还在不断增加,但奇怪的是,他们突然停止了进攻,只是围成一个越来越小的包围圈 就在我们即将被彻底淹没的瞬间,外围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猛地转头,只见一个混混像被抽了骨头的鱼一样软倒在地。 人群如潮水般分开,露出一个穿着黑色唐装的瘦削身影。 财神爷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着嘴角,另一只手上的砍刀还在滴血。 月光下,那把刀反射着妖异的红光。他身后影影绰绰站着几十号人,个个手持利刃,沉默得像一群索命的恶鬼。 “财神爷,你他妈总算来了!”洪岩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激动,一刀劈开面前的敌人。 老头子咳嗽两声,刀光一闪又放倒一个混混:“老洪啊,你还没死?”他说话时还在用手帕擦手,仿佛刚才只是切了块豆腐,“我本来打算过来帮你收尸的。” “放你娘的屁!”洪岩大笑着一记肘击打碎身后偷袭者的下巴,“算你还有点良心!” 财神爷突然收起手帕,枯瘦的手臂一挥:“少年们,给他们死!” 他身后那群沉默的恶鬼瞬间活了。几十号人如猛虎出闸般冲入战场,砍刀、铁棍、钢管在月光下织成一张死亡之网。 局势瞬间逆转,刚才还嚣张的大何手下顿时哭爹喊娘。 我背靠墙壁大口喘气,这才注意到财神爷带来的人手腕上都系着红绳——这是几位叔父势力的标志。 看来洪岩的面子确实够大,居然能请动这么多大佬的人马。 “好好干啊。”财神爷不知何时已经退到战圈外,像看戏似的揣着手,“我这把老骨头,就不跟你们拼命了。” 洪岩趁机一把将我推出混战圈:“财神爷,来把这废物也带走!” 我踉跄着跌出包围圈,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本来想着出来休息一会儿,但“废物”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耳朵。 我猛地抬头,看见洪岩已经转身杀回敌群,那个背影既像在保护我,又像在嘲笑我。 “操!我才不是废物!”我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抄起掉在地上的砍刀又冲了回去。 刀刃砍进某个混混肩膀时,我听见财神爷在身后轻笑:“还是年轻人有冲劲啊。” 他擦手的金丝手帕在风中飘荡,像一面小小的白旗。 但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战斗进入白热化,财神爷的人马确实生猛,但大何的手下也在做困兽之斗。 钢管砸在背上时我闷哼一声,却借着这股力往前一扑,砍刀狠狠扎进对面混混的大腿。 洪岩不知何时又杀回我身边,我们背靠背站着。他没说话,但我听见他粗重的喘息里带着笑意。这个老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财神爷的声音远远传来:“老洪啊,王兵那边” 我心头一紧,这才想起王兵还独自押着阿毛深入虎穴。洪岩显然也想到了,他猛地踹开面前的敌人:“走!” 我和大头对视一眼,同时发力解决掉面前的敌人。 大头一记重拳轰在最后那个混混的下巴上,那人像断线木偶般直挺挺倒下。我们快步跟上洪岩,朝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狂奔。 王兵这时已经押着阿毛来到了纺织厂正门。这座工厂像头沉睡的巨兽,斑驳的墙面上爬满藤蔓,破碎的窗户像空洞的眼眶。 厂区两侧的空地上,两帮人马正在激烈交火。 左边是山鬼骁和虾子猛带队,山鬼骁那把标志性的开山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右边是老虎和武南的人马,武南手中的铁链正把一个敌人抽得皮开肉绽。 枪声、喊杀声、金属碰撞声混作一团。 “滚进去!”王兵一脚踹在阿毛背上,阿毛像破麻袋一样滚到纺织厂大门前。 王兵没有立即跟上,而是警惕地扫视四周,右手握枪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就在王兵刚迈进纺织厂大门的瞬间——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划破夜空。 王兵几乎是本能地侧身翻滚,子弹擦着门框而过,在铁门上溅起一簇火花。他迅速贴到门边的水泥墙后,墙体传来子弹撞击的震动感。 “操!”王兵骂了一声,突然一个急转身,从门框边缘探出枪口。 “砰砰砰!” 三发点射打得门内碎屑飞溅。里面立刻还以颜色,五六发子弹呼啸而出,其中一发擦破了王兵的右臂,鲜血顿时浸透了衣袖。 第230章 纺织厂房 王兵正贴着墙根思索突围之策,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心头一紧,枪口瞬间转向声源方向—— “王兵!” 龙媛的身影从硝烟中冲出,她身后跟着小迪等十几个龙之堂精锐。 王兵瞳孔骤缩,这个平日精致优雅的大小姐此刻竟穿着一身黑色战术服,手里攥着一把镀金袖珍手枪,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 “胡闹!”王兵一把拽住龙媛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皱眉,“大小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龙媛猛地甩开他的手,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杏眼此刻燃烧着骇人的怒火:“我来亲手为我爸报仇!”她声音嘶哑,枪管因为握得太紧而微微颤抖。 王兵太阳穴突突直跳,这要是让龙爷在天之灵知道他不敢往下想,转头对小迪吼道:“小迪!给我看好她!少一根头发我扒了你的皮!” 小迪那撮标志性的红发在战火中格外扎眼。他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放心啦~” 说话间已经灵活地闪到龙媛身侧,手里的格洛克17稳稳指向纺织厂方向。 王兵深吸一口气,举起三根手指:我数三二一,我们同时进去,注意找掩体隐蔽!” 快倒数到一时,他突然发现龙媛不知何时已经挪到了突击位置。这丫头!王兵咬牙将“一”咽回去,改口吼道:“跟紧我!” 十余人如离弦之箭冲入纺织厂,纺织厂里堆积如山的布料简直是天然的掩体。 布料在子弹呼啸中扬起漫天棉絮,仿佛下了一场诡异的雪。王兵一个侧滚翻躲到一捆靛蓝色牛仔布后面,子弹“噗噗”地打入布料,扬起一片蓝色尘埃。 “左边!”小迪听着对方的枪声突然大喊。 王兵顺势看去,三个枪手正从染缸后面探头。他抬手就是两枪,最右边那个应声倒地。 龙媛的袖珍手枪几乎同时响起,虽然后坐力震得她手臂发麻,但子弹精准命中第二个枪手的大腿。 “啧,大小姐枪法不错嘛~”小迪吹了个口哨,顺手解决掉第三个敌人。他灵巧得像只猫,在布匹堆中穿梭时,那撮红发成了最显眼的信号旗。 王兵却没空欣赏这份默契。他注意到敌人正在一楼的电梯里撤退,在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突然,一梭子弹打出,王兵猛地扑倒龙媛,两人重重摔在一堆丝绸上。 “你!”龙媛刚要发火,却看见王兵肩膀渗出的血迹,顿时哑然。 “没事。”王兵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小迪!带三个人走楼梯包抄!其他人跟我继续推进!” \"你,待在原地别动!\"王兵按住龙媛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龙媛那双杏眼顿时瞪得滚圆,赌气地甩开他的手,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 就在这时,我和洪岩、大头终于冲破外围防线赶到纺织厂。 敞开的大门像一张血盆大口,里面不断传来沉闷的枪声。 洪岩二话不说从后腰掏出贝雷塔,枪身上的划痕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冷光。 “跟紧我。”洪岩的声音压得极低。我学着他的样子抽出配枪,手指触到冰凉的金属时才发现掌心全是汗。 我转头对大头说:“大头,你就别跟进来了,去帮外面的兄弟们!”毕竟大头不会用枪。 大头看了看自己砂锅大的拳头,又看看我们手里的枪,不甘心地啐了一口,转身冲向另一处战场。 地下室的枪声越来越清晰,像催命的鼓点。 电梯指示灯显示它停在地下二层,我正要按键,洪岩一把拽住我的衣领:“找死啊?”他指了指电梯门框上新鲜的弹孔,“门一开就是活靶子。” 楼梯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墙上的白漆剥落得斑斑驳驳。 我们贴着墙壁缓缓下行,每一步都让心跳加速几分。 刚到转角处,就看见电梯口横七竖八躺着三具尸体,鲜血在瓷砖上漫延成诡异的图案。 “操”我倒吸一口凉气。还好听了洪岩的话,不然这时的我,恐怕被打成筛子了。 洪岩却已经猫着腰闪进对面的安全门,我赶紧跟上。 门后景象令人毛骨悚然——这哪里是什么纺织车间,分明是个巨型的化学实验室! 走廊有多长,这间实验室就有多大,明显是故意打通的。 一张张蓝白相间的长桌排列整齐,上面摆满烧杯、冷凝管和电子秤。 最骇人的是那些白色塑料盒,里面密密麻麻的蓝色药丸像某种邪恶的糖果。 枪声突然在近处炸响!我猛地缩头,一颗子弹“嗖”地打在了我身后的长桌上,在试剂瓶上开了个洞,无色液体“嗤嗤”地冒着白烟。 洪岩的大手将我的头往桌子下按:“快趴下!” 我慢慢地缩进长桌后,问道:“洪科长,现在怎么办?” “跟着我,慢慢往前,子弹可不长眼!”洪岩压低声音,“王兵他们在前面。”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见王兵和龙媛,还有几个身穿白衬衫,黑西裤的人正依托两排实验桌作为掩体还击,显然是龙之堂的兄弟们。 对面七八个黑衣人火力凶猛,子弹打在玻璃器皿上,碎片四溅。 我跟着洪岩,匍匐前进到王兵身边。 我们几个小年轻虽然气势十足,但射击毫无章法,子弹把天花板打得千疮百孔却鲜有命中。 洪岩摇摇头,把我手中的枪一把夺过,突然一个侧滚翻来到桌沿,双枪如臂使指—— “砰!砰!” 两个黑衣人应声倒地,其中一个手中的枪“哗啦”掉进酸液槽,顿时腾起刺鼻的黄烟。 黑衣人见自己队伍中有人倒下,有些不敌,突然有人大喊:“撤!” 只见领头那个一脚踹翻试剂柜,露出后面黑漆漆的暗道。那人身形瘦高,转身朝着暗道里跑去。 “不好,那个人可能是何悲,不能让他跑了”\"王兵怒吼。 洪岩闻言双枪连发,子弹在实验桌间织成死亡之网。 剩下几个黑衣人像割麦子般倒下,没想到洪岩的枪法如此稳健,看来请他出山,是最正确的选择。 “你们把这里给毁了,保护好大小姐,我去追何悲!” 还没等我们同意,王兵已经提着枪冲进暗道。 我担心王兵的安危,焦急地看着这一幕,洪岩将枪丢还给我,我接过枪也跟了出去。 紧接着,洪岩来到龙媛的跟前,将她护在了身后。 在我进入暗道的那一刻,身后传来小迪他们打砸的声音:玻璃器皿的爆裂声、金属仪器倒地的轰鸣、还有那些蓝色药丸洒落一地的沙沙声…… dh酒,包厢内。 何悲靠在老板椅上,手里捏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冰块在杯底轻轻碰撞。办公室里里灯光昏暗,音乐声被厚重的隔音门挡在外面,只留下低沉的鼓点震动地板。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 他瞥了一眼屏幕——是阿雄。 “喂。”何悲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耐烦。 电话那头,阿雄的呼吸急促,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杂乱的喊叫:“悲哥,实验室没守住!” “什么?!”何悲猛地坐直,手中的酒杯“砰”地砸在桌上,酒液飞溅,顺着桌沿滴落在地毯上。 他的眼神瞬间阴沉下来,指节捏得发白,几乎要把手机捏碎。 何悲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怒火,冷声道:“你先想办法脱身,别被抓到。” 说完,他直接挂断电话,眼神阴鸷地盯着前方。 实验室没了。 那可是他最重要的制毒据点,里面不仅有大量成品,还有账本、客户名单……这一系列的损失,背后的那位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他猛地起身,走到办公室角落,蹲下身,在厚重的地毯下摸到一个隐藏的暗格,掀开,露出一个保险柜。 输入密码,柜门弹开—— 几捆扎得整整齐齐的现金、几本黑色账本,还有两把乌黑锃亮的手枪。 何悲冷笑一声,迅速从柜子里抽出一个黑色行李袋,将现金、账本一股脑塞进去,最后抄起那两把手枪,检查弹匣——满的。 “咔嗒。”他拉动枪栓,确保子弹上膛,随后将枪插进后腰,用外套遮住。 该走了。 他拎起行李袋,推开门,大步走出办公室。走廊上,几个小弟见他脸色不对,纷纷低头让路。 电梯门缓缓关上,何悲盯着楼层数字,眼神冰冷。 一楼。 电梯门打开,酒的喧嚣扑面而来,但他没心思停留,径直走向后门。 门口,一个泊车小弟正靠在墙边玩手机,见他出来,连忙站直:“悲哥!” 何悲没废话,伸手:“钥匙。” 小弟赶紧从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递过去:“黑色的,就停在侧门。” 何悲接过钥匙,大步走向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拉开后备箱,把行李袋扔进去,随后坐进驾驶座。 引擎低吼,车灯亮起。 他最后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dh酒,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能跑得掉吗?” 方向盘一打,轮胎摩擦地面,黑色轿车猛地冲出街道,融入夜色之中…… 第231章 黑暗笼罩 暗道里漆黑一片,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直冲鼻腔。我贴着墙,手指摸到黏腻的青苔,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突然——“咔嗒”。 是手枪上膛的声音! “兵哥?”我压低声音喊道。 回应我的却是“砰砰砰”三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子弹擦着墙壁溅起火星,我猛地缩头,碎石屑簌簌落下。 王兵和对方交上火了! 借着枪口闪焰的微光,我隐约看清了暗道结构——两侧是粗壮的承重柱,每隔六米一根,像沉默的巨人伫立在黑暗中。 王兵和黑衣人各自躲在柱子后,枪声在狭窄空间里炸开,震得耳膜生疼。 我屏住呼吸,贴着墙向前摸去。子弹呼啸着从身旁掠过,打在混凝土上发出“噗噗”闷响。 十七枪。我在心里默数。 当最后一发子弹打空,暗道骤然陷入死寂,只剩下弹壳滚落的清脆声响。 “咔、咔……” 紧接着,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在暗道里响起。 “别跑!”王兵的怒吼在黑暗中炸开。 我猛地冲出去,隐约看到两道黑影在尽头纠缠。 王兵一个飞扑,死死扣住黑衣人的脚踝!黑衣人踉跄两步,“咚”地栽倒在地,王兵顺势压上,铁钳般的手臂勒住他的脖子。 “操!”黑衣人挣扎着,肘击狠狠砸向王兵肋部。 “呃!”王兵闷哼一声,手上力道却更狠,拳头照着对方面门砸下! 砰!砰! 黑衣人曲臂格挡,但第三拳还是突破防御,“咔嚓”一声,鼻梁骨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可就在这时,王兵的动作突然僵住——他肩膀的枪伤崩裂了!鲜血浸透衣服,顺着手臂滴落。 黑衣人抓住机会,染血的手指猛地抠进王兵伤口! “啊——!”王兵痛得青筋暴起,却仍死死压着对方,手肘狠狠砸向黑衣人咽喉。 黑衣人狞笑着一个膝顶,“咚”地撞在王兵腹部。这一击让王兵终于脱力,“啪”地摔在水泥地上。 黑衣人翻身就要逃—— “别跑!” 王兵染血的手如铁箍般攥住他的脚踝! “放开!操!”黑衣人疯了似的用另一只脚猛踹王兵肩膀,鞋跟每一下都碾在伤口上。 “噗嗤!” 鲜血从撕裂的皮肉里涌出,王兵整张脸因剧痛扭曲,可那只手却越攥越紧,指甲都陷进对方皮肉里。 黑衣人彻底慌了,他猛地翻身,染血的手指如鹰爪般掐向王兵的喉咙! “呃——!”王兵的呼吸瞬间被扼住,脸色涨红,青筋暴起。 我死死盯着黑暗中扭打的两道黑影,手指扣在扳机上,却迟迟不敢开枪——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咳咳咳!!!” 王兵的惨叫在暗道里炸开,撕心裂肺。 不能再等了! 我猛地抬起枪口,对准黑影—— “砰!砰!” 两声枪响震得耳膜刺痛。 黑影一僵,随即重重栽倒。 “兵哥?!”我冲上前,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膛。 黑暗中,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回应我。 我颤抖着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微光映出王兵惨白的脸——他还活着! “操……”他咳出一口血沫,艰难地支起身子。 而当我将光线移向另一具躯体时,血液瞬间凝固—— 这不是何悲。 只是一张陌生的、狰狞的脸,额头上两个黑洞洞的弹孔还在汩汩冒血。 “妈的……”王兵一拳砸在地上,“可惜了。” 我背靠着潮湿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枪还攥在手里,掌心黏腻的汗水混着硝烟味。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瞳孔在黑暗中放大,呼吸短促得像被人掐住脖子。 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 “阿杰!”王兵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他染血的手按在我肩膀上,力道沉得发疼。 王兵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我的身边,他知道,这种事情只能靠我自己去缓解,他能做的,就是在身旁陪着我。 有时感觉,杀一个人很简单,有时又觉得,杀一个人很难。 我们在暗道里沉默地等待着,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黑暗中交错。 滴答、滴答—— 不知是血还是渗水,落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直到—— “兵哥!你们在哪儿?!” 小迪的喊声从远处传来,紧接着,一束刺眼的手电光划破黑暗,照在我们狼狈的脸上。 “操,总算找着了!”小迪踩着碎玻璃冲过来,红发在光束下像团跳动的火。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不抖了。 杀人这件事,似乎就这样被身体接受了。 …… 战斗结束了。 纺织厂外,横七竖八地躺着人——有我们的兄弟,也有大何的手下。几个还能动的正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有人捂着流血的胳膊骂娘,有人跪在地上给同伴做心肺复苏。 死了三个,重伤七个。 我站在废墟般的厂房门口,夜风裹着硝烟味灌进肺里。抬头看,天上连颗星星都没有,整个城中村被一种粘稠的黑暗吞噬,路灯也相继着熄灭,黑暗笼罩着一切。 “走了。”洪岩拍拍我的肩,他半边脸都是血,身上的衣服显然成为了一件血衣。 虾子猛扛着砍刀,刀尖还滴着血,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咧嘴一笑:“你们是没看到,我刚才砍翻了好几个!”他拍了拍胸脯,声音洪亮,“老子今天算是站起来了!” 我看着他身上几处刀伤,虽然不深,但血已经浸透了半边袖子。可他的眼神却格外亢奋,像是终于证明了自己。 我冲他点点头,勉强扯出一丝笑。 在洪岩和财神的安排下,我们分批离开。 第一批是重伤的兄弟,被架着或背着,悄无声息地钻进巷子深处的面包车。 第二批是轻伤的,互相搀扶着,骂骂咧咧地走向村口。 最后才是我们这些还能走的,警惕地扫视四周,确保没有遗漏的痕迹。 我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纺织厂——那座曾经的制药堡垒,如今只剩下一地狼藉。 …… 次日清晨,薄雾笼罩着城中村。 两辆警车缓缓驶入村口,轮胎碾过碎石路,发出细碎的声响。车门打开,四五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下来,为首的正是刑侦大队的胡队长。 “拍照,取证,别漏任何细节。”胡队叼着烟,眯眼扫视着破败的街道。 拿相机的年轻警员立刻行动起来,对着打斗痕迹、血迹、甚至墙上的弹痕“咔嚓咔嚓”拍个不停,嘴里还念叨着:“这地方昨晚是打仗了吗?” 其他几名警察则径直走向纺织厂。推开门,里面一片狼藉——破碎的玻璃器皿、翻倒的实验桌、烧焦的布料……但奇怪的是,没有一颗弹壳。 “呵,专业啊。”胡队冷笑一声,用皮鞋尖踢了踢地上的碎玻璃,“连弹壳都清理干净了,看来是行家。” 他们顺着楼梯下到地下二层,昏暗的灯光下,制毒设备虽然被砸烂,但残留的化学药剂气味依旧刺鼻。 “妈的,原来大何的窝点藏在这儿!”胡队蹲下身,捡起半片蓝色药丸,在指尖搓了搓,“县里流出去的货,八成都是这儿造的。” 旁边的警员低声问:“要不要查查神龙会?昨晚的动静,他们肯定参与了。” 胡队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意味深长地笑了:“查什么查?让他们自己咬,省得我们动手。”他顿了顿,“再说了,人家‘热心市民’帮我们端了毒窝,我们总不能恩将仇报?” 众人心领神会地笑起来。 回警车的路上,一个年轻警员凑近胡队,压低声音:“胡队,这制毒窝点一破,您怕是要升副局了?” 胡队斜睨他一眼,故作严肃:“瞎说什么?我们警察破案,那是为了人民安全!” 警员嘿嘿一笑:“是是是,为人民服务!不过……您要是荣升了,可得拉兄弟们一把啊。” 胡队没接话,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第232章 风暴之后 自从捣毁何悲的实验室后,整个县城的地下势力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龙媛的精心部署下,神龙会倾巢而出,对大何兄弟掌控的三条街区展开了雷霆般的清扫行动。 阴云密布的凌晨,数百名神龙会成员如潮水般涌入大何兄弟的地盘。 铁棍砸碎玻璃的脆响、店铺卷帘门被撬开的刺耳声此起彼伏。 我带着一队人马直奔大何兄弟的老巢“dh酒”,推开门时,里面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几盏破碎的水晶吊灯在风中摇晃。 仅仅三天时间,三条街道就改换了门庭,全部插上了神龙会的旗帜,龙媛也算是将神龙会失去的东西都夺了回来。 但令我隐隐不安的是,我们翻遍了每条暗巷、每间地下室,都没能找到何悲的踪迹。这个狡猾的狐狸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只留下几个无足轻重的小喽啰。 “杰哥,这边有发现!”虾子的声音从夜总会后巷传来。 我们冲过去时,只见金鱼——何悲的亲弟弟,正蜷缩在垃圾箱后面瑟瑟发抖。 这个平日里趾高气扬的三当家,此刻裤裆湿了一大片,活像条落水狗。 “何悲去哪了?”我用钢管挑起他的下巴。 金鱼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我、我真不知道我哥去哪了” 看着他这副窝囊相,我突然意识到,也许何悲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所以连亲弟弟都当成了弃子。 最终我们放走了金鱼。不是出于仁慈,而是这条丧家之犬确实毫无价值。 倒是我的兄弟网重新开张时,迎来了意想不到的热闹。 停业期间积压的顾客蜂拥而至,收银台的钞票堆得老高。 黄子豪笑着说:“阿杰,没有你这儿的机械键盘,打游戏都没手感。” 但这份喜悦很快被忧虑冲淡。 此刻我们聚在王兵的极光娱乐城顶楼包厢,水晶吊灯将琥珀色的威士忌照得流光溢彩。 王兵摩挲着酒杯,眉头紧锁:“整个县城都翻遍了?” “连下水道都查过了。”虾子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那家伙就像会遁地似的。” 我转动着酒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大小姐动用了暗之堂的所有兄弟,连省城的线人都问遍了,还是没有消息。” 说到这里,我和王兵交换了个眼神。我们都清楚,像何悲这样的毒蛇,越是安静蛰伏,反击时就越致命。 “要我说你们就是瞎操心!”老虎搂着个陪酒小姐,满不在乎地嚷嚷,“三条街的堂口都收回来了,他一个人还能翻天不成?” 包厢里顿时响起附和的笑声。 “兵哥,”我给他斟满酒,故意提高声调,“会长一职你真不打算接?接了之后,你可就是县城的地下皇帝了!” 王兵突然笑了,眼角浮现出细密的纹路:“你小子少给我下套。神龙会啊神龙会,还是得姓‘龙’的当会长。” “要我说啊,”老虎醉醺醺地插话,“我们兵哥就是疼老婆。” 满屋子人哄堂大笑,连陪酒女们都掩着嘴偷笑。王兵作势要打,老虎赶紧躲到小姐身后,撞翻了果盘,引发更大的笑声。 在这片喧闹中,我望向窗外。 霓虹灯下的县城看似恢复了平静,但我知道,何悲留下的最大隐患始终没有解决。 以何悲的能力,是没有办法建立起这一条产业链的。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大佬被绑在这条产业链上,更不知道何悲背后是否还藏着更可怕的势力。 玻璃窗反射出包厢里的纸醉金迷,而窗外无边的黑暗里,仿佛有双阴冷的眼睛正在窥视。 我仰头饮尽杯中酒,火辣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隐隐的不安。 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何悲确实已经离开了县城。 此刻的他正蜷缩在邻县一个偏僻村落的小屋里。 这个村落距离县城有二十多公里,村口的老槐树上挂着的褪色红布条在夜风中飘荡,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黑色的轿车已经被他烧毁,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在这。 他租住的房间不足十平米,墙壁上的霉斑如同蔓延的蛛网,潮湿的空气中混合着廉价烟草和发霉木材的气味。 唯一的一扇窗户被厚重的报纸糊得严严实实,只在角落留出一道缝隙,透进一线惨白的月光。 房间里除了一张吱呀作响的铁架床和一张掉漆的木桌外,再无他物。桌上散落着几个空啤酒罐和半包皱巴巴的香烟。 何悲坐在床沿,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的右手紧握着一部老式手机,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左手则神经质地撕扯着床单上的一处线头,已经扯出了一个硬币大小的破洞。 “喂?”电话接通时,对方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与何悲此刻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 何悲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实验室被端了,所有东西都被警察查封了,我的势力也都被瓦解了!” 他的语速很快,仿佛慢一秒就会窒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这短暂的停顿让何悲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账本呢,消息有没有泄漏?” “当然没有,我做事你放心,我全部都带在身上。”何悲下意识摸了摸胸前内袋里鼓起的硬物,那是他最后的保命符。汗水已经浸透了衬衫,黏腻地贴在背上。 “嗯,那就好,你辛苦了。”对方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何悲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突然变得急切:“麻烦和boss说一下,可不可以再借我点人和资金,帮我报仇。”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左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把已经上膛的手枪。 “你稍等一下,我得请示一下boss。” 电话陷入了沉默。何悲将手机紧贴在耳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音节。 房间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犬吠。 墙上的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每一秒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他的神经上。 一分十七秒后——何悲在心里默数着——电话那头终于再次传来声音:“boss说,可以帮你安排,你现在在哪?” 何悲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火光,他将自己所在的位置报给了电话那头的人。 挂断电话后,何悲并没有放松下来。他从裤袋里掏出一部老旧的按键手机,拇指在数字键上快速按动。这部手机是他最后的底牌,号码簿里只存着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狼哥,我是何悲。”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嘶哑。 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何老弟啊,有什么事吗?”这声音听起来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但何悲知道对方笑容背后藏着怎样的冷酷。 “我要杀几个人,钱不是问题。”何悲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前浮现出王兵那张令他恨之入骨的脸。就是这个人,毁了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地下王国。 “好说,好说,把信息发给我们,保证帮你处理得干干净净。”对方的语气轻松得就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何悲用颤抖的手指在按键上输入信息,每按下一个键都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他的嘴里不停地碎碎念着:“该死的王兵,老子一定让你付出代价!”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发完信息,何悲将手机扔在床上,从桌下摸出一瓶劣质白酒,仰头灌了一大口。火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却无法温暖他冰冷的内心。他走到窗前,透过那道缝隙望向外面漆黑的夜色。 村子早已陷入沉睡,只有零星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远处的山影如同蛰伏的巨兽,随时可能扑过来将他吞噬。 “不会就这么结束的”何悲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枪的握把。 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股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用手背抹了抹嘴角,上面赫然是一抹刺目的鲜红。 第233章 霓虹深渊 盛夏的阳光像融化的黄金,黏糊糊地倾泻在县城的水泥地上。 老虎的小吃店门口那棵歪脖子槐树耷拉着叶子,知了在枝头不知疲倦地叫着,仿佛在抗议这该死的天气。 我们几个挤在老虎那间二十平米的小店里,老虎从冰柜里端出几碗晶莹剔透的冰粉,上面浇着红糖水,撒着花生碎和葡萄干,碗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我的手指往下淌。 “老虎,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王兵舀了一大勺冰粉送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比隔壁街上那家老字号还好吃。” 老虎得意地抹了把额头的汗:“跟着网上瞎学的,没想到还真搞成了。” 我凑到老虎的身边:“有空教教我呗,我也想学学。” “好说好说,很简单的。”老虎从柜台后面拎出一个奇怪的装置——一条肉色丝袜被绑在铁架子上,下面放着个塑料盆,“丝袜买一条,然后用手搓就行了。” 王兵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碗里,他瞪大眼睛:“用丝袜啊?”他的目光在老虎油腻腻的手和那条可疑的丝袜之间来回游移,“你搓的时候洗手了吗?” “没洗好像。”老虎挠了挠头,一脸认真地思考着,“确实哦,是我没考虑到。” 他突然拍了下脑门,恍然大悟的样子,“还好我没正式售卖,下次做的时候得注意卫生。” 听了老虎的话,我们同时把嘴里的冰粉喷了出来。王兵更是夸张地用手指抠着嗓子眼。 我赶紧灌了一大口冰水漱口,感觉喉咙里还残留着某种诡异的味道:“你该不会用的是穿过的丝袜?” 老虎一脸无辜:“怎么可能,超市新买的啊!就是”他声音低了下去,“就是不知道之前有没有人试穿过” 王兵已经冲到店门口的水龙头前,疯狂地漱口。他的背影看起来像是要把胃都吐出来。我强忍着恶心,把剩下的冰粉推到一边,决定这辈子再也不吃老虎做的任何东西了。 就在这时,王兵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他擦了擦嘴,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突然变得严肃,朝我们比了个“嘘”的手势。 “大小姐怎么了?”王兵接起电话,声音刻意放轻。 我们几人识相地闭上了嘴,但都竖起了耳朵。 电话那头传来龙媛清脆的声音,即使隔着话筒也能感受到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气:“今晚有空吗?想请你吃个饭。” 王兵的喉结动了动,我能看见他的耳尖微微发红:“有空啊。” “神龙娱乐城,那晚上七点见。”龙媛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连拒绝的余地都没留。 王兵盯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发了会儿呆,直到老虎用勺子敲了敲碗边才回过神来。我们俩不约而同地朝他投去暧昧的目光,老虎更是夸张地挤眉弄眼。 “某人怕是要当神龙会的驸马爷了。”老虎拖长声调,用胳膊肘捅了捅王兵。 王兵的耳朵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别瞎说!”他低头搅动着已经化成水的冰粉,“可能只是神龙会拿下县城,开的庆功宴而已。” “哦?”我挑起眉毛,“如果是庆功宴的话,那为什么只请你,不请我?”我故意拍了拍胸脯,“我好歹也是个堂口主诶。” 王兵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热还是心虚:“那我就不懂了” 老虎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兵哥,我听说神龙娱乐城顶楼有一间私人套房,里面有个超级大的按摩浴缸”他故意没把话说完,朝王兵挤了挤眼睛。 “滚蛋!”王兵抄起桌上的餐巾纸盒砸向老虎,却被灵活地躲开了。他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连t恤领口露出的锁骨都泛着粉色。 我添油加醋地说:“兵哥,大小姐怕是要把你吃干抹净?” “你们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让你们永远说不出话?”王兵恶狠狠地威胁,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突然站起身:“我得回去换身衣服。” 老虎吹了个口哨:“这么重视啊?要不要喷点香水?我这儿有六神花露水,驱蚊又清香!” 王兵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我和老虎爆发出一阵大笑,惊飞了门外槐树上的麻雀。 夜幕降临,神龙娱乐城的霓虹灯在县城上空勾勒出一片璀璨的光海。 王兵站在娱乐城正门前,不自觉地整了整新换的衬衫领口。 电梯门映出王兵略显紧张的脸。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龙媛将二楼的一间西餐厅包了场,最中央摆着一张铺着雪白桌布的餐桌。 水晶吊灯的光芒在银质餐具上跳跃,每把椅子都套着绣金线的椅套。落地窗外,整个县城的夜景尽收眼底。 龙媛就坐在那里,她今天穿了一条黑色丝绒连衣裙,露出的后颈线条像天鹅般优雅。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来,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来了?”龙媛的声音比电话里还要清冷。 王兵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拉开椅子时差点被地毯绊倒,幸好及时扶住了桌沿。“大小姐,这里环境挺安静的。” 龙媛唇角微微上扬:“确实,挺好的。”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菜单,“我点了牛排,你要几分熟?” “七七分。”王兵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龙媛的手吸引——那双手白皙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涂着低调的裸色指甲油。 服务员悄无声息地出现,为两人倒上红酒。暗红色的液体在高脚杯中旋转,像是一团化不开的血。 “听说你还在查何悲的下落?”龙媛突然开口,刀叉在她手中灵活地转动,切牛排的动作优雅得像在表演。 王兵的手一抖,叉子撞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没想到话题转得这么突然:“没逮到他始终不安心。” 餐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小提琴手不知何时出现在角落,悠扬的旋律在空旷的餐厅里回荡。王兵这才注意到,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束红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水珠。 与此同时,在“兄弟网”里,我正百无聊赖地嚼着泡面。劣质塑料叉子已经弯折变形,面汤溅到了键盘上。 “网管!17号机再加五块钱!”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初中生拍着柜台喊。 我懒洋洋地接过皱巴巴的纸币,在管理系统上点了几下。网里弥漫着香烟、泡面和电子设备发热的混合气味,头顶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时不时闪烁几下。 “兵哥这会儿应该吃上牛排了”我盯着电脑屏幕,泡面汤里漂浮的油脂让我突然没了胃口。 我推开面前那碗已经凉透的泡面,塑料叉子歪斜地插在发胀的面条里,汤面上浮着一层凝固的油花。 ——毕竟人家只请了王兵,没请我。 大头走了进来,往台一靠,顺手抄起我剩下的半碗面,稀里呼噜就往嘴里扒。 他边吃边说道:“也不知道兵哥怎么样了。” “谁知道呢,”我扯了扯嘴角,从柜台底下摸出包皱巴巴的烟,“反正我们连剩饭都没得吃。” 我开始着手擦拭着键盘上的污渍,余光瞥见两个戴口罩的男人走了进来——普通的外套,普通的运动鞋,像是随处可见的县城青年。 “现在没机子了,”我头也不抬地说道,手里的抹布在空格键上反复蹭着,“要玩的话,得等” “没事,”站在前面的男人开口,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我们等。” 大头吃面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我缓缓抬头,正对上其中一人藏在帽檐下的眼睛。那双眼睛平静得可怕,像是暴雨前沉闷的湖面。 那个男人的同伴始终没说话,只是右手一直插在外套口袋里,鼓鼓囊囊的轮廓像是攥着什么。 柜台底下,我的脚尖已经悄悄勾住了防身的钢管。 第234章 生死相搏 这段时间累积的江湖经验让我们早已不是任人宰割的愣头青。 这两人虽然穿着普通,但走路的姿势和眼神里那股子狠劲,分明是刀口舔血的亡命徒。 我和大头交换了个眼神——他嘴角还沾着泡面汤渍,眼神却已经冷了下来。 “我带你们去外面等。”大头抹了把嘴,故意把脚步声踩得很重。两人顺从地跟在他身后,其中一人的右手始终插在兜里。 大头走在前面,那两人跟在身后,脚步声在狭窄的楼道里回荡。 就在楼梯的转角处,其中一人眼中寒光一闪,手腕翻转,匕首从袖口滑出,直刺大头后腰! “找死!” 大头早有防备,身形猛地一拧,粗壮的手臂如铁钳般扣住对方手腕。骨骼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匕首“当啷”坠地。 另一人见状,匕首自下而上划出一道银弧,直取大头咽喉! “砰!” 从网冲出来的我,手中的钢管从阴影中横扫而出,重重砸在那人肩胛骨上。 那人闷哼一声,却借着冲势一个翻滚卸力,匕首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刀花,稳稳站定。 狭路相逢,生死相搏。 大头将擒住的那人狠狠撞向墙壁,砂锅大的拳头照着面门就是三记重锤。鼻血喷溅在斑驳的墙皮上,那人软绵绵地滑坐在地。 我的对手却棘手得多。尽管左肩挨了一钢管,他的动作却丝毫不见迟缓。匕首在他指间翻飞,时而正握时而反持,刀刀直取要害。 “叮!” 钢管与匕首碰撞迸出火星。我的小臂又添一道血痕,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肘滴落。这人招式狠辣,每一刀都带着战场上的杀气——绝不是普通混混。 “谁派你们来的?”我借着一个后撤步拉开距离,钢管横在胸前。 杀手不语,匕首在指间转了个圈,突然变招突刺!我侧身闪避,钢管顺势砸向他持刀的手腕。 “咔嚓!” 骨裂声响起的同时,匕首也在我肋间划开一道口子。剧痛让我眼前发黑。 杀手的刀锋再次掠过我的咽喉,我猛地后仰,冰冷的金属几乎贴着皮肤划过,带起一阵刺痛。 肋间的伤口灼烧般剧痛,鲜血浸透了衬衫,每一次呼吸都像吞进一把碎玻璃。 要撑不住了…… 就在对方举刀准备终结我的瞬间—— “砰!!” 一声闷响,杀手的头颅猛地歪向一侧,眼球因颅内冲击而短暂失焦。他踉跄两步,像棵被斧头砍中的朽木,缓缓栽倒在地。 在他身后,大头的魁梧身形从阴影中浮现,指节上还沾着血迹。 “妈的……”他甩了甩手,“这杂种的脑壳真硬。” 这两个杀手的每一招都直奔要害,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就像两台精密的杀人机器。 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我和大头,看着两个倒地的杀手,大头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职业的。” 我撕下袖口按住伤口,冷汗顺着下巴滴落:“是不是何悲派来的?” 大头一把揪起瘫软的杀手,铁钳般的手掌掐住对方喉咙:“说!谁指使你们?!” 杀手的嘴角突然扭曲,瞳孔急剧收缩。 “咕……呃……” 暗红的血沫从他口中涌出,顺着下巴滴在大头手背上。不到三秒,他的身体像断线木偶般瘫软下去。 “操!”大头甩开尸体,扑向另一个倚墙瘫倒的杀手。 那人却露出诡异的微笑,齿间闪过一道金属冷光—— “咔!” 他猛地咬碎了什么,黑血瞬间从七窍涌出。抽搐两下后,彻底不动了。 楼道里只剩下血腥味和死寂。 大头踢了踢尸体,脸色阴沉得可怕:“牙里藏毒……” 我盯着杀手青紫的面容,寒意顺着脊梁爬上来。这不是普通报复,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 看来何悲不仅没有逃跑,反而在暗处织好了网。 我同大头对视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同时冲出楼道时,夜风裹着血腥味灌进肺里。 神龙娱乐城二楼的西餐厅内,水晶吊灯将暖黄色的光线洒在铺着雪白桌布的长桌上。 王兵正笨拙地对付着面前那块七分熟的牛排,银质餐刀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深红色的肉汁溅在他价值不菲的定制衬衫上,洇开一片难看的油渍。 “该死”他小声咒骂着,偷瞄了一眼对面的龙媛。 这位神龙会的大小姐正优雅地切割着牛排,修长的手指握着刀叉的姿势宛如艺术品,每一刀都精准得像是经过丈量。 王兵突然觉得自己的双手像是借来的,怎么摆弄都不对劲。 “王兵。”龙媛突然放下刀叉,银器与骨瓷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抬起那双勾人的丹凤眼,红唇微启:“既然你不愿意接会长的位置,我也不强迫你。”她端起高脚杯,猩红的酒液在杯中晃动,“那让你帮我个忙总可以了?” 王兵扯了扯勒得发紧的领带,露出标志性的痞笑:“当然可以,大小姐吩咐,什么忙都好说。”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龙媛裸露在外的雪白肩膀。 龙媛忽然倾身向前,浓郁的香水味瞬间侵入王兵的鼻腔。她红唇轻启,一字一顿地说:“让你做神龙会的驸马爷,怎么样?” 餐厅里的背景音乐恰好在此时切换,悠扬的小提琴声戛然而止。 王兵手中的餐刀“当啷”一声掉在盘子里,引得附近的服务生侧目而视。 “这个嘛”王兵摸了摸鼻子,喉结上下滚动,“我考虑考虑。” 龙媛的眼神骤然转冷,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啪\"地拍在桌面上:“平时杀人开枪都不用考虑这么多,你是不是看不上我?”她的声音带着危险的颤音,“我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吗?” 王兵慌忙摆手,腕间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当然不是,只是” “我不管!”龙媛猛地站起身,真丝裙摆扫过桌沿,将红酒杯带倒在地。 深红色的液体在白色桌布上蔓延开来,像极了鲜血。 “你要不就做神龙会的会长,要不就做神龙会的驸马爷!”她双臂环胸,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愤怒的节奏,“自己选!” 王兵苦笑着摇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你们神龙会这是要把我锁死啊” 就在这时,餐厅的雕花大门被缓缓推开。 一个头戴黑色鸭舌帽的高瘦男子走了进来,过长的风衣下摆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他径直走向靠窗的位置,皮质手套与大理石桌面接触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龙媛不悦地皱眉,朝最近的侍者使了个眼色。 穿着笔挺制服的服务生立刻上前,躬身道:“先生,抱歉,今天餐厅被包场了,还请您改日再来。” 鸭舌帽男子低笑一声,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是吗?”他缓缓抬头,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可我今天特别想吃牛排,能不能匀我一个位置?我吃完就走。” 服务生为难地看向龙媛,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本就因王兵的推拒而心烦意乱的龙媛顿时火冒三丈,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大步走到男子面前,染着丹蔻的指甲几乎要戳到对方脸上:“我说了,今天这里我包场!你,立刻给我出去!” 电光火石间,男子藏在桌下的右手突然暴起!一道寒光划破空气,匕首直取龙媛咽喉。 龙媛凭借多年练就的本能向后急退,发间的钻石发卡“叮”地一声掉在地上。方才饮下的红酒带来的微醺感瞬间消散,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 “大小姐!”王兵猛地站起,椅子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看见龙媛黑色的连衣裙已经被划开一道口子,雪白的肌肤上渗出一道血线。 鸭舌帽男子攻势不减,匕首在空中划出致命的银光。 龙媛的高跟鞋限制了她的移动,裙摆更是在闪避时缠住了小腿。又一道寒光闪过,她的左肩顿时绽开一朵血花。 “妈的!” 王兵的怒吼震得水晶吊灯微微颤动。 他反手抄起身后的实木靠背椅,手臂肌肉暴起,青筋如虬龙般盘绕—— “轰!!!” 椅子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鸭舌帽,在接触瞬间四分五裂。 “找死!” 红酒瓶狠狠砸向餐桌,玻璃碎裂的巨响中,王兵握着锋利的瓶颈碎片,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冲向袭击者 第235章 杀人放火 王兵眼中凶光暴起,手中尖锐的玻璃碎片如刀锋般朝着鸭舌帽的咽喉刺去! “唰!” 空气被撕裂,碎片带起一道冷光。 鸭舌帽冷笑一声,猛地一脚踹向龙媛,将她狠狠蹬开,同时身体如鬼魅般侧闪,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 “太慢了。”他讥讽道。 话音未落,他手中匕首已如毒蛇吐信,直刺王兵心口! 王兵瞳孔骤缩,瞬间收手回防,可终究慢了一拍—— “砰!” 鸭舌帽的鞭腿如铁棍般横扫,重重砸在王兵后腰上! “呃——!” 王兵闷哼一声,身体踉跄前倾,肋骨传来剧痛,仿佛被铁锤砸中。他咬牙稳住身形,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鸭舌帽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匕首再次划破空气,直逼王兵咽喉! “王兵!”龙媛挣扎着爬起,眼中满是惊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嗖!” 一记铁拳从侧面呼啸而来,狠狠砸向鸭舌帽的手腕! “当啷!” 匕首应声落地。 我和大头终于杀到! “没事,兵哥!”我冲上前扶住王兵,他的指缝间已经渗出鲜血,后腰处的衣服被血浸透了一片。 王兵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没事,小伤。” 龙媛一把撕开自己的裙摆,动作利落地为王兵做了个简易包扎。她的手指在颤抖,但眼神却冷得像冰:“今天必须留下他。” 另一边,大头和鸭舌帽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大头暴喝一声,身形如猛虎般扑向鸭舌帽。两人的身影在西餐厅里交错碰撞,拳脚相击的闷响在墙壁间回荡。 鸭舌帽的身手远超我们想象。即使失了匕首,他那看似单薄的身体却像弹簧般灵活。 当大头的重拳带着破空声袭来时,他竟以毫厘之差侧身闪过,反手扣住大头的手腕,指节精准地压在大头的麻筋上。 “大头,小心!”王兵捂着腹部嘶声提醒。 话音未落,大头已怒吼着反制,粗壮的手臂青筋暴起,硬生生将鸭舌帽整个人抡到半空。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鸭舌帽突然蜷缩身体,借着旋转的惯性凌空翻转,黑色外套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砰!” 鸭舌帽一脚重重踹在大头腹部,皮革与肌肉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大头踉跄后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地上踏出深深的脚印。而鸭舌帽已轻盈落地,黑色鸭舌帽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七杀拳?”他的声音像毒蛇吐信般阴冷。 我们三人同时变色。西餐厅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一眼看破大头的师承——这个认知让我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鸭舌帽慢条斯理地拾起匕首,刀尖在月光下泛着蓝汪汪的光。 他的目光像x光般扫过我们每个人,最后定格在大头紧握的拳头上。 “七杀拳讲究的是个''杀''字。”他转动着匕首,刀身映出他讥诮的眼神,“出拳如阎王帖,收拳似勾魂使。可你”突然他手腕一抖,“打得跟街头混混似的。” 大头的指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古铜色的脸庞涨得通红。 王兵抹去嘴角的血沫,悄悄调整着呼吸节奏。 我握紧钢管的手心沁出冷汗,冰凉的金属上已经沾满黏腻的汗水。 “弄他!”王兵一声令下,我们三人同时扑了上去。 我挥舞着钢管砸向鸭舌帽的脑袋,却被他一个侧身躲过。冰冷的刀锋在我胸前划过,衬衫瞬间裂开一道口子,皮肤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王兵忍着肩伤,一记鞭腿扫向鸭舌帽下盘。对方却借力跃起,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直取王兵咽喉。 “兵哥!” 千钧一发之际,大头的拳头重重砸在鸭舌帽手腕上,匕首当啷落地。但鸭舌帽的反应快得惊人,转身一脚踹在大头受伤的腿上,逼得他连连后退。 “龙之堂办事!都让开!” 小迪带着十几个精锐冲进餐厅,清一色的白衬衫黑西裤,手里都握着家伙。鸭舌帽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下次再见,各位。”他冷笑一声,突然甩出三把飞刀,逼退我们后转身就往后厨逃去。 等我们追到后厨时,只看到两个受伤的厨师,和一扇大开的窗户。夜风灌进来,吹散了最后一丝血腥味。 小迪探出窗外,狠狠捶了下窗框:“妈的,让他跑了!” 王兵靠在墙上,脸色苍白却带着笑:“很久没遇到这样的对手了。” 龙媛走过来,手指轻轻拂过王兵肩上的伤口,声音冷得像刀:“查。翻遍整个县城,也要把这个人挖出来。” 我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突然有种预感——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偏僻的山村笼罩在夜色中,虫鸣稀疏,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显得死寂。 何悲猛地从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背心。他瞪大眼睛,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窗外月光惨白,树影摇曳,像鬼手般拍打着玻璃。 “不对劲……” 他咽了口唾沫,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被单。 ——咚、咚、咚。 楼下传来脚步声,缓慢而沉重,像是有人刻意放轻了动作,却仍掩不住那股压迫感。 何悲浑身一僵,缓缓坐起身,竖起耳朵。 脚步声停在了他的门前。 “咚、咚、咚。” 三声敲门,不急不缓,却像是敲在他的心脏上。 何悲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一张熟悉的脸。 飞机头,黑西装,嘴里叼着一支雪茄,烟雾缭绕间,那张脸似笑非笑。 丧哥。 何悲的喉咙发紧,但还是拉开了门。 丧哥迈步进屋,身后跟着两个壮硕的保镖,像两堵墙一样堵住了门口。房门“咔哒”一声关上,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生机。 丧哥径直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雪茄的烟灰随意地弹在何悲的床单上,烧出一个焦黑的洞。 何悲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坐。 这本是他的地盘,可现在,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丧哥。”他低声唤道,声音干涩。 丧哥这才抬眼看他,眼神冰冷得像在看一具尸体。 “账本呢?” 何悲连忙点头,从床底拖出一个黑色行李袋,取出三本账本,双手递上。 丧哥接过,慢条斯理地翻看,一页一页,像是在欣赏某种艺术品。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终于,他合上账本,嘴角扯出一抹笑。 “嗯,做得不错。” 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何悲咽了口唾沫,试探性地开口:“丧哥,boss说帮我安排……” 丧哥抬手,打断了他,随后指了指地上的行李箱。 何悲松了口气,以为里面是钱,连忙蹲下拉开拉链—— 一沓沓冥币,整齐地码在里面。 何悲愣住了,手指微微发抖。 “丧哥,这……” 他抬头,却见丧哥已经站起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 刀锋寒光一闪—— “唰!” 何悲的脖颈上浮现一条细线,随后,鲜血喷涌而出。 他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缓缓跪倒,最终栽在地上,抽搐几下,不动了。 丧哥面无表情地擦拭着刀刃,语气淡漠: “出了这种事,还想要钱?到下面花去。” 两个保镖立刻行动起来,一个将冥币装回行李袋,另一个则掰开何悲的四肢,像折叠一件衣服一样,将他塞进了行李箱。 “咔哒。” 拉链拉上,何悲的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静谧的树林里,月光被茂密的枝叶切割成碎片,洒在泥土上。 一个保镖挥舞铁锹,挖出一个深坑。 另一个保镖拉开行李箱,何悲的尸体“咚”地一声滚了进去。 丧哥拉开行李袋,将冥币倾倒而下,纷纷扬扬的纸钱覆盖在尸体上,像一场诡异的葬礼。 他深吸一口雪茄,随后将烟头丢进坑中。 “轰!” 冥币瞬间燃烧,火舌舔舐着夜空,映照出丧哥冷漠的脸。 他双手合十,朝天空拜了三拜,像是在祭奠,又像是在嘲讽。 火焰渐渐熄灭,保镖填平土坑,三人转身离开,背影融入黑暗。 风拂过树林,沙沙作响,仿佛有人在低语。 “何悲兄弟,一路走好。” 第236章 暗夜围猎 县城的夜晚弥漫着一股躁动的气息。 霓虹灯下,成群的混混们游荡在街头巷尾。他们不像往常那样吆五喝六地喝酒闹事,而是沉默地扫视着每一个路人的脸,眼神里透着某种诡异的默契。 ——他们在找人。 一个是何悲,一个是鸭舌帽。 这是神龙会下的死命令。 可他们不知道,何悲早已成了一具尸体,被埋进荒郊野岭的土坑里。 而鸭舌帽,那个身手诡谲的男人,在离开神龙娱乐城后,早已混上了一辆长途大巴,悄然离开了县城。 做他们这一行的,从不在失败的任务地点逗留。 大巴车的最后一排,鸭舌帽压低帽檐,阴影遮住了他半张脸。他的目光像刀锋一样扫过车厢里的每一个人——打瞌睡的老头、玩手机的学生、搂着女友的小混混…… 没有可疑的人。 直到大巴驶出县城,他才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部老式按键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同电话那头的人交代几句过后,鸭舌帽挂断电话,在下一个站点下车,身影一晃,便融入了熙攘的人群,仿佛从未出现过。 晚上十一点半。 网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闪烁,我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和接班的兄弟打了个招呼。 “今晚没什么事,就几个包夜的。” “好的,杰哥。”他点点头。 我走下扣,推开门,冷风迎面吹来,让我清醒了几分。 摸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冲淡了疲惫。 “——唰!” 突然,一个麻袋猛地套住了我的头! 我还没反应过来,后脑便传来一阵剧痛! “砰!” 闷棍狠狠砸下,我眼前一黑,双腿发软,直接跪倒在地。 “操……谁……” 我挣扎着想扯开麻袋,但两只粗壮的手已经架住了我的胳膊,像铁钳一样死死扣住我。 “别动,老实点!”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只能感觉到自己被拖行着,鞋子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他们要带我去哪? ——是何悲的人?还是别的仇家? 我的大脑疯狂运转,但眩晕感越来越重,最终,黑暗彻底吞噬了我。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出现在一片林子中。 潮湿的腐叶气息钻入鼻腔,我猛然睁开眼,后脑勺传来阵阵钝痛。 月光透过参差的树影斑驳地洒在地上,四周是密不透风的原始丛林,藤蔓像巨蟒般缠绕在古树上。 我的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勒得发麻,背后粗糙的树皮硌得生疼。 “咳咳咳” 身旁传来虚弱的咳嗽声。我艰难地扭过头,借着篝火的微光,看到王兵被绑在相邻的树上。 他左肩部的绷带渗出暗红,脸色比医院的白墙还要惨白,昨天的伤还未痊愈,这时的他应该在医院休养才对啊。 “阿杰,你醒啦。”王兵呼唤我道。 “兵哥,”我压低声音,喉头泛起铁锈味,“你怎么也被绑来了,你的伤” “他娘的”王兵扯动干裂的嘴唇,“两个穿白大褂的混进病房,针管里不知道装的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凝固,目光投向我的右侧。 “快他妈给老子放开,有种单挑啊!” 大头的怒吼震得树梢的夜枭扑棱棱飞起。 没想到,强如大头,此刻也被铁链捆得像粽子,古铜色的肌肉上布满青紫。 见到我们,他眼里的怒火烧得更旺:“阿杰!这帮孙子玩阴的!” 我们面前火堆突然“噼啪”爆响,火星溅到三米开外。直到这时我才看清,七个奇装异服的人围坐在火堆旁,他们看起来像从恐怖片里走出来的角色 “就这些货色也要我们出马,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声音来自一个戴着狗熊面具的壮汉。他足有两米高,裸露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蠕动的蚯蚓。 面具下露出的下巴布满疤痕,说话时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 “嚓、嚓、嚓——” 金属摩擦的声音让我不由地觉得刺耳,就像是教室里用指甲刮黑板的声音,让人听了极度不适。 我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一棵树下,一个戴着银灰色狼头面具的男人正慢条斯理地磨着指甲。 他的指甲足有五厘米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每磨一下都溅起细小的火花。 “老大说了,”狼人吹了吹指甲上的金属碎屑,“这几个只是鱼饵,真正的大鱼在后面呢。” “你们说他真的会来吗?”树影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女人靠在一棵扭曲的槐树上,脸上蒙着黑纱,手中一把猩红的纸伞缓缓旋转。“我记得他从来不和人打交道的,更何况是几个半大的小子!” 我屏住呼吸,假装仍然昏迷。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流,浸湿了后背的衣服,听着他们的对话,我就知道这几人不是什么善茬。 但我现在更想知道,这些人是谁?他们口中的“他”又是谁? “我就再等十分钟!”狗熊面具突然一拳砸在身旁的树干上,树皮顿时炸裂开来。“十分钟人没来,我就把这三个小子杀了!我是杀人的,不是绑人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病态的兴奋,粗糙的手指不断开合,仿佛已经感受到捏碎骨节的快感。我注意到他的指甲缝里残留着暗红色的污垢,胃部一阵抽搐。 狼人继续磨着他的金属指甲,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随你便,但别影响到我们的任务就行!” 黑纱女人轻笑一声,伞面转动间露出伞骨末端的锋利尖刺:“没钱赚的人你也杀,还真是不挑呀。”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氛围中流逝。月光被云层遮蔽,树林陷入更深的黑暗。我暗中活动着手腕,绳子似乎松动了一些。 “时间到了!”狗熊突然暴起,金属指虎在黑暗中闪着寒光。“你们几个别拦着我!” 其他几人也缓缓起身,像欣赏戏剧般冷眼旁观。 狗熊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血腥和汗臭的味道。他停在我面前,举起拳头—— “砰!” 突然,离我们最近的一个人动了,狗熊的拳头砸在了突然出现的白色面具上。 那副白色面具光滑如瓷,只有两个黑洞露出眼睛,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冷光。 “冷白!你什么意思?”狗熊咆哮道,唾液喷溅在白色面具上。 被称作冷白的男人纹丝不动,声音平静得可怕:“老大可没说能杀。” “妈的!可是老子感觉来了,今天不杀人就不舒服!”狗熊的肌肉剧烈颤抖着,指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冷白微微偏头,空洞的眼眶直视对方:“那和我没关系。我只听老大的。”他顿了顿,“如果你把他们杀了,人引不出来,算谁的?” 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杀意。狗熊的呼吸越来越重,最终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猛地转身踹飞了地上的石块。石块飞入树林,惊起一群乌鸦。 就在这瞬间,我注意到冷白的右手小指缺了一截,断口处覆盖着某种金属装置。当他抬手时,袖口露出一道奇特的纹身——一个被锁链缠绕的眼睛。 这时,有阵微风吹过,树上的树叶沙沙作响,在我看来,这就是普通的微风而已。 可就在这阵风掠过的刹那,可狼人突然停下磨指甲的动作,耳朵微微抖动,警惕道:“有人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树林深处。夜风突然静止,连虫鸣都消失了。 如果真的是有人来了的话,那这几人的感官也太过恐怖了。 我屏住呼吸,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 第237章 血煞惊变 数分钟过后,林间的夜风突然诡异地流动起来,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 一道修长的身影踏破浓雾缓缓显现,他的脚步声很轻,却像是踩在每个人的心跳上。 几位面具人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去,面具下的表情虽不可见,但从他们骤然绷紧的身体和微微后撤的脚步,都能看出他们此刻的警惕与紧张。 来人站定身形,月光穿过树梢斑驳地洒在他身上,他气定神闲地整理着袖口,一头黑发梳得一丝不苟,在脑后扎成利落的发髻。 若不是左脸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狰狞伤疤,以及下巴上参差的胡茬,这分明是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 他的眼睛尤其特别,深邃如古井,却又锐利如刀,此刻微微眯成危险的菱形,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右手提着的东西——一个穿着同样黑色夜行衣的人,四肢软绵绵地垂着,脖颈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显然已经断了气。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老陈。 记忆中那个总是围着油腻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的厨师形象被彻底颠覆。 此刻的他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劲装,衣料在月光下泛着哑光,左胸处一枚金色小刀刺绣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他的站姿挺拔如松,周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 目光转向那些面具人,我注意到他们衣襟上同样绣着小刀图案,只是颜色是刺眼的白。 白与金的对比,似乎暗示着某种对立的关系。 老陈随意地将手中尸体抛向面具人阵营,那具躯体在地上滚了几圈,最终停在冷白脚边。 “就派这么个三流货色来取我性命?”老陈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却让空气都为之一凛,“看来我离开这几年,门中还真是没人了!” 面具人们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唯有冷白上前一步,右手抚胸行了个古怪的礼节:“陈门主,别来无恙。” “本来是无恙的。”老陈轻笑一声,“可你们偏要来打扰我的清静,这就不得不''有恙''了。” 他的眼神陡然转冷,“先把人放了。” 戴着狼首面具的男子突然嗤笑出声:“陈门主,还在担心你的小徒弟呢?您还是先担心自己。” 他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是砂纸摩擦,“说起来还得谢谢您的小徒弟,要不是他,我们还真不敢相信您会躲在这么个小县城里。” “雾孤狼,”老陈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将袖子一层层挽起,“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只会这些下作手段。” 雾孤狼夸张地躬身行礼:“承蒙陈门主夸奖。” “呸!不要脸!”大头突然啐了一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老陈没再理会狼人的挑衅,声音陡然转冷:“我最后说一次,放人。”他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握紧了拳头。 “否则我现在就走,然后一个个找到你们,用你们的血祭奠他们。要试试看吗?” 戴着熊面具的壮汉突然暴喝:“你以为自己还是门主吗?弑杀亲师,叛离宗门,哪条罪名都够杀你上千回了!” “就凭你们?”老陈突然笑了,笑声中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就在这时,冷白手中刀光一闪,我们身上的绳索应声而断。 “冷白!你什么意思?”熊面具怒吼。 冷白收刀入鞘,声音平静得可怕:“听人劝,吃饱饭。” 老陈头也不回地对我们说:“王兵,带他们走,别再回来!” 王兵犹豫了一瞬,但看到老陈的背影,立刻明白我们留下只会拖累他。他扶起我,又去拉大头。 谁知大头突然挣脱,冲到老陈身边:师父!是我连累了你!我跟你一起……” 老陈转头看向大头,月光下我分明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水光。下一秒,他的手刀精准地落在大头颈侧,大头顿时软倒下去。 “带他走!”老陈对王兵厉声道。 我和王兵一左一右架起昏迷的大头,他的体重让受伤的王兵险些跌倒。我们踉跄着向后撤去,每一步都沉重如铅。 走出十几步后,我和王兵不约而同地回头—— 月光如洗,老陈独自立于林间空地,七名面具人呈扇形将他包围。 他的背影在参天古树的映衬下显得异常孤独,却又挺拔如青松。 夜风吹动他的衣袂,左胸那枚金刀刺绣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我知道,我们留在这里只会让他分心。 抓紧大头沉重的身躯,我和王兵咬紧牙关,加快脚步向林外奔去。 我们踉跄着向林子外逃去,身后传来雾孤狼阴沉的声音: “人,我们已经放了。” 他的声音像毒蛇般钻进耳朵,让人不寒而栗。 “陈门主,您知道的,从来没有人能活着从我们手上离开——今天,面子已经给足了。” 雾孤狼缓缓抬手,面具下的双眼闪烁着冷光。 “还请陈门主……跟我们走一趟。” 老陈依旧站在原地,双手负于身后,神色淡然。 “我要是不呢?”老陈轻描淡写地问。 雾孤狼面具后的脸色骤然铁青,指节捏得咔咔作响:“那就……多有得罪了!” 他话音未落,一旁的持伞女子“唰”地合拢纸伞,伞尖直指老陈,冷笑道: “血煞榜前十来了六位,一起上,还怕拿不下他?” 她的话音刚落,狗熊面具已经按捺不住,狂吼一声冲了出去! “等等!”雾孤狼厉声喝止,可已经晚了。 狗熊面具双拳散发出强大的气劲,每一步踏出,地面都微微震颤。 “如此难得的机会!我倒要看看,是我的玄崩拳厉害,还是你的七杀拳更强!” 老陈依旧站在原地,甚至没有摆出战斗姿态,只是淡淡问道: “你在血煞榜排第几?” 狗熊面具狞笑:“第十一!不过,杀了你,我的名次至少再往前进五名!” 老陈笑了。 “你也配?” ——话音未落,狗熊面具的拳头已至! 老陈不闪不避,左手如游蛇般一拨,竟轻描淡写地卸开了那足以崩碎山石的拳劲。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扣住狗熊面具的后脑! “砰——!!!” 狗熊面具的脸狠狠砸进地面,泥土与落叶轰然炸起,如泼墨般四散飞溅!他的狗熊面具如蛛网状破碎,露出扭曲变形的五官,呈现出惊恐的神色。 老陈缓缓直起身,甩了甩手,目光扫过剩余几位血煞榜前十的狠角色。 “就这?” 空气凝固了。 血煞榜的几位高手,竟在这一刻……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半步。 “妈的!老子不信了!” 狗熊面具猛地从地上爬起,整张脸已经被鲜血和泥土糊得狰狞可怖。他的面具彻底碎裂,露出布满青筋的扭曲面容,嘴角溢出的血沫顺着下巴滴落。 他扭了扭发麻的脖颈,拳头仍然死死攥紧,隐隐发出低沉的嗡鸣。 “再来!!” 他怒吼一声,脚下地面轰然炸裂,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再次冲向老陈!这一次,他的拳势更加凶猛。 然而—— 老陈这次甚至没有格挡。 他只是微微侧身,右拳后发先至,毫无花哨地迎了上去! “砰——!!!” 两拳相撞的瞬间,周围的落叶瞬间被震散开来! 狗熊面具的脸色骤变。 他的拳头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紧接着,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道顺着他的手臂席卷全身! “咔嚓——!” 他的臂骨寸寸断裂,整个人如同破布一般倒飞出去,重重撞断数棵碗口粗的树木才堪堪停下,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沟壑。 老陈缓缓收拳,甩了甩手腕,淡淡道: “寸劲,百步穿!” 狗熊面具挣扎着想要爬起,整条右臂软绵绵地垂着。他抬头看向几位同伴,声音嘶哑: “我的手,废了。”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真不简单,大伙一起上!” 其余几人冷冷地看着他,持伞女子嗤笑一声: “早该这样了。” 话音落下,六道身影同时暴起! 第238章 血战突围 我和王兵架着昏迷的大头,跌跌撞撞地冲出林子。 大头的体重让本就受伤的王兵脸色煞白,每走一步,他的左肩都在微微颤抖,鲜血已经浸透了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在布料上晕开一片暗红。 终于,我们踉跄着来到路边的一家小卖部门口。 王兵咬牙将大头扶到长椅上,大头的脑袋无力地垂着,呼吸倒是平稳,只是脖颈处已经浮现出一道淤青——老陈那一记手刀,下手可真不轻。 王兵喘着粗气,冲进小卖部,声音嘶哑:“老板!有电话吗?!” 老板正嗑着瓜子看电视,懒洋洋地指了指柜台旁的座机。王兵一把抓起听筒,手指颤抖着拨号。 “嘟——嘟——”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王兵几乎是吼了出来:“快!带人过来!越多越好!!” 他抬头瞥了一眼小卖部的招牌,补充道:“利好便利店!要快!!” 电话挂断,王兵的额头已经布满冷汗。他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发白。 我站在一旁,心脏狂跳。那几个面具人的实力深不可测,如果个个都有老陈那样的身手……恐怕只有“众之堂”倾巢而出,才能有一线胜算。 王兵深吸一口气,转向我:“阿杰,大头交给你了。” 他说完,直接扯开病号服的领口,将袖子粗暴地卷到手肘处。左肩的纱布已经完全被血浸透,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转身就要往回走。 我一把拉住他:“兵哥!别去!!” 我的声音极度沙哑。不是我不在乎老陈,而是我太清楚——以王兵现在的状态,回去就是送死! 王兵停下脚步,没回头,只是低声道:“没办法……这是我欠老陈的。” 我死死拽着他的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不会的……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一定还有!” 王兵突然僵住,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沉默几秒,不情愿地走回座机旁,再次拨通了一个号码。 与此同时,密林深处。 老陈的身影在七道围攻中穿梭如鬼魅。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却总能以毫厘之差避开致命攻击。 突然,戴着黑纱的女子——红娘——冷笑一声,手中纸伞“唰”地张开! “咻咻咻——!” 伞骨中寒光乍现,数十枚淬毒的飞刀暴射而出!老陈侧身闪避,飞刀擦着他的衣角钉入地面。 “嗤……” 被飞刀击中的杂草瞬间枯萎发黑,化作一滩腥臭的黏液。 老陈瞥了一眼,嗤笑道:“红娘,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毒啊。” 红娘掩唇轻笑,声音娇媚却透着刺骨寒意:“陈门主,您当年教我——杀人,就要用最狠的招……怎么,自己反倒忘了?” 她话音未落,雾孤狼的利爪已经悄无声息地刺向老陈后心! 老陈一个后翻,身形如燕,却仍慢了半拍——雾孤狼的爪刃已然划过他的后背,布料撕裂的瞬间,五道狰狞的血痕骤然浮现。 鲜血浸透黑衣,在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宛如一道狰狞的恶鬼图腾。 七人合围,攻势如潮。老陈的退路已被彻底封死,每一次闪避都险象环生。他眯起眼睛,目光如刀——必须找到突破口 看到老陈受伤,先前被废一臂的狗熊面具又觉得自己行了,竟踉跄着冲来,仅剩的左拳青筋暴起,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砸向老陈! “既然你执意找死,那就别怪我了,就先拿你开刀!” 老陈眼底寒光一闪,右拳骤然轰出!这一拳毫无花哨,却裹挟着摧山裂石之势—— “咔嚓!!” 双拳相撞的瞬间,狗熊面具的左臂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肤。 他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泥地上,看着自己软塌塌的双臂,满脸错愕:“我的手……全废了……全废了!!” 雾孤狼啐了一口:“废物!”他身形如鬼魅般掠过狗熊面具,爪刃直取老陈咽喉。 狗熊面具瘫在地上,剧痛中忽然想起接任务时那份狂喜——“击杀叛门者,连升五名!”当时看到血煞榜前十的几位大佬都接了任务,他还暗自窃喜,以为能跟着混个功劳…… 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排名靠后的杀手们都不敢接这项任务。 这根本是条死路! 这下看来,连升五名没成,就连他这第十一位的排名恐怕也保不住了。 老陈抓住狗熊面具制造的混乱,猛地朝缺口冲去!可下一秒,两道黄黑相间的身影已拦在面前—— 虎面双煞! 这两人戴着狰狞的虎首面具,手中链爪寒光凛冽。那本是古时候用于攀墙的工具,此刻却成了索命凶器。 “哗啦啦——!” 两条链爪破空袭来!老陈侧身避过第一条,却被第二条死死缠住右臂。倒钩刺入皮肉,鲜血顺着铁链滴落。 “逮到你了!”虎面人狞笑着收紧锁链,“想跑?没那么容易。” 殊不知,自己才是被逮到的那个。 老陈竟顺着铁链暴冲而来!他的拳头如炮弹般轰在对方胸口—— “砰!!” 虎面人胸骨塌陷,却狞笑着死死攥住链柄。老陈被惯性带得向前踉跄,雾孤狼的爪刃已至! “嗤——!” 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贯穿老陈手臂,鲜血喷溅在枯叶上,发出“嗤嗤”的声音。 老陈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臂,冷笑一声,声音却依旧中气十足: “雾孤狼,都已经进入血煞榜前十了,怎么还是只会躲在暗处,趁人之危搞偷袭?” 阴影中传来沙哑的回应,飘忽不定,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陈门主的武功深不可测……我也只能靠这点小手段,讨些便宜了。” “呸!” 老陈吐出一口血沫,眼神陡然凌厉。 就在这时,红娘的纸伞如毒蛇般刺来!老陈身形一晃,竟在电光火石间抓住她的手腕,顺势一拽—— 红娘惊呼一声,整个人跌进老陈怀中。 “红娘啊……”老陈咧嘴一笑,胡茬上还沾着血迹,“你知道的,我这人最是怜香惜玉。”他作势要亲,嘴唇故意撅起,“来,让哥哥嘴一个——” 红娘又羞又怒,拼命挣扎,却被他铁箍般的手臂死死禁锢。 就是现在! 雾孤狼果然按捺不住,从树影中暴起!同一时刻,虎面人的链爪也呼啸而至—— “等的就是你!” 老陈突然推开红娘,身形如鬼魅般侧翻,链爪擦着他的衣角掠过。他落地时顺手抄起地上那柄红娘掉落的毒飞刀,反手一划—— “嗤!” 刀锋精准割开雾孤狼的胸口! “呃啊!”雾孤狼踉跄后退,伤口处瞬间泛起诡异的青黑色。他低头看着自己迅速发黑的皮肤,嘴唇颤抖:“卑鄙!” 老陈稳稳落地,甩了甩刀上的血珠:“跟你比,我这可算不得卑鄙。” 红娘咬牙抛出一只瓷瓶,雾孤狼慌忙吞下解药,脸色这才稍缓。他猛地转头,怒喝道:“冷白!你还不动手?!” 一直静立旁观的白面人终于叹息一声,缓缓抽出长刀—— 刀出鞘的刹那,月光在刃上流淌如雪。 “陈门主……”冷白横刀而立,声音里带着复杂的情绪,“得罪了。” 老陈看向冷白,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摇了摇头。 冷白的唐刀骤然出鞘,刀光如雪,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凄冷的弧线,直逼老陈咽喉! 老陈却只是微微侧身便躲过此刀,右手成掌,轻轻按在冷白胸口。 冷白整个人顿时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一棵老树上。 “啊呀呀……我不是对手。”冷白捂着胸口,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其余几人死死盯着他,狗熊面具咬牙切齿:“还能再假点吗?!” 老陈看着冷白,低声道:“谢了。” 冷白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尘土,轻声道:“能再见到陈门主,冷白此生无憾。只是……”他抬眼望向密林深处,“您恐怕得另寻一处清净之地了。” 老陈点了点头,转身欲走。 突然—— “陈有金。” 一个沙哑阴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每个字都像毒蛇吐信般令人毛骨悚然。 “我让你走了吗?” 第239章 心杀 老陈的脚步猛然顿住,背影微微一颤。他缓缓转身,目光死死盯着最后那个戴着乌鸦面具的身影。 那人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左胸口的金色小刀刺绣泛着冷光。他抬手,摘下面具—— 一张与老陈有五分相似的脸,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阴鸷。 “师兄,”乌鸦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么多年不见,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要走?” 老陈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他刚转身,乌鸦男骤然暴起!身形如鬼魅般突袭而至,老陈回身一记鞭腿扫去,却被对方轻松躲过。 下一秒,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狠狠掐住老陈的喉咙,将他整个人掼在身后的树干上! “咔嚓——”粗壮的树干竟被撞出蛛网般的裂痕。 老陈双手死死扣住对方手腕,脸色因缺氧而涨红。就在意识即将模糊的瞬间,他右手并指如剑,猛地戳向乌鸦男小腹! “呃!”乌鸦男吃痛松手,老陈趁机挣脱,踉跄着后退几步,剧烈咳嗽起来。 雾孤狼看准时机,爪刃再次划过老陈后背,添上三道血痕。 “门内现在已经是你当家,”老陈喘着粗气,“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乌鸦男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阴森道:“师兄,要走就走的彻底一点——把门主令和《七杀拳》交出来。你继续回去当你的闲云野鹤,此生我便再不过问。” “做梦去。” 老陈啐出一口血沫,“梦里什么都有!” 乌鸦男的面容陡然扭曲:“那只能送你去死了!你死之后,我自己找!” 话音未落,他已如猛禽般扑来!两人瞬间交手十数招,拳脚碰撞间气劲四射,周围的落叶被激得漫天飞舞。 雾孤狼和红娘对视一眼,同时出手偷袭!老陈腹背受敌,顿时险象环生。 “够了!” 一直沉默的冷白突然拔刀!三尺唐刀如银月乍现,直劈雾孤狼后心! “陈门主,走!”他大喝道。 老陈被乌鸦男死死缠住,根本无法脱身。冷白刀势凌厉,竟一时逼退红娘和雾孤狼。 下一秒,他刀锋一转,直取乌鸦男后背! “找死!”乌鸦男仿佛脑后长眼,反手一掌震退冷白,紧接着一记鞭腿扫向其手腕—— “咔嚓!” 唐刀脱手飞出,乌鸦男凌空接住,寒光闪过—— “噗!” 冷白的右臂齐肩而断,鲜血喷溅如泉! “啊——!”冷白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乌鸦男提着滴血的唐刀,眼中尽是暴虐:“我养着你,你拿刀砍我?” 冷白咬牙忍痛:“老大你不是说只是请陈门主回去谈谈”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行吗?”乌鸦男一脚踹翻冷白,刀锋直指老陈,“门内我说了算!” 雾孤狼的利爪、红娘的伞刃、虎面人的链爪同时袭来—— 老陈被四人团团围住,后背抵着枯树,退无可退! 老陈的呼吸已经变得粗重,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他身形如游龙般在四人围攻中穿梭,每一次闪避都险之又险。 突然,他眼中精光一闪,右手并指如剑,精准地点在红娘手腕的“内关穴”上。 “啊!”红娘惊叫一声,纸伞脱手而出。 老陈顺势一个回旋踢,将雾孤狼逼退三步,同时左手食指中指并拢,闪电般点向虎面人的“肩井穴”。虎面人顿时半边身子一麻,链爪“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穴杀?!”乌鸦男瞳孔一缩。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乌鸦男的唐刀已经劈到眼前。老陈身形后仰,刀锋擦着鼻尖划过,带起的劲风刮得脸颊生疼。他右腿如鞭子般甩出,正中乌鸦男持刀的手腕。 “当啷”一声,唐刀飞出去插在五步外的地上。 老陈的左拳如炮弹般轰向乌鸦男面门。却见乌鸦男诡异一笑,脑袋微偏,右手如毒蛇般探出,狠狠扣住老陈左臂的受伤处。 “呃!”老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伤口顿时血流如注。乌鸦男趁机一掌拍出,正中老陈胸口。 “砰!” 老陈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一棵老松树上。树皮炸裂,落叶纷飞。他捂着胸口,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结束了,师兄。”乌鸦男狞笑着走近,右手缓缓抬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道银光划破夜空,直取乌鸦男咽喉! 乌鸦男脸色大变,身形暴退。银针擦着他的面具飞过,“叮”的一声钉入树干,针尾还在剧烈颤动。 “什么人?”乌鸦男厉声喝道。 林中传来“沙沙”的声响,一个纤细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来人身形灵动如燕,在月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唰!唰!” 两记高鞭腿带着破空之声直袭乌鸦男头部。乌鸦男仓促格挡,被逼得连连后退。 此人动作行云流水,一个鹞子翻身取下钉在树上的银针。 乌鸦男看准时机,一掌拍出,却见此人如灵蛇般顺着他手臂攀援而上,双腿如剪刀般夹住他的腰部。 “妈的,又一个找死的!”乌鸦男怒吼一声,右手如铁钳般抓住那人手腕,一个过肩摔将人狠狠甩出。 那人在空中灵巧转身,却被乌鸦男突如其来的一掌击中腹部。 “噗!” 鲜血从银色面具下渗出。老陈强忍伤痛,飞身上前接住白衣人,却被巨大的力道带着连退七八步才稳住身形。 “十三娘?你怎么来了!”老陈看清怀中人,声音微微发颤,“快走!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十三娘强撑着站起身,嘴角还挂着血丝,却倔强地一抹:“你那傻徒弟怕你撑不住,叫我来救你出去!” 老陈苦笑:“这群臭小子……真是什么都不懂!” “够了!”乌鸦男暴喝一声,眼中杀意暴涨,“我可没空看你们在这儿谈情说爱!既然找死,那就一起上路!” “谁死还不一定呢!”十三娘冷哼一声,指间银针寒光一闪,骤然射出! 然而乌鸦男早已看穿她的动作,身形微侧,银针擦着衣角掠过。紧接着,他右腿如鞭,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狠狠踹向十三娘胸口! “砰!” 十三娘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 “十三娘!”老陈目眦欲裂,身形暴冲而出,右拳携着滔天怒意轰向乌鸦男! 乌鸦男冷笑一声,不闪不避,一掌迎上—— “嘭!!” 拳掌相撞的瞬间,老陈只觉得一股阴寒至极的内力顺着手臂经脉直冲心脏,整条右臂如被万蚁啃噬般剧痛! “现在的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乌鸦男狞笑着,掌心内力猛然爆发! 老陈闷哼一声,连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是吗?”老陈缓缓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嘴角却勾起一抹森冷的笑。 他猛地扯下早已破烂的上衣,露出古铜色的精壮身躯。肌肉如铁块般虬结,每一道伤疤都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生死搏杀。 下一秒—— “轰!” 一股狂暴至极的内力从老陈体内爆发!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青筋如虬龙般暴起,双眼更是彻底被血色浸染,只剩下漆黑的瞳孔如深渊般骇人! 七杀拳·第七杀——心杀! “十三娘,退到五米之外”老陈的声音沙哑如野兽低吼。 十三娘瞳孔骤缩,毫不犹豫地抓起银针向后飞退。其余几人也被这股恐怖的气势所震慑,雾孤狼甚至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唯有乌鸦男依旧冷笑:“垂死挣扎罢了!” 第240章 血色终局 乌鸦男话音未落,老陈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砰!” 一记重拳结结实实轰在乌鸦男腹部,他整个人弓成虾米,喷出一口鲜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老陈的膝撞已经狠狠顶在他下巴上。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乌鸦男倒飞出去的瞬间,老陈一把扣住他的脚踝,像抡沙包一样将他重重砸在地上。地面被砸出一个浅坑,尘土飞扬。 老陈的拳头裹挟着破空之声,直击乌鸦男面门。乌鸦男仓促间双臂交叉格挡,却被这一拳砸得双臂发麻,整个人又滑出数米。 老陈的身影快得几乎出现残影,第二拳已经轰在乌鸦男胸口。乌鸦男胸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老陈的第三拳刚要落下,乌鸦男突然狞笑一声,袖中滑出一柄泛着蓝光的短刃,直刺老陈咽喉! “小心!”十三娘惊呼。 老陈偏头避过要害,短刃在他脸颊划出一道血痕。他眼中血色更浓,变拳为爪,一把扣住乌鸦男持刀的手腕。 乌鸦男的手腕被生生折断,短刃当啷落地。老陈顺势一记肘击,重重砸在他太阳穴上。 乌鸦男如破布娃娃般摔出去,撞断两棵小树才停下。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师兄”乌鸦男满脸是血,却还在笑,“这就是七杀拳的真正威力吗……” 老陈喘着粗气,浑身肌肉都在颤抖。七杀拳的副作用开始显现,他的皮肤开始渗出细密的血珠。 “还……还不够……”乌鸦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眼神开始涣散。 老陈下意识上前一步。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乌鸦男猛地抬头,完好的左手突然掷出三枚黑针! “噗!噗!噗!” 三针全部没入老陈胸口。老陈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两步,单膝跪地。 “哈哈哈”乌鸦男癫狂大笑,“淬了‘阎王笑’的毒针……纵使你是阎王……也难逃一死……” 十三娘脸色大变,正要上前,却被红娘的伞刃拦住。 “别急啊,十三娘。”红娘舔了舔嘴唇,“让他们师兄弟好好叙旧。” 老陈的呼吸越来越重,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他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却再次跪倒。 “碍事!!!”老陈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齿。 乌鸦男的笑声戛然而止,冷眼看着老陈。 老陈的手指如闪电般在身上连点数下,每一指都精准落在穴位上,强行封住经脉,延缓毒素蔓延。 最后,他的大拇指重重按在头顶“百会穴”—— “嗤!” 三根漆黑如墨的毒针从他体内激射而出,钉入树干,针尖还泛着幽绿色的毒光。 老陈长吐一口浊气,眼中的血色更加浓烈,皮肤下的血管如岩浆般鼓动,周身蒸腾起淡淡的热雾。 下一秒—— “轰!” 老陈的身影骤然消失! 乌鸦男瞳孔骤缩,还未反应过来,一股灼热如熔岩的拳风已扑面而至! “砰——!!” 乌鸦男仓促架臂格挡,却仍被这一拳轰得双脚离地,倒滑数丈!他的双臂衣袖瞬间焦黑崩裂,皮肤上浮现出灼烧般的赤红拳印,仿佛被烙铁击中! “呃啊——!”乌鸦男闷哼一声,嘴角溢血,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惊骇。 但就在老陈拳势未收的刹那,乌鸦男猛地俯身,抄起地上那柄幽蓝短刃,反手一划—— “嗤啦!” 刃光闪过,老陈胸口顿时皮开肉绽,鲜血喷涌! 两人同时被震退,重重摔在地上。 乌鸦男挣扎着爬起,狞笑道:“师兄,我还没死啊,你的七杀拳不过如此!” 老陈单膝跪地,胸口鲜血淋漓,但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是吗?”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乌鸦男的胸口—— 那里,一个赤红的拳印正无声蔓延,皮肤下的血肉如被烈火灼烧,逐渐碳化、龟裂…… 这时,便利店的玻璃门被猛地推开,刺耳的刹车声中,四辆改装过的大型面包车粗暴地停在门口。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响,车灯将整个便利店照得雪亮。 “哗啦——” 第一辆车的侧滑门被狠狠拉开,老虎一个箭步跳下车,迷彩裤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他二话不说从后腰掏出两把黑星手枪,塞到我和王兵手里,沉声道:“压满的,保险已经开了。” 紧接着,第二辆、第三辆车的门同时洞开,虾子猛带着人潮水般涌出。 这些兄弟个个眼神凶狠,有的提着开山刀,有的握着钢管,还有几个背着自制的土铳。 最夸张的是最后那辆车,居然抬下来两把大砍刀——那刀身足有半人高,在车灯下泛着冷光。 “兵哥!”虾子猛抹了把脸上的汗,“怎么安排?” 王兵检查了下弹匣,咔嗒一声上膛。他左肩的绷带已经完全被血浸透,但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亮: “进林子。”他声音沙哑,“救人。” 四辆车的远光灯同时打向幽暗的树林,光柱刺破浓雾,照出扭曲的树影。近百号人沉默地跟在我们身后,脚步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我握紧手枪,心跳如雷。身旁的大头已经醒了,拳头捏紧,牙关咬得咯咯响。 林子深处突然传来一声爆炸般的闷响,紧接着是树木倒塌的轰鸣。 “操!”王兵猛地加快脚步,“撑住啊,老陈!” 我们冲过最后一片灌木丛,眼前的场景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老陈单膝跪在血泊中,胸口一道狰狞的伤口正在汩汩冒血。而他对面,乌鸦男正扭曲地大笑着,手中的幽蓝短刃滴着毒液。 在他们周围,树木尽断,寸草不生。 “师父!” 大头第一个吼出声。 乌鸦男闻声转头,看到我们这支钢铁洪流时,瞳孔骤然收缩。 王兵抬手就是一枪! “砰!” 子弹擦着乌鸦男的耳朵飞过,在他身后的树干上炸开一个碗口大的洞。 “现在,”王兵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该算我们的账了。” 雾孤狼和红娘对视一眼,面具下的眼神闪过一丝惊惧。他们不约而同地后退两步,脚步轻得像是怕惊动什么。 虎面人更干脆——他直接转身就跑,链爪都不要了,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黑暗里。 “撤!!!” 乌鸦男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嘴角还挂着血丝。他胸口的赤红拳印正在扩散,皮肤下的血肉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灼烧。 雾孤狼和红娘立刻架住乌鸦男,三人如鬼魅般向林子深处退去。红娘临走前还回头看了一眼,纸伞的碎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砰!砰!砰!” 我和王兵同时举枪射击,枪口喷出的火舌照亮了狰狞的面容。子弹一颗接一颗地钻进黑暗,打得树皮炸裂,落叶纷飞。 直到—— “咔、咔。” 撞针空击的声音响起,弹匣打空了。 王兵还保持着射击姿势,手指死死扣着扳机,虎口被后坐力震得开裂流血。他的眼神像是要烧穿整片树林:“操他妈的” 我按住王兵颤抖的肩膀,沉声道:“兵哥,先救老陈。” 老陈摇晃着起身,胸口剧烈起伏。他的皮肤正在慢慢褪去赤红色,但双眼仍然布满血丝。 刚想说什么,突然喷出一口黑血,直挺挺地向前栽去。 “陈门主!”十三娘慌忙接住他,发现他的脉搏已经微弱得几乎摸不到。 她咬了咬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仅剩的三颗红色药丸全部倒进老陈嘴里。 “你可别死啊”十三娘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死了,你那傻徒弟非得跟我拼命不可” 第241章 老陈之死 我和王兵将打空的手枪别回后腰,王兵双眼赤红,声音嘶哑得不像话:“都给我追!就是把这片林子翻过来,也得把那几个杂碎找出来!” 老虎和虾子猛二话不说,带着几十号兄弟冲进林子深处。杂乱的脚步声震得地面发颤,惊起一片飞鸟。 老陈躺在十三娘怀里,突然浑身一颤——那些封住的穴道竟同时崩开!鲜血顿时从各个伤口涌出,十三娘的手瞬间被染红。 “不行封不住了”十三娘的银针快成残影,可老陈的气息还是肉眼可见地弱了下去。她的脸色比月光还惨白,嘴唇咬出了血。 大头“扑通”跪在地上,拳头狠狠砸向地面,指节磕出血来:“师父……都怪我要不是我” 老陈忽然笑了,笑得咳出一口血沫:“臭小子哭个屁” 他颤抖的手指向胸口——那枚金色小刀刺绣已经被划破,露出下面一道刀伤,血肉模糊。 我一把扯下身上血染的衬衫,用还算干净的里衬死死按住伤口。可血根本止不住,眨眼就浸透了布料。 “车!”王兵扭头嘶吼,声音劈了叉:“把车他妈的开进来!快!!!”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车灯像利剑般刺破黑暗。 老陈的手突然搭在我手腕上。那只曾经能单手颠锅的手,现在轻得像片落叶。 “没用的”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这毒医院解不了” “放屁!” 我反手抓住他冰凉的手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给你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有办法治!” “你小子…别吹牛了…”老陈咧嘴笑了,血从嘴角溢出来:“你还欠我一千块没还呢” 我的眼泪砸在他手上:“我现在就还!我翻倍还!只要你”后半句哽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老陈抽回搭在我身上的手,露出一丝苦笑,“可惜我没命花了…” 我还想说些什么,老陈费力地摆摆手:“你们先出去让我和大头说几句话” 我们退到林子边缘。王兵摸出刚从便利店买的烟,手抖得打了三次火才点着。我也叼了一根,烟味混着血腥味往肺里钻,呛得眼泪直流。 不知道老陈和大头说了什么。 直到——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炸响在林中。 我们冲进去时,大头正跪在老陈身前。月光透过树缝照下来,老陈安静地靠着树干,像是睡着了。只是胸口再也不见起伏。 那个总穿着油腻厨师服、一边骂我们挑食一边变着花样加餐的老陈;那个跟着我们从一中转到八中的老陈;那个嘴上嫌弃却永远挡在我们前面的老陈 他不是老师,不是父母。 却比谁都像家人。 我和王兵一左一右跪在大头身旁,重重磕下头去。额头抵在冰冷的泥土上,眼泪砸出一个又一个深色的小坑。 “师父”大头的声音陌生得可怕,“我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头。往日再强的对手,他也只会咬着牙硬刚。可现在,他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只剩下眼睛里烧着地狱般的火,那是一种无力感。 远处的车灯越来越近,惊起的飞鸟掠过月亮,投下一片转瞬即逝的阴影。 当我们再回头时,十三娘已经不见了。 没人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月光照在空荡荡的林间小路上,只有几枚银针在泥地里闪着微光,像是一串来不及收起的泪痕。 她独自走在县城郊外的土路上,发间的银簪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别好。夜风吹乱她的长发,也吹散了压抑许久的呜咽。 “呜……” 手指胡乱抹着眼泪,可越抹越多。那些滚烫的液体划过脸颊,在下巴凝聚,最后砸落在地。 这个四十岁的女人此时哭得像个小女孩一样。 “啪嗒。” 一滴泪落在手背上 “骗子……”她突然跪倒在路边,指甲抠进泥土,“说好…陪我一辈子的……” 压抑的哭声终于决堤。佝偻的背脊在月光下颤抖如风中残叶,束发的银针“叮”地掉在地上,滚进草丛深处。 远处传来汽笛声。 老陈的尸体静静躺在殡仪馆的灵柩里,身上盖着一块素白的布。他的面容被整理得很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只是胸口那道狰狞的伤口依旧触目惊心。 大头跪在灵柩旁,双眼红肿,拳头攥得发白。他已经守了一整夜,不吃不喝,像一尊雕塑。 “兵哥,你身上还有伤,先回去歇会儿。”我递了根烟给王兵,他接过去,没点,只是捏在指间来回转动。 “怎么歇?”王兵盯着老陈胸口那枚被血浸透的金刀刺绣——殡仪馆的人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得先把事儿问明白。” 第二天,王兵带我来到城郊的一栋高档公寓。 电梯直达顶层,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王兵停在最里侧的门前,抬手敲了敲。 门开了一条缝,一只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搭在门框上。 “谁?”一个冷冽的女声传来。 门完全打开,我瞳孔一缩——蝰蛇! 她依旧是穿得很清新,黑丝打底,右手背在身后——我太熟悉这个姿势了,那是她使蝴蝶刀的准备动作。 “怎么是你们?” 她眯起眼睛,快速扫视走廊,确认没有尾巴后才放我们进去。 公寓比想象中还奢华。挑高的复式结构,水晶吊灯从二楼垂下来,真皮沙发上扔着几个名牌包。看来大何兄弟确实待她们不薄。 “十三娘在吗?”王兵直奔主题。 楼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谁来了?” 十三娘扶着楼梯,缓步走下。 她穿着一条黑色蕾丝睡裙,裙摆只到大腿中部,两条修长的腿在灯光下白得晃眼。她的长发松散地挽着,几缕发丝垂在颈侧,慵懒又危险。 我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难怪老陈如此倾心于她,这身段,连我看了都有点颅内充血。 但当我注意到她的眼睛时,所有旖旎的念头瞬间消散。 她的眼眶红肿,眼下是明显的青黑,显然哭了一整夜。 “ 坐。”她指了指餐桌,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王兵在餐桌前坐下,十三娘坐在他对面,纤细的手指不断揉搓着太阳穴。 “昨天那帮人,什么来头?”王兵开门见山。 十三娘唇角微勾,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怎么了?” “能说说吗?” “不能。” 王兵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他猛地掏出枪,重重拍在桌上! “咔嚓!” 蝰蛇的蝴蝶刀瞬间出鞘,刀尖直指王兵咽喉,“王兵,别乱来!” 我也立刻拔枪,对准十三娘和蝰蛇。 空气凝固。 十三娘却笑了。她向后靠进沙发里,慵懒地摆了摆手:“把东西收起来。我要想杀你们,你们已经死三回了。” 她点燃一支细长的女士烟,吐出一口烟雾:“告诉你了又能怎么样?你觉得就凭你们,能对付得了他们吗?” 王兵梗着脖子:“只求个线索。成不成是我们的事。哪怕命悬一线,我们也想试试。” 十三娘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 “既然你们想寻死,我也不拦着。”她掐灭烟头,“他们是省城来的,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离开公寓后,王兵抬头望向天空,眼神比天还沉: “血债,必须血偿!” 第242章 祸不单行 回到拳馆时,原本就冷清的地方现在更是寂静得可怕。大头不在,想必还在殡仪馆守着老陈的灵柩。 王兵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让大头回来,就说——准备给老陈报仇了。” 我默默去附近的饭馆打包了十几个菜,还有几大盒米饭。这两三天,我们谁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不一会儿,老虎和虾子猛带着大头回来了。大头的眼睛红肿得像桃子,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但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冷。 “坐下,吃饭。”王兵简短地说道。 老虎一屁股坐下,看着满桌的菜咧嘴一笑:“这么多菜,今天过年啊?” 大头没说话,抓起碗筷就开始扒饭。他一口气干了六碗,像是要把这几天的饥饿一次性补回来。 吃饱后,他放下碗,突然说了一句:“没我师父做的好吃。” 我们几人同时停下筷子,空气凝固了一瞬。 王兵默默掏出烟盒,给我们每人散了一根。 烟雾缭绕中,他看向老虎和虾子猛:“现在各个堂口都步入正轨了。老虎的能力不用说,虾子猛现在也能独当一面。有你们在,兄弟们不会吃亏。” 老虎眉头一皱:“兵哥,真要走?” 王兵吐出一口烟:“嗯,去省城玩几天。” 虾子猛追问:“几天是多久?” 王兵沉默了一下:“短则十几天,长的话……说不准。” 虾子猛急了:“兵哥,要不还是留在县城!” 老虎也附和:“是啊,县城都是自己人,有事大家还能照应。” 王兵站起身,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我意已决。老虎,最后帮我备辆车。” 老虎和虾子猛对视一眼,还想再劝,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之后,我们去了山鬼骁的堂口。 山鬼骁还是老样子,一只眼睛蒙着黑布,另一只眼睛锐利如鹰。他坐在太师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什么事大驾光临啊,堂主?” 王兵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乌木令牌,递了过去。 山鬼骁的独眼瞬间瞪大:“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要离开县城一段时间。”王兵的声音很平静,“骁哥,众之堂就交给你照看了。我那帮兄弟,麻烦多担待。” 山鬼骁盯着王兵看了很久,最终接过令牌,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也转向一旁的小奇:“小奇,我的堂口暂时交给你了。网一定要经营好,那可是我的命根子。” 小奇笑嘻嘻地接过钥匙:“放心,我早就惦记你的网好久了!” 交代完一切,我们转身要走。山鬼骁突然叫住我们:“王兵!” 他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如果真遇到什么事,说一声。天涯海角,我也杀过去帮你!” 王兵回头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骁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等我们走后,小奇忍不住问:“哥,我们为什么这么挺王兵?” 山鬼骁眯起独眼,轻声道:“这小子……让我们这些老骨头感觉又活了一次。你和我多久没体验过这种热血了?” 最后,王兵去了神龙娱乐城。我知道他去做什么,所以没再跟着。 他乘电梯直达六楼,来到“888”房间——龙王曾经的专属包厢。推开门,龙媛正坐在红木椅上处理文件,龙白则坐在轮椅上协助她。虽然已经出院,但他的手脚还没完全恢复。 王兵敲了敲门。 “进。”龙媛头也不抬地说道。 王兵走到她面前,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先开口。 最终,龙媛打破了沉默:“白哥,你先出去。” 龙白看了看王兵,又看了看龙媛,叹了口气,用唯一能活动的手艰难地转动轮椅。 王兵上前一步:“白哥,我帮你。” 他推着轮椅把龙白送到门口,随后关上了门。 空荡荡的走廊上,龙白孤零零地坐着,显得格外凄凉。 房间里,龙媛终于开口:“真要走?” 王兵点头。 龙媛又问:“县城就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王兵沉默。 龙媛的声音有些发抖:“所以,你今天来是和我告别的?” 王兵再次点头。 龙媛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王兵!你到底喜没喜欢过我?!” 王兵终于开口:“喜欢。” 龙媛松开手,跌坐回椅子上:“喜欢?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 王兵苦笑:“我这种人,脖子上天天架着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刀就砍下来了。怎么还敢耽误你?” 龙媛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管!你这辈子只能娶我!你要是死了,我就守寡一辈子!” 王兵深吸一口气:“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一定娶你。” 龙媛愣住了,随后别过脸:“你走!” 王兵转身离开,把门外的龙白又推了回来。龙白恼火道:“我是你的玩具吗?!” 一进门,他却看到龙媛坐在红木椅上,泪流满面。 龙白慌了:“大小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王兵那小子欺负你了?我现在就去废了他!” 他一激动,直接从轮椅上摔了下来,趴在地上干着急。 龙媛抽泣着说:“王兵说……他要是活着回来,就娶我。”她抬起头,眼泪止不住地流,“电视里……说这种话的人,最后都没法善终……” 龙白趴在地上,欲哭无泪:大小姐,你再不扶我起来,我才是真的没法善终了…… 因此,神龙会迎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权力更迭。 龙媛正式接任会长之位,成为神龙会历史上“第一位女会长”。她坐在那张象征权力的红木椅上,眼神凌厉,气场逼人,一点不逊色于当年的龙王。 洪岩担任会内的二路元帅,地位仅次于龙媛,负责统筹会内大小事务。他依旧待在烧烤店,但所有人都清楚——这位曾经的金牌打手,如今已是神龙会的真正支柱之一。 龙之堂的堂主还是龙白,尽管手脚仍未完全恢复,但龙白的威望仍在。 刑之堂堂主武南,财之堂堂主财神,众之堂堂主山鬼骁。 影之堂是神龙会的眼睛和耳朵,负责情报与暗杀。龙媛亲自接管,意味着她不再信任任何人——除了她自己。 从此,县城的一切大小事务,都必须直接上报龙媛。 她不再是那个躲在龙王羽翼下的小女孩,而是真正掌控这座城市的“女王”。 “神龙会,从今天开始——”龙媛站在会议厅的主位上,目光扫过每一位堂主,“我说了算。” 可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我坐在拳馆的角落,盯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爸”字,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手指悬在接听键上,迟迟不敢按下。 “喂……爸。”我强装镇定。 电话那头传来我爸熟悉的声音:“阿杰,新学期了,生活费还有吗?” “够的,爸。”我条件反射地回答,喉咙发紧。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父母小声的交谈—— “孩子说够。” 父亲的声音。 “阿杰这孩子从小就节省,但现在都高二了,得多补补,你明天给他送钱去。”母亲忧心忡忡。 我的手指死死攥住手机,指节发白。 在他们心里,我依然是八中那个埋头读书的高二学生。可现实是,我早已辍学混迹江湖。 倒不是我节省,只是我现在身上的钱,确实够我花好久了,也就没再想找家里面要钱,从而引起了我爸的疑心。 我妈接过电话:“儿子啊,明天你爸去学校给你送生活费,顺便看看你。你说你一个暑假也不回家,也不知道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妈,放心,我过得很好。”我干笑两声,“学校里花不了什么钱。” 挂断电话后,我瘫坐在椅子上,仿佛刚打完一场恶战。 ——要是让我爸知道真相,我八条命都不够他揍的。 现在的他,在我心里比大何兄弟还恐怖。 王兵从神龙娱乐城回来时,我正抓着头发在屋里转圈。 “兵哥!出大事了!”我一把拽住他,语无伦次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王兵听完,居然笑了——这是这段时间来,我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灿烂。 “兵哥,你就别笑了?!” 我急得跳脚,“我爸明天要去学校找我!他要是发现我被开除了,我就死定了!” 王兵拍了拍我的肩,一脸胸有成竹:“小事,包在我身上。” 第243章 再回八中 八中和其他高中一样,学生如流水,一届换一届。 转眼间,高一新生已经入学两周,校园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学校的生活节奏总是慢悠悠的,和外面的刀光剑影截然不同。 此时,校门口附近,几个学生正懒洋洋地打扫卫生。 “学长,那个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一个高一新生握着扫把,悄悄指了指校门口的方向。 “哪个?”被称作学长的男生停下动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新生抬手指了指:“就那个,站在清哥旁边的!” 学长脸色一变,一把拍下他的手:“别乱指!那是清哥的兄弟!” 新生一脸疑惑:“咱们八中有这号人物?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学长压低声音:“你不是县城本地的?他们那一伙人都是狠角色,听说每到一个学校,就要拿下那所学校的‘天’的位置。连一中都是他们在管的。” 新生瞪大眼睛:“这么嚣张?看着不像啊。” 学长郑重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不远处:“你看,一中的黄子豪也来了,也只有他,能引来这么多混子。” 只见校门口,几个穿着不同校服的学生聚在一起,气场凌厉,周围的普通学生都下意识地绕开他们走。 新生咽了咽口水:“学长……我们往那边扫一点,最好离他们远点。” 学长深以为然,两人默默挪到了更远的地方。 八中校门口,我背着借来的书包,穿着借来的校服,故作镇定地走向校门。 罗清带着一帮兄弟早已在门口等候,见我出现,众人齐声喊道:“杰哥!!!” 我连忙摆手,快步走到罗清身边,压低声音道:“快让兄弟们散了,我爸一会儿要来了。” 罗清了然,回头挥了挥手:“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人群很快散开,只剩下罗清陪在我身边。 “叔叔什么时候来?”罗清问道。 我摇头:“不知道,随时可能到。” 罗清咧嘴一笑:“放心,来了八中,我们一定把叔叔招待好。” 我苦笑:“别,像平常一样就行。” 就在这时,黄子豪带着几个一中的学生走了过来,冲我打招呼:“阿杰,听说你到八中寄读?怎么不回一中?” 我刚要开口,罗清就抢先道:“怎么,看不起我们八中啊?” 黄子豪挑眉:“当然,真要学习还是得来我们一中,环境和氛围比较好。” 罗清冷笑:“氛围好也没见你成绩多优异。”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火药味渐浓。 我站在中间,额头渗出冷汗—— 爸,你可千万别这时候来啊…… 我赶紧打断他们,“子豪,你们不用上课吗?” 黄子豪露出一副幽怨的表情:“好啊,阿杰,兄弟感情淡了,连你也要赶我走?” 我扶额无奈,“不是……我爸快来了,我可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副模样。” 黄子豪脸色一变:“叔叔要来?” 我点头:“是啊,你们快回一中去,过段时间我再去找你们玩。” 黄子豪立刻转身,对身后的人挥手:“都散了,回一中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一辆老旧的公交车停在了八中门口的站台前,刹车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车门缓缓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踏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下车来。 正是我爸,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中山装,领口和袖口都熨烫得一丝不苟——那是他只有参加重要场合才会穿的“体面衣服”。 阳光照在他略显斑白的鬓角上,折射出几丝银光。 我的心突然揪了一下。记忆中父亲总是穿着这件衣服去参加家长会、毕业典礼,还有…… “爸,这边!”我赶紧挥手示意,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罗清像条影子似的跟在我身后,他今天难得地穿了校服,但我注意到他的裤脚还是倔强地卷起两折。 我爸手里捏着一个牛皮纸信封,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和罗清身上来回扫视。 “这位是?”我爸盯着罗清,眼神里带着审视。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我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罗清下意识挺直了腰板:“叔叔你好,我是杰哥的兄” “这是我同学!”我几乎是跳起来打断他,“也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知道你要来,特意和我一起来接你。”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 罗清这才反应过来,迅速切换成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个堪称模范的乖巧微笑:“是的叔叔,我叫罗清。”他甚至还微微鞠了个躬,活像个三好学生。 我爸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松动了些,点了点头:“嗯,同学之间要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但他的目光仍然在罗清卷起的裤脚和略显凌乱的头发上停留了几秒。 走进校园时,我的后背已经沁出一层冷汗。 更糟的是,一路上不断有学生冲着我们喊:“杰哥!清哥!” 还有人对着我爸敬礼似的喊“老师好”,转头就挤眉弄眼地说:“清哥,又被老师逮啦?”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我盘算着怎么尽快把父亲带到教室时,罗清却领着我们拐进了一条偏僻的走廊。 我的脚步猛地顿住——这是通往“八兽”专用会议室的路! “罗清!”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质问:“你带我爸来这儿干什么?” 罗清转过头,嘴角挂着那种让我心里发毛的神秘微笑:“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他的眼睛在昏暗的走廊里闪着狡黠的光。 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的场景让我倒吸一口冷气。个学生齐刷刷站起来,其中一个竟然彬彬有礼地拉开椅子:“叔叔,请坐。” 我爸明显愣了一下,有些局促地坐下:“好,好” 另一个学生双手捧着一杯热茶递过来:“叔叔,喝茶。”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活像捧着什么易碎品。 我爸接过茶杯时,我注意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困惑。这也难怪,这些平日里让老师头疼的问题学生,此刻温顺得像是换了个人。 罗清突然朝他们使了个眼色,几个人立刻鱼贯而出。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罗清一把将我推进会议室:“叔叔,您和阿杰就在这叙叙旧,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们。”说完,他轻轻带上了门,关门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心里一阵无语,没想到这些就是罗清口中的“安排”。 空气瞬间凝固了。我机械地搬了张椅子坐到父亲身边,木质的椅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我爸将那个已经被捏得有些变形的信封递给我:“阿杰,看来八中的学生都还挺热情的。”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迟疑。 “是啊,”我干笑两声,接过信封时感觉手心全是汗,“在八中比在一中舒服多了,所以我才转学过来嘛。”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喉咙发紧。 我爸沉默不语,我也同样一言不发,整个会议室里的气氛异常凝重,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轻声对我爸说:“爸,要不我带你去学校里逛逛?” 我爸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应道:“嗯,也好。” 我站起身来,走到会议室门口,伸手推开了那扇略显沉重的门。门开的瞬间,我看到罗清正静静地站在门外,似乎一直在等待着我们出来。 当他看到我和我爸走出来时,立刻迎上前来,微笑着问道:“叔叔,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我连忙回答道:“哦,我打算带我爸在学校里四处走走看看。” 罗清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说道:“那我也一起去……”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我便赶紧拉住了他的胳膊,打断道:“不用啦,我带我爸去就行了,你赶紧回去上课,可别因为我们俩耽误了你的学习。” 罗清似乎有些不甘心,但在我的坚持下,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就在我要转身离开的时候。 罗清突然又凑近我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阿杰,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在高二一班哦。” 说完,他冲我微微一笑,然后快步离去。 第244章 突发状况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斜斜地洒进走廊,广播里正播放着眼保健操的音乐。我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上午九点四十分,正是大课间活动时间。 “爸,先带你去我的班级看看。”我故作轻松地说道,手指却不自觉地摩挲着裤缝。 我爸点了点头,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走廊上追逐打闹的学生们。他的中山装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板正,与周围穿着宽松校服的学生形成鲜明对比。 高二一班就在三楼拐角处。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喧闹声。我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这动静听起来可不太妙。 推开门的一瞬间,眼前的景象让我呼吸一滞:后排几个男生正在用课本当武器互相“厮杀”,前排几个女生围成一圈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还有人把腿翘在课桌上玩手机。 整个教室活像个菜市场,哪有一点班级的样子?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该死,偏偏是这个时候 “杰哥来了!都放尊重点!”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 刹那间,教室里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以惊人的速度回到自己的座位,有人甚至因为动作太快撞翻了椅子。 几秒钟前还热闹非凡的教室,现在安静得能听见粉笔灰落地的声音。 我爸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的后背已经沁出一层冷汗。 “阿杰,你坐哪呢?”我爸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我心头一紧。 我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一个尴尬的事实——这学期我压根没来上课,连自己坐哪都不知道。我的目光慌乱地在教室里搜寻,直到看见阿强在角落里偷偷对我招手。 “爸,我坐这。”我快步走向阿强旁边的空位,假装自然地拉开椅子。桌面上积了一层薄灰,我赶紧用袖子擦了擦。 我爸的目光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给我看看你上学期期末的成绩。”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我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期末考前我就被学校开除了,压根连考场都没进 就在我绞尽脑汁想借口时,阿强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阿杰,上学期你把成绩单落在我这,你忘了?” 我接过那张纸,心跳如擂鼓。纸上的折痕很深,边角还有些破损,但上面清清楚楚印着我的名字和各科成绩。这绝对是王兵的手笔——只有他能把假证做得这么逼真。 “是哦,瞧我这记性。”我故作轻松地拍拍后脑勺,把成绩单递给我爸时,手指微微发抖。 我爸接过成绩单,仔细端详着每一个数字。 阳光照在纸上,我甚至能看见他眼睛里反射出的成绩单倒影。教室里安静得可怕,我都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我盯着我爸的表情,试图从中读出任何蛛丝马迹。他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微蹙,我的心脏也跟着忽上忽下。 终于,我爸折起成绩单,轻轻点了点头,他把成绩单还给我,\"再接再厉。\" 我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校服后背已经湿了一片。阿强在桌下悄悄对我比了个大拇指。 教室里,我余光瞥见几个男生已经按捺不住,像被关久了的猴子一样在座位上扭来扭去,互相使着眼色。我知道再待下去迟早要露馅。 “爸,我再带你去宿舍看看。”我赶紧提议,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我爸将两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跟着我穿过操场。几个低年级的学生好奇地张望,又很快被同伴拉走。 宿舍楼静得出奇,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回荡。现在还没到午休时间,按理说这里应该空无一人——这让我稍微松了口气。 “就是这间。”我在一间宿舍门前停下,这是我之前住的宿舍,八个人的宿舍,只有四个人住,王兵和雷子在宿舍抽烟,大头在宿舍喝酒,搞得一团糟。 我暗自祈祷里面别太乱,至少别出现啤酒瓶或者烟头之类的“违禁品”。 推开门的一瞬间,我愣住了。 宿舍干净得不像男生寝室——两张床铺整整齐齐,被子叠成标准的豆腐块;地面光可鉴人,连一根头发丝都看不见;书桌上的洗漱用品排成一条直线,连牙刷的朝向都一致。 但更让我震惊的是,王兵和大头居然端坐在靠窗的下铺,两人手里还捧着课本,装模作样地在“学习”。 看到这场景,我差点笑出声——王兵那副正经八百的样子,活像被老师逮到的小学生。 “叔,你来啦。”王兵“啪”地合上课本,动作快得像是扔掉烫手山芋。他今天难得穿了校服,虽然领口还是倔强地敞着,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 我爸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兵,大头,你们俩不用上课啊?” 我屏住呼吸,看着王兵的眼珠飞快地转了转。 “大头肚子有点不舒服,”王兵一脸诚恳,还伸手拍了拍大头的后背,“我陪他回宿舍休息。” 笨拙如大头居然也福至心灵,立刻捂着肚子“哎哟”一声:“是啊叔,我早上起来,肚子就痛”他的演技拙劣得令人发指,五官都皱成了一团,活像吞了只活青蛙。 我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怕不是吃坏了东西,自己在外,还是要多注意”他走到窗前,摸了摸晾晒的床单——干燥整洁,还带着阳光的味道。 “这宿舍只有你们三个人住吗?”我爸突然问道,手指轻轻拂过一尘不染的窗台。 王兵立刻接话:“是啊叔,当初我们三个一起转过来,刚好有间空宿舍,就住一起了。”他说得无比自然,仿佛这就是事实。 我在心里暗暗佩服——不愧是王兵,撒谎都不带眨眼的。 我爸环顾四周,居然露出赞许的神色:“没想到你们三个大老爷们,把这间宿舍还收拾得挺干净的。” “那肯定啊,叔,”王兵挺起胸膛,一脸正气,“我们都很爱劳动的。” 我强忍笑意,这宿舍干净得实在可疑。八成是王兵临时叫了几个小弟突击打扫的,连墙角的蜘蛛网都不见了。 不过做得太过火反而显得不真实——哪个男生宿舍会连一条皱巴巴的毛巾都没有? 我爸在宿舍里转了两圈,和王兵聊了些家常。我站在一旁像个局外人,只能干笑着点头附和。好在王兵和大头都是自己人,我们早就串通好了,没露出什么破绽。 阳光渐渐西斜,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四十。 “爸,该吃饭了,我们一起去吃饭。”我适时提议,肚子也很配合地“咕噜”叫了一声。 我爸这才从床边站起身。王兵立刻跳起来:“叔,我带你们去,我知道一家菜馆,好吃不贵。”他殷勤的样子活像个餐厅领班。 我爸却摆摆手:“兵,你还是留在这里陪大头好了。”他看了眼躺在床上装死的大头,“不然大头等一下不舒服,又找不到人了。” 王兵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悻悻地坐回床边。大头立刻配合地呻吟一声,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床上不动了。我差点没憋住笑——这家伙装病的样子,活像被卡车碾过的青蛙。 走出宿舍楼时,我长舒一口气。阳光照在脸上,这才发现后背已经湿了一片。但危机还没解除——接下来还要应付午饭时间,谁知道又会遇到什么“惊喜”。 第245章 血脉,道义 怕在学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我还是打算带我爸到校外吃。 走出校门时,我特意选了条人少的小路。 我爸的中山装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扎眼。我暗自盘算着,得找家不起眼的小饭馆——太熟的店怕被认出来,太好的店又不符合学生身份。 “就这家。”我指了指巷子口一家招牌褪色的小炒店。油腻的玻璃门上贴着“经济实惠”四个字,门口还堆着几个空啤酒箱。 推门进去时,挂在门框上的风铃叮当作响。老板正靠在柜台后打盹,听见动静才懒洋洋地抬头。 我暗自松了口气——是个生面孔。 “水煮鱼、回锅肉、麻婆豆腐”我熟练地点着菜,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这些全是我平时和王兵他们常点的菜式。 我爸的筷子在桌面上顿了顿:“点菜点得这么熟练,看来平时没少下馆子啊。”他的目光透过镜片盯着我,像是能看穿什么。 我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没有,就是有同学带着来吃过几次。”我赶紧低头扒饭,感觉后颈一阵发凉。 这顿饭吃得我如坐针毡。我爸时不时问起学校的事,每个问题都像在试探。我机械地回答着,嘴里的饭菜尝不出任何味道。 结账时,老板突然说了句:“同学常来啊,下次带兵哥一起。” 我的心猛地一沉,赶紧拽着我爸往外走:“老板认错人了。” 刚出店门没走多远,前方巷子里的骚动就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三个染着黄毛的混混正把一个瘦小的学生堵在墙角,其中一个正扯着对方的书包带子。 我下意识想上前,又硬生生刹住脚步——今天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正当我打算装作没看见时,我爸突然停下脚步。 “那几个人在干嘛?”我爸眯起眼睛。 “可能是在问路。”我干笑两声,声音虚得自己都不信。 我爸的眉头拧成了疙瘩:“问路需要这样拉拉扯扯?我看是在敲诈勒索,以大欺小!” 他说着就要上前,中山装的衣角在风中翻飞。 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爸,算了!又不关我们的事”话没说完就被我爸严厉的目光打断。 “你小时候我怎么教你的?”我爸的声音突然拔高,“遇到这种事就要管!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冷漠,这些黑恶势力才会这么猖狂!” 我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要是我爸知道,他儿子就是他口中黑恶势力中的一员,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爸已经撸起袖子冲了过去。他中山装的背影在夕阳下显得那么单薄,却又那么固执。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我爸的声音洪亮。 领头的混混转过身,露出狰狞的笑容:“老东西,这里没你的事,闪一边去!” 他胳膊上的青龙纹身在暮色中泛着青光。 我箭步冲上前,挡在我爸前面。两个混混已经围了上来,其中一个还故意把指关节按得咔咔响。 “看清楚了,我是杨少杰。”我压低声音,希望他们能知难而退。 “杨少杰?谁啊?”矮个混混一脸茫然。 我的心沉了下去——居然遇到几个不入流的小喽啰。 看到两个混混没有解决掉我们,后面那个一直没说话的混混头子突然推开同伙走上前。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杰杰哥!”他的声音都在发抖,“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多有得罪。” 我小声说道:“放了那个学生,赶紧走!” 混混头子点了点头,表情明显慌张:“不知道杰哥在这里读书,我们这就走!” 几个混混架着那个还在状况外的同伙仓皇逃窜。隐约还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大哥,那是谁啊?” “闭嘴!那是神龙会的高层,要不是我在神龙娱乐城见过他一面,得罪了他,以后我们都别想在县城混了!” 我僵在原地,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 最糟的是,那个被救的学生竟然跑到我面前,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谢谢杰哥!” 我偷瞄我爸的脸色——他的面庞已经由红转白,最后变成铁青色。 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那目光让我想起小时候偷抽他卷烟时的样子,但比那时要可怕十倍。 阳光将我们的影子投在地上,一长一短,一前一后,中间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深渊。 回学校的路上,我爸一言不发,走在前面,我心虚的跟在后面,我们没有回教室,而是直接去了宿舍。 推开宿舍门时,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斜照进来,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宿舍里空荡荡的,王兵和大头不知去向,只有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还留在床上。 我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王兵,正在一条昏暗的巷子里。 他揪着刚才那个混混头子的头发,猛地将他的脸砸向水泥地面。 “砰!”一声闷响,混混头子的鼻梁骨应声断裂,鲜血瞬间喷溅而出,在地上绽开一朵刺目的红花。 “敢喊我叔''老东西''?”王兵的声音冷得像冰,手上的力道却一次比一次狠,“你他妈活腻了是?” “砰!”又是一下。混混头子已经意识模糊,鲜血混着口水从嘴角淌下,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 旁边跪着的几个小混混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兵哥!兵哥我们错了!”其中一个黄毛哭喊着,额头死死抵着地面,“我们真不知道那是杰哥他爹啊!” 王兵甩开混混头子,任由他像破布一样瘫软在地。他甩了甩手上的血,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 我爸径直走到靠窗的下铺坐下,木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我小心翼翼地坐在他对面,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膝盖,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爸”我试探性地开口,声音干涩得像是很久没喝水,“我在学校挺好的,你你什么时候回去?太晚怕没回村的班车了。” 我爸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我脸上:“等一下就走。”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和我一起走。” 我的心猛地一沉:“为什么啊?” “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我爸突然提高了音量,手指重重地点着床板,“你是不是在学校欺负同学?是不是跟那些混混搅在一起?”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没有啊,我怎么会” “你还想骗我?”我爸猛地站起来,中山装的下摆因为动作太大而掀起一角,“我养了你十几年,你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起来。我知道瞒不过去了,我爸那双眼睛,从小到大都能看穿我所有的谎言。 “我我被八中开除了”我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后来加入了神龙会” 当然,一些不能提的事我没有同我爸说,但我爸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了身后的铁架床。我赶紧上前扶住他,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你你”我爸的胡子气得直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爸,你先别急”我手忙脚乱地给他拍背顺气。 宿舍里安静得可怕,过了好一会儿,我爸才缓过劲来,他抬起头,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失望。 “我以为你只是变坏了一点”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没想到你完全变了个人。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吗?”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成绩变差还可以补,品德坏了就全完了!”我爸猛地拍了下大腿,“有才无德,就是社会的祸害!” “我真没有啊爸…”我徒劳地辩解着,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别叫我爸!”他突然暴喝一声,吓得我浑身一抖,“现在就收拾东西,跟我回家!” 我知道我爸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横行乡里的黑恶势力。 作为村支书,他带领乡亲们不知铲除了多少欺压百姓的地痞流氓,硬是把我们村治理得清清爽爽,不像隔壁村那样被“村霸”老三搅得乌烟瘴气。 可命运偏偏爱开玩笑,这个嫉恶如仇的老支书,膝下竟养了个在黑道上摸爬滚打的儿子! 第246章 归途,责罚 我从小最怕的就是父亲。每当面对他严厉的斥责,我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 此刻,我草草收拾了几件衣物——其实也没什么可带的,毕竟老早就被学校开除了,现在连个像样的行李都没有。 当我爸拽着我走出宿舍时,走廊上已经挤满了八中的男生。想必是被父亲刚才的怒吼声引来的。 他们齐刷刷地望向我们父子,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灼人。 我爸仍阴沉着脸,眉头紧锁,鼻翼翕动;而我恨不得当场化作一缕青烟,从这世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罗清排众而出。以他在学校的威望,学生们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 他看看我,又看看我爸,眉头微蹙:“阿杰,你们这是要去哪?” “要回家了。”我苦笑着答道。 罗清点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保重。” 我们沿着人墙让出的窄道往外走。 刚走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罗清的喊声:“阿杰!有缘再见!” 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送别声:“杰哥保重!” 我的后背顿时沁出一层冷汗,偷眼瞥向父亲——他的脸色已经黑得像暴雨前的天色。 没来得及和王兵、大头道别,我就被父亲押上了回村的班车。 车窗外,景色飞速倒退,我坐在我爸旁边,浑身紧绷。 手机在口袋里不停震动,但我连掏出来的勇气都没有。我爸全程沉默,只是盯着窗外,脸色阴沉得可怕。 这种沉默比任何责骂都让人窒息。 班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整整两个小时。 当熟悉的村口终于映入眼帘时,我的双腿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父亲大步走在前面,我像个犯人似的低头跟在后面,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村口的老槐树依旧矗立在那里,树下的石凳上坐着几个乘凉的老人。他们看到我们父子俩一前一后地走回来,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哟,老杨,带你儿子回来啦?”有人打招呼。 我爸只是点点头,连话都没回。 推开家门时,我妈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她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惊喜的笑容:“阿杰?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妈……” 我妈的笑容僵住了,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爸,终于察觉到气氛不对:“怎么了这是?” 我爸已经径直进屋,抓起茶壶灌了几口,然后从柜子里抽出那条令我魂飞魄散的麻绳——那是小时候把我吊在树上抽打的“刑具” 如今的我虽然能在街头以一敌二,但现在却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 当我爸发现麻绳已经捆不住长大的我时,他暴怒地将绳子摔在地上,雷霆般的吼声震得我耳膜生疼:“跪下!” 我双膝重重砸在院子的泥地上。父亲折下一根手腕粗的树枝,这种枝条抽在身上,会让人痛得浑身发颤却又挠不到痒处。 我妈终于反应过来,扑上来拦在中间:“你这是干什么?孩子都这么大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你自己问他!”父亲的声音像淬了冰。 话音刚落,树枝破空而下。 树枝抽在身上的声音清脆响亮,但我却感觉不到多少疼痛——在道上混的这段时间,我挨过的打比这狠多了。 但心里那道口子,却疼得让我喘不过气——我终究还是成了父母最失望的样子。 树枝抽在身上的声音像鞭炮一样炸响,每一下都在皮肤上留下一道红肿的印子。我咬着牙,硬是一声不吭。 “让你不学好!” “啪!” 树枝狠狠抽在脊梁骨上,火辣辣的疼瞬间窜遍全身。 “让你去当小混混!” “啪!” 这一下抽在大腿外侧,肌肉条件反射地痉挛起来。 “让你危害社会!” “啪!” 手臂上顿时浮起一道紫红色的檩子,像条丑陋的蜈蚣爬在皮肤上。 我想辩解——没学好,当了小混混,我认。可我应该好没有到危害社会的地步。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说什么都像狡辩。 树枝终于不堪重负,“咔嚓”一声断成两截。我爸喘着粗气,把开裂的树枝扔到墙角,从裤兜里摸出张裁好的卷烟纸。 我的心猛地揪紧了——因为我爸已经戒烟很久了,看来我是真的令他寒心了。 粗糙的手指颤抖着撒上烟丝,卷成歪歪扭扭的旱烟。火柴“刺啦”划响的瞬间,我闻到了熟悉的焦油味。 我爸蹲在门槛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烟头的火光在暮色里忽明忽暗,映得他皱纹更深刻了。 烟抽完了,他起身往院外走,背影佝偻得像老了十岁。 “还跪着干啥?”我妈抹着眼泪来扶我,“快起来上药。” 我的膝盖已经跪得失去知觉,刚站起来就踉跄了一下。药酒擦在伤口上,疼得我眼前发黑。原来不是不疼,是肾上腺素骗了我。 躺在床上时,疼痛才真正苏醒。每道伤痕都像被烙铁烫过,火烧火燎地折磨着神经。翻身时压到背上的伤,我忍不住“嘶”地倒抽冷气。 窗外的月亮升起来了,照着院子里那截开裂的树枝。我盯着房梁上小时候刻的“正”字。 那是每次挨打后赌气刻的。现在终于明白,那些笔画不是仇恨,是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愧疚。 枕头下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这才敢掏出来查看。屏幕上挤满了未读消息: 王兵:“阿杰,你和杨叔去哪了?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罗清:“阿杰,和叔叔好好沟通,别硬顶。” 黄子豪:“阿杰,听说你回家了?还回来吗?” 我颤抖着手指一一回复。 当看到黄文菲的消息时,指尖不自觉地停顿了:“听黄子豪说你被叔叔带回去了,没怎么样?” 我强撑着发了个笑脸:“没事,别担心,顶多被吊着打三天而已。” 她的回复很快跳出来:“需不需要我再去帮你挡刀?” 这句玩笑话让我鼻子一酸:“好啊,你要是能来,我肯定能少挨几顿打。” 天色渐暗,我蜷缩在房间里不敢动弹。直到楼下传来交谈声,我才轻手轻脚地挪到楼梯口。 是干爹王富贵来了。父亲的声音里透着疲惫:“我们老杨家世代清白,怎么到我这就出了这么个混账东西”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干爹叹了口气,“要怪就怪我家王兵,准是他把阿杰带坏的,改天我让他来赔罪。” “这怪不得别人!”父亲的声音突然哽咽,“要是心里有杆秤,怎么会被带偏?我看连一中他也是被开除的?” 我在黑暗中捂住嘴。知子莫如父,原来父亲早就看穿了我的谎言。 干爹劝道:“路总要他们自己走。省城那边我再托人问问,以阿杰的成绩,应该还有学校愿意收。” “老哥,让你费心了。”父亲的声音突然苍老了许多。 我贴着墙滑坐在地上,泪水无声地滚落。 看来父亲一下午都在为我奔波,为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四处求人。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父亲在送我去县一中上学时的笑脸,此刻清晰得刺眼。 第247章 告别 就这样,我在家里躺了四五天,才终于等到父亲愿意心平气和地跟我说话。 晚上,他把我叫下楼,餐桌上破天荒地摆满了丰盛的饭菜——自从回家后,这还是我们父子俩第一次同桌吃饭。 以往都是等他吃完饭出门溜达了,母亲才敢偷偷把我叫下来。 我饿得慌,拿起筷子就要夹菜,却被我爸一声喝住:“大人还没动筷,你急什么?” 我讪讪地缩回手,老老实实地把双手按在膝盖上,坐得笔直。 没过多久,院外传来引擎的轰鸣声,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了我家门口。车门一开,干爹王富贵走了下来。 我爸连忙起身相迎,两人寒暄几句后落座。直到他们先动了筷子,我才敢小心翼翼地夹菜。 王富贵扒拉了两口饭,叹了口气:“阿杰啊,干爹没本事,省城的好学校……实在联系不上。” 其实我早就料到了。省城的优质生源一抓一大把,哪轮得到我这种被开除的乡下学生? 我刚要开口,我爸却先摆了摆手:“王哥,这几天辛苦你了,实在不行……就算了。” 按照地区分配,我只能上县城的学校,可县里两所公办高中都已经把我扫地出门。 王富贵犹豫了一下,又说:“要不……让阿杰去隔壁县上学?就是得捐点款。” 我懂他的意思——跨区借读,少说也得掏个十来万。 我爸摇了摇头:“这种钱,没必要花。” “那送去私立学校呢?”王富贵试探着问,“我认识个校长,就是学费贵了点。” “更不行!”我爸斩钉截铁,“私立学校全是纨绔子弟,阿杰去了只会越学越坏!” 我忍不住撇了撇嘴。 王富贵无奈:“可这么好的孩子,总不能让他荒废了?” “好?”我爸突然火了,一脚朝我踹过来,“他要是真好,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我条件反射地一闪,我爸踹到了椅子腿上,自己反倒踉跄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王哥,我想好了——阿杰今年过完就满十八了,我打算送他去当兵!让部队好好磨磨他的性子!” 王富贵愣了一下,随即点头:“也行,当几年兵,说不定能成器。” 我彻底懵了。这么大的事,居然没人跟我商量?当兵?那岂不是要和社会彻底脱节?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可我爸的决定,向来没人能反驳。 吃完饭,王富贵把我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阿杰,王兵那小子在县城干啥呢?这么久连个电话都不打,老子以后还指望他养老不?” 和面对父亲不同,干爹一向开明,有些话我也愿意跟他说。 “兵哥在县城开了家''极光娱乐'',女朋友还是道上的大姐头呢。” “什么大姐头不大姐头的!”王富贵皱眉,“我就问那姑娘人怎么样?性子好不好?” “人挺好的,就是兵哥好像……不太搭理人家。” 王富贵气得直拍大腿:“这傻小子!真是什么都不懂,现在社会要找一个好姑娘多不容易,等他回来,看我不抽死他!” 我干笑着应付,心里默默给王兵点了根蜡——兵哥,你可别怪我啊…… 当兵这事儿,仔细想想倒也不全是坏处。至少能把我这瘦弱的身板练得结实点,说不定退伍时就能和大头一样壮实。 而且听说当两年兵能拿十来万退伍费,对农村家庭来说,确实不是笔小数目。 可转念一想,两年与世隔绝,等回来时,身边的朋友怕是早把我忘了。 更让我揪心的是——万一这两年里,黄文菲和别人在一起了怎么办?光是想象那个画面,胸口就闷得发慌。 到了周末,黄文菲居然坐了早班车来村里看我。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马尾辫在阳光下晃啊晃的,干净得像是从山涧里淌出来的溪水。 我爸一见她,阴沉了多日的脸突然放晴,笑得眼角的褶子都堆了起来:“文菲来了?快进屋坐!” 说完,还帮着给黄文菲搬了张板凳。 ——这待遇差别也太明显了! 黄文菲乖巧地应了声“谢谢叔叔”,但我爸转头就往外走。 我忍不住问:“爸,家里来客人了,你要去哪儿?” 他回头瞪我一眼:“管好你自己!小子还想管老子的事?” 我耳根发烫,余光瞥见黄文菲正捂着嘴偷笑。她突然站起来:“叔叔,你去哪,我和少杰陪你去?” “不用不用!”我爸连连摆手,语气柔和得像是换了个人,“我就去买些菜,中午留在家里吃饭哈” 等父亲走远,我酸溜溜地嘀咕:“敢情我才是捡来的那个” 带她上楼时,楼梯嘎吱作响。黄文菲突然拽住我衣角:“你爸真打你了?” 我指着胳膊上的红痕卖惨:“喏,藤条抽的。后来改成冷暴力了——刚才你也见识到了。” “噗”她手指轻轻碰了碰那道印子,“还好,比我想像的轻多了。” “喂!”我委屈地垮下脸,“你都不心疼我?” “行啦~”她忽然凑近,洗发水的清香飘过来,“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我盯着窗外的老槐树点点头,轻声说:“我爸让我去当兵。” 黄文菲听了我的话,愣了几秒,还是说道:“当兵挺好的,保家卫国。” 我苦笑。什么保家卫国,我能保全自己和身边人,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要是我真走了”我转身抓住她的手腕,“你可千万别谈恋爱,一定得等我回来啊。” 她眼睛弯成月牙,突然学着我爸的腔调:“先管好你自己!小子还想管姐姐的事?” 正沮丧时,楼下传来母亲的呼唤。黄文菲跟在我身后下楼,却在转角处突然拽住我。 温热的呼吸扑在耳畔:“好啦我会等你的。” 这句话让我整个人都飘了起来,连午饭时父亲第n次给黄文菲夹菜都没在意。 下午送她去村口等班车时,我盯着坑洼的土路突然烦躁:“破村子连班车都只有早上和中午两趟!”要是傍晚有车,就能多留她一会儿了。 黄文菲踮脚揉了揉我翘起的头发:“等你当兵回来,说不定村里都通高铁了呢。” 班车卷着尘土驶来,她跳上车冲我挥手,望着远去的车影,突然间有些伤感。 半夜,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硬生生把我从睡梦里拽了出来。 我眯着眼摸过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王兵\"两个字。 \"喂,兵哥?这都几点了\"我哑着嗓子问。 \"阿杰,下来。\"王兵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劲儿。 我掀开窗帘,借着月光看见楼下站着两个人影——王兵蹲在一旁抽烟,大头正仰着脖子往我窗口张望。见我露头,他咧嘴一笑,白牙在夜色里格外显眼。 我蹑手蹑脚地下楼,生怕惊醒隔壁屋的父亲。刚推开院门,王兵就抛来一根烟。 打火机“咔嗒”一响,两点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大半夜的,你们怎么突然回村了。”我吐着烟圈问道。 王兵弹了弹烟灰:“昨儿就回来了。” “是吗?” 烟头突然亮了一下,照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我和大头”他顿了顿,“要去省城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我下意识抓住他胳膊。 王兵没接话,只是重重拍了拍我肩膀:“听说你要去当兵了?” 我闷闷地“嗯”了一声。 “好事儿啊!”大头一巴掌拍得我往前踉跄两步,“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早该扔部队里练练。” 夜风卷着稻香掠过我们之间。我盯着鞋尖:“那你们专门来跟我道别?” 王兵猛吸最后一口烟,猩红的火点几乎烧到滤嘴。他随手一弹,烟屁股划出一道弧线坠入水沟。“滋”的一声轻响。 “走了。”他点了点头。 大头跟了上去,突然回头喊:“拜拜,阿杰。” 我站在满地月光中,突然发现指间的烟已经烧到了尽头。 他俩此去省城,必定凶险万分,我总感觉,这一别,怕是永别…… 第248章 入伍 在家里这一待就是小半年。 王兵和大头过年时回来过两三天,没等年味散尽,就又匆匆赶回省城。问他们在省城混得如何,他们总是含糊其辞,只说“还行”。 小迪今年连家都没回,只托我捎了些钱给他家里人,顺便问了句小枚的近况。 唯一让我高兴的是,黄文菲除夕夜来了我家。那天本来没有班车,多亏我在县城还有几分薄面,托人开车把她接了过来。她陪我们吃了顿热热闹闹的年夜饭,住了两三天才回学校。 年过完了,春季征兵也开始了。在我爸的安排下,我参加了村里的兵检。 填报名表时,我毫不犹豫勾选了空军和海军——开战斗机多威风,当海军还能看大海。 体检在县城那家熟悉的医院进行,流程繁琐得很:查五官、抽血验尿、内科检查 最尴尬的是外科体检。十几个大老爷们光溜溜地站成一排,你瞄我我瞄你,空气里弥漫着说不出的别扭。 我身上有几道刀疤,好在都不深,也没缝过针。医生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最终还是盖了合格章。我长舒一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接着是政审。派出所的民警翻着我的档案,相机“咔嚓”一闪。 我爸在旁边冷笑:“你小子该庆幸没蹲过号子,否则这关都过不去。” 所有流程走完,就等着入伍通知了。 一个月后,通知终于来了——既不是梦寐以求的空军,也不是向往的海军,而是被分配到了藏区。 我爸抽着卷烟没说话。我倒是想得开:高中都没毕业,顶多算初中文凭,能当上兵就不错了,哪还轮得到挑三拣四? 和村干部们拍完送行合照,我的军旅生涯正式开始了。 临行前,我妈还拉着我的手说:“没事的,就当是去坐两年牢,就出来了。” 我想,这都是什么话啊。 先坐班车到市里,再转动车,最后又换乘军用卡车。颠簸了整整两天,当雪山第一次出现在视野里时,带队的人指着远处说:“到了。” 我眯着眼望去,只见几排低矮的平房嵌在山坳里,像被随手撒下的火柴盒。 原来这就是部队——隐蔽得连地图上都找不到标记的地方。 军用卡车的轰鸣声戛然而止,我揉了揉被颠得发麻的屁股,跟着其他新兵一起跳下车。高原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列队!”一个皮肤黝黑的士官厉声喝道。我手忙脚乱地站进队伍,背包带却缠在了腰带上,扯了半天才解开。 “全体都有——朝连队方向,跑步前进!” 士官一声令下,我的军旅生涯就这样仓促地开始了。 高原稀薄的空气像一团棉花塞在肺里,每吸一口气都费劲。身上背着几十斤重的行李,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黏糊糊地贴在背上。 队伍刚出发时还算整齐,可不到一公里就彻底散了架——有人因高原反应直接瘫倒在地,有人扶着膝盖干呕,喘得像条搁浅的鱼,脚步越来越沉。 我死死盯着前面士官的背影。那家伙跑得轻松自如,仿佛高原缺氧跟他毫无关系。队伍里只有极少数的几个尖子生还能勉强跟上。 当然,我则是体力不支的那一类人。 “妈的”我在心里暗骂,喉咙里泛着血腥味。 此刻倒羡慕起那些高原反应晕倒的战友——至少他们能被担架抬走。而我只能拖着灌铅似的双腿,一步一步往前挪。 最后两百米,我几乎是爬着完成的。手掌蹭过粗粝的砂石地,衣服沾满尘土。当终于踉跄着跨进部队大门时,士官正板着脸清点人数。 他的目光扫过我们这几个狼狈不堪的新兵,摇了摇头:“这届兵员的素质”后半句话化作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 远处雪山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道歪斜的省略号。 宿舍比我想象的简陋得多。十二张铁架床分列两侧,中间是两张长桌。我的铺位靠窗,床单必须铺得没有一丝褶皱,被子要叠成“豆腐块”。 每张床上都摆着两套迷彩服——一套夏季的薄款,一套冬季的加厚款。这是按我们报名时填的身高体重发放的。 我们二十三个新兵拖着疲惫的身子刚进门,就看见一个笔挺的身影正坐在靠窗的床铺上。 那人穿着熨烫得一丝不苟的军装,腰杆挺得像标枪,锐利的目光在我们每个人脸上扫过。 “我是你们的班长,姓杨。”等最后一个人喘着粗气挤进来,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三分钟,找到自己床位换好衣服。不合身的现在就向我报备。” 我暗自窃喜——居然是本家!正琢磨着要不要套个近乎,班长突然一个眼刀飞过来,我立刻把到嘴边的“五百年前是一家”咽了回去。 刚手忙脚乱换完装,班长已经拎着被子站在宿舍中央:“现在教内务。看好了,我只示范一次。教完后,还叠不好的,出去做十个俯卧撑,再回来继续叠!” 班长的教学也很精彩,只见“唰”地抖开军被,修长的手指像变魔术般几个翻折,蓬松的棉被转眼就成了棱角分明的“豆腐块”。 整个过程感觉不到十秒。 “会了吗?”他拍了拍方正的被角。 我的大脑还在回放刚才的画面,手指已经不自觉跟着比划。只能说,脑子学会了,手没学会。 第一次尝试叠出来的“豆腐块”,活像被坦克碾过的烂泥巴。 “出去,十个俯卧撑。”班长的声音像冰碴子。 当我在过道里做到第七十个俯卧撑时,终于悟出了诀窍——原来要把棉絮压实了再叠。 只是回到宿舍时,我的胳膊抖得跟筛糠似的,叠出来的被子却意外地有了点模样。 “接下来是马扎,马扎一定得保管好,”班长变戏法似的掏出个小板凳,“弄丢的话,以后开会就蹲马步。” “报告!”有个愣头青举手,“要是坐坏了呢?” 班长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炊事班有针线,服务社卖502胶水。”他顿了顿,突然暴喝:“全体都有!马扎举过头顶,深蹲十个!” 我们手忙脚乱地照做时,没办法,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新兵也不例外。 窗外的雪山正映着夕阳,窗内的我们,像一群笨拙的提线木偶。 连队的哨声刺破了黎明的寂静。 \"全体集合!饭前一支歌!\" 我们二十三个新兵像受惊的鹌鹑一样挤作一团,我们今天第一天入伍,还不用唱,连队让各班的班长回去教,明天开始就得学会唱。 只见班长皱着眉头走到队列前,就开始唱起了饭前一支歌。 班长的嗓音像破锣,却莫名带着感染力。我们跟着嚎了几遍,总算勉强能唱完整。 走进食堂的瞬间,浓郁的饭菜香扑面而来。不锈钢餐盘里,土豆炖牛肉泛着油光,青椒炒肉丝碧绿诱人,还有冒着热气的紫菜蛋花汤——不得不说,这伙食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 但吃饭的规矩比叠被子还严:后背必须离椅背三指宽,咀嚼不能出声,筷子碰到碗沿都要挨瞪。我偷瞄了眼班长,他正用鹰隼般的目光扫视全场。 我夹起一块颤巍巍的牛肉,烫得直吸气又舍不得吐。 米饭混着肉汁扒进嘴里时,突然想起家里我吗总念叨“吃饭别像饿死鬼。”——现在可不就是饿死鬼投胎? 这大概就是当兵的感觉:一边被规矩捆得死死的,一边在细微处尝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远处的雪山在暮色中泛着冷冽的银光,峰顶的积雪被夕阳染成淡淡的玫瑰色。 如果我是来旅游的,见到这般景象,定要举起相机连连惊叹。可我是来当兵的。 第249章 淬火 晚饭后的宿舍难得轻松,二十多个新兵挤在一起闲聊。 我这才知道,班长全名叫杨傲,已经当了五年兵,要不是为了留队,根本不屑带我们这群“新兵蛋子”。 “俺叫张大勇。”左铺的兄弟操着浓重口音自我介绍。 上铺是多吉,藏区本地的,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前铺张明和后铺程阳都是大学生兵,都是为了提干才来这里的。 这么看来只有我是纯当兵的,突然感觉自己一点目标都没有。 正聊得起劲,宿舍门“砰”地被踹开。几个老兵抱着收纳箱闯进来:“例行收缴!把行李都打开!” 领头的老兵斜眼打量着我们,突然对杨傲嗤笑道:“杨傲,你这批兵不行啊。” 杨傲坐在床沿,只是冷笑。 我们乖乖翻出行李。我早有准备,只带了一部手机上交。张大勇却慌了神——他的背包里塞满了苹果、肉干,还有几包炒瓜子。 “班长,这都是俺娘给装的”张大勇死死抱着一袋苹果,指节都泛了白。 老兵伸手就要抢:“纪律就是纪律!” 没想到张大勇一个闪身躲开,抓起苹果“咔嚓”就是一口:“那俺现在就吃!” 我们全都傻了眼。几个老兵刚要上前,杨傲突然起身拦住:“让他吃。”他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我还没见过谁能十分钟吃光五斤苹果。” 张大勇愣了愣,突然把苹果挨个塞到我们手里:“一起吃!”连杨傲和老兵都被塞了个满怀。 老兵看着手里的苹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将手中的苹果丢进箱子里,最后只能骂骂咧咧地抱着半空的箱子走了。 “谢谢班长。”张大勇说道:“都是自家种的,放心吃。” 杨傲“咔”地咬了口苹果,汁水顺着下巴滴落:“别着急写,吃完出去给我做十个俯卧撑。” 宿舍里爆发出一阵哄笑。我啃着香甜的苹果,忽然觉得这个冷面班长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窗外,雪山的轮廓渐渐隐入夜色,而宿舍里的暖意正浓。 洗漱完毕,我钻进被窝时看了眼窗外。藏区的夜空格外清澈,繁星像被擦亮的银钉钉在墨蓝的天幕上。 宿舍里此起彼伏的鼾声与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交织成催眠曲,我迷迷糊糊想着明天早餐会不会有热乎乎的酥油茶,很快沉入梦乡。 谁也不知道,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哔——!”凌晨四点的哨声像把冰锥直接捅进耳膜。 我条件反射般弹起,后脑勺重重磕在上铺钢板上。 “咚”的闷响在寂静的寝室格外刺耳,眼前炸开的金星里晃动着杨傲模糊的身影。 这位班长早已穿戴整齐,战术手电的冷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紧急集合,只有三分钟。” 黑暗中的宿舍顿时炸开锅。 我手忙脚乱套着作训服,皮带扣“咔嗒”撞在铁架床上。 隔壁床的张明把袜子穿反了,正骂骂咧咧地重穿。 突然有人踩中我裸露的脚趾,钻心的疼让我倒抽冷气,却硬是把惨叫咽了回去。 等我们跌跌撞撞冲到操场,电子表显示已超时12秒。 藏区凌晨的寒气像无数细针往毛孔里扎,我这才发现有人把迷彩服里外穿反了,更夸张的是张大勇只穿着印有卡通图案的内裤,白花花的双腿在月光下直打颤。 “立——正!”各班长此起彼伏的口令声中,队伍勉强排成三列。 主席台射灯突然亮起,两个挺拔的身影在强光中走来。 走在前面的男人面如刀削,作训服肩章上的银星泛着冷光。他扫视全场的眼神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各班都到齐了吗?”这声音像砂纸摩擦钢板。 各班长清点人数,在报数时,另一个军官正挨个检查方阵。 他经过我们班时突然停住,伸手拽了拽程阳松散的武装带,摇头时后颈的伤疤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我是中队长雷通。”刀削脸男人开口时呵出的白气凝成霜花,“这位是指导员赵一明。”他忽然抬脚跺地,军靴砸在水泥地上像记重锤:“咱们这个连,叫作淬火连,淬火的意思,想必大家都知道……” 后排几个愣头青嘟囔:“不知道”每个地方,总有这么几个爱耍滑头的。 雷通嘴角扯出个冷笑:“说不知道的,趴下,十个俯卧撑。班长监督。” 见几个楞头青还想争辩,“为什么啊?我们真不知道……” 雷通突然暴喝:“军营第一条铁律!发言先喊报告!” 声浪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远处雪山似乎都在回荡。 待几个楞头青做完俯卧撑,雷通从兜里掏出枚子弹壳:“既然有人不知道,那我就解释一下,淬火,就是把钢烧红再浸冰水。” 他突然攥紧拳头,金属扭曲的刺响让人牙酸,“我要把你们这些生铁——”拳头猛地砸在主席台栏杆上,“炼成精钢!” 寒风卷着他的话掠过队列。我望着远处晨曦中若隐若现的雪山轮廓,忽然觉得胸口发烫。 我盯着自己呼出的白雾,听见雷通的声音在寒夜里回荡:“我不管你们在其他地方,是什么富二代,官二代之类的,到了这里,你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军人。” 雷通继续义正严辞地说道:“你们会在这里待上两年,有的甚至会待上五年、八年、甚至十二年,我希望,你们在今后的往日,可以骄傲地说自己是一名军人,不忘军人的使命!” 雷通的这番话,听得我是热血沸腾,但下一秒,零下十几度的冷风就灌进领口,冻得我牙齿直打架。 紧接着,雷通又讲述了些军中的注意事项,最后,眯着眼睛说道:“下次集合,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人衣冠不正,解散!各班带回!” 我们在杨傲的带领下,回到了宿舍,我本以为杨傲会批评我们一番,没想到,他只是淡淡地说道:“赶紧睡。” 后来才知道,这是暴风雨前最后的仁慈。 我们再次躲进温暖的被窝里,只是被窝还没捂热。 六点整,哨声又撕破了黎明。 还是熟悉的三分钟。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睡醒再重睡得人都知道,第二次入睡会更加深入。 这次起床,我连裤子的拉链都没拉好,外套都来不及穿,匆匆忙忙地就往楼下冲去。 还是一样的阵行,一样的列队,不同的是,指导员赵一明一个班一个班地检查,我却再一次被冷得瑟瑟发抖。 赵一明检查到我时,我正抖得像台柴油发电机。 “冷?”赵一明眯着眼问道,眉毛都没动一下。 我的牙齿直打颤,抖了抖身子,点了点头。 赵一明指了指地面,用十分平淡的语气说道:“做十个俯卧撑就暖和了。” 我趴在地上,胳膊抖得像蝴蝶振翅。冰渣硌得手掌生疼,却感觉体温真的在上升——原来这就是淬火,把血肉之躯烧红,再扔进雪域边关的冰水里。 我实在做了太多的俯卧撑了,等我做完站起来的时候,两只胳膊几乎抬不起来。 杨傲还来到我身边对我说道:“放心,之后的训练不会用到手。” 我不知道那是安慰还是讽刺。我只知道,我大概了解什么是军营了。 军营里只有做不完的俯卧撑,和可以做完所有事情的三分钟…… 第250章 站碑 在新兵连,安稳睡觉是一种奢侈的梦想。每个夜晚都像在刀尖上跳舞,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被什么“惊喜”打断——可能是紧急集合哨,也可能是突然被掀被子的刺骨寒意。 赵一明检查完所有班级的着装后,雷通背着手踱到队伍正前方。 他嘴角挂着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现在,给你们一分钟回宿舍整理着装。” 话音刚落,整个队伍就像炸了窝的马蜂,上百号人争先恐后冲向宿舍楼。 我混在人群中,作战靴踩在结霜的地面上不断打滑。 宿舍里一片兵荒马乱。 张明的皮带扣卡在了裤襻里,急得直骂娘;张大勇把作训服套反了,领子勒得脸色发紫。 我抓起床上的外套往身上套时,发现袖口结了一层薄冰——是昨晚洗漱时溅上的水珠冻住了。 当秒针即将走完最后一格时,我几乎是滚下楼梯的。 那些迟到的倒霉蛋则喜提十个俯卧撑,作训服后背渗出的汗渍在零下气温中迅速结冰。 “各班班长带队,出操!” 其他班的吼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各班班长,喊口令时脖子上青筋暴起,活像要生吞了谁。 而我们班长杨傲却像散步的老大爷,慢悠悠带着我们缀在队伍末尾。 后来才知道,杨傲带着我们跑在最后能少跑半圈,看来他也不想训练。 五圈营区跑下来,作训服里层已经湿透,外层却结着冰碴。 当其他班开始练队列时,杨傲把我们带到背风处。 “站军姿,没人不会?”他说话时呵出的白气里带着烟草味,“全体都有,立正!” 藏区的风像无数把小刀,专门往衣领、袖口这些缝隙里钻。 刚开始只是肩膀发酸,半小时后我的小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骨头里爬。 杨傲拎着几块冻得发青的砖头在队列间巡视,看谁偷懒就往脚底下塞一块。 我被塞了两块砖后,整个人像踩在高跷上,重心稍微前倾就会栽倒。 晌午时分,收队的哨声宛如天籁。我们像一群关节生锈的机器人,走路时膝盖都不敢打弯。 饭堂前,各班的拉歌声此起彼伏。 昨晚杨傲确实教过我们唱军歌,但还是熟悉的只教一遍。当时宿舍所有人为了不做俯卧撑,都说学会了,杨傲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现在听着隔壁班震耳欲聋的歌声,我们班的声音活像一群病猫在叫春。理所当然地,我们成了最后进饭堂的班,我注意到,杨傲的脸色都变了。 午休时,大家都学精了,没有人脱衣服,谁知道会不会又来次紧急集合。 我把冻僵的脚塞进棉被,刚迷糊着就被哨声惊醒。 下午的训练依旧是军姿,张大勇这个奇葩居然站着打起了呼噜,被杨傲一砖头拍醒后,鼻尖上还挂着半截鼻涕冰柱。 我索性开始欣赏风景。 远处雪山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训练场边缘的旗杆上,国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这时,一个披着旧军大衣的老人慢悠悠晃进训练场。他拖着的折叠椅在冻土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痕迹,手里搪瓷缸子冒着热气,吐茶沫时发出“呸呸”的声响。 所有班长都默契地带着队伍绕开他训练。老人眯着眼晒太阳的样子,活像只慵懒的老猫。 看着老人的模样,我想,他肯定不是普通人,要不就是是身处边疆多年的老兵,要不就是立过功勋的战士,要不就是军营里位高权重的军官,我感觉,要是能傍上他,在军营里应该能过得舒服点…… 正当我想入菲菲的时候,突然脚底一空——杨傲又塞了块砖头。 “想什么呢?”他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气息。 我盯着自己呼出的白雾不说话。余光瞥见老人突然睁开眼睛,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吓得我赶紧挺直腰板。 “啪!” 一顶迷彩帽重重砸在冻土上,溅起细碎的冰碴。 是我们班的陆宴,刚进军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小子是个富二代,倒不是看他的长相,而是我看到他包里放着大把大把的现金。 陆宴一进部队就有了几个自己的小跟班,这种有钱人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拥护者,不论在什么地方,宿舍近一半的人都跟他。 当然,我不在其中,毕竟在道上待久了,还真不愿意居于人下,而且我挺讨厌富二代的,楚战东就是其中一个例子。 陆宴那张白净的脸涨得通红,脖颈上青筋暴起,活像只被激怒的斗鸡。 我看着他脚下摞着的五块青砖,最上面那块还带着未化的霜花——就知道这个公子哥为什么摔帽子了。 “老子不干了!”陆宴的声音像把钝刀,劈开了训练场规律的呼吸声。 陆宴那几个跟班立刻像闻到血腥的鲨鱼,七嘴八舌地附和:“就是!这哪是训练,分明是虐待!” 杨傲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这个平时总挂着痞笑的老兵,此刻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他缓步走向陆宴时,作战靴碾碎地面积冰的声响,让所有人后颈汗毛倒竖。 我悄悄活动发麻的脚趾,心里给陆宴竖大拇指。多亏这祖宗闹事,我才能趁机把重心从砖头上挪开,让我在这痛苦的训练中,得以忙里偷闲。 “把帽子捡起来。”杨傲的声音很轻,却让空气陡然降至冰点。 陆宴昂着下巴,“站了一天军姿,给我垫了五块砖。”他扯着嗓子喊,“老子是来当兵的,不是来学杂技的!” “现在是几个意思?”杨傲扶额苦笑,这可能就是他不愿意带新兵的原因。 陆宴一脚踢飞脚下的砖块:“听不懂人话?我说——”他突然凑近杨傲,喷出的热气在对方防寒面罩上凝出白霜,“老子不、练、了!” 骚动很快引来其他班的眼神,就连晒太阳的老头也看了过来。 雷通背着手走过来时,训练场上其他班的动静都自觉低了下去。他甚至没正眼看陆宴,直接问杨傲:“怎么回事?” “报告,这几个兵不想训练。”杨傲的回答平静得像在汇报天气。 陆宴突然抢话:“我都垫五块砖了怎么站?”他故意把“五块”咬得极重,脚踝上的淤青在雪地反光下格外刺眼。 雷通眉毛都没动一下:“有这回事?杨傲,站给他看!” 接下来的画面让我终身难忘。杨傲默默叠起五块青砖,脱掉作战靴只穿袜子站了上去。 他的军姿像用尺子量过——后脑勺、肩胛骨、臀部、脚跟四点一线,连衣领折痕都保持着完美的45度角。 寒风吹起他作训服下摆时,能看见后腰绷紧的肌肉线条。 这才叫站军姿,跟他一比,我们只能叫站着。 “管好你的兵。”雷通撂下话就离开了。 杨傲重新穿好靴袜,看向陆宴几人,问道:“还练吗?” 陆宴依旧嘴硬:“不练了,你就是个老兵,你能把我怎么样!” 杨傲没有废话,淡淡说道:“比站军姿,站赢我,你就可以不练。” “比站军姿?”陆宴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嗤笑一声,说道,“那不还是在练吗?” “你说得对,你想比什么?”杨傲突然笑了,那种猎人看见猎物踩进陷阱的笑容。 陆宴一把扯掉作训服外套,露出里面的名牌运动背心:“打一场!输了老子继续练!”他摆出个标准的跆拳道起手式,右脚尖在雪地上划出半圆,“忘了说,我是黑带八段。” 训练场瞬间沸腾。其他班的新兵都伸长脖子往这边瞅,有个二期士官甚至吹了声口哨,杨傲却开始慢条斯理地卷袖子。 陆宴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他怒吼着冲上来,一记标准的高鞭腿直取杨傲太阳穴。 下一秒,杨傲抬手就将陆宴轻易地推开,淡淡地说道:“不是你一个,你们一起上,省时间,打赢我,就不用练了。” 陆宴身后几个跟班蠢蠢欲动,有个甚至偷偷解开了武装带。 “找死!”陆宴说道:“一起上!” 第251章 暗涌 陆宴的拳头带着风声袭来,那记上钩拳确实有模有样——手腕绷得笔直,肘部收紧,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架势。 但杨傲只是微微偏头,那拳头就擦着他的耳际掠过,连帽檐都没碰到。 下一秒,杨傲的右拳已经狠狠楔进陆宴的腹部。那声音闷得让人牙酸,像是沙袋被铁锤砸中。 陆宴顿时弓成了虾米,踉跄后退时作战靴在冻土上犁出两道深沟,嘴里喷出的胃液在寒风中拉出细长的银丝。 “班长小心!”有人惊呼。 陆宴的一个跟班解下了武装带,金属扣在阳光下闪着冷光。那条皮带像毒蛇般缠向杨傲的脖颈,却在收紧前的刹那被杨傲一个下蹲化解。 转身的瞬间,杨傲的肘击精准命中肋下——我甚至听到了“咔”的轻响,那小子像被抽了骨头的鱼,软绵绵瘫倒在地。 我看得出来,陆宴那伙人还是有些手段的,之前应该也是在道上或者学校里混的主,但在杨傲面前,这些东西犹如过家家。 接下来的场面简直像教科书般的格斗演示。 一人抡着拳头扑来,杨傲侧身让过拳锋,右腿一个低扫,作战靴的钢头直接踹在对方膝盖侧面。 陆宴的其他跟班一拥而上,却在三秒内全部躺平。 杨傲的每一次出手都像用游标卡尺量过——拳锋永远落在腹部、大腿这些肉厚的位置,明明能打太阳穴的摆拳,硬是在最后时刻下移三寸,轰在肩胛骨上。 这让我想起老陈的七杀拳,那老家伙出招时行云流水,每一式都留着七分后手;而杨傲的打法完全是另一个路数——没有花哨的连招,每击都是孤注一掷的杀招,却又在最后关头收住致命力道。 最震撼的是对付陆宴那下。 当这个公子哥第三次扑上来时,杨傲突然变招,右拳如炮弹般直取面门。 陆宴吓得闭眼,却听见“啪”的一声脆响——杨傲的拳头停在他鼻尖前两厘米,指关节爆出的气浪甚至吹动了陆宴的睫毛。 “服了吗?”杨傲问道。 陆宴瘫坐在地上,作战服沾满泥浆。他抬头时,我分明看见这个不可一世的公子哥眼里闪着泪光,但更多的是一种我熟悉的、野兽般的屈辱,就像当初楚战东被我绑后的眼神。 杨傲捡起地上的迷彩帽,重新带在了陆宴的脑袋上,“服了就起来继续练。” 远处,雷通背着手和赵一明看着这一切,仿佛是对这场斗殴的默许。 多亏了陆宴那场闹剧,下午的训练量减半,晚饭后我们回到了宿舍,不少人倒头就睡,毕竟谁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有紧急集合。 宿舍里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松弛感,连作训服上的汗臭味似乎都没那么刺鼻了。 我瘫在床上,浑身的肌肉像被重型卡车碾过。张大勇在对面铺位打着呼噜,那声音像台老式拖拉机——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能睡得这么香。 我试着学他平躺,可刚挨到床板就酸疼得龇牙咧嘴,最后只能像只虾米似的蜷缩着。 月光透过铁窗的栅栏,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思绪飘到千里之外的县城。黄文菲现在应该刚下晚自习?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王兵和大头在省城混得怎么样?这些念头像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转,直到—— “沙沙” 极轻的布料摩擦声从宿舍过道传来。 我眯起眼睛,借着月光看见几道鬼鬼祟祟的影子。 陆宴打头,手里攥着个鼓鼓囊囊的枕头,后面跟着他那几个跟班。他们像群夜行的鬣狗,正朝杨傲的床铺摸去。 还真是像学校里的混混一样,今天下午在杨傲的手上丢了面子,晚上来搞偷袭,找回场子。 我喉咙发紧。要不要出声提醒?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就在这犹豫的刹那,陆宴已经举起枕头,朝杨傲脸上按去—— “砰!” 杨傲突然暴起,左手格开枕头的瞬间,右腿如鞭子般抽出。那一脚正中陆宴胃部,作战靴的钢头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紧接着他抓住陆宴手腕一拧,整个人腾空翻转,两条腿像剪刀般绞住陆宴的脖子。 “唔!”陆宴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青筋在太阳穴上突突直跳。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从暴起到制伏不超过三秒。 几个跟班吓得倒退两步,可诡异的是宿舍里居然没人被吵醒——只有张大勇的呼噜声短暂地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 “都不喜欢睡觉是?”杨傲的声音比藏区的夜风还冷。 他松开腿,像拎麻袋似的把陆宴提起来,作训服领子在陆宴脖子上勒出深痕。 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月光像银色的瀑布倾泻进来,照亮杨傲半边脸——那上面哪有半点睡意?分明是猎手等待猎物上钩的清醒。 我竖起耳朵,听见走廊上传来压抑的训斥声和此起彼伏的报数声:“2728”想必是经典的“俯卧撑大礼包”。 还得多谢陆宴,让我明白了在军营里老兵得罪不起的道理。 当杨傲独自回来时,他军靴上的冰碴在月光下像撒了层盐。 只见他翻身躺下,三秒后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窗外,陆宴他们的报数声已经带着哭腔:“9798”我悄悄把脸埋进被子里。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起床哨破晓而来。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竟发现身上还穿着完整的作训服——昨晚居然没被夜训哨声惊醒,这在新兵连简直是奇迹。 食堂蒸腾的热气里,隔壁班的几个新兵正凑在一起嘀咕。我端着餐盘经过时,听见他们刻意压低的议论声: “昨儿半夜你们听见没?走廊上那动静” “可不是!那报数声从一点响到一点半我数着都做了两百多个俯卧撑。” “真够拼的,咱们连还有这种狠人?” 我偷瞄了眼坐在角落的陆宴。 这位公子哥此刻正机械地咀嚼着馒头,作训服领口下隐约露出道紫红色的勒痕。 他身边的那几个跟班拿筷子的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要我说啊”隔壁班那个新兵突然提高嗓门,“肯定是哪个班在加练!咱们得向人家学习!” 食堂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哄笑。 陆宴的耳根瞬间红得能滴血,手里的铝制餐勺“当啷”一声掉进粥碗,溅起的米汤在作训服前襟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少杰,你这奶”张大勇毛茸茸的脑袋突然凑过来,嘴里还叼着半个馒头,“还喝不?” 我这才发现餐盘角落那袋纯牛奶还没动。塑料包装上凝结的水珠在晨光中晶莹剔透,让我想起黄文菲总爱别在发间的玻璃珠子。 “嗯”我正出神,突然听见“哧溜”一声——张大勇这厮已经利索地插进吸管,鼓着腮帮子猛嘬起来。喉结上下滚动间,250l的牛奶瞬间见了底。 “嗝——”他满足地抹了把嘴,嘴唇上还沾着圈白沫,“谢了啊兄弟!” 我盯着瞬间干瘪的包装袋,胸口腾起股无名火。但转念想到昨晚张大勇那震天响的呼噜声,居然阴差阳错掩护了杨傲收拾陆宴的动静算了,就当是交保护费。 “全体注意!”值班员突然吹响哨子,“各班带至训练场!准备出操。” 随着口令声,其他班级开始从我们班面前经过。 我站在队列第三排,清楚地看见每个经过的士兵都忍不住斜眼往我们这边瞟。那些目光像探照灯似的,齐刷刷聚焦在站在排头的陆宴身上。 “看那个少爷兵” “昨天被胖揍的那个…” “还当部队是自己家呢…” 细碎的议论声像毒蛇吐信,在晨风中忽隐忽现。 我知道,他们是在议论陆宴,毕竟昨天刚出过风头,难免被人议论,我看向陆宴的时候,他全程低着头。 第252章 新生 新兵连的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转眼已是两周后。 每天雷打不动的五公里、俯卧撑、军姿训练,让我们的作训服永远浸着汗碱。 奇怪的是,身体竟也渐渐适应了这种折磨——现在跑完早操甚至还能多喝半碗粥。 周末的露天电影是难得的慰藉。 幕布挂在炊事班后墙,就是放的都是军旅片,要是能放点爱情片就好了。 我还是更爱凑到那两个大学生兵跟前,听他们讲大学里的事,毕竟我没上过大学,还是想了解了解。 “图书馆通宵?得了,都是去网开黑的。”程阳说道,“我们宿舍老四,一学期就见过教授两面——开学和期末考试。” 张明的正在用匕首削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学生会?那不就是帮老师跑腿的?评奖学金的时候,狗脑子都能打出来。” 我摩挲着他们借我的《高等数学》课本,纸张光滑的触感让人着迷。 那些复杂的公式像天书,却又散发着莫名的吸引力。 看着他们对大学嗤之以鼻的样子,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两周过后,便到了所有新兵都为之向往而动容的枪支训练了,作为边防兵,枪支训练是尤为重要的。 整个班都沸腾了。 张大勇激动得把搪瓷缸摔变了形,陆宴甚至破天荒地主动整理起了装备室。 但我并没有多大感触,毕竟我在县城的时候就已经摸过枪了。 理论课上,赵一明拿着56式冲锋枪拆解示范,金属部件碰撞的脆响让所有人屏住呼吸。 轮到模拟训练时,我接过沉甸甸的92式手枪模型,肌肉记忆瞬间苏醒—— 拇指拨开保险的“咔嗒”声,拉套筒时虎口传来的阻力,甚至空仓挂机时那记清脆的“啪”,都熟悉得令人心悸。 直到后颈突然发凉,我才发现雷通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 “报、报告!”我结结巴巴地举起模型枪,“这枪手感真真特别哈。” 雷通没说话,只是伸手接过枪。 他的食指轻轻抚过扳机护圈——那里有道极浅的划痕,是长期练习单动击发留下的。 我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仿佛又回到县城的那个夜晚,手里的黑星手枪还冒着硝烟。 我还真怕雷通去查我的底细。 要是让他查到我那些不光彩的往事——持枪、伤人,那我这身军装恐怕就得换成囚服了。 每当夜深人静,这个念头就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让我辗转反侧。 实弹训练那天,我刻意控制着自己的表现。但当我看到其他新兵被后坐力震得东倒西歪,子弹满天乱飞时,我的本能还是占了上风。 我屏息凝神,三点一线,扣动扳机——砰!砰!砰!弹无虚发,全部中靶。 身后传来雷通的声音,我的脊背瞬间绷紧。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后,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 “小子,不是第一次开枪?”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能感觉到班里其他人都停下了动作,好奇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 汗水顺着我的太阳穴滑下,喉咙干涩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 “报告中队长,我”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大脑飞速运转着各种借口,却一个都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杨傲像救星般出现在我身旁。 他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我踉跄了一下。 “应该是在射击馆玩过?”他朝雷通咧嘴一笑,“雷教官,有钱人家的小孩,从小就爱玩这些。\" 我如蒙大赦,连忙附和:“是啊是啊,我爸经常带我去射击馆。” 雷通的目光在我和杨傲之间来回扫视,最后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打得不错,”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再接再厉。”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像走在薄冰上。每次看到雷通,我都会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 晚上躺在床上,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象着宪兵突然破门而入的场景。 连续几个夜晚,我都睁着眼睛到天亮,直到晨号响起。 我的异常状态没能逃过杨傲的眼睛。这个老兵的眼神比雷达还敏锐,总能捕捉到最细微的变化。 那天晚上熄灯后,杨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床边。 “跟我出来。”他压低声音说。 我跟着他来到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月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杨傲从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软烟,递给我一支。 见我犹豫,他嗤笑一声:“怎么,不会抽烟?” 我心头一跳,僵硬地接过烟。他利落地给自己点上,然后把打火机抛给我。 火苗跳动间,我看到他的半边脸颊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这是我在军营里抽的第一支烟,我深吸一口,劣质烟草的辛辣呛得我直咳嗽。 “装什么装,”杨傲吐了个烟圈,“这几天魂不守舍的,当我看不出来?” “班长,我就是训练太累了。”我盯着地面,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杨傲突然凑近,烟味混合着汗味扑面而来。“小子,”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以前也是道上的?”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班长,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太懂啊……” “少他妈装蒜,”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生疼,“你这虎口上的茧,持枪的姿势,还有看人的眼神——老子在闽地混了七八年,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 月光下,他的眼睛像两把出鞘的刀。 那一刻,我恍惚看到了父亲的脸——同样的锐利,同样的洞悉一切。 也许是连日的压力让我崩溃,也许是那支烟瓦解了我的防线,我竟鬼使神差地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杨傲听完后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荡。 他用力拍打我的后背,差点把我肺里的空气都拍出来。“可以啊小子!十七岁就敢带人去收债?比老子当年还虎!” 我冷汗涔涔,连声否认:“没有没有,都是年少不懂事” 杨傲掐灭烟头,眼神突然变得深远。 “知道我怎么来当兵的吗?”他解开领口,露出锁骨处一个狰狞的弹疤。 杨傲开始诉说着他的过往,他来自闽地,和我们那帮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不同的是,他从小生活的闽地杨家,整个家族都是吃道上饭的。 他得罪了闽地的一位大人物,为了保命,才跑来这藏区当兵,也难怪他一直想留在部队。 我震惊地看着他。没想到我们老杨家在闽地这么威风。 杨傲重新点上一支烟,烟雾中他的表情模糊不清。“别多想了,需要重生的不止你一人,再说了,当年打江山的那些大将,也有不少是匪徒出身。” “你是我的兵,在这里,你只有一个身份——军人。过去的事,就当死了。”他猛地抓住我的后颈,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声音嘶哑:“但要是敢在军营里搞事情,老子第一个毙了你,懂吗?” 我重重地点头,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草味和铁锈般的血腥气。 那晚之后,我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杨傲说得对,在这里,我们都是新生。 有了杨傲打保票,我开始全身心投入训练,每次射击考核都稳居前三。 雷通虽然还会用探究的目光看我,但有杨傲这个老兵护着,他也没再深究。 第253章 巡夜 一个月后,新兵们也开始轮值夜巡站哨了。这对本就睡眠不足的我来说无疑是种煎熬。 高原的夜晚来得特别早,下午六点天色就已经暗沉下来,而凌晨四点的哨位更是能把人冻成冰雕。 那天熄灯前,藏区本地的多吉盘腿坐在床上,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们知道吗?听以前的老兵说,在藏区夜巡的时候,碰到过不干净的东西!” 窗外呼啸的风声突然变大,吹得玻璃窗哐当作响。宿舍的灯泡也跟着晃了晃,投下摇曳的影子。 我虽然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在这与世隔绝的高原军营里,听着风声如泣如诉,也不禁感到一丝寒意。 “真的假的?”程阳裹紧被子,往我这边靠了靠。 张明则直接从上铺爬下来,挤到我床边:“快讲讲!” 张大勇本来正在整理内务,听到“鬼”字时手一抖,叠好的被子又散了。 这个在体能训练时能把我们所有人甩开两圈的大汉,此刻脸色煞白:“俺、俺先去洗漱!” “别走啊!”多吉一把拽住他,“故事才刚开始呢!” 张大勇像被烫到似的跳开,抓起枕头死死捂住耳朵:“你们不要吓俺哈!俺不听!俺不听!” 没想到,这个村里来的硬汉,搞体能拉练都不怕,居然怕鬼,我们顿时笑作一团。 多吉故意压低声音,模仿着说书人的腔调:“据说啊,在军营西边的老厕所附近”他的话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咚!咚!咚!” 所有人都僵住了。张大勇直接钻进被窝,把自己裹成了个蚕蛹。我看了眼手表——22:30,早就过了查寝时间。 多吉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问:“谁啊?” 门外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呜咽。 程阳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我都能感觉到他在发抖。就在我们面面相觑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更急促,像是有谁在用力拍打。 “我去看看。”我强作镇定地站起来,刚迈出一步,宿舍的灯突然灭了。 “啊——”张大勇发出一声惨叫。 黑暗中,多吉的声音都变了调:“我、我还没说完呢那个老兵说,他在西厕所看见个穿黑衣服的女人,头发拖到地上” “闭嘴!”张明抄起拖鞋扔了过去。 我摸索着走到门边,手心全是汗。就在我握住门把手的瞬间,灯突然又亮了。刺眼的光线让我眯起眼睛,等适应后,我猛地拉开门—— 杨傲叼着烟站在门外,手里拿着查寝本。 “干嘛呢?这么晚还不睡?”他狐疑地扫视着我们,“张明你鞋呢?张大勇你裹着被子干嘛?” 我们这才长舒一口气。程阳瘫在床上:“班长,您差点把我们吓死” 杨傲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多吉身上:“大半夜不睡觉,闲得蛋疼?”他冷笑一声,“明天早上加练五公里,让你们有力气瞎扯淡。” 等杨傲走后,张大勇才从被窝里探出头,额头上全是汗:“俺、俺就说不要讲这些” “怂包!”多吉笑骂着,却也没再继续那个恐怖故事。 杨傲把哨兵排班表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今晚夜巡轮到我们班,十一点开始,两小时换一班。”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停在张大勇身上,“张大勇,你先去!” 宿舍里的白炽灯忽明忽暗,在张大勇黝黑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这个大汉的喉结上下滚动,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班、班长可不可以不派俺去啊” 杨傲眯起眼睛,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军人的天职是什么?” “服、服从命令!”张大勇条件反射般地挺直腰板,声音却像漏气的轮胎。 “知道就好!”杨傲把哨兵臂章和手电筒塞进他手里,“西侧围墙到弹药库,每小时巡逻一圈。发现异常立即报告,明白吗?” 张大勇接过装备的手在微微发抖,像捧着个烫手山芋。 多吉盘腿坐在上铺,笑嘻嘻地插嘴:“大勇,第一班是最舒服的,可以早点回来睡觉,你不去,我都想去。” 杨傲头也不抬:“那你陪他一起去!” “啊?我?”多吉的笑容僵在脸上。 张大勇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把拽住多吉的胳膊:“对对对!多吉兄弟陪我去!”他力道大得惊人,多吉被他拉得一个踉跄从床上栽下来。 “轻点!俺胳膊要断了!”多吉揉着手臂抱怨,但看到杨傲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好不情不愿地开始穿外套。 程阳躲在被窝里偷笑,被杨傲一个眼神瞪得缩了回去。我帮张大勇整理装备时,发现他的迷彩服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至于吗?”我压低声音,“鬼故事都是编的。” 张大勇哭丧着脸:“俺老家说,夜里阴气重而且”他神神秘秘地凑到我耳边,“俺下午去西厕所时,真的听见女人哭声” “放屁!”多吉从后面给了他一脚,“那是炊事班的驴叫!他们连养了两头运物资的驴。” 杨傲把哨位交接本扔过来:“再磨蹭就加练五公里!” 两人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窜出门去。走廊里传来张大勇颤抖的声音:“多吉兄弟你走前面呗?” 宿舍里爆发出一阵哄笑。杨傲摇摇头,掏出烟盒却发现已经空了。我识相地递上我的烟——自从上次谈心后,我们之间形成了这种默契。 “班长,”我帮他点上火,“您是不是故意整他们的?” 杨傲吐出一个烟圈,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怕黑是人之常情。但在这里”他敲了敲太阳穴,“恐惧会要了你的命。” 窗外,张大勇和多吉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手电筒的光点像萤火虫一样忽明忽暗,隐约还能听到张大勇一惊一乍的叫声。 还好,两人最终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宿舍,下一个出去夜巡的是程阳,而我已经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我感觉有人在轻轻拍打我的脸颊。睁开眼,杨傲的脸在昏暗的应急灯下显得格外棱角分明。 “阿杰,该醒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 我挣扎着从睡梦中挣脱出来,喉咙干得发疼。高原的夜晚让我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胀痛,手表显示凌晨两点五十——正是人最困倦的时刻。 “班长,怎么了?”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杨傲把武装带扔到我床上:“什么怎么了,到你去夜巡了,去换程阳的岗。” 他身上的棉大衣带着夜露的湿气,看样子是刚查哨回来。 我这才完全清醒过来,宿舍里此起彼伏的鼾声中,程阳的床铺已经空了。 窗外还是浓墨般的漆黑,只有哨塔的探照灯偶尔扫过,在墙壁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光斑。 “我也得巡啊”我下意识嘟囔着,一边摸索着穿上冰冷的作训服。布料贴在皮肤上的瞬间,我打了个寒颤。 杨傲嗤笑一声,把冰凉的手电筒塞进我领口:“那当然了,都得登记的!”我被冰得一个激灵,他趁机把哨本拍在我胸口,“程阳在弹药库西侧的哨位,别走错了。” 我点点头,系紧武装带时金属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张大勇在上铺翻了个身,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梦话:“别过来俺有枪” 杨傲递给我一个军用水壶:“喝两口,提神。”我灌下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瞬间烧灼着喉咙——居然是高度青稞酒。热流从胃部扩散开来,驱散了部分寒意。 “小心点,”杨傲帮我正了正军帽,“其他班说昨晚看到有黑影在围墙外晃悠。” 我笑了笑:“班长,你就别吓我了,我又不是大勇。” 杨傲抬脚踹了一下我的屁股:“别贫了,快去!” 第254章 惊魂 走出宿舍的瞬间,刺骨的寒风如刀般割过脸颊。 凌晨三点至五点的夜巡时段最为煎熬,这意味着整夜都无法合眼。想到五点钟回去只能躺一个小时就要出操,疲惫感顿时如潮水般涌来。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西侧哨位。 夜色浓稠得化不开,整条路上空无一人,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回响。 按理说,此刻应该能遇见换岗回来的程阳,可我走了许久仍不见他的身影。 该不会是在哨位上睡着了?我暗自思忖。 手中的战术手电筒漫无目的地在黑暗中划出凌乱的光痕。 当哨位逐渐进入视野时,我恍惚看见岗亭前晃动着四五道人影。正怀疑是否因困倦而眼花,一声凄厉的惨叫骤然划破夜空。 “程阳!”我心头一紧,箭步冲向哨位。 借着昏黄的灯光,陆宴那张嚣张的面孔映入眼帘,身后还跟着他那三个形影不离的跟班。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瞬间明白了——定是趁着杨傲外出查岗时偷溜出来的。看来是想利用我们班值夜的机会逃之夭夭。 “这群纨绔子弟的脑子被门夹了吗?”我在心底冷笑。 只见陆宴的两个跟班一左一右架着程阳,陆宴正趾高气扬地叫嚣:“程阳,都是一个班的,老子从你这借个道怎么了?” 程阳的声音虽弱却坚定:“逃兵,要上军事法庭的。” “哈!”陆宴夸张地大笑,“我家有的是钱,什么摆不平?” “你会连累整个班的。” “关我屁事!这种破地方老子早待够了!”陆宴一脚踹翻旁边的警示牌,金属撞击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程阳被推搡得踉跄后退:“为什么非要从我这里” “废话,张大勇不好对付,杨少杰那边”陆宴话音未落,我已如鬼魅般闪到他身后,一个标准的擒拿手将他右臂反剪。 他顿时像被捏住后颈的猫,疼得龇牙咧嘴。 三个跟班刚要动作,我手上加力,陆宴立刻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放人!”我声音冷得像冰,“除非你们想看他胳膊脱臼。” 架着程阳的两人慌忙松手。 这本不关我的事,但程阳平日待我不薄,又心心念念要提干。若在他执勤时出了逃兵,前途就全毁了。 更别说还会连累杨傲想到这里,我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三分。 “陆大少爷,”我贴在他耳边低语,“大半夜演这出逃兵戏码,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老子难得找到一次机会”陆宴疼得声音发颤,“杨少杰,我知道你不是善茬,但老子也不是好惹的,放开我,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废话真多。”我拧着他的手腕转向那三个跟班,“都给我回宿舍去!” 见他们还在犹豫,我对程阳使个眼色:“去打电话通知雷队。” 这句话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三个跟班顿时慌了神。 “我们回去!现在就回去!”其中一个跟班急声道。 我这才松手,陆宴揉着红肿的手腕,眼中迸出怨毒的火星:“杨少杰,这笔账老子记下了!”说罢带着跟班灰溜溜地消失在夜色中。 “你也回去休息。”我将程阳的肩章接过,“这里交给我。” 程阳欲言又止,最终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谢了,少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长舒一口气,抬头看向渐亮的天际。 这场闹剧虽已平息,但我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登记完毕,整个哨岗转眼间只剩下我一个人。 夜风呜咽,树影婆娑,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惨白的光痕。我沿着既定路线巡查,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虽然我不信鬼神之说,但独自一人在这种时候巡逻,心里难免发毛。后颈像是被无形的视线盯着,我忍不住频频回头,生怕黑暗里突然窜出什么东西。 走到西侧厕所附近时,一股莫名的寒意爬上脊背。这地方本就偏僻,再加上废弃已久的传闻,平时连白天都少有人来,更别提深更半夜了。我加快脚步,只想赶紧离开。 可就在这时—— “沙沙……沙沙……” 细微的摩擦声从厕所里传来,像是有人在缓慢移动,又像是某种东西在拖行。我猛地顿住脚步,心跳骤然加速。 “这个点,谁会在这儿?” 我攥紧手电筒,喉咙发紧。理智告诉我,可能是贼,或者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在搞鬼。可万一……真是传闻里的“那个东西”呢? 犹豫三四秒后,我咬了咬牙——管他是人是鬼,总得弄个明白!要是真放跑了可疑分子,回头责任全得算我头上。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手电筒照向厕所入口。光束刺破黑暗,照亮斑驳的墙壁和积灰的地面。厕所里静得可怕,只有水滴从破损的水管滴落的声响。 “哒……哒……” 突然—— “哎呦……” 一声低低的呻吟从最里面的隔间传来,像是有人在忍痛。 我浑身一僵,厉声喝道:“谁在那儿?!” 没人回应,但那窸窣声更明显了,甚至伴随着轻微的喘息。 “妈的,装神弄鬼是?” 我握紧手电筒,一步步往里走,心脏狂跳,却硬着头皮想:“要是人,大半夜躲这儿干嘛?偷东西?还是……在找屎吃?” 手电筒的光束在狭窄的厕所隔间里晃动,我的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沙沙……” 声音是从最里侧的隔间传来的。我屏住呼吸,一步步逼近,手指紧紧攥着手电筒,指节都泛了白。 “啪!” 我猛地将光束甩向隔间—— 一张血淋淋的脸骤然出现在眼前! “我操!”我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手电筒都差点脱手。 那张脸……不,那根本不能算是一张完整的脸!鲜血糊满了整张面孔,皮肤上布满狰狞的伤口,眼珠子在血污中瞪得老大,活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妈的,真撞邪了?! 我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火辣辣的痛感让我稍微冷静了点。幻觉?还是我太困了? 可当我颤抖着手,再次举起手电筒时—— 那张血脸还在。 而且,它……不,他,正在盯着我。 “小子,别照了……”血脸忽然开口,嗓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快来扶我一把。” 我浑身一僵,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恐怖片的桥段——这该不会是那种骗人靠近,然后突然暴起杀人的恶鬼? 可十几秒过去,对方只是虚弱地靠在隔间板上,连抬手遮光的力气都没有。 是人! 而且……我眯起眼睛,借着灯光仔细打量——这张脸,我见过! “是您?!”我惊呼出声,连忙上前搀扶。 “哎呦……轻点……”他疼得直抽冷气,整个人几乎挂在我身上,血腥味混着冷汗的气息直冲鼻腔。 “您伤得太重了,我带您去医务室!”我架着他往外走,心里直打鼓——这伤势,不得缝上个十几针。 “不能去医务室……”他咬着牙摇头,血沫从嘴角溢出来,“随便……找个地方……让我缓缓……” 我犹豫了一瞬,最终点头,撑着他踉踉跄跄地往哨岗走去。夜色深沉,他的重量压得我脚步发沉,可更沉的,是压在我心头的疑问—— 他怎么会在这儿? 谁能把他伤成这样? 为什么……不能去医务室? 第255章 神秘 眼前这个满脸是血的人,赫然是训练场上那个总晒太阳的老头!平日里,他总是懒洋洋地靠在躺椅打盹,活像只慵懒的老猫。 可此刻,他却浑身是伤,衣服被血浸透,整个人像是刚从战场上爬回来。 我架着他回到哨岗,他的重量几乎全压在我身上,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哨岗里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色惨白得吓人,呼吸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每一声都像是从肺里硬挤出来的。 “撑住,马上给您处理。”我让他靠在椅子上,转身就翻箱倒柜。急救箱被塞在桌子最底下,落满灰尘,显然很久没人动过。 纱布、碘伏、剪刀…… 幸好,东西还算齐全。在道上混的那几年,我没少给自己或兄弟包扎,对这种皮肉伤还算熟悉。 但当我真正看清他的伤势时,手指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额头上有一道狰狞的划痕,虽然不长,但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而更触目惊心的是大腿上的伤:那分明是个枪伤!伤口周围的皮肉被撕裂,呈现出不规则的放射状,像是被什么野兽狠狠撕咬过。 我下意识拿起剪刀,想要检查伤口深处。 “嘶”老头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身子瞬间绷紧,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你在干什么?” “我在找子弹。”我解释道,“得确认弹头是不是还在里面。” “早取出来了!”他咬着牙,声音里带着痛楚和恼怒,“等你来找,我这条腿就可以不要了!” 我讪讪地放下剪刀,拿起碘伏直接往伤口上倒。液体接触伤口的瞬间,老头浑身一颤,手指死死抠进椅子扶手,指节都泛白了。 突然,他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哆哆嗦嗦地塞到我手里。 “用这个”他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我拧开瓶盖,里面是些灰白色的粉末,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药味,像是某种中草药。瓶身上没有任何标签,活像武侠小说里的金疮药。 “您确定?”我迟疑道。 他闭着眼点头,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快点” 我只好把粉末均匀地撒在伤口上。说来也怪,刚才还血流不止的枪伤,粉末一覆上去,血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了。 包扎完毕,老头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他低头打量了几眼我打的结,居然扯着嘴角笑了:“手法挺熟练。”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刚想客套两句,却突然意识到不对—— “您这伤”我盯着他腿上的绷带,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到底是怎么弄的?” 老头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他缓缓抬头,那双平日里总是浑浊无神的眼睛,此刻竟锐利得像出鞘的刀子: “小子,”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每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不该问的别问。” 被老头这么一训,我顿时噤若寒蝉,像个做错事的新兵似的杵在一旁。哨岗里只剩下老头粗重的喘息声和挂钟的滴答声。 老头闭目养神了片刻,忽然睁开眼,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听你口音是蜀地的?” 我连忙点头,心里却犯嘀咕——这老头耳朵倒是灵光。 老头嘴角微微上扬,突然换上了一口地道的蜀地方言:“蜀地哪哈的?” 这口音转得我猝不及防。入伍第一天我就觉得这老头不简单,一直想套近乎,没想到竟是老乡!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赶紧用家乡话报上村名。 老头眉头一皱,嫌弃之情溢于言表,“穷山沟嘛。” 我尴尬地挠头:“您老是?” “省城的。”老头抬了抬下巴,语气里带着城里人特有的优越感。 “省城的?”我惊讶得声音都变了调,“那您咋会在这儿?看您这岁数早该退伍了?” 老头似乎因为老乡这层关系放松了警惕,嗤笑一声:“哪个跟你说我是当兵的?” “那您?” “养老。” 我差点笑出声:“养老能养出这一身伤?” 老头顿时黑了脸,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的。 我看了眼挂钟,离交班还有一个小时,正犹豫要不要上报这事,哨岗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穿着笔挺军装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我偷瞄了一眼他的肩章——乖乖,比雷通还大一级! “你,出去!”来人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二话不说就往外蹿,官大一级压死人,这道理我懂。但站在门外,我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往里面瞟。 只见那个军官对着老头毕恭毕敬,而老头连眼皮都懒得抬。更让我震惊的是,老头慢悠悠地从怀里摸出个黑色的小物件递过去—— 那分明是个u盘! 军官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竟然还鞠了个躬!这时老头突然抬手指向门外,我吓得赶紧扭头假装看风景。 “进来!”军官的声音在背后炸响。 我硬着头皮推门而入,心跳快得像擂鼓。老头依旧瘫在椅子上,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直勾勾地盯着我 吕凯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剐在我身上:“新兵?哪个连队的?” 我挺直腰板:“淬火连…三班杨…少杰…” “我是你们大队长吕凯。”他向前迈了一步,肩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今晚你看到的,最好烂在肚子里。”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要是让我听见半点风声” 我咽了口唾沫:“明白,大队长!” “小子,过来。”老头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摩擦。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架势,该不是要灭口?我磨蹭着往前挪,老头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亮得吓人,像是能直接看穿我的心思。 就在我距离他还有两步时,老头突然出手!干枯的手掌快得带出残影,我本能地往后躲,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这老头看着弱不禁风,手劲却大得惊人,五指像铁钳般箍得我生疼。 “资质不错。”老头在我手臂上捏了几下,突然露出满意的神色。 我愣住了。 这熟悉的手法老陈当初也是这样探我筋骨的。可老陈最后那句“废物”至今还在我耳边回响,这老头居然说我不错?看来这老头也不是很懂嘛。 吕凯闻言,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像打量货物似的上下扫视我。 “老人家您搞错了,”我苦笑着活动手腕,“老陈说我是个废物…”我一时脱口而出。 “老陈是谁?” 我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但面对这两个人物,我还是不敢隐瞒,“陈有金,我一个朋友,说了你也不认识。” 老头突然笑出声,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陈有金?那小子懂个屁,他要是见了我,还得叫声爷呢!” 我忍不住撇嘴。老陈在我们县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这老头怎么看,也就年纪能当爷 老头看我一脸不信,突然嘿嘿一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感觉一股诡异的劲道顺着他手指钻进我胳膊——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皮下爬行,又麻又痒。 “咔嗒!” 随着一声轻响,我的右臂突然软绵绵地垂了下来。 “我操!”我瞪着脱臼的胳膊,疼得冷汗直冒。这老头什么毛病?要显摆功夫你劈砖头啊!掰我胳膊算怎么回事? 老头却满意地点点头,枯瘦的手指轻轻一托一送——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脱臼的胳膊居然完好如初! “现在信了?”老头眯着眼,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 我哪敢不信,要是说不信,这老头把我四肢都掰折了,我还怎么当兵,“信了信了,老人家你厉害。” 吕凯突然上前一步:“师父,你的意思是……” 老头没搭理他,而是直勾勾盯着我:“小子,想不想变得和我一样厉害?” 第256章 暗算 我看了看吕凯,又看了看老头,心里飞快地盘算着——拜这老头为师,似乎不亏啊! 虽然老头不是军营里的人,但吕凯可是大队长,刚刚还喊他“师父”。 要是我真成了他徒弟,那岂不是成了吕凯的“师弟”?那我在军营里岂不是能横着走? 正当我美滋滋地幻想着以后在军营里耀武扬威的场景时,吕凯突然插话:“师父,这不妥?他不过是个新兵,您要收徒,我可以从特战连里挑几个好苗子给您。” 呵,这吕凯是见不得我好? 从第一眼见到他,我就觉得这人小心眼,现在果然来坏我好事。 老头冷哼一声:“你心里那点算盘,真以为我不知道?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岂能让你随意挥霍。别以为我教了你几招,你就真能绑住我了。” 他指了指我,“这小子我看着合眼缘,我就要收他。” 吕凯还想争辩,老头直接打断:“我意已决!老头子这些年对你们已经仁至义尽了,现在没几年活头了,连收个徒弟你们都要管?” 说完,他盯着我:“小子,想好了没?\"” 我心里当然激动,但面上还是装作无所谓:“学什么?总得让我知道您有什么本事?别到时候让我先自宫,那我可不干。” 老头哈哈大笑,吕凯则脸色阴沉。 “跟我学,包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老头信誓旦旦。 “真的假的?”我半信半疑。 “废话!给个准话!”老头不耐烦地催促。 我耸耸肩:“行,那就学学看。” 反正就算不能飞黄腾达,能学会掰人胳膊玩也不错。 老头满意地点点头:“好,从今晚开始,每天半夜到西侧厕所找我。” “啊?为什么是厕所?”我一脸嫌弃。 老头瞪了我一眼,我立马闭嘴。 随后,老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我继续去巡夜,吕凯也跟着走了出来。 刚出哨岗,吕凯一把拽住我,压低声音威胁道:“别以为学了点本事就能在军营里放肆,更别指望我会照顾你。” 呵,威胁我?我在道上混了这么久,还能被你吓住? 我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大队长,那我可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话音未落,吕凯猛地转身,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狠狠按在墙上! “新兵,你是在威胁我?”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手指如铁钳般收紧。 完了,玩脱了! 我瞬间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吕凯是大队长,他想弄死我,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就在我呼吸困难、眼前发黑的时候,哨岗里传来老头几声咳嗽。 吕凯这才松手,我捂着脖子剧烈咳嗽,差点跪倒在地。 “别以为有人保你,我就不敢动你。”吕凯俯身在我耳边低语,“在这里,我有的是办法玩死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冷硬如刀。 我站在原地,喉咙火辣辣地疼。这下好了,非但没抱上大腿,反而把大队长得罪死了。 凌晨五点,巡夜结束。老头还在哨岗里,我跟他道别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 躺在床上,我感觉今晚的一切都像场梦——枪伤、神秘u盘、拜师、被大队长威胁 六点,刺耳的起床哨准时响起。 “全体集合!负重五公里!” 我顶着黑眼圈爬起来,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负重跑、体能训练、队列练习一连串折腾下来,我感觉自己快散架了。 更糟的是,雷通今天像盯上我似的,动不动就挑我毛病—— “杨少杰!动作慢了!十个俯卧撑!” “杨少杰!站没站相!再加十个深蹲!” 不用想,肯定是吕凯安排的。 就连班长杨傲都察觉不对劲,偷偷问我:“你怎么得罪雷队了?” 我摇摇头,一脸无辜:“我跟他压根没交集啊” 中午吃饭时,我累得连筷子都拿不稳,随便扒拉两口就回宿舍躺下。 困,太困了 可偏偏这时候,一股尿意涌了上来,这是真的难受。 “妈的”我挣扎着爬起来,发现宿舍厕所被人占着。 张大勇也在外面等着,不耐烦地拍门:“谁在里面啊?能不能快点!” 没办法,我只能拖着沉重的脚步,摇摇晃晃地走向走廊尽头的公厕 我走进公厕,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股潮湿的霉味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我拉开裤链,终于能放松一下憋了半天的尿意。 哗啦啦—— 就在我浑身舒畅的时候,身后的门突然被推开,紧接着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我猛地回头——陆宴和他的四个跟班,清一色迷彩服,正冷笑着围了上来。 操,中套了! 我瞬间明白过来——宿舍厕所被占、公厕空无一人,全是他们设的局!就等着我自投罗网。 没想到我从高中开始,打了这么多次架,还会被这种小伎俩给骗了。 虽然知道今天这顿打是躲不掉了,但狠话还是要放的。 我慢悠悠地拉上裤链,故作轻松道:“陆大公子,怎么,组团上厕所啊?” 陆宴盯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杨少杰,咱俩的账,该算算了。” “什么账?”我装傻。 “昨晚的事,这么快就忘了?”他眼神阴鸷,“老子等那个机会等了多久,你知道吗?” “我那也是为你好。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我耸耸肩。 “去你妈的为我好!”陆宴突然暴怒,一脚朝我踹来,“老子现在一肚子火!” 我抬手格挡,小臂被震得发麻。妈的,这小子力气不小! “陆宴,你想清楚了,”我后退半步,背抵在洗手池边,“打了我,你也别想好过!” “还嘴硬?”陆宴又是一脚,“昨天掰老子手的时候不是很屌吗!” 他的四个跟班也围了上来,拳头如雨点般砸来。我咬牙想反击,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逼到隔间角落。 砰! 我的后背狠狠撞在隔间门上,劣质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陆宴的拳脚很有章法,不愧是练过的,每一脚都往我软肋上招呼。 我蹲在地上,脏水浸透了作训服,混合着汗水和血水,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自从当上堂口主以来,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怒火在胸腔炸开,我瞅准机会,猛地推开一个跟班,一脚踹在陆宴肚子上! “呃啊!”陆宴闷哼一声,踉跄着退到走廊上。 什么黑带八段?不过如此! 我趁机想冲出去,却听见陆宴怒吼:“给老子弄死他!” 四个跟班一拥而上,像饿狼扑食般把我拖回隔间。拳头、鞋底、膝盖所有能用的“武器”都往我身上招呼。我蜷缩着护住要害,耳边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和他们的叫骂。 妈的,看来今天真要栽在这了 公厕外静得出奇,连个路过的人都没有。陆宴肯定安排了人放风,就算我喊破喉咙也没用。 我的眼皮越来越沉,本来就困,还挨了顿打,耳边嗡嗡作响,像是隔了一层水。 陆宴他们的叫骂声变得忽远忽近,拳头落在身上的痛感也变得迟钝起来。 “这小子是不是不行了。”有人踹了我一脚,声音里带着轻蔑。 我努力想睁开眼,但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色块。嘴里泛起铁锈味,可能是咬破了腮帮子。后背贴着冰凉的瓷砖,脏水正慢慢浸透我的作训服。 真他妈窝囊 恍惚间,我听见陆宴在说话:“今天就到这儿,给他长个记性” 陆宴拍了拍我的脸说道:“回宿舍知道该怎么说,不需要我教。” 没等我回话,陆宴就带着人离开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厕所门“砰”地一声关上。我试着动了动手指,却连这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不能睡在这儿睡过去就完了 第257章 特训 我缓缓站起身,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每一次眨眼都像是在和某种无形的力量抗争。 双腿仿佛被灌满了混凝土,每迈出一步都需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走廊上空无一人,我半眯着眼,拖着这副疲惫不堪的躯壳挪回宿舍。 推开门的瞬间,宿舍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我能感觉到几道视线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我的全身,其中一道尤为锐利。 我装作没察觉,径直走向自己的床铺,任由身体像一袋面粉般重重砸在床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怎么了?是不是他们几个打你了?”杨傲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带着几分关切。 我侧过头,看见他皱着眉头,目光在我身上逡巡。 余光里,陆宴正和他那几个跟班围坐在床上,他们故意提高了音量说笑,仿佛在演一出与我无关的戏码。 其中一人还夸张地比划着什么,引得其他人哄笑。 “没事,”我转回头,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就是上厕所的时候摔了一跤。” 杨傲沉默了片刻,我听见他床铺发出吱呀的响声,然后是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 我知道他看出来了,但他也明白,我不想说,他也不会管。 下午的训练简直是一场噩梦。 烈日当空,汗水像蚯蚓一样顺着脊背爬下,浸透了迷彩服。 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对抗地心引力,我的四肢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着,机械地完成着指令。 奇怪的是,雷通下午出奇地安静,没有像早上那样找我的麻烦,这也使我安心许多。 晚上回到宿舍时,我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 衣服都没力气换,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床上,意识立刻沉入了黑暗的深渊。 朦胧中,似乎有个声音在提醒我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疲惫像潮水般涌来,将这点微弱的念头彻底淹没。 午夜时分,一阵异样的气流拂过我的脸颊。我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感到一只冰冷的手像铁钳般扣住了我的手腕。 下一秒,天旋地转,我的身体腾空而起,耳边掠过呼啸的风声。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甚至连杨傲均匀的呼吸声都没有丝毫波动。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时,刺鼻的氨气味立刻钻入鼻腔,熏得我眼泪直流。 昏黄的灯光下,斑驳的墙壁上爬满可疑的污渍,角落里还有未干的水渍反射着微光。 我的眼皮又开始打架,这一天的折磨已经耗尽了全部精力。 “醒醒。”粗糙的手掌拍打着我的脸颊,力道不轻不重。 见我没有反应,突然一声清脆的“咔”响在寂静的厕所里炸开,剧痛让我瞬间清醒,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叫。 睁开眼,一张缠着绷带的脸近在咫尺。 绷带有些地方已经泛黄,边缘还沾着可疑的暗红色痕迹。 我认出来了,是老头,这头上的绷带,还是我用急救包里的纱布给他简单包扎的。 “老人家,怎么是您啊。”我揉着刚被掰断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厕所冰冷的瓷砖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阵阵寒意,我不由打了个哆嗦。 老头蹲在我面前,绷带缝隙中露出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老头冷哼一声,“说好今晚开始训练,你小子倒是睡得挺香。”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我今天太累了,要不明天再开始。”我试着讨价还价,后背靠着冰冷的墙面慢慢下滑,恨不得立刻躺倒在地。 “不行,”老头一把拽住我的衣领,力道大得惊人,“你的起步已经比别人晚了,必须今晚就开始。”说着,他手法娴熟地抓住我的手臂,一拉一推,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哒”声。 “您这样掰断了又接回去,反反复复的,”我疼得直抽气,“我这胳膊迟早要被你弄废。” 老头闻言咧嘴一笑,绷带下的嘴角扯出一个夸张的弧度:“放心,老子的手法好着呢!” 我注意到他的站姿有些奇怪,左腿明显不敢用力:“您的腿好了?” “怎么可能,”老头拍了拍大腿,发出沉闷的响声,“哪有那么神奇的灵丹妙药。” “那怎么还能”我指了指厕所门口,又比了个快速移动的手势。 “羡慕?”老头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你跟我好好练,你也能做到。”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我缓缓起身,身上的伤使我站了一个踉跄。 老头突然凑近,绷带缝隙里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你被打了?现在部队里不是不提倡体罚吗?” 我下意识摸了摸肋部的淤青,那里还在隐隐作痛。“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试图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我都挨打挨习惯了。” 老头的眼神骤然变冷,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谁打的?”他一字一顿地问,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我去把他胳膊给折了。” “算了,”我赶紧摇头,“这种小事哪还需要您出马,我自己搞定就行了。”说这话时,我想起了陆宴阴鸷的眼神和他那几个跟班不怀好意的笑容,胃部一阵紧缩。 老头盯着我看了良久,突然转身走向厕所角落。 月光从高处的气窗斜射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开始,”他头也不回地说,声音恢复了平静,“今晚教你如何在黑暗中视物。” 我本以为老头会先教我扎马步什么的开始,没想到是在黑暗中找东西,我的双腿还在发抖,但奇怪的是,精神却比刚才清醒了许多。 老头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高大,绷带上沾着的陈旧血迹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神秘的色彩。 “第一步,”老头转过身,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黑布,“先学会在绝对的黑暗中找到方向。” 当黑布蒙上眼睛的瞬间,我忽然意识到,今晚之后,我的生活可能再也不会回到原来的轨道上了。 黑暗像粘稠的墨汁般包裹着我,视觉被彻底剥夺后,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耳边呼啸的风声穿过厕所破损的气窗,发出鬼哭般的呜咽。 远处隐约传来水管漏水的滴答声,每一滴都像是落在我的神经上,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我僵立在原地,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 厕所里潮湿的霉味混合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刺激得鼻腔发痒。 脚下瓷砖的凉意透过单薄的脚底渗上来,让我意识到自己正赤着脚——老头也不知道把我的鞋给带上,这厕所多脏啊。 “老人家,你还在吗?”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厕所里产生诡异的回音,听起来陌生得不像自己的。 只有风声作答。 冷汗顺着脊背滑下,浸透了背心。我试着挪动脚步,靴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突然,脚趾碰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惊得我猛地缩回脚。 是拖把桶?还是我不敢细想。 黑暗带来的恐惧开始蚕食理智。 我抬手摸向脑后,指尖触到那个结——不是普通的蝴蝶结,而是某种复杂的结,越扯越紧的那种。 指甲在粗糙的布面上徒劳地刮擦,反而让结扣更深地勒进皮肉。 “老人家,你在哪?”我的声音开始发抖,像绷到极限的琴弦。 寂静像实体般压来。 我做了个深呼吸,氨气味立刻充满肺部,呛得咳嗽起来。就在这瞬间,远处传来一声金属碰撞的轻响,像是有人在摆弄水管阀门。 希望的火苗刚燃起就被掐灭——那声音再没出现。 “我受不了了!”我抓住黑布边缘用力撕扯,布料摩擦耳廓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你敢把它扯下来,我就把你的四肢给掰断!”老头的暴喝在耳边炸开,近得能感受到他喷出的热气。 我浑身一颤,手指僵在半空——不知何时他已经贴到我身后,而我竟毫无察觉。 “老人家,这是做什么啊?”我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别管,”他的声音又飘到远处,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用你的其他感官去感知。” 我竖起耳朵,却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皮肤能感受到空气的流动,却分辨不出是自然风还是人为制造的气流。 就在我茫然无措时,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从右侧掠过,快得像幻觉。 “老人家,要不你还是找其他人,”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可能没有这个天赋。” “有没有我说了才算。”他的回应从天花板方向传来,惊得我抬头——虽然什么也看不见。 绝望像潮水般漫上心头。“为什么非得是我啊,”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部队里能人这么多” 沉默持续了漫长的几秒。突然,一只粗糙的手掌拍上我的后颈,力道大得让我一个趔趄。 “你能说出陈有金,说明你也是道上的,”老头的声音里带着危险的兴奋,“既然陈有金看不上你,那就老子来收你。” 我僵住了。 “不出十年,老子保证你比他更强。”老头的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可是我在部队里只待两年啊。”我脱口而出。 寂静再度降临。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可怕,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我能感觉到老头就站在面前,绷带下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那种被猛兽注视的恐惧让寒毛根根竖起。 没想到我白天需要接受肉体上的折磨,晚上还得接受心灵上的摧残。 就在我快要崩溃时,一阵劲风迎面扑来。我本能地侧身闪避,却撞上了坚硬的隔板。 肩膀传来剧痛的瞬间,老头沙哑的笑声在厕所里回荡:“反应不错,小子。现在,让我们正式开始” 第258章 涣散 “我没听错?现在才正式开始?”我声音都变了调,“那刚才是什么?纯折磨吗?” 老头似乎动了起来。我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以为老头终于要解开这该死的黑布,却只感觉到他后退时带起的微风。 “来抓我。”三个字轻飘飘地落下,却让我瞬间僵在原地。 老头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小学生之间打闹游戏一般。 我差点笑出声,捉迷藏?在这漆黑一片的厕所里?开什么玩笑。肋骨处的淤青还在隐隐作痛,我宁可站在原地当个木桩。 “我才不抓,”我梗着脖子,后背紧贴潮湿的墙面,“我就站在原地。” 寂静像粘稠的沥青般蔓延。我竖起耳朵,却连老头的呼吸声都捕捉不到。 正当我暗自庆幸可能蒙混过关时,一阵带着霉味的热气突然喷在耳畔: “你不来抓我,我可就要抓你喽。”老头的嗓音像生锈的锯子摩擦着我的神经,“我抓到你的话,可就要把你的四肢都掰断。”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含着笑说出来的,却让我浑身汗毛倒竖。虽然知道老头把我的四肢掰断后,会再帮我重新接起来,但那种剧痛光是想象就让我胃部痉挛。 脚底与瓷砖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我胡乱向前迈步,双手像盲人般伸直,在空气中摸索。突然,一只粗糙的手掌擦过我的小臂—— “我抓到你的胳膊了呦~”老头故意拖长的尾音让我头皮发麻,“现在要把它掰断了!” 我猛地侧身闪避,肩膀狠狠撞上隔间木板。 腐木碎裂的声响中,我狼狈地扑倒在地,手肘膝盖与冰冷的地面相撞。 顾不得疼痛,我像受惊的蟑螂般手脚并用爬行逃窜。 咚!额头撞上水管。 嘶—— 胸口擦过尖锐的墙角。 每一次碰撞都让我发出压抑的痛呼,但老头如影随形的触碰逼得我不敢停歇。他的手指时而掠过我的脚踝,时而轻点我的后颈,每次都让我惊跳起来。 “老人家,我真不行了”我的哀求带着哭腔,却只换来更频繁的“骚扰”。 就在这绝望的混乱中,某种变化悄然发生。 我注意到当爬向墙壁时,风声会变得沉闷;而在空地移动时,气流则畅通无阻。 这个发现让我突然停下,颤抖着伸出手—— 风从指尖流过,在触及墙面时形成微妙的回旋。 我慢慢直起身体,像初学走路的孩童般谨慎迈步。当气流变得滞涩时,我便调整方向。三次尝试后,我竟真的绕开了所有障碍物! 我停在原地,感受着风声在我耳边的变化,下一秒,我猛的一个转身,右手向前一探。 “抓到你了!” 我的五指如铁钳般扣住一段坚实的小臂。 粗糙的触感证实了猜测——是老头! 还没等我得意,我就感觉一只手伸向我的后脑,传来布料摩擦的触感。 我不知道老头又要使什么手段,本能让我后仰躲避,却听见“啪”的一声轻响。 随着我躲避的动作,黑布被解开,从我的眼前滑落,我眯着眼,看见自己确实抓着老头的胳膊。 而更让我震惊的是,他脸上也蒙着同样的黑布! 也就是说,刚才他全程都 “还不错。”老头扯下自己头上的黑布,露出那双鹰隼般的眼睛。 月光从气窗斜射进来,照见他绷带边缘渗出的新鲜血渍——看来刚才的追逐战对他也不轻松。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双腿突然脱力,直接跪坐在潮湿的地面上。背心和短裤早已被冷汗和污水浸透,散发着难闻的馊味。 “今天就先到这。”老头转身推开吱呀作响的厕所门。夜风裹挟着青草香涌进来,冲淡了令人作呕的氨气味。 我踉跄着跟上,突然想起什么:“老人家以后能不能换个地方?训练场” “还叫老人家?”老头头也不回地甩来一句,“你当监控是摆设?整个营地就这厕所和后面的垃圾场没摄像头。” 我悻悻地改口:“师父,你到底是什么来路。” “以后你会知道的,”老头背着手,一瘸一拐地说道,“明天继续。” 看着老头走远,我也走回了宿舍楼。 路过公厕时,我借着昏黄的灯光查看伤势。手肘磨破了皮,膝盖青紫一片,最严重的是胸口那道擦伤,正火辣辣地疼。冰凉的自来水冲过伤口时,我咬紧了后槽牙。 回到宿舍时,张大勇的鼾声正有节奏地响着。 我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却发现枕边多了管药膏——不知道是杨傲还是老头放的。 我瞥了一眼杨傲,他正躺在床上,只有胸口匀称着在上下起伏。 我靠着枕头,擦着药,尽量不弄出一丝声响。 “明晚同一时间,别再让我去逮你!”老头的话在脑海中回响。我望着窗外渐白的天色,在药膏清凉的薄荷味中沉入梦乡。 梦里,我站在无尽的黑暗中,却能清晰感知到每一缕风的轨迹。 刺耳的起床哨像一把尖刀划破梦境,我猛地睁开眼睛,窗外天色才蒙蒙亮。 身体比预想中要轻松许多,昨晚那些火辣辣的伤口竟然只剩下隐隐的钝痛。我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那道最严重的擦伤,却发现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见鬼了”我小声嘀咕,掀开被子时闻到一股淡淡的药草香。 食堂的喧闹声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刚端着餐盘坐下,和我关系不错的几人都直勾勾地盯着我。 张大勇还把他那盒牛奶推了过来。 “少杰,你这”他筷子悬在半空,目光在我裸露的手臂上逡巡,“该不会是半夜上厕所摔进粪坑了?” 我低头扒饭的动作一顿。晨光下,手肘那片淤青确实格外扎眼,像块发霉的紫菜贴在皮肤上。 “是啊,地太滑了。”我干笑两声,顺着他的话说道。 张大勇也是性情,“快喝点奶补补。” 程阳也凑过来,“得小心一点啊。” 我朝他点了点头。 杨傲这时来了一句:“我看,是大晚上不知道跑哪里去做贼了。” 听了杨傲的话,我顿时感觉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只不过,几人只当杨傲是说了句玩笑话,纷纷一笑而过了。 “训练场集合!” 早饭结束,又得开始练体能课。 我如蒙大赦,趁机拽住程阳落在最后。晨雾中,他的迷彩服散发着洗衣粉的味道,让我想起初中时那些单纯的日子。 “阳子,”我压低声音,余光扫过不远处陆宴那伙人,“最近别落单。澡堂、仓库、器材室都绕着点走。” 程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从师范大学入伍,白净的脸上还带着书卷气。 “我明白了。”程阳看了看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迷彩服袖口,“你这伤,该不会……” 远处传来教官的又一声催促。 我拍了拍他肩膀,触到一把骨头。 “记住就行。” 我可不想程阳像我一样被堵在厕所里被修理一顿,他不像我,只会更惨。 晨跑时,杨傲故意放慢脚步和我并行。 “看来昨晚是去偷练了啊,”他气息平稳得像在散步,“都能躲开石子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本能地避开了跑道上的几处障碍——就像昨晚感知那些砖墙一样。 心脏突然狂跳起来。 “放心,”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把钝刀磨过粗粝的砂纸,“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多问” 这句话尾音飘散在潮湿的空气中,却重重砸在我心口。 我看了看训练场的中央,这两天老头意外的没有出来晒太阳,我想,可能是怕受的伤暴露。 第259章 贯通 县城 夕阳的余晖为老街镀上一层橘红色的光晕。 一位青年斜靠在褪色的塑料椅上,一头钴蓝色的头发格外扎眼,修长的手指转动着玻璃杯。冰块的碰撞声清脆悦耳,与他那一身高定西装形成微妙的反差。 “兵哥和大头在省城吃香喝辣,不带咱俩玩,感觉日子好无聊啊。”他撇撇嘴,蓝发在晚风中轻轻晃动,发梢染着霓虹灯的光晕。 对面,一名壮汉正熟练地摇晃雪克杯。粉色衬衫下贲起的肌肉线条与他温柔的动作形成奇特对比,米白色围裙上还印着只卡通熊猫。 “龙姐说兵哥在省城已经站稳脚跟了,只是,”他头也不抬,“那伙人的门路还是没有摸清。” “啧。”虾子猛仰头饮尽杯中奶茶,泡沫沾在他唇钉上,“我说老虎,你穿得跟个娘们似的,真给神龙会丢份儿。真打算在这破摊子摇一辈子奶茶?” 老虎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没办法,别人摇不出我这个味道。倒是你,身为堂口主,天天网跟初中生抢机子。”他故意把吸管插得“啪”一声响。 “我那叫情怀好吗,上学的时候没玩到,现在还不让我玩啊。”虾子猛反驳,玻璃杯底突然重重磕在折叠桌上。 他舔掉唇边的奶盖,表情突然认真起来:“你这奶茶,确实越做越像那么回事了。” 两人相视一笑,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时,巷口传来整齐的皮鞋声。 五个身着白衬衫、黑西裤的男子稳步走来,袖口的金龙徽章在余晖下泛着冷光。 为首的男子恭敬地朝着二人行礼:“猛哥,虎哥,龙姐请二位到神龙娱乐城一叙。” 虾子猛把玩着空杯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又要开会啊” 老虎解下围裙,露出精壮的手臂。他随手把围裙甩在椅背上:“走着。” 深夜的军营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我躺在硬板床上,盯着上铺的床板出神——此刻的王兵和大头,应该在省城过得还不错? 不知不觉,新兵连的日子已经快结束了,这三个月来,我正常时间在训练场摸爬滚打,夜里跟着老头学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汗水浸透的迷彩服还没晾干,又要套上去同老头学习。 关于老头的身份,我不是没好奇过。 白天的时候他动作缓慢地像树懒,到了晚上,他在月光下的身影像只蓄势待发的夜枭。 可能就像杨傲说的,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人家既然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多过问。 “接住!” 破空声从右侧袭来。我蒙着眼一个侧滚,掌心精准截住飞来的石块。这已经是今晚第十七次成功,手掌早就被磨得火辣辣的。 “马马虎虎。”老头的声音在黑暗中飘忽不定,“现在试试这个。” 我听见金属碰撞的轻响,顿时汗毛倒竖——不知道这老家伙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了! 还没等我抗议—— “咻!”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黑暗。 我的身体比思维更快作出反应,右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铁钳般扣住了飞来的物体。 但掌心传来的触感却让我心头一颤—— “这你都敢用手接啊?”老头的声音里罕见地带着一丝惊诧。 我猛地扯下眼罩。借着微弱的月光,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正静静躺在我掌心,刀刃已经割开皮肉,鲜血顺着刀槽滴落,在水泥地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操!”我像被烙铁烫到般甩开匕首,金属撞击地面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仓库里格外刺耳。“师父你疯了吗?这是要谋杀徒弟啊!” 老头慢悠悠地踱步过来,绷带缝隙里露出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他弯腰捡起匕首,刀尖还沾着我的血。 “感知清楚了,小子,”他用刀面轻拍我的脸颊,冰冷的金属贴着皮肤,“有些东西能接,有些东西——” 他突然手腕一翻,匕首擦着我耳畔飞过,“哆”的一声钉在身后的木桩上,刀柄犹自颤动。 “——得学会躲。” 我摸着被划破的耳垂,血腥味在鼻腔里蔓延。老头已经背着手走向仓库深处,声音飘过来:“包扎好了继续练。” 我低头看着掌心的伤口,我不知道老头是在教我些什么,但他总有自己的道理,练着练着,我总感觉自己的心里毛毛的。 “你十岁的时候真能接住这个?”一边包扎些手掌,一边问道。 老头传来嗤笑:“老子那会儿能用筷子夹苍蝇。” 那些在黑暗中闪转腾挪的本事,那些听风辨位的技巧,还有…… “再来!”老头突然暴喝,吓得我条件反射地摆出格斗式。 “之前教你的身法没忘。”老头说道。 跟着老头练了一个半月,军体拳的架势混着他教的身法,居然真能招架两三招。 但老头鬼使神差地使出一记扫腿,我一个不注意被他绊个趔趄。 “凑合。”老头拍拍裤腿上的灰,但我分明看见他绷带缝隙里眼睛弯了弯。这大概是他能给出的最高评价。 回宿舍的路上,我望着自己长满茧子的手掌。 三个月前这双手连俯卧撑都做不标准,现在却能空手接住飞来的碎石。 远处传来早操的预备哨,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又是个只睡了两小时的夜晚。 清晨的操场上还凝着露水,我站在队列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疤痕——那道被匕首划出的伤痕已经结痂,却总在看见陆宴时隐隐发痒。 他们几个照例晃荡在队伍末尾,陆宴那玩世不恭的样子,我越看越气,倒不是我仇富,好,我就是仇富,我还记仇,这是我在道上的时候刻在心里的。 别人敬我一尺,我肯定敬他一丈,但你要是惹了我,那我肯定得讨回来。 我盯着他后颈那块凸起的颈椎骨,突然精确地计算出三种不同的动手路径——老头教的那些招式在脑海中自动演练,甚至能想象到关节错位时“咔”的声响。 “全体都有,立正!” 杨傲的吼声让我猛地回神。指甲已经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疼痛让我清醒。 这里是军营,不是后巷街角的斗殴场。我深吸一口气,迷彩服上沾着的晨露气味钻进鼻腔,勉强压下了那股躁动。 偶尔在食堂遇到吕凯时又是另一种煎熬。 那个肩章上缀着两颗星的高大男人每次看见我,鹰隼般的眼睛就会眯起来,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但我站军姿时连手指贴裤缝的角度都分毫不差,内务评分永远保持优秀—— 他找不到任何发作的理由,只能在我敬礼时故意延迟半秒才回礼,让我的手臂酸麻到发抖。 新兵连的训练加强,也意味着新兵考核的日子越来越近,训练场上的气氛像绷紧的弓弦。 我们加练到作训服能拧出汗水,沙袋磨破了手掌也不停歇。 夜深人静时,我躺在床上,听着战友们的鼾声,偷偷练习老头教的呼吸法——气流在胸腔里盘旋,让酸痛的肌肉得到不可思议的缓解。 熄灯前的洗漱间弥漫着牙膏的薄荷味,我借着水龙头的哗啦声凑近杨傲:“班长,新兵考核到底会考什么?” 水珠从他板寸头上滴落,在迷彩背心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杨傲拧毛巾的手顿了顿,镜子里倒映出他嘴角玩味的弧度:“怎么?半夜特训还不够,还想开小灶?” 他甩手把湿毛巾挂上铁丝,那截铁丝已经坠成了弧形——和我们刚来时笔直的样子完全不同。 “每一届考核的内容不同,你们这届的考核内容嘛\"他故意拖长音调,突然伸手弹了我一个脑瓜崩,“我也不知道。” 我揉着额头跟在他身后,走廊的声控灯随着我们的脚步一盏盏亮起。 在宿舍门口,我拽住他背包带:“那你那届考了什么?” 杨傲转身时,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手表:“现在是22:47,你是想做两百个俯卧撑,还是想” “睡觉!”我抢先答道,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特别响亮。隔壁班立刻传来几声不满的“啧”。 什么嘛,一个新兵考核而已,搞得比高考卷还神秘…… 第260章 传承 在新兵考核前两天的深夜,训练场最后一盏探照灯也熄灭了。我蹑手蹑脚地摸向西侧厕所,月光在水泥地上投下锯齿状的阴影。 奇怪的是,老头今晚没像往常那样蒙着黑布等我,而是抱着两团漆黑的东西倚在墙角。 “师父,您这是”我刚开口,一件冰凉的织物就甩到了脸上。 夜行衣的触感像蛇皮般滑腻,在月光下泛着奇特的哑光。 老头已经利落地套上他那件,衣料竟如同活物般自动贴合他佝偻的身形。 “穿上。”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沙哑,“今夜是对你这段时间的考核,跟上来。” 我不知道老头这又是搞哪一出,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穿上夜行衣。 我套上衣服的瞬间,后颈突然刺痛。衣领内侧竟缝着七根银针,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老头枯瘦的手指突然扣住我的手腕:“七星镇魂,踏风无痕。” 我一脑子黑线:“封建,迷信!” “呵,关键时候能救你的命!” 老头拽着我在营地里穿梭时,我的影子在月光下竟然淡得几乎看不见。夜行衣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却混着某种动物腥气。 “这衣服……” “夜行衣,用古法编织的蛛丝混入碳纤维。”老头打断我的疑问,“吸光、消音、防红外。现代科技和老祖宗智慧的结晶。” 他领着我避开巡逻路线,向营地后方移动。月光偶尔穿透云层,我看见老头的步伐诡异——每一步都精确落在阴影处,脚掌先外侧着地再缓缓过渡到全掌,像猫科动物捕猎时的潜行。 我试着模仿,却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注意呼吸节奏。”影师头也不回地低语,“吸气三步,屏息两步,呼气四步。这是''息风步''的基础。” 垃圾场的腐臭味越来越浓,即使隔着特制面罩也让我胃部翻腾。 老头径直走向一面三米高的围墙。没有助跑,他右脚踏在墙面上某个几乎不可见的凸起,身体诡异地扭转,左手五指成爪扣住砖缝,整个人如壁虎般轻盈地翻了上去。 “上来。”他蹲在墙头,轮廓与夜色融为一体。 我咽了口唾沫。 三个月前我还是个连单杠都拉不上去的废物,现在却要徒手翻越军营围墙。 但部队的训练加上老头的教学确实起了效果——我的手指能感知到砖缝间最细微的凹凸,肌肉记忆让我本能地找到最佳发力点。 蹬墙的瞬间,我忽然明白老头为什么选这个位置——墙体在这里有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配合特定角度发力能产生额外的升力。 这是物理学与技巧的完美结合。 老头一跃而下,稳稳落地,随后看向我:“下来!” 我坐在高墙上,心里不免慌乱,该死,这老头是想带我当逃兵啊。 “师父,我不出去,要是被逮到就完蛋了!”我回应道。 老头的声音从下方飘来:“跟着我,你怕什么!” “我不,我过两天就要新兵考核了,你别搞我啊,师父。” “新兵考核能跟我的考核比吗!” 见我还是不为所动。 “你不下来,我就要上去了!”老头的威胁从来不是空话,“我上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你自己清楚!” 又是这种手段,我咬了咬牙,跟着老头应该没什么问题。 下落的过程中,老头教过的“落叶式”缓冲技巧,自动在脑中回放——膝盖微曲,重心后移,落地瞬间连续翻滚。 军营外,鲜有人烟,只有连绵不断的山峦,山风在耳边呼啸,我却在恐惧中感到一丝诡异的兴奋。 没想到这就出来了,还想两个月前,我还拦着不让人家陆宴出来,自己今天居然跑了出来,想想还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老头在前方疾行,他的移动方式完全违背常理。时而如蛇贴地滑行,时而似猿猴荡过树丛,复杂地形反而成了他的助力。 我拼命追赶,肺部火辣辣地疼,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能勉强跟上。 “注意我的落脚点。”影师的声音飘忽不定,“踏雪无痕,感知风速,和它同频,让风成为你的推助力。” 我这才发现他每一步都踩在岩石最稳固的位置,或是恰好能借力的树根。更诡异的是,他走过的地方几乎不留痕迹,连露珠都未被碰落。 翻过第四座山丘时,远处终于出现零星灯火。 那看上去是个依山而建的小村落,现代砖房与古老木屋错落交织。老头突然停下,从怀中取出一个青铜罗盘。盘面刻满古怪符号,指针在没有磁场的环境下自行转动。 “寅时三刻,阴气最盛。”他喃喃自语,手指快速掐算着什么,“坎位有缺口,我们走震位进入。” 我正想询问这神秘仪式的含义,老头已经收起罗盘,从腰间解下一条看似普通的麻绳。 但当他将绳子甩向十米开外的树梢时,末端突然展开成三爪钩,精准扣住枝干。 “这叫''飞猿索'',”老头说着把另一端系在我腰间,“现在的人用碳纤维仿制,效果差远了。” 我们如幽灵般滑入村庄。 老头带着我绕过所有可能装有监控的位置,偶尔停下用一个小型电子设备干扰可能的红外警报。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整个村庄的安保布局都印在脑中。 目标是一栋现代与传统风格融合的二层阁楼,花岗岩外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老头蹲在阴影处观察片刻,突然从袖中抖出几粒米撒向庭院。米粒落地瞬间,三条激光束在空气中显现。 “’蜘蛛网‘激光阵。”他嗤笑一声,“但布阵的人不懂奇门遁甲——死门留了空隙。”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影师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穿过激光网,身体扭曲到近乎非人的程度。 轮到我了,他教的“柔骨术”突然有了实际意义——吸气收腹,肩关节暂时脱臼,我竟真的穿过了理论上不可能通过的缝隙。 阁楼的窗户锁是磁力锁,理论上需要专用电子钥匙。老头却从耳后取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金属条,轻轻划过锁槽。三秒后,锁芯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师父,私闯民宅是违法的!”我拽住他的衣袖,声音发颤。 老头转头看我,月光下他的瞳孔竟呈现出诡异的竖条形:“你进不进来!” 又是这样,没办法,我还得指望老头带我回去呢! 他翻身入内,我犹豫片刻还是跟了进去。屋内漆黑一片,但经过三个月的黑暗训练,我的眼睛已经能勉强辨物。 一楼客厅陈列着价值连城的古董,但老头看都不看,径直摸向二楼。 主卧传来鼾声,我们在走廊上如影子般移动。老头停在一扇雕花木门前,门锁是精致的黄铜机械锁。 老头取出一根特制铁丝,慢慢地插入锁孔,他转动着铁丝,下一秒,只听“哒”的一声,动子缩回,门开了。 我以为老头开了门,就会马上进去,没想到,这老头反常地又把门关上了。 他示意我上前,将铁丝递给了我。 我接过铁丝,一脸疑惑:“这是整哪出?” 老头低声说道:“别废话,快开!” 我呢喃:“你刚刚不是都开了吗?再开一次不就好了!” “不要,我没手,你快点。” 没办法,我只好将铁丝插进锁孔,开始鼓捣起来,心里却一直想着老头这是要带我干什么,希望他被逮了,不要把我供出来啊。 主卧的鼾声戛然而止,我的心里更加慌乱,老头倒是不慌不忙,靠在一旁,歪着头看我。 “记住,开锁不是技术,是艺术。”他在我耳边低语,“每一把锁都有独特的''呼吸'',别忘了你学到的东西。” 听了老头的话,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捏着铁丝,手指微微发抖,用耳朵和面部感受着锁孔里的气流声,铁丝成为了我手指的延伸,根据气流声,锁芯内部的构造在脑海中立体呈现。 当第四个弹子被顶到了正确的高度时,锁芯终于转动。 门后是一间书房,中央立着一个半人高的古董保险柜。老头没有立即动手,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将某种粉末吹向保险柜周围。 但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居然没有设防,还真是心大。”老头冷笑道。 今晚的一切,着实令我感到震惊,我心里毛毛的,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第261章 逃命 老头把耳朵贴在保险柜上,那专注劲儿活像在听初恋女友的心跳。 十分钟过去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站着睡着了,突然“咔嗒”一声——这老家伙居然真把保险柜撬开了! 我生怕他又玩“徒弟你来试试”的老把戏,一个箭步冲上去拽住柜门。 出乎意料,老头这次没使坏,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里面,表情严肃得像在观摩珍贵物品般。 “我看看有什么宝贝”好奇的我凑过去一瞧,好家伙! 原本以为这么大的保险柜,里面应该装满金条美钞。可里面就躺着一件叠得方方正正的银色马甲,寒酸得像是从哪个过气魔术师那里顺来的演出服。 但当老头拎起马甲时,那布料居然在月光下泛着流水般的光泽——好嘛,这玩意儿肯定比我家祖传三代的电饭煲还值钱! 不过看老头没有要将东西放回去的意思,我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师父,这是偷窃!”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我还是军人,你快放回去…” “放屁!”老头抖开马甲,我这才发现它是由无数细密锁环编织而成,“这本来就是老子的东西,现在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私闯民宅加盗窃,够咱俩把牢底坐穿了!”我急得直跺脚,“现在放回去还来得及,我就当今晚是来夜跑的” 老头压根不搭理我,直接把马甲糊我脸上:“穿上!” “想都别想!”我像甩烫手山芋一样把马甲扔回去,“被抓了可千万别说认识我!” “不识抬举!”老头又把马甲砸回来,“赶紧的,天亮前还得赶回去,不然谁都保不住你!” “你先把东西放回去!我绝不和你同流合污!” “刚才锁还是你撬的呢!” “那是你在利用我,不知者无罪!” 我们俩吵得热火朝天,完全没注意,自己音量已经大到能把死人吵醒。 直到门外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完蛋,把保安招来了! 慌乱中,老头硬是把马甲套在我身上,那力道活像在给不肯穿毛衣的哈士奇硬塞衣服。 “现在,”他突然露出恶魔般的微笑,“你真正考核开始了。想办法活下来,为师在外面等你。”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老混蛋就一拳打碎窗户,动作敏捷得根本不他这个年纪的人。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老头扒拉着玻璃碎片,扒拉开一个洞后,只见他一个鹞子翻身跃出窗外,那身手,蜘蛛侠看了都得递烟! 我冲到窗边一看——好家伙,二楼!这高度跳下去不死也得重伤!老头居然稳稳落地,以极快的速度冲出村庄,看来刚才在山林中,他只用了一成功力。 跟着老头学了一个半月,我的耳力已非常人,我听到门锁已经开始转动,显然是有人正在用钥匙开门。 来不及多想,我顺着老头打破的窗户,一跃而出,再用一只手抓住窗台的边缘,整个人吊在空中。 尽管如此,就算有人进来,也会注意到这打破的窗户,那我很快就会暴露了,我急中生智,一个翻身,踏着窗台,翻上屋顶,动作流畅得连我自己都震惊。 同一时间,门被打开,只听二楼传来声音:“操!偷东西偷到老子头上!叫全寨子的人都给我起来!” 紧接着,整个村庄像是炸开了锅,各家各户的灯接连亮起,我趴在屋顶上看得真切——不少人从各个平房里冲了出来,有的人还带着枪!这哪是普通村寨,分明是土匪窝啊! 我趴在屋顶上,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下面那群扛着枪的山匪发现我。 突然,我在人群中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飘逸的长发,那野性的步伐,那狼一般警惕凶狠的眼神…… “等等,这货怎么这么眼熟?”我绞尽脑汁回忆,可偏偏脑子像卡壳的收音机,死活想不起来是谁。 “搜!给我搜!别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楼下传来刚才二楼的声音,看来阁楼的主人已经离开阁楼了。 我缩了缩脖子,偷飘着四处搜寻的人,大概有二三十人,这还真是,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啊。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灵机一动,决定来个反向操作——既然他们在外面找我,那我就躲回阁楼!来一招灯下黑。 于是,我像只壁虎一样,从屋顶这头爬到那头,顺着二楼窗户溜下去,再踩着一楼的窗台,成功落地。 动作流畅得连我自己都想给自己点个赞! 趁着黑灯瞎火,我又从老头刚才撬开的窗户翻回阁楼。果然,里面空无一人,土匪们全在外面搜捕。 “现在,该想想怎么逃出去了。”我环顾四周,满屋子古董,突然心生一计——调虎离山! 我随手抄起一个看起来最不值钱的瓦瓶,希望阁楼的主人不要心疼。 下一秒,我用力一摔—— “啪!”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还在阁楼里!” “快!别让他跑了!” 沉重的脚步声瞬间朝阁楼涌来。 “计划通!” 我咧嘴一笑,趁机翻出窗户,准备开溜。 然而,我刚跑出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果然在这!” “卧槽?!”我头都不敢回,撒腿就跑,心里默念:“我戴着面罩,他认不出我!认不出我!” 可对方显然不打算放过我,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嘲讽: “小贼,哪里跑!”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我心头一紧,还没等我想明白,后背突然一凉——“唰!” “嘶——” 我倒抽一口凉气,踉跄几步,差点栽倒。“这攻击方式……是爪子?!” “雾孤狼?!”我猛地反应过来,“这货不是在省城吗?怎么跑藏区来了?!” 我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完了,跑是跑不掉了,踏风步才学了点皮毛,根本甩不开他。” 雾孤狼缓缓走近,月光下,虽然他这次没有戴着面具,但他的脸依旧像只野狼,毛发旺盛得像个野人。他盯着我,冷笑道: “小贼,刚好用你来讨好冈老大!” “呵,想得美!”我摆出格斗架势,心里却直打鼓——“这货可是实打实的狠角色啊!” 雾孤狼见我反抗,不屑一笑:“冥顽不灵!” 下一秒,他一爪袭来,我靠着老头教的身法勉强闪避,但还是被擦到肩膀。 “幸好穿了马甲!”我暗自庆幸,这玩意儿居然能挡下他的爪子,“老头偷的这玩意儿还真是个宝贝!” 看来老头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让我穿着这马甲保命。 雾孤狼见状,眯起眼睛:“看来你还穿了防具?” “这位兄弟,我看你和里面那些的不是一类人。” 我嘴上硬气,心里却慌得一批,“放我一马,日后再见,必有重谢。” “眼还挺尖的。”他冷哼一声,再次攻来。 我使出军体拳格挡,可这家伙速度太快,突然变招,一脚踹中我的颈部—— “砰!” 我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眼前直冒金星。“完了,这下真要交代在这了……”我躺在地上,绝望地想。 雾孤狼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我逼近,爪子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活像指甲划过黑板——这货连走路都要制造恐怖音效! 他盯着我的脖子,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森白的尖牙:“小样,脖子上没防具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闻声望去,村庄里的人也发现了端倪,朝着这边赶了过来,情况不妙,我得赶紧想办法脱身…… 第262章 抉择 我瘫在地上,环顾着四周,想着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工具。 雾孤狼已经转头盯上了我,那双狼眼在月光下泛着绿光,活像两盏故障的交通信号灯。 “完犊子,这货要动真格的了!” 突然,我灵光一闪——飞猿索! 怎么进来的,我就怎么出去! 我学着老头的骚操作,从腰间掏出那根宝贝绳索,往城墙上一甩——“咻!” “咔嗒!” “卧槽?!居然一次成功?!”我感动得差点哭出来,看来老头平时让我练在黑暗中视物和在黑暗中取物不是白练的! 我抓着绳索“噌噌噌”往上爬,活像只逃命的猴子。雾孤狼见状,一个箭步冲过来,凌空就是一脚—— “砰!” 这一脚直接踹在我脑门上,我眼前顿时冒出一串“¥……&”的乱码。 幸好飞猿索是连着我的夜行衣的,不然还真被他这一脚踹飞出去。 我死死抓着绳子,心想这要是在工地,我绝对是个优秀的蜘蛛人! 雾孤狼见没把我带下来,气得浑身毛发都炸开了,一爪子挠向我的小腿——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像是被五把美工刀同时划拉。 “这特么是爪子还是刀啊?!” 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个翻身跃上墙头,动作潇洒得连我自己都想鼓掌。 “老头,看到没!老子逃出来了!” 墙外是黑漆漆的山林,我二话不说就顺着飞猿索往下跳——“啪叽!” 落地的时候崴了一下,妈的,雾孤狼把我腿抓伤,还真是影响我。 我疼得龇牙咧嘴,但逃命要紧,我迅速收回飞猿索,一瘸一拐地就往山林里冲。 这么高的城墙,除了老头,我还真不信有人能徒手翻出来。 可身后传来雾孤狼的脚步声——这货居然也翻出来了?! “大哥你是狼还是壁虎啊?!” 跑着跑着,我突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的树木开始跳广场舞。 “完蛋,八成是雾孤狼刚刚那一脚,给我踹出脑震荡了” 就在我快要扑街的瞬间,脑袋往后一仰—— “咔!” 脖颈和后脑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七只马蜂同时叮了。 瞬间,一股清凉感直冲天灵盖,我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看来老头没说错,这夜行衣上的七根针,关键时候真能救命! 夜色更深,山林里几乎看不见路,我头也不回地扎进深处,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殊不知,雾孤狼此时正站在林子边缘,鼻子疯狂抽动,嗅了嗅,突然,他瞳孔地震—— “怎么会!不可能!” 村庄的火把连成一片,像一条发怒的火龙,照亮了山林边缘。 人群分开,一个披着兽皮的壮汉大步走出——“冈仁”,那身造型活像电影里的荒野猎人,从片场直接穿越过来的,手中的猎枪更是几分相像。 他眯着眼打量雾孤狼,语气里带着三分调侃七分怀疑:“狼兄?人呢?该不会跟丢了?” 雾孤狼的耳朵微微抖动,狼一样的瞳孔在火光下收缩成细线:“情况有变。” 冈仁嗤笑一声,拍了拍腰间的猎刀:“你不是整天吹嘘自己从小在山林里长大,追个人还能跟丢?该不会以前那些‘狼孩’的故事都是编的?” 雾孤狼没理会他的嘲讽,只是死死盯着黑漆漆的林子,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咕噜声,像是野兽在警告同类。 “要是普通的山林,我早就追进去了。” 他缓缓说道,“但如果这次是‘他’出手……你们进去,都得死。” 冈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身后的人们面面相觑,有几个甚至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火把的光映在雾孤狼的脸上,照出他罕见的凝重表情——这匹孤狼,居然在害怕? “神神叨叨的……”冈仁嘴上不服,但身体却很诚实,默默往后退了一步,“行,听你的。不过那小子要是跑了,东西丢了,你负责!” 雾孤狼没说话,只是盯着林子深处,鼻翼微微翕动,像是在嗅探某种无形的危险。 而此时,林子深处—— “到底还有没有人在追啊!”我喘得像个破风箱,却不敢回头张望。 “啾,啾,啾” 旁边的树梢上传来几声鸟叫,我头都懒得抬——这破地方连鸟叫都跟闹着玩似的,三声一个循环,跟坏了的电子玩具一样。 突然—— “啪!” 一只干瘦得像鸡爪子的手搭在我肩上,我浑身汗毛“唰”地竖了起来,差点当场表演个原地升天。 “臭小子,跑得挺快啊。”老头阴森森的声音从背后飘来,“又没人追你,你跑什么?跟被狗撵的兔子似的!” 我转身刚要说话,突然眼前一黑—— “咚!” 脸朝下直接栽进泥地里。很好,这下不仅腿上有伤,脸也破相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老头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喂喂喂,趁人之危啊!”我想抗议,但舌头跟打了结似的。 “诶,真是麻烦!”老头嘟囔着,我听见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 下一秒,一颗苦得要命的东西被塞进嘴里,我本能地想吐出来,结果老头“啪”地捂住我的嘴——这手法,跟给猫喂药一模一样! 紧接着小腿一阵清凉,火辣辣的疼痛顿时减轻不少。 等我再睁开眼,老头那张皱巴巴的脸正悬在我上方,嘴里还叼着根草茎:“醒了?说说,腿上这伤怎么回事?” “是雾孤狼!”我一把抓住老头的衣领,眼泪不争气地往外涌,“师父!你那么神通广大,你帮我杀了他!求你了!我这辈子命给你!” 老头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雾孤狼?他们也来了?看来也是冲着这银丝羽甲” 我“扑通”跪在地上,脑门重重磕下去:“师父!我求你了!帮我杀了他!杀了他…” 我几乎快把牙齿咬碎了。 这一下磕得实实在在,我眼前直冒金星,但比起心里的痛,这根本不算什么。 老头蹲下来,歪着头看我:“人家就抓了你一下,至于要死要活的?虽然爪子上有毒,但为师不是把你救回来了吗?” “我和他有血仇!”我把老陈的事一股脑倒出来,说到最后嗓子都哑了,如果今天能把雾孤狼杀了,也算替省城的王兵大头解决掉不小的麻烦! 老头突然眼睛一亮:“等等,你说陈有金?他拍着大腿直摇头,“可惜了可惜了,七杀拳这下绝后喽!” “我兄弟就是七杀拳传人!”我梗着脖子说。 老头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片刻后,突然按住我的头,力道大得让我以为他要拧断我的脖子:“小子,记住!今天的考核就是教你怎么保命!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把命保住!有金那小子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才会” 他站起身,月光照在他佝偻的背影上:“当初老子要不是为了保住这条命命,也不会在军营里待这么多年。记住,活着才能报仇!” 我还是跪着不动:“我不管,你今天就得帮我杀了他!” “今天是来不及了,”老头一脚踢在我屁股上,“再磨蹭天都亮了!你是想全连队通报表扬你夜不归宿吗?” 我咬着嘴唇不说话。脑子里两个小人打得不可开交——一边是血海深仇,一边是军事法庭 老头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凑了过来,呼出的热气喷在我耳朵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从今天起,老子教你真本事!该报的仇”他戳了戳我胸口,“你自己亲手报!” “你要是还教我偷鸡摸狗” “放屁!”老头一蹦三尺高,“盗亦有道懂不懂!放心,学了老子的手段,保证你随意拿捏什么雾孤狼!” 我慢慢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夜风吹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响声。 “听着,”老头突然转身,难得一脸正经,“从今天起,你就是老子的唯一传人!” 第263章 考核 我跟着老头摸黑溜回军营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完美!”我蹑手蹑脚地爬回床上,刚躺下就听见起床哨响——这时间卡得,比外卖小哥还准! “哔——!!!” 尖锐的集合哨像电钻一样钻进我的耳膜。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条件反射地开始叠被子。 雷通和赵一明站在操场上,像两尊门神似的盯着我们列队。 “全体都有!”雷通一嗓子吼出来,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和刚入伍时乱得像菜市场的队伍不同,现在各班列队快得跟快餐店出餐似的——三分钟不到,整整齐齐! 紧接着,雷通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大手一挥——几个老兵扛着迷彩背包,“砰”地丢在每个班的跟前。 我脑袋顿时闪过一个念头:“完蛋,又是负重五公里越野。” “各班都有,拿上背包,大门口集合!”雷通说着,指了指营地大门。 我们面面相觑,但还是乖乖拎起背包。“奇怪,今天怎么改套路了?”我掂了掂背包——轻飘飘的,肯定有诈! 营地门口,两辆军用卡车停在那儿,车顶盖着绿布,活像两只趴着的绿毛龟。 我们排队上车时,我偷偷瞄了眼驾驶室——司机笑得跟要拐卖人口似的! 卡车很快启动,由于盖着绿布,没有人知道目的地是哪? 绿布下,新兵们已经炸开了锅: “该不会要把我们卖去挖煤?” “我听说隔壁连上次被拉去喂蚊子了!” “安静!说不定是带我们去城里玩呢!” 我才不管那么多,抱着背包当枕头,在颠簸的车厢里睡得口水直流——开玩笑,昨晚当了一夜飞贼,好不容易可以休息片刻,现在就是拉我去火山口我也照睡不误! 不知道卡车行驶了多久,终于是停了下来。 “哐当!” 车厢后挡板被放下,刺眼的阳光照进来。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一群呆若木鸡的新兵——活像被拐卖到山沟里的城里娃。 司机大叔“贴心”地掀开绿布:“到站了下车!” 阳光照了进来,晃得刺眼,看样子是正午了。 刺眼的阳光让我眯起眼——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远处还有鸟叫声。 “这是春游?”我揉了揉眼睛。 司机大叔说道:“你们先列队,我回车上取下东西。” 我们集体整理好队形,看着司机返回车上,就没有再见他要下来的意思。 下一秒,卡车突然“轰”地一下发动了,随着车子的启动,车载喇叭里传来雷通的声音: “全体注意,新兵考核正式开始,三天之内返回营地者,通过考核,祝你们好运。” “???” 一百多号新兵集体石化。 卡车喷着黑烟扬长而去,车尾还飘来司机播放的车载音乐——这嘲讽值直接拉满!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几个刺头兵已经反应过来,不打算在原地待命,而是拉着背包,骂骂咧咧地钻进林子里。 我们班里陆宴那伙人也跟着离开,其他人则还站在原地发呆。 张大勇挠着头:“这是要俺们荒野求生?” 多吉淡定地回答:“准确地说,是自生自灭。” 张明检查起背包中的物品:“我觉得我们应该抱团,互相有个照应。” 程阳则看向我,问道:“少杰,你怎么看?” “我?”我现在只想找个树洞睡到天荒地老! “你们先走,注意安全。”我打了个哈欠,“我补个觉就跟上。” 张大勇凑过来,一脸狐疑:“少杰,你该不会晚上又去哪里做贼了,看你这段时间来,都精神萎靡。” 当然萎靡啦,要是让你每天都睡不到五个小时,你比我更萎靡。 但我肯定不会这样说的,只是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呼噜声比坦克发动机还响,我能不萎吗?” 众人哄笑起来。只有张大勇挠着脑袋喃喃自语:“有这么夸张吗?” 几人相伴走进树林,程阳还是不放心,回头看我:“我们真走啦?” “去去,”我挥挥手,“小心别被熊瞎子叼走了。” 等他们走远,我打开背包——两块压缩饼干、一瓶水、一把工兵铲、一把军刀,还有一张地图。 地图上标着军营的位置:直线距离60公里。 “” 我盯着地图看了三秒,突然咧嘴笑了——有老头教的“踏风步”,三天内赶到应该不成问题,当务之急是先好好地睡上一觉。 我站在一棵歪脖子松树前,仰头打量——树干粗得像个啤酒桶,树皮粗糙得能当搓衣板,完美! “就决定是你了!”我拍了拍树干,活像在挑选一匹战马。 一个助跑起跳,我像只树懒似的抱住了树干。可惜帅不过三秒—— “哧溜——” “卧槽!这树皮怎么这么滑?!”我手忙脚乱地往下滑了半米,指甲在树皮上刮出几道白痕。 早知道把老头的飞猿索逮出来了。 深吸一口气,我改用熊抱式攀爬法——双腿夹紧树干,手脚并用,一拱一拱地往上蹭。姿势虽然像只便秘的考拉,但好歹管用! 终于爬到三米高的树杈处,我挑了根比床板还宽的树枝,小心翼翼地躺上去。 “咔嚓!” 树枝发出危险的呻吟。 “” 我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放轻了。等了几秒,树枝居然挺住了!好家伙,这树杈够义气! 我把背包垫在脑后,工兵铲别在腰间,舒舒服服地躺平。从这个高度望出去,整片山林尽收眼底—— 远处有几个小黑点正在林间穿行,应该是其他班的新兵。更远的地方,一缕炊烟袅袅升起。 “哟,还有人已经生火做饭了?效率挺高啊!” 我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临睡前最后看了眼地图—— “先睡他个天昏地暗”我迷迷糊糊地想,“反正考核有三天”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醒来时身旁寂静得有些吓人。我伸了个懒腰,树枝“嘎吱”抗议——好险,差点把天然床铺睡塌。 “哧溜——” 我抱着树干滑下去,落地时一个踉跄,差点表演个“狗啃泥”。 “看来下次得让老头教教怎么优雅下树。” 夜色已深,但对我这个被老头特训过的\"夜行动物\"来说,跟白天没啥区别——顶多就是世界加了层蓝色滤镜。 我啃了两口压缩饼干,硬得能当砖头用,又灌了半瓶水才勉强咽下去。 想起老头那颗古怪药丸,我突然觉得手里的饼干也没那么难吃了。 收拾妥当,我深吸一口气——“踏风步,启动!” 双腿微曲,身体前倾,感觉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就像踩在看不见的弹簧床上,每一步都能弹出老远。 “嗖——” 身边的树影飞快后退,夜风在耳边呼啸。这感觉,比玩vr游戏还带劲! 就是得小心别撞上突然冒出来的树枝——别问我怎么知道的,额头现在还疼着呢。 老头的踏风步确实神奇,能把体重“借”给风,跑起来轻飘飘的。不过有个致命缺点——不能在雪地用!要是一不小心滑倒,踏风步就变成滑雪步了。 跑了几里路,我突然刹住脚步—— “前面有火光。” 我猫着腰凑近那团篝火,火光映出几张熟面孔——几个战友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睡得正香。 能在这荒山野岭点起火堆也算是有本事,只是这里人都不是我们班的,也不知道我们班那几位怎么样了,还是得赶紧找到集体融入才行。 第264章 谢谢 我在林间疾驰,踏风步带起的落叶在身后飞舞。“奇怪,张大勇他们跑哪去了?”我嘀咕着,“这几个家伙平时跑五公里吊车尾,怎么现在跟开了挂似的?” 突然,一声熟悉的尖叫刺破夜空—— “你们别过来!” 是程阳! 我瞬间调转方向,朝着声源冲去。拨开灌木丛的刹那,眼前的场景让我血压飙升—— 陆宴带着四个跟班把程阳团团围住,活像一群鬣狗盯上了落单的小绵羊。月光下,陆宴那张欠扁的脸笑得格外狰狞: “程阳,你他妈终于落在老子手上了!在营地里老子动不了你,现在”他捏得指节“咔”响,“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程阳背靠大树,还在虚张声势:“张、张大勇他们就在附近!” “呵,” 陆宴一挥手,四个跟班同时逼近,“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要先揍你一顿,再抢光你的物资!” 只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唰”地从阴影中闪出,照着陆宴的屁股就是一记飞踢—— “你要收拾谁啊,陆大少爷!” “嗷!” 陆宴一个狗吃屎扑在地上,扭头看见是我,居然有些喜出望外:“好啊!买一送一!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 “就等你这句话呢!”我摆出格斗架势,三个月来的憋屈全涌上心头。老头教的夜战本事,今晚就拿你开荤! 陆宴爬起来,一脸不屑:“看来上次还没把你揍够?” 陆宴一记直拳袭来,我脚下轻旋——踏风步! 他的拳头擦着我鼻尖划过,带起的风都能数清有几根汗毛。 夜风拂过脸颊,我仿佛能“看”清他每一寸肌肉的发力轨迹——这就是老头特训的成果! 现在,黑夜就是我的主场。 我没再搭理陆宴,余光瞥见程阳正被两个跟班按着。 先救队友! 我一个滑步闪到左侧,军靴狠狠跺在其中一个跟班的脚背上。 “嗷!!” 那家伙抱着脚原地蹦跶。我趁机拽过程阳,反手给另一个跟班来了记肘击——正中鼻梁!黑暗中响起清脆的“咔嚓”声。 爽! 与此同时,营地会议室—— 雷通和赵一明正盯着监控屏幕打哈欠,突然会议室门被踹开。 一个穿着正装的军官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吕、吕大队!”所有人瞬间起立敬礼,椅子倒了一片。 吕凯径直走到监控前,手指敲了敲屏幕,对着赵一明:“切到杨少杰的视角。” 赵一明手忙脚乱地调出定位——每个背包里的追踪器正将我们的实况直播给这群“观众”。 屏幕上,我正表演“黑夜魔术”: “唰!” 我拽过一个跟班的衣领,膝盖精准顶在他肚子上。 “啪!” 我反手一拳让另一个跟班体验“仰望星空”。 “嗖!” 闪到第三人背后,一记手刀砍在他脖子上。 若是在平时,我肯定不是他们五个人的对手,但现在是在夜里,他们光是看清我就得花上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足够我对他们出手了。 但屏幕前的几人盯着监控屏,皆是震惊和恼怒。 吕凯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危险的节奏。 “雷通,”他声音冷得像寒风,“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兵?” 雷通额头渗出冷汗:“这是哪个班的?!” 杨傲默默出列,二话不说开始做俯卧撑。标准的“我管不了但先认罚”态度。 而我正借着夜色玩“打地鼠”——每当陆宴的人要爬起来,我就补上一脚,完美演示着什么叫“敌明我暗”。 赵一明小声嘀咕:“这小子夜视能力也太变态了” 吕凯盯着屏幕,脸色阴晴不定。突然,他凑近屏幕——在我又一次消失又出现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 “这身法”他低声喃喃,“果然……” 吕凯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说道:“给我盯着这小子的画面,不要切!” 在场的所有人,莫敢不从。 此时,陆宴终于发现不对劲了。他的跟班全躺在地上哼哼,而我连呼吸都没乱。 “你他妈”他猛地从后腰掏出什么——月光下,一把军用匕首寒光凛凛! 程阳倒吸凉气:“少杰!小心,他拿刀了!” 我看着陆宴,只觉得爽快,掏刀了又怎么样,老头在夜里朝我丢飞刀我都不在怕的。 面对着陆宴的动作,我反而笑了。 匕首刺来的瞬间,我侧身让过,顺势抓住他手腕一拧——“咔!”陆宴惨叫跪地,匕首掉在落叶堆里。 今天,我就好好教这公子哥做人的道理! “记住了,” 我凑近他耳边,“以后欺负人前——” 陆宴歇斯底里的吼叫,还想动手反抗:“杨少杰!老子跟你不共戴天!” “呵,说得好像之前我们很和睦似的。” 我这一脚没收住力,陆宴像个被踢飞的沙袋一样滚下山坡。 “卧槽?!”我愣在原地,耳边只剩下枯枝断裂的“咔嚓”声和石子滚落的动静。 ——没声了。 陆宴那几个跟班站在原地,居然没一个人动,只是拍了拍身上的土,阴阳怪气地指着我:“杨少杰,你完了!” 我火气“噌”地窜上来,这几个人,平日里跟陆宴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一样,现在人滚下山了,连拉一把都不肯? 可眼下不是骂人的时候,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头对程阳说:“阳,去把大勇他们找来!” 程阳脸色发白:“那你呢?” “我得下去救他!”我没等程阳回应,脚下踏风步一踩,朝着山坡下冲去。 “陆宴!陆宴!” 我一边跑一边喊,心里直打鼓——这要是真出人命,别说考核了,老子直接军事法庭见! 会议室里,杨傲做俯卧撑做得更卖力了,脸颊上掉落下豆大的汗珠。 雷通的脸黑得像锅底:“杨傲!别做了!带医疗兵去救人!” 杨傲刚要起身,吕凯却抬手一拦:“别急。”他盯着屏幕,眼神深不可测,“这次考核,就是要让他们明白——边防兵在野外,该怎么处理突发状况。” 雷通急了:“可这是人命关天!” 吕凯冷笑:“那小子不是去救了吗?让我们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 雷通攥紧拳头,却不敢违抗命令,只能咬牙切齿:“这几个兔崽子,回来我非扒他们一层皮!” 吕凯没接话,只是盯着屏幕里飞奔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这小子……将来必须得为我们所用。” 他低声说道,“想办法,把他‘套牢’。” 我借着踏风步的轻灵,几乎是“滑”下山坡的。我清晰看到断裂的灌木和滚落的痕迹——陆宴这一路摔得可真够狠的。 终于,在一块突出的岩石旁,我发现了陆宴。他仰面躺着,脸色惨白。 我赶忙奔到他身边蹲下检查,心里一沉。 陆宴迷迷糊糊睁开眼,看清是我,居然虚弱地骂了一句:“杨少杰……你他妈……谋杀……” “闭嘴你!”我检查过后,发现陆宴的身体只是轻微的擦伤,还好穿着作战服,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再废话我就把你扔这儿喂狼!” 陆宴疼得直抽气,但没再吭声。我抬头看了看陡坡——背着个人爬上去是不可能了,得找别的路。 正发愁时,远处传来呼喊:“少杰!程阳带我们来了!” 张大勇和多吉的身影出现在坡顶,手里还拿着用树枝临时做的担架。“坚持住!我们拉你们上来!” 我松了口气,低头对陆宴说:“算你命大。” 陆宴别过脸,半晌才挤出一句:“……谢谢。”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对我说这个词。 第265章 野味 把陆宴拖上山坡后,我们一行人按照张大勇的指引,摸黑找到了他说的那个山洞。洞口黑漆漆的,活像张开的怪兽嘴巴,但眼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这地方不错啊!”我看着硕大的山洞,“面积大,还能挡风。” 我们刚把陆宴安置好,张大勇就神秘兮兮地从背包里掏出个蠕动的东西——三只粉嫩嫩的野猪崽! “卧槽?!”我瞪大眼睛,“为什么你的背包里有食材,我的就只有压缩饼干?!” 张大勇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刚才在林子里发现的,一窝呢!咱今晚加餐!” 多吉默默从自己包里拎出两只青蛙,手法娴熟得像在变魔术。不愧是藏区长大的,野外生存技能点满! 看来他们刚才应该是分散到各处找食材,难怪程阳会落单被陆宴逮到,这几个哥们还挺会享受的。 正当多吉摆出“钻木取火”的架势时—— “啪!” 一个打火机丢了过来。我们齐刷刷转头,只见陆宴别过脸,闷声道:“用这个。” ——好家伙,傲娇大少爷居然会害羞? 火堆很快燃起,山洞里顿时感受到一丝温暖。 多吉把青蛙串在树枝上烤,动作优雅得像在米其林餐厅料理法餐。而张大勇那边就狂野多了——他掏出军刀,对着猪崽就要下刀。 多吉赶紧拦住:“野猪在藏区是神明的化身,最好别吃!” 张大勇不以为然:“放心,俺在东北那旮旯常吃,香得很!”说着手起刀落—— 这可能就是地域文化的不同。 “吱!” 小猪崽惨叫一声,当场归西。 我和多吉同时别过脸。 “大勇,这……太小了?”我有些看不下去,试图挽救另外两只。 “晚了!”张大勇已经麻利地开始处理,“这只先吃,剩下俩待会儿放生!” ……行,至少还知道可持续发展。 烤肉的香气很快弥漫山洞。我和多吉默契地选择了烤青蛙——虽然卖相像外星生物,但味道意外地像鸡肉。陆宴倒是毫不客气,接过烤猪肉大快朵颐。 饭后,陆宴摸出包烟,这个公子哥抽得都是好烟,他朝洞口扬了扬下巴。我俩蹲在洞外吞云吐雾,月光给山林披了层银纱。 “之前……对不住了。”陆宴突然开口,烟头的火光映着他别扭的侧脸。 我吐了个烟圈:“还说那些干嘛。” “没想到你身手这么好。” 他顿了顿,“那之前在厕所……” “没办法,部队有部队的规矩。”我掐灭烟头,起身时故意让月光勾勒出我的剪影。 走进山洞时,我能感觉到陆宴的视线一直钉在我背上。——这波装逼,满分! 此时,营地的监控室里。 雷通一巴掌拍在控制台上,震得咖啡杯里的液体溅出几滴,在作战地图上晕开一片褐色污渍。 “反了天了!”他指着屏幕里那堆还在冒烟的篝火残骸,脖子上青筋暴起,“野外考核敢生火烤肉?!当这是春游吗?!” 监控画面里,张大勇正举着半根焦黑的猪腿骨,满脸油光地在和程阳比划什么。 整间监控室鸦雀无声。几个班长眼观鼻鼻观心,假装在研究手里的数据板。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触雷队的霉头。 只有杨傲站得笔直,额头的汗珠在冷光灯下闪闪发亮,顺着脸颊滑落到作训服领口,洇出深色的痕迹。他活像个正在融化的雪人 凌晨两点十七分 山洞里鼾声此起彼伏——张大勇的呼噜像拖拉机,多吉的磨牙声像在嚼石子,陆宴偶尔还冒几句梦话:“杨少杰老子下次一定” 我枕着背包数羊,精神得能去参加高考,看来是之前在树上已经睡够了。 突然—— 外面虫鸣消失了。 整个山林瞬间死寂,连风声都停了。这种安静让我心里毛毛的——通常是有不好之事的前兆。 “沙沙沙沙” 洞口传来诡异的摩擦声,像有什么东西在来回踱步。我轻手轻脚摸到洞口,借着月光一看—— 一头小轿车大小的野猪正用蹄子刨地! 这畜生少说有三四百斤,灰棕色的鬃毛根根直立,獠牙比我军刺还长,绿豆眼里冒着复仇的凶光。最要命的是——它闻到了洞里的烤肉味! “卧槽!”我扭头就往洞里冲,“全体起床!野猪来寻仇了!” 野猪听见动静,“嗷”一嗓子撞了进来,山洞顿时地动山摇,碎石簌簌往下掉。这下好了,我现在后悔这山洞这么大了——真够这畜生撒欢的。 张大勇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迷迷瞪瞪地喊:“开饭了?” “开你个头!”我抄起工兵铲塞给他,“你吃它崽,它现在要吃你!” 程阳吓蒙了:“不是说放生了两只吗?!” “动物界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我拽起还在发懵的陆宴,“抄家伙!” 野猪已经冲到了火堆旁,一蹄子踢飞了余烬,火星四溅中,它锁定了罪魁祸首——张大勇手里还攥着吃剩的猪腿骨呢! “嗷——”野猪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后蹄猛地蹬地,溅起一片碎石。那双充血的小眼睛里映着跳动的火光,直勾勾盯着张大勇手里的骨头。 “散开!”我一把推开还在发愣的程阳,野猪已经像炮弹般冲了过来。 张大勇不愧是山里出来的汉子,关键时刻竟抡起工兵铲正面迎了上去。 “铛!” 金属与獠牙相撞的脆响在山洞里回荡。张大勇被撞得连退三步,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工兵铲都弯成了u型。 “大勇!”多吉突然从阴影里窜出,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藤蔓。 这个藏区小伙像驯马的牛仔,一个漂亮的套索动作,藤蔓精准地缠上了野猪的后腿。 野猪暴怒地甩头,多吉被带得双脚离地。 “帮忙!”他青筋暴起的手臂死死拽着藤蔓。 我脚底使出踏风步,一个飞身上前抱住多吉,两个人像拔河似的跟这头畜生较劲。 陆宴不知何时绕到了野猪侧面,手里举着块棱角分明的岩石。 “让开!”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石块狠狠砸在野猪眼睛上。 “吱——”野猪吃痛狂甩脑袋,獠牙划过陆宴的迷彩服,顿时撕开一道口子。殷红的血迹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陆宴!”我心头一紧,一个闪身来到陆宴身边将它接住。 却见他满不在乎地抹了把伤口,反而露出兴奋的笑容:“妈的,够劲!” 野猪彻底发了狂,后腿猛地一蹬,多吉的藤蔓应声而断。我扶好陆宴后,脚步一闪,再次稳住多吉的身体。 这畜生调转方向,獠牙对准了最瘦弱的程阳。 千钧一发之际,张大勇突然从侧面扑来,整个人像熊一样抱住野猪脖子。 “俺们那嘎达叫以牙还牙!”他怒吼着,居然一口咬在野猪耳朵上! 野猪疼得直跳脚,疯狂甩动想把张大勇甩下去。我趁机抄起地上的工兵铲,瞄准它另一只眼睛—— “等等!少杰,”多吉突然拦住我,“别伤害他,看洞口! 月光下,两只瑟瑟发抖的小野猪正探头探脑。大野猪突然停止挣扎,发出低沉的呜咽。 张大勇松开嘴,呸呸吐着猪毛,也愣住了。 多吉慢慢站起身,双手摊开作安抚状,用藏语轻声念叨着什么。 野猪的獠牙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它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蹄子焦躁地刨着地面,却迟迟没有发动攻击——它似乎陷入了某种犹豫。 “这畜生……怎么突然冷静下来了?”我压低声音,额头的汗滑到下巴。 多吉紧贴着岩壁,眼睛死死盯着野猪的一举一动:“它在保护幼崽,不敢贸然进攻。” 果然,野猪缓缓退后几步,却堵在洞口不肯离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活像一台怠速的柴油发动机。 我这才看清它的全貌——灰棕色的鬃毛像钢针一样竖起,脊背高耸如小山包,獠牙上还挂着几缕树皮纤维。藏区的风水是真养兽啊,这体型快赶上一辆面包车了。 第266章 回营 “多吉,得想办法引开它!” 我慢慢往后挪,“不然我们天亮都出不去……” 多吉二话不说,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燃烧的树枝递给我。火光映在他黝黑的脸上,眼神坚定得像在传递圣火。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深吸一口气,踏风步瞬间发动—— “嗖!” 身形如箭般射出,左手火把挥舞,右手抄起地上两只猪崽。野猪顿时暴怒,后蹄一蹬就追了上来! “少杰!跑直线!别拐弯!”多吉的喊声从身后传来。 我头也不回地往前冲,耳边风声呼啸。背后的震动越来越近——这畜生跑起来跟坦克似的!燃烧的树枝噼啪作响,火星子不断往后飘,野猪被激得更加狂躁。 就在手中树枝即将燃烧殆尽之时,我一个急刹将猪崽轻轻放在地上,转身就蹿上最近的大树。 野猪在树下转了几圈,用鼻子轻轻拱了拱幼崽,终于带着它们慢悠悠走向密林深处。 临走前还回头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算你小子识相!” 十分钟后 我蹑手蹑脚摸回山洞,迎面撞上四张目瞪口呆的脸。 张大勇的嘴张得能塞进鸡蛋:“少杰……你刚才那招什么身法,能不能教教俺。” 陆宴难得没唱反调,默默递来水壶:“……牛逼。” “呼——”程阳直接瘫坐在地上,“我以为今晚要交代在这了” 陆宴捂着伤口龇牙咧嘴:“张大勇,你属狗的啊?” “俺属虎!”张大勇得意地抹了把嘴上的血,“小时候跟爷爷打猎学的!” 多吉从背包掏出草药,熟练地给陆宴包扎:“野猪是闻到孩子气味来的。在藏区,伤害带崽的母兽会招来山神惩罚。” 我望着洞口的月光,突然笑出声。 程阳莫名其妙:“笑啥?” “咱们这也算过命的交情了?”我指着狼狈的众人。 迷彩服成布条的陆宴,满嘴猪毛的张大勇,头发里插着树叶的多吉,还有吓得不敢动弹的程阳。 陆宴突然把剩下的半包烟拍在我手里:“杨少杰,之前的事翻篇了。” 月光下,他眼里的敌意化成了某种炽热的东西,“等回连队里,我请你抽更好的。” 多吉往火堆里添了把柴,跳动的火光映着五张年轻的面孔。在这个充满血腥味和草药香的山洞里,某种比战火更纯粹的情谊正在生根发芽。 远处传来晨鸟的第一声啼叫,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我们肩并肩靠在石壁上,疲惫又满足地闭上眼睛。 明天还有更长的山路要走,但此刻,谁都不愿打破这份难得的安宁。 清晨的山林里,雾气未散 充分休息过的我们一行人拖着疲惫的身躯重新上路。 其实要按我的踏风步,这会儿早该在营房里啃热包子了——但看着身边一瘸一拐的陆宴、挂着树枝当拐杖的程阳,还有时不时扶他俩一把的张大勇和多吉…… 唉,算了,战友比考核重要。 多吉走在最前面开路,迷彩服下摆沾满晨露。这本地通就是不一样——专挑平坦的兽径走,遇到岔路口还能根据苔藓生长方向判断方位。 “多吉哥,”张大勇突然拎起只肥硕的野兔,谄媚得像在问米其林主厨,“这个能烤不?” 多吉头也不回:“藏区兔子是山神信使。” “得嘞!”张大勇立刻撒手,兔子一溜烟窜进灌木丛。——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放生食材了。 看来昨晚的那场经历,对这个没心没肺的汉子也有所触动。 陆宴拄着自制拐杖跟在后面,嘴里不停骂骂咧咧:“那四个白眼狼!等回去看老子不……哎呦!”他踩到湿滑的树根差点摔倒,被程阳一把扶住。 “省点力气走路,大少爷。”程阳说道,“你爸送你来部队变形,真是英明。” 原来陆宴他爹是市里知名企业家,年轻时也当过兵,看不惯儿子整天飙车,直接把人打包扔进了军营。 “老子当年是连里最好的侦察兵,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绣花枕头!” “放屁!”陆宴气得把拐杖往地上一杵,“老子现在也不输他!他敢和野猪较量吗!”说着突然瞄了我一眼,音量骤降,“……当然,没你们,我也不行。” 众人哄笑起来,惊飞一群林鸟。阳光穿过枝叶,在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明明是在考核,却硬生生走出了春游的欢乐氛围。 然而,此刻的我们还不知道,远在二十公里外的营地里,杨傲正为我们承担着一切,雷通气得吹鼻子瞪眼。 连续一天一夜的跋涉,我们五个人的体力早已透支到了极限,纵使心中再欢乐,身体也欢乐不起来了。 双腿像灌了铅,每迈出一步,膝盖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肺里火烧火燎,呼吸间全是铁锈味。背包带勒进肩膀的伤口里,把迷彩服染出深色的血痕。 但谁都没停下。 “还还有多远?”陆宴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他右腿的临时夹板早就散了,现在全靠我和张大勇轮流架着走。 多吉眯起眼睛望向远处——夕阳给连绵的山峦镀上金边,像一排沉睡的巨兽。“翻过前面两座山就是营地。” 程阳突然踉跄了一下,多吉赶紧扶住他。这个书生的脸色白得像纸,可手里还死死攥着那张标满记号的地图。 “走”我咽下喉间的血腥气,把陆宴的胳膊往肩上又拽了拽,“天黑前必须到” 没有人抱怨。 就连最聒噪的张大勇都沉默着——他嘴唇干裂出血,却把最后半壶水分给了其他人。 我们像一串被绳索拴住的伤兵,在崎岖的山路上拖出长长的剪影。 到达营地大门的时候,夕阳像打翻的熔金,泼洒在迷彩帐篷和铁丝网上。我们五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歪歪扭扭地叠在一起,活像一串被烤化的糖人。 陆宴趴在我背上,呼吸喷在我后颈上——热得像个小火炉。他的右腿用树枝和绷带固定着,随着我的脚步一晃一晃。 “坚持住…马上到了…”我喘着粗气,汗水糊住了睫毛。 踏风步早就用不出来了——背着个大小伙子在崎岖山路走二十公里,驴都得累趴下。 多吉和张大勇架着程阳走在旁边。程阳这个文弱书生居然全程没喊一句累——虽然现在看起来像棵被霜打蔫的小白菜。 营门越来越近。 雷通像尊门神似的杵在大门口,作训服袖子撸到手肘,露出花岗岩般的小臂。赵一明捧着记录板站在旁边,眼神复杂。 而杨傲—— 我们的班长正背着装满石块的战术包,在烈日下做蛙跳。迷彩服湿得能拧出水,每跳一下,地上就多一滩汗渍。 “报告!”我嘶哑着嗓子喊,“淬火连一班…杨少杰…” “程阳!” “张大勇!!” “多吉!!!” “…陆…宴…” “考核归队!!!” 雷通的眼神像x光似的扫过来。 先是我磨烂的靴底,再是陆宴血迹斑斑的裤管,最后定格在多吉怀里那包用树叶裹着的野果上—— 沉默。 漫长的十秒钟后,雷通突然转身往营里走:“先都给我去医务室报到!” 第267章 军魂 我们在医务室简单处理完伤口后,杨傲班长推门而入,迷彩服上还沾着训练场的尘土。 他双手叉腰站在我们面前,黝黑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你们几个小子胆可真肥啊!居然敢在林子里搞烧烤,就不怕逮着保护动物进局子?” 张大勇满不在乎地咧着嘴笑:“怕啥?咱们有多吉这个''藏区通''在呢!”说着就要去搂多吉的肩膀。 多吉一把拍开他的手,耳根通红:“闭嘴你!” 程阳挠了挠后脑勺,讪笑道:“班长,您都知道了啊?” “何止知道!”杨傲猛地提高音量,又突然压低声音,“老子替你们写了三千字检查,腿都快练断了!”他作势要敲张大勇的脑袋,最后却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我连忙起身立正:“对不起班长,给你添麻烦了。” 杨傲摆摆手,目光在我们几个身上扫过,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晚上七点,训练场集合开会。”他转身时又补了一句:“穿常服,戴大檐帽。” 暮色渐沉时,整个新兵连整齐列队在训练场。 一百多双军靴踏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晚风拂过崭新的常服,肩上刚发的列兵肩章在夕阳下闪闪发亮。 我们手捧小马扎,像等待检阅的松树林般笔直站立。 “全体都有——坐!” 雷通连长洪亮的声音炸响在主席台上。 一百多个身影同时屈膝落座,马扎与地面碰撞发出整齐的“咔嗒”声。 我的后背绷得笔直,双手紧贴膝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首先——”雷通的声音像出鞘的军刀划破夜空,“恭喜你们全部通过新兵考核!” 掌声如雷暴般骤然响起,张大勇激动得差点站起来,被多吉死死拽住衣角。我的掌心拍得发麻,喉咙里涌起一股热流。 雷通抬手压下掌声,迷彩服下的肌肉线条绷得紧紧的:“从今天起,你们就是真正的边防军人了!”他的目光如探照灯扫过方阵,“记住!边防军的字典里没有‘退缩’二字!我们要用血肉筑成移动的长城,用生命丈量祖国的边疆!” 我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脑海中浮现出边境线上那些被风蚀的界碑。 “但是!”雷通突然厉喝,拳头砸在讲台上发出巨响,“某些同志居然把考核当春游!在林子里烤火野炊!”他的视线如利箭射向我们这边,“要是真在战场上,敌人的子弹早把你们打成筛子了!” 我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常服衬衫黏在皮肤上。程阳的喉结剧烈滚动,多吉的指节因为攥拳太用力而发白。 雷通忽然转身指向主席台后方那面猎猎作响的军旗:“看见那面红旗了吗?从今天起,你们每个人的命都不再只属于自己!”他的声音突然铿锵,“淬火连没有孬种!就算分到其他连队,也得给我活出淬火连的骨气!” 全场静得能听见旗面翻卷的声响。远处传来军营熄灯号悠长的余韵,与雷通的声音重叠在一起:“现在,还有人不知道''淬火''的意思吗?” 一百多个喉咙里同时迸发出呐喊:“知道!”这声浪震得我耳膜生疼,血液在血管里沸腾。 主席台两侧的探照灯突然亮起,将雷通的身影投射成巨大的剪影。 “好!”雷通满意地笑着,“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我就再解释一次!” 他的脸在灯光下泛着白光,“淬火,就是把生铁烧红!捶打!浸冰水!重复千遍万遍!”他的拳头砸在胸口发出闷响,“今天你们就是那块铁,明天要成为坚硬的钢!” 当“解散”的口令响彻夜空时,我们依然保持着跨立姿势。 张大勇脸上挂着两道泪痕,我摸着领口崭新的领花,突然明白那不仅是军衔——那是把生命熔铸进钢铁的誓言。 远处的雪山沉默矗立,像无数先辈的墓碑。我们踏着正步离开训练场时,月光给每个人的肩章都镀上了银边。 回到宿舍,陆宴这小子破天荒地掏出了几瓶好酒,往桌上一放,咧嘴笑道:“今晚不醉不归!” 宿舍里二十四个人挤在一块,围着几张拼起来的桌子。 桌上摆着杨傲班长特意从炊事班打回来的几份卤料——猪耳朵、酱牛肉、花生米,虽然算不上什么大餐,但对平时吃惯了食堂大锅饭的我们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奢侈。 酒瓶一开,气氛就热了起来。 大家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话题从新兵连的糗事聊到考核时的惊险,笑声一阵高过一阵。 可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因为过了今晚,我们就要被分配到不同的连队了。 下次再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聚齐这么多人。 张大勇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说道:“俺爹说,男人要么读书出头,要么当兵报国。”他憨厚地挠了挠头,“俺学习不行,但有一把子力气,扛枪站岗还是够用的!” 众人哄堂大笑,杨傲拍着桌子接话:“那你以后可得去侦察连,别浪费这身板!” 多吉冷不丁插了一句:“就他,大字不识一个,就会吃。” 又是一阵爆笑,张大勇也不恼,反而得意地拍了拍肚子:“能吃是福!” 陆宴没骗我,回营地后,他真给我买了包好烟。他叼着烟,眯着眼,一副老烟枪的架势,挨个给大家散烟。 我接过一根,刚点上抽了两口,就见他醉醺醺地一弹烟灰,结果烟头直接飞进了我的酒杯里。 我一时没注意,仰头就灌,下一秒——“呸!呸呸!”我猛地吐出来,呛得直咳嗽,“陆宴!你大爷的!烟头弹我酒里?!” 陆宴已经笑得歪倒在床上,脸涨得通红,摆着手说:“醉了……真醉了……” 我二话不说,一脚踹过去,他哎哟一声滚到地上,却还在笑。 杨傲班长用胳膊肘顶了顶程阳,挑眉道:“他俩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程阳无奈地摊手:“谁知道,可能是被野猪追的时候。” 酒越喝越凶,话越说越疯。 有人开始唱军歌,跑调跑得离谱,但没人嫌弃,反而跟着吼起来。 张大勇甚至跳上桌子,挥舞着酒瓶喊:“老子以后要当兵王!”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摔下来,被多吉一把拽住。 夜深了,酒瓶空了,人也都东倒西歪。没人回自己的床位,横七竖八地瘫在桌上、地上。 张大勇抱着空酒瓶嘟囔梦话:“多吉…那只山鸡真不能烤吗…” 我靠在墙角,看着这群战友,心里突然有点发酸。明天之后,我们就要各奔东西,但今晚的这份热血和情谊,大概会像这酒一样,越陈越烈,永远烧在记忆里。 夜深了。 我拎着两瓶酒,脚步有些发飘地走向西侧厕所。夜风卷着沙粒拍打在脸上,生疼。营区的路灯早就熄了,只有月光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影子。 “这破地方”我嘟囔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瓶上的标签。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点往厕所跑已经成了习惯,就像每天早上的五公里一样刻进了骨头里。 推开吱呀作响的门,熟悉的氨气味扑面而来。我眯起眼睛适应黑暗,喉咙不自觉地发紧:“师父?” 没有回应。只有水管滴答的水声在空荡荡的厕所里回响。 没有见到老头的身影,确实,我也不确定老头是否在这,毕竟他对我的考核也已经结束了。 马上就要下连队了,看来只能明早再去同他告别了。 我靠在斑驳的瓷砖墙上,拧开酒瓶盖。白酒的辛辣混着厕所的臭味直冲脑门,呛得我眼眶发热。 仰头灌了一大口,火烧般的液体顺着食道滚下去。 “妈的,还说要教我真手段,看来他也懈怠了我对着空气举了举酒瓶,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晃了晃。 这段时间来,确实同老头学了些本事,但好像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不过,技多不压身嘛… 第268章 清扶 月光从高处的气窗斜斜地切进来,在地上画出一道惨白的分界线。我盯着那道光线出神,突然,一个石子飞来。 我左手握着半瓶二锅头,右手随意一抬,那颗石子就像投怀送抱的初恋女友般乖巧地落入掌心。 自从跟这糟老头子学艺,我的感官敏锐不像我自己。 突然,背后传来熟悉地咳嗽声。 “兔崽子,大半夜在这茅坑上喝闷酒?”沙哑的声音带着笑意。 我猛地转身,酒瓶差点脱手。老头蹲在隔间顶上像只老猫,浑浊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光。 “师父…您来了…”我的嗓子突然哑了,“我还以为…” 老头轻巧地跳下来,落地时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以为什么?” “以为什么?”老头轻巧地跳下来,膝盖发出类似老式木门转轴的咯吱声。 “以为您已经驾鹤西去了…” 我说着,反手把另一瓶酒甩过去,当然,我知道老头肯定能接住,这就像是师徒之间的试探一般。 “放屁,老子命硬着呢。”老头手腕一翻,酒瓶就像被磁铁吸住似的黏在他掌心。他拧开瓶盖深深一嗅,皱纹里顿时开出朵菊花,“好酒啊,算你小子有心了,哪来的?” 我当然搞不到这好酒,是陆宴搞来了的,我这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我咧嘴一笑,酒瓶举得像个准备起义的暴徒:“师父,敬您一杯。祝您老人家永远这么为老不尊。” “想当年,能跟老子喝酒的,那都是一方人物。”老头嘴上嫌弃,手上却很诚实地碰了碰我的酒瓶,“现在倒好,沦落到跟个尿遁的小兵蛋子对饮。” “您老怎么知道我之后不会成为一方人物!”我灌了口酒,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烧到胃里,“江湖代有才人出” “是代有蠢材出?”老头翻了个白眼,“少废话,大半夜,不会真来找老头子我喝酒,有事?” 酒劲上涌,我盯着瓷砖缝里顽强生长的青苔:“明天就下连队了…” 老头喝酒的动作顿了顿。月光突然被云层遮住,黑暗中只剩两个明明灭灭的酒瓶反光。 “下就下呗,”他声音突然变得像块晒干的老陈皮,“关我屁事。” “您不是还欠我套真功夫吗?”我故意把酒瓶晃得叮当响。 “现在知道急了?”老头嗤笑一声,突然把酒瓶往地上一墩,“行,今晚就让你开开眼!”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老头已经蹿上洗手台。 一大把年纪的人灵活得像只发情的猴子,脚尖在水龙头轻轻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 月光恰在此时破云而出,照得他破旧衣服上的补丁闪闪发亮。 “看好了!这招叫流风回雪!” 老头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仿佛有十几个他在同时动作。 掌风掠过潮湿的墙面,带起的水珠在空中划出晶莹的轨迹,真像被风吹散的雪花。 最绝的是他始终踩着洗手台边缘那不到五厘米的宽度,活像在表演高空走钢丝。 我就着老头的拳势,仰头灌下一口烈酒。滚烫的酒液滑过喉咙的刹那—— 眼前的世界骤然变了。 老头的掌风在月光下凝出可见的轨迹,像寒冬呵出的白气,又像大漠被风卷起的细沙。每一式都带着某种韵律,与我的心跳诡异地同步。 酒意上涌,拳影翻飞。 我突然明白了古人为什么喜欢借着舞剑下酒——这他妈才是男人的浪漫!什么ktv酒,比得上月下看高手打一套绝学? “啪!”一个没留神,一颗石子将我手里的酒瓶掉了。 老头投来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认真看!” “您继续,继续”我讪笑着捡起酒瓶,发现里面居然还剩小半——看来我接东西的本事确实长进了。 老头突然变招,双掌如推磨般缓缓画圆。 明明动作慢得像公园打太极的老头老太太,厕所里的空气却突然凝滞起来。 我后颈的汗毛集体起立致敬,这感觉就像暴风雨前的低气压。 “逆风斩浪!用于逆境反击!” “哗啦——”身后整排隔间门突然同时剧烈晃动,仿佛有看不见的巨浪拍过。 最夸张的是,我分明看见有只正在偷窥的壁虎被气流掀了个跟头,骂骂咧咧地钻进了排水管。 “师父,这招”我刚要开口,老头已经跃至半空。 他枯瘦的身躯此刻竟显出几分仙风道骨,破旧的衣袂翻飞,颇有横扫千军之势,如狂风袭卷。 “风卷残云!” “砰!” 水龙头突然爆开,喷出的水柱在空中扭曲成诡异的水龙卷。 我的迷彩服瞬间湿透,却顾不得擦拭——老头的身影在水雾中时隐时现,每一掌推出都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 挂在墙上的拖把当场解体,拖布头像被机枪扫射般钉进了天花板。 “最后一式——”老头的声音突然变得洪钟大吕,他凌空翻转,双掌朝我虚按,“排山倒海!” 我发誓我真的想躲。但那股力量来得太快太猛,就像被十级台风当面糊了一脸。 后背狠狠撞上墙壁的瞬间,我听见自己肺里的空气被挤出的声音,以及墙体开裂的细微声响。 “咳咳师父”我滑坐在地上,手里居然还死死攥着那个酒瓶,“您这是要清理门户啊” 老头轻飘飘落地,脸不红气不喘地抿了口酒:“怎么样?不比那劳什子七杀拳差?” 我挣扎着爬起来,突然发现刚才被击中的墙面瓷砖碎了几块——露出后面锈迹斑斑的钢筋。 而更诡异的是,满地狼藉中,我们两个的酒瓶居然都完好无损。 酒瓶僵在嘴边。 这个教了我两个月偷鸡摸狗的老混混到底什么来头? “学会了吗?”老头眯着眼睛,饮一口酒倒进嘴里,喉结上下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厕所里格外响亮。 我晃了晃发沉的脑袋,感觉眼前的师父突然变成了三个。 酒精让舌头像是借来的,说话都不太利索:“师师父,您当我是神仙啊?嗝——更何况我现在看您都有重影” 老头摇了摇头,破旧的衣领随着动作发出布料摩擦的声响:“罢了罢了,横竖教你了,能记住多少看你造化。”他顿了顿,又小声嘀咕:“反正仇得你自己报…” 我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酸涩。功夫这种东西,哪有什么速成的捷径? 就像武侠小说里常说的,练武就像腌咸菜,时间不够就是不入味。 明天我就要下连队,老头这套手段,怕是要和我的新兵生涯一样,永远停留在“入门级”了。 但我还是不死心,借着酒劲追问:“师父这套功夫,叫啥名堂来着?” 老头仰头把酒瓶倒扣过来,最后一滴酒悬在瓶口要落不落,活像他此刻欲言又止的表情。 “清扶手,”他终于开口,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一共十二势…” 我点点头,酒精让思维变得迟钝,反而没那么焦虑了。突然觉得,比起纠结学不学得会,不如珍惜眼前这个陪我在厕所喝酒的怪老头。 “知道了,师父!”我猛地举起酒瓶,动作太猛差点把剩下的酒全洒出来。 老头明显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月光从气窗斜斜地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那些皱纹看起来更深了。 “喝!”他最终只是简短地回应,酒瓶和我的一碰,发出清脆的“叮”声。 我们就这样,一老一少,一个蹲在洗手台上,一个靠在裂了缝的墙边,在这间弥漫着消毒水味和酒气的军营厕所里,像两个江湖浪人般推杯换盏。 第269章 留队 我是在一阵尖锐的头痛中醒来的。睁开眼时,天花板在视野里打着转,喉咙干得像吞了把高原的沙子。 昨晚厕所里的酒气、掌风和老头的笑声还残留在记忆里,混着此刻宿舍里飘散的烟草味,构成一种奇特的宿醉体验。 “见鬼了”我撑起身子,发现宿舍空了大半。 原本挤满新兵的铁架床如今像被收割过的麦田,只剩下零星几个“麦穗”还杵在那儿。 杨傲坐在床头抽烟,张大勇正神经质地咬着指甲,程阳和多吉在无声地整理已经打包好的行李,陆宴则对着小镜子反复调整着领口。 “哟,我们的酒仙醒了?”陆宴从镜子里瞥了我一眼。 我揉了揉太阳穴:“谁把我弄回来的?” “你出去过吗?”张大勇接过话茬。 我抹了抹嘴,差点暴露,摸了摸脑袋:“没有,没有,喝蒙了。” 记忆的碎片突然闪回——老头身上混合着白酒和汗酸的味道,他骨节突出的肩膀硌得我胃疼,剩下的就不记得了… “张明他们呢?”我岔开话题,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天刚亮就滚蛋了。”程阳把毛巾甩在肩上,水珠溅到我脸上,“省城四连,伙食比这里都好,真是狠狠地羡慕了。” 多吉突然从被窝里探出头:“我们是不是被忘了?”他浓重的藏区口音让这句话听起来像在诵经。 宿舍顿时安静得能听见暖气管道里的流水声。 杨傲蹲在床头吞云吐雾,烟灰缸里堆满烟头,活像微型喀喇昆仑山脉。 这位平日雷厉风行的班长,此刻沉默得像块风化的界碑。 张大勇突然踹了脚床架,铁架子发出垂死挣扎般的呻吟:“班长!咱们是不是犯纪律了?我记得我在连里表现得很优秀啊,怎么我没有被分配到省四连……” 杨傲没有接话,只是一味地抽着烟。 “别多想了。”我的头还是晕晕的,但已经清醒不少,“要真是违纪,纠察队早把我们一锅端了。” 我摸出皱巴巴的烟盒,发现只剩最后一根。刚要点上,宿舍门突然被踹开。雷通和赵一明像两尊门神似的堵在门口,军装上的霜花还没化净。 “雷队!赵指导!”我们触电般弹起来敬礼。 我手忙脚乱把烟塞回口袋,结果烫到了大腿内侧——这下真成“淬火”了。 雷通的目光像探照灯扫过每个人。当他看到我时,我发现他鼻孔扩张了一下,肯定闻到了我身上隔夜的酒气。 但出乎意料,他竟没当场发作。 “知道为什么你们还没分配连队吗?”雷通的声音像在砂石路上拖铁皮。 我们集体摇头,动作整齐得像训练有素的招财猫。 雷通突然拍向墙面,震得光荣榜上的标兵照片哗啦啦响:“一个新兵考核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明明准备物资足够回营,非要惹是生非!” 他每说一句就往前一步,我们集体后仰,活像遭遇风浪的舢板。 “要是让别人知道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是淬火连出去的“雷通突然露出狞笑,\"老子不如现在就把你们埋雪堆里当路标!” 赵一明适时递上一份文件,声音温和得像在宣读婚礼誓词:“淬火连一班,班长杨傲,成员杨少杰、张大勇、多吉、程阳、陆宴。” 他顿了顿,“即日起编入边防队,由雷队长直接负责。” 空气凝固了。陆宴“啪”得一下瘫坐在床上,程阳刚背起的背包带突然崩断,洗漱用品滚了一地。多吉满脸震惊,而张大勇——这货居然在傻笑。 “意思是”我嗓子发干,“我们被留队了?” 雷通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怎么?舍不得那些坐卡车的机会?”他转身走向门口,“收拾东西,下午靶场集合。” 等脚步声远去,宿舍瞬间炸锅。 张大勇一把抱起多吉转圈:“太好了,我们没有违纪,还可以继续当兵!” 没想到这小子关注的是这个点,难怪只有他一个人笑得出来。 程阳和陆宴都瘫坐在床上,像是还没有从中缓过来,说来也是,没有人想一直被困在这茫茫雪山之中,特别是程阳这种想提干的大学生兵和陆宴这种不想吃苦的富二代。 我望向窗外连绵的雪山,突然明白了老头昨晚的淡定。这老家伙肯定早就得到了我被留队的消息。 那些多教的招式,不是临别赠礼,而是课程预习? 杨傲淡定地躺在床上,似乎对这些事情早有预料。 “喂!”陆宴突然扔来个东西,我下意识接住——是瓶醒酒药,“赶紧的,别下午打靶时把子弹喂给天上的秃鹫。” 我拧开药瓶,苦笑着想:看来在这座雪山的囚笼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雷通走后没多久,一个老兵推门进来,怀里抱着个纸箱子,往地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手机。”他言简意赅地说。 宿舍里瞬间炸了锅。 三个月没碰手机,我们几个像饿狼见了肉一样扑上去,疯狂翻找自己的设备。 充电器插头噼里啪啦怼进插座,屏幕亮起的瞬间,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一种近乎虔诚的激动。 我抓起自己的手机,按下开机键,屏幕亮起的那一刻,消息提示音像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炸开。 黄子豪:阿杰,你他妈还活着吗? 黄子豪:靠,再不回消息我当你被特种部队秘密处决了。 黄子豪:听说新兵连会没收手机,你不会真失联了? 我嘴角抽了抽,这家伙还是老样子,消息发得跟催命似的。 我快速回了句:“活着,刚放出来。” 接着往下翻,还有几条是学校里的兄弟发的,问我部队苦不苦,有没有被老兵欺负。 我一一回复完,又给爸妈发了条语音:“爸、妈,我在连队,一切都好。” 最后,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黄文菲的聊天框。 上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三个月前,她发了个“加油”的表情包。 我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最终只发了句:“我现在是一名合格的军人了!” 发完消息,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王兵的电话。 “嘟——” 漫长的等待音在耳边回荡。三个月没联系,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换了号码,但手指还是死死攥着手机,生怕错过哪怕一秒的通话。 二十多秒后,电话那头终于传来熟悉的声音:“阿杰?” “兵哥!”我喉咙一紧,眼眶瞬间发热。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接着是大头的声音:“阿杰打来的吗?卧槽,真是阿杰。” 听到他俩的声音,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们还在一起,还活着,这就够了。 “兵哥,你们现在怎么样?”我压低声音问。 “好得很。”王兵的语气轻松了不少,“我现在是省城‘青锋会’的二把手,虽然只是省城的二流帮派,但日子还算滋润。” 青锋会?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省城某个地下帮派。以王兵的手段,混到这个位置倒也不奇怪。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你们得注意安全。” “放心,死不了。”王兵笑着说道:“倒是你,在部队怎么样?是不是壮了一圈?等你回来,我可能都打不过你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一时语塞。 三个月的新兵连,我的确壮实了不少,但王兵的实力也不算差,现在的我,没准真能同他斗一斗,想到这,我摇了摇脑袋。 我都在想些什么啊,居然想和王兵打架。 王兵见我沉默,以为是部队里有纪律,立刻说道:“不方便说就算了,你好好当兵,我们这边不用你操心。” 第270章 背叛 “不是不方便说……”我挠了挠头,“就是……” 其实我心里有千言万语想对王兵说。我想告诉他这三个月来的训练过程,告诉他现在遇到的班长和他像是一类人,告诉他我那个神出鬼没的师父有多深藏不露。 可话到嘴边,却像被高原的冷风冻住了似的,怎么都组织不起来。 最后,我只能闷闷地说:“兵哥,等我一退伍,就回去帮你们。”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咔嗒”的声响,王兵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的气息通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疲惫:“嗯。”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我心头一紧。 “只是我们还没有那伙人的消息。”王兵的声音低沉下来,像是压抑着什么,“我还得再向上爬,争取早日摸清他们!” 他说“向上爬”时,语气里带着狠劲,我几乎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得像刀子,那是他下定决心时才会露出的神情。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兵哥,我在藏区见到雾孤狼了。”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几秒后,王兵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他也在部队里?” “那倒不是。” “他被军方抓了?” “也没有。” 王兵的语气变得急促:“那你怎么见到他的?阿杰,你别告诉我你当逃兵了!当逃兵可是要成黑户的!” “没有没有!”我赶紧解释,“这事说来话长,有机会再跟你细说。” 王兵沉默了几秒,最终只回了一句:“行,你自己小心,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先挂了。” 电话挂断后,我盯着屏幕发了一会儿呆。 宿舍里,其他人还在热火朝天地打电话、发消息,笑声和骂声混成一片。 而我,却突然觉得手里的手机变得沉甸甸的。 省城 王兵坐在老板椅上,指尖的香烟燃到尽头,烫得他微微一颤。 他盯着手机屏幕,我最后那句“等我一退伍,就回去帮你们”还回荡在耳边。 “呵,傻小子……”他低声骂了句,嘴角却扯出一丝笑意。 “砰!砰!砰!” 敲门声急促得像催命。 “进。”王兵头也不抬,声音冷得像块铁。 门被推开,一个穿花西装的男人弯腰走了进来,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脸上堆着假笑:“兵哥,做事了。” 王兵慢悠悠地掐灭烟头,起身时顺手将手机揣进兜里。大头从沙发上站起来,习惯性地跟在他身后。 门外,十几个马仔齐刷刷站成两排,见王兵出来,纷纷低头:“兵哥!” 花西装却突然横跨一步拦住他:“大头哥,会长有别的任务给你。” “放你娘的屁!”大头一把揪住花西装的领子,“老子跟兵哥从来形影不离!” 花西装脖子被勒得发红,却依然沉稳:“这是会长的意思。” “大头。”王兵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走廊瞬间安静。 大头松开手,狠狠瞪了花西装一眼,退回房间。 王兵和花西装带着十几号人走向电梯。 走廊上,花西装变戏法似的摸出个帆布袋,挨个收手机。这是省城帮派的规矩——干脏活前先断联系,防的就是有人吃里扒外。 轮到王兵时,花西装的笑容更深了:“兵哥,老规矩。” 王兵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咧嘴一笑,把手机扔进袋子:“带路。” 电梯一直下到地下负一层的停车场,停车场里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和两辆面包车。 三辆车静悄悄地驶出停车场。王兵和花西装坐在黑色轿车后排,车窗贴着深色膜,街灯的光斑像水一样在两人脸上流淌。 “今晚动的谁?”王兵突然问。 花西装整理着被大头扯歪的领带,闻言手一顿:“兵哥,您这不合规矩啊。” 王兵嗤笑一声,不再说话。 王兵做事,一向不知道对方是谁,这也是他能快速坐上现在这个位置的原因,有事他真上。 厂房孤零零地立在郊区,像头蹲伏的野兽。下车时,王兵注意到面包车后门开着,有人正在分发武器——钢管、砍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花西装递来一根钢管,王兵没接,从后腰摸出自己的甩棍,“咔”地甩开:“用惯了这个。” 众人排成扇形站在厂房中央,铁皮屋顶漏下的月光把影子拉得很长。王兵点了支烟蹲在角落,火星在黑暗里明灭,像是在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下一秒,站在王兵身旁的花西装,手腕一抖,抬起手中的钢管。 “得罪了,兵哥!” 花西装手中的钢管,朝着王兵的脑袋横扫。 钢管破空的瞬间,王兵瞳孔骤缩。烟头划出一道橘色弧线,他侧身闪避,甩棍如毒蛇出洞,“啪”地抽在花西装大腿上。 花西装踉跄后退,表情扭曲。 王兵纵然起身,盯着花西装问道:“这是你的意思,”他的声音比钢管还冷,“还是会长的意思?” 花西装捂着被抽中的大腿后退:“兵哥觉得呢?” 王兵低着头,沉吟道:“明白了。” 花西装示意身后的十来号人:“动手!” 整个厂房只有一个出口,此时已经被人围住,王兵只能逆着人群而上。 钢管和砍刀从四面八方劈来。王兵的甩棍舞成一片银光,每一次挥击都伴着骨肉碰撞的闷响。有人鼻梁塌陷着倒下,有人抱着膝盖惨叫,但更多的人前赴后继地扑上来。 “砰!” 一根钢管重重砸在王兵后背,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甩棍脱手飞出。十几只脚立刻雨点般踹下来,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花西装一瘸一拐地走近,钢管抵住王兵下巴:“抱歉了兵哥,这是会长的命令!” 花西装招呼来几个小弟,“把他关起来!” 几名小弟架着王兵,跟在花西装的身后,走向了厂房的地下室。 地下室暗无天日,只能听见水滴掉落的声音,殊不知,这里居然安置着如牢房般的铁笼。 铁笼锈迹斑斑,血腥味混着霉味往鼻子里钻。王兵被扔进去时,听见花西装正在打电话:“搞定了。” 铁门关闭的巨响中,电话那头暴怒的嗓音从话筒里漏出来:“居然还想踩着我往上爬?!” 花西装挂掉电话,发现笼子里的王兵正冲他笑,满嘴是血却笑得瘆人:“花,猜猜你什么时候进这个笼子?” “兵哥说笑了。”花西装转身走向楼梯,皮鞋踩在铁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会长念旧情,还留你一条命。” “呵,他只是不敢杀我罢了!”王兵啐出一口血沫,声音里带着狠劲。 花西装脚步一顿,却没回头,皮鞋敲击水泥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黑暗的走廊尽头。 王兵瘫坐在铁笼里,肋骨的剧痛让他呼吸都带着铁锈味。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关节处传来钻心的疼——刚才那一棍子差点废了他右手。 “呃” 突然,一声微弱的呻吟从隔壁传来。 王兵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谁?!” 黑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是个沙哑的男声:“没想到还有人也被关了进来兄弟,你家的地也被青锋会给盯上了?” 王兵瞳孔一缩。 他在青锋会混了两个月,从不知道这破厂房底下还藏着地牢,更不知道这里还关着别人! “你是?”王兵眯起眼睛,试图透过铁栏看清对方。 “罢了,同为阶下囚,都是没命之人”那人咳嗽了几声,“告诉你也无妨。我是梅花剧院的院长,肖落梅。小兄弟是?” 第271章 惊变 梅花剧院? 王兵眉头一皱——那可是省城老牌戏园子,一个月前突然关门歇业,传闻说是老板卷款跑路了。 “我叫王兵。”他淡淡道。 “王兵兄弟怎么也被关进来了?”肖落梅的声音带着几分同病相怜的唏嘘。 “遇到二五仔了。”王兵冷笑,“不过我兄弟很快就会来救我出去。” “是吗?”肖落梅叹了口气,“这地方可不好找” “放心,”王兵突然咧嘴一笑,扯得嘴角伤口又渗出血丝,“我兄弟肯定会找得到。” “这么自信?”肖落梅似乎被他的态度逗乐了。 见对方没放在心上,王兵嗤笑一声:“要不我们赌一把?” “赌什么?” “赌什么”王兵的声音突然压低,在黑暗的地牢里显得格外阴冷,“我总得先知道你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隔壁铁笼的呼吸声明显一滞。 过了足足十秒,肖落梅才幽幽开口:“年轻人,人心不足蛇吞象”他的声音忽然带上了几分戏腔的韵味,“就赌我这一身本事怎么样?” “你的一身本事?”王兵差点笑出声。 他借着地牢顶部漏下的微光,打量着隔壁笼子里那个瘦削的身影——梅花剧院院长?说得好听,不就是个过气的戏子吗?学那咿咿呀呀的唱腔有什么用? “算了,”王兵懒洋洋地靠在铁栏上,“我要你那一身本事没什么用。” “无知小儿!”肖落梅突然提高了声调,竟带着几分舞台上的铿锵,“你有什么赌注?” “二十万怎么样?” “二十万?”肖落梅冷笑一声,手腕上的镣铐哗啦作响,“我这身功夫是老祖宗上百年的传承,你当是街边卖艺的把式?” 王兵撇撇嘴。要是放在三十年前,唱戏的确实风光,可现在?连公园里跳广场舞的大妈都比他们受欢迎。 “有那一身本事,”王兵故意拖长声调,“怎么还被关在这?” “奸人所害!”肖落梅猛地抓住铁栏,王兵这才注意到他的手指关节异常粗大,根本不像寻常戏子的手。 夜更深了。 王兵躺在地上,正琢磨着怎么用刀片撬锁,突然听见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兵哥?” 王兵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大头!” 隔壁铁笼传来肖落梅惊讶的声音:“王兵兄弟,你这兄弟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抓两个小弟问问不就知道了!”大头说着,双手抓住铁锁,肌肉虬结的手臂猛地发力—— “咔嚓!” 足有拇指粗的铁锁应声而断。 肖落梅倒吸一口冷气:“这” 王兵活动着手腕走出来,冲隔壁扬了扬下巴:“把他也放出来。” 大头如法炮制,又是一声脆响。肖落梅颤巍巍地走出铁笼,月光下终于显露出真容—— 这是个约莫五十岁的男人,两鬓斑白,却留着及肩的长发,消瘦的脸庞上带着不健康的蜡黄。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即便在虚弱状态下,依然亮得吓人。 “王兵兄弟,”肖落梅郑重地作了个揖,动作行云流水,“这场赌局,肖某甘拜下风。”他的目光落在大头隆起的肌肉上,“这位兄弟力能开锁,想必也是练家子?” “那是,”王兵得意地拍拍大头肩膀,“我还有个兄弟在藏区当兵呢。” 三人悄无声息地溜出厂房。夜风拂面,肖落梅突然开口:“你们可有去处?” 王兵和大头对视一眼——青锋会是回不去了,其他帮派也不敢收留他们这样的“叛徒”。 见二人沉默,肖落梅轻抚长须:“若是不嫌弃,可暂住我那。” 梅花剧院坐落在省城老区,朱漆大门上的铜钉早已黯淡无光。 “这边走。”肖落梅带着二人绕到后门,楼梯吱呀作响,空气中飘浮着陈旧的檀香味。 王兵打量着二楼隔间——这里与其说是住所,不如说是个小型戏服仓库。墙上挂满各色戏服,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彩光。 “条件简陋,将就一下。”肖落梅推开偏房木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王兵随意地往长凳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感激道:“这就够了,多谢。” 大头则直接往地上一躺,鼾声如雷。对他来说,有片瓦遮头就是五星级酒店,倒头就睡才是人生真谛。 天光大亮时,王兵伸着懒腰走出隔间,终于看清了整个梅花剧院的全貌—— 一楼是能容纳数百人的观众席,朱漆斑驳的舞台上方悬着块褪色的匾额,上书“梅花三弄”四个大字。 而后院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青石板铺就的练功场,兵器架上十八般武器样样俱全,角落里还摆着几个扎满飞镖的人形靶子。 “王兵兄弟,坐下吃饭。” 肖落梅的声音传来。 后院支起的长桌旁,二十几个穿着练功服的男女正围坐用膳。 见王兵走来,所有人齐刷刷抬头,眼神活像在看一只闯进鸡窝的黄鼠狼。 尤其是肖落梅身旁那个扎马尾的姑娘,一双杏眼瞪得快要喷出火来。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王兵虽有疑惑,但还是大咧咧地坐下,舀了碗粥。 王兵喝了口粥,又抬头看向众人,随即看向那名对他敌意最深的姑娘:“你瞪我干嘛?” “肖雨!”肖落梅皱眉,“王兵可是你爹的救命恩人,你怎么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 “救命恩人?”名叫肖雨的姑娘“啪”地摔下筷子,“爸,这王兵就是青锋会的人,我去青锋会踩点的时候就见过他,他在青锋会的地位不低!” “当啷——” 不知谁的碗摔在了地上。 肖落梅猛地站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铁骨折扇,“唰”地展开时,扇面寒光一闪——那根本不是纸扇,而是精钢打造的刃扇! “王兵兄弟,此话当真?” 王兵没有过多理会,只是淡然回应:“真!” 二十几个戏子瞬间变脸。长枪短刀出鞘声此起彼伏,矛头皆指王兵,刚才还其乐融融的早饭现场,转眼成了杀气腾腾的鸿门宴。 王兵慢条斯理地啃上一口馒头,抬眼扫视四周:“至于么?” “王兵,”肖落梅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接近我,是不是有所意图,难怪昨晚同我打赌,我看,你也是冲着梅花剧院的地契来的!” 王兵一脑子黑线,这肖落梅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他这剧院这么破,谁会想要啊。 不过此时的王兵已是百口莫辩。 “轰!” 二楼栏杆突然爆裂,大头如同人形炮弹般砸进院子,青石板当场裂成蛛网状。 他摆出格斗架势,拳头捏得咯咯响:“狗日的!恩将仇报,早知道昨晚让你烂在地牢里!”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半大孩子慌慌张张冲进来:“院长!不好了。” 肖落梅询问:“小六子,出什么事了?” 小六子说道:“李元彪带人把前门给堵了。” 肖落梅脸色骤变:“所有人去前门!别让他踏进来半步,这里交给我!” 刀枪如林撤向后门,转眼间后院只剩三人对峙。肖落梅的折扇指向王兵咽喉:“好你个王兵,倒是用一招苦肉计,把我耍得团团转。” “肖院长,如果我告诉你——”王兵喝完最后一口粥,站起身,突然笑了,“我也是被李元彪搞成这样的,你信么?” 第272章 守护 梅花剧院门口,夕阳的余晖给那辆锃亮的黑色轿车镀了层金边,活像只趴窝的肥乌鸦。 旁边几辆面包车排得整整齐齐,跟小学生春游似的。 车门“哗啦”一开,钻出个梳着油光水滑大背头的墨镜男——那发胶用量,苍蝇站上去都得劈叉。 这位爷把西装往肩上一甩,活像披着件战袍,偏就不肯好好穿。嘴里叼着的雪茄比他小拇指还粗,喷出的烟雾活像老式蒸汽火车头。 “咔嗒”一声,轿车司机小跑着过来,那点头哈腰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给皇上打千儿。 墨镜男深吸一口雪茄,腮帮子凹出两个酒窝,突然抬手一挥——好家伙!面包车里“噼里啪啦”蹦出五六十号人,手里的钢管铁棍叮当作响,活像要开五金店年会。 “给老子把门拆了!”墨镜男嗓子眼里卡着痰似的吼道。 话音刚落,剧院大门“吱呀”自己开了,涌出二十来个戏子,正是刚才围殴王兵的那帮人。 领头的肖雨把水袖一甩,叉腰就骂:“李元彪!你敢动一下剧院试试!” 李元彪不紧不慢弹了弹雪茄灰,那派头活像在演上海滩续集:“肖雨,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把剧院的地契交给我,我马上放了你爸,我能出的价,够你们父女俩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到时候这里翻盖成洗脚城,你们来,我给你们打八折!” 戏子们面面相觑,皆是懵逼。肖雨“呸”了一声:“做你的春秋大梦!” “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元彪把雪茄往地上一摔,溅起的火星差点燎着他锃亮的皮鞋。 他掏出最新款土豪金手机,得意洋洋晃了晃:“看来你是一点都不担心你父亲的死活啊,也好,我这就让你听听你爸的惨叫声!” 二十几个戏子齐刷刷摆出看戏的架势,有个武生甚至摸出把瓜子。电话还没接通,大门里突然晃出三道身影。 李元彪一手打着电话,一脸正经,脸上的墨镜“啪嗒”掉在地上,碎得比他此刻的尊严还彻底。 “李总,来剧院不听戏,怎么想听惨叫声啊。”肖落梅摇着折扇踱步而出,身后跟着带着伤的王兵和大头,那扇子摇得,活像在给李元彪即将崩溃的心态煽风点火。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大哥?” 李元彪看着完好无损的肖落梅,气得把手机当惊堂木拍:“废物!让你关个人都能关丢!你他妈是拿泡面当锁用的吗?” 此时厂房地下室里,花西装左手盒饭右手电话,盯着空荡荡的铁笼子怀疑人生:“奇了怪了我明明锁了啊” 王兵揉着淤青的嘴角乐了:“彪哥,我真心待你,你居然背后阴我,就是你这样没脑子,青锋会才会一辈子上不了台面。” “王兵!你他妈还有脸说,”李元彪气得大背头都炸毛了,活像只愤怒的河豚:“老子好心收你,待你参加集会,你他妈居然想搭上六联帮,想踩着老子往上爬,想都不要想,老子能给你的,老子也能毁了,老子现在最后的,就是昨天留你一命!” “现在后悔晚啦!”王兵嘚瑟道:“没我帮忙,你觉得你有资格参加集会?” “王兵!”李元彪彻底破防,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藏獒,扯着嗓子嚎道:“都给老子上!谁能拿下肖落梅,我就给谁十万!” 重金之下必有莽夫。 几十号打手眼珠子顿时冒出绿光,手里的钢管、砍刀叮叮当当敲得震天响,活像群急着开饭的丐帮弟子。 戏班这边却出奇地安静。 二十几个戏子,马步一扎,手中红缨枪、九节鞭、长刀、短刃摆出起手式——那架势,活脱脱是从戏曲连环画里蹦出来的天兵天将。 “哐当”一声脆响,不知谁先动了手。两拨人马瞬间撞在一起,场面顿时比春晚武术节目还热闹三分。 只见一个武生打扮的汉子,手中红缨枪舞得虎虎生风,枪杆子“啪”地抽在混混手腕上,逼得对方砍刀脱手,却愣是不往要害招呼,反倒像是生怕戳伤了人似的。 另一个戏子更是离谱,明明一记大刀阔斧就能让对方当场趴下,结果临到跟前硬是收了七分力,改成了“推窗望月”,轻轻一拨,把人推了个趔趄就算完事。 王兵心里直犯嘀咕。这帮人招式精妙,身法灵活,可偏偏束手束脚,活像是台上演武戏——招式漂亮归漂亮,可半点杀伐气都没有。 正想着,旁边突然传来“哎哟”一声——原来是个年轻戏子,明明已经用锁喉拿住了对手,结果愣是下不去手掐,反被对方一肘子怼在肚子上,疼得弯下了腰。 王兵看得直摇头,得,这帮人功夫是有的,就是心太软。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帮戏子哪怕是在拼命,也还记着梨园行的规矩:武戏文唱,点到为止。 “兵哥,帮不帮?”大头搓着沙包大的拳头问道。 王兵把衬衫袖子一撸,露出精壮的小臂:“帮!帮肖院长!” 话音未落,王兵已如离弦之箭蹿出三米远。只见他一个滑跪,右腿贴着地面横扫而出,正中某个黄毛的脚踝。 “哎哟我滴妈——”黄毛还没骂完,手里的钢管就易了主。 王兵掂了掂钢管,咧嘴一笑。转身就是一甩,钢管“铛”地架住背后偷袭的砍刀。借势一个鹞子翻身,钢管带着风声“啪”地抽在对方小腿上,那混混当场捂着小腿跳起了踢踏舞。 大头那边更是凶残。这憨货直接来了招“蛮牛冲阵”,两百斤的体重配上加速度,活像台人形坦克。 “砰砰”两声闷响,两个倒霉蛋直接被撞得双脚离地,手里的家伙天女散花般飞了出去。 有个不怕死的举着砍刀扎来,大头不躲不闪,蒲扇大的手掌“啪”地来了招“空手入白刃”。 指头一拧,那砍刀就跟麻花似的扭成了废铁。反手一击重拳挥出,还没碰到对方,拳风就已经吓得对方连滚带爬钻进了面包车底。 肖落梅一边扇着折扇,一边看向大头的动作,突然眯着眼道:“七杀拳?” 肖雨也冲入人群中,打得那叫一个花哨。手中白绫“唰”地飞出,活像两条白蛇出洞。 先是一招“玉带缠腰”捆住个红毛,手腕轻抖——“走你!” 那红毛顿时成了人形陀螺飞转出去,在空中划出完美抛物线,“咚”地砸翻三个同伙。 小姑娘正得意呢,突然脑后生风——两把明晃晃的砍刀眼看就要给她做个新发型。 千钧一发之际,大头一个“猛虎扑食”冲来,左手搂住肖雨的杨柳细腰,右手“砰砰”两记重拳挥出,两个偷袭者顿时捂着下巴跳起了天鹅湖。 “谢、谢谢”肖雨红着脸推开这憨货,转身就来了招“天女散花”,白绫舞得密不透风,活像个高速旋转的机,近身的混混全被抽得满脸开花。 肖落梅始终气定神闲。 眼见爱女遇险,手中折扇“唰”地飞出,在空中划出道银色弧线。 “咻咻咻”连削三人手腕,最后竟神奇地飞回手中——这手“回风拂柳”的暗器功夫,果真了得。 紧接着,只见腮帮子一鼓,“噗噗噗”吐出三枚钢针,还未见钢针的走向,就先听到人群中有三名混混倒地发出惨叫。 王兵刚一个侧身肘击放倒一个混混,眼角余光就瞥见肖落梅那边的情况。 这特么也行?! “卧槽?!”王兵瞪大眼睛,没想到,在川剧里常见的“口中藏针”还可以这样用,一直以为那只是博人一笑的表演手段而已。 李元彪见大事不妙,赶忙钻进轿车里,在车里边擦冷汗边喊:“快开车!这帮唱戏的,真他妈有刚!”黑色轿车轮胎磨得直冒青烟,逃得比被狗追的偷车贼还快。 老大都溜了,剩下的小混混们顿时作鸟兽散。 有个戴大金链子的边跑边喊:“兄弟们撤!这十万块还不够医药费呢的!” 第273章 荒诞 众人刚踏回剧院大门,王兵便一把拽住肖落梅的袖子,目光灼灼:“肖院长,昨晚的赌约还作数的话——我要学你这一身本事!” 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现在的自己,还远不够强。要想对付那伙牛鬼蛇神,自己必须要有能傍身的手段…… 肖落梅“啪”地甩开折扇,慢悠悠地摇着,眼神却犀利如刀:“你们青锋会是不是专挑老头子薅羊毛?会长要我的地契,二把手要我的手段——怎么,真当我是许愿池里的王八,丢个硬币就能实现愿望?” 王兵咬了咬牙:“肖院长,不瞒你说,我需要你的手段,是有苦衷的,况且是你先输了赌约。” “哦?”肖落梅扇子一停,“什么苦衷能让你连青锋帮二把手都不当了?” “报仇。”王兵声音低沉。 “找李元彪?” “他?”王兵冷笑,“那种货色,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抬眼直视肖落梅,“您可听说过……省城有戴乌鸦面具的人?” 肖落梅扇子“唰”地合拢,眉头微皱:“乌鸦面具?”他沉思片刻,摇头,“未曾听闻。” 王兵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坚定道:“好,那您何时教我?” 肖落梅忽然笑了,从袖中摸出一个雕花木匣:“你不是喜欢赌吗?不如我们再赌一局?你若能取出里面的东西,我便应你。” “就这?”王兵接过木匣,翻来覆去地看——匣子严丝合缝,连条缝隙都没有。 “千机门的机关盒,”肖落梅得意道,“连我都打不开。” 王兵掂了掂匣子,突然咧嘴一笑。下一秒—— “砰!” 王兵接过木匣子,在手中把玩了一阵,看向肖落梅说到:“只要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就行了吗?” 肖落梅点了点头说道:“那肯定。” 只见王兵将木盒放在地上,膝盖弯曲,腿部发力,纵身一跃,双脚重重地落在木盒上,木盒瞬间炸碎开了。 只是木匣子而已,即使再多机关,也不过是木头做的罢了。 王兵抬起脚,木匣碎片中,露出一张纸条。 王兵弯腰捡起,念道:“肖落梅大傻逼……?” 空气凝固了。 肖落梅一把抢过纸条,老脸涨红:“千机门那老不死的……!” 他咬牙切齿地把纸条揉成团,抬头却见王兵正望天吹口哨,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表情。 “投机取巧!”肖落梅胡子直抖,“刚才不算!” “哎哟喂!”大头忍不住了,拳头捏得嘎嘣响,“唱戏的,你搁这儿耍猴呢?” “唰啦——”二十几个戏子瞬间刀枪出鞘,武生手中的红缨枪直接抵住大头咽喉。 大头哪里会怕,摆出七杀拳的架势应对。 这时,肖雨钻了出来,挡在了大头身前,拦住众人:“师兄、师姐,没必要。” “大头!”王兵厉声喝止,又对肖落梅说道,“肖院长,划个道。” 肖落梅眯起眼,折扇“嗒”地一敲掌心:“我要陈元彪的命——你敢接吗?” 王兵瞳孔骤缩。 片刻沉默后,他忽然笑了:“好,我接了。但愿您这次……别再反悔。”说罢转身便走,大衣下摆带起一阵风。 “大头,走了!”王兵带着大头转身离开。 院内,见两人走远,肖雨急得直跺脚:“爹!您这不是教唆杀人吗?” 肖落梅望着王兵远去的背影,轻摇折扇:“丫头,你记住——心怀恨意之人,练武也必入魔道。”他眼中精光一闪,“若他真敢动手,我不介意送他进局子……顺便除了个祸害。” 午夜十二点整,一栋写字大楼外的灌木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如果此刻有路人经过,大概会以为是什么野猫野狗在觅食——前提是那只“野猫”不会时不时冒出一两句脏话。 “大头,你他妈踩我脚了!”王兵压低声音骂道,一边把贝雷塔手枪从裤腰带里往外拔了拔。 这玩意儿硌得他后腰生疼,活像塞了块板砖。 大头——一个脑袋确实比常人大一圈的壮汉——憨厚地咧嘴一笑。 王兵最后检查了一遍弹匣,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这把贝雷塔是他从县城带出来的“老伙计”,虽然枪身上的划痕比他的皱纹还多,但胜在从不卡壳。 王兵深吸一口气,把枪重新塞回后腰,那姿势活像是得了腰椎间盘突出的老大爷在扶腰。 “走,干活。” 两人像两只蹑手蹑脚的老鼠,溜进了地下车库。 王兵一边躲监控一边在心里吐槽:这年头当个黑社会还得懂电子工程,早知道就该报个职业技术学院。 安全通道的楼梯间散发着尿骚味和廉价香烟的混合气息,王兵爬得气喘吁吁。 当他终于爬到青锋会所在的5层时,额头上的汗珠已经能给小葱拌豆腐提供足够调料了。 “不对劲。”王兵的手停在门把上,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透过磨砂玻璃,办公室里黑得像是被泼了墨。 他猛地推开门,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后腰的枪。 灯亮的瞬间,王兵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李元彪仰面躺在办公桌上,胸口三个弹孔排列得整整齐齐,活像被小孩用尺子量着画上去的。 血从桌沿滴落,在地毯上形成一滩可疑的暗红色污渍,看起来比王兵上次在快捷酒店见过的床单还脏。 “卧槽”大头的声音在发抖,“兵哥,这这是” 王兵的大脑正在以奔腾处理器的速度运转。他确实计划今晚干掉李元彪,现在倒好,有人捷足先登,还贴心地省了他一颗子弹。 与此同时,走廊上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听起来至少五六个人正在逼近。 “一队注意,现在进门!” “糟糕,我们被人摆了一道!”王兵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王兵差点笑出声——这台词简直跟警匪片里一模一样,就差配个背景音乐了。 他迅速把贝雷塔塞给大头:“大头,跑!” 大头接过枪的姿势活像接了个烫手山芋:“兵哥,门被堵了!” “大头,从窗户走!别回头!” 大头恍然大悟,这个壮汉灵活得像只猴子,翻窗的动作行云流水。 还好写字楼的空调外机多,大头踩着空调外机往下跳,快速离开。 下一秒,五六个警察冲了进来,眼前的景象令他们感到震惊,只有一个十九岁的青年和一具尸体。 “手抱头!蹲下!” 王兵乖乖照做,心里把栽赃他的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当冰凉的手铐“咔嚓”一声扣上手腕时,金属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哆嗦。 王兵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没想到最后竟然以这种荒诞的方式收场。 年长些的警官正蹲在李元彪尸体旁,戴着白手套的手指轻轻拨弄着那几个排列整齐的弹孔。 “9毫米口径,”他抬头看了眼王兵,“这小子身上有枪吗?” “报告队长,现场没找到武器。” 王兵在心里给大头点了个赞——还好让大头把枪带走了,不然还真说不清了。 他故意扭了扭身子:“警官,搜身能不能温柔点?我肋骨都快被你们戳断了。” “闭嘴!”年轻警察又推了他一把。 接下来的流程快得像是按了快进键。几名警察留下来给现场拍照取证,闪光灯亮起的瞬间,王兵恍惚觉得自己在参加某个荒诞的摄影展。 两名警察一左一右架着他往外走,架势活像是在押运什么危险重犯。 警车停在大楼后门,是辆看起来快要报废的老款。王兵被塞进后座时,发现车门内侧的警徽都被磨得看不清了。 王兵透过脏兮兮的车窗望着外面飞速后退的街景,大脑却在飞速运转。李元彪的死、恰到好处的警方出现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巧合得像是有人精心编写的剧本。 而他现在,不幸地成为了这部剧的主角。 第274章 陷害 审讯室的椅子硬得像是专门设计来折磨犯人的。王兵扭了扭屁股,试图找个舒服点的姿势,结果只换来手腕被手铐磨得更疼。 “姓名。” “王兵。” “年龄。” “19。” “小小年纪为什么杀人?” 王兵翻了个白眼:“警官,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 “好好说话!持枪,杀人,你已经成年了,得对自己负责!” “喂,警官,凡事讲证据的好。” “劝你老实交代,不然等我们查到,就为时已晚了。” “我没做过的事,我交代什么啊。你们有时间赶快去查清楚,好还我一个清白。” 年轻警察的脸涨得通红,年长那个则是一副“又来了个刺头”的表情。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王兵充分发挥了他在街头练就的嘴皮子功夫,把两个警察绕得晕头转向。 当审讯室的门再次打开时,王兵已经快把\"我没杀人\"四个字刻在额头上了。 两名审讯的警察走了出去,离开审讯时候,碰上一个迎面走来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穿着笔挺的警服,肩膀上的警衔闪闪发亮。 两位警察朝男人打招呼道:“胡局。” 胡局朝两人点头示意,问道:“听说抓了个杀人的,省城多少年没出过这种事了。” 年轻的警察朝着审讯室指了指:“是啊,还没交代,我们先去汇报。” 胡局说道:“去,我进去看看。” 胡局说着,打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坐在了王兵的对面。 王兵看着胡局,抱怨道:“我都说人不是我杀的了。” “王兵,怎么来省城了?”胡局的语气熟稔得像是老友重逢,边说边将摄像头关掉。 王兵眯起眼睛:“我们认识?” “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胡局笑了笑,“县城毒品案,还亏了你帮我大忙呢,不然我也来不了省城做这副局长。” 王兵的大脑飞速检索着记忆库。胡副局长——县城——毒品案?突然,一道闪电劈开迷雾:\"等等,还有这回事?” 胡局的笑容更深了:“想起来了?” 王兵干笑两声,“所以现在是要给我发个好市民奖?” 胡局突然收敛了笑容:“小子,别嬉皮笑脸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你们那帮人,在我这里一清二楚。” 王兵耸耸肩。 胡局紧盯着王兵,说道:“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 “以前跟过青锋会一段时间,过去取点东西。”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没证据我们也不会乱抓人的。” “是啊,我还想知道真凶是谁呢,敢陷害我。” 胡局盯着他看了足足十秒,然后叹了口气:“你们这帮人本性不坏,干嘛非要走这条路?” 王兵的笑容僵在脸上。本性不坏?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死后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 胡局起身,重新打开摄像头,离开前,对着王兵喊道:“小子,老实点!” 王兵进去后,大头来到梅花剧院。 大头一脚踹开朱漆大门,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铁塔般的身躯堵在门口,阴影笼罩着青石板地面。 “肖落梅呢?!”他吼声如雷,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五六个武生提着红缨枪冲出来,枪尖寒光连成一片。 大头咧嘴一笑,拳头捏得咯咯响“来得好!老子正愁没地撒气!” “砰!砰!砰!” 大头撞进人群,右拳轰在当先武生胸口,那人顿时双脚离地倒飞出去,撞翻了院里的兵器架。 左手抓住刺来的枪杆猛力一拽,持枪的武生被带得踉跄扑来,迎面撞上大头抬起的膝盖,当场软倒在地。 七步之内,拳脚比刀快! 转瞬间地上已躺了三人。剩下两个武生对视一眼,突然变招——枪杆横扫下盘,红缨抖出碗大的枪花,竟是正宗的追风枪! 大头不躲不闪,小腿肌肉绷紧如铁。“咔嚓!”枪杆砸在他胫骨上应声而断,他反手抓住断枪一扯,把惊愕的武生拽到面前,鼻尖对鼻尖地狞笑:“花拳绣腿!” “住手!” 清喝声起,肖落梅从回廊转出。 月白长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折扇“唰”地展开,扇面墨竹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大头甩开手里的武生,指着肖落梅就骂:“唱戏的!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唾沫星子溅出三尺远,“兵哥要是少根头发,老子拆了你这破戏楼!” 话音未落,他猛然暴起!近两百斤的体重竟轻盈如燕,腾空时青石板被蹬出蛛网裂痕。 右拳裹着风声直取肖落梅面门——七杀拳·拳杀·崩山式! “铛!” 折扇与拳头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肖落梅借势旋身,扇沿毒蛇般切向大头喉结:“七杀拳刚猛有余……”扇骨突然弹出一截尖端,“……可惜太蠢!” 大头怒极反笑,双拳连环轰出:“老狐狸终于露爪子了!” 两人身影交错,拳风扇影搅得满地落叶狂舞。 “啪!” 肖落梅突然变招,合拢的扇子精准点在大头膻中穴。 趁他气息一滞,扇柄又闪电般戳向双眼:“说我忘恩负义,是你们的得寸进尺,住我院子可以,打我主意就得自讨苦吃!” 大头怒吼着架开折扇,一个侧身靠撞进肖落梅怀中,“这么说,果然是你陷害兵哥!” 肖落梅却似早有预料,足尖轻点他膝盖借力后飘,半空中折扇“唰”地展开遮住面部。 “咻咻咻!” 三枚钢针从肖落梅口中射出!大头仓促侧滚,钢针钉入地面。 肖落梅义正严辞道:“人是你们杀的,我只不过是尽了一个人民该尽的义务罢了。” “人民?!”大头瞳孔骤缩,“你连人都不配当!” 肖落梅飘然落地,扇面遮住下半张脸,下一秒,折扇滑过整个面部,一张火红色的脸谱瞬间印在了肖落梅的脸上,肖落梅自带戏腔道:“英雄胆气壮河山,忠义,千秋!” 突然,大头抓起地上断枪掷出! “装神弄鬼!” 肖落梅折扇一挡,“咔嚓”劈开枪杆,却见大头趁机突进到三尺之内——七杀拳·穴杀·阎王三点手! 第一指震开折扇,第二指直向心窝,肖落梅勉强侧身避开,第三指却诡异变向,刺向在他左肩! “唔!”肖落梅闷哼着连退七步,后背撞上廊柱。“不愧是刚猛闻名的七杀拳。只不过,一旦一心向黑,就没法发挥出七杀拳的真正实力!” 大头喘着粗气逼近:“不用你教我,说,是不是你陷害兵哥!” 肖落梅突然笑了:“年轻人……”折扇扇开,划过面庞,刚才的脸谱瞬间消失,“……教你个道理。” 肖落梅缓步走来,声音温柔得像在教戏:“杀人伏法,那是天理昭昭。” “呸!” 大头一口唾沫星子直接喷在青砖地上,溅起一小撮尘土。 他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放你娘的罗圈屁!人根本就不是我们杀的。” 肖落梅手中旋转的折扇突然停住。老戏骨的眼睛眯成两条缝,像是要看穿大头的五脏六腑:“那你说说”扇骨“嗒”地敲在掌心,“人是谁杀的?” “我还想说是你杀的呢!”大头猛地一拍椅子扶手,硬木制成的扶手“咔嚓”裂开一道缝,“那晚就只有你知道我们的动向。” 肖落梅身子明显僵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反应没逃过大头的眼睛——这个莽汉此刻出奇地敏锐。 “这么说来”肖落梅的声音突然苍老了十岁,“凶手另有其人?” “操!”大头突然暴起,一脚踹翻面前的茶几。茶具哗啦啦碎了一地,他俯身逼近肖落梅:“老子以为我就够没脑子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没脑子!” 肖落梅没躲。月光从窗棂斜照进来,把他脸上的皱纹照得沟壑纵横。他慢慢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片碎瓷,指尖被割出血也浑然不觉:“既然没杀人”血珠顺着瓷片滴落,“司法自会还你们公道,不过你们身上的戾气太重,确实得改造改造。” 肖落梅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见大头眼里有什么东西碎了——那是一个人对这世间最后的信任。 “未经他人苦”大头低头沉思着,“就莫劝他人善。” 第275章 拜师 “什么苦能让你们恨成这样!”肖落梅的折扇“啪”地砸在桌上,茶盏震得跳了起来。他眼角的皱纹里夹着不解与怒意,眉毛随着粗重的呼吸微微颤动。 大头没有立即回答。他慢慢握紧拳头,似乎想把怒意全部压进这拳头里,在让它慢慢消散。 “我师父死了。”大头的嗓音突然变得沙哑,像是砂纸磨过生铁,“我得替他报仇。” 肖落梅正要端茶的手突然僵在半空。茶盏“当啷”一声歪倒,滚烫的茶水泼在手上都浑然不觉:“你师父是该不会是陈有金。” 大头豁然抬头:“你认识我师父?” 这个名字像记闷雷劈在戏院里。 肖落梅猛地站起来,太师椅被他撞得向后滑出三尺,在青砖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有金死了?”肖落梅的声音突然飘忽得像缕游魂,右手无意识地抓住胸口的衣襟,那里别着一枚生锈的铜钱。 肖落梅转过身去,背在身后的手抖得厉害。 月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照见他脸上两道晶亮的泪痕:“何止认识”铜钱“叮”地掉在地上,“他曾是我的结拜兄弟…” 院子里突然静得可怕。檐角铜铃“叮铃”一响,像是亡魂的叹息。 “他怎么死的?” “被一个戴乌鸦面具的人打死的。”大头拳头捏得咯咯响,他喉结滚动了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肖落梅缓缓坐回椅子,整个人像被抽走了脊梁。他盯着地上那枚铜钱,突然低笑出声:“难怪你能把七杀拳练到这般火候好啊,有金总算后继有人。” “可我师父从没提过你。” 肖落梅身形晃了晃,像是挨了记无形的耳光。 他弯腰捡起铜钱,摩挲着上面“义”字的一半:“是吗,也难怪”残缺的铜钱边缘割破指腹,血珠渗进铜锈里,“毕竟戏子无义,婊子无情。” 这句话像把钝刀,同时扎进两个人的心脏。 “王兵出来后,”肖落梅突然起身,残缺的铜钱拍进大头掌心,“告诉他,我教。” 转身时戏袍翻卷如垂死的鹤翼,肖落梅回头,眼里闪着和大头如出一辙的恨意,“哎呀呀~誓同生死,独对江东~兄弟啊,阴阳两隔~同生共死,桃园梦断~泪成血。” 夜风突然灌进戏院,吹熄了所有灯笼。黑暗中,只有那枚带血的铜钱,在两个男人之间发着幽幽的光。 王兵迈出警局大门的那一刻,阳光刺得他眯起了眼。两天没见天日,这阳光比审讯室的强光灯还让人不适应。 “小鬼,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身后的年轻警察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甘心。 王兵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放心,我对你们这儿的盒饭没兴趣。\"他伸了个夸张的懒腰,骨头发出咔咔的响声,像是要把这两天的晦气都甩掉。 虽然被放了出来,但王兵心里明镜似的——警局门口那辆没熄火的黑色轿车,里面坐着的肯定是盯梢的条子。 自己是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没抓到真凶前,自己肯定会被这帮条子给盯死,要想再在道上走动的话,怕是难上加难了,只怕稍微有些风吹雨动,自己就得被请进去喝茶。 现在看来,想再从道上寻查乌鸦面具男那伙人的消息已经不可能了,好在,王兵接下来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刚好避避风头。 “这下可有得忙了。”王兵嗤笑一声,随手拦了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频频打量这位乘客,王兵故意冲镜子龇牙一笑,吓得司机差点把方向盘当月饼啃。 “去哪儿?”司机操着一口浓重的本地口音。 王兵报了个地址,然后从后视镜里看着那辆黑色轿车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突然改了主意:“师傅,麻烦先绕到城东菜市场。” 司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那可得绕远路。” “没关系,我晕车,得慢慢开。”王兵说着,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晃了晃。 半小时后,王兵在菜市场的人流中轻松甩掉了跟踪的警察,又换了三辆出租车,最后才来到目的地——梅花剧院。 这座有着百年历史的老剧院外表看起来有些破败,红漆剥落的大门上,“梅花剧院”四个烫金大字也褪了色。 王兵绕到后门,轻轻叩了三下,停顿,再叩两下。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双警惕的眼睛打量着他。 “我找肖院长。”王兵压低声音说。 门后的眼睛眨了眨,随即打开。王兵闪身进入,眼前是一个宽敞的后院,十几个穿着戏服的年轻人正在练习基本功。 有人翻跟头,有人耍花枪,还有个瘦小的男孩正试图把三把飞刀同时抛向空中——结果一把刀差点扎中自己的脚。 但只有一道身影与这帮戏子格格不入。 王兵望去,只见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壮汉正在打拳。那拳法刚猛有力,每一拳都带着风声,与周围柔美的戏曲动作形成鲜明对比。 “大头!”王兵喊了一声。 壮汉猛地回头,脸上的表情从惊讶瞬间变成狂喜:“兵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差点把王兵抱得喘不过气。 “轻点,我肋骨刚受过警察‘特别照顾’。”王兵龇牙咧嘴地说。 大头赶紧松开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不起,兵哥。我还想着,你再不出来,我就杀进去救你!” “就你?”王兵笑着捶了下大头的胸口,“冲进去后,和我一起蹲着还差不多。” 大头憨厚地笑了,随即压低声音:“兵哥,你回来了就好。” “哎呀呀~浪子回头,金不换~威风凛凛,震乾坤!”一个清朗的戏曲声音从里屋传来。 王兵问大头道:“肖院长这是发什么疯?” 大头说道:“唱戏呢,鬼哭狼嚎的。” “哎呀呀~背时话遭当面逮~嚼牙,烂舌根~” 王兵转头,看见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衫的男人手持折扇,缓步走出。 “肖院长,”王兵微微颔首,“这下可以教我了。” 肖落梅端坐在院中太师椅上,一旁檀香在铜炉里烧出缕缕青烟,手中折扇“嗒、嗒、嗒”地敲着茶几。 “王兵。”肖落梅突然开口,折扇“唰”地展开,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我再问你一次——”扇面猛地一收,“为何要学我手段?” 王兵站在院前,后颈渗出一层细汗。他清楚这老狐狸在试探什么——江湖人收徒,最忌“养虎为患”。 “只为报仇。”他声音不大,却像柄钝刀剁进砧板。 肖落梅突然笑了。起身踱步,月白长衫扫过青砖地,像团游移的鬼火。他在王兵背后停住,折扇冰凉地贴上王兵后心: “再给你次机会。”扇骨缓缓下移,抵住命门穴,“为何要学我手段?” 王兵喉结滚动。他闻见扇面上传来的铁锈味——那根本不是普通折扇,而是有十三种变化的梅花扇。 “只为报仇。”他依然不动,后心肌肉却已绷成铁板。 肖落梅突然收扇转身。王兵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透了。 “好一个只为报仇!”肖落梅坐回太师椅,见王兵心意已决,自己也没办法改变,平静道:“收你可以,不过我得同你约法三章。” 王兵点头,做出洗耳恭听状。 肖落梅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条,不许让任何人知道你在我这里学习戏法。”第二根手指竖起,“第二条,我不能让你加入我的戏班。”他停顿了一下,“第三条,我还没有想到,到时候再说。” 王兵心里明白——肖落梅这是怕收了个黑道人物,坏了他梅花剧院的名声。但他不在乎,只要能学到真本事,什么条件他都答应。 “没问题,”王兵爽快地回答,“只要能学,约法十章都没问题。” “记住。”肖落梅吹了吹指尖并不存在的灰,“你若敢用我教的手段害一个无辜” 肖落梅突然暴起,折扇“唰”地扫过香炉。 青烟竟被齐齐斩断! “这便是榜样。” 院子里鸦雀无声,连大头都屏住了呼吸。 王兵却笑了,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肖落梅眸光幽深,指尖轻叩案几,声音如寒潭落珠:“学戏不过描红刻鹄,白日里尽可敷衍;若求真本事——” 他忽地压低嗓音,“须得夜半叩门,方能见得真章。” 第276章 试探 远在雪域高原的军营里,我正和战友们啃着比砖头还硬的压缩饼干,丝毫不知道王兵他们闹出的那些幺蛾子。 虽然新兵连的苦日子算是熬出头了,但咱们边防军人的日常训练,那简直就是把“舒服”二字按在雪地里摩擦——想都别想! 最刺激的还属每周一次的巡边任务。 这条边防线简直就是老天爷故意设计的障碍赛道:一会儿是陡得能让人表演倒立行走的山坡,一会儿是滑得能当溜冰场的冰面。 要是赶上暴风雪,那感觉就像在洗衣机里进行越野训练。 “注意脚下!”杨傲队长在前面开路,活像个人形gps。 我们五个新兵蛋子跟在他后面,走得比企鹅还谨慎。 每次巡边都像在玩真人版“极限求生”,只不过游戏里挂了能重来,我们要是失足——呵呵,明年今日就是忌日。 最要命的是雪崩和冰裂这两个“隐形杀手”。前者像白色的洪水猛兽,后者则是笑里藏刀的陷阱。 记得第一次巡边时,我差点一脚踩进冰裂缝里,多亏班长一个飞扑把我拽回来,吓得我当场把《当兵光荣》的家信都写好了。 钢枪的枪托抵在肩窝,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子的刺痛。 我们六人排成纵队,踩着前人的脚印在雪线上蠕动——远看像串被风吹歪的蚂蚁。 “注意十点钟方向!”杨傲的声音被狂风撕碎,“冰裂缝!” 我眯起眼睛——前方冰川表面有道不起眼的灰线,像天神用铅笔随手划的。 去年三连两个兵就是掉进这种缝里,找到时已经成了冰雕。 “少杰!”杨傲突然把绳索甩过来,“你去探路!” 这是边防巡逻的规矩:最危险的任务永远给最灵活的人。我系紧绳索,深吸一口气—— 踏风步! 脚尖在冰面轻点,身体几乎平行于地面。身后传来其他人的抽气声——他们还没见过我全力施展这招。 冰裂缝在脚下掠过,像张开的恶魔之口。 “清扶手·流风回雪” 老头教的招式自然流淌。右掌凌空一划,气流托着身体完成不可思议的折转。 安全落地时,多吉朝我竖起大拇指,他藏袍里鼓鼓囊囊的——又偷带青稞酒暖身。 陆宴拄着登山杖喘粗气,脸白得像雪:“姓杨的你他妈公报私仇” 杨傲笑着拽他起来:“不服?回去比四百米障碍?” 有惊无险地回到营地后,我的“课外辅导课”才刚开始。 跟老班长学“清扶手”这门绝活,简直比驯服一头暴脾气的藏獒还难。 这功夫讲究借风使力,讲究的是个“四两拨千斤”的巧劲。 西侧厕所·凌晨两点 “感受到风了吗?”老头眯着眼问我。 我像个傻子似的对着空气乱抓,活像在跳广场舞。 老人家摇摇头:“你这手法,给蚊子扇风还差不多。” “记住!”老头的藤条抽在我手腕上,“清扶手要的是绵劲,你当是在和面?” 我龇牙咧嘴地甩手。 月光透过门进来,照见墙上密密麻麻的划痕——全是这十几天来我打偏的掌风留下的。 “看好了!”老头撸起衣袖,露出枯树皮似的手臂。他对着五米外的大树缓缓推掌—— 大树纹丝不动。 “就这?”我刚要嘲笑,突然听见\"哗啦\"一声。大树背后的砖墙簌簌落下粉末,浮现出个清晰的掌印! “隔山打牛?!” “放屁!”老头重新放下衣袖,“这叫''送风入隙'',五米内能伤到对方。”他靠墙躺着,“继续练!天亮前打不出印记,就去把厕所刷了。” 经过无数个摸黑练习的夜晚,我终于开窍了。现在不仅能感知气流变化,还能用掌风把五米外的草堆劈出个造型——虽然老班长说像狗啃的,但好歹是个进步不是? “想练到我这样?”老班长捋着胡子得意一笑,“再练几十年小子!” 我瞅着他一掌劈开飘落的树叶,心想这老头怕不是武侠小说里穿越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在这军营里,会这门绝活可比会背《士兵守则》实用多了——至少除草扫落叶的时候绝对所向披靡! 哨所窗外的雪山染上金辉时,我瘫在厕所旁喘成风箱。右手肿得像馒头,但大树背后的帆布上—— 有个模糊的掌印。 又是三个月过去,我已经把老头的“清扶手十二式”学了个七七八八,虽然还达不到他那种“一掌吹飞三丈雪”的境界,但至少不再是当初那个对着空气瞎比划的愣头青了。 每天晚上,我依旧雷打不动地蹲在西侧厕所旁边等老头,只不过今天老头迟迟未出现。 “这老狐狸,又玩什么花样?”我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心想他该不会是喝多了,躺在哪个雪堆里睡大觉了? 正琢磨着,忽然—— “嗖!” 一阵寒风掠过,我脸颊一凉,伸手一摸,居然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卧槽?!” 我猛地转头,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黑衣人”,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冷冰冰的眼睛。 他冲我勾了勾手指,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来,过两招。” “呵,老头今天改玩角色扮演了?”我咧嘴一笑,脚下一蹬,“踏风步”瞬间发动,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 可那黑衣人也不含糊,同样使出“踏风步”,身形一晃,竟跟我拉开距离,紧接着一记鞭腿横扫而来! “砰!” 腿风凌厉,我侧身一闪,心里咯噔一下——不对!这不是老头的路数! 老头虽然蔫坏,但招式向来以巧劲为主,可眼前这家伙的腿法刚猛霸道,完全不是老头的风格! “有意思!”我非但没慌,反而兴奋起来。这么好的陪练,上哪儿找去? 我滑步后撤,掌心聚力,猛地推出——“飘风穿云!” 手掌未至,掌风先到,黑衣人被震得后退两步,但很快稳住身形,一拳砸来,紧接着一个膝顶,招式衔接得行云流水,逼得我连连后退。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老头为什么要创出“清扶手”了 他那个瘦巴巴的身板,要是硬碰硬,估计连大头的一记“七杀拳”都扛不住。所以,他干脆另辟蹊径,以柔克刚,借风使力,用速度和气流弥补力量上和身体上的不足。 想到这里,我心中大定,脚下“踏风步”再起,身形如鬼魅般绕到黑衣人侧面,双掌齐出——“排山倒海!” “轰!”狂暴的气流如浪潮般涌出,黑衣人被吹得连退数步,但很快又站稳脚跟。 “力道还行,但火候还差点。”黑衣人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我正想再攻,却见他抬手摘下面罩—— “吕大队?!”我瞪大眼睛,赶紧立正敬礼。 他今晚来试我,难道是……老头安排的? “还可以,进步挺多的。”吕凯点点头,眼神里难得露出一丝赞许,“看来他真的什么都教给你了。” “吕大队,我师父呢?”我忍不住问。 “出任务了。” 他淡淡道。 果然!我就知道老头在军营里没那么简单,他教我这身功夫,恐怕也不仅仅是闲着无聊。 “什么任务?”我追问。 吕凯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你以后会知道的。” “好了,今晚就先到这,你回去。”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我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我不知道吕凯的意思,也不知道老头到底是何种情况。 但现在的我,还不想考虑那么多,没想到今晚这么快就结束了。 我咧嘴一笑——“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第277章 不速 久违的深度睡眠让我醒得比哨声还早。睁开眼时,晨光正斜斜地切过窗棂,在水泥地上投下铁栅栏似的影子。 ——这他妈绝对是这几个月来睡得最香的一觉。 凌晨六点,哨声准时炸响。 我条件反射地弹起来,差点撞到上铺床板。 “该把这鬼声音录下来”我边套作训服边想,“以后退伍了当闹铃,保准比咖啡管用。” 训练场上气氛诡异。 雷通站在主席台,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表情我熟——上次新兵连烧烤被抓包时,他也是这副“老子要杀人”的德行。 “接到上级通知。”他声音像砂纸摩擦,“两天后,与南印‘黑蟒’突击队展开实战演习。” 队伍里顿时骚动起来。张大勇的嘴张得能塞进鸡蛋,多吉下意识用藏语骂了句脏话,陆宴则翻了个白眼——他爹的贸易公司常和南印打过交道。 “人家下午就到!” 雷通一脚踹翻身旁的水壶,“都给老子打起精神!谁要是丢了我们边防军人的脸——” 他没说完,但我们都懂。 解散后,张大勇凑过来嘀咕:“俺咋觉得雷队话里有话?” 我没吭声,盯着远处直升机起降坪——那里刚被工兵连夜拓宽了三米。 吃过午饭后,直升机旋翼的轰鸣声像一百个电钻同时开工。我们扒在窗户上,看三架“黑鹰”卷着沙尘降落在操场——这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外星人。 一队队黑影鱼贯而出。 “卧槽”张大勇下巴砸在窗台上,“这帮兄弟是挖煤的还是当兵的?” 不怪他惊讶。 那些南印士兵黑得发亮,迷彩服像是浮在半空,只有咧嘴笑时能看到两排白牙。他们列队的速度快得离谱,最后一个方阵成型时,炊事班的鸡才叫到第二声。 两个穿军官制服、头戴贝雷帽的男人最后下机。 吕凯带着雷通迎上去,同两人握手寒暄。 我们竖着耳朵也听不清说什么——直到南印指挥官突然大笑,拍着吕凯的肩膀喊了句“old friend!” “完犊子,”陆宴压低声音,“我爸说南印人喊‘老朋友’准没好事。” 不出意外,南印这帮士兵被安排进我们这栋楼,毕竟因为有大部分新兵去了别的连队,我们这栋宿舍楼有好多空出来的房间。 他们的指挥官,正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大声发号施令。 “alpha队,住二楼!bravo队,三楼!动作快!” 空置的宿舍门一扇接一扇打开,我们几个扒在走廊窗口,看着这群“黑蟒”队员鱼贯进入宿舍楼。 他们每个人都背着鼓鼓囊囊的战术包,靴子踩在楼梯上发出整齐的“咚咚”声,活像一群大猩猩。 “啧啧,这帮人体格真好。” 张大勇眼睛发直,盯着一个队员腰间的战术匕首。 多吉皱了皱鼻子:“他们身上什么味儿?” 确实,这群人经过时,空气里飘着一股奇怪的香料味,混合着汗水和枪油的气息,闻着像某种咖喱味的军用除臭剂。 陆宴抱着胳膊冷笑:“住咱们的地盘,还这么嚣张?” 程阳的鼻炎当场发作,连打五个喷嚏。 “看那个!”多吉突然拽我袖子。 走廊尽头,有个南印兵正挨个检查门锁。他比其他人都高大,脖子上挂着串兽牙项链,右手小指少了半截——像是被什么猛兽咬掉的。 更诡异的是 他在闻门把手。 像条搜寻气味的猎犬,鼻翼不断翕动。经过我们宿舍时,他突然停下,深褐色的眼珠直勾勾盯过来—— 那个南印士兵的眼神像把淬毒的刀,剐得我后颈汗毛倒竖。多吉的肌肉瞬间绷紧——我甚至能听见他作战服关节的咔咔声。 我知道,那一刻,我俩脑袋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此人不是善茬! “你们俩看什么呢?” 杨傲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他左臂搂住我,右臂架着多吉,力道大得像在钳制犯人。 可他的表情却轻松得过分——嘴角上扬,眼底却结着冰。 我俩没说话,杨傲顺着我俩的眼神看去,同刚才那名南印兵对视着。 南印兵看到杨傲时,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而且他居然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说道:“杨,好久不见。” 我一时竟不知道他是在叫我还是在叫杨傲。 很显然,他是在叫杨傲,因为下一秒,杨傲搂着我们的手指节发白,声音却稳得像在聊天气:“是啊,好久不见。” 空气凝固了三秒。 南印兵没再回话,我感觉可能是因为语言不通,他转动门把手,走进了房间。 “别看了,走了。”杨傲几乎是拖着我俩离开,直到转过走廊拐角才松手。 多吉的领口湿了一片:“班长,那人” “桑贾伊,‘黑蟒’突击队第三小队队长。” 杨傲摸出烟点燃,火星在他瞳孔里跳动,“那家伙,很难搞的。” 我和多吉同时倒吸冷气。 “现在,”杨傲吐出口烟圈,抬脚碾灭烟头,“雷队叫我们去搬物资——你们只要记住,无论演习中发生什么” 他最后看了眼那扇紧闭的宿舍门,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 “别落单。” 夕阳西下,最后一箱物资被稳稳地放在仓库指定位置。 我直起腰,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迷彩服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紧贴在皮肤上。我看了眼手表——18:30,比预计时间提前了半小时完成任务。 “干得漂亮,兄弟们!”赵一明走过来,拍了拍杨傲的肩膀,“南印那边的人还在搬最后几箱呢。” 我转头看向不远处,几个南印士兵正慢吞吞地搬运着剩余的物资,时不时朝我们这边投来不善的目光。 整个下午的合作中,双方虽然完成了任务,但那种微妙的紧张感始终萦绕在空气中。 “班长,我怎么感觉那些南印兵看我们的眼神不太对劲?”张大勇凑过来小声问道。 杨傲摇摇头:“别多想,完成工作就行。边境联合任务就是这样,大家各司其职。” “收拾一下,准备去吃晚饭了。”赵一明招呼道。 食堂里弥漫着咖喱和红烧肉混杂的古怪气味。南印士兵们聚在角落,用手抓着黄澄澄的米饭,时不时朝我们这边张望。 “你们看?”张大勇故意把餐盘砸得咣当响,“这帮阿三居然不会用筷子。” 一个略懂中文,满脸横肉的南印兵猛地站起来,凳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他指着张大勇,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吼道:“you!sall eyes!” 整个食堂瞬间安静。 程阳的筷子停在半空,多吉的眼神变得尖锐,陆宴则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 “干什么?坐下!” 雷通的吼声从门口炸响。他身后跟着南印的指挥官,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吃饭就吃饭,别搞事!”雷通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剜过我们班,“谁挑事,谁今晚跑二十公里!” 南印指挥官也呵斥了几句,那个挑衅的士兵悻悻坐下,但眼神依旧不善。 在我看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帮南印士兵的到来,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在营地激起了一圈圈不愉快的涟漪。 他们穿着与我们截然不同的土黄色制服,操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大摇大摆地穿过训练场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追随着这群不速之客。 没有人再说话,但每个人挺直的脊梁都在无声地宣告:这里是我们的土地,容不得半点轻视。 第278章 演习 晚上九点,洗漱间挤满了人。水蒸气混着各种沐浴露的味道,白炽灯下,肤色差异显得格外明显。 陆宴正在洗手台前刮胡子,哼着小调,完全没注意身后站了个南印兵——正是晚饭时,那个说“sall eyes”的家伙。 “借过。”南印兵故意用肩膀狠狠撞了陆宴一下。 剃须刀在陆宴下巴上拉出一道血痕。 “你他妈——” 以陆宴的脾气,转身就是一拳,南印兵敏捷地后撤,却撞翻了身后的水桶。 “哗啦”一声,水漫了一地。 几个南印兵瞬间围了上来,我们班的人也挤进人群。推搡,咒骂,局势一触即发—— “都干嘛呢?” 杨傲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劈开混乱。所有人条件反射地站直,连南印兵都被这气势震得僵了一瞬。 “都很闲是?”杨傲冷笑,“全体都有!俯卧撑一百个!现在开始!” 南印兵面面相觑,没有动。 桑贾伊也走了进来,“ph-up!one hundred!” 那个挑衅的南印兵还想说什么,却被同伴拉住了。最终,洗漱间里所有人都趴了下来,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开始做俯卧撑。 洗漱完回到宿舍,众人心中都憋了一口气,杨傲则没有理会,自顾自地躺在床上。 张大勇骂骂咧咧地擦着溅湿的背心,汗味混着香皂味在狭小的宿舍里发酵。“诶,俺这澡又白洗了。” 陆宴坐在床沿,烟头的火光在黑暗里明明灭灭。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像把出鞘一半的刀——既不甘收回,又未彻底亮出锋芒。 我走过去,作训靴踩在水泥地上几乎没声音。三个月的夜训,老头早把我练成了猫。 “现在动手,掉价。”我拍他肩膀时,感觉到绷紧的肌肉在作训服下跳动,“要干,就在演习场上——” 烟头突然亮起猩红,陆宴狠狠吸了一口,“——把他们碾进土里。” 他吐出的烟雾在空中扭曲,像条被钉住七寸的蛇。 两天后,演习正式开始。 清晨,天刚蒙蒙亮,雾气还未散尽,营地里的号角声就已经划破了寂静。 我们淬火连加上营地的老兵,拢共凑了两百号人,而对面黑蟒突击队也派出了五个小队,人数相当。 这场对抗,注定不会轻松。 演习场地设在营地的两座后山——那是两座连绵起伏的荒山,植被稀疏,怪石嶙峋,地形复杂。 按照规则,双方各自占据一座山作为作战营地,山顶插着各自的旗帜,而胜负的关键,就是看谁能夺下对方的旗,或者全歼对手。 黑蟒突击队那边动作很快,他们直接选了那座相对平坦的山,显然是想利用机动性优势。而我们这边,担任指挥官雷通和赵一明商量后,决定反其道而行,挑了那座更陡峭的山。 “他们想打快攻,那我们就跟他们玩地形。”雷通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沙土上划了几道线,代表山势走向,“陡坡能限制他们的穿插速度,我们居高临下,防守反击更占便宜。” 赵一明点头补充:“而且这座山的背面是断崖,他们想迂回都没门路,只能正面硬啃。” 我们迅速整队上山,在预定位置扎营。 等一切布置妥当后,后勤人员开始分发演习装备。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套对抗系统——每人一套防弹甲和防弹头盔,两者之间连着一根细管,里面灌满了彩粉。 如果被子弹命中要害,彩粉就会爆开,形成彩烟,意味着“阵亡”。 我拎起头盔掂了掂,比想象中沉不少,内衬垫了缓冲层,戴上后视野倒是不受影响。防弹甲也是特制的,胸口和后背都嵌了感应模块,确保判定准确。 “都检查好自己的装备!”雷通在队列前巡视,声音低沉有力,“别到时候因为卡扣没扣紧,被人一枪‘毙’了还莫名其妙。” 我低头调整着肩带,忽然听见旁边的张大勇低声嘀咕:“这玩意儿真能防住实弹?” “想什么呢?”程阳嗤笑一声,“这就是演习用的,真枪实弹打上来,该穿还是穿。” “那倒也是……”张大勇讪讪地挠头。 “别废话了。”我拍了拍他的肩,“待会儿真打起来,黑蟒那帮人可不会手下留情。” 远处,黑蟒突击队的营地已经升起了他们的队旗,黑色的蟒蛇图案在晨风中微微飘动,透着股冷冽的杀气。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模拟枪。 这场夺旗之战,正式开始了。 多吉一边利落地挽着迷彩服的袖口,一边咧嘴笑道:“演习规则是夺旗,但‘黑蟒’那帮人最擅长沙漠战,平地冲锋快得很。” “可这儿不是沙漠。”陆宴冷不丁插话,他正蹲在地上检查战术匕首,头也不抬地说道,“这座山海拔差七百多米,他们那帮平原兵跑两步就得喘成狗。”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眼神冷峻,“这次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真正实力。” 我没吭声,只是坐在一块凸起的山石上,低头擦拭着配发的95式模拟步枪。 枪身被晨露浸得微凉,指腹摩挲过金属部件时能感受到细微的防滑纹路。 虽然是演习用的空包弹,但沉甸甸的枪械握在手里时,胸腔里仍涌动着难以抑制的亢奋。 “都听好了——”雷通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带着轻微的电流杂音,“淬火连一班的任务很简单,跟紧杨傲,别掉队。二班三班侧翼掩护,四班负责后方警戒。黑蟒喜欢搞迂回包抄,都给我把招子放亮点!” 杨傲站在队伍前列,正挨个分发微型耳麦。 这个沉默寡言的老兵动作很稳,仿佛即将开始的不是一场高强度对抗,而是一次普通的野外拉练。 轮到我时,他指尖在耳麦侧面轻敲两下,低声道:“频道3,紧急情况按两下通话键。” 我点点头,将耳麦塞进耳道。轻微的蜂鸣声后,通讯频道里陆续传来各班确认就绪的简短汇报。 晨雾渐散,淬火连全体呈战术队形散开,沿着山脊线向敌方区域推进。 老兵们则留守主营,依托防御工事构建最后防线。 踏进山林的那一刻,靴底碾碎枯枝的脆响格外清晰。 松针混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下意识放轻呼吸,眼睛不断扫视前方晃动的树影。 远处隐约传来引擎的轰鸣——黑蟒的运兵车正沿着平缓的山路疾驰。 他们选择了最短的进攻路径,平坦地势能让装甲车辆长驱直入。 而我们脚下这座陡峭荒山,此刻反倒成了最好的天然屏障。 “注意十点钟方向。”杨傲突然抬手握拳,整个班组瞬间静止。他眯眼望着远处惊起的鸟群,喉结动了动,“隐蔽,他们比预计快了半小时。” 我握紧步枪,看着山脚下扬起的尘烟,突然意识到这场演习从一开始就是两种战争理念的碰撞——黑蟒信奉钢铁洪流式的闪电战,而我们,才是真正懂得如何让群山成为战友的人。 山风穿过林隙,发出低沉的呜咽。我们伏在一处岩脊后方,透过灌木的缝隙,能清晰地看到山脚下黑蟒突击队的行动。 他们动作很快,几辆运兵车刚停稳,全副武装的士兵便鱼贯而出,迅速列队。 阳光下,他们的黄黑色作战服泛着冷光,战术头盔上的护目镜反射出森然的色泽。为首的一人正对着地图比划,显然在分配进攻路线。 第279章 伏击 张大勇蹲在我旁边,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他死死盯着山下正在整队的黑蟒士兵,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扳机,喉结上下滚动。 “多好的靶子啊”他低声嘟囔着,缓缓抬起枪口,“一梭子下去起码能放倒三四个。” 就在他的准星即将锁定目标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按在了枪管上。 杨傲不知何时已经贴近,他的手掌像铁钳般纹丝不动,眼神却比山风还冷。 “收枪。”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还不是时候。” 张大勇的腮帮子鼓了鼓,但最终还是慢慢放下了枪。我能看到他太阳穴突突跳动的青筋,显然憋着一股子不服气。 “他们走东面缓坡,我们就走西面的断崖。”杨傲指了指远处近乎垂直的岩壁,那里布满了风化形成的裂缝和凸起,“黑蟒为了抢时间,肯定会选好走的路。我们从别处绕过去。” 程阳闻言皱了皱眉:“那断崖一看就不好走。” “所以才没人防备。”杨傲已经起身,动作轻得像只山猫,“我们每周巡山,这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跟紧我的落脚点,别往下看。” 我们六个人排成一列,像壁虎一样贴着岩壁缓缓移动。 靴尖每次只能踩住巴掌宽的凸起,手指必须死死抠进岩缝里。 有几次松动的碎石从脚边滚落,在寂静的山谷里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脆响。 但黑蟒的人已经从我们身下走过,没人注意到头顶的动静。 爬到一半时,我无意中往下瞥了一眼,顿时头晕目眩——三百多米的垂直落差像张开的巨口,几株倔强生长在岩缝里的矮松看起来还没有指甲盖大。 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我死死咬住嘴唇,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杨傲稳健的背影上。 这个老兵总是能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刚走过陡峭的岩壁,回到山路上,我们已经越过了那帮黑蟒士兵。 没走几步,我们听见了第一声枪响。 刚踏上山路,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 “砰——” 枪声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我们下意识地压低身形,枪口迅速指向声源方向。 紧接着,黑蟒士兵嘈杂的喊叫声从东面山坡传来,还夹杂着几声急促的哨音。 “是我们的狙击手。”多吉咧嘴一笑,眼睛亮得惊人。 我点点头。 居高临下的优势开始显现,黑蟒的人现在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老鼠,既要提防来自高处的冷枪,又要推进进攻路线。 正当我们准备继续向敌方营地突进时,走在前面的杨傲突然抬起右拳。我们立刻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 “怎么了?班长?”张大勇压低声音问道,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 杨傲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罕见的笑意,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现在,咱们杀个回马枪,过过瘾!” 我们六人面面相觑,但没人提出异议。 借着茂密灌木的掩护,我们沿着一条干涸的溪床迂回。 溪床上遍布鹅卵石,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 大约十分钟后,透过枝叶的缝隙,我们看到那支黑蟒先遣队正手忙脚乱地构筑简易掩体。 注意看他们的队形。”杨傲用战术手语比划着,“侦察手在三点钟方向,优先解决。” 我们像幽灵般分散开来,各自锁定目标。 我悄悄移动到一棵歪脖子松树后,枪口对准了一个正在架设通讯设备的黑蟒士兵。 他的迷彩服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显然被狙击手搞得神经紧绷。 “打!” 杨傲的指令刚落,六支步枪同时喷出火舌。 空包弹的爆响震耳欲聋,彩烟瞬间在敌阵中炸开。 那个通讯兵还没反应过来,后背的感应器就喷出一团蓝色烟雾,他懊恼地摔下设备,骂了句我听不懂的南印方言。 整个交火过程不到二十秒。 当我们从掩体后站起身时,十八个黑蟒士兵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他们的装备上冒着各色彩烟,活像一群被戳破的彩色气球。 “你们怎么从后面”一个满脸油彩的黑蟒士兵结结巴巴地问道。 张大勇得意地晃了晃枪管:“惊喜吗?” “别废话,检查弹药。”杨傲打断道,同时按下耳麦:“雷队,一班歼灭敌方先遣队十八人,正在向主阵地移动。” 耳麦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接着是雷通略带兴奋的嗓音:“干得漂亮!二班三班已经突破外围防线,你们从西侧包抄,十分钟内必须到位!” “收到。” 杨傲一挥手,我们立刻呈战术队形向山下冲去。 陆宴边跑边数着弹匣,突然笑出了声:“你们看到刚才那帮人的表情没?跟见了鬼似的!” “省点力气。”我喘着气提醒他,“真正的硬仗还在前面。” 这帮可怜的黑蟒,还没看到我方作战营的大门,就先“死”在了路上,光想想就觉得可笑。 远处的枪声越来越密集,彩烟在山林间升腾。 这场夺旗之战,才刚刚正式开始。 山势渐缓,我们放慢脚步,在杨傲的带领下贴着山体斜坡小心前行。两座荒山之间的平谷地带,此刻已经成了最危险的杀戮场。 “看到那条平路没有?”杨傲压低身子,指了指前方约两百米处那条被踩得发白的土路。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平路上双方士兵正在激烈交火,子弹呼啸声此起彼伏。 不时有人中弹,头顶爆开的彩烟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一个淬火连的战士刚想冲过开阔地,就被不知从哪飞来的子弹击中,懊恼地摘下头盔坐在地上。 “黑蟒的狙击手肯定在对面山头盯着这条路。”多吉眯着眼睛观察,“咱们要是贸然过去,就是活靶子。” 杨傲点点头,从战术背包里掏出地图:“所以我们走这里。”他的手指沿着一条几乎看不见的虚线划过,“绕到西侧断崖,虽然要多走二十分钟,但能避开火力网。” 我们继续潜行,借助山体凸起的岩石作为掩护。从这个角度,能清晰地俯瞰整个战场态势。 “注意看黑蟒的进攻阵型。”杨傲突然按住我的肩膀,示意我注意观察,“他们喜欢用三三制突击,前面三个人火力压制,后面三个人快速跃进。对付这种打法,要掐住他们的换弹间隙。”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 只见六个黑蟒士兵呈两个三角队形交替前进,配合相当默契。 但就在他们换弹的瞬间,埋伏在岩石后的淬火连战士突然开火,三团彩烟应声而起。 “漂亮!”张大勇忍不住低声喝彩。 杨傲却摇摇头:“太冒险了。应该等第二个波次再打,这样能吃掉他们整支小队。”说着,他从腰间解下水壶,“现在休整五分钟,补充体力。” 我们蹲在一处凹岩下,嚼着硬得像木板的压缩饼干。 杨傲一边检查弹药,一边继续讲解:“黑蟒的弱点在侧翼。他们习惯右手持枪,向左转身比向右慢03秒。”他做了个示范动作,“所以从他们的右后方突袭最有效。” 我灌了口水,突然注意到平路上的战况发生了变化。一支黑蟒小队不知何时已经突破防线,正朝我们的山头迂回。 “班长,九点钟方向!”我的耳朵动了动,我现在的感知能力不是一般的强,急忙压低声音报警。 没想到杨傲头也不抬,只是竖起三根手指:“三个人,距离一百五十米,正在找狙击点。”他慢条斯理地拧上水壶盖,“少杰,你和程阳从右边绕过去;多吉负责火力吸引;陆宴和我正面突击。” “那我呢?”张大勇急不可耐地问。 杨傲嘴角微扬:“你当诱饵。” 张大勇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但在杨傲严厉的目光下,还是不情不愿地解下头盔,用树枝挑着慢慢探出岩石。几乎同时,远处传来一声枪响,树枝应声而断。 “找到了。”杨傲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行动!” 我们像猎豹般窜出掩体,这场精心设计的反伏击,在敌人开枪的瞬间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第280章 残弈 当张大勇的头盔被击中的瞬间,多吉突然从侧翼跃起,手中的步枪喷吐出长达三秒的火舌。 空包弹打在岩壁上溅起的碎石,完美模拟了火力压制的效果。 “靠!真拿俺当鱼饵!”张大勇骂骂咧咧地缩在岩石后,却利落地给步枪换上新的弹匣。 他腮帮子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活像只气鼓鼓的河豚。 我借着多吉制造的火力掩护,和程阳猫着腰向右翼迂回。 脚下的碎石时不时发出细微的响动,我不得不使出踏风步,像跳芭蕾似的踮着脚尖前进——这姿势要是让雷队看见,准得罚我做两百个深蹲。 “十二点方向岩缝。”程阳突然用战术手语比划,我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一截黑蟒特有的迷彩服袖口。 那家伙藏得确实隐蔽,要不是他腕表反光,我们根本发现不了。 程阳冲我眨眨眼,从战术背心里摸出个小玩意儿——演习专用的声光震撼弹。 这小子什么时候顺走的装备?我正想阻止,他已经拔掉保险销,抡圆胳膊抛了出去。 “轰!” 伴随着夸张的爆响和闪光,我俩像猎豹般扑了出去。那个倒霉的黑蟒队员正拼命揉眼睛,感应器已经被程阳的枪口顶住。 “你阵亡了。”程阳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根据演习规则,请保持静默。” 残阳如血,最后一抹暗红色的光芒被群山吞噬殆尽。我们借着暮色的掩护,又成功放倒了几名黑蟒的士兵。 杨傲打了个手势,我们迅速隐蔽在一处低矮的土坡后方,潮湿的泥土气息混合着青草的味道钻入鼻腔。 “沙沙”的电流声后,雷通低沉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双方存活117比123,黑蟒仍占优势。” 我抹了把脸上的尘土,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整整一天的激战,我们依然处于下风。 张大勇重重地捶了下地面,溅起几粒碎石。\"他娘的,这帮孙子还真难缠。\" 夜幕完全降临,星光如碎钻般洒满天穹。 多吉仰头望着星空,忽然轻声说:“在我们藏区,星星看起来比这里近得多,好像伸手就能摘下来。”他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柔软。 “想想就好。”杨傲头也不抬地检查着弹药,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脆,“抓紧时间休息,明天才是决战。” 我们五人背靠背地蜷缩在土坡下,陆宴端着枪隐入阴影中站岗。 山间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我不由得紧了紧衣领。 这座山不高,但地形复杂,明天我们必须比黑蟒更快行动。 就在意识即将沉入梦乡的刹那,一连串爆裂的枪声撕裂了夜的宁静。 “怎么回事?”我猛地抓起枪,看到陆宴的身影在月光下绷得笔直。 “二班班方向。”陆宴的声音像淬了冰,“黑蟒搞夜袭。” 多吉一个翻身跃起,指节因紧握枪柄而发白:“这些阿三都不睡觉的吗?” 杨傲缓缓起身,月光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投下锐利的阴影:“桑贾伊。” 耳麦突然炸响:“报告!二班遭遇突袭!重复,二班遭遇突袭!” 雷通的怒吼随之而来:“都给我稳住!能保一个是一个!” 在一片混乱中,张大勇的鼾声居然依旧如雷。多吉踹了他一脚,这头“黑熊”才迷迷糊糊地嘟囔:“开饭了?” “不用叫他了。”杨傲冷笑,“以桑贾伊的手段,二班已经完了。” 果然,不到十分钟,二班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我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疼:“班长,你和桑贾伊……” 杨傲的眼神忽然变得深远,仿佛穿透了眼前的黑暗:“两年前的那场演习”他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波动,“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 原来在两年前的夺旗演习中,杨傲和桑贾伊曾有过一场传奇般的对决。据说当时整片演习区都被他们打得千疮百孔,最终杨傲以一招之差取胜。 “所以这次”我恍然大悟。 “他是来讨债的。”杨傲咔嗒一声将子弹上膛,金属的冷光映着他锐利的眼神,“那就看看这两年,是谁进步更多。” 夜风呜咽着掠过山坡,远处的枪声渐渐稀疏,但每个人都清楚——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二班覆没,现在离敌方作战营最近的,就是我们一班了。 凌晨四点十五分,启明星还挂在天边,杨傲就拍醒了所有人。山间的雾气像冰冷的纱幔缠绕在身上,每个人的睫毛都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 “收拾装备,五分钟内出发。”杨傲的声音比雾气还冷,“桑贾伊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我搓了搓冻僵的手指,把最后一口压缩饼干塞进嘴里。干涩的面粉味卡在喉咙里,就着水壶里仅剩的冷水硬咽下去。 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在黑蟒的持续施压下,雷通不得不把驻守作战营的老兵都压上了前线。 “最新战报,”杨傲调试着无线电,“黑蟒主力正在东侧集结。” 多吉正在检查弹匣,闻言冷笑一声:“这帮孙子倒是迫不及待。” 这是必然的,毕竟黑蟒现在人数占优,肯定会大幅度地进攻。 “桑贾伊呢?”我警惕地问道。 “暂时没有他的身影。” 晨光微熹时,我们沿着一条干涸的溪床快速移动。 溪底的鹅卵石长满青苔,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陆宴猛地蹲下,右手握拳高举——发现敌情。 三十米外的灌木丛里,两个黑蟒士兵正在架设通讯设备。 杨傲竖起两根手指,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来解决”。 只见他像山猫般悄无声息地摸上前去,战术匕首在晨光中划过一道冷芒。 “解决了。”两分钟后杨傲返回,刀尖上沾着蓝色涂料,“继续前进。” 太阳完全升起时,我们终于抵达预定位置——一处可以俯瞰黑蟒营地的山脊。 透过望远镜,我看到他们的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周围只剩下不到一个小队的守卫。 爆炸声在山谷间回荡,滚滚浓烟从大本营方向腾空而起。我们趴在制高点的岩石后方,望远镜里映出令人窒息的战况。 “三班、四班,立即回防!重复,立即回防!”雷通的命令从耳麦里炸响,背景音里充斥着密集的枪声和呼喊,“一班原地待命,保持静默!” 陆宴的指节捏得发白,望远镜的橡胶眼罩被他按得变形:“看来他们已经发起总攻了等等!”他转身望向敌方作战营,突然压低声音,“那个戴红色贝雷帽的,是不是桑贾伊?” 我调整焦距,看见一个高大身影正在指挥突击小队。那人突然抬头,仿佛隔着数百米与我们对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妈的,给他装到了。”张大勇狠狠啐了一口。 激烈的交火持续了整整一小时。我们像困兽般在原地焦灼等待,听着耳麦里不断传来的战报: “东侧防线被突破!” “狙击组就位!” “三班需要支援!” 当枪声渐渐稀疏时,杨傲对着耳麦说道:“雷队,现在什么情况。” 雷通的嗓音已经嘶哑:“作战营守住了……电流杂音中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现场情况:我方还剩八人,一班六人,狙击组两人。黑蟒剩余二十三人。” 几乎同时,我和多吉的望远镜同时扫过敌方营地。 营地内,二十三个黑蟒士兵正在整备装备,其中那个红色贝雷帽格外醒目。 “二十三,确认。”多吉的声音像淬了冰。 第281章 孤注 雷通的声音在电流杂音中显得格外沉重:“淬火连一班听令,现在不再有指挥,全靠你们自己了,愿山神与你们同在。” 无线电随即陷入死寂,就连雷通也觉得胜算渺茫,都开始依托神明了。 我们六人围成一圈,彼此都能听见对方急促的呼吸声。 六对二十三,这个数字在战术手册上属于“绝对劣势”的红色警戒区。更何况对方还有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桑贾伊。 多吉用望远镜观察着敌情,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少杰,你怎么看?这比我们上次在藏区遇到的暴风雪还棘手。” 我调整着目镜焦距,看见黑蟒士兵像蜘蛛般分散在营地周围。桑贾伊的红贝雷帽在指挥帐前格外醒目,他正对着地图比划,仿佛在布置最后的猎杀。 若是他们集结向我们发起总攻,我方作战营所剩的两杆狙击枪根本没办法阻挡。 “趁他们分散,我们从六个方向进攻。”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重点是我们不了解桑贾伊的套路,所以——全力保班长夺旗。” 说着,我看向程阳:“阳,你还有几颗震撼弹?” 程阳闻言立刻开始掏他的背带。这个大学生兵总爱鼓捣些稀奇古怪的装备,活像个行走的军火库。 “还剩五颗震撼弹。”他像展示珍宝似的捧出来。 “才五颗?”张大勇瞪圆了眼睛,“这也不够啊,你怎么没走多带点过来。” 程阳翻了个标志性的白眼:“张大勇同志,我是来演习的,不是来炸碉堡的,我怎么会知道我们会落到六打二十三的局面。” 陆宴不耐烦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你们再聊会儿,对面就该集合起来给我们一锅端了!” 我迅速分配任务:“一人一颗震撼弹,从五个方向进攻,尽量多干掉几个,给班长创造机会。” 我们从程阳的手中接过震撼弹,准备行动,我看向杨傲:“班长,靠你了!” 张大勇也憨笑着说道:“班长,俺再替你做一次饵!” 杨傲却淡淡地说道:“等等!” 我们齐刷刷回头,只见班长慢条斯理地从我们手中把震撼弹一颗颗收回去,那动作优雅得像在收扑克牌。 “班长?”我们五脸懵逼。 杨傲嘴角勾起一抹罕见的笑:“这次,换我来当诱饵。” “啥?”张大勇的嗓门直接拔高了八度,“班长你这身价当诱饵?没了你指挥,俺们还怎么打!” 杨傲没理会张大勇的咋呼,继续道:“桑贾伊的目标是我。我这个''鱼饵''够肥,不愁他们不上钩。”他看向我,“我们不用从其他方向进攻,就从侧面突击!少杰,你留在这里。第三颗震撼弹为号,夺旗。” 我咽了口唾沫:“班长,我…我能行吗?”我有些担忧。 杨傲拍了拍我的肩,力道大得让我龇牙咧嘴:“能在边防线上给全队探路的人,会摘不下一面旗?” 五分钟后,杨傲带着四人像五道影子般滑下山坡。我趴在原地,举着望远镜的手微微发抖。镜头里,班长他们如同五匹饿狼,悄无声息地接近敌方侧翼。 “嘣!!!” 第一颗震撼弹炸响的瞬间,敌方营地像被捅了的马蜂窝。烟雾中,我看到班长他们交替掩护射击,动作行云流水。 张大勇那标志性的大嗓门隐约传来:“来啊孙子们!你张爷爷在此!” “嘭!!!” 第二颗震撼弹在离敌方作战营的远处炸开。班长他们成功把大部分敌人引开了。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地面,心跳快得像擂鼓。 等待第三颗信号的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一万倍。我回想起三个月前第一次巡边防线时,杨傲对我们说的话。 “记住,他当时说,“边防兵不是超人,只是把普通事做到极致的人。” “轰!!!” 第三声爆炸将我拉回现实。 我深吸一口气,一个滑铲冲下山坡。 山风在耳边呼啸,我仿佛踩在了风上——这就是“踏风步”,重心前倾,步伐短促,像溜冰一样利用斜坡加速。 敌方营地近在咫尺,只有零星几个“阵亡”的士兵坐在地上冲我挤眉弄眼。旗杆就在二十米开外,黑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在向我招手。 不远处,杨傲带着他们四人边打边退。 山林间枪声大作,惊起一片飞鸟。杨傲带着四人像五只灵活的豹子,在树木与岩石间穿梭。子弹“嗖嗖”地擦过耳边,打得树叶簌簌落下。 “杨,两年来你退步了!”桑贾伊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那口浓重的口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为了干掉你,我可是辛苦了两年!” 杨傲一个侧滚翻躲到树干后,抬手就是两枪回击:“话真多。”他朝程阳使了个眼色,“程阳,再请他们吃颗雷!” “收到!”程阳掏出一颗震撼弹,动作却快得惊人。他像职业棒球投手般抡圆了胳膊,一颗震撼弹划出完美抛物线。 “轰——” 爆破声在山林间回荡,桑贾伊的人马瞬间四散隐蔽。 硝烟中传来桑贾伊的笑声:“杨,我就知道你会来!只有你有实力冲上来!我故意按兵不动,守在营地里,就是在等你!”他顿了顿,“没想到你带着这点人就敢突袭!” “他的口音俺实在听不下去了!”张大勇气得差点从掩体后跳起来,“比俺的还难听!” “再撤!”杨傲没理会张大勇的抗议,打了个手势。小队立刻呈扇形散开,交替掩护着向后方密林撤退。 多吉像只灵巧的山羊,边退边用精准的点射压制追兵。“砰!砰!”每一声枪响都逼得对方不得不寻找掩体。 “跑得比藏羚羊还快!”多吉还有闲心开玩笑,露出一口白牙。 桑贾伊的人马很快重整旗鼓,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狼紧追不舍。双方在这片山林里上演着一场生死追逐。 “程阳!”张大勇喘着粗气,边跑边凑到程阳身边,“你那个震撼弹也给俺玩一个呗!看着忒带劲了!” 程阳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这是过年放鞭炮啊?”但还是从战术背心里掏出最后一颗震撼弹丢过去,“只剩一个了,关键时候再丢!” 张大勇像接宝贝似的双手捧住,黝黑的脸上乐开了花:“交给俺,你就放心!” 小队撤到一处土坡后,暂时获得喘息之机。杨傲快速检查弹药,额头上的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远处,桑贾伊的人马已经渐渐逼近。 “杨,别藏了!”桑贾伊的声音越来越近。 程阳耳朵一动:“大勇!就是现在!” “fire the hole!”张大勇突然大吼一声,吓得旁边陆宴一哆嗦。 只见这个憨厚的北方汉子一个侧身翻滚,动作笨拙却出奇地有效,拉开保险栓就将震撼弹扔了出去。 那颗震撼弹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桑贾伊队伍中央。 只可惜,那颗震撼弹像个调皮的哑炮,躺在草丛里一动不动。几名黑蟒士兵面面相觑,枪口都忘了抬。 “虚张声势!”一个黑蟒士兵突然嗤笑一声,抬手就朝张大勇射击。 “妈呀!”张大勇一个滑铲溜下土坡,屁股在草地上犁出一道深沟。他惊魂未定地瞪着程阳:“程阳,你这玩意儿不灵啊!” 程阳气笑了:“你是不是傻,\"拉开保险要掐着时间扔,不是让你当手榴弹使。”他掰着手指头数落,“真不知道你投弹课上都在学些什么!” 第282章 旧怨 “轰——!” 就在程阳话音刚落的瞬间,那颗被遗忘的震撼弹终于炸响。 黑蟒士兵以为震撼弹失灵,继续前行,殊不知,震撼弹刚好在队伍中间爆开。 刺眼的白光和震耳欲聋的爆鸣吓得黑蟒士兵集体跳起了“霹雳舞”——有的捂耳朵,有的捂眼睛,活像一群被闪光灯吓到的地鼠。 “打!!!”陆宴一声令下,四人同时跃起射击。 “砰砰砰——” 彩烟四起,那些还沉浸在震撼弹余威中的黑蟒士兵接二连三“中弹”。 多吉一边开枪一边乐:“大勇这失误,失误出个战术奇迹啊!” 程阳补刀道:“真是傻人有傻福。” 黑蟒士兵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还击。 一时间,子弹在空中织成了一张致命的网,彩烟像节日烟花般此起彼伏。直到—— “咔咔。”程阳的枪第一个哑火。 “我也没子弹了!”陆宴大喊。 多吉潇洒地打光最后一发:“正好,省得卸弹匣。” 张大勇把空枪转了个花:“俺也是一样!” 枪声骤停,战场上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鸟叫,四人站在土坡上,摆出了各自标志性的姿势 陆宴将枪横在胸前,脸色严肃得像在参加葬礼 多吉把枪甩到背后,笑得像是刚中了彩票 程阳则若有所思地抚摸着枪管,仿佛在跟老友告别 张大勇直接把枪扛在肩上,仰天大笑:“哈哈哈哈!痛快!” 阳光恰好穿过树冠,斑驳的光斑洒在四人身上。他们头盔上的彩烟袅袅升起,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幅抽象画。 一个“阵亡”的黑蟒士兵坐在地上,满脸困惑:“你们也死了,笑什么?” 四人相视一笑,齐刷刷跳下滑坡,开始清点“战果”。 张大勇像个丰收的老农,挨个数着“冒烟”的对手:“一、二、三十六个!整整十六个!” 程阳却皱起眉头:“没有桑贾伊。” 陆宴冷笑:“还真是只老狐狸。” 多吉望向远方,阳光在他的藏族特征明显的脸庞上投下温暖的光晕:“现在就看班长和少杰的了。” 不远处,林间的灌木丛里传来细碎的声音。 桑贾伊和两名黑蟒士兵分别躲在三棵大树后面。 灌木丛里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惊飞了三只麻雀。 桑贾伊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握枪的手指关节发白:“该死!” “砰!” 一道黑影闪过,最左侧的黑蟒士兵头顶突然冒出一缕彩烟,活像被点着的香炉。 他茫然地摸了摸头盔:“我死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显然,他连对方在哪都不知道。 “沙沙沙”灌木丛持续发出可疑的声响,带动这树叶不停地移动着。 桑贾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杨!别玩这种躲猫猫的戏法了!出来堂堂正正打一场!” “如你所愿。”杨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砰!” 第二名黑蟒士兵应声“阵亡”,彩烟从他后背喷出,活像个人形烟花。 他转身时只来得及看见杨傲的衣角消失在树后,只能悲愤地坐在了地上。 现在,整片林子安静得能听见桑贾伊磨牙的声音。他像只警觉的猎犬,耳朵微微抽动——左边九点钟方向有枯枝断裂声! “突突突!”子弹打得灌木丛直跳踢踏舞。杨傲的回击从完全相反的方位袭来,两人像是默契地开启了“人体描边大师”模式,子弹全打在对方先前的位置上。 两人在山林里间躲避穿梭,他们都知道光凭这样,是无法击中对方的,现在枪在他俩的手上,作用就是判断对方的走向和位置。 “咔!咔!”空仓挂机声同时响起。桑贾伊直接把枪甩出八丈远,活像扔烫手山芋:“杨!是时候用男人的方式” 他话还没说完,一头钻进灌木丛里,就看见杨傲正靠在一棵树前,慢条斯理地换弹匣,动作优雅得像在给红酒开瓶塞。 “谢特!”桑贾伊一个飞踢,弹匣在空中划出银色弧线,“啪”地掉进十米外的刺草丛里。 杨傲遗憾地咂咂嘴:“猴急什么?” “逮到你了!杨!”桑贾伊张开双臂扑来,活像见到偶像的狂热粉丝。 杨傲一个侧滚翻,让他结结实实抱住了棵松树。树上的松果“噼里啪啦”砸在桑贾伊头上,活像大自然赠送的爆米花。 桑贾伊揉着额头站起来:“杨!两年前你用邪门功夫赢我,这两年来,我苦心钻研各种武术,就是为了今天,一雪前耻!” 杨傲不慌不忙地起身,看着桑贾伊说道:“普通话进步很大嘛你。” 桑贾伊的脸瞬间涨成辣酱色,嗷的一声扑上来。 这位身高一米九、体重两百斤的巨汉,此刻灵活得像只踩了尾巴的猫,一记重拳直取中路,被杨傲一个翻身躲开 “猴拳,猴子偷桃!”桑贾伊马上变招,结果偷到一把空气。 “泰山压顶!!!”桑贾伊怒嚎着,一跃而起,从天而降,却压垮了三丛无辜的蒲公英。 “虎!拳!”桑贾伊突然摆出标准起手式,手化爪拳,字正腔圆地吼出招式名,活像武术教学视频里的配音。 杨傲双臂交叉硬接,被震得滑退两米,作战靴在泥地上犁出两道小沟。他甩甩发麻的手臂,心想这蛮子倒是真的学得有模有样! “谭!腿!”桑贾伊乘胜追击,右腿扫出破风声。杨傲后跳躲开,眼睁睁看着碗口粗的小树被拦腰踢断,年轮清晰得能当靶纸用。 接下来的场面堪称“中华武术博览会” “蛇拳!” “龙拳!” “鸭掌!” “鹰爪!” “虎鹤双形!!!” 桑贾伊的攻势如狂风骤雨般袭来,每一招都精准狠辣,仿佛经过精密计算。 杨傲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个黑蟒队长确实今非昔比,不再是两年前那个只会蛮力的莽夫。 他的每一招都带着明显的中式武术痕迹,这些招式看似杂乱无章,实则环环相扣,形成了一套独特的战斗节奏。 杨傲边退边挡,杨傲的呼吸微微急促,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雪豹,每一步后退都精准地踩在落叶最厚的位置,不发出半点声响。 桑贾伊的拳头带着破空声擦过他的耳际,掀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杨,你当初对付我的手段呢?”桑贾伊的攻势愈发凌厉,肌肉虬结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还是说,你退步了!” 杨傲没有理会挑衅,他忽然一个后撤步拉开距离,双手缓缓抬起。 这个动作古怪至极——既不像传统武术的起手式,也不像现代格斗的准备姿势。 他的双掌缓缓并拢时,掌尖直指桑贾伊。 桑贾伊瞳孔骤缩,条件反射地摆出防御姿态。两年前那场对决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就是这看似滑稽的姿势,让他倒地不起。 “黑虎掏心!”桑贾伊暴喝一声,右拳直取杨傲心窝。 这一拳凝聚了他两年来的全部执念,拳锋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电光火石间,杨傲的右掌轻轻一拂。 看似绵软无力的动作,却精准地摊开了桑贾伊直击过来的手臂。 就是这瞬息间的破绽,杨傲的左掌已如毒蛇吐信,中指关节凸起,精准地啄在桑贾伊腋下神经血管节点。 “嘶——”桑贾伊倒抽一口凉气,右臂如触电般,瞬间失去了知觉。他踉跄后退时,手肘关节处甚至能看见皮肤下不自然的抽搐。 “就是这招”桑贾伊用左手死死按住麻痹的右臂,眼中混合着震惊与不甘,“这两年,我拜访了多位名师,都不曾听闻此招。 杨傲紧追直上:“聒噪!” 05秒的麻痹时间转瞬即逝,但对高手而言,已经足够决定生死。 桑贾伊活动着恢复知觉的手臂,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有意思不过这次,我可没打算输!” 第283章 溃势 桑贾伊的拳头再次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他那残缺的右手虽然少了小指,却丝毫不减这一击的致命性。 指节上布满的老茧在阳光下泛着黄褐色的光泽,那是无数次击打沙袋和人体留下的印记。 杨傲瞳孔微缩,在拳头即将触及面门的瞬间侧身闪避,他能感觉到拳风擦过脸颊的刺痛感,皮肤上立刻泛起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 没有片刻停顿,杨傲右手成刀,如毒蛇吐信般直取桑贾伊左腋下。 “同样的招式对我没用!”桑贾伊狞笑着,肌肉虬结的左臂微微颤动,却依然保持着攻击姿态。 他早已领教过这招的厉害——那能让整条手臂麻痹半秒的诡异手法。 半秒,对桑贾伊而言,只是失去一只手臂半秒而已,其他的部位都还可以继续战斗。 杨傲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被冷静取代。他早料到对方会有所防备,这一击本就是虚招。 真正的杀招藏在后手—— 桑贾伊突然以违反人体力学的姿势在空中扭转腰身,粗壮的双腿如钢鞭般甩出。 杨傲仓促抬臂格挡,却听见“咔嚓”一声脆响,小臂传来钻心的疼痛。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掀飞,落地时倒退了数十步。 “杨,光凭这招,还远远不够!”桑贾伊稳稳落地,赤脚踩碎了几片枯叶。 阳光透过树冠斑驳地洒在他黝黑的皮肤上,汗水沿着肌肉的沟壑蜿蜒而下。 杨傲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用拇指擦去嘴角的血迹。他的右臂已经失去知觉,但脸上依然挂着那副标志性的冷笑。 桑贾伊的拳头再次袭来,这次瞄准的是他的太阳穴。 杨傲则缓缓摆出那个标志性的起手式,双掌却比往常抬高了五公分——这个细微的变化让桑贾伊本能地感到不安。 千钧一发之际,杨傲左掌如游龙般探出,精准地包裹住桑贾伊的拳头,他的五指看似轻柔地搭在对方指节上,实则暗含巧劲。 拳掌相撞的瞬间,桑贾伊惊觉自己的力道像打进了棉花堆。杨傲的掌心诡异地蠕动着,像是有无数小蛇在皮下游走。 更可怕的是,随着杨傲手腕缓慢而坚定地旋转,一股奇怪的震颤顺着他的手臂蔓延,手肘关节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啊!见鬼!”桑贾伊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手肘关节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这一刻竟然毫无用武之地,发力链条被完全破坏。 不得已,桑贾伊猛地抽回右拳,同时左腿如战斧般横扫向杨傲下盘。 杨傲早有预料,身形如柳絮般轻盈后撤,却在桑贾伊收腿的瞬间突然变向,一个鬼魅般的滑步绕到对方身后。 “瞬闭!” 杨傲的掌刀如闪电般劈向桑贾伊颈侧的颈动脉窦,这一击凝聚了他全部的精气神,指尖在接触皮肤的瞬间微微颤动,将力道精确地送入血管深处的压力感受器。 桑贾伊的身体猛地僵直,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那一刻,他的大脑瞬间缺氧,世界在他眼前扭曲、褪色,仿佛被扔进了深海,与这个世界脱节。 这是人体最原始的本能反应——当颈动脉窦受到压迫,血压骤降,意识会在05秒内丧失。 杨傲喘息着后退半步,准备给予致命一击。然而—— 仅仅02秒后,桑贾伊充血的眼睛突然重新聚焦。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球里燃烧着疯狂的求生欲。杨傲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已经掐住了他的喉咙。 “咳这家伙还真是皮糙肉厚”杨傲的喉骨在压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眼前开始出现黑点。 他能感觉到桑贾伊手掌上粗糙的老茧摩擦着颈部脆弱的皮肤。 桑贾伊发出胜利的咆哮,将杨傲整个人提起,然后像扔沙袋一般向后甩去。 杨傲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后背重重撞在一棵直径半米的柚木树上。树干剧烈震颤,树皮在撞击处碎裂剥落。 “结束了,杨!” 桑贾伊如发狂的公牛般冲来,一记重拳狠狠捣在杨傲腹部。 杨傲蜷缩成虾米状,一口苦水混合着血丝喷涌而出,溅在桑贾伊赤裸的胸膛上。 “杨,你很强。”桑贾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手,胸口剧烈起伏,“如果换做别人,可能就倒地了。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好像死了一般。” 杨傲艰难地撑起上半身,背靠着树干慢慢滑坐在地,他的呼吸像是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肋骨的刺痛。 “废话真多”杨傲抹去嘴角的血沫,眼神依然锐利如刀。 桑贾伊出人意料地没有继续攻击,而是后退两步,歪着头打量着这个顽强的对手。 “杨,你那套功夫叫什么?” “杨氏截脉手”杨傲的手指深深抠进树皮的缝隙,试图借力站起来,但双腿却背叛了他的意志,颤抖着无法支撑身体重量。 “好手段。”桑贾伊的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敬佩,“有机会能不能教教我?” 杨傲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混杂着苦涩和讽刺。“教你?”他仰头看着斑驳的树影,“有时候我都希望我宁愿没有学过这玩意儿” 一阵风吹过丛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见证这场生死对决后的诡异平静。 桑贾伊的表情变得复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残缺的右手,又看向瘫坐在地的杨傲,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潮湿的丛林空气中弥漫着腐烂树叶和火药混合的气味。 与此同时,我像一道影子般贴着树干移动,耳朵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声响——听风辨位的本领让我在脑海中勾勒出整个营地的立体图像。 我松开扳机上的食指,将掌心在作战服上擦了擦。汗水已经浸透了手套,但我不能冒险让枪械在关键时刻打滑。 息风步让我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连脚下的蚂蚁都没被惊动。 “桑贾伊这只老狐狸”我在心中暗骂。透过灌木的缝隙,能清晰看到四名全副武装的黑蟒士兵呈十字形站位,将中央的旗杆围得水泄不通。 没想到,有了杨傲的现身,桑贾伊还是没走带全部士兵追击,居然还留了人驻守营,还真是小心谨慎,兵不厌诈。 旗杆上的黑旗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像是嘲笑着我的无能为力。 我快速评估着选项:如果用伸缩杆拉旗,至少有五秒完全暴露的时间;爬旗杆摘旗更不可能,那简直就是活靶子。四支自动步枪的火力覆盖下,我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会变成筛子。 “看来只能解决他们了。”我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四个训练有素的黑蟒士兵,而我只有孤身一人,这简直像是用水果刀去对付一群饿狼。 正当我盘算着进攻路线时,刚迈出一步,心里的紧张感让忘记使用息风步,四名士兵同时转头。 我赶忙脚踩息风步快步离开原位,纪律性让他们立刻恢复警戒状态。只有一人拿起望远镜朝声源方向望去,这给了我半秒钟的机会向前移动了三米。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设计的这种变态的演习”我在心里咒骂着,突然打了个寒颤。 这个念头刚闪过,远在我方的作战营里,雷通上校猛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 雷通面前的电子沙盘上,代表我方人员的红点只剩下四个在闪烁。而代表黑蟒的黑点仍有五个亮着。 当代表杨傲的红点渐渐熄灭时,这位铁血中队长一拳砸在战术桌上。 “杨傲在搞什么鬼!”雷通的怒吼让整个指挥帐篷都在震颤,“留一个新兵到最后?他是脑子进水了吗?黑蟒还有五个人在!” 赵一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没办法了,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新兵身上。” 雷通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让狙击组的猎鹰和秃鹫立刻出发支援!快!” 但他心里清楚,远水救不了近火。 雷通掀开帐篷门帘,叹了口气,阴沉的天空仿佛压在他肩上,这场演习不仅关乎个人荣辱,更关系到整个边防旅的声誉。 他望着天空,胃部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第284章 巧战 山林间,桑贾伊扯下杨傲的彩傲的彩粉管,彩粉管爆开的瞬间,杨傲眯起了眼睛。橙红色的粉末在阳光下形成一道绚丽的烟柱,缓缓升向湛蓝的天空。 \"杨,这次输给我,你会不会像我一样,不服气!\"桑贾伊用残缺的右手拍打着作战服上沾染的彩粉,黝黑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他脖子上挂着的狼牙项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杨傲向后靠在树干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我们输了吗?我怎么没有听到演习结束的号声。”他故意活动了一下右臂,彩粉从伤口标记处簌簌落下。 “当然,现在还没。”桑贾伊蹲下身,与杨傲平视,眼中闪烁着捕食者的光芒,“我会带剩下的人端掉你们的指挥所。你觉得,就剩三个人,能挡住黑蟒的进攻吗?” “是吗?”杨傲突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越过桑贾伊的肩膀,望向远处的丛林。 “砰!” 清脆的枪声划破山林寂静。桑贾伊猛地转头,耳麦里立刻传来嘈杂的电流杂音和断断续续的汇报。 桑贾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一把揪住杨傲的衣领:“你们还有人?” 杨傲任由他拽着,只是一味地冷笑着。 桑贾伊一把推开杨傲,像头被激怒的豹子,没有任何犹豫,如利箭般冲向作战营的方向。 枪口还冒着淡淡的青烟。 我屏住呼吸,看着五十米外那名黑蟒士兵胸口爆开的蓝色彩粉——代表他被准确命中要害。 这一枪打得漂亮,从营地西侧的排水沟潜行到位,借助鼓风机噪音的掩护,完美的一击必杀。 但胜利的喜悦只持续了半秒。 剩余三名士兵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步枪的枪口几乎同时锁定了我的位置。训练有素的三角阵型立刻展开,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来。 我猛地蹬地,踏风步全力施展。脚掌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小腿肌肉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整个人如同被弹射出去。身后的树干瞬间被子弹啃出十几个木屑纷飞的弹孔。 子弹追着我的脚步,在泥地上炸开一连串土花。我蛇形走位绕过两个帐篷,突然急转弯钻进物资堆放的死角。 心跳如擂鼓,汗水顺着眉骨滑入眼睛,刺得生疼。但我不能停——三名黑蟒士兵正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 “砰!砰!”我边跑边回身开了两枪,但跑打下的射击精度惨不忍睹。子弹不知飞到了哪个角落,换来对方更加猛烈的火力压制。 “&!”那几人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快速交流着,语速快得像是加密电台广播。 虽然听不懂,但看他们比划的手势,八成是在商量怎么把我包成饺子馅。 我咬紧牙关,突然改变方向冲向营地边缘的发电机。巨大的轰鸣声能掩盖我的脚步声,但这也意味着听觉优势的丧失。 在此一个翻滚躲过扫射,我趁机更换弹匣。 好家伙,存货见底了!就剩最后一个弹匣,十七发子弹要对付三个特种兵,这比数学最后一道压轴大题还难解。 绕着营地狂奔一圈后,我意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就像人生,兜兜转转总会遇见前任。 那位“阵亡”的黑蟒士兵正坐在地上啃压缩饼干,看到我突然出现,惊得饼干渣喷了一地,活像个人形喷泉。 这个倒霉蛋的步枪就放在身旁,但按照规定他已经不能触碰任何装备。 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 “借你枪用用!”我朝他咧嘴一笑,趁他还在懵逼状态,一个饿虎扑食抢过他的步枪。 检查了一下,这哥们八成是来郊游的,弹匣居然还是满的,演习开始到现在一枪没开,看来和平主义者。 现在我有两把枪了,感觉自己像动作片主角。可惜现实很快给了我一巴掌——剩下三个黑蟒队员正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 我躲在一顶营帐后,把新枪往背后一甩,握紧自己的老伙计,竖起耳朵听动静。 对方只有三个人,如果要包抄我的话,必定只能从左右两边,这样一来,必定有一个人落单。 依靠着听风辨位,我很快判断出,左边一个,右边两个。 先解决左边的独狼,毕竟单挑总比群殴强,何况我还知道他的行进路线。 我踩着踏风步冲向左路,人还没露面就先来了一梭子提前枪。 十七发子弹倾泻而出,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直到步枪发出“咔咔”的空响。 那位倒霉蛋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就变成了筛子。他坐在地上叹气的样子,活像被队友坑输的游戏玩家。 枪声一响,剩下两个黑蟒队员立刻闻声而来。 我赶紧开溜,绕着帐篷转圈,活像玩老鹰捉小鸡。 等他们赶到时,只看到同伴“阵亡”的惨状——这场景,堪称职场社死现场。 最绝的是,那个已经“牺牲”的士兵居然在给队友报信!虽然听不懂他说啥,但我能猜个大概,八成是在说我没子弹了。 喂喂喂,这位兄弟,你都已经“死”了还这么敬业,是想竞争奥斯卡最佳配角吗? 好在我已经围着营帐走了一圈,绕到他们身后,一个箭步杀出,端起新枪就是一顿扫射。 没想到,这两人倒是聪明,虽然来不及反击,但立刻做出反应,一个在前一个在后逃跑,活像玩真人版贪吃蛇。 后面的老兄成了人肉盾牌,用身体为同伴挡下所有子弹——这队友情,感天动地。 前面那人身形猛然一扭,战术翻滚的动作行云流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猫般敏捷地窜到了营帐前方。 战术服在沙地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扬起一片细小的尘埃。 我瞳孔微缩,心中暗赞这娴熟的战术动作,不愧是黑蟒突击队的精锐。 念头刚起,对方枪管已经如毒蛇吐信般“唰”地从帐篷边缘探出,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我的所在之处。 “砰!砰!” 子弹擦着风声呼啸而过,我迅速缩回营帐后方,背靠着帆布剧烈喘息。 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枪柄上留下湿滑的触感。 我深吸一口气,猛然侧身,只探出枪管与他对射:“反应真快,不愧是突击部队。” 交火的间隙,我瞥了眼弹匣,剩余子弹已经不足十发,金属弹壳叮叮当当地落在脚边,散发着淡淡的硝烟味。 “现在终于公平了。”我低声自语道。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紧张得几乎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这是一场一对一的生死博弈,我知道此刻对方一定绷紧了神经,任何偷袭都难以奏效。 他们的人数优势已经不复存在,但单兵素质显然更胜一筹。 就在我思索对策的瞬间,一个黑色的物体突然从侧面划过抛物线,“咚”地一声落在我脚边。 我浑身汗毛倒竖——手雷! 身体先于思考做出反应,我猛地向右侧扑去,战术靴在沙地上刮出深深的痕迹。 然而还未稳住身形,一个冰冷的枪口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金属的凉意透过发丝传来。 “你很快,”对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但还不够快。” 这时我才发现身后的“手雷”只是爆开一团彩色烟雾,原来是颗烟雾弹。过度紧张让我犯下了致命错误,没有仔细辨认就仓促躲避。 面对着近在咫尺的枪口,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何尝不是在等你现身呢!” 话音未落,我右手如闪电般抬起,掌心凝聚着流转的气劲—— 清扶手——流风回雪! “嘭”的一声闷响,肉眼可见的气浪从掌心喷薄而出,将对方震得连退数步。 虽然没有老头那般开山裂石的威力,但足以打乱对方的节奏。 那名黑蟒士兵满脸惊骇,瞪大的双眼中映着我疾冲而来的身影。 我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战机,脚下踏风步全力施展,身形如鬼魅般掠过两人之间的距离。 沙尘在脚下飞扬,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当他终于从震惊中回神,颤抖的手指刚要扣动扳机时,我已经欺身而至,右手如铁钳般牢牢扣住了他的步枪枪管。 第285章 逆胜 我们俩死死抓着步枪,谁也不肯松手。对方肌肉虬结的手臂青筋暴起,力量明显强过我,我咬牙硬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枪身在拉扯中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放手!”他低吼一声,猛然发力,我整个人被他狠狠甩了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地上,肺里的空气被挤压一空,眼前一阵发黑。 他立刻举枪瞄准,手指扣动扳机—— 咔! 空仓挂机的声音在寂静的林中格外清晰。 我冷笑一声,一个侧滚翻拉开距离,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弹匣——正是刚才近身搏斗时从他身上顺下来的。 这时,我才真正看清对方,黄黑色头盔下的脸——正是食堂里辱骂张大勇、故意撞翻陆宴的那小子! 怒火瞬间在胸腔炸开,血液如沸。在连队里我动不了你,但在这演习场上,我必教你做人!! 我缓缓站起身,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对方也丢掉步枪,从战术背心里抽出一把军用匕首,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来啊,小子。”他狞笑着,刀尖直指我的咽喉。 我嘴角勾起,摆出格斗架势,脚踩踏风步,身形如鬼魅般欺近,凌空一脚直踹他胸口! 他反应极快,后撤半步,刀锋划出一道寒芒,直刺我大腿! 但现在的我,早已今非昔比。 我侧身一闪,右手如刀,自下而上猛然一劈—— “逆风转浪!” 气流在掌心凝聚,随着我的动作骤然爆发,空气仿佛被撕裂,劲风狠狠轰在他胸口! 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眼中闪过惊骇。 然而,我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 双掌齐出,气流在身前形成一道小型旋风—— “风卷残云!” 狂风席卷落叶,狠狠撞在他身上,他整个人被掀翻在地。 我箭步上前,一跃而起,膝盖重重压在他胸口,右拳高高扬起—— 砰! “这一拳,是为大勇打的!” 他脑袋猛地一偏,嘴角渗出血丝,眼神涣散了一瞬。 远处的山林中,张大勇坐在地上,耳麦里传来我说话的声音,不由得咧嘴一笑:“打得好!” 我再次攥紧拳头,狠狠砸下—— 砰! “这一拳,是为了陆宴!” 这一击更重,他整张脸都歪向一边,鼻血喷涌而出,眼神已经有些恍惚。 耳麦里,陆宴听到我的话,手指微微颤抖,眼眶发热。 我第三次举起拳头,指节已经泛红,怒火仍未平息—— “杨少杰!”我的耳麦里突然炸响赵一明急促的吼声,“目标是夺旗!敌方还有两人存活,先夺旗!!!” 我猛然惊醒,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意,从对方的手中夺过军刀,干脆利落地割断了他的彩粉管。 嗤—— 蓝色烟雾喷涌而出,宣告他的“阵亡”。 我丢掉刀,转身走向那面象征着胜利的黑旗。 风拂过山林,旗帜猎猎作响,仿佛在迎接最后的胜者。 我双手握住旗杆上的拉索,缓缓拉动,黑旗在夕阳的余晖中徐徐降下。 黑旗缓缓下降,胜利近在咫尺。 然而—— “吼——!” 一声低沉的咆哮骤然炸响,我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黑影如猛虎般从侧翼冲出! 桑贾伊! 他四肢着地,爆发力惊人,每一步都踏得尘土飞扬,速度快得几乎拉出残影,转眼间已逼近旗杆! “糟了!” 我咬牙加快手上动作,黑旗飞速滑落——四分之一、三分之一、二分之一…… 但桑贾伊已经杀到眼前! 砰! 一记重拳破风而来,我侧身急闪,拳风擦着脸颊掠过,火辣辣的疼。 不能硬接! 桑贾伊的攻势如狂风骤雨,拳脚交替,每一击都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我身形连闪,踏风步催动到极限,在方寸之地腾挪辗转,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一击ko! 山林中,杨傲攥紧了拳头;张大勇屏住呼吸;程阳和多吉死死盯着耳麦,仿佛能透过无线电看到战场;陆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赵一明盯着屏幕,额头渗出冷汗。 所有人,都在等待结局。 桑贾伊的拳路大开大合,力量惊人,但我并不是很怕,可能是因为之前同吕凯过过招。 桑贾伊的手段同吕凯有些相像,都是爆发型的,但比起吕凯那种精妙狠辣的近身格斗,他的攻击更偏向蛮力冲撞。 面对这种对手,最忌惮地就是被对方近身击中。 “不能被他抓住!” 我不断后撤,寻找反击的间隙。 突然,桑贾伊一记鞭腿横扫而来,我猛地俯身,从他胯下钻过,踏风步全力爆发,瞬间拉开五米距离! “好快!”桑贾伊瞳孔一缩,显然没料到我的速度竟能快到这种地步。 机会来了! 我双掌一合,体内气劲奔涌。 可能真被雷通说中了,真的是山神显灵了,此时山间刮起了一阵强风。 天时,地利,人和。 我的双掌带着气流集中,四周的风仿佛受到牵引,竟开始盘旋汇聚! “排山倒海!” “轰——!” 狂暴的气流如巨浪般轰出,桑贾伊双臂交叉格挡,仍被推得连退数步,脚下犁出两道深沟! 就是现在! 我转身冲向旗杆,双手抓住黑旗,用尽全力向下一拽—— “不——!!!” 桑贾伊的怒吼响彻山林。 但,迟了。 黑旗,已在我手中。 我高举旗帜,瘫坐在旗杆下,胸膛剧烈起伏,汗水顺着下巴滴落。 赢了…… 我们真的赢了! 我方作战营帐内,赵一明死死盯着屏幕——代表黑蟒突击队的绿色信号灯,熄灭了。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他猛地拍桌而起,狂喜之下甚至踢翻了椅子,冲出营帐时差点撞上门框。 雷通站在外面,神色复杂。 赵一明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声音颤抖:“雷队!演习结束,我方获胜!那个新兵……他做到了!” 雷通没有回答,可能是因为激动地说不出话,但嘴角微微扬起,眼底闪过一丝欣慰。 下一秒,所有人的耳麦里响起他沉稳的声音: “演习结束,准备收队。” 我缓缓站起身,黑旗在手中猎猎作响。远处,我方营地的红旗依旧飘扬,在夕阳下如火焰般燃烧。 桑贾伊沉默片刻,抬手摘下了他的红色贝雷帽,目光复杂地望向我。 我笑了笑,抬手敬礼。 他神情肃穆,回敬一礼。 这时,黑蟒营帐中走出一名军官,身着黑黄相间的作战服,蓝色贝雷帽下的眼神锐利如鹰。 他低声与桑贾伊交谈,用的是我听不懂的外语,语调低沉而快速。 我没有多问,只是默默整理装备,准备归队。 临走前,我将黑旗递还给桑贾伊。 他愣了一下,接过旗帜时,忽然用生硬的中文说道: “没想到,淬火连的底牌是你。” 我笑了:“不,你错了,我们边防士兵,所有人都可以是底牌。” 我不知道桑贾伊有没有听懂,只是看着他尴尬地笑了笑。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黑蟒作战营,夕阳的余晖洒在山路上,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刚转过一个山坳,眼前突然一亮—— 杨傲、程阳、多吉、张大勇和陆宴,他们竟然都在这里等着我! 多吉和张大勇一左一右架着负伤的杨傲,程阳抱着医疗箱站在一旁,陆宴靠在树干上。 看到我的瞬间,他们脸上不约而同地绽放出笑容,夕阳的柔光映在他们沾着尘土的脸上,格外温暖。 “你们”我的喉咙突然有些发紧,这一路上的惊险、愤怒、坚持,在这一刻突然都化成了说不出的感动。 “走了,回去了!”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些。 张大勇松开扶着杨傲的手,朝着我走过来,重重地捶了下我的肩膀:“可以啊少杰,那一拳打得真漂亮!我在耳机里都听见骨头的响声了!” 杨傲虚弱地笑了笑:“就知道…你办得到” 陆宴默默走过来:“明年一年的烟,我包了。”他的眼睛红红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笑着捶了他一拳:“你想让我得肺癌啊!” 多吉突然一把将我搂住,藏族汉子特有的酥油茶香气混着汗味扑面而来:“好兄弟!今晚必须庆祝!” 程阳露出笑容:“雷通肯定得表扬我们了,我们以后在连队里能横着走了!” 雷通的声音传入耳麦:“耳麦没关,我还听得到,赶紧都给我回来!” 我们互相搀扶着往山下走去,夕阳把我们的影子融合在一起,拉得很长很长。 山风吹来,带着青草和硝烟混合的气息,远处营地已经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 第286章 庆功 回到营地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令人惊喜的是,今晚没有例行的夜训,取而代之的是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食堂里灯火通明,平时严肃的军营此刻洋溢着难得的欢快气氛。 我们和黑蟒突击队的队员们围坐在长桌旁,炊事班的老班长带着几个炊事员忙前忙后,端上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肴。 让我意外的是,桌上竟然还有香气扑鼻的咖喱,金黄色的酱汁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这可是特意为国际友人准备的。”炊事班的主厨冲我眨眨眼,“听说他们喜欢这个。” 随着酒水一杯杯倒满,气氛渐渐热烈起来。其他班的战友们轮流过来敬酒,就连一向严肃的黑蟒队员也放松下来,和我们碰杯畅饮。 桑贾伊举着酒杯,黝黑的脸上泛着红光,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说:“恭喜你们了,又让你们扳得一成。” 他拉着杨傲坐在角落,两人聊得热火朝天。“杨,你那个什么杨氏截脉手,真的不能教我吗?”桑贾伊的眼睛里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杨傲抿了口酒,笑着摇头:“没什么好学的。你没发现吗?你已经融合了多种功夫技巧,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再学这些花架子,反而会束缚你的发挥。” “是吗?”桑贾伊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上的胡茬。 “当然。”杨傲肯定地点头,\"你的搏击风格就像迅猛致命。何必学我们这些套路?\" 这时桑贾伊转向我,眼中带着好奇:“你最后那招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掀起那么大的风?” 我心头一跳,当然不能告诉他这是老头传授的秘技。 我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这是我们特有的技能,自古就有,叫做''借东风''。” “借东风?”桑贾伊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突然大笑起来,“好一个借东风!看来我们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每次和你们演习,都能学到新东西。” 我举起酒杯和他轻轻一碰:“那是自然,传统文化博大精深,五千年传承下来的智慧,值得慢慢体会。” 桑贾伊突然凑近了些,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探究的光芒:“年轻人,你当了几年兵?” 我抿了口啤酒,笑着竖起手指:“六个多月。” “什么?!”桑贾伊猛地瞪大眼睛,手中的酒杯差点打翻,啤酒泡沫溅在他黝黑的手背上。 “才六个月?”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引得周围几桌人都转头看过来,k你们边防军,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说着,他突然扭头大喊:“阿米尔!过来!” 那个曾经辱骂张大勇、故意冲撞陆宴的高大士兵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我注意到他嘴角上的淤青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明显——那是我留给他的“纪念”。 他的眼神飘忽不定,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走路时还微微踉跄了一下。 “怎么了,队长?”阿米尔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桑贾伊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让阿米尔皱了皱眉:“你得多向人家学习!知道吗?这位小兄弟才当兵六个月,就把你们给打得落花流水!” 阿米尔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极了,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活像只煮熟的螃蟹。他偷偷瞄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周围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 我伸手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能感觉到他肌肉瞬间绷紧。 “要想学真本事,”我故意放慢语速,“得先学会我们的礼仪。” 阿米尔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深吸一口气,朝我九十度鞠躬:“对不起!” 我摇摇头,侧身让开,指向坐在一旁的张大勇和陆宴:“这话不该对我说。” 阿米尔转向张大勇时,我看到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站得笔直,用带着浓重口音却异常清晰的普通话说:“对不起!我为之前的无礼道歉!” 张大勇“蹭”地站起来,差点带翻椅子。他一把搂住阿米尔的肩膀,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呀没事没事!不打不相识嘛!来来来,喝酒!” 陆宴的反应就精彩多了。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最后干脆别过脸去偷笑。但我分明看见,他借着喝酒的动作,悄悄擦了擦发红的眼角。 桑贾伊看着这一幕,突然哈哈大笑,举起酒杯:“好!这才像话!来,为了真正的军人情谊,干杯!” “干杯!”整个食堂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中,我看见阿米尔如释重负的表情,看见陆宴终于舒展的眉头,看见张大勇没心没肺的笑脸。 食堂里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不同肤色的军人们此刻都放下了对抗的身份,在美食和美酒的催化下,成为了惺惺相惜的朋友。 酒过三巡,食堂的喧嚣渐渐散去。我们摇摇晃晃地回到宿舍,一个个瘫倒在床上,准备享受这难得的放松时刻。 “哎哟我的腰”多吉龇牙咧嘴地揉着伤处。 “活该!谁让你逞能!”程阳嘴上嫌弃,手上却麻利地掏出药膏扔过去。 就在我们准备熄灯时,陆宴突然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摸出两瓶啤酒,“啪”地拍在桌上。紧接着张大勇也变戏法似的从作战服内兜掏出几罐。 “这不是刚喝过吗?”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问道。 张大勇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大白牙:“那是应酬,咱们自己还没喝呢!” “好家伙!”多吉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藏得够深啊!” 我们纷纷掏出各自的搪瓷杯,六个斑驳的军绿色杯子“叮”地碰在一起,啤酒泡沫欢快地溢出来。 “敬淬火连一班——” “首战告捷!” 正当我们仰头畅饮时,宿舍门突然被“砰”地推开。雷通那张标志性的冷脸出现在门口,吓得张大勇一口酒呛在喉咙里,咳得满脸通红。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雷通的声音像炸雷般响起,“是不是想加练啊?!” 我们手忙脚乱地放下杯子,程阳甚至下意识地立正站好。 张大勇抹了把嘴边的酒沫,结结巴巴地说:“报、报告雷队,我们这就睡” “睡什么睡!”雷通突然变脸似的一瞪眼,“老子还没表扬你们呢!” 我们面面相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雷通清了清嗓子: “淬火连一班!” “在!”六个人的声音震得窗户嗡嗡响。 “杨傲、杨少杰、张大勇、程阳、多吉、陆宴,在与黑蟒突击队的演习中表现优异”雷通故意拖长声调,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特批明天放假一天!” “耶——!” 张大勇抱起陆宴转了三圈,连一向稳重的程阳都激动地退坐在床上。多吉捂着腰“嘶”了一声,却笑得比谁都开心。 “愣着干什么?”杨傲突然朝张大勇使眼色,“还不给雷队满上!” 张大勇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捧着搪瓷杯递到雷通面前。雷通接过杯子,在灯光下晃了晃琥珀色的酒液:“都给我听好了——” “喝!我看谁敢养鱼!”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吞咽剧烈滚动。我们哪敢怠慢,纷纷端起杯子灌了下去,最后还学着雷通的样子把杯子倒扣过来,表示都喝完了。 “好!这才像我的兵!”雷通把杯子往桌上一墩,转身走向门口,却在门槛处突然回头,“对了” 我们顿时又绷直了身子。 “今天就免了”他指了指自己锐利的眼睛,“下次再敢藏酒,就一人一百个俯卧撑。” 门关上的瞬间,宿舍里爆发出压抑已久的笑声。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六个东倒西歪的身影上,搪瓷杯里的最后几滴酒液,正泛着晶莹的光。 第287章 外出 第二天清晨,没有刺耳的起床哨,只有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 但长期的军旅生活已经让我们的生物钟精确得像秒表一样,天刚蒙蒙亮就自然醒了。 我们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到宿舍走廊,趴在围墙上往下看。 训练场上,黑蟒突击队的士兵们已经排成整齐的方阵,一个接一个登上直升机。他们就像来时那样迅捷有序,仿佛一群纪律严明的黑鹰。 桑贾伊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醒目。他似乎感应到了我们的目光,突然回头望向宿舍楼的方向。阳光照在他古铜色的脸庞上,他咧嘴一笑,朝我们用力挥了挥手。 我们也纷纷举起手臂回应。 “再见!下次再较量!”张大勇扯着嗓子喊道,声音淹没在直升机巨大的轰鸣中。 看着最后一架直升机腾空而起,营地突然安静下来,仿佛回到了从前平淡的日常。 不过今天不同——我们有整整一天的假期!在部队里,这比什么奖励都让人兴奋。 “快快快,换衣服!”多吉迫不及待地冲回宿舍。 我们翻出压在箱底的便装,这些久违的常服摸起来竟有些陌生。 陆宴别扭地扯着昂贵的衬衫领口:\"怎么感觉比作战服还勒得慌?\" 坐上炊事班的采购车,我们一路颠簸着来到附近的集市。 藏区的集市热闹非凡,五彩经幡在蓝天下飘扬,空气中混合着酥油茶、糌粑和烤肉的香气。 穿着传统服饰的藏族同胞来来往往,偶尔还能看到牧民牵着牦牛慢悠悠地走过。 “来来来,先尝尝这个!”多吉像只欢快的藏羚羊,带着我们在摊位间穿梭。他拿起一块金黄的酥油糌粑,“这是我们藏区待客必备,用青稞面和酥油” 张大勇的眼睛早就被各色美食勾走了魂。他站在烤肉摊前挪不动步,盯着滋滋冒油的羊肉串直咽口水。“这个这个看起来也太香了!” 陆宴双手插兜,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想吃就去买,我请客。” “真的假的?”我们齐刷刷转头,眼睛亮得像探照灯。 “陆大公子万岁!”张大勇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陆宴,差点把他撞倒。 我们也有样学样地鞠躬:“多谢陆大公子恩典!” 陆宴被我们闹得满脸通红,却掩不住眼角的笑意。阳光洒在我们身上,六个年轻人的笑声融入了集市喧闹的人潮中。 我们一行人在八廓街转角处一家不起眼的酥油茶摊前坐下。 木制矮桌被岁月打磨得发亮,上面摆着几碗冒着热气的酥油茶,黄油在茶面上凝结成金黄色的花纹。 “尝尝这个,”我掰开一块糌粑,浓郁的青稞香气立刻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藏区的早餐和我们那边确实不一样。” 陆宴皱着眉头抿了一口酥油茶,随即被那咸香浓郁的味道呛得咳嗽起来。张大勇倒是适应得很快,已经喝完了第二碗。 我抬头望向远方,晨光中的雪山如同镀了一层金箔,在湛蓝的天空下熠熠生辉。 就在这祥和的气氛中,我的视线突然凝固在街道对面——那个熟悉的身影让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茶杯。 竟然是雾孤狼,即使在人头攒动的集市中也格外显眼。他那一头炸开的灰白色长发几乎垂到腰间,像极了高原上独行的野狼。 “他怎么会在这里?”我的喉咙发紧,茶杯在手中微微颤抖。 更令人在意的是,坐在他身旁的两人中,我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正是匪帮头目冈仁。 另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正用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四周。 老陈惨死的画面突然在我脑海中闪回,胸腔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我猛地站起身,空气中的气流开始不受控制地在掌心汇聚,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 其他人似乎也没有注意到我的情况,只当我是想去别的摊位上看看。 一步,两步我机械地向前走着,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雾孤狼身上。他正低头撕咬着一块带血的牦牛肉,锋利的犬齿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当我距离他们还有三步远时,三人同时抬头看向我。 就是现在!我猛地抬起手,掌心的气流已经凝聚成肉眼可见的白色旋涡,这一掌下去,若是能精确地拍在雾孤狼的脑门上,必能让他原地升天。 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突然搭在我肩上,拇指精准地按在我后颈上。一阵电流般的麻痹感瞬间传遍全身,凝聚的气流如烟消散。 我转头看去,居然是杨傲。 “别。”杨傲的声音很轻,却重若千钧。他的眼神中写满了警告,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我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朝圣者、商贩、游客至少有二十双眼睛正盯着我们。 看来我真的有点疯了,老陈的死,一直是我们心中过不去的一道坎,毕竟如果老陈没有认识我们的话,他应该还活着逍遥快活的人生。 “小兄弟,有事吗?”花衬衫男人眯起眼睛,右手已经不动声色地摸向了腰间。 我强迫自己扯出一个笑容:“就是想问问你们这个烤肉好吃吗?”我的指尖指向他们桌上那盘几乎没动过的牦牛肉串。 花衬衫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相当不错,要尝尝吗?” “不用了。”我的声音听起来异常轻快,“老板,来一份一样的!” 下一秒,我大喊道:“陆宴,过来付钱。” 陆宴小跑过来时还在抱怨:“我们不是刚吃过——”他的话戛然而止,在看到我们紧绷的表情后立即会意,“我是说,再来点烤肉也不错。” 当我们端着新买的烤肉往回走时,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不用回头我也知道,三双眼睛正如利箭般钉在我们背上。 冈仁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酒杯边缘,眯起眼睛打量着远去的背影:“狼兄,丧兄,那些人你们认识?” 花衬衫男人——被称作\"丧兄\"的那位——没有立即回答。 他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支烟,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三下,才开口道:“不认识。”他吐出一个烟圈,眼神阴鸷,“但绝对不正常。” “哪里不正常?”冈仁不以为然地抓起一块羊肉,油脂顺着他的指缝滴落。 花衬衫突然压低声音,身体前倾:“清一色的寸头,发际线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他冷笑一声,“要么是刚出狱的,要么就是——” “当兵的。”雾孤狼突然接话,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灰白的长发在风中飘动,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花衬衫点点头,将烟头狠狠摁灭在桌面上:“看来我们被盯上了。通知下面的人,最近的货全部停掉,等风头过了再说。” 冈仁闻言大笑,震得桌上的碗碟叮当作响:“哈哈哈,丧兄,你未免也太谨慎了!”他拍着胸脯,藏袍上的银饰哗啦作响,“那条道上全是我的人,我们走了十几年,什么时候出过事?” “小心驶得万年船。”花衬衫的眼神冷了下来。 就在这时,雾孤狼突然伸手抓起一块带血的牦牛肉,直接塞进嘴里咀嚼。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却浑然不觉,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是他!” “谁?”花衬衫敏锐地转头。 雾孤狼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将肉块咽下:“偷走银丝羽甲的那个人。”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桌上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 冈仁皱起眉头:“你确定?” 雾孤狼没有回答,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捕捉空气中的某种气味。他灰白的长发无风自动:“人可能认错,但气味不会。”他突然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犬齿闪着寒光。 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阳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看来我有的忙了。” 他抓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我来藏区就是为了银丝羽甲。你们的事,只能自己搞定了。” 话音未落,雾孤狼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集市的人流中,速度快得不像人类。 花衬衫和冈仁对视一眼,同时起身离开。 桌上只剩下一堆骨头,和一杯尚未喝完的青稞酒,酒面上倒映着天空中盘旋的秃鹫。 第288章 界啸 我和杨傲、陆宴刚回到原来的座位。 陆宴还在嘟囔着:“这顿早饭吃得可真够贵的” 张大勇嬉笑道:“陆大公子也开始心疼钱了?” 我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猛地回头看向雾孤狼他们刚才的位置——那里已经空空如也。只有一张歪斜的木凳还在微微摇晃,仿佛刚刚有人匆忙离开。 杨傲的脸色变得凝重,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视着四周熙攘的人群:“能外出的时间只有四个小时,别惹是生非。”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经幡碎片。远处的雪山依旧巍峨耸立,但我知道,某种危险正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逼近。 返程的越野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杨傲压低声音凑近我:“那伙人你认识?”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仇人。”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杨傲轻笑一声,窗外的夕阳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血色:“这世界还真小。”他的语气轻松,眼神却异常锐利,透过车窗不断扫视着后视镜。 车厢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和轮胎碾过碎石的声响。 我靠在座椅上,却感觉如坐针毡——那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挥之不去。 后颈的汗毛始终竖着,仿佛有双无形的眼睛正透过层层夜幕注视着我们。 深夜十一点四十三分,营地西侧的旧厕所。 我提前半小时就到了,老头还没来。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铁锈混合的气味,头顶的灯泡时明时暗,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摇晃的阴影。 “哈!”我低喝一声,掌风呼啸而出,在砖墙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 三个月的苦练,我的“清扶手”总算有了些火候,但距离击穿墙体还差得远。 想到白天错失的机会,胸口就像压了块石头。王兵那边迟迟没有雾孤狼他们那伙人的消息,今天的偶遇很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 “砰!” 突如其来的气流如重锤般击中我的后背,我整个人狠狠撞在隔板上,木质板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摔倒的瞬间,我看到自己的掌印在眼前放大——就在我鼻尖前三公分的位置。 “今天还挺勤奋的。”老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过带着戾气练习,终归不好。” 他今天穿了件藏青色对襟衫,银白的发丝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我挣扎着爬起来,抹去嘴角的血丝:“师父,如果现在的我去杀雾孤狼,有几成胜算?” 老头的眉头皱成“川”字:“怎么了?” “您只要告诉我有几成胜算。”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厕所里产生轻微的回音。 老头沉默地点燃旱烟,火星在黑暗中明灭。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吐出一个烟圈:“九死一生。” 这四个字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我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瓷砖。三个月的昼夜苦练,手掌磨出的血泡结了又破。 “谁死谁生?”我还是不死心地问道,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老头沉着脸说道:“当然是你自有一成胜算,想什么呢你,人家练了多久,你练了多久,别老是想着一步登天。” 早上的场景突然在脑海中闪回——如果我那掌真的拍下去,现在躺在停尸间的会是谁?这个念头让我胃部一阵绞痛。 “继续。”我猛地站直身体,气流在掌心急速旋转,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一掌接一掌击向墙壁,砖粉簌簌落下。老头靠在门框上默默抽烟,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我的脚下,像道挥之不去的阴影。 远处传来隐约的狼嚎,不知是真正的野兽,还是那个有着狼一般眼睛的男人正在某处窥视。 我出掌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指关节渗出鲜血,在灰白的墙面上留下一个个猩红的印记。 老头倚在斑驳的墙边,烟斗里升起的青烟在晨光中袅袅飘散。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映着我一次次挥掌的身影。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我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宿舍,手掌上的血痕已经结痂,但心里的不甘却愈发鲜明。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我们已从青涩的新兵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老兵。 七月的骄阳下,又一批新兵列队跑进营地,他们脸上那种混杂着紧张与兴奋的神情,让我们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快看那个!”多吉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捅我,指着队伍末尾一个穿着艳丽的新兵,“那小子和陆宴刚来时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走路都带着吊儿郎当的劲儿,肯定也是个刺头兵。” 陆宴闻言翻了个白眼:“那都是老黄历了好吗?”他故意挺直腰板,展示着臂章上代表老兵身份的两道杠。 我们几个相视一笑,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在雪地里摔得七荤八素的自己。 如今的负重五公里对我们来说已是家常便饭,枪支拆装更是闭着眼睛都能完成。 每周的边境巡逻也成了例行公事,只是高原的天气说变就变,常常一场大雪就把界碑埋得严严实实,我们得轮流用铁锹把它们从雪堆里\"挖\"出来。 周六成了我们最期待的日子。 只要没有临时检查,这天我们就能在军区范围内自由活动,更重要的是——能领回被没收的手机。 每次拿到手机,我的手指都会不自觉地颤抖,迫不及待地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兵哥,最近怎么样?”我把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路过的班长听见。 电话那头传来王兵沙哑的嗓音:“还是老样子。”背景音里隐约有戏曲的敲锣打鼓声。 “我又见到雾孤狼了,”我攥紧手机,指节发白,“他还在藏区。” “是吗?”王兵的语气突然变得凝重。 “千真万确,他那头灰白长发我绝不会认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照顾好自己,这事先不着急想。”他匆匆挂断了电话,留下“嘟嘟”的忙音。 就在我对着手机发愣时,宿舍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喧哗。 程阳举着手机大声嚷嚷:“你们快看新闻!藏区又出事了,说是野兽袭击,已经死了两个人,尸体都被撕得稀烂!” 多吉凑过去看了一眼,立刻皱起眉头:“伤口这么整齐不像是熊瞎子干的。” 杨傲一把夺过手机,眯着眼睛仔细端详新闻配图:“只杀不吃”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这哪是什么野兽?” 张大勇闻言打了个寒颤,黝黑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班、班长,您可别吓俺,俺最怕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不是野兽~”陆宴不知何时摸到了张大勇身后,故意拖长声调,“是孤魂野鬼~来索命啦~”他猛地从后面抱住张大勇。 “啊——!”张大勇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宿舍楼,连窗外树上的乌鸦都被惊得扑棱棱飞起。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手机都掉在了地上,屏幕顿时裂开一道狰狞的缝。 陆宴笑得直不起腰,其他人也跟着哄堂大笑。 只有杨傲依旧盯着手机屏幕,眉头紧锁。 透过碎裂的屏幕,我看到新闻照片上那具尸体脖颈处的伤口——三道平行的撕裂伤,像极了某种猛兽的爪痕,却又太过工整,仿佛被精心测量过一般。 我淡淡说道:“以后巡边防线得小心一点了。” 窗外,暮色渐沉,远处的雪山轮廓渐渐模糊。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似乎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狼嚎,混在风中飘进宿舍。 所有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一种莫名的寒意悄然蔓延。 第289章 过年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着,转眼就已经步入了冬天。 寒风呼啸的清晨,我们踩着齐膝深的积雪向边境线进发。 藏区的冬天总是来得格外凶猛,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让呼出的白气瞬间在眉睫上凝成冰霜。 我紧了紧防寒面罩,却依然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顺着每一个毛孔往骨头缝里钻。 “这鬼天气”走在前面的张大勇低声嘟囔着,他军大衣领口露出的保暖内衣已经结了一层薄冰。 我摸了摸贴在腰间的暖宝宝——那是出发前班长特意发的,现在早已变得跟冰块一样硬。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春节前的最后一次巡边。 每个人的背囊里都小心收着一沓红艳艳的福字,那是连部文书熬了三个通宵写出来的。 在界碑前贴福字,是我们边防连延续了二十多年的传统。 “到了。”班长杨傲突然停下脚步。皑皑白雪中,那块青灰色的界碑只露出顶端的一小截。 我们轮流用军用铁锹清理积雪,界碑完整地显露在阳光下。 多吉从怀里掏出还带着体温的福字,仔细地贴在界碑朝南的那一面。鲜红的宣纸在白雪映衬下格外醒目,像一团跳动的火焰。 “来年也要平平安安啊。”程阳轻声说,伸手拂去界碑上的雪粒。我们都沉默地点头,仿佛在完成某种庄严的仪式。 我知道,等正月初七一过,我们又要踏着积雪来把这些福字一一揭下。 但此刻,看着那抹鲜艳的红色在边境线上绽放,心里就会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暖意。 这大概就是戍边人才懂的浪漫——让每一个界碑都和我们一起,在辞旧迎新的爆竹声中,默默守护着身后的万家灯火。 远处的雪山静静矗立,界碑上的福字在风中轻轻颤动。 回到驻地时,炊事班的成员们正蹲在后厨外的空地上宰羊。 见我们浑身挂满冰碴子回来,大扬起沾着血珠的刀笑道:“赶巧了!刚宰的年羊,今晚吃火锅。” 刀刃在雪光里折射出一道刺目的亮,让我莫名想起新闻里那些诡异的伤口。 食堂里雾气缭绕,几张平时吃饭用的长桌拼接在一起,张大勇一个箭步冲进去,伸手就要偷吃已经上桌的花生米,被赵一明用擀面杖精准命中手背。 “洗手!”指导员举着沾满面粉的擀面杖,活像举着尚方宝剑,“刚好你们回来了,今年咱们要包一千二百个饺子,从除夕吃到破五!谁偷懒谁就训练场上做一百个俯卧撑。” 张大勇闻言,悻悻地躲到一旁:“指导员,我们才刚巡逻回来诶,只是想进来讨口热汤喝,怎么还要我们帮忙啊。” 赵一明丝毫不惯着他,“你是想包饺子,还是想做俯卧撑。” 一百个俯卧撑,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训练场上,冰天雪地的,寒风瑟瑟,我们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包饺子。 我摘下手套时,发现指尖已经冻得发青。热水浇上去的瞬间,疼得我差点把脸盆踹翻。 多吉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从怀里掏出个牛皮小包:“我妈寄来的酥油,抹上这个比卫生队的冻伤膏管用。” 那酥油带着牦牛特有的腥膻味,抹上去却意外地舒服。 突然一阵骚动,雷通扛着个大纸箱撞开食堂门:“团部年货到啦!”箱子里除了常规的糖果瓜子,最让人眼馋的是一百部部智能手机——这是上级特批的春节福利,每人可以视频通话十分钟。 “按执勤表顺序来,”雷通抹了把脸上的雪水,“第一个哎?张大勇你躲什么躲?” 大勇涨红了脸:“报告!俺、俺娘不会用这玩意儿……” 赵一明一把揽住他肩膀:“怕什么!马上让雷队打个电话,让你们村长亲自去你家教你娘怎么用!”说完冲我们眨眨眼,“这还不简单吗!” 窗外风雪愈急,玻璃窗上结出晶莹的冰花。我们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包饺子,面粉沾在迷彩服上,像落了一层细雪。 杨傲的手意外地巧,捏出的饺子个个挺着将军肚,整齐地排在盖帘上。 陆宴非要学,结果包出来的全都咧嘴傻笑,被程阳嘲笑是“开口笑”饺子。 “新年快乐。”营地的喇叭里突然传来连长的声音,“全体注意,军委首长要给大家拜年了。” 电台滋滋的电流声中,首长亲切的问候一字一句传来。当听到“祖国和人民感谢你们的坚守”时,我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烫。 转头看见程阳正偷偷用袖子抹眼睛,而远处多吉他们的哨位上,枪管反射的微光轻轻晃了晃,像是在点头回应。 正月初一一早,我被喧闹声吵醒。所有人清理这营地上的雪。 洗漱时发现水管冻住了。我们直接用雪搓脸,冰碴子刮得皮肤生疼。 中午会餐时,雷通破例允许每桌开一瓶可乐。 易拉环弹出的声响中,他突然站起来举杯:“希望明年过年,咱们营的新兵能多到坐不下!” 大家都笑,但我们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年后就要有一批老兵退伍了。 下午轮到我们班休息。 杨傲神秘兮兮地把我叫到仓库,他踢开两个弹药箱,示意我坐下,突然压低声音:“你小子最近不对劲。” 我心头一跳,脸上却堆起笑:“班长,我能有什么不对劲?” “装,继续装。”杨傲盯着我说道,“每天半夜溜出去,我就不管了。”他眯起眼睛,“毕竟还是在军区里,但那天在镇上”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弹药箱上的编号,木刺扎进指缝也浑然不觉。阳光正好照在班长肩章的两道拐上,晃得人眼睛发酸。 “当兵前”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有个待我如父的长辈,死在那个长毛手里。” 仓库突然安静得可怕。 杨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伸手想拍我肩膀,半路却转去挠了挠自己的板寸:“我不是要探你的底…” 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这个平时训人能训出花来的老兵,此刻笨拙得像新兵连时的张大勇。 “我懂。”我扯出个笑脸,发现嘴角抖得厉害,“班长是怕我犯纪律。” “那三个”杨傲突然起身,从战备箱底层摸出个铁盒,“看着就不是善茬。” 他盯着透气窗外的雪山,侧脸线条绷得像枪管:“需要搭把手的时候,吱声。” 我们坐在弹药箱上,仓库小窗外能看到新兵们在操场打雪仗。 傍晚飘起小雪。 我去机房给黄文菲打电话,线路接通时背景音里全是鞭炮声。 “你在哪?”我握着手机问道。 黄文菲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我在你家呀,正帮阿姨包饺子呢。” 背景音里能听见菜刀剁在案板上的哒哒声,还有我妈熟悉的唠叨声。 我愣住了,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你怎么会在我家?” “兵哥带我回来的呀。”她的声音突然远了点。 手机那头传来一阵杂乱的声响,接着王兵的声音炸响在耳边:“咋了?想弟妹了?”他故意拖长声调,我都能想象他此刻促狭的表情。 “你说你过年也回不来,”王兵继续说道,“我就接弟妹回来陪杨叔和阿姨。” 我的喉咙突然有些发紧。 “谢了,兵哥。”我最终只憋出这么一句。 “跟老子还客气啥,”王兵的笑声震得话筒嗡嗡响,“你好好的,家里不用你担心。” 电话戛然而止。我盯着雪花屏发呆,直到程阳来敲门:“快!炊事班杀猪了!” 猪是附近藏民送来的慰问品。我们围着看老周展示他的杀猪手艺,蒸汽混着血腥味在冷空气中弥漫。陆宴这个城里娃看得两眼发直,被多吉趁机往脖子里塞了把雪。 年夜饭比想象中丰盛。除了常规的六个硬菜,每桌居然有个铜火锅。 羊肉卷是老周用炊事班菜刀现片的,薄得能透光。 所有人围坐在铜火锅旁,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脸。 程阳夹起一片涮得恰到好处的羊肉,在蒜泥香油碟里蘸了蘸:“我就想提干,”他嚼着羊肉,眼睛亮晶晶的,“要是提不了干,我就去考军校。” 张大勇突然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震得调料碗都跳了跳:“俺要报特种兵!”他黝黑的脸上泛着红光,“俺就想当特种兵!” 多吉慢条斯理地捞着锅里的香菇,突然开口:“我想退伍后回老家开个民宿。”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他,多吉说道:“就就在雪山脚下,每个房间都能看见日照金山。” 陆宴笑着说道:“可以,这个项目我投了!” 多吉给陆宴夹了一块羊肉:“以后就仰仗陆大公子了。” “好啊!”杨傲举起饮料杯,“以后咱们回来,就去你那住,必须打折!” “打折?”多吉难得地笑了,“给你们住,但是”他喝了一口酒,“咱们每天照常出操。” 众人哄堂大笑,程阳笑得把调料溅到了作训服上。 火锅的热气在窗户上凝成水珠,顺着玻璃缓缓滑下。 远处传来隐约的鞭炮声,混合着我们此起彼伏的谈笑声,在寒冷的冬夜里格外温暖。 第290章 廪刀 子夜时分的军营西侧,这座年久失修的厕所像是被喜庆遗忘的角落。 与远处张灯结彩的营房相比,这里黑得像是被泼了墨,只有月光透过残缺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碎影。 我踩着结冰的地面小心前行,突然闻到一股混合着酒香与炭火的气息。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只见老头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隔间砖墙上,脚边摆着个冒着青烟的炭炉,炉上架着的烤肉正滋滋作响。 “来得正好。”老头头也不抬,甩手抛来一个物件。 我慌忙接住,入手竟是只青瓷酒罐,罐身还带着体温,红绸封口被蜡密封得严严实实,活像从古装剧里掏出来的陈年佳酿。 “自己酿的,尝尝。”老头用牙齿咬开他那罐的封口,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 我学着扯开红绸,浓郁的酒香瞬间涌出,竟带着几分桂花甜味。 “师父,难得你大方一次。”我调侃道,仰头灌了一口。酒液入喉如火线烧灼,却在胸腔化作暖流,连指尖都热了起来。 老头嗤笑一声,从怀里掏出把匕首,削下片烤得焦黄的羊腿肉丢给我。油脂混着香料在舌尖炸开,我才惊觉这老家伙竟藏着这般手艺。 三巡酒过,瓷罐已见了底。我借着酒劲问道:“师父,大过年怎么不回省城家里看看?”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老头握刀的手突然僵在半空,油滴在炭火上溅起一串火星。 “家?”他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早他妈没了。”匕首狠狠扎进肉块,像在泄愤。 我又灌了口酒:“有时候我真好奇您什么来头。”酒意上涌,胆子也大了,“说您是大人物,整天窝在这破厕所;说您不是,连大队长见您都客客气气的。” 老头没有接话,而是一味地吃肉喝酒。 我借着酒劲,又往老头身边凑近了些。夜风穿过厕所破败的窗缝,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什么人在低声呜咽。 炭炉里的火光忽明忽暗,将老头沟壑纵横的脸映得阴晴不定。 “师父,”我晃了晃手中的酒罐,里面的酒液已经见底,“咱俩认识都快一年了,天天半夜在这破厕所碰头,您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老头用力咀嚼着嘴里的烤肉,油脂顺着他脸颊往下滴。 他唧着嘴,目光却飘向远处:“不是不能说”他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你知道得太早,对你不好。” 我伸手去够炉子上最后一块烤羊排:“有什么不好的?您看那些电视剧里,哪个藏着惊天秘密的不是把自己憋死的?” 老头突然盯着我,浑浊的眼珠在月光下竟泛着狼一般的幽光。 “小子,”他沙哑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听过四大王爷么?”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很厉害吗,您是其中一个?” “年轻人!”他嗤笑着又开了一罐酒:“当年在蜀地,谁不知道我''盗尽天下盗王爷''的名号?那可是皇帝册封的。” 我笑着打趣道:“皇帝?师父,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以为在封建社会呢!” “你小子懂个屁!” “哪请问,你好好的盗王爷,怎么沦落到这军营里无人问津的?” 老头却突然把酒罐重重一放:“都是要进棺材的秘密了,当年犯了错误,多亏了这一身手艺,才保住一命,只能被软禁在这军营里,帮国家做事。” 他仰头灌酒的样子,像要把往事一并咽下。 “做什么事?” 老头突然眯起眼睛,“小子,套我话是?” 我讪笑着挠头,却注意到他拿酒缸的手在微微发抖。月光下,这个平日趾高气扬的老头,此刻佝偻得像片枯叶。 “臭小子”他声音突然有些哽咽,“大过年的还来陪个老头子有心了…” “您教我本事,是我师父。”我递过最后一块烤肉,故意碰响他的酒罐,“按老规矩,徒弟孝敬师父不是应该的?” 一转头却撞上他湿润的目光。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惊,我从未见过老头这副泪眼婆娑的模样—— 像是心疼,又像在担忧什么。夜风卷着雪粒拍打窗户,我们之间的空气突然凝固了。 “应该的吗?”老头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举起酒缸:“喝!”瓷缸相撞的脆响惊飞了窗外栖息的寒鸦。 年节的热闹气息渐渐散去,军营恢复了往日的铁血本色。 训练场上,新兵们正重复着我们曾经做过的那些基础训练,而我们也在一遍遍打磨着早已烂熟于心的战术动作。 汗水浸透作训服,在寒风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与此同时,在藏区连绵的雪山深处,一座依山而建的山寨隐匿在云雾之中。 这里便是藏区黑幡帮的老巢。 山寨内清一色的石砌平房围拱着一栋突兀的二层阁楼——那是帮主冈仁的住所。 “冈仁”在藏语中意为“雪山狮”,这个名号绝非虚传。 山寨外围,几名腰挎藏刀的山匪正在巡逻。刀鞘上镶嵌的绿松石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与他们警惕的眼神如出一辙。 阁楼一层的大厅内,浓郁的藏香也掩盖不住血腥气。 主位上,冈仁身披一件完整的雪豹皮袍,金色的兽瞳在火光中闪烁着凶光。 左侧坐着个穿花衬衫的中年男子——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帮众只听见冈仁称他为“丧佛”。 右侧则是灰白长发披散的雾孤狼,他修长的手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茶几,指甲与实木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丧佛身后立着个穿西装的壮汉,墨镜下的疤痕从额角一直延伸到衣领深处。 冈仁两侧各站着一名贴身护卫,他们粗糙的手指始终没有离开腰间的枪柄。 “雾孤狼!”丧佛突然拍案而起,桌上的酥油茶碗震得叮当作响,“你在搞什么鬼?连杀七人!你以为这还是你能无法无天的省城?” 冈仁摩挲着手中的天珠,声音低沉如闷雷:“狼兄,你这次确实过火了。我们的货全部都卡住了,进不来!” 雾孤狼恍若未闻,专注地打磨着自己锋利的指甲。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刺耳:“还不够。” “什么还不够?”冈仁的豹皮袍子随着粗重的呼吸起伏。 “杀得不够。”雾孤狼抬起头,灰白的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 丧佛一把掀翻茶几,瓷器碎裂声惊飞了窗外的乌鸦:“你他妈疯了吗?黑帽子已经出动调查了!别忘了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冈仁的指节捏得发白:“狼兄,齐德的人可不是吃素的。要是真被他们逮到的话,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话未说完,他突然噤声——雾孤狼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面前,那张非人般的面孔近在咫尺。 雾孤狼冷笑着说道:“那是你们的事,老大只让我来取银丝羽甲,帮你们,只是顺带而已。” 冈仁怒吼道:“那你干脆把我们都杀了!” “正合我意。”雾孤狼的声音轻得像雪落。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抽走了冈仁腰间的镀金手枪。 一连串枪声骤然炸响,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冈仁的两名护卫应声倒地,鲜血很快在藏式地毯上洇开大片暗红。 冈仁瘫在椅子上,耳中嗡嗡作响。 他看着雾孤狼慢条斯理地将手枪插回自己腰间,终于找回了声音:“你你这个疯子!” 丧佛全程冷眼地看着眼前的疯子,嘴巴动了动。 雾孤狼灰白的长发无风自动:“这样一来,我不信那帮当兵的还不出来!” 第291章 天葬 枪声的余韵还在梁柱间震颤,七八个持刀山匪已经踹开雕花木门冲了进来。 为首的刀疤脸紧张地环顾四周:”甲本,出什么事了?”藏刀已经出鞘三寸,寒光映着他惊疑不定的眼睛。 冈仁缓缓松开捂着耳朵的手,指缝间还沾着护卫溅出的脑浆。 他盯着雾孤狼,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把人抬下去,埋了。” “不。”雾孤狼突然出声,灰白的长发无风自动,“丢到八角街,天葬。” 他说这话时嘴角还挂着笑,仿佛在讨论今晚的菜单。 山匪们僵在原地,藏刀在手中微微发颤。他们看看冈仁又看看雾孤狼,最后齐刷刷望向丧佛——这个平时连冈仁都要礼让三分的男人此刻正把玩着一串血珀佛珠。 佛珠突然断了线,殷红的珠子噼里啪啦砸在地毯上。 “天葬。”丧佛的声音比珠子弹跳的声音还轻,却让所有山匪都打了个寒颤。 当尸体被抬出大厅时,雾孤狼突然伸手按住最后一具尸体的肩膀。 他俯身在死者耳边轻声道:“放心,很快会有同伴去找你。” 说完还体贴地帮尸体合上了瞪大的眼睛。 冈仁的豹皮大氅剧烈起伏,他猛地起身,实木座椅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雾孤狼!”他一把扯断脖子上的天珠项链,“我忍你这一次,不是我怕了你!”珠子滚落到雾孤狼脚边,“那批货要是进不来”他每说一个字就逼近一步,直到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野兽般的腥气,“我会让你们永远留在藏区!享受天葬!!!” 二楼传来重重的摔门声。 丧佛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狼爷,玩火可以”他突然贴近雾孤狼耳边,“小心烧着自己。” 说完带着保镖转身离去,锃亮的皮鞋踩过血迹,在地毯上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暗红脚印。 雾孤狼独自站在空荡的大厅里,弯腰捡起一颗沾血的天珠。 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乌云遮蔽,他灰白的瞳孔在阴影中收缩成一条细线。 远处传来秃鹫的啸叫,仿佛已经嗅到了即将到来的死亡气息。 阁楼外的经幡突然剧烈翻卷起来,山风穿过骷髅装饰的孔洞,发出类似笑声的呜咽。 几个帮众抬着尸体经过时,听见阁楼里传来诡异的哼唱声。 晨光刺破云层时,淬火连全体已在训练场列队完毕。雷通连长背光而立,迷彩服上的冰碴随着他的动作簌簌掉落。 “接上级紧急通报。”雷通的声音比藏北的风更冷,“藏区发生连环凶杀案,已确认二十四起。” 他利用大屏幕放着照片,血腥的画面在冻土上散开,“枪杀、天葬这帮杂碎在玩行为艺术。” 我看着其中一张照片,瞳孔骤缩——尸体脖颈处三道平行的伤口,像极了某种野兽的爪痕。 “警方确认涉及境外武装走私。”雷通一脚踩碎地上的冰凌,“这次要军警联合行动。”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被高原紫外线晒得泛黄的牙齿,“淬火连打头阵,别给老子丢人!” “收到!”吼声震落屋檐下的冰锥。 “一班留下,其他班解散!” 待其他人散去,雷通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烟盒在寒风中哗啦作响。 “你们六个当先遣队。”他挨个给我们点上烟,火光映得他眼角的疤痕发亮,“记住,这次可不是演习。”烟雾喷在我脸上,“把命拴在裤腰带上干活。” “一班收到!”杨傲五人答得干脆。 我却盯着烟头明灭的火星,喉咙发紧——照片上那些伤口,这些事,和雾孤狼脱不了干系。 越野车在搓板路上颠簸了四小时。后视镜里,程阳正反复检查弹匣,金属碰撞声像催命的倒计时。 副驾的杨傲突然开口:“听说警部法医室都塞不下了。”他摩挲着枪管,“有个老太太认尸时,把眼珠子哭出来了。” 藏区警部像被捅了的马蜂窝。 院子里停着三辆裹尸袋的救护车,有个穿藏袍的老阿妈正用额头抵着尸袋哭嚎,经幡在她头顶猎猎作响。 穿白大褂的法医拎着器官袋跑过,血滴在雪地上绽成红梅。 “淬火连一班前来报道。”杨傲的军靴在警部地砖上磕出清响。 办公室门后钻出个两鬓斑白的老警官,警服肩章被岁月磨得发亮。 “就六个娃娃兵?”他眼里的失望浓得化不开,“大部队什么时候到?” “先遣队。”杨傲不动声色地挡住我盯着伤口照片的视线,“总得有人打前站。” 老警官把保温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二十四个!整整二十四个!”枸杞从杯口溅出来,像凝固的血点,“黑幡帮这群畜生,连小孩都不放过!” “山匪?”杨傲皱眉,“他们不是早已销声匿迹了吗?” 方平突然拉开抽屉,三把美制9手枪装在密封袋里,哗啦滑到我们面前:“上周查获的。这帮杂种现在玩起军火走私了。”他手指敲着枪身上的序列号,“最麻烦的是,有几批货已经流进来了。” 这时,两名全副武装的特警推门而入时,屋内的温度似乎骤降。 打头的壮汉像座移动的铁塔,作战服绷在隆起的肌肉上,脖颈处的伤疤蜿蜒进衣领。 另一位身材精瘦,眼神锐利如鹰。两人都穿着黑色作战服,腰间别着92式手枪。 “方局!”两人朝着老警官敬礼道。 “这是特警队一队队长赵铁柱,”方局指着壮硕的那位介绍道,“曾获得过全国特警比武冠军。” 赵铁柱朝我们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早就听说边防连的大名,这次合作还请多指教。” “这位是二队队长林峰,”方平又指向精瘦的那位,“我们的战术专家,曾在国际特种兵大赛中获得过名次。” 林峰只是微微点头,目光却在我们每个人身上快速扫过,最后停留在我身上片刻,让我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情况紧急,我们直接进入正题。”林峰走到投影仪前,调出一张地图,“根据线报,黑幡帮最近在边境一带活动频繁,他们” “等等,”我突然打断他,“这些死者都是什么身份?”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方局皱眉看了我一眼,杨傲也用手肘轻轻捅了我一下。但林峰却似乎对我的问题很感兴趣。 “大部分是藏区村民,多为猎户、牧民和樵夫,还有一部分黑幡帮成员,”林峰切换了几张死者照片,“尸体被随意地抛弃在公共街区,好似有意要引起我们注意一般。” 照片上那些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点——颈部有三道平行的撕裂伤,伤口边缘整齐得像是用尺子量着划出来的。我的心脏猛地一缩,这手法我再熟悉不过了。 “这些不是枪伤。”我指着照片说道。 赵铁柱冷哼一声:“我们当然知道,这是黑幡帮惯用的藏刀” “不是刀伤,”我打断他,“刀伤不会这么整齐,而且”我放大其中一张照片,“伤口深度完全一致,藏刀宽大,做不到这么精准。” 林峰的眼睛微微眯起:“这位同志似乎很了解?” 杨傲赶紧打圆场:“他在入伍前是医学院的,对伤口有些研究。” 我正想继续说下去,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年轻警员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方局!又发现两具尸体,在城东的废弃工厂!” 方局脸色大变:“林峰,你带着他们立刻出发!赵铁柱,留队待命!” 在赶往现场的特警车上,林峰坐在我旁边,压低声音问道:“你认识凶手?”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是他。雾孤狼到底在谋划什么?为什么还要杀自己人?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杀戮本就是他的本性? 警车一个急刹停在废弃工厂前。刚下车,我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工厂门口,两个穿着藏袍的男子仰面倒地,胸口各有一个血洞——这次是枪杀。 但让我毛骨悚然的是,他们的脖子上依然有三道爪痕,就像某种野兽的签名。 第292章 行动 两具尸体仰躺在水泥地上,凝固的血泊像两朵绽开的恶之花。 张大勇突然转身扶墙干呕,早晨吃的食物混着胃酸喷溅在墙面上。 多吉的指节在枪身上泛白,藏语咒骂声从牙缝里挤出:“朗措吉巴!这帮畜生还真是无法无天!” 程阳的反应却让我心头一紧,这小子居然在笑,嘴角翘起的弧度让他看起来像个赌桌上看到好牌的赌徒。 “阳?”我用手肘捅了捅他,“中邪了?” “二等功啊老铁!”他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兴奋的颤抖,眼睛亮得吓人,“端掉黑幡帮,提干名额还不是手到擒来?”他做了个扣扳机的手势,“到时候你可得给叫我程排了。” 我望着他年轻气盛的脸,突然意识到我们之间隔着道无形的鸿沟。 他们看到的只是军功章,而我清楚,雾孤狼那伙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林峰蹲在尸体旁的动作像只捕食的雪豹。他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拨开死者衣领,露出脖颈处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切口角度完全一致。”他举起证物袋,里面装着伤口上采集的碎屑,“不是刀具,是生物组织。” “收尸,归队。”林峰起身摘下手套,血迹在雪地上印出诡异的图案。 杨傲突然拦住准备搬运尸体的警员:“一般连环凶杀案,凶手八成都会回到案发现场。”他的目光扫过锈迹斑斑的钢架,“我们留下来再排查。” 林峰灰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当警车尾灯消失在拐角时,杨傲突然拉开枪栓:“进山。六人扇形队形,间隔五米。” 废弃工厂后的山林像张黑色的巨口。 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声响,每一步都可能触发埋在枯叶下的死亡机关。 我的面前,程阳的身影在左前方若隐若现,他走路的姿态已经变成标准的战术推进——三个月前那个还被人欺负的大学生,如今已是个合格的战士。 三百米外的云杉树上,雾孤狼的灰白长发与树挂融为一体。他像只巨型树懒般贴在树干上,指甲深深抠进树皮。 当我们踏入林线那一刻,他灰白的瞳孔突然收缩成两道细线——那是我这辈子见过最不像人类的眼睛。 “终于出来了”他的舌尖舔过犬齿,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树梢的积雪突然簌簌落下,而那个鬼魅般的身影已消失无踪,只在树皮上留下五道新鲜的爪痕。 走在最前的张大勇突然蹲下,战术手电照亮雪地上的足迹:“班长!这脚印”他的声音变了调。 我们围上去,只见积雪上留着串诡异的痕迹——前深后浅,像是某种跛行的生物,但每个脚印都像是踮着脚在走路。 杨傲的呼吸在面罩上结出白霜:“保持警戒,对方可能还在——” “咔嗒”。 所有人瞬间枪口上抬。声音来自十点钟方向的灌木丛,只有摇晃的枝桠。 正当我们准备包抄时,整片山林的乌鸦突然集体惊飞,黑压压的羽翼遮蔽了月光。 在那一瞬间的黑暗中,我后颈的汗毛全部竖起。某种直觉让我猛地转身,百米外的山脊线上,有个长发身影正回头凝视。 他举起右手,缓缓比出三根手指,然后像被风吹散的雾气般消失在山脊之后。 “怎么了?”程阳凑过来问。 我摇摇头没说话,战术手套下的掌心全是冷汗。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雾孤狼,他的样子像是在对我的挑衅一般。 搜寻无果之后,我们只能再次回到警部。 天已经有些暗了,空手而归的挫败感像铅块般压在我们心头。 推开警部会议室的门时,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呛得张大勇连打了两个喷嚏。 方平局长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他正用红笔在白板上画着复杂的线索图,笔尖几乎要戳穿板面。 “回来了?\"”峰头也不回地问道,他站在窗前,灰蓝色的瞳孔倒映着窗外的夜色。 赵铁柱则像头困兽般在房间里踱步,作战靴在地板上磨出刺耳的声响。 白板上贴着三张醒目的人物照片: 冈仁的豹皮大氅在闪光灯下泛着油光,狰狞的刀疤从左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 穿着花衬衫的丧佛歪着头,脖子上那串骨头项链在照片里格外扎眼; 最后一个西装革履,像是保镖戴着墨镜,镜片反光恰好遮住了眼睛。 我不知道警方是怎么搞到这些照片的,但这三张照片里,却没有雾孤狼,看来像雾孤狼这样的杀手,一般不会暴露自己的消息。 但他为什么要刻意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难道是针对我? “黑幡帮的三巨头,”林峰的指尖轻轻点着照片,“冈仁负责运输,丧佛应该是个中间人,这个像保镖”他顿了顿,“很有可能是关键人物!” 我盯着照片间的空白处,那里本该有第四张照片——雾孤狼灰白的长发和那双非人的眼睛。 程阳凑过来小声说:“听说丧佛那串项链是用” “安静!”赵铁柱突然暴喝一声,吓得程阳差点跳起来。 这位壮硕的队长正焦躁地扯着领口,汗水在他深蓝色的制服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边境哨卡撤回来三天了,鱼怎么还不上钩?” 林峰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机推到桌子中央。屏幕上显示着边境监控画面,十几个红点正在地图上缓慢移动——那是伪装成牧民的侦查员。 就在这时,林峰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只有一个“鹰”字。他按下免提键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狮子开始行动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分三批,走老路。” 会议室瞬间沸腾。 杨傲一把掀开武器箱,95式步枪的金属光泽在灯光下闪烁。 程阳手忙脚乱地往防弹衣里塞备用弹匣,差点被绊倒。多吉则默默检查着步枪的瞄准镜,嘴里念着藏语经文。 “赵铁柱带一队,林峰带一队。”方局有条不紊的指挥着,随即老向我们:“边防连你们也跟一队,有劳了,三条路都给我盯死了,行动!!!” “记住,”林峰最后系紧战术手套,“要抓现行。” 当我们冲出警部时,夜已深。 第一缕月光刺破云层,将我们奔跑的身影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利剑,直指边境线上即将爆发的风暴。 越野车在暗夜中疾驰,没开车灯。程阳借着仪表盘微光往脸上涂油彩,绿色迷彩遮住了他兴奋到发红的脸颊。 张大勇抱着步枪念念有词。 根据任务,我们要跟的是第二批。 边境的一座废弃工厂里,林峰迅速的行动,已经控制住第一批的人马,不过,听着耳麦里传来的消息,第一批的只是几位马仔而已。 六个马仔蹲在地上,特警的枪就悬在他们头顶。 地上散落的精致木盒里,伯莱塔92fs手枪泛着冷光。 一名特警检查着,抓起一把闻了闻:“全新,枪油都没擦。” \"人呢?\"林峰踢了踢跪着的马仔。 年轻警员摇头:“都是小鱼,说老大在第二批”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引擎轰鸣。所有人瞬间进入战斗位置。 我的夜视镜里,三辆改装越野车正蛇形驶来,车顶的探照灯将工厂照得雪亮。 杨傲说道:“看来大鱼在我们这。” 我们躲在暗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三辆越野车同时急刹甩尾,扬起的雪尘还未落下,车门就已猛地弹开。 五个黑影利落地跳下车,战术靴踩碎薄冰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们动作娴熟得像排练过千百遍——两人警戒,三人直奔后备箱。 “操,还挺专业的。”陆宴的嘀咕从右侧传来。 后备箱弹开的瞬间,我的夜视镜突然过曝。 那里面整齐码放着六个铝合金箱,搬箱子的黑人手臂肌肉虬结,迷彩服右臂处有个不起眼的刺绣:像是一个乌鸦标志。 工厂生锈的铁门突然发出刺耳的呻吟。 我的手指立刻搭上扳机护圈,夜视镜里,冈仁的豹皮大氅在寒风中翻飞。 这个黑幡帮首领,脖子上挂着的天珠项链随着步伐晃动,在探照灯下泛着血色的光。 第293章 追击 夜视镜的绿光世界里,十三个人影在集装箱间快速移动。 杨傲的呼吸声在耳机里异常清晰:“发现目标,十三人,重复,十三人。” “收到,十分钟到达。”林峰的回应夹杂着越野车引擎的轰鸣。 我们如同六尊雕塑般蛰伏在阴影处。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我看见一个黑人壮汉撬开了铝合金箱。 冈仁的豹皮大氅在探照灯下泛着油光,他弯腰检查货物的动作突然僵住——箱子里反射的冷光让他的脸瞬间惨白。 “准备好,行动!”杨傲的吼声和破窗声同时炸响。 “不许动!全部趴下!\"陆宴的喝令在厂房内回荡。 场面瞬间乱作一团,那些黑人像受惊的兽群般四散奔逃。 我脚踩踏风步,身形如鬼魅般掠过一个正欲举枪的黑人。 “风卷残云!”掌风呼啸而过,那壮汉两百斤的身躯像破麻袋般砸在钢板上。 我反手一记枪托砸在他太阳穴上,手铐“咔嗒”锁死的声响格外清脆。 杨傲那边更是干净利落,他一个箭步突进,右掌如刀劈在另一人颈动脉上。 那黑人眼白一翻,直接瘫软在地。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正是他拿手的“瞬闭”。 程阳的擒拿就狼狈多了,他锁住的黑人像头发狂的棕熊,带着他在水泥地上滚了三圈才制服,作训服被磨破的声响中,那人的手腕终于被铐在了钢管上。 “小心!”多吉的警告和枪声同时响起。冈仁不知何时掏出了把镀金手枪,子弹打在钢板上溅起火星。 这个狡猾的匪首且战且退,不时将手下推向我们当人肉盾牌。 “三角阵型!”张大勇低吼一声。 张大勇、多吉和陆宴三人立即组成战术小组,冈仁此时将一个人推了出来。 张大勇瞬间开枪,枪口向下偏移,子弹精准地咬住那人的小腿。 那家伙拖着伤腿还想爬行,被张大勇一个飞扑按在血泊里,也是个黑人。 最令人发指的是,冈仁竟突然调转枪口,对着最后一个黑人连开三枪。鲜血从那人胸口汩汩涌出,在雪地上绘出狰狞的图案。 “有伤员!急需医疗支援!”杨傲跪在血泊中按压伤者的伤口,鲜血很快浸透了他的战术手套。 我注意到伤者的脖子上有个乌鸦纹身,鸟喙处还叼着个微型骷髅。 追击还在继续。 冈仁带着残部冲向工厂后门,那里竟停着辆改装面包车,他们八人正迅速上车,最后一个上车的匪徒明显动作有些慢。 陆宴忍不住朝他射击,子弹虽然命中了匪徒,却被冈仁当成垃圾般踹下车,还补了两枪灭口。 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包车咆哮着冲进夜色,轮胎卷起的雪泥溅在脸上,冰凉刺骨。 我们徒劳地对着车尾射击,试图希望打爆对方的轮胎,可子弹只在雪地上激起一蓬蓬白雾。 回到工厂时,杨傲正盯着那五个没有逃出工厂的人。 “全是黑人,应该只是送货的炮灰。”他遗憾地摇了摇头:“没有利用价值。” 众人沉默地站在血泊中,失败的苦涩在口腔蔓延。 随机杨傲问道:“外面什么情况?” 张大勇义愤填膺地说道:“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后路,开车跑了。” “上车,追!”杨傲说道:“不能让线索在我们这里断了!” 我们六人瞬间同时坐上越野车,杨傲调转车头,却不知从何追起,向警方查询,也查无此车,看来是辆套牌车。 大家顿时陷入一片茫然,就连一向沉稳的杨傲,也不免一巴掌拍向方向盘:“艹!!!” 我注视着黑人肩上的乌鸦图案,思绪使我想到了乌鸦面具人,在作足了心理准备后,我叹了口气。 理智终究是会战胜自私。 “我知道他们的老巢。”这句话脱口而出时,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五道目光如探照灯般射来。 张大勇张了张嘴,“少杰,你怎么会…” 他的话被杨傲凌厉的眼神打断。 杨傲直接拧动钥匙:“指路。” 我知道他们在疑惑什么。深吸一口气,我指向西北方的雪山:“黑幡帮山寨在卡瓦博格峰南麓,导航过去应该不远。” 越野车咆哮着冲进黑暗。 远处雪山上,一只秃鹫正在月下盘旋,它的影子掠过车窗,像极了那肩章上的乌鸦。 越野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车厢内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寂静。 只有轮胎碾过碎石的声响和彼此交错的呼吸声在黑暗中回荡。 仪表盘发出的微弱蓝光映照在每个人紧绷的脸上,我能听见程阳无意识摩挲枪管的沙沙声,还有张大勇吞咽口水时喉结滚动的轻响。 “我们到了,你们人呢?”林峰的声音突然从耳麦里炸响,惊得陆宴一个激灵。 杨傲按住耳麦:“正在追,往卡瓦博格峰方向。”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像是怕惊动什么。 “你们知道黑幡帮的山寨位置?”林峰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怀疑。 “大概知道。”杨傲说这话时,看了我一眼,手指有规律地在方向盘上敲打。 “好!找到了给我们报个位置。” 通讯切断后,我抱紧怀里的95式,掌心传来的潮湿触感让我想起老陈遇害那天,也是这样的黏腻汗水浸透了枪托。 车窗外,月光给雪松披上一层银纱,恍惚间我仿佛又看见雾孤狼灰白的长发在树影间飘荡。 “嘎吱——” 越野车突然停在一棵被雷劈过的古松前。车灯照射下,树干上的焦痕像极了某种古老的符文。多吉用藏语低声念了句什么,手指无意识地往板机上靠了靠。 “少杰,是不是”多吉的话没说完,但质疑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后面只能徒步。”我拉紧战术手套,回忆着当初老头带我来时的路线,“山寨建在山坳里,三面环崖。” 杨傲检查弹匣的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脆:“也好,摸进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他分发夜视镜的动作利落得像在发扑克牌,“标准战术队形,保持无线电静默。” 在杨傲的安排下,我们干净利落地检查装备和补充能量。 压缩饼干在嘴里化成粉渣,混合着水壶里已经结冰的凉水,勉强咽下。 程阳偷偷往嘴里塞了块巧克力,被杨傲瞪了一眼,赶紧把包装纸塞回口袋。 踏入林线的瞬间,熟悉的腐殖质气味扑面而来。 我下意识运起踏风步,脚尖在泥泞中轻点,但很快压制住冲动——现在我是全队的眼睛。 枯枝在脚下断裂的脆响让我想起老头的警告:“真正的猎手,连影子都没有重量。” 多吉的军铲不时闪过寒光,为我们劈开纠缠的荆棘。 张大勇负责在关键节点留下荧光标记,淡绿色的记号像极了狼的眼睛。 杨傲殿后的身影时隐时现,他的呼吸频率始终稳定得如同精密仪器。 当我们爬上一处陡坡时,远处山坳里突然亮起几点灯火。 那光芒微弱得像是萤火虫,但在夜视镜里,整个山寨的轮廓清晰可见——十几座石屋众星拱月般围着中央的二层阁楼,岗哨上,四五名匪徒正在巡逻。 “方位确认。”杨傲按下gps定位器,“等林队他们” 话音未落,阁楼里突然爆出一声枪响,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藏语叫骂。山寨瞬间活了过来,数十个火把如同地狱之火般在黑暗中游动。 “被发现了?”程阳的枪口已经指向声源。 我摇摇头,夜视镜里,一个长发身影正在山寨的山岗上——那诡异的腾空姿势,除了雾孤狼还能是谁? 只见他的鼻子动了动,等我再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从哨岗处消失不见了。 第294章 埋伏 我们六人如同猎豹般匍匐在陡峭的山坡上,潮湿的泥土透过作战服传来阵阵凉意。 山寨里的灯火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但却格外地安静,就像是与世隔绝的村落一般。 突然,一阵细碎的“沙沙”声从右侧的灌木丛中传来,像是枯叶被碾碎的声音,又像是某种生物在缓慢移动。 我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不用看,我就能感觉到其他五个战友也都绷紧了身体,手指无声地搭上了扳机。 “是雾孤狼。”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炸开,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杀气正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我屏住呼吸,缓慢地挪动到杨傲身边。 “班长。”我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音说道。 杨傲的瞳孔在夜视镜下微微收缩,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去,注意安全。”他的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我像一支离弦的箭射入漆黑的树林,息风步让我的脚步比猫还要轻盈。 但刚进入树林,那股浓稠如实质的杀意就扑面而来,让我想起了县城那个血色的夜晚——同样的气息,同样的战栗感。 我紧握步枪,枪口随着视线在树影间游移。每一根扭曲的枝丫都像是潜伏的敌人,每一片晃动的树叶都暗藏杀机。 忽然,我的第六感疯狂预警,后颈的汗毛根根直立。 在距离我不到十米的一棵古松上,一个修长的身影正立于横枝。 月光穿过树叶的间隙,在他灰白的长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双泛着幽绿光芒的眼睛,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如同猛兽注视着猎物。 “不许动!”我的枪口瞬间锁定他的眉心,声音却比想象中更加嘶哑。 雾孤狼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身形如落叶般飘然而下,落地时连一片枯叶都未曾惊动。他站在月光与阴影的交界处,半边脸隐藏在黑暗中:“你敢开枪吗?” 我的食指在扳机上微微颤抖。 他说得对,枪声一响,整个山寨都会被惊动。 我缓慢后退,每一步都精确计算着落脚点,眼睛死死盯着他垂在身侧的利爪——那上面还残留着暗褐色的血迹。 “当兵的,把东西交出来。”他向前迈了一步,月光照亮了他嘴角扭曲的笑容。 我强迫自己与他对视,却在接触到他目光的瞬间感到一阵眩晕:“什么东西?” “毛头小贼,”他舔了舔尖锐的犬齿,“真当你狼爷是傻子?” 我这才意识到,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他根本不记得我是谁,在他看来,我还不如一件马甲来得重要。 这个认知让怒火在我胸腔里炸开,烧灼着每一根神经。我悄悄摸向腰间的军刀,后背的汗水已经浸透了作战服。 “不好意思,恕难从命!”我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哦?”他歪着头,灰白的长发垂落肩头,“你不怕死吗?” 我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怕!但是我更怕你活着!” 雾孤狼突然仰头大笑,笑声惊起几只夜栖的乌鸦。他用爪子划过身旁的树干,树皮像豆腐般被轻易割开,露出新鲜的木质:“有意思。” 军刀终于出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我猛地蹬地,踏风步一出,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向雾孤狼。 这一刻,老头的警告、死亡的威胁都被我抛在脑后,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复仇。 老头告诉过我,此战必是九死一生,但尽管只有一线生机,我也要拼一把。 “去死,你个杀人犯!”我反手握刀,这在道上代表着生死看淡,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 雾孤狼不避不闪,在刀尖即将触及咽喉的瞬间,他的身影诡异地扭曲了一下。 我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即脖颈处传来尖锐的刺痛。 本能让我偏头闪避,但左耳还是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耳麦被整个扯下,温热的血液顺着脖子流进衣领。 我顺势前滚翻拉开距离,转身时军刀已经横在胸前。 雾孤狼正慢条斯理地舔着爪尖的血迹,眼中闪烁着捕食者的兴奋。 “小贼,使得是盗王爷的手段,”他歪着头打量我,“没想到,盗王爷销声匿迹这么久,还培养了你这么个徒弟。” 没有废话,我再次发动踏风步,军刀直取他的咽喉。 这次我看清了——他仅仅是轻描淡写地抬腿一踹,我的肋骨就传来断裂般的剧痛,整个人倒飞出去。 在落地的瞬间,我用尽全身力气掷出军刀,同时催动一股气流。 军刀在空中突然加速,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雾孤狼显然没料到这一手,尽管他迅速偏头,刀锋还是在他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 “倒是小看你了。”他用指尖沾了沾鲜血,放在舌尖品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对我恨意这么大,在这里是,在集市上也是,我跟盗王爷没过节,我和他还一起喝过酒呢。” 我强忍肋间的剧痛爬起来,吐掉嘴里的血沫:“但你和我有过节。”话音未落,我已再次冲上前去,双掌运起气流,掌风将地上的落叶卷起一片旋涡。 雾孤狼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残忍的愉悦:“盗王爷的徒弟,我都有点于心不忍了呢。” “那就乖乖在原地等死就好!”我怒吼着,掌风直击他的胸口。 他轻松闪避,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我侧后方:“不不不,我是想说,杀了你,会更有意义!”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他的利爪已经撕开了我后背的作战服。 与此同时,杨傲一行人仍潜伏在潮湿的山坡上。夜露浸透了他们的作战服,冰冷的触感贴着皮肤,他们正紧盯着山寨里的动向,等待着警方的支援。 张大勇眯起眼睛,透过狙击镜观察着山寨里的动静:“这帮土匪还挺会享受的,搞得像世外桃源一般。” 陆宴轻哼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扳机:“要不你也去加入他们?”他的声音里带着惯有的讥诮,但眼神始终没离开瞄准镜。 “才不,”张大勇憨厚的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俺要走的是正道。”他说着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军徽。 杨傲突然绷直了身体,像嗅到危险的猎犬:“不对劲。”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让所有人都瞬间警觉起来。 张大勇缓慢移动到他身边,枪口依然指着山寨方向:“班长,什么不对劲?” 多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平静地不对劲,太安静了。”他的目光扫过山寨的每一个角落,“若是冈仁知道自己被警方盯上了,不可能这么平静!”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判断,五人的耳麦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接着是几声模糊的打斗声,然后彻底归于寂静。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程阳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是少杰那边,少杰可能出事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杨傲当机立断,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刃:“陆宴,张大勇,前去支援!” 陆宴和张大勇刚要起身,周围的灌木丛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十几个黑影从四面八方涌出,黑洞洞的枪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一个脸上有刀疤,穿着兽毛皮袄的壮汉推开人群走上前,他手中的土炮霰弹枪直接对准了杨傲。 “各位军爷,”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浓重的口臭扑面而来,“都他妈别动!子弹可不长眼!” 他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只需轻轻一压,就能让杨傲的脑袋开花。 第295章 噬围 五道挺拔的身影在月光下缓缓站起,军靴碾碎了脚下的枯枝。 尽管被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包围,他们的背脊依然挺得笔直,像五柄出鞘的利剑。 杨傲的作战服在夜风中微微鼓动,领口的军徽反射着冷冽的月光。 “冈仁,”杨傲的声音像淬了冰,“军方的人你也敢动?” 冈仁从人群中踱步而出,皮靴踩在落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摩挲着手中的镀金手枪,脸上的刀疤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我有说过要动你们吗?”他咧开嘴,露出烟熏的黄牙,“只是想请各位到寨子里喝茶罢了,这不犯法。” “你犯的法还少吗?”杨傲的目光扫过冈仁身后那群凶神恶煞的手下,注意到他们腰间别着的自制炸药。 冈仁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惊飞了树梢的夜枭:“和你们斗了这么多年,从市区搬到这里,”他的笑容骤然收敛,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没想到你们还能找到,还真是神通广大。” 杨傲的瞳孔微微收缩。 在冈仁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他的军靴猛地碾碎脚下的枯枝,整个人如猎豹般扑出。 擒贼先擒王——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开,右手成爪直取冈仁咽喉。 但冈仁仿佛早有预料,硕大的身躯竟灵活地后撤一步,顺手拽过身旁一个满脸横肉的小弟挡在身前。 杨傲的指尖堪堪擦过那人的衣领。 “砰!” 枪声撕裂了夜的寂静。 陆宴的身体猛地一颤,左腿爆开一朵血花。迷彩裤瞬间被染成暗红色,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手指深深抠进泥地里。 “陆宴!!!” 多吉和张大勇几乎同时冲出。多吉的臂膀肌肉虬结,一把架住陆宴摇摇欲坠的身体;张大勇则用宽阔的后背挡在同伴身前,像一堵人肉盾牌。 “没事”陆宴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声音因疼痛而颤抖。鲜血顺着他的裤管滴落,在泥土上汇成一个小小的血洼。 杨傲僵在原地,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月光下,他看见冈仁的枪口正冒着缕缕青烟,而那黑洞洞的枪管已经转向了自己。 “这次是警告,”冈仁用枪管点了点杨傲的眉心,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人不寒而栗,“再敢乱动,下次就要了你的命。” 一滴冷汗顺着杨傲的太阳穴滑落。 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夜风突然变得刺骨,吹得他眼眶发涩。 “该怎么做,不用我教。”冈仁的食指在扳机上轻轻摩挲。 杨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死死盯着冈仁那双浑浊的眼睛,缓缓松开了握枪的手指。 配枪坠地的闷响像一记丧钟。 接着是战术背心的拉链声,防弹衣落地的扑簌声,每一件装备的卸下都像在剥去一层尊严。 多吉咬着牙解开武装带,金属扣碰撞的声音格外清脆,张大勇卸下弹匣时,手指在熟悉的枪身上留恋地多停留了一秒。 “走”冈仁做了个夸张的“请”的手势,嘴角挂着胜者的微笑。 一个满脸刺青的喽啰用枪管狠狠捅在程阳腰间。 程阳闷哼一声,踉跄着向前迈了两步,月光将五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前方泥泞的山路上,像五条被拖行的锁链。 冈仁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带着他的战利品向山寨走去。 山寨的灯火越来越近,而夜色,也越来越深。 踏入山寨的瞬间,浑浊的酒气和汗臭味扑面而来。 几十双带着戏谑的眼睛从四面八方投来,那些山匪或倚在木桩上,或蹲在篝火旁,看到被押解的五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哄笑。 “哟,这不是军爷吗?”一个满嘴黄牙的瘦高个故意用肩膀撞向张大勇。 张大勇的拳头瞬间攥紧,指节发出“咔咔”的声响,他猛地转身,铁拳带起一阵劲风—— “大勇!”杨傲的低喝像一盆冷水浇下。 张大勇的拳头悬在半空,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手臂。 那山匪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突然抬腿狠狠踹在张大勇后腰。军靴上的铁钉在迷彩服上划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渗血的皮肤。 “走。”杨傲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冈仁的脚步最终停在一间铁皮屋顶的平房前。 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屋内烟雾缭绕。 丧佛慵懒地陷在真皮沙发里,花衬衫敞开到第三颗扣子,露出胸前的弥勒佛纹身,他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雪茄的灰烬簌簌落下。 在他身后,那个穿着西装的壮汉像一尊铁塔般矗立。他的西装剪裁考究,却遮不住鼓胀的肌肉线条。板寸头上那道蜈蚣似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狰狞的光泽。 “把他们吊起来。”冈仁的指令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空气。 铁链碰撞的声音令人牙酸。 多吉被吊起时,铁链深深勒进他古铜色的手腕;陆宴因腿伤面色惨白,却咬紧牙关不吭一声。 轮到杨傲时,他顺从地伸出双手。 就在铁链即将扣死的瞬间,他的手腕突然以诡异的角度翻转,铁链“哗啦”一声滑落。 那名山匪还没反应过来,腰间的柯尔特已经落入杨傲手中。 “都别动!”杨傲的枪口抵在丧佛太阳穴上,他能闻到雪茄混合发胶的刺鼻气味,“不然他可就没命了!” 丧佛竟轻笑出声,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灰白的烟圈在枪口萦绕,像一条吐信的毒蛇。 冈仁的反应同样迅捷,他的枪口已经顶在陆宴淌血的腿上:“你要是敢开枪,他们几个也会没命!” 空气凝固了。只有雪茄燃烧的“滋滋”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面对着逐渐逼近的枪口,丧佛没有一丝的恐惧,只是轻唤:“血牛。” 西装壮汉的皮鞋在地面划出半圆,一记鞭腿如闪电般抽出。 杨傲只觉虎口一震,枪管被踢得偏向一侧,但他凭借多年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五指如铁钳般牢牢握住枪柄。 电光火石间,杨傲的身影已闪至血牛背后。一记“瞬闭”精准命中第七颈椎,这是杨氏截脉手的杀招。血牛的身形骤然僵直,像被按下暂停键的机器。 02秒的静默后,血牛扭动脖颈发出“咔咔”的声响。他转身时,西装下隆起的肌肉将布料绷得几欲撕裂:“有意思。” 几支枪同时上膛的“咔嚓”声在屋内回荡。冈仁的食指已经扣在扳机上,眼中杀意暴涨—— “都别开枪!”血牛突然抬手,声音像砂纸摩擦,“我和他单练练。”他解开西装纽扣,露出布满伤疤的胸膛,像在展示某种荣誉勋章。 冈仁的指节在枪柄上敲出不耐烦的节奏,他斜眼瞥向丧佛:“丧兄,怎么说?”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却又藏不住眼底的焦躁。 丧佛慢条斯理地碾灭雪茄,火星在玻璃烟灰缸里挣扎着熄灭。 他抬眼看着血牛绷紧的背肌在西装下起伏,嘴角扯出个意味深长的笑:“难得血牛这么有兴致。”手指轻轻叩击沙发扶手,“就让他玩玩。” “都聋了吗?”冈仁突然暴喝,吓得几个山匪一哆嗦,“滚出去!”他踹翻脚边的木凳,木凳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山匪们像受惊的老鼠般窜出门外,最后一个还不忘把歪斜的铁门带上。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铁链轻微的晃动声。 丧佛从茶几上拿起一把蝴蝶刀,刀锋在灯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最后指向被吊着的四人:“军爷,要是你先到地了——”刀尖依次点过每个人的眉心,“我就杀一个人。” 陆宴的睫毛颤了颤,血珠顺着被铁链勒破的手腕滴落,在水泥地上溅开细小的血花。 杨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忽然松开手指,柯尔特“哐当”砸在地上,惊起一小片灰尘。 他知道,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要在想用枪控制丧佛或者冈仁的话,已经不太可能了。 这个动作让冈仁的枪口立刻抬起,但丧佛只是慵懒地摆了摆手。 “如果他倒地了,”杨傲缓缓拉开格斗架势,作战靴在地面碾出半圆,“你就把他们放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 “你也配谈条件?!”冈仁的怒吼震得铁皮屋顶嗡嗡作响,唾沫星子喷在杨傲脸上,他太阳穴的青筋暴起,握枪的手因用力过度而发抖。 “呵”一直沉默的血牛突然笑出声。这个笑容让他那张死人般的脸突然活了过来,嘴角扯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他解开袖扣,慢条斯理地卷起衬衫袖子,小臂上盘踞的刺青逐渐显露——那是一只正在啃噬心脏的恶鬼。 丧佛用蝴蝶刀削着指甲,眼皮都不抬:“就按他说得。”刀锋刮擦指甲的声音令人牙酸,“希望——”他忽然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兴味,“你不要倒得太快。” 第296章 血链 血牛已经脱掉西装外套,精壮的肌肉将白衬衫撑得几乎透明。他扭动脖颈发出\"咔咔\"的声响,像一头即将扑食的猛兽。吊着的四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铁链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杨傲的瞳孔微微收缩。在血牛摆出泰拳起手式的瞬间,他注意到对方左脚鞋带有个不易察觉的松动——这或许会成为突破口。 血牛的拳头撕裂空气,带着试探性的七分力道朝杨傲面门袭来。 杨傲瞳孔微缩,在拳风触及鼻尖的刹那偏头闪避,同时右手成刀,精准切入血牛腋下三寸——那是臂丛神经的所在。 “啪!” 一声脆响,血牛整条右臂瞬间麻痹,他踉跄后退,军靴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沙发上的丧佛猛地前倾身体,雪茄灰烬簌簌落下,在真皮沙发上烫出几个焦黑的小点。 “班长,打得好!”张大勇的喝彩声在铁链晃动中格外响亮。 冈仁脸色骤变,一个箭步冲上前,肘击如铁锤般砸在张大勇腹部。 “呕——” 黄绿色的苦水从张大勇口中喷出,滴落在冈仁锃亮的皮靴上。 冈仁嫌恶地皱眉,却听见张大勇喘着粗气狞笑:“艹有本事把俺放下来俺和你单练” “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冈仁抡起拳头,指节凸起的骷髅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冈仁。”丧佛的声音轻得像片落叶,却让冈仁的拳头僵在半空,“你还看不看?”蝴蝶刀在他指尖转出个漂亮的银花。 冈仁狠狠瞪了张大勇一眼,悻悻退回座位时,真皮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血牛活动着恢复知觉的手臂,肌肉纤维像钢缆般在皮肤下滚动,他突然暴起,两百多斤的身躯竟轻盈如豹,这次却是虚晃一拳。 杨傲侧身刹那,血牛的军靴已勾住他左脚踝—— “糟了!” 程阳惊呼道,多吉的铁链哗啦作响。杨傲身体后仰的瞬间,丧佛嘴角扬起胜券在握的弧度,雪茄烟雾在他眼前织成一张蛛网。 但见杨傲腰肢如弹簧般下折,双掌拍地溅起细小尘埃,同时右腿如鞭抽出! “砰!” 军靴正中血牛心窝,将他踹得连退三步。 杨傲借势鲤鱼打挺,作战服下摆掀起时露出腰间狰狞的旧伤疤。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陆宴吊着的铁链突然剧烈晃动——他竟用受伤的腿踢了下多吉,两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时间在胶着的对峙中变得粘稠,杨傲额角滑落的汗珠砸在地上,碎成八瓣。 血牛扯开领带,眼中燃起嗜血的焦躁。他必须在主子面前速战速决,而杨傲则暗自计算着救援可能到达的时间——每一秒拖延都是生机。 屋外忽然传来山匪的哄笑,与屋内凝重的空气形成诡异反差。 丧佛的指尖开始无意识敲击沙发扶手,哒、哒、哒,像倒计时的秒针。 暮色中的山林被染成铁锈色,我踩着踏风步在盘根错节的古木间穿梭,作战靴碾碎腐叶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身后三丈处,雾孤狼灰白的身影如鬼魅般飘忽不定,他故意用爪子划过沿途的树干,树皮剥落的“沙沙”声像钝刀般折磨着我的神经。 “呼呼” 肺叶火辣辣地灼烧着,喉间泛起血腥味。 我已经将踏风步催到七分力,可每次回头,那张阴险的脸始终保持着相同的距离——他甚至在模仿我的呼吸节奏,我快他快,我慢他慢。 这种游刃有余的掌控感比直接杀了我更令人绝望,就像被蛛网缠住的飞蛾,看着蜘蛛不紧不慢地逼近。 “咔嚓!” 一根隐蔽的断枝突然断裂。 失重的瞬间,我瞥见雾孤狼眼中迸发的兴奋,那是捕食者看到猎物跌倒时的本能反应。 右肩重重撞在潮湿的泥地上,腐殖质的腥臭灌入鼻腔。抬头时,前方空无一人,后颈却传来刺骨的寒意—— “刺啦!” 五道利刃同时撕裂战术背心,在背上犁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身体被冲击力推得向前翻滚。 当我在三米外单膝跪地时,鲜血已经浸透了大半个后背,顺着脊椎沟流进裤腰。 “就这点本事?”雾孤狼正在甩动爪尖的血珠,月光下他的指甲泛着金属光泽。 那些精心打磨的弧形刃口上,还残留着我战术背心的纤维碎片。 我扯下破烂的背心扔在地上,布料落地的闷响惊飞了几只夜枭。 冷风立刻舔舐着汗湿的迷彩服,背上的伤口像被烙铁灼烧。 但卸下了负重后,身体确实轻盈了不少。 “再来!”我反手抹去嘴角的血沫,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最后一个音节尚未消散,雾孤狼已化作灰影扑来。 爪刃破空的尖啸刺痛耳膜,我猛踏身后树干借力后撤,腐朽的树皮在军靴下簌簌剥落。 三记流风回雪接连打出,掌风将沿途的落叶绞成碎片,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沾到。 “太慢了。”雾孤狼的声音突然在耳后响起,温热的呼吸喷在我颈侧,“盗王爷没教过你吗?我记得好像叫排山倒海” “砰!” 后背再次传来撕裂感,这次直接切开了迷彩服。 我踉跄着扑倒在一丛蕨类植物上,汁液混着血水在身下晕开。 新伤叠着旧伤,形成诡异的血网。 抬头时,雾孤狼正在嗅爪尖的鲜血,突然皱眉:“居然没穿?”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看来给你也是浪费,东西呢?” 我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咧开染红的牙齿:“物归原主了”每个字都牵扯着背上的伤,“有本事你找他要啊” 灰白的长发突然炸开,雾孤狼的瞳孔缩成两道竖线:“你真当我不敢杀你吗?”他暴起时带起的风压掀翻了满地落叶。 脖颈被铁钳般的手掌掐住,喉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 视线边缘开始出现黑斑,恍惚间看到雾孤狼獠牙毕露的口腔——他的犬齿比常人长半寸,尖端闪着诡异的蓝光。 “杀了你”他把我举到与视线平齐,“盗王爷会不会心痛呢?” 缺氧让思维变得迟钝,但我还是挤出一个狰狞的笑:“你杀了我师父必定让你偿命”气管被挤压得变形,声音支离破碎,“我的兄弟们会把你的头砍下来祭奠我你信吗…” “我信。”雾孤狼突然凑近,腥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但你觉得”他的指甲轻轻划过我的颈动脉,“我会怕吗?” “还有什么遗言?我会帮你转告给盗王爷的。”雾孤狼说道。 我没有回答,藏在身后的手悄悄运劲,气流开始在掌心汇聚旋转。 我能感觉到生命力正顺着经脉流向掌心,凝聚成无形的气刃。 就在气刃即将成型的刹那,雾孤狼突然暴怒地把我按在树上。 后背撞到树干的瞬间,伤口迸裂的剧痛让眼前一片雪白。 他扣住我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这个近乎拥抱的姿势让他发出恶心的低笑:“既然没什么想说的”獠牙抵上突突跳动的颈动脉,“那我就送你上路了,放心,那边会有很多人陪着你的,你不会孤单。” “变态!”我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咻咻咻!” 三声破空轻响犹如天籁。雾孤狼松手后撤的瞬间,三道银光擦着我的发梢飞过,他爪刃在空中划出银色弧线,“叮叮叮”三声脆响,银针钉入身后的树干,针尾还在高频震颤。 我瘫软在地,贪婪地吞咽着带血的空气。喉间火辣辣的疼,每次呼吸都像咽下碎玻璃。 虽然不知道救下我的人是谁,但明显是朝雾孤狼来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雾孤狼环视树林,鼻翼不停抽动:“谁?!” 第297章 重逢 林间的脚步声如同骤雨般密集,枯枝断裂的脆响从四面八方传来,倒不是一个人发出的。 我的后背紧贴着潮湿的树干,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脏撞击胸腔的声音——咚、咚、咚,像是要冲破肋骨的牢笼。 雾孤狼此刻如同炸毛的野兽,灰白的长发无风自动,十根爪刃完全弹出,在月光下泛着淬毒般的幽蓝。 “咻!” 又一根银针破空而来,这次瞄准的是雾孤狼的膝窝,他旋身挥爪格挡,金属碰撞迸出几点火星。 暗处的袭击者始终不肯现身,只是不断变换方位,银针时而三连发时而单点狙,将雾孤狼困在原地画地为牢。 “藏头露尾的鼠辈!”雾孤狼突然暴起,身形化作灰色闪电扑向东北角的灌木丛。 我趁机撑起身子,喉间的血腥味呛得咳嗽起来。 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雾孤狼的爪风撕裂了整片灌木,却只惊起几只夜枭。 那道黑影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三丈处的树梢上。 “轰!” 雾孤狼脚下的腐叶突然炸开,他借力腾空的瞬间,黑影如离弦之箭俯冲而下。 长腿带着千钧之力直取天灵盖,雾孤狼仓皇侧头,鞋底擦着他耳畔划过,带起的风压竟割断了几缕灰发。 黑影落地时顺势转身,口中喷出的烈焰形成完美的扇形火幕,逼得雾孤狼连退七步。 雾孤狼被逼退,黑影没有同他过多的纠缠,而是朝我奔了过来。 月光照亮了他的脸上,我愣住了,那是一张红白脸谱。西凉马超的戏曲造型在暗夜中格外刺目,可那双眼睛却莫名熟悉。 “马超”我刚开口就被剧痛打断,咳出一口血沫。 “阿杰,是我!”来人一把扯下脸谱,那棱角分明的俊脸出现在我的面前,带来的是无尽的熟悉感。 王兵的笑容依然带着市井的痞气,可眼里的锋芒已不再是那个街头斗殴的少年。 “兵哥!”我的泪水止不住的涌了出来,有王兵在的地方,总能令我感到安心。 我死死攥住他的衣服袖口,布料摩擦掌心的触感如此真实,泪水混着血水在下巴汇聚,滴在我战术靴的钢头上。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但确实是真真实实的王兵。 “阿杰,看来你当兵了,也没什么变化嘛。”王兵用袖口胡乱抹着我脸上的血,“被整得很狼狈啊,看来还是得跟着我混!” 话音未落,雾孤狼的嘶吼已迫近耳边。 王兵转身的瞬间,我注意到他后腰别着的甩棍——还是当初上学时用的那根。 “看哥给你报仇!”他冲刺的姿态和当年冲向杨建时一模一样,只是这次踏出的每一步都暗合八卦方位。 雾孤狼的双爪交叉斩出,王兵举棍格挡的动作干净利落,可我们都低估了那些爪刃的锋利程度。 “咔嚓!” 陪伴王兵多年的甩棍断成四截,最长的那段在王兵手里颤巍巍地支棱着。 “看来还是不够硬啊。”他苦笑着掂了掂残棍:“老伙计,这次真的要退休了。” 说罢,王兵突然发力将断棍掷向雾孤狼面门,趁对方闪避时拽起我就跑。 “五方技。”雾孤狼的声音阴冷如毒蛇吐信,“肖院长的手笔…这藏区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我猜,雾孤狼应该是把王兵也当成了争夺银丝羽甲的势力。 当雾孤狼的爪尖距离王兵后心只剩三寸时,王兵突然刹住脚步。 这个急停让追击者猝不及防,王兵转身时嘴角的冷笑让我想起他以前打赢胜仗才会露出的神情。 “砰!” 闷响如重锤击鼓,雾孤狼像断线风筝般横飞出去,接连撞上棵碗口粗的桦树才止住去势。 月光下,一个铁塔般的身影保持着冲拳姿势,迈开弓步,右拳直直挥出,拳峰上蒸腾着白色的气浪。 “大头!”我惊呼出声。 这家伙,一段时间不见,又壮了不少。 大头裸露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裤子被肌肉撑得几乎爆线,最惊人的是那双眼睛——再不见当年的懵懂,只剩下猛兽般的凶光。 雾孤狼缓缓直起身子的动作像极了一具复活的古尸,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他吐出的那口血痰落在腐叶上,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伤到他。 “一个个的,不懂得先来后到吗!”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刺耳,像是用指甲刮擦玻璃。 尖锐的犬齿咬得咯咯作响,我甚至看到有碎牙的粉末从他嘴角簌簌落下。 王兵皱着眉,却是一脸疑惑:“什么先来后到?” 大头双拳对撞的闷响如同两块花岗岩相击,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如蚯蚓:“不管了,先干死他再问个明白。” “大头”我撑着王兵的肩膀勉强站稳,肋间的伤让每次呼吸都像吞刀片,“死了还怎么问啊。” 这话引得王兵噗嗤一笑,我则是苦笑着,看来他们都没变啊。 雾孤狼的爪子突然指向我,指甲暴涨三寸:“我的目标只有他!” 随即他扫视着王兵和大头,“两位如果没别的事的话”他的舌头舔过爪尖,“等我拿到东西了,再和你们算!” 王兵的眼神瞬间变了,他向前迈出半步,碾碎了一根枯枝:“什么叫没别的事?”他的声音轻得可怕,“老陈的死怎么算?你算得明白吗?” 山林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雾孤狼歪头的角度让颈椎骨节凸出皮肤,像一串丑陋的念珠。 片刻后,他忽然拍着额头大笑起来,笑声惊飞了整片树林的夜枭:“哈哈哈”那笑声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顿悟,“原来是你们啊!” 他的爪子划过腰侧被大头打伤的地方:“也难怪,我早该想到的”眼神在我们三人之间来回扫视,“居然是你们三个小崽子。” 大头的拳峰已经攥得发白,发出“咔咔”的响声。 “别急嘛”雾孤狼的灰白长发无风自动,“马上就送你们去见他!” 雾孤狼最后一个“见”字还在林间回荡,他的身影却已如同被月光溶解般消失不见。四周的空气中只余下一缕灰白发丝缓缓飘落,化作一撮灰烬。 这是他的惯用伎俩——将自己隐蔽起来,在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突施冷箭。 那天他们围剿老陈的时候,亦是如此。 只不过,这次被围剿的人,换成了他! 王兵的后背肌肉瞬间绷紧,他微微侧头,在我耳边低语道:“阿杰,还能动吗?”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会打起来,我们可顾不了你了。” 我咧开染血的嘴角,这个笑容扯动了脸颊的伤口,温热的血珠顺着下巴滑落:“兵哥,我现在可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现在也是半个高手。” 下一秒,两道灼热的视线同时钉在我身上。 王兵和大头用着一种不相信的眼神打量着我。 “诶!”我猛地松开扶着王兵的手,作战靴重重踏在腐叶堆上。 这个动作牵动了肋骨的伤,剧痛让眼前闪过一片雪花,但我硬是站稳了身子:“你俩什么意思?少看不起人了,老子真的行的!” 王兵突然笑了,露出那颗标志性的虎牙。 刹那间,我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一股刺骨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天灵盖。 雾孤狼的爪尖已经触到了我的迷彩服领口。 “砰!” 王兵的势大力沉的一脚带着破空声从我耳畔掠过,这一脚逼得雾孤狼爪刃偏移三寸,在我肩头划开一道浅痕。 “呸!” 王兵突然扭头吐出一枚银针。 我这才注意到,他竟然是嘴放针的。 这倒是川剧里的手段,口中藏针,天杀的,他嘴里到底藏了多少根针,那岂不是一个行走的机关枪。 第298章 啸川 月光如水,在林间洒下斑驳的光影。 我们三人背脊相贴,形成一个铁桶般的防御圈。 王兵手一滑过脸颊,一张绿色的脸谱赫然显现在脸上,让我感觉十分炫酷,他的口中发出马门腔,一脚跺地,颇有夏侯敦的风范。 大头双拳紧握,指节发白。 我则伸手在空气中扭转一把,汇聚气流。 我们的呼吸渐渐同步,在寒冷的夜雾中凝成白气。 “沙——” 左侧的枯叶堆突然无风自动。 雾孤狼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灰白长发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他右爪如钩,直取王兵咽喉,爪尖带起的劲风竟将地上的落叶卷成旋涡。 “小心!” 王兵沉腰坐马,脸谱微微颤抖,双臂自下而上撩起,摆出格挡的状态。 面对雾孤狼的爪刃,王兵使出“打叉手”化解,看着王兵的招式,我从没想过川剧里的动作还能这般运用。 与此同时,我的右手掌风打出,从右侧击向雾孤狼肋下,大头则一记重拳直取对方后心。 三路夹攻之下,雾孤狼不得不收爪后撤,身形如柳絮般飘退三丈。 “西北角!”我听风辨位,低喝一声。 话音未落,雾孤狼已从西北方向再次袭来。这次他双爪齐出,爪影重重,竟似有十余只手同时攻来。 大头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双拳如擂鼓般连环击出。 “砰砰砰”三声闷响,竟是以攻代守,硬生生破开了这招虚招。 王兵趁机从侧面突进,刹那间,他脸上的脸谱再次发生变化,不再是撼将夏侯敦,而是马超。 面对雾孤狼,王兵一招金丝缠腕,一手甩向雾孤狼,我发现王兵还真是演什么像什么,看他打斗,如同在看一部川剧。 我早已蓄势待发,见雾孤狼身在半空无处借力,立即踏风跃起,一掌拍向他的后心。 眼看就要得手,雾孤狼却突然在空中拧腰转身,左爪如电,反抓我手腕。 “小心!”王兵一声暴喝,再次一根银针射出,直取雾孤狼面门。 这一掷,雾孤狼不得不再次撤爪格挡。 我趁机一个踏风落地,气流在掌心转了个圈,重新摆好架势。 如此反复十余回合,雾孤狼的攻势越来越凌厉。 他深谙“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的道理,每次进攻都如惊鸿一瞥,让我们疲于应付。 我们则需要保持着足够高的警惕,额头都已见汗,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这样下去不行,他主动,我们被动,要被拖死。”王兵压低声音道,手上已有不少抓伤,“得想个法子主动出击。” 这时,一阵凛冽的夜风骤然刮起,林间的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声,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激战奏响序曲。 我向前踏出一步,沉声道:“交给我,你们把他们引到我面前即可。”声音在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王兵和大头对视一眼,没有多言,默契地展开行动。 我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夜风拂过面颊的触感。 双手在胸前缓缓划动,气流随着我的动作开始旋转凝聚。 清扶手这门功夫,遇风则强十倍,此刻正是施展的最佳时机。 “东南方向。”我听风辨位,猛地睁开眼,准确地报出方位。 话音未落,王兵和大头已如离弦之箭般朝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王兵口中喷吐烈焰,火舌在夜色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封锁了雾孤狼的退路。 大头则如鬼魅般紧随其后,双眼如鹰隼般锐利,紧盯着雾孤狼飘忽的身影。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转眼间就将雾孤狼堵入中间。 雾孤狼那双泛着幽光的眼睛死死盯着二人,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像是嘶吼。 王兵脸上的脸谱骤然变化,一张威严的黑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三人几乎同时出手,雾孤狼以一敌二竟丝毫不落下风。 王兵身形如游龙,三冲三挡间施展“挖门”绝技,脚下踩着奇特的四象步法,方位变幻莫测。 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取雾孤狼要害。 雾孤狼被迫连连后退,却仍能见招拆招。 就在这时,大头的身体突然发生异变。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赤红,全身蒸腾起阵阵白雾,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力量。 这正是心杀,我曾见老陈施展过。 这一变故让雾孤狼明显警觉起来。 他猛地抬手格开王兵的攻击,顺势一记利爪将王兵击退数步。 紧接着,它后腿发力一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大头的重拳。 雾孤狼反手就是一爪,直取大头咽喉,却不想大头此时的速度更胜一筹。 “砰!” 拳头与利爪在半空中狠狠相撞。 雾孤狼锋利的爪子刺入大头手背,而大头的铁拳也重重砸在雾孤狼掌心。 两股巨力相撞的瞬间,空气都为之一震。强大的冲击波将双方同时震飞。 大头重重摔在地上,王兵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扶住。 雾孤狼则撞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但它迅速调整姿势,稳稳落地,他抬起颤抖的右爪,三根断裂的爪尖正滴着鲜血。 “我的爪子”雾孤狼的声音因愤怒而扭曲,“我要你们偿命!” 那三根断裂的爪尖正深深插在大头手背上,王兵咬牙将它们一一拔出,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就是现在! 我定准雾孤狼的方位,手中凝聚多时的气流已然成型。双臂如推山岳般向前一送。 排山倒海! 狂暴的风压如怒涛般席卷而去,所过之处落叶纷飞,树枝折断。 雾孤狼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这股巨力正面击中,他瘦削的身躯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我收势而立,看着自己的手掌。 这招“排山倒海”虽不及老头那般刚猛无俦,但就连壮如蛮牛的桑贾伊挨上也得退避三舍,雾孤狼这细胳膊细腿,还不得乖乖就范? 我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浑身力气仿佛被抽空。刚才那一招“排山倒海”几乎耗尽了我全部的精力,现在连抬起手指都觉得费力。 可雾孤狼竟然还有余力!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额头上的伤口汩汩流血,顺着惨白的脸颊滑落。 他的身体在颤抖,但眼神却更加疯狂,嘴角扭曲着露出狰狞的笑容:“好啊一起去死!” 话音未落,他朝着我们走来,速度已经没有先前那般快。 可我们三个都已经到了极限——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手撑着地面,屁股狼狈地向后挪动。 王兵拖着受伤的大头,勉强躲到一棵树后;而大头则脸色惨白,呼吸急促,显然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死亡近在眼前。 虽然恐惧在心头蔓延,但我们谁都没有表现出来。 我苦笑一声,声音有些发颤:“兵哥,你们来都来了,怎么不多带点人?” 王兵靠在树干上,喘着粗气回道:“还不是大头这小子倔得很,说自己的仇自己报,不想牵连别人。” 大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雾孤狼已经逼近,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们,眼中满是轻蔑:“你们真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然而,就在他抬起利爪的瞬间—— “砰!” 这一声划破夜空。 雾孤狼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瞪得极大。他的腹部突然炸开一朵血花,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难以置信地伸手捂住,可鲜血仍然从指缝间不断渗出。 “砰!” 第二声紧随而至。 这一次,我们看得清清楚楚——子弹精准地贯穿了雾孤狼的眉心。 他的表情凝固在错愕与不甘之中,身体摇晃了一下,随后重重地栽倒在地,再也没能爬起来。 第299章 炼狱 “目标已击毙。” 一名身着黑色作战服的特警缓缓放下狙击步枪,声音冷静而专业。 他身旁的林峰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前方雾孤狼倒下的位置,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准备行动。” 二十余名全副武装的特警迅速起身,枪械上膛的金属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 “进山!”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雾孤狼的尸体。 他那双阴鸷的眼睛仍睁得老大,瞳孔中凝固着不甘与怨毒。 鲜血从他身下缓缓蔓延,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如同一朵妖艳的海棠在夜色中绽放。 强撑着站起身,我踉跄着走向王兵和大头。 可能是因为他俩躲在树后,特警没有发现他俩的踪迹。 王兵警惕地问道:“怎么回事?” 远处特警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压低声音道:“应该是特警队。你们快走,被发现了不好解释。” 王兵扶着树干站起身,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清明。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保重。” 大头捂着受伤的手,冲我点点头。 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消失在密林深处。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太多疑问还没来得及问,太多话还没来得及说。 “砰!” 一颗照明弹突然升空,刺眼的白光将整片山林照得如同白昼。 我下意识抬手遮挡,却因体力不支跌坐在一棵粗壮的树干旁。 “杨少杰同志!” 林峰带着特警队赶到时,战场已是一片狼藉。 折断的树枝、焦黑的土地、斑驳的血迹,无不诉说着方才那场恶战的惨烈。 他伸手将我拉起,我这才发现自己的作战服早已被汗水浸透。 “谢了,林队。”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林峰锐利的目光扫过四周:“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指向雾孤狼的尸体:“这就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现在交给你们了。” 林峰点点头,随即皱眉问道:“你的战友呢?” 我心里猛地一沉。 按照原定计划,林峰他们上山的路线应该会经过我们留下的标记点,杨傲他们不可能没遇到。 “怎么会”我喃喃自语,突然发疯似的翻找起装备,“班长他们可能出事了!林队,我们得立即攻寨!” 林峰一把按住我的肩膀:“杨少杰同志,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行动,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了,你们做的已经够多了。” “我还能战斗!”我挣开他的手,却在起身的瞬间一阵眩晕。 林峰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我察觉到他手臂肌肉的紧绷,却已经来不及反应—— “砰!” 一记精准的手刀落在我的颈侧。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我听到林峰冷静的指令:“你们两个,送他就医。其他人分成两队,准备围剿黑幡帮!” 意识消散的瞬间,我仿佛又看到了雾孤狼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还有远处山寨方向隐约升起的火光 远在军营的雷通收到黑幡帮的确切位置时,眼中寒光一闪。他猛地拍桌而起,厉声喝道:“淬火连,全军集结!” 军营内,警报声骤然拉响,边防士兵们迅速武装,战靴踏地的声音整齐而沉重。 雷通站在队列前,声音如铁:“黑幡帮就在三十里外的山坳里——这群杂碎,竟敢在老子脚下扎根!”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难怪这些年来,黑幡帮屡屡犯案却始终逍遥法外。 “半小时内,必须赶到!”雷通冷声道,“今晚,我要黑幡帮彻底消失!” 与此同时,山寨内的平房中,杨傲与血牛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 血牛壮硕如熊,肌肉虬结,每一次进攻都带着摧枯拉朽的蛮力。 面对这样的对手,杨傲的手段已经施展不开,对付在铁牛身上毫无用处。 杨傲利用着敏捷的身手,速度上的优势,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只能不断闪避,伺机反击。 “砰!” 血牛一记高鞭腿横扫而来,杨傲侧身避过,可血牛攻势不停,紧接着一个冲刺,右肘如铁锤般砸向杨傲面门! “嘭!” 杨傲双臂交叉,硬生生挡下这一击,但巨大的冲击力仍将他逼退数步,后背狠狠撞上墙壁。 “咳——”杨傲闷哼一声,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血牛狞笑,再次逼近,膝盖如炮弹般顶向杨傲腹部!杨傲咬牙侧闪,血牛的膝盖重重撞在墙上,砖石崩裂! “躲?我看你能躲到几时!” 血牛怒吼,身形一转,左右肘击连环轰出!杨傲竭力闪避,可血牛的攻势如狂风暴雨,墙壁在肘击下不断凹陷,碎石飞溅! “砰!” 终于,一记肘击突破防御,狠狠砸在杨傲胸口! “呃啊——!” 杨傲闷哼一声,嘴角溢血,却仍死死抵住墙壁,不肯倒下。 血牛眼中凶光一闪,猛地揪住杨傲衣领,将他狠狠甩向地面! 杨傲双手撑地,咬牙硬撑,可血牛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抬脚就是一记重踹! “轰!” 杨傲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尘土飞扬。 “呵……”血牛喘着粗气,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杨傲,眼中满是轻蔑。 血牛随即看向丧佛,像是胜利者的姿态,丧佛点了点头,给了血牛一个满意的微笑 冈仁则拍手站了起来,笑道:“血牛兄弟果然厉害!” 丧佛缓缓起身,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慢悠悠地走到杨傲身旁,用冰冷的枪管拍了拍他的头。 “军爷,愿赌服输。”他阴森一笑,枪口缓缓抬起,指向被吊在半空的四人,“先从谁开始呢?” 枪口在四人之间游移,最终停在陆宴身上。 “看你这么痛苦,就先从你开始,伤员。”丧佛咧嘴,“省得你继续遭罪。” 陆宴的右腿早已血肉模糊,鲜血不断滴落,在地面汇成一滩暗红。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他脸色惨白,却猛地啐了一口血沫,然后缓缓地闭上眼睛,咬牙骂道: “妈的……不开枪老子看不起你!!!” “你奶奶的,”张大勇怒吼,“有本事选俺!” 丧佛冷笑,食指扣动扳机—— “砰!” 枪声炸响,铁链剧烈晃动! 陆宴的腹部瞬间炸开一朵血花,他浑身一颤,双眼猛地睁大,随即缓缓闭上,头无力地垂了下去。 “陆宴——!!!”其余被吊着的三人目眦欲裂。 杨傲挣扎着抬头,嘶声吼道:“不要——!!!” 丧佛吹了吹枪口的硝烟,笑容愈发狰狞。 张大勇双目赤红,被吊起的双臂因挣扎而勒出血痕,却仍梗着脖子怒吼: “你个没人性的畜生!杀了老子,老子做鬼也要扒了你的皮!你他妈的——!!” 他的声音在平房内回荡,带着战士最后的血性。 杨傲则是拼尽全力,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多吉和程阳拼命地晃动着铁链。 冈仁被激怒了,猛地抄起桌上的酒瓶砸在地上,“啪”地一声脆响,玻璃碎片四溅。 “都他妈闭嘴!”他面目狰狞地指着四人,“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真还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军爷?!” 丧佛却笑了。 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枪,枪管还残留着硝烟的温度。他的眼神像是在欣赏笼中困兽,带着残忍的愉悦。 “急什么?”丧佛的嗓音轻柔得可怕,“一个一个来,都会轮到的……” 他故意拉长尾音,枪口缓缓移向张大勇。 此刻的几人还不知道——丧佛这句话,将开启怎样的人间地狱。 第300章 血火 冰冷的枪口下,空气仿佛凝固。每个人都屏住呼吸,死亡的恐惧如毒蛇般缠绕着心脏。 活着的人永远不会知道,死亡和濒临死亡,哪个更为恐惧。 张大勇疯狂摇晃着铁链,用肩膀狠狠撞击身旁的陆宴:“陆宴!别睡啊,你他妈别睡!说好要带老子去你家吃豪华大餐的!”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泪流满面,鼻涕混着泪水糊了满脸。 陆宴的头无力地垂着,鲜血从腹部的弹孔不断滴落,在地面汇成一滩暗红。 丧佛慢条斯理地捋了捋头发,将散落的发丝梳成大背头,露出那张阴鸷的脸。 他举枪对准吊着的四人,却对着地上的杨傲说道:“喂,再不起来,我可要开枪了。” 杨傲的手指深深抠进泥土,手背青筋暴起。他咬紧牙关,一点一点撑起伤痕累累的身体—— “再来!” 血牛的军靴狠狠踩在杨傲背上,将他再次压回地面。 丧佛兴奋地高喊:“一次!” “砰!” 枪声炸响,子弹穿透张大勇的大腿,鲜血喷溅在墙上。 “嘶——”张大勇倒吸一口凉气,“疯子!他娘的真是个疯子!” “大勇!”多吉和程阳惊呼。 “没事”张大勇咧开带血的嘴角,“还挺得住” 丧佛转动着手枪:“就数你最吵,老子现在就让你闭嘴!” 杨傲突然暴起,硬生生顶开血牛的脚!血牛瞳孔一缩,还未反应过来,一记铁肘已重重砸在杨傲后脑—— “咚!” 杨傲的脸狠狠砸在地上,下巴磕出一道狰狞伤口。鲜血从额头汩汩涌出,在他眼前汇成一片血幕。 “两次!”丧佛的声音如同催命符。 “砰!” 子弹贯穿张大勇的胸膛,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意识逐渐开始模糊:“原来死是这种感受” “大勇!!!”多吉的哭喊撕心裂肺。 程阳目眦欲裂:“疯子!你他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丧佛充耳不闻,只是死死盯着地上蠕动的杨傲。 多吉的泪水混着血水滚落:“班长别起来了” 程阳声音颤抖:“班长停手” 杨傲肿胀的眼皮勉强撑开一条缝,他的双手已经扭曲变形,却依然颤抖着撑起身体。 血牛震惊地看着这个血人,脚下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但奇迹没有发生。 杨傲重重栽倒在地,彻底不动了。 “三次!!!” “砰!” 程阳的手臂炸开血花。 多吉崩溃地摇头:“不不” 这个藏族少年从未见过如此地狱。 稍微年长几岁的程阳咬牙低吼:“多吉别哭别让这几个杂种看笑话!” 看着倒地不起的杨傲,丧佛像是明白了什么。 丧佛彻底疯狂,他对着吊着的四人连续扣动扳机: “四次!五次!六次……” 枪声如同丧钟,铁链在弹雨中剧烈晃动。 直到撞针发出“咔咔”的空响,整个世界突然安静。 丧佛随手扔掉打空的手枪,整理了下衣领:“没劲。” 谁也没有去注意角落里惨不忍睹的血迹。 血牛沉默地擦着拳头上的鲜血,冷眼看着这一切。 冈仁脸色惨白,手指不自觉地抽搐——他没想到丧佛如此的胆大包天。 张大勇用最后力气睁开眼,鲜血从七窍流出:“疯子老子做鬼也要拉你下十八层地狱” 冈仁被这诅咒般的遗言吓得一哆嗦,双手不断地搓弄起来。 丧佛却悠然坐回沙发,点燃一支雪茄。 冈仁声音发颤:“丧兄现在怎么办?” “你在问我?”丧佛眯起眼睛,雪茄的红光映出他恶魔般的笑容。 突然—— “轰!!!” 屋外的枪声越来越近,子弹打在木墙上的“噗噗”声清晰可闻。 丧佛却依旧悠闲地吐着烟圈,雪茄的烟雾在血腥的空气中扭曲升腾。 “怎么回事?!”冈仁冲着门外吼道。 “甲本!”一个满脸是血的山匪撞开门,“是齐德的人!齐德带人杀进来了!” 冈仁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掏出手枪,背贴墙壁移动到门边,声音已经开始发抖:“丧兄!我们被包饺子了!怎么办?!” 丧佛轻轻掸了掸烟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是你们黑幡帮的事,与我何干?”他站起身,整理了下衬衫袖口,“血牛,带我走。” “丧佛!”冈仁突然调转枪口对准丧佛,手指因愤怒而颤抖,“你他妈的!老子帮你们走私那么多装备,现在想一脚踢开?想都别想。”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丧佛缓缓转头,眼神阴冷得像毒蛇:“冈仁,你也配用枪指着我?”他轻声细语,却让人毛骨悚然,“现在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对我举枪了。” “砰!” 血牛突然暴起,一记鞭腿精准踢在冈仁手腕上。 手枪飞出去的瞬间,冈仁还没反应过来,沙包大的拳头已经重重轰在他腹部! “呕——”冈仁像虾米一样蜷缩着滑倒在地。 丧佛慢悠悠走到他面前,皮鞋尖挑起冈仁的下巴:“放心,等你进去了”他俯下身,在冈仁耳边轻声道,“我会常给你寄信的。” 血牛踹开房门,用魁梧的身躯为丧佛开路。外面的山寨已经陷入火海,子弹在空中交织成网。 “放下武器!” “缴枪不杀!” 军警的吼声此起彼伏。 负隅顽抗的山匪接连倒下,投降的则被按在地上铐住双手。几个死硬分子刚举起枪,就被狙击手精准爆头。 山寨外围,雷通举着望远镜,眉头越皱越紧:“怎么没看到杨傲他们?” 赵一明欣慰地笑着:“不知道,这次能发现黑幡帮的老巢,他们几个可是立了大功了!” “砰!” 林峰带队破门而入时,正好看到冈仁狼狈地扒着窗框想要逃跑。 “不许动!” 在数道黑洞洞的枪口下,冈仁立刻举起双手:“我投降!我投——” 一名特警注意到了平房内的情况,突然用胳膊肘碰了碰林峰,声音发颤:“林队你看” 林峰转头,瞳孔骤然收缩—— 杨傲满脸是血地倒在血泊中;四具躯体被铁链吊在半空,像破败的玩偶;地面上凝固的血液已经发黑,混合着弹壳和碎骨 “医护兵!快!”林峰的声音都变了调。 他冲向最近的陆宴,颤抖着解开铁链。年轻的身体落入怀中时,林峰才发现他的胸口早已冰凉。 但诡异的是,伤口处的鲜血居然还是温热的仿佛这个年轻人刚刚才停止呼吸。 “妈的”林峰轻轻将陆宴交给身后的特警,转身时整张脸已经扭曲。 冈仁被按在地上,还在狡辩:“不是我干的!都是丧佛——” “嘭!” 林峰一记正蹬狠狠踹在冈仁胸口。 旁边的特警默契地转过身去。 “等、等等!我已经投降!你不能——” “砰!” 一记勾拳打断冈仁的求饶。 林峰像头暴怒的狮子,拳头雨点般落下。 冈仁的鼻梁断裂声、肋骨碎裂声在房间里格外清晰。 直到冈仁像烂泥一样瘫软,林峰才喘着粗气停手。 他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声音冷得像冰: “带走。” 硝烟在山寨上空盘旋,枪声渐渐稀落。 林峰指挥着特警队员清理战场,将投降的山匪一个个铐上手铐押上警车。他的制服上还沾着冈仁的血,但神情已经恢复冷静。 “三组负责东侧房屋搜查!” “医护组!这里还有伤员!” 此起彼伏的喊声中,山寨外围走来一位肩扛三星的警官。方局的警服笔挺,眉宇间却带着化不开的疲惫。 雷通立即立正敬礼:“方局。” “老雷啊,”方局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山寨,“这次能端掉黑幡帮,你们淬火连的同志功不可没。” 雷通的嘴角微微抽动—— “能与警方合作,是我们的荣幸。”他的声音有些发紧。 林峰快步走来,靴子踩在碎玻璃上咯吱作响:“报告方局,黑幡帮主要成员已落网,但丧佛和血牛”他攥紧了拳头,“让他们跑了。” 方局皱了皱眉:“再组织人手搜查!他们跑不——” “等等就好了。” 雷通突然打断,从战术背心里掏出一个军用平板。 屏幕上,一个红点正在西北方向的山林间快速移动。 第301章 余烬 血牛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堵移动的墙,掩护着丧佛在枪林弹雨中穿行。每当有特警或边防士兵发现他们的踪迹,血牛总能先发制人—— “咔嚓!” 一记手刀精准劈在一名士兵的颈侧,对方甚至来不及发出警报就软倒在地。 丧佛弓着腰,皮鞋早已沾满泥泞。他喘着粗气,终于从山寨后的排水沟钻了出来。 “呸!”他吐掉嘴里的污泥,回头望着火光冲天的山寨,狞笑道:“一群废物,这都能让我们跑出来!” 血牛没有回应,铜铃般的眼睛不断扫视着黑暗的山林。夜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无数窃窃私语的幽灵。 “走,回去向boss复命。”丧佛整理着脏污的西装,“妈的,雾孤狼那小子死哪去了” “等等!”血牛突然低吼,肌肉瞬间绷紧。 “还等什么?等他们放狗追吗?”丧佛不耐烦地挥手。 “有人!”血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丧哥,你先走!” 丧佛脸色一变,转身就要往山下跑—— “呼!” 一阵诡异的旋风突然迎面扑来,硬生生将他掀翻在地!丧佛狼狈地滚回血牛脚边,昂贵的花衬衫被树枝划得稀烂。 “一个都走不了。” 幽冷的声音在林中回荡,却不见人影。 血牛将丧佛拽起来,沉声道:“来都来了,何不出来见一见!” “呵。” 轻笑声中,一个黑影缓缓浮现。 来人全身裹在漆黑夜行衣中,连面部都戴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寒星般的眼睛。夜风吹动他的衣摆,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血牛瞳孔微缩——以他的耳力,竟没听出这人何时靠近! “前辈,”血牛抱拳行礼,肌肉却已暗中蓄力,“可否行个方便?让条道?” 黑衣人歪了歪头:“嗯?” 这声疑惑让血牛认为是对方在挑衅。 “那就得罪了!” 血牛瞬间暴起!两百多斤的庞大身躯竟快如闪电,一记鞭腿带着破空声扫向黑衣人头部—— “唰!” 腿风扫过,黑衣人却如烟雾般消散。 “后面!”丧佛尖叫。 血牛猛回头,只见黑衣人不知何时已贴到他身侧,手掌轻飘飘一挥。 “嘭!” 看似绵软的一掌竟爆发出恐怖气劲,血牛如遭卡车撞击般倒飞出去,接连撞断三棵小树才停下! “咳咳”血牛吐着血沫爬起来,眼中终于露出惊骇。他习武近三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身法! 丧佛眼见不妙,趁机想溜,刚跑出两步却撞上一堵“空气墙”。 黑衣人鬼魅般拦在前方,抬手一掌—— “砰!” 丧佛像破麻袋般砸在山壁上,脊椎几乎断裂,疼得蜷缩成团。 “可恶!”血牛怒吼着再次冲来,拳脚化作残影。 可黑衣人就像能预知未来,每次都能轻描淡写地避开杀招。 三招过后,黑衣人突然变掌为爪,扣住血牛手腕一拧—— “咔嚓!” 骨裂声清晰可闻! 血牛闷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一根乌金绳索已如活蛇般缠上他的身体。黑衣人手指翻飞,转眼间就把这个巨汉捆成了粽子。 丧佛刚挣扎着爬起,就被绳索套住脖子拖了回来。黑衣人打结的手法娴熟得可怕,转眼间就把两人背对背绑在一起。 “你你到底是谁?”丧佛颤抖着问。 黑衣人蹲下身,突然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抓你们的人!” 天边泛起鱼肚白,硝烟在山寨上空凝成灰黑色的云。 雷通正与方局站在临时指挥车前,突然看见几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平房方向走来。白布下隐约显出人形轮廓,边缘还渗着暗红的血渍。 “这是?”雷通的声音有些发颤。 林峰拖着沉重的步伐走来,帽檐压得很低:“报告”他喉结滚动了几下,“是淬火连一班的陆宴、多吉、程阳、张大勇。”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发现时已经牺牲了。” “轰——” 雷通只觉得耳边炸开一声惊雷,双腿突然失去力气。这位铁血军人踉跄着后退两步,扶住车门才没跪下。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太阳穴的青筋在突突跳动。 方局一把扶住雷通,转向林峰时脸色铁青:“怎么会这样?!不是让你们优先营救——” “唰!” 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而降。黑衣人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众人面前,左右手各提着丧佛和血牛的后颈,像扔麻袋般将两人重重摔在地上。 “砰!” 尘土飞扬中,丧佛痛苦地蜷缩起来,血牛则像死鱼般一动不动——他的双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被废了武功。 雷通强撑着站直身体,向黑衣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有劳了。” 黑衣人微微颔首,黑色面罩下传来沙哑的声音:“节哀。” 方局惊疑地看着这个神秘人:“这位是?” 但当他瞥见雷通通红的眼眶和紧握的拳头时,终究没有追问下去。 夜风呜咽,黑衣人转身走向晨曦未至的密林。他的身影在众人注视下渐渐模糊,最终与黑暗融为一体。 林峰突然发现雷通的背影佝偻了许多。这位向来雷厉风行的指挥官,此刻正颤抖着掀开第一块白布—— 陆宴苍白的脸上还凝固着愤怒,腹部那个狰狞的弹孔周围,军装已被鲜血浸透。 “这帮混蛋”雷通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轻轻抚平年轻人凌乱的衣领。 当他掀开第二块白布时,多吉安详的面容让这个硬汉再也忍不住泪水。这个爱笑的藏族少年胸口有三个弹孔,但嘴角却诡异地带着笑,仿佛在嘲笑敌人的怯懦。 “方局,雷队”林峰红着眼眶递过四枚染血的军牌,“他们在最后时刻” 雷通一把抓过军牌攥在掌心,金属边缘割破皮肤都浑然不觉。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汇成小小的血洼。 方局将手搭在了雷通的肩上,这一刻仿佛山林都回已承诺。 “老雷,他们是英雄,伤害他们的人会收到应有的惩罚。” “传我命令——”雷通突然抬头,声音嘶哑得可怕,“送英雄回家。” 远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正好照在那四副担架上。 淬火连的士兵们沉默地列队登车,枪械碰撞的金属声在寂静的山谷中格外刺耳。 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抬头——每个人的作战服上都沾着血迹,有的是敌人的,有的是战友的。 雷通站在军用卡车前,手里攥着四枚染血的军牌。他望着最后一批被押上警车的匪徒:耷拉着脑袋的冈仁、双臂尽断的血牛、还有被白布覆盖的雾孤狼尸体。丧佛戴着手铐经过时,突然冲他咧嘴一笑。 “雷队”赵一明声音沙哑,“要不要干脆” “交给法律。”雷通打断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们不配脏了战士的手。” 车队缓缓驶离山寨。 车厢里,年轻的列兵死死抱着程阳留下的头盔,眼泪砸在斑驳的弹痕上;另一侧,张大勇常坐的位置空荡荡的,只有安全带在颠簸中轻轻摇晃。 “轰——” 车队突然鸣笛。 所有车辆同时拉响警报,凄厉的长鸣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这是淬火连的传统——用战场最后的声响,为牺牲的兄弟送行。 风掠过山林,吹动所有边防士兵胸前的勋章叮当作响。 第302章 罪罚 车队扬起的尘土渐渐散去,两道身影从密林中缓缓走出。 其中,身材较为壮硕的那个开口道:“兵哥,阿杰应该没事。” 王兵摸了摸下巴:“看样子,应该没事。” 大头魁梧的身躯微微颤抖,突然双膝跪地,拳头狠狠砸向地面:“师父!徒儿终于为您报仇了!” 王兵沉默地站在他身后,手掌按在大头肩上,夜风吹动他的衣摆。 “可惜雾孤狼死得太快,”王兵眯起眼睛,“没能问出乌鸦男的下落。” 大头抹了把脸站起身:“兵哥,接下来” “回省城。”王兵转身走向密林深处,“再做打算。” 军区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将我唤醒。 我挣扎着撑起身子,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散重组。隔壁病床上,杨傲整个人几乎被石膏包裹,活像一具出土的木乃伊。 “班长?”我的声音沙哑得吓人。 杨傲缓缓转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醒了。” “我们赢了吗?” 杨傲的眼神突然黯淡,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病房门被推开,雷通带着赵一明大步走进。我和杨傲下意识要起身敬礼,却被雷通抬手制止。 “我来确认一件事,”雷通拖过椅子坐下,目光如炬,“是谁发现了黑幡帮的山寨位置?” 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点滴声。 我攥紧被单,还没开口,杨傲突然出声:“是杨少杰发现的。” 雷通挑眉:“确定?” 杨傲点头。 雷通转向我,眼神锐利得能刺穿灵魂:“杨少杰,是这样吗?” 我喉咙发紧,下意识点头,又在他狐疑的目光中慌忙摇头。 “明白了。”雷通突然起身,“我会向上级报告,山寨位置是杨傲发现的。至于带队无方功过相抵。”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我还以为雷通是来兴师问罪的。 杨傲却张了张嘴,貌似还想说些什么,但在雷通的眼神下,还是收了回去。 雷通和赵一明随即离开。 “班长,一个功劳而已”我试图缓解凝固的气氛。 杨傲望着天花板,没有说话。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他眼角映出一线晶莹。 休养几日后,我和杨傲终于获准出院。 回到军营时,淬火连的战友们纷纷投来复杂的目光——那是一种掺杂着敬佩、惋惜与庆幸的注视。他们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也清楚我们失去了什么。 “报告雷队,杨傲(杨少杰)归队!” 雷通从作战地图前抬起头,目光在我们身上停留了几秒:“回去休整一天,明天再恢复训练。” 正当我们准备离开时,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吸引了我的注意—— 黑色烫金的卷宗上,印着一只展翅欲飞的乌鸦徽记。那锐利的鸟喙、锋利的爪钩,与当初走私军火的黑人肩章如出一辙。 “雷队,这是?”我忍不住指向那个图案。 雷通的眼神骤然阴沉。他缓缓合上卷宗,金属乌鸦徽记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境外组织,''鸦''。”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挤出来的,“这次军火走私,也是他们的手笔,先将装备转至黑幡帮,从而运送至各地,这次又不知道被他们走私了多少东西进来!” 我和杨傲不约而同地站直了身体。 “他们像瘟疫般在全球蔓延,”雷通的手指划过乌鸦徽记,“黑幡帮不过是他们合作对象之一。” 他转身拉开身后的机密档案柜,取出一沓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各种惨烈的战场残骸,每张画面角落都能看到那个乌鸦标记。 “十年前,我们边防部队就同他们交过手。”雷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当时他们伪装成医疗队,却在难民营里用活人试验神经毒剂。” 雷通调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中,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给伤员注射某种药剂,下一秒那些伤员突然开始抽搐,瞳孔变成诡异的灰白色。 “创始成员全是顶尖医学专家,”雷通按下暂停键,“他们在战乱地区行医时,逐渐扭曲出一个疯狂的理念——” “既然救人的速度赶不上杀人的速度,不如控制全人类的思想?” 雷通沉重地点头:“他们崇拜乌鸦,虽然通体乌黑,但有着''反哺''习性,自称要像乌鸦哺育幼雏那样''引导''人类文明。” 他调出一份心理评估报告:“但根据被俘成员的供述,他们真正追求的是——” “绝对控制。”我盯着报告上“精神驯化”四个红字,后背一阵发凉。 窗外突然传来乌鸦的啼叫。雷通猛地拉开窗帘,一只漆黑的乌鸦正站在旗杆上,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办公室。 “这些年来,”雷通一把拉上窗帘,“他们想进入我们境内,却被我们给打压着” 他转身直视我们:“但每次以为斩草除根时,乌鸦的羽毛又会出现在新的战场。” “从正道的方向走不通,他们便会勾结当地的黑恶势力对当地人进行控制,他们管这叫实验。” “其实,就是一帮躲在黑暗里,见不得光的疯子罢了!” 雷通的话像一根刺,狠狠扎进我的脑海。 那个戴着乌鸦面具的男人——他站在血泊中俯视我的画面,又一次清晰地浮现。面具上乌鸦的喙如弯刀般锋利,黑洞洞的眼窝后,是一双毫无人性的眼睛。 “所以乌鸦男也是''鸦''的人?” 走出办公室时,这个念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那个组织的阴冷。 杨傲始终沉默。自从医院回来,他就像变了个人——曾经那个会笑着踹我们屁股催训练的班长,现在连眼神都透着刺骨的寒意。 推开宿舍门的瞬间,一股异样的冷清扑面而来。 四张床铺整齐得刺眼。程阳床头那本翻到一半的《战争论》还夹着书签;多吉的民族风挂饰静静垂在床架边;陆宴的哑铃规整地摆在床底;张大勇的作训鞋刷得干干净净,像在等待主人归来。 一切都保持着原样,仿佛他们只是去出个早操。 杨傲径直走到自己床前,从枕头下摸出半包烟。他叼起一根,又甩给我一支。打火机“咔嗒”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陆宴他们呢?”我摩挲着烟卷,故作轻松,“还没回来?” “他们牺牲了。” 杨傲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炸响在我耳边。 我机械地点燃香烟,猛地吸了一大口。滚烫的烟雾灼烧着气管,呛得我弯下腰剧烈咳嗽。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和鼻涕混在一起滴在作训服上。 “牺牲了吗?” 这四个字重若千钧。 我死死攥着烟头,直到火星烫到手指才猛然惊醒。 抬起头时,发现杨傲正盯着他们四人的床铺。 烟雾在我们之间缭绕。杨傲的侧脸在昏暗中模糊不清,只有烟头忽明忽暗的红光,映出他颤抖的下颌线。 杨傲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是我不好是我没带领好他们。” 他死死攥着床沿,指节发白,仿佛要把金属框架捏碎。那些平日里总是挺得笔直的脊梁,此刻微微佝偻着,像是背负着看不见的十字架。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该说什么?说这不是他的错?说我们都尽力了?这些苍白的话在四条鲜活的生命面前,轻得像一缕烟。 宿舍的灯光忽然闪烁了一下。 “喂,你们听说了吗?” 我猛地转头,仿佛又看见多吉盘腿坐在床上,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炊事班老王说,咱们营区以前是乱葬岗” 程阳会配合地附和着鬼怪的叫声;张大勇则死死抱住被子,魁梧的身躯缩成一大团;陆宴表面嗤之以鼻,耳朵却竖得老高。 “少杰?” 杨傲的声音将我从幻象中拽回。 灯光下,四张空荡荡的床铺整齐得刺眼。那些笑闹、那些鬼故事、那些藏在枕头下的零食和信,都永远定格在了记忆里。 “我出去一趟。” 杨傲的烟抽到了尾巴,走出了宿舍,我分明看见他飞快地抹了一把眼睛。 窗外,暮色中的军旗猎猎作响,像一声悠长的叹息。 第302章 罪罚 车队扬起的尘土渐渐散去,两道身影从密林中缓缓走出。 其中,身材较为壮硕的那个开口道:“兵哥,阿杰应该没事。” 王兵摸了摸下巴:“看样子,应该没事。” 大头魁梧的身躯微微颤抖,突然双膝跪地,拳头狠狠砸向地面:“师父!徒儿终于为您报仇了!” 王兵沉默地站在他身后,手掌按在大头肩上,夜风吹动他的衣摆。 “可惜雾孤狼死得太快,”王兵眯起眼睛,“没能问出乌鸦男的下落。” 大头抹了把脸站起身:“兵哥,接下来” “回省城。”王兵转身走向密林深处,“再做打算。” 军区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将我唤醒。 我挣扎着撑起身子,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散重组。隔壁病床上,杨傲整个人几乎被石膏包裹,活像一具出土的木乃伊。 “班长?”我的声音沙哑得吓人。 杨傲缓缓转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醒了。” “我们赢了吗?” 杨傲的眼神突然黯淡,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病房门被推开,雷通带着赵一明大步走进。我和杨傲下意识要起身敬礼,却被雷通抬手制止。 “我来确认一件事,”雷通拖过椅子坐下,目光如炬,“是谁发现了黑幡帮的山寨位置?” 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点滴声。 我攥紧被单,还没开口,杨傲突然出声:“是杨少杰发现的。” 雷通挑眉:“确定?” 杨傲点头。 雷通转向我,眼神锐利得能刺穿灵魂:“杨少杰,是这样吗?” 我喉咙发紧,下意识点头,又在他狐疑的目光中慌忙摇头。 “明白了。”雷通突然起身,“我会向上级报告,山寨位置是杨傲发现的。至于带队无方功过相抵。”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我还以为雷通是来兴师问罪的。 杨傲却张了张嘴,貌似还想说些什么,但在雷通的眼神下,还是收了回去。 雷通和赵一明随即离开。 “班长,一个功劳而已”我试图缓解凝固的气氛。 杨傲望着天花板,没有说话。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他眼角映出一线晶莹。 休养几日后,我和杨傲终于获准出院。 回到军营时,淬火连的战友们纷纷投来复杂的目光——那是一种掺杂着敬佩、惋惜与庆幸的注视。他们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也清楚我们失去了什么。 “报告雷队,杨傲(杨少杰)归队!” 雷通从作战地图前抬起头,目光在我们身上停留了几秒:“回去休整一天,明天再恢复训练。” 正当我们准备离开时,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吸引了我的注意—— 黑色烫金的卷宗上,印着一只展翅欲飞的乌鸦徽记。那锐利的鸟喙、锋利的爪钩,与当初走私军火的黑人肩章如出一辙。 “雷队,这是?”我忍不住指向那个图案。 雷通的眼神骤然阴沉。他缓缓合上卷宗,金属乌鸦徽记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境外组织,''鸦''。”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挤出来的,“这次军火走私,也是他们的手笔,先将装备转至黑幡帮,从而运送至各地,这次又不知道被他们走私了多少东西进来!” 我和杨傲不约而同地站直了身体。 “他们像瘟疫般在全球蔓延,”雷通的手指划过乌鸦徽记,“黑幡帮不过是他们合作对象之一。” 他转身拉开身后的机密档案柜,取出一沓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各种惨烈的战场残骸,每张画面角落都能看到那个乌鸦标记。 “十年前,我们边防部队就同他们交过手。”雷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当时他们伪装成医疗队,却在难民营里用活人试验神经毒剂。” 雷通调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中,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给伤员注射某种药剂,下一秒那些伤员突然开始抽搐,瞳孔变成诡异的灰白色。 “创始成员全是顶尖医学专家,”雷通按下暂停键,“他们在战乱地区行医时,逐渐扭曲出一个疯狂的理念——” “既然救人的速度赶不上杀人的速度,不如控制全人类的思想?” 雷通沉重地点头:“他们崇拜乌鸦,虽然通体乌黑,但有着''反哺''习性,自称要像乌鸦哺育幼雏那样''引导''人类文明。” 他调出一份心理评估报告:“但根据被俘成员的供述,他们真正追求的是——” “绝对控制。”我盯着报告上“精神驯化”四个红字,后背一阵发凉。 窗外突然传来乌鸦的啼叫。雷通猛地拉开窗帘,一只漆黑的乌鸦正站在旗杆上,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办公室。 “这些年来,”雷通一把拉上窗帘,“他们想进入我们境内,却被我们给打压着” 他转身直视我们:“但每次以为斩草除根时,乌鸦的羽毛又会出现在新的战场。” “从正道的方向走不通,他们便会勾结当地的黑恶势力对当地人进行控制,他们管这叫实验。” “其实,就是一帮躲在黑暗里,见不得光的疯子罢了!” 雷通的话像一根刺,狠狠扎进我的脑海。 那个戴着乌鸦面具的男人——他站在血泊中俯视我的画面,又一次清晰地浮现。面具上乌鸦的喙如弯刀般锋利,黑洞洞的眼窝后,是一双毫无人性的眼睛。 “所以乌鸦男也是''鸦''的人?” 走出办公室时,这个念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那个组织的阴冷。 杨傲始终沉默。自从医院回来,他就像变了个人——曾经那个会笑着踹我们屁股催训练的班长,现在连眼神都透着刺骨的寒意。 推开宿舍门的瞬间,一股异样的冷清扑面而来。 四张床铺整齐得刺眼。程阳床头那本翻到一半的《战争论》还夹着书签;多吉的民族风挂饰静静垂在床架边;陆宴的哑铃规整地摆在床底;张大勇的作训鞋刷得干干净净,像在等待主人归来。 一切都保持着原样,仿佛他们只是去出个早操。 杨傲径直走到自己床前,从枕头下摸出半包烟。他叼起一根,又甩给我一支。打火机“咔嗒”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陆宴他们呢?”我摩挲着烟卷,故作轻松,“还没回来?” “他们牺牲了。” 杨傲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炸响在我耳边。 我机械地点燃香烟,猛地吸了一大口。滚烫的烟雾灼烧着气管,呛得我弯下腰剧烈咳嗽。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和鼻涕混在一起滴在作训服上。 “牺牲了吗?” 这四个字重若千钧。 我死死攥着烟头,直到火星烫到手指才猛然惊醒。 抬起头时,发现杨傲正盯着他们四人的床铺。 烟雾在我们之间缭绕。杨傲的侧脸在昏暗中模糊不清,只有烟头忽明忽暗的红光,映出他颤抖的下颌线。 杨傲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是我不好是我没带领好他们。” 他死死攥着床沿,指节发白,仿佛要把金属框架捏碎。那些平日里总是挺得笔直的脊梁,此刻微微佝偻着,像是背负着看不见的十字架。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该说什么?说这不是他的错?说我们都尽力了?这些苍白的话在四条鲜活的生命面前,轻得像一缕烟。 宿舍的灯光忽然闪烁了一下。 “喂,你们听说了吗?” 我猛地转头,仿佛又看见多吉盘腿坐在床上,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炊事班老王说,咱们营区以前是乱葬岗” 程阳会配合地附和着鬼怪的叫声;张大勇则死死抱住被子,魁梧的身躯缩成一大团;陆宴表面嗤之以鼻,耳朵却竖得老高。 “少杰?” 杨傲的声音将我从幻象中拽回。 灯光下,四张空荡荡的床铺整齐得刺眼。那些笑闹、那些鬼故事、那些藏在枕头下的零食和信,都永远定格在了记忆里。 “我出去一趟。” 杨傲的烟抽到了尾巴,走出了宿舍,我分明看见他飞快地抹了一把眼睛。 窗外,暮色中的军旗猎猎作响,像一声悠长的叹息。 第303章 隐痛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盯着上铺的床板,眼睛酸涩却毫无睡意。 杨傲的床铺空着,作训服还整齐地挂在床头,我不知道他去哪了,过了许久还是没有回来。 窗外偶尔传来哨兵换岗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直到凌晨,宿舍门才被轻轻推开。杨傲拎着两瓶白酒和一袋卤味,塑料袋窸窣的声响在黑暗中异常刺耳。 “少杰,睡了吗?”他的声音沙哑。 “没呢。”灯光骤亮,我眯着眼坐起身。 杨傲的眼眶通红,作训服领口沾着夜露,显然已经在外面徘徊了很久。 卤牛肉的香气弥漫开来,却勾不起半点食欲。我接过酒瓶直接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胸口的闷痛。 此刻的我,只想让酒精麻痹自己。 “慢点。”杨傲递来搪瓷杯,杯底还沾着上次聚餐时陆宴留下的划痕。 六只杯子如今只剩两只相碰,清脆的撞击声在空荡的宿舍里回荡。 第三杯下肚时,杨傲突然开口:“少杰,明天我就要走了。” 酒瓶悬在半空:“去哪?” “退伍了。”他摩挲着杯沿,“手续已经批了。” 我想起他常说的那个仇家。酒精让舌头打结:“那你老家的事” “该来的躲不掉。”杨傲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嵌着疲惫。 我踉跄着翻出纸笔,歪歪扭扭写下王兵的号码:“班长,我知道我帮不了你什么,这是我兄弟的号码他很有实力…提我好使” 杨傲郑重地折起纸条,塞进贴身口袋。我们继续沉默地喝酒,直到东方泛白,直到酒瓶倒空,直到他趴在桌上沉沉睡去,眼角还凝着未干的泪痕。 凌晨五点,我悄悄与值班战友换了岗。 六点半,一辆军用吉普缓缓驶向大门。 车内,杨傲穿着褪色的牛仔衣,他扭头看向站岗的我,有些吃惊,但很快他就把头撇了过去,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看到他流泪的样子。 我站在哨位上,敬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 引擎声渐渐远去,晨曦照在空荡荡的营区。淬火连一班,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风卷起训练场上的沙尘,恍惚间又听见张大勇的大嗓门:“少杰!再加五公里!”多吉在偷笑,程阳认真记着成绩,陆宴抱臂站在终点线 我紧了紧武装带,独自向跑道走去。 杨傲最终还是将功劳还给了我,他没有贪功,以至于他的军旅生涯止步于此。 程阳的立功证书寄回了他的大学——他总说退伍后如果没有提干,他会回去继续读研。 现在,他的功勋足以将他提干,可惜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不过,好的是,那所名校的荣誉墙上永远刻着他的名字。 多吉的军功章由活佛开光后送回了雪域高原,挂在经幡飘扬的玛尼堆上。张大勇的那份,则被他母亲供在了烈士陵园的骨灰盒前。 至于陆宴 我坐在宿舍床上,摩挲着烫金的证书,突然想起他总爱炫耀的那句话:“等老子拿了军功章,非得拍我爸办公桌上去!” “这就是宴儿住的地方?我早说了不让他来,你非要送他来,现在……” 带着哭腔的女声突然响起。 我慌忙起身,看见一位衣着考究的妇人正颤抖着抚摸陆宴的床架,哭得梨花带雨,妆都花了。 她身后站着个腰板笔挺的中年男人,虎口的老茧和晒黑的颈线暴露了军旅痕迹。 “敬礼!”我下意识立正。 男人回礼的动作标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陆宴说得没错——他父亲果然是个老兵。 “你是陆宴的战友。”陆父的声音发紧,“陆宴平日…表现得怎么样?” “他是最好的观察手。”我喉头发哽,“他一直以您为榜样,总说要超越您。” 陆父突然转身面对窗户,肩膀微微抖动:“这小子…是我的种!” 阳光透过他斑白的鬓角,在陆宴的床铺上投下一片晃动的光斑。 “你叫什么名字?”再回头时,陆父已恢复刚毅神色。 “淬火连一班,杨少杰。”我回答道。 “好孩子,”陆父拍着我的肩膀说道:“要是退伍后有什么困难,就找你陆叔叔。” 说着,陆父将名片递给了我,我将名片握在手中,久久说不出话。 陆父陆母离开时,还对我说道:“有空来家里吃饭。” 夜深人静时,我独自擦拭着四套整齐摆放的作训服。 窗外忽然传来新兵拉歌的声音,朝气蓬勃的吼声惊飞了树梢的乌鸦。 恍惚间,我似乎又听见张大勇跑调的口号、多吉清亮的藏歌、程阳背诵条例的念叨,还有陆宴不耐烦的“闭嘴”。 暮色四合,军营里的号角声早已停歇。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宿舍,脚下沾满泥泞的军靴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西侧那座破旧的厕所孤零零地立在训练场边缘,墙皮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红砖。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潮湿的霉味混着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老头像往常一样蹲在角落的隔间墙上,昏黄的灯光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那双浑浊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来了?”他头也不抬。 我没应声,径直走到最里面的隔间。 墙面上的砖块已经被我磨得发亮,指节上的老茧在粗糙的砖面上来回摩擦。 清扶手的招式我练了千百遍,可今天怎么都找不到感觉。手掌砸在砖墙上,细碎的砂砾簌簌落下。 “清扶手讲究的是''借势'',不是蛮力!”他叼着烟屁股含混不清地训斥。 我充耳不闻,手掌在砖墙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指关节早已结满血痂,新伤叠着旧伤,却远不及心里那道裂痕疼痛。 “啧,戾气又涨了,雾孤狼不是死了吗?”老头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带着烟草味的吐息喷在我后颈,“练武先修心,你小子本末倒置!” 我猛地转身:“师父,如果你是我,你也会——” “也会什么?”他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像你这样跟个炮仗似的?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你懂什么!”我打断他,声音在空荡的厕所里炸开,“我是满腔的仇恨,却不知道仇人在哪!” 老头突然站起来,佝偻的背脊发出咔的声响。 他眯起眼睛,那目光像刀子似的刮过我脸上:“小兔崽子,老子当年为了报仇,从省城一路杀到帝都,你这才哪到哪,算个屁啊!” 我们隔着污浊的空气对峙。 厕所水管滴答的水声格外清晰,一只蟑螂从我们脚边飞快爬过。 “就您?”我嗤笑一声,故意用脚尖碾碎那只蟑螂,“躲在军营的高手?典型的利己主义者,我才不信!” 老头额角的青筋暴起,枯瘦的手突然抓住我的衣领。 那一瞬间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药酒味,看见他袖口露出的狰狞伤疤——像是被什么猛兽撕咬过的痕迹。 “老子今天就和你好好掰扯掰扯” 我盯着老头,正想着他能收拾我一顿,帮我泄泄火。 但过了一会儿,老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松开了手,“算了,今天就先练到这。” 他转身时,我注意到他左腿有些跛。 厕所的灯光将他佝偻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像棵被雷劈过的老树。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住: “你还年轻,有无限的可能,我老了,再谈从前显得无能了,论功夫,我还能教你成才,但论为人,我不及你万分之一。” 木门吱呀一声关上,我盯着墙上自己砸出的凹痕。月光从气窗斜斜地照进来,把那道裂痕照得像道新鲜的伤疤。 我不知道老头经历过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也没有看起来那么自在。 第303章 隐痛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盯着上铺的床板,眼睛酸涩却毫无睡意。 杨傲的床铺空着,作训服还整齐地挂在床头,我不知道他去哪了,过了许久还是没有回来。 窗外偶尔传来哨兵换岗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直到凌晨,宿舍门才被轻轻推开。杨傲拎着两瓶白酒和一袋卤味,塑料袋窸窣的声响在黑暗中异常刺耳。 “少杰,睡了吗?”他的声音沙哑。 “没呢。”灯光骤亮,我眯着眼坐起身。 杨傲的眼眶通红,作训服领口沾着夜露,显然已经在外面徘徊了很久。 卤牛肉的香气弥漫开来,却勾不起半点食欲。我接过酒瓶直接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胸口的闷痛。 此刻的我,只想让酒精麻痹自己。 “慢点。”杨傲递来搪瓷杯,杯底还沾着上次聚餐时陆宴留下的划痕。 六只杯子如今只剩两只相碰,清脆的撞击声在空荡的宿舍里回荡。 第三杯下肚时,杨傲突然开口:“少杰,明天我就要走了。” 酒瓶悬在半空:“去哪?” “退伍了。”他摩挲着杯沿,“手续已经批了。” 我想起他常说的那个仇家。酒精让舌头打结:“那你老家的事” “该来的躲不掉。”杨傲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嵌着疲惫。 我踉跄着翻出纸笔,歪歪扭扭写下王兵的号码:“班长,我知道我帮不了你什么,这是我兄弟的号码他很有实力…提我好使” 杨傲郑重地折起纸条,塞进贴身口袋。我们继续沉默地喝酒,直到东方泛白,直到酒瓶倒空,直到他趴在桌上沉沉睡去,眼角还凝着未干的泪痕。 凌晨五点,我悄悄与值班战友换了岗。 六点半,一辆军用吉普缓缓驶向大门。 车内,杨傲穿着褪色的牛仔衣,他扭头看向站岗的我,有些吃惊,但很快他就把头撇了过去,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看到他流泪的样子。 我站在哨位上,敬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 引擎声渐渐远去,晨曦照在空荡荡的营区。淬火连一班,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风卷起训练场上的沙尘,恍惚间又听见张大勇的大嗓门:“少杰!再加五公里!”多吉在偷笑,程阳认真记着成绩,陆宴抱臂站在终点线 我紧了紧武装带,独自向跑道走去。 杨傲最终还是将功劳还给了我,他没有贪功,以至于他的军旅生涯止步于此。 程阳的立功证书寄回了他的大学——他总说退伍后如果没有提干,他会回去继续读研。 现在,他的功勋足以将他提干,可惜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不过,好的是,那所名校的荣誉墙上永远刻着他的名字。 多吉的军功章由活佛开光后送回了雪域高原,挂在经幡飘扬的玛尼堆上。张大勇的那份,则被他母亲供在了烈士陵园的骨灰盒前。 至于陆宴 我坐在宿舍床上,摩挲着烫金的证书,突然想起他总爱炫耀的那句话:“等老子拿了军功章,非得拍我爸办公桌上去!” “这就是宴儿住的地方?我早说了不让他来,你非要送他来,现在……” 带着哭腔的女声突然响起。 我慌忙起身,看见一位衣着考究的妇人正颤抖着抚摸陆宴的床架,哭得梨花带雨,妆都花了。 她身后站着个腰板笔挺的中年男人,虎口的老茧和晒黑的颈线暴露了军旅痕迹。 “敬礼!”我下意识立正。 男人回礼的动作标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陆宴说得没错——他父亲果然是个老兵。 “你是陆宴的战友。”陆父的声音发紧,“陆宴平日…表现得怎么样?” “他是最好的观察手。”我喉头发哽,“他一直以您为榜样,总说要超越您。” 陆父突然转身面对窗户,肩膀微微抖动:“这小子…是我的种!” 阳光透过他斑白的鬓角,在陆宴的床铺上投下一片晃动的光斑。 “你叫什么名字?”再回头时,陆父已恢复刚毅神色。 “淬火连一班,杨少杰。”我回答道。 “好孩子,”陆父拍着我的肩膀说道:“要是退伍后有什么困难,就找你陆叔叔。” 说着,陆父将名片递给了我,我将名片握在手中,久久说不出话。 陆父陆母离开时,还对我说道:“有空来家里吃饭。” 夜深人静时,我独自擦拭着四套整齐摆放的作训服。 窗外忽然传来新兵拉歌的声音,朝气蓬勃的吼声惊飞了树梢的乌鸦。 恍惚间,我似乎又听见张大勇跑调的口号、多吉清亮的藏歌、程阳背诵条例的念叨,还有陆宴不耐烦的“闭嘴”。 暮色四合,军营里的号角声早已停歇。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宿舍,脚下沾满泥泞的军靴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西侧那座破旧的厕所孤零零地立在训练场边缘,墙皮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红砖。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潮湿的霉味混着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老头像往常一样蹲在角落的隔间墙上,昏黄的灯光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那双浑浊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来了?”他头也不抬。 我没应声,径直走到最里面的隔间。 墙面上的砖块已经被我磨得发亮,指节上的老茧在粗糙的砖面上来回摩擦。 清扶手的招式我练了千百遍,可今天怎么都找不到感觉。手掌砸在砖墙上,细碎的砂砾簌簌落下。 “清扶手讲究的是''借势'',不是蛮力!”他叼着烟屁股含混不清地训斥。 我充耳不闻,手掌在砖墙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指关节早已结满血痂,新伤叠着旧伤,却远不及心里那道裂痕疼痛。 “啧,戾气又涨了,雾孤狼不是死了吗?”老头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带着烟草味的吐息喷在我后颈,“练武先修心,你小子本末倒置!” 我猛地转身:“师父,如果你是我,你也会——” “也会什么?”他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像你这样跟个炮仗似的?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你懂什么!”我打断他,声音在空荡的厕所里炸开,“我是满腔的仇恨,却不知道仇人在哪!” 老头突然站起来,佝偻的背脊发出咔的声响。 他眯起眼睛,那目光像刀子似的刮过我脸上:“小兔崽子,老子当年为了报仇,从省城一路杀到帝都,你这才哪到哪,算个屁啊!” 我们隔着污浊的空气对峙。 厕所水管滴答的水声格外清晰,一只蟑螂从我们脚边飞快爬过。 “就您?”我嗤笑一声,故意用脚尖碾碎那只蟑螂,“躲在军营的高手?典型的利己主义者,我才不信!” 老头额角的青筋暴起,枯瘦的手突然抓住我的衣领。 那一瞬间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药酒味,看见他袖口露出的狰狞伤疤——像是被什么猛兽撕咬过的痕迹。 “老子今天就和你好好掰扯掰扯” 我盯着老头,正想着他能收拾我一顿,帮我泄泄火。 但过了一会儿,老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松开了手,“算了,今天就先练到这。” 他转身时,我注意到他左腿有些跛。 厕所的灯光将他佝偻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像棵被雷劈过的老树。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住: “你还年轻,有无限的可能,我老了,再谈从前显得无能了,论功夫,我还能教你成才,但论为人,我不及你万分之一。” 木门吱呀一声关上,我盯着墙上自己砸出的凹痕。月光从气窗斜斜地照进来,把那道裂痕照得像道新鲜的伤疤。 我不知道老头经历过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也没有看起来那么自在。 第304章 招安 军营的生活渐渐变得熟悉而单调。自从那件事之后,我虽然仍穿着军装,但已经不再属于任何一个编制。上级特许我自由训练,跟着不同的班排一起出操、打靶、巡逻。战友们待我不错,没人刻意提起过去的事,但每次列队点名时,那几声无人应答的空缺,总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 巡边时最是难熬。北方的边境线漫长而荒凉,风卷着砂砾拍打在脸上,生疼。有时候,远处树影晃动,我下意识就会喊出那几个名字—— “多吉!左侧警戒!” “陆宴,注意十点钟方向!” 可一回头,身后只有新兵困惑的眼神。我这才猛然惊醒,他们已经不在了。 夜晚的军营格外寂静。 我躺在硬板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思绪像野马一样不受控制地奔腾。 那些我没有看见的画面总在深夜从我脑中浮现——爆炸的火光、战友的嘶吼、血染的雪地…… 我翻了个身,拳头攥得生疼,可那股无形的压力却怎么也甩不掉。 时间如流水,转眼又是一年。 退伍通知下来的那天,我竟有些恍惚。收拾行囊时,从箱底翻出了陆宴留下的那瓶酒——上好的高粱烧,他说等任务结束再一起喝,可最终,这酒只剩我一个人喝了。 我拎着酒,再次走向西侧的厕所。 推开门,老头依旧蹲在角落那锈迹斑斑的隔墙上,见我进来,抬了抬眼皮:“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把酒递过去:“师父,明天我就退伍了。” 老头的手顿了一下,接酒的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半晌才闷闷地笑了声:“是吗……时间过得真快啊。” 夜风从破败的窗缝里钻进来,吹得灯泡微微摇晃,我们的影子也跟着晃动,像两个飘忽不定的鬼魂。 “师父,以后怕是很难再见了。”我说道。 老头咧嘴一笑,露出那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怎么,舍不得老头子我?” 我摇头,沉默片刻,终于问出那个压在心底的问题:“师父,我现在的实力……到底怎么样?” 老头咂了口酒,眯眼打量我:“怎么说呢,还欠点火候。” “一般人呢?我能对付几个?” “二三十个。”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我点点头:“够了。” 老头没接话,只是突然从怀里摸出一块木制令牌,丢了过来。我接住一看,令牌沉甸甸的,边缘已经磨得发亮,正面刻着一个苍劲有力的“盗”字,背面则是一道深深的刀痕。 “小子,我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徒弟,”老头的声音罕见地低沉,“要是到了省城,找一间门口挂着红灯笼的四合院,亮出这牌子,里面的人自会明白。” 我摩挲着令牌上的刻痕,“没有详细地址吗?就四合院我去哪里找?” 老头冷笑一声:“你觉得,蜀地的省城,能有几个四合院?” 我没接话,我知道,能修上四合院的都不是简单的人。 “记住,”老头盯着我,眼神锐利如刀,“无论什么时候,先保住命。至于我的手段……你得替我传下去。” 我仰头灌下一口酒,烈酒烧喉,却压不住胸口翻涌的情绪。窗外,军营的熄灯号远远传来,悠长而苍凉。 我正沉浸在离别的愁绪中,老头突然“唰”地扯开了自己的衣襟。 我吓得一个激灵,酒都醒了大半,连连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木凳。 “师父!您这是”我手忙脚乱地摆手,“我、我可是正经人啊!” 老头涨红着脸,抄起酒瓶作势要砸:“小兔崽子!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腌臜东西!” 他三下五除二扯掉外袍,露出贴身穿着的一件银色软甲。 月光下,那甲胄泛着流水般的光泽,细看竟是由无数银丝编织而成,每一根丝线都闪烁着奇异的光晕。 “接着!”老头利落地解开系带,将软甲抛了过来。 我下意识接住,入手竟轻如羽衣,这就是雾孤狼拼死争夺的银丝羽甲! “穿上。”老头仰头灌了口酒,用袖子擦了擦嘴。 这次我没有推辞。软甲贴身的一刻,银丝突然如活物般自动收紧,完美贴合身形。更奇妙的是,它竟能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仿佛第二层皮肤。 看雾孤狼的做法,乌鸦男似乎对这软甲十分重视,倒时候用这东西把他引出来也说不定。 “师父,这”我抚摸着胸前的银丝,喉咙有些发紧。 老头摆摆手打断我,醉眼朦胧地望着窗外的月亮:“老子活了大半辈子,就收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徒弟。”他打了个酒嗝,“没什么东西好送你的,就送你这软甲防身。” 月光在他皱纹间流淌,我突然发现老头的白发又多了许多。那个曾经杀上帝都的狂徒,如今也只剩下一身旧伤和半壶浊酒。 隔天,军营礼堂里,退伍仪式正在进行。 阳光透过高窗斜射进来,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台上挂着“光荣退伍”的红色横幅,台下坐满了即将离队的士兵。 同一期淬火连的兄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只有我独自坐在角落,胸前别着一班的徽章——如今,我成了整个淬火连一班的代表。 “杨少杰!”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机械地站起身,走上台去。 雷通中队长站在台上,军装笔挺,面容严肃。他递给我退伍证书时,突然凑近耳边,压低声音道:“会议结束后,来办公室找我一趟。” 我心头一紧,但面上不显,只是微微点头。 收拾完行李,我站在雷通办公室门前,深吸一口气。 “报告!” “进来。” 推开门,雷通正背对着我站在窗前。 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笼罩了整个房间。 他转过身,脸上竟带着罕见的笑容:“杨少杰,有没有留队的打算?” 这笑容让我后背发凉。 我摇头:“雷队,我就不用了。” 雷通踱步到办公桌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多少人挤破头想留队,留队的话也有工资拿的,而且满十二年后编制工作、福利你就这么看不上?” “我就算了,留给有需要的人,我现在只想回家。”我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雷同笑着说道:“留队也有假期可以让你回家探亲的。” 现在的军区,对于我来说就是个伤心地,每天自己一个人,再憋下去,我怕我憋出病来。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了。” 雷通的笑容渐渐消失,又恢复了往日冷硬的表情。他猛地拉开抽屉,甩出一份文件:“既然常规手段不行,那就别怪我用强了。” 文件“啪”地摔在桌上,我低头看去,顿时如坠冰窟——上面详细记录着我在县城的所有“事迹”:与黑帮的往来、斗殴、甚至那起命案。白纸黑字,触目惊心。 “雷队”我后退两步,喉咙发紧,“你早就调查我?为什么现在才” “两条路。”雷通竖起两根手指,“留队,或者上法庭。” 我强自镇定:“据我所知,没有原告,没有证据,单凭这个定不了罪。” 雷通冷笑一声,绕过桌子逼近我:“你说得对,不过我可以举报。我不查,自然有人会查到底。到时候,你,还有你那些''兄弟'',一个都跑不掉。” 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烟草和薄荷糖的气味。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陷入掌心。雷通这招太狠了——现在退伍在即,我进退两难。若是早被揭发,我大可不来当兵;可如今 现在,雷队是在逼着我接受招安啊,可一旦接受招安,我的命就不属于我自己了,我不喜欢这种被束缚的感觉。 “雷队,”我试图周旋,“我杀的是个毒贩,也算是为民除害” “这我不管,你去跟法官说去!”雷通猛地拍桌,“看法官认不认你这个''英雄''!” 我们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我暗中运转内力,气流在掌心凝聚却在下一秒,“扑通”跪倒在地。 诶,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同一位军区的中队长动手啊。 “雷队!”我一把抱住他的腿,涕泪横流,“我就是个可怜人啊!留着我有什么用?我什么都不会求您高抬贵手” 雷通显然没料到这一出,僵在原地。我的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裤腿,哭嚎声估计整层楼都能听见:“我家里还有老母亲等着照顾您就当积德行善” 第304章 招安 军营的生活渐渐变得熟悉而单调。自从那件事之后,我虽然仍穿着军装,但已经不再属于任何一个编制。上级特许我自由训练,跟着不同的班排一起出操、打靶、巡逻。战友们待我不错,没人刻意提起过去的事,但每次列队点名时,那几声无人应答的空缺,总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 巡边时最是难熬。北方的边境线漫长而荒凉,风卷着砂砾拍打在脸上,生疼。有时候,远处树影晃动,我下意识就会喊出那几个名字—— “多吉!左侧警戒!” “陆宴,注意十点钟方向!” 可一回头,身后只有新兵困惑的眼神。我这才猛然惊醒,他们已经不在了。 夜晚的军营格外寂静。 我躺在硬板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思绪像野马一样不受控制地奔腾。 那些我没有看见的画面总在深夜从我脑中浮现——爆炸的火光、战友的嘶吼、血染的雪地…… 我翻了个身,拳头攥得生疼,可那股无形的压力却怎么也甩不掉。 时间如流水,转眼又是一年。 退伍通知下来的那天,我竟有些恍惚。收拾行囊时,从箱底翻出了陆宴留下的那瓶酒——上好的高粱烧,他说等任务结束再一起喝,可最终,这酒只剩我一个人喝了。 我拎着酒,再次走向西侧的厕所。 推开门,老头依旧蹲在角落那锈迹斑斑的隔墙上,见我进来,抬了抬眼皮:“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把酒递过去:“师父,明天我就退伍了。” 老头的手顿了一下,接酒的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半晌才闷闷地笑了声:“是吗……时间过得真快啊。” 夜风从破败的窗缝里钻进来,吹得灯泡微微摇晃,我们的影子也跟着晃动,像两个飘忽不定的鬼魂。 “师父,以后怕是很难再见了。”我说道。 老头咧嘴一笑,露出那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怎么,舍不得老头子我?” 我摇头,沉默片刻,终于问出那个压在心底的问题:“师父,我现在的实力……到底怎么样?” 老头咂了口酒,眯眼打量我:“怎么说呢,还欠点火候。” “一般人呢?我能对付几个?” “二三十个。”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我点点头:“够了。” 老头没接话,只是突然从怀里摸出一块木制令牌,丢了过来。我接住一看,令牌沉甸甸的,边缘已经磨得发亮,正面刻着一个苍劲有力的“盗”字,背面则是一道深深的刀痕。 “小子,我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徒弟,”老头的声音罕见地低沉,“要是到了省城,找一间门口挂着红灯笼的四合院,亮出这牌子,里面的人自会明白。” 我摩挲着令牌上的刻痕,“没有详细地址吗?就四合院我去哪里找?” 老头冷笑一声:“你觉得,蜀地的省城,能有几个四合院?” 我没接话,我知道,能修上四合院的都不是简单的人。 “记住,”老头盯着我,眼神锐利如刀,“无论什么时候,先保住命。至于我的手段……你得替我传下去。” 我仰头灌下一口酒,烈酒烧喉,却压不住胸口翻涌的情绪。窗外,军营的熄灯号远远传来,悠长而苍凉。 我正沉浸在离别的愁绪中,老头突然“唰”地扯开了自己的衣襟。 我吓得一个激灵,酒都醒了大半,连连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木凳。 “师父!您这是”我手忙脚乱地摆手,“我、我可是正经人啊!” 老头涨红着脸,抄起酒瓶作势要砸:“小兔崽子!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腌臜东西!” 他三下五除二扯掉外袍,露出贴身穿着的一件银色软甲。 月光下,那甲胄泛着流水般的光泽,细看竟是由无数银丝编织而成,每一根丝线都闪烁着奇异的光晕。 “接着!”老头利落地解开系带,将软甲抛了过来。 我下意识接住,入手竟轻如羽衣,这就是雾孤狼拼死争夺的银丝羽甲! “穿上。”老头仰头灌了口酒,用袖子擦了擦嘴。 这次我没有推辞。软甲贴身的一刻,银丝突然如活物般自动收紧,完美贴合身形。更奇妙的是,它竟能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仿佛第二层皮肤。 看雾孤狼的做法,乌鸦男似乎对这软甲十分重视,倒时候用这东西把他引出来也说不定。 “师父,这”我抚摸着胸前的银丝,喉咙有些发紧。 老头摆摆手打断我,醉眼朦胧地望着窗外的月亮:“老子活了大半辈子,就收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徒弟。”他打了个酒嗝,“没什么东西好送你的,就送你这软甲防身。” 月光在他皱纹间流淌,我突然发现老头的白发又多了许多。那个曾经杀上帝都的狂徒,如今也只剩下一身旧伤和半壶浊酒。 隔天,军营礼堂里,退伍仪式正在进行。 阳光透过高窗斜射进来,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台上挂着“光荣退伍”的红色横幅,台下坐满了即将离队的士兵。 同一期淬火连的兄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只有我独自坐在角落,胸前别着一班的徽章——如今,我成了整个淬火连一班的代表。 “杨少杰!”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机械地站起身,走上台去。 雷通中队长站在台上,军装笔挺,面容严肃。他递给我退伍证书时,突然凑近耳边,压低声音道:“会议结束后,来办公室找我一趟。” 我心头一紧,但面上不显,只是微微点头。 收拾完行李,我站在雷通办公室门前,深吸一口气。 “报告!” “进来。” 推开门,雷通正背对着我站在窗前。 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笼罩了整个房间。 他转过身,脸上竟带着罕见的笑容:“杨少杰,有没有留队的打算?” 这笑容让我后背发凉。 我摇头:“雷队,我就不用了。” 雷通踱步到办公桌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多少人挤破头想留队,留队的话也有工资拿的,而且满十二年后编制工作、福利你就这么看不上?” “我就算了,留给有需要的人,我现在只想回家。”我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雷同笑着说道:“留队也有假期可以让你回家探亲的。” 现在的军区,对于我来说就是个伤心地,每天自己一个人,再憋下去,我怕我憋出病来。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了。” 雷通的笑容渐渐消失,又恢复了往日冷硬的表情。他猛地拉开抽屉,甩出一份文件:“既然常规手段不行,那就别怪我用强了。” 文件“啪”地摔在桌上,我低头看去,顿时如坠冰窟——上面详细记录着我在县城的所有“事迹”:与黑帮的往来、斗殴、甚至那起命案。白纸黑字,触目惊心。 “雷队”我后退两步,喉咙发紧,“你早就调查我?为什么现在才” “两条路。”雷通竖起两根手指,“留队,或者上法庭。” 我强自镇定:“据我所知,没有原告,没有证据,单凭这个定不了罪。” 雷通冷笑一声,绕过桌子逼近我:“你说得对,不过我可以举报。我不查,自然有人会查到底。到时候,你,还有你那些''兄弟'',一个都跑不掉。” 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烟草和薄荷糖的气味。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陷入掌心。雷通这招太狠了——现在退伍在即,我进退两难。若是早被揭发,我大可不来当兵;可如今 现在,雷队是在逼着我接受招安啊,可一旦接受招安,我的命就不属于我自己了,我不喜欢这种被束缚的感觉。 “雷队,”我试图周旋,“我杀的是个毒贩,也算是为民除害” “这我不管,你去跟法官说去!”雷通猛地拍桌,“看法官认不认你这个''英雄''!” 我们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我暗中运转内力,气流在掌心凝聚却在下一秒,“扑通”跪倒在地。 诶,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同一位军区的中队长动手啊。 “雷队!”我一把抱住他的腿,涕泪横流,“我就是个可怜人啊!留着我有什么用?我什么都不会求您高抬贵手” 雷通显然没料到这一出,僵在原地。我的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裤腿,哭嚎声估计整层楼都能听见:“我家里还有老母亲等着照顾您就当积德行善” 第305章 退伍 我站在雷通的办公室里,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将空气中的尘埃照得纤毫毕现。雷通那只厚重的大手压在我肩上,沉甸甸的,像是要把我钉在原地。 “杨少杰,”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不是我不想放你走,是上面要留你。” 上面?我的瞳孔猛地收缩。难道是吕凯? 挂在墙上的军徽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晃得我眼前一阵发黑。 雷通松开手,踱步到窗前,背对着我继续说道:“你以为跟着盗王爷学手段是巧合?”他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从你第一次摸枪那天起,我们就注意到你了。” 我的喉咙突然发紧。原来老头那些偷偷摸摸的夜间训练,那些自以为隐秘的厕所教学,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我就像个蹩脚的戏子,还以为自己演得天衣无缝。 “一个好兵想走,留不住。”雷通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但有把柄的兵,想走也走不掉。” 我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老头知道吗?他那些“保住性命”的叮嘱,那些临别赠宝的温情,都是演给我看的戏码? “替国家做事没什么不好。”雷通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只要死心塌地,国家不会亏待你。你师父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我师父?”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他知道我要留队?” 雷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座军营困住盗王爷太久了。是时候还他自由了。”他直视我的眼睛,“而你,就是他的接班人。” 这句话像一记闷棍砸在我头上。原来从老头教我第一招开始,这就是个精心设计的局。昨晚那场师徒情深的告别戏,那些银丝羽甲,那些醉话全是算计。 亏我还有些感动,没想到自己只是老头的后手,他竟然就这样丢下我闲云野鹤去了。 “不遵从的话,”雷通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你只有死路一条。” 窗外的操场上,新兵们正在训练,他们的呐喊声隐约传来。我忽然觉得无比荒谬——就在昨天,我还以为自己即将重获自由。 “好。”我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我可以为你们做事,但我坚决不留队。” 雷通脸上绽开笑容,像是早就料到这个答案:“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接下来的任务本来也不需要留队。” 他递来一份新的文件。当我看到“鸦组织”三个字时,一股灼热的怒火从心底窜起。乌鸦男,黑幡帮,那些沾满我战友鲜血的杂碎 “从黑幡帮口供得知,军火正运往蜀地省城。”雷通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是你故乡。我们要你恢复原本身份,卧底进去。” 文件上的文字在我眼前跳动。仇人的踪迹,复仇的机会,全都近在咫尺。我抬起头,缓缓点了点。 雷通欣慰地笑了:\"你的退伍手续照常进行。回到蜀地后,会有接头人和你汇合,你放心,任务以外,你都是自由的,我们不会干涉你的生活。” 我挺直腰板,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我的指节抵在太阳穴的力道大得生疼。雷通突然张开双臂给了我个结实的拥抱, “恭喜你,杨少杰同志。”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庄重,“正式从淬火连退伍。” 走出办公楼时,盛夏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训练场上的新兵们正在练习格斗,他们年轻的脸上写满对未来的憧憬。 我摸了摸贴身穿着银丝甲,冰冷的金属此刻竟带着体温般的暖意。 办公室内,雷通如释重负地陷进真皮座椅,沉重的身躯压得椅子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扯开风纪扣,从抽屉深处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指尖在打火机上摩挲了三次才点燃。 青灰色的烟雾在阳光下缭绕,将他紧锁的眉头笼罩在一片朦胧中。 突然,门外传来皮鞋叩击地板的清脆声响——每一步都像用尺子量过般精确。 雷通触电般弹起身,烟灰簌簌落在文件上。 门开处,一个身着笔挺军装的身影逆光而立,肩章上的将星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吕大队!”雷通的敬礼标准得像是用标尺校正过,手臂绷得笔直,指节的力道让青筋都暴了起来。 吕凯随意地摆了摆手,动作优雅得像在拂去衣袖上的尘埃。 他拖过一把橡木椅坐下,锃亮的皮鞋尖轻轻点地,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怎么样?”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室内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 “他同意了。”雷通的后背已经渗出冷汗,军装黏在皮肤上,“只是这样强迫他” “适得其反?”吕凯突然笑了,眼角挤出几道细纹。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档案,指尖在杨少杰的照片上轻轻一叩,“你看过他的心理评估吗?”档案页上赫然印着“偏执型人格倾向”的红字。 窗外的知了突然集体噤声,办公室里只剩下空调的嗡嗡声。 吕凯起身走到窗前,阳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投在墙上,像柄出鞘的军刀。 “忠诚度需要考验。”他忽然转身,阴影中的双眼亮得骇人,“如果他按计划走”手指轻轻划过喉咙,“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雷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阳光照在吕凯的肩章上,将将星折射成刺眼的光斑。 “但如果他”吕凯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银光在空中划出冰冷的弧线,“再锋利的刀,不属于自己”硬币“叮”的一声落在实木桌上,旋转着倒下,“就是废铁。” 雷通盯着那枚停止旋转的硬币,背面朝上——是一朵凋零的梅花。 他猛地并拢脚跟,皮鞋跟碰撞的声音像声枪响:“是!” 吕凯已经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对了。”他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盗王爷那边处理干净了?\" 窗外,一片枯叶打着旋儿从枝头坠落。雷通的手在背后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今早的火车,已经” “很好。”吕凯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脚步声渐渐远去,只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水味在空气中飘荡。 雷通瘫坐在椅子上,这才发现香烟早已烧到滤嘴,烫伤了他的手指。 他盯着桌上那枚梅花硬币,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 最后,我如愿以偿的退伍了,和同一期的战友一起。 卡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我靠在帆布车厢的挡板上,任由带着尘土味的风扑打在脸上。 同期的战友们正兴高采烈地唱着军歌,有人甚至掏出了偷偷藏着的白酒,在车厢里你一口我一口地传递着。 突然一个急转弯,绿色的篷布被风掀起一角。 我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军营的铁栅栏门正在视线中缓缓后退,哨兵的身影在阳光下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剪影。 门柱上“保家卫国”四个鎏金大字在尘土中若隐若现,就像我这两年的记忆,鲜明又模糊。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一个战友凑过来递给我半根皱巴巴的香烟,“舍不得啊?” 我接过烟笑了笑没说话。卡车又颠了一下,篷布彻底被风掀开,军营的轮廓完全暴露在视野里。 训练场上还有新兵在跑圈,单杠区几个身影正在练习引体向上,一切都熟悉得令人心痛。 第305章 退伍 我站在雷通的办公室里,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将空气中的尘埃照得纤毫毕现。雷通那只厚重的大手压在我肩上,沉甸甸的,像是要把我钉在原地。 “杨少杰,”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不是我不想放你走,是上面要留你。” 上面?我的瞳孔猛地收缩。难道是吕凯? 挂在墙上的军徽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晃得我眼前一阵发黑。 雷通松开手,踱步到窗前,背对着我继续说道:“你以为跟着盗王爷学手段是巧合?”他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从你第一次摸枪那天起,我们就注意到你了。” 我的喉咙突然发紧。原来老头那些偷偷摸摸的夜间训练,那些自以为隐秘的厕所教学,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我就像个蹩脚的戏子,还以为自己演得天衣无缝。 “一个好兵想走,留不住。”雷通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但有把柄的兵,想走也走不掉。” 我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老头知道吗?他那些“保住性命”的叮嘱,那些临别赠宝的温情,都是演给我看的戏码? “替国家做事没什么不好。”雷通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只要死心塌地,国家不会亏待你。你师父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我师父?”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他知道我要留队?” 雷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座军营困住盗王爷太久了。是时候还他自由了。”他直视我的眼睛,“而你,就是他的接班人。” 这句话像一记闷棍砸在我头上。原来从老头教我第一招开始,这就是个精心设计的局。昨晚那场师徒情深的告别戏,那些银丝羽甲,那些醉话全是算计。 亏我还有些感动,没想到自己只是老头的后手,他竟然就这样丢下我闲云野鹤去了。 “不遵从的话,”雷通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你只有死路一条。” 窗外的操场上,新兵们正在训练,他们的呐喊声隐约传来。我忽然觉得无比荒谬——就在昨天,我还以为自己即将重获自由。 “好。”我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我可以为你们做事,但我坚决不留队。” 雷通脸上绽开笑容,像是早就料到这个答案:“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接下来的任务本来也不需要留队。” 他递来一份新的文件。当我看到“鸦组织”三个字时,一股灼热的怒火从心底窜起。乌鸦男,黑幡帮,那些沾满我战友鲜血的杂碎 “从黑幡帮口供得知,军火正运往蜀地省城。”雷通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是你故乡。我们要你恢复原本身份,卧底进去。” 文件上的文字在我眼前跳动。仇人的踪迹,复仇的机会,全都近在咫尺。我抬起头,缓缓点了点。 雷通欣慰地笑了:\"你的退伍手续照常进行。回到蜀地后,会有接头人和你汇合,你放心,任务以外,你都是自由的,我们不会干涉你的生活。” 我挺直腰板,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我的指节抵在太阳穴的力道大得生疼。雷通突然张开双臂给了我个结实的拥抱, “恭喜你,杨少杰同志。”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庄重,“正式从淬火连退伍。” 走出办公楼时,盛夏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训练场上的新兵们正在练习格斗,他们年轻的脸上写满对未来的憧憬。 我摸了摸贴身穿着银丝甲,冰冷的金属此刻竟带着体温般的暖意。 办公室内,雷通如释重负地陷进真皮座椅,沉重的身躯压得椅子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扯开风纪扣,从抽屉深处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指尖在打火机上摩挲了三次才点燃。 青灰色的烟雾在阳光下缭绕,将他紧锁的眉头笼罩在一片朦胧中。 突然,门外传来皮鞋叩击地板的清脆声响——每一步都像用尺子量过般精确。 雷通触电般弹起身,烟灰簌簌落在文件上。 门开处,一个身着笔挺军装的身影逆光而立,肩章上的将星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吕大队!”雷通的敬礼标准得像是用标尺校正过,手臂绷得笔直,指节的力道让青筋都暴了起来。 吕凯随意地摆了摆手,动作优雅得像在拂去衣袖上的尘埃。 他拖过一把橡木椅坐下,锃亮的皮鞋尖轻轻点地,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怎么样?”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室内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 “他同意了。”雷通的后背已经渗出冷汗,军装黏在皮肤上,“只是这样强迫他” “适得其反?”吕凯突然笑了,眼角挤出几道细纹。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档案,指尖在杨少杰的照片上轻轻一叩,“你看过他的心理评估吗?”档案页上赫然印着“偏执型人格倾向”的红字。 窗外的知了突然集体噤声,办公室里只剩下空调的嗡嗡声。 吕凯起身走到窗前,阳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投在墙上,像柄出鞘的军刀。 “忠诚度需要考验。”他忽然转身,阴影中的双眼亮得骇人,“如果他按计划走”手指轻轻划过喉咙,“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雷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阳光照在吕凯的肩章上,将将星折射成刺眼的光斑。 “但如果他”吕凯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银光在空中划出冰冷的弧线,“再锋利的刀,不属于自己”硬币“叮”的一声落在实木桌上,旋转着倒下,“就是废铁。” 雷通盯着那枚停止旋转的硬币,背面朝上——是一朵凋零的梅花。 他猛地并拢脚跟,皮鞋跟碰撞的声音像声枪响:“是!” 吕凯已经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对了。”他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盗王爷那边处理干净了?\" 窗外,一片枯叶打着旋儿从枝头坠落。雷通的手在背后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今早的火车,已经” “很好。”吕凯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脚步声渐渐远去,只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水味在空气中飘荡。 雷通瘫坐在椅子上,这才发现香烟早已烧到滤嘴,烫伤了他的手指。 他盯着桌上那枚梅花硬币,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 最后,我如愿以偿的退伍了,和同一期的战友一起。 卡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我靠在帆布车厢的挡板上,任由带着尘土味的风扑打在脸上。 同期的战友们正兴高采烈地唱着军歌,有人甚至掏出了偷偷藏着的白酒,在车厢里你一口我一口地传递着。 突然一个急转弯,绿色的篷布被风掀起一角。 我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军营的铁栅栏门正在视线中缓缓后退,哨兵的身影在阳光下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剪影。 门柱上“保家卫国”四个鎏金大字在尘土中若隐若现,就像我这两年的记忆,鲜明又模糊。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一个战友凑过来递给我半根皱巴巴的香烟,“舍不得啊?” 我接过烟笑了笑没说话。卡车又颠了一下,篷布彻底被风掀开,军营的轮廓完全暴露在视野里。 训练场上还有新兵在跑圈,单杠区几个身影正在练习引体向上,一切都熟悉得令人心痛。 第306章 归乡 和去时一样,只是交通工具相反,我先是坐了卡车,再转了动车,最后坐上了回家的班车。 最后的乡村班车摇摇晃晃地驶入村口时,夕阳正把整个村庄染成金色。 远远地,我就看见母亲站在老槐树下张望的身影。 她比两年前更瘦了,背也有些佝偻,但眼中的光彩丝毫未减。 “妈!” 这一声呼唤让母亲浑身一震。 她小跑着迎上来,粗糙的手掌抚上我的脸,眼泪在皱纹间蜿蜒。 “黑了,壮了”她哽咽着说,接过我手中的行李。 家里的陈设几乎没变,只是墙上多了几张我在部队的照片。 父亲默不作声地从我包里取出“光荣之家”的牌匾,用袖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灰尘,郑重地挂在了大门上。 不一会儿,左邻右舍都围了过来。 “老杨,你儿子这是退伍回来了?”隔壁李叔探头问道。 父亲背着手,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可不是,听说在部队还立功了。”他故意把声音提高了八度。 饭桌上摆满了我最爱吃的菜:辣子鸡、回锅肉、酸菜鱼母亲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 “多吃点,部队里肯定吃不好。”她的目光贪婪地在我脸上流连,好像要把这两年的空缺都补回来。 我埋头扒饭,眼泪却突然砸进碗里。这些熟悉的味道,是军营食堂永远做不出来的家的味道。 “慢点吃,别噎着。”母亲欣慰地笑着,“部队真是养人,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父亲破天荒地开了瓶珍藏多年的老酒,给我也倒了一杯。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酒杯,眼中闪烁着我从没见过的骄傲。 晚饭后,我把存折推到父母面前。父亲的手有些发抖,母亲则一个劲儿地推辞:“你自己留着,将来娶媳妇用” “我在部队用不上钱。”我坚持道,“而且,以后还会赚更多。” 客厅里,父亲破天荒地跟我聊到深夜。他问我在部队的经历,我挑些能说的讲了。 当问及将来的打算时,我望着窗外的夜色:“想去省城看看。”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就好。”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个动作比他说的任何话都更有分量。 第二天一早,我给虾子猛发了消息。不到两小时,一辆崭新的黑色商务车就停在了村口,引得不少村民围观。 比起当年那辆破旧的二手车,这车的真皮座椅和空调让我恍如隔世。 上车前,我回头看了眼家门。 母亲站在门口抹眼泪,父亲则挺直了腰板,阳光下“光荣之家”的牌匾闪闪发亮。我深吸一口气,钻进了车厢。 商务车缓缓驶入县城的主干道,窗外的景色既熟悉又陌生。 街道两旁的店铺招牌换了新样式,但那些老字号依然倔强地坚守在原地。 我摇下车窗,让带着油炸食品香气的风灌进来——这才是家乡的味道。 “极光娱乐”的金色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门口站着个西装笔挺的身影。车刚停稳,那人就快步走来,替我拉开车门。 “杰哥!” 我愣了一下才认出是虾子猛。他那一头标志性的蓝发变成了利落的黑短发,西装革履的样子活像个成功商人。 只有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纹身还提醒着我他的过去。 “可以啊,改头换面了。”我捶了下他的肩膀。 虾子猛一把抱住我,力道大得让我差点喘不过气:“想死我了!走,给你接风洗尘,现在咱们这儿要啥有啥!” 我笑着婉拒了他的“一条龙服务”提议。他略显失望,但还是兴冲冲地带我去了老虎的奶茶店。 推开奶茶店的玻璃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穿着粉色围裙的老虎正在柜台后忙活,那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哪还有当年八中扛把子的威风。 “老虎,两年不见,你怎么变娘了?” 老虎猛地抬头,手里的雪克杯差点掉在地上。“阿杰?!”他手忙脚乱地擦着手走过来,“你回来了?刚好,快来尝尝我的新品!” 我看着那杯诡异的蓝色液体,上面还飘着不明颗粒,“你这是用虾子猛的头发调的?” “胡说!”老虎一本正经地解释,“这是根据他以前的发色研发的,叫''逝去的青春''。” 我刚要拒绝,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我正好放下杯子,转头望去,正是黄子豪、周小小和李武三人,他们三个高中毕业后,就跟在虾子猛身边做事。 黄子豪三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胳膊上的新纹身格外扎眼。 “阿杰!”黄子豪炫耀似的撸起袖子,“看看我的新花臂!” 那条五彩斑斓的龙确实霸气,但周小小立刻拆台:“得了,纹的时候哭得跟杀猪似的。” 众人哄笑间,老虎又不合时宜地端出三杯蓝色饮料,眼睛亮得吓人。 黄子豪脸色一变:“那个老虎哥,我们还有水要收,先走了!阿杰刚回来,肯定渴了,让他替我们喝了!” 说完拽着两人夺门而逃。 于是,在老虎期待的目光中,我硬着头皮灌下了四杯“逝去的青春”。那些不明颗粒在舌尖滚动,味道说不上难喝,但也绝对称不上好喝。 “怎么样?”老虎紧张地搓着手。 “一般。”我实话实说。 虾子猛拍着老虎的肩膀大笑:“早跟你说别整这些花里胡哨的!” 老虎挠着头,有些沮丧,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我再改进改进配方” 夕阳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给每个人的笑脸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这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那些打打闹闹的日子。 只是当我摸到口袋里冰凉的银丝甲时,现实又猛地将我拉回——这次回来,可不仅仅是为了叙旧。 我让虾子猛给我开了一间包厢,又让他帮我订张票,明天一早,我要去省城。 包厢的霓虹灯在头顶旋转,将猩红的光斑投在真皮沙发上。 我独自坐在角落,手中的威士忌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随着指尖的转动轻轻摇晃。 两个穿着亮片短裙的姑娘拘谨地坐在对面,时不时偷瞄我一眼。 一看就是虾子猛刻意安排的,我也不好寒了他的心。 “你们随意,”我晃了晃酒杯,“不用管我。” 年纪稍大的那个犹豫了一下,拿起话筒:“哥,我给你唱首歌?” 我正要点头,包厢门突然被“砰”地撞开。 一个满脸通红的胖子踉跄着闯进来,酒气混着汗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他眯着醉眼,突然指向那个叫玲玲的姑娘。 “操!老子找你半天,原来躲这儿呢!”他喷着唾沫星子,伸手就要拽人。 玲玲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缩到我身后:“九哥,猛哥让我陪这位大哥” 我抬手挡开那只肥腻的手掌:“朋友,这是我的包厢。” 九哥被推得后退两步,这才把目光转向我。他歪着头打量我普通的t恤牛仔裤,突然咧嘴笑了:“哪来的小崽子?知道我是谁吗?” 包厢里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 我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玻璃杯底与茶几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声。 起身时,我注意到玲玲在发抖,指甲都掐进了掌心。 “最后说一次,”我走到九哥面前,“出去。” 下一秒,我揪住他的真丝衬衫领子,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包厢门再次被撞开时,九哥已经像个保龄球似的滚了出去,在走廊地毯上滑出老远。 “哥!”玲玲惊慌地拉住我,“这样做,没事” 我拍拍她的手背,转身刚拿起酒杯,门板就被人一脚踹飞。九哥带着十几个马仔堵在门口,钢管和砍刀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 “小杂种,敢动我,”九哥抹着鼻血,钢管指着我鼻子,“今天老子让你出不了这个包厢门!” 我仰头饮尽杯中酒,酒精灼烧着喉咙。放下杯子时,玻璃表面已经结了一层薄霜。这些天压抑的戾气,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巧了,”我活动了下脖颈,关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让我出不去的。” 第306章 归乡 和去时一样,只是交通工具相反,我先是坐了卡车,再转了动车,最后坐上了回家的班车。 最后的乡村班车摇摇晃晃地驶入村口时,夕阳正把整个村庄染成金色。 远远地,我就看见母亲站在老槐树下张望的身影。 她比两年前更瘦了,背也有些佝偻,但眼中的光彩丝毫未减。 “妈!” 这一声呼唤让母亲浑身一震。 她小跑着迎上来,粗糙的手掌抚上我的脸,眼泪在皱纹间蜿蜒。 “黑了,壮了”她哽咽着说,接过我手中的行李。 家里的陈设几乎没变,只是墙上多了几张我在部队的照片。 父亲默不作声地从我包里取出“光荣之家”的牌匾,用袖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灰尘,郑重地挂在了大门上。 不一会儿,左邻右舍都围了过来。 “老杨,你儿子这是退伍回来了?”隔壁李叔探头问道。 父亲背着手,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可不是,听说在部队还立功了。”他故意把声音提高了八度。 饭桌上摆满了我最爱吃的菜:辣子鸡、回锅肉、酸菜鱼母亲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 “多吃点,部队里肯定吃不好。”她的目光贪婪地在我脸上流连,好像要把这两年的空缺都补回来。 我埋头扒饭,眼泪却突然砸进碗里。这些熟悉的味道,是军营食堂永远做不出来的家的味道。 “慢点吃,别噎着。”母亲欣慰地笑着,“部队真是养人,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父亲破天荒地开了瓶珍藏多年的老酒,给我也倒了一杯。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酒杯,眼中闪烁着我从没见过的骄傲。 晚饭后,我把存折推到父母面前。父亲的手有些发抖,母亲则一个劲儿地推辞:“你自己留着,将来娶媳妇用” “我在部队用不上钱。”我坚持道,“而且,以后还会赚更多。” 客厅里,父亲破天荒地跟我聊到深夜。他问我在部队的经历,我挑些能说的讲了。 当问及将来的打算时,我望着窗外的夜色:“想去省城看看。”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就好。”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个动作比他说的任何话都更有分量。 第二天一早,我给虾子猛发了消息。不到两小时,一辆崭新的黑色商务车就停在了村口,引得不少村民围观。 比起当年那辆破旧的二手车,这车的真皮座椅和空调让我恍如隔世。 上车前,我回头看了眼家门。 母亲站在门口抹眼泪,父亲则挺直了腰板,阳光下“光荣之家”的牌匾闪闪发亮。我深吸一口气,钻进了车厢。 商务车缓缓驶入县城的主干道,窗外的景色既熟悉又陌生。 街道两旁的店铺招牌换了新样式,但那些老字号依然倔强地坚守在原地。 我摇下车窗,让带着油炸食品香气的风灌进来——这才是家乡的味道。 “极光娱乐”的金色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门口站着个西装笔挺的身影。车刚停稳,那人就快步走来,替我拉开车门。 “杰哥!” 我愣了一下才认出是虾子猛。他那一头标志性的蓝发变成了利落的黑短发,西装革履的样子活像个成功商人。 只有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纹身还提醒着我他的过去。 “可以啊,改头换面了。”我捶了下他的肩膀。 虾子猛一把抱住我,力道大得让我差点喘不过气:“想死我了!走,给你接风洗尘,现在咱们这儿要啥有啥!” 我笑着婉拒了他的“一条龙服务”提议。他略显失望,但还是兴冲冲地带我去了老虎的奶茶店。 推开奶茶店的玻璃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穿着粉色围裙的老虎正在柜台后忙活,那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哪还有当年八中扛把子的威风。 “老虎,两年不见,你怎么变娘了?” 老虎猛地抬头,手里的雪克杯差点掉在地上。“阿杰?!”他手忙脚乱地擦着手走过来,“你回来了?刚好,快来尝尝我的新品!” 我看着那杯诡异的蓝色液体,上面还飘着不明颗粒,“你这是用虾子猛的头发调的?” “胡说!”老虎一本正经地解释,“这是根据他以前的发色研发的,叫''逝去的青春''。” 我刚要拒绝,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我正好放下杯子,转头望去,正是黄子豪、周小小和李武三人,他们三个高中毕业后,就跟在虾子猛身边做事。 黄子豪三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胳膊上的新纹身格外扎眼。 “阿杰!”黄子豪炫耀似的撸起袖子,“看看我的新花臂!” 那条五彩斑斓的龙确实霸气,但周小小立刻拆台:“得了,纹的时候哭得跟杀猪似的。” 众人哄笑间,老虎又不合时宜地端出三杯蓝色饮料,眼睛亮得吓人。 黄子豪脸色一变:“那个老虎哥,我们还有水要收,先走了!阿杰刚回来,肯定渴了,让他替我们喝了!” 说完拽着两人夺门而逃。 于是,在老虎期待的目光中,我硬着头皮灌下了四杯“逝去的青春”。那些不明颗粒在舌尖滚动,味道说不上难喝,但也绝对称不上好喝。 “怎么样?”老虎紧张地搓着手。 “一般。”我实话实说。 虾子猛拍着老虎的肩膀大笑:“早跟你说别整这些花里胡哨的!” 老虎挠着头,有些沮丧,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我再改进改进配方” 夕阳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给每个人的笑脸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这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那些打打闹闹的日子。 只是当我摸到口袋里冰凉的银丝甲时,现实又猛地将我拉回——这次回来,可不仅仅是为了叙旧。 我让虾子猛给我开了一间包厢,又让他帮我订张票,明天一早,我要去省城。 包厢的霓虹灯在头顶旋转,将猩红的光斑投在真皮沙发上。 我独自坐在角落,手中的威士忌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随着指尖的转动轻轻摇晃。 两个穿着亮片短裙的姑娘拘谨地坐在对面,时不时偷瞄我一眼。 一看就是虾子猛刻意安排的,我也不好寒了他的心。 “你们随意,”我晃了晃酒杯,“不用管我。” 年纪稍大的那个犹豫了一下,拿起话筒:“哥,我给你唱首歌?” 我正要点头,包厢门突然被“砰”地撞开。 一个满脸通红的胖子踉跄着闯进来,酒气混着汗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他眯着醉眼,突然指向那个叫玲玲的姑娘。 “操!老子找你半天,原来躲这儿呢!”他喷着唾沫星子,伸手就要拽人。 玲玲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缩到我身后:“九哥,猛哥让我陪这位大哥” 我抬手挡开那只肥腻的手掌:“朋友,这是我的包厢。” 九哥被推得后退两步,这才把目光转向我。他歪着头打量我普通的t恤牛仔裤,突然咧嘴笑了:“哪来的小崽子?知道我是谁吗?” 包厢里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 我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玻璃杯底与茶几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声。 起身时,我注意到玲玲在发抖,指甲都掐进了掌心。 “最后说一次,”我走到九哥面前,“出去。” 下一秒,我揪住他的真丝衬衫领子,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包厢门再次被撞开时,九哥已经像个保龄球似的滚了出去,在走廊地毯上滑出老远。 “哥!”玲玲惊慌地拉住我,“这样做,没事” 我拍拍她的手背,转身刚拿起酒杯,门板就被人一脚踹飞。九哥带着十几个马仔堵在门口,钢管和砍刀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 “小杂种,敢动我,”九哥抹着鼻血,钢管指着我鼻子,“今天老子让你出不了这个包厢门!” 我仰头饮尽杯中酒,酒精灼烧着喉咙。放下杯子时,玻璃表面已经结了一层薄霜。这些天压抑的戾气,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巧了,”我活动了下脖颈,关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让我出不去的。” 第307章 旧人重逢 九哥摸了摸油光发亮的脑袋,嘴角勾起一抹狞笑,身后十几个马仔立刻抄起钢管、砍刀,气势汹汹地朝我围了过来。 钢管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刀刃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芒。 两个姑娘吓得脸色煞白,像受惊的小鹿般躲到了沙发后面。 我慢条斯理地掐灭手中的烟,在烟灰缸里碾了碾,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能被别人给欺负了?真是笑话。 “怎么回事?谁他妈敢在这里闹事?!”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虾子猛的怒吼从门口传来。 他带着二十多个兄弟冲进包厢,清一色黑色西装,腰间鼓鼓囊囊的显然都别着家伙。 看到九哥时,虾子猛脸上的怒容突然僵住,随即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九哥,什么事值得您这么大动干戈?” 九哥叼着雪茄,喷出一口浓烟,眯着眼睛说:“虾子猛,有人不长眼,敢跟我抢女人。”他一把搂过瑟瑟发抖的玲玲,“整个县城谁不知道,只有玲玲配得上陪我喝酒?” 虾子猛偷瞄了我一眼,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九哥,这是我兄弟。今天给我个面子,明天我让玲玲专门陪您?” “你算什么东西?”九哥突然暴起,将酒杯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四处飞溅,“今天我不仅要带走玲玲,还要这小子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 他手中的钢管直指我的鼻尖,距离不过寸许。 我盯着近在咫尺的钢管,突然笑出了声。 这笑声在剑拔弩张的包厢里显得格外刺耳。 虾子猛脸色骤变,猛地一挥手,身后的小弟们齐刷刷上前一步,将我们团团护住:“九哥,我叫你一声哥是客气。别忘了这是极光娱乐,是我的地盘!” 九哥显然没料到这个变故,脸上的横肉抽搐了几下:“虾子猛,你为了个毛头小子要跟我翻脸?” “毛头小子?”虾子猛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提高,“这位是我大哥!极光娱乐有一半是他的产业!” 九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就他?你虾子猛什么时候沦落到认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当大哥了?我看你干脆也别混了,回去读幼儿园。” “九哥,”虾子猛一字一顿地说,“现在带着你的人滚蛋,我还能当都没发生过。否则”他猛地掀开西装下摆,露出别在腰间的手枪。 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九哥的脸色阴晴不定,最终狞笑道:“好,很好!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他一挥手,十几个马仔就要动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从走廊传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上。 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剑拔弩张的双方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 “洪叔,极光娱乐这么热闹,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个慵懒中带着威严的女声传来。 人群自动分开,龙媛带着洪岩的胳膊款款走来。 两年不见,她出落得更加明艳动人。 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旗袍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开叉处若隐若现的白皙长腿让人移不开眼。 洪岩则是一身笔挺的定制西装,锃亮的皮鞋,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我起身微微颔首:“龙姐,洪科长。” 龙媛冲我眨了眨眼,红唇微启:“啊杰回来了?” 洪岩则大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东西,当兵回来也不说一声!这身板倒是结实了不少。” 我笑着回应:“是啊洪科长,没想到我两年不在,这县城变化还挺大的。”我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九哥。 龙媛的目光转向九哥,语气突然冷了下来:“九哥,这是唱的哪出啊?不好好喝酒,跑来给我弟弟接风?” 九哥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万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龙、龙会长,这是您弟弟啊?误会,都是误会” 龙媛优雅地坐在沙发扶手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纤纤玉指轻轻敲打着膝盖:“误会?”她转头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啊杰,你说这事该怎么处理?” 听到龙媛也称这人“九哥”,我立刻意识到此人来头不小。 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我端起一杯酒: “既然是误会,那就没什么事了。”我端起酒杯,“九哥,这杯我敬你。” 九哥如蒙大赦,连忙倒满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小兄弟够爽快!改天我做东,咱们好好喝一顿!” 待九哥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后,龙媛瞬间像变了个人,亲昵地捏了捏我的脸:“死小子,回来都不告诉姐姐一声!” 我故作委屈:“这不是怕打扰龙姐您日理万机嘛。” “贫嘴!”龙媛白了我一眼,“跟你小子喝酒的时间还是有的。” 我笑了笑,随即问道:“这个九哥什么来头?” 她突然压低声音,“其实这个九哥是省城来的,仗着背后有人,一直想压我们一头。不过”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敢动我弟弟,这生意不做也罢。” 我心头一暖,但还是劝道:“为了我影响生意,不值得。” 龙媛凑到我耳边,吐气如兰:“反正也是为了打听王兵那个没良心的下落”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幽怨,“那个混蛋去了省城就音讯全无,连个电话都没有。” 我立即会意,朝虾子猛使了个眼色。 虾子猛识趣地带人退出包厢。 龙媛也对洪岩说:“洪叔,您也去玩会儿,我和啊杰说会儿悄悄话。” 洪岩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轻轻带上了包厢门。 龙媛突然抓住我的手,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你你有王兵的消息对不对?那个没良心的他他还记得我吗?” 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我于心不忍,只好编了个善意的谎言:“兵哥特意嘱咐我,说等省城的事办完就回来娶你,让你别担心。” “真的?”龙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女孩。 “千真万确。”我信誓旦旦地说,心里却暗自苦笑。王兵那个浪子,怕是早就把龙媛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龙媛低头摆弄着衣角,小声嘀咕:“这个傻瓜直接和我说不就好了”她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从容,“走,陪姐姐喝一杯,好好说说你这几年的经历。” 这时,手机在裤袋里突然震动,像一颗不安分的心脏。 我掏出来一看,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点开短信,屏幕上只有三个冷冰冰的字: 「来天台。」 我的拇指悬在屏幕上方,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对方是谁?上天台?上哪里的天台?这没头没尾的短信是什么意思?但某种直觉告诉我,这不是恶作剧。 “怎么了?”龙媛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样。 “没事。”我收起手机,给龙媛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龙姐,我临时有点事,这杯敬你。” 龙媛的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水晶杯在她指尖轻转:“都忙,比我这当老大的还忙。”她仰头一饮而尽,喉间那颗蓝宝石吊坠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滑动,“去去。” 离开喧嚣的包厢,走廊的冷气让我打了个寒颤。 我避开电梯,选择安全通道的楼梯,我半信半疑地往上走着。 铁质楼梯在脚下发出沉闷的回响,每一阶都像是通往未知的倒计时。 推开天台铁门的瞬间,凛冽的夜风迎面扑来。远处城市的霓虹像一片燃烧的海洋,而天台边缘,一个修长的身影正背对着我,黑色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你是谁?”我的手已经摸向后腰。 那人缓缓转身,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当看清那张脸的瞬间,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少杰,好久不见。” 我愣住了,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他怎么会出现在县城。 我的喉咙发紧,心脏在胸腔里剧烈撞击:“好久不见。” 第307章 旧人重逢 九哥摸了摸油光发亮的脑袋,嘴角勾起一抹狞笑,身后十几个马仔立刻抄起钢管、砍刀,气势汹汹地朝我围了过来。 钢管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刀刃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芒。 两个姑娘吓得脸色煞白,像受惊的小鹿般躲到了沙发后面。 我慢条斯理地掐灭手中的烟,在烟灰缸里碾了碾,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能被别人给欺负了?真是笑话。 “怎么回事?谁他妈敢在这里闹事?!”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虾子猛的怒吼从门口传来。 他带着二十多个兄弟冲进包厢,清一色黑色西装,腰间鼓鼓囊囊的显然都别着家伙。 看到九哥时,虾子猛脸上的怒容突然僵住,随即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九哥,什么事值得您这么大动干戈?” 九哥叼着雪茄,喷出一口浓烟,眯着眼睛说:“虾子猛,有人不长眼,敢跟我抢女人。”他一把搂过瑟瑟发抖的玲玲,“整个县城谁不知道,只有玲玲配得上陪我喝酒?” 虾子猛偷瞄了我一眼,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九哥,这是我兄弟。今天给我个面子,明天我让玲玲专门陪您?” “你算什么东西?”九哥突然暴起,将酒杯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四处飞溅,“今天我不仅要带走玲玲,还要这小子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 他手中的钢管直指我的鼻尖,距离不过寸许。 我盯着近在咫尺的钢管,突然笑出了声。 这笑声在剑拔弩张的包厢里显得格外刺耳。 虾子猛脸色骤变,猛地一挥手,身后的小弟们齐刷刷上前一步,将我们团团护住:“九哥,我叫你一声哥是客气。别忘了这是极光娱乐,是我的地盘!” 九哥显然没料到这个变故,脸上的横肉抽搐了几下:“虾子猛,你为了个毛头小子要跟我翻脸?” “毛头小子?”虾子猛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提高,“这位是我大哥!极光娱乐有一半是他的产业!” 九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就他?你虾子猛什么时候沦落到认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当大哥了?我看你干脆也别混了,回去读幼儿园。” “九哥,”虾子猛一字一顿地说,“现在带着你的人滚蛋,我还能当都没发生过。否则”他猛地掀开西装下摆,露出别在腰间的手枪。 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九哥的脸色阴晴不定,最终狞笑道:“好,很好!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他一挥手,十几个马仔就要动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从走廊传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上。 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剑拔弩张的双方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 “洪叔,极光娱乐这么热闹,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个慵懒中带着威严的女声传来。 人群自动分开,龙媛带着洪岩的胳膊款款走来。 两年不见,她出落得更加明艳动人。 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旗袍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开叉处若隐若现的白皙长腿让人移不开眼。 洪岩则是一身笔挺的定制西装,锃亮的皮鞋,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我起身微微颔首:“龙姐,洪科长。” 龙媛冲我眨了眨眼,红唇微启:“啊杰回来了?” 洪岩则大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东西,当兵回来也不说一声!这身板倒是结实了不少。” 我笑着回应:“是啊洪科长,没想到我两年不在,这县城变化还挺大的。”我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九哥。 龙媛的目光转向九哥,语气突然冷了下来:“九哥,这是唱的哪出啊?不好好喝酒,跑来给我弟弟接风?” 九哥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万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龙、龙会长,这是您弟弟啊?误会,都是误会” 龙媛优雅地坐在沙发扶手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纤纤玉指轻轻敲打着膝盖:“误会?”她转头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啊杰,你说这事该怎么处理?” 听到龙媛也称这人“九哥”,我立刻意识到此人来头不小。 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我端起一杯酒: “既然是误会,那就没什么事了。”我端起酒杯,“九哥,这杯我敬你。” 九哥如蒙大赦,连忙倒满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小兄弟够爽快!改天我做东,咱们好好喝一顿!” 待九哥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后,龙媛瞬间像变了个人,亲昵地捏了捏我的脸:“死小子,回来都不告诉姐姐一声!” 我故作委屈:“这不是怕打扰龙姐您日理万机嘛。” “贫嘴!”龙媛白了我一眼,“跟你小子喝酒的时间还是有的。” 我笑了笑,随即问道:“这个九哥什么来头?” 她突然压低声音,“其实这个九哥是省城来的,仗着背后有人,一直想压我们一头。不过”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敢动我弟弟,这生意不做也罢。” 我心头一暖,但还是劝道:“为了我影响生意,不值得。” 龙媛凑到我耳边,吐气如兰:“反正也是为了打听王兵那个没良心的下落”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幽怨,“那个混蛋去了省城就音讯全无,连个电话都没有。” 我立即会意,朝虾子猛使了个眼色。 虾子猛识趣地带人退出包厢。 龙媛也对洪岩说:“洪叔,您也去玩会儿,我和啊杰说会儿悄悄话。” 洪岩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轻轻带上了包厢门。 龙媛突然抓住我的手,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你你有王兵的消息对不对?那个没良心的他他还记得我吗?” 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我于心不忍,只好编了个善意的谎言:“兵哥特意嘱咐我,说等省城的事办完就回来娶你,让你别担心。” “真的?”龙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女孩。 “千真万确。”我信誓旦旦地说,心里却暗自苦笑。王兵那个浪子,怕是早就把龙媛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龙媛低头摆弄着衣角,小声嘀咕:“这个傻瓜直接和我说不就好了”她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从容,“走,陪姐姐喝一杯,好好说说你这几年的经历。” 这时,手机在裤袋里突然震动,像一颗不安分的心脏。 我掏出来一看,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点开短信,屏幕上只有三个冷冰冰的字: 「来天台。」 我的拇指悬在屏幕上方,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对方是谁?上天台?上哪里的天台?这没头没尾的短信是什么意思?但某种直觉告诉我,这不是恶作剧。 “怎么了?”龙媛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样。 “没事。”我收起手机,给龙媛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龙姐,我临时有点事,这杯敬你。” 龙媛的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水晶杯在她指尖轻转:“都忙,比我这当老大的还忙。”她仰头一饮而尽,喉间那颗蓝宝石吊坠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滑动,“去去。” 离开喧嚣的包厢,走廊的冷气让我打了个寒颤。 我避开电梯,选择安全通道的楼梯,我半信半疑地往上走着。 铁质楼梯在脚下发出沉闷的回响,每一阶都像是通往未知的倒计时。 推开天台铁门的瞬间,凛冽的夜风迎面扑来。远处城市的霓虹像一片燃烧的海洋,而天台边缘,一个修长的身影正背对着我,黑色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你是谁?”我的手已经摸向后腰。 那人缓缓转身,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当看清那张脸的瞬间,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少杰,好久不见。” 我愣住了,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他怎么会出现在县城。 我的喉咙发紧,心脏在胸腔里剧烈撞击:“好久不见。” 第308章 慢慢玩 “张明!” 眼前之人,正是张明。 我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掌心能感受到风衣下紧绷的肌肉。 “你来这也不提前说一声。”我故意用欢快的语气掩饰内心的警惕,“走,我做东,今晚不醉不归!” 虽然我们在淬火连只相处了短短三个月,但形势上还是要做足。 我搭着他的肩就要往楼梯口走,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他的手指像铁钳般冰冷有力。 “少杰。”张明的嗓音突然变得低沉,“我就是你在省城的接头人。” 我的脚步戛然而止。 夜风卷着远处霓虹的喧嚣掠过天台,吹散了我们之间的空气。 我慢慢转身,找了块水泥台坐下,从内袋摸出包软烟,自己叼上一根,又递了一根给张明,张明没有接,这小子在部队里的时候就不抽烟。 打火机的火苗在风中摇曳,映照出我微微发抖的手指。 “没想到这么快。”我深吸一口,让尼古丁在肺里转了个圈,“更没想到会是你。” 张明蹲下身与我平视,月光在他镜片上投下冷冽的反光:“我也没想到,你在这里这么有名。”他扯了扯嘴角,“虽然在边防连就看出来你不简单,但调查结果还是让我吃惊。” 我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看着它被风吹散:“明,咱们也算有些交情,就别绕弯子了。” 张明突然挠头的动作让我恍惚看到当年那个新兵蛋子。 但下一秒,他的眼神就恢复了锐利:“真没劲,你现在才二十岁,怎么老成得像四十?连叙旧都不让?” 我忍不住笑了,这一笑倒是真心实意。 但笑容很快凝固在脸上——张明接下来的话让我的心沉到谷底。 “下连队后我被提干,现在在公安做事。”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公式化,“组织考虑到我们有共同经历,派我来对接。这样更容易建立信任。” 烟灰无声地落在水泥地上。我盯着那点猩红,突然开口:“大勇他们牺牲了,你知道吗?” 张明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子弹击中,显然他事先不知道。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拳头狠狠砸在围墙的铁栏杆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 “怎么会?”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我把烟头碾灭在掌心,灼热的疼痛让我保持清醒。 当我讲完整个经过,张明的第二拳已经让栏杆变了形。 鲜血顺着他的指节滴落,在月光下黑得发亮,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群畜生!”他的咒骂混着血腥味飘散在夜风里。 当他再次转向我时,眼中已经恢复了那种职业性的冷静:“这次行动目标是''鸦''组织。他们研发的新型毒品''嗨丸'',你应该听说过。” 我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烫伤。何止听说过?那些扭曲的面孔、癫狂的嘶吼,至今还在我噩梦里徘徊。 “他们先以县城作实验,县城流通的是残次品,他们叫a货。这种东西最大的特点就是上瘾快,依赖性强!” 张明从风衣内袋取出一个密封袋,里面是几颗蓝色药丸,“s货已经出现在省城,上瘾性更强,但神奇的是——” 他晃了晃袋子,“这次的这些药品几乎没副作用,甚至能让使用者精力充沛,有点回春丸的意思。” 我盯着那些蓝色的小东西,胃里泛起一阵酸水,他们就是用这种东西来控制人,也难怪,很符合他们的作风。 “省城六联帮应该就是他们的白手套。”张明的声音突然靠近,“组织要你打入六联帮内部,替我们查明这些东西的缘由,销毁!” 我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明,你这话说得我都不想去了。万一我也染上这玩意儿” “这是命令。”张明打断我,语气突然变得陌生。 我摇了摇头,表情严肃地说道:“如果我不按你们说的走呢?” “那就对不住了,少杰。” 下一秒,冰冷的枪口已经抵上我的胸口。 我慢慢抬眼,看着这个曾经同吃一锅饭的战友。他的眼神让我想起淬火连的射击训练——专注、冷酷、毫无感情。 “拒绝参与的话,你知道的太多了。”他的食指搭在扳机上,保险栓打开的“咔嗒”声在寂静的天台上格外刺耳。 “不要让我难做。” “这就是上面的意思?”我忽然笑了,笑得胸腔发疼。 原来我从来都只是一枚棋子,从边防连开始,我就已经是行动的一环了,每一步都在别人的棋盘上。 就算我没有加入行动,还会有其他人加入,只是我比较符合他们的要求罢了,必要时,随时可以牺牲。 张明看着我,眼神坚定地说道:“少杰,我还是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你对鸦的恨,应该远大于我。” “好一个大局为重。”我苦笑着,不由得将枪口往下推了推:“我明白了。” 枪管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漫长的三秒后,张明突然收枪入套,又变回那个会挠头的新兵:“省城见。” “省城见。”我机械地回应。 看着他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我手中的烟只剩最后一口。 我猛地一吸,看着烟叶全部燃烧殆尽,让辛辣的烟雾充满口腔,没有过肺,我将烟全部吐向夜空。 灰白的烟丝散开,在风中扭曲变形,像极了我被命运玩弄的人生。 下一秒,手机再次震动,那个陌生号码发来新消息: 「忘记告诉你,所有短信阅后即删。另:有人上来了。」 我拇指一划删除信息,耳廓微动,捕捉到楼梯间传来两重错落的脚步声。 闪身躲进水箱后的阴影处,耳朵动了动,是两个人。 我侧过身观察,九哥那张油腻的脸很快出现在天台入口。他身后跟着个精瘦的马仔,脖子上纹着蜘蛛网刺青。 “操他妈的龙媛!”九哥一脚踹向墙壁,回音在夜空里炸开,“居然让老子下不来面子,老子对她百般示好,这婊子连正眼都不瞧!”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个透明小袋,里面装着淡粉色粉末,递给了那个马仔,“把这个下到她酒里,今晚老子要让她跪着求我!” 月光下,那包粉末泛着诡异的珠光。不是常见的蓝色嗨丸,应该是迷药或者催情药之类的东西。 我眯起眼睛,指节捏得发白——给过你活路不要,那就别怪我了。 当马仔接过药包转身时,我故意踩响一块松动的地砖。 “九哥,这么着急走?”我慢悠悠从阴影里踱出。 九哥猛地回头,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两下:“是你?!”他眼神阴鸷地扫视四周,“你听到多少?” 我掏了掏耳朵:“从''操他妈的龙媛''开始?” “那只能怪你命不好了!”九哥突然从后腰抽出把蝴蝶刀,刀锋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 蜘蛛纹马仔也抄起地上一根生锈的钢管,在掌心敲得梆梆响。 我反而笑了。 老头说,普通人我能对付二三十个,今天就先拿他们两个练练手,正好憋着一肚子邪火,这种打人不用负责的好事,上哪找。 “来。”我张开双臂,勾了勾手指。 九哥一个箭步冲来,蝴蝶刀直取咽喉。 我侧身让过刀锋,右手如铁钳般扣住他持刀的手腕,左掌运劲拍在他的胸口。 “砰”的一声闷响,九哥像破麻袋般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上水箱。 马仔的钢管带着风声横扫而来。 我矮身避过,一记扫堂腿踢在马仔胫骨上。 没想到这家伙抗打击能力不错,只是踉跄两步又扑上来。 我再次运劲,一掌拍出。马仔腾空飞起三米远,“哗啦”砸碎一堆空酒瓶。 九哥眼见不妙,挣扎着爬起来就要往楼梯口逃。 我脚尖点地,踏风步施展到极致,身影如鬼魅般截住去路。 我站在楼梯口,两手各抓着门的一边,用力一合,楼梯口的门“砰”地一声闭合。 “急着去哪啊九哥?”我转动脖颈发出咔咔声响,阴影中露出森白牙齿,“夜还长着呢,我们慢慢玩!” 第308章 慢慢玩 “张明!” 眼前之人,正是张明。 我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掌心能感受到风衣下紧绷的肌肉。 “你来这也不提前说一声。”我故意用欢快的语气掩饰内心的警惕,“走,我做东,今晚不醉不归!” 虽然我们在淬火连只相处了短短三个月,但形势上还是要做足。 我搭着他的肩就要往楼梯口走,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他的手指像铁钳般冰冷有力。 “少杰。”张明的嗓音突然变得低沉,“我就是你在省城的接头人。” 我的脚步戛然而止。 夜风卷着远处霓虹的喧嚣掠过天台,吹散了我们之间的空气。 我慢慢转身,找了块水泥台坐下,从内袋摸出包软烟,自己叼上一根,又递了一根给张明,张明没有接,这小子在部队里的时候就不抽烟。 打火机的火苗在风中摇曳,映照出我微微发抖的手指。 “没想到这么快。”我深吸一口,让尼古丁在肺里转了个圈,“更没想到会是你。” 张明蹲下身与我平视,月光在他镜片上投下冷冽的反光:“我也没想到,你在这里这么有名。”他扯了扯嘴角,“虽然在边防连就看出来你不简单,但调查结果还是让我吃惊。” 我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看着它被风吹散:“明,咱们也算有些交情,就别绕弯子了。” 张明突然挠头的动作让我恍惚看到当年那个新兵蛋子。 但下一秒,他的眼神就恢复了锐利:“真没劲,你现在才二十岁,怎么老成得像四十?连叙旧都不让?” 我忍不住笑了,这一笑倒是真心实意。 但笑容很快凝固在脸上——张明接下来的话让我的心沉到谷底。 “下连队后我被提干,现在在公安做事。”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公式化,“组织考虑到我们有共同经历,派我来对接。这样更容易建立信任。” 烟灰无声地落在水泥地上。我盯着那点猩红,突然开口:“大勇他们牺牲了,你知道吗?” 张明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子弹击中,显然他事先不知道。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拳头狠狠砸在围墙的铁栏杆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 “怎么会?”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我把烟头碾灭在掌心,灼热的疼痛让我保持清醒。 当我讲完整个经过,张明的第二拳已经让栏杆变了形。 鲜血顺着他的指节滴落,在月光下黑得发亮,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群畜生!”他的咒骂混着血腥味飘散在夜风里。 当他再次转向我时,眼中已经恢复了那种职业性的冷静:“这次行动目标是''鸦''组织。他们研发的新型毒品''嗨丸'',你应该听说过。” 我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烫伤。何止听说过?那些扭曲的面孔、癫狂的嘶吼,至今还在我噩梦里徘徊。 “他们先以县城作实验,县城流通的是残次品,他们叫a货。这种东西最大的特点就是上瘾快,依赖性强!” 张明从风衣内袋取出一个密封袋,里面是几颗蓝色药丸,“s货已经出现在省城,上瘾性更强,但神奇的是——” 他晃了晃袋子,“这次的这些药品几乎没副作用,甚至能让使用者精力充沛,有点回春丸的意思。” 我盯着那些蓝色的小东西,胃里泛起一阵酸水,他们就是用这种东西来控制人,也难怪,很符合他们的作风。 “省城六联帮应该就是他们的白手套。”张明的声音突然靠近,“组织要你打入六联帮内部,替我们查明这些东西的缘由,销毁!” 我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明,你这话说得我都不想去了。万一我也染上这玩意儿” “这是命令。”张明打断我,语气突然变得陌生。 我摇了摇头,表情严肃地说道:“如果我不按你们说的走呢?” “那就对不住了,少杰。” 下一秒,冰冷的枪口已经抵上我的胸口。 我慢慢抬眼,看着这个曾经同吃一锅饭的战友。他的眼神让我想起淬火连的射击训练——专注、冷酷、毫无感情。 “拒绝参与的话,你知道的太多了。”他的食指搭在扳机上,保险栓打开的“咔嗒”声在寂静的天台上格外刺耳。 “不要让我难做。” “这就是上面的意思?”我忽然笑了,笑得胸腔发疼。 原来我从来都只是一枚棋子,从边防连开始,我就已经是行动的一环了,每一步都在别人的棋盘上。 就算我没有加入行动,还会有其他人加入,只是我比较符合他们的要求罢了,必要时,随时可以牺牲。 张明看着我,眼神坚定地说道:“少杰,我还是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你对鸦的恨,应该远大于我。” “好一个大局为重。”我苦笑着,不由得将枪口往下推了推:“我明白了。” 枪管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漫长的三秒后,张明突然收枪入套,又变回那个会挠头的新兵:“省城见。” “省城见。”我机械地回应。 看着他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我手中的烟只剩最后一口。 我猛地一吸,看着烟叶全部燃烧殆尽,让辛辣的烟雾充满口腔,没有过肺,我将烟全部吐向夜空。 灰白的烟丝散开,在风中扭曲变形,像极了我被命运玩弄的人生。 下一秒,手机再次震动,那个陌生号码发来新消息: 「忘记告诉你,所有短信阅后即删。另:有人上来了。」 我拇指一划删除信息,耳廓微动,捕捉到楼梯间传来两重错落的脚步声。 闪身躲进水箱后的阴影处,耳朵动了动,是两个人。 我侧过身观察,九哥那张油腻的脸很快出现在天台入口。他身后跟着个精瘦的马仔,脖子上纹着蜘蛛网刺青。 “操他妈的龙媛!”九哥一脚踹向墙壁,回音在夜空里炸开,“居然让老子下不来面子,老子对她百般示好,这婊子连正眼都不瞧!”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个透明小袋,里面装着淡粉色粉末,递给了那个马仔,“把这个下到她酒里,今晚老子要让她跪着求我!” 月光下,那包粉末泛着诡异的珠光。不是常见的蓝色嗨丸,应该是迷药或者催情药之类的东西。 我眯起眼睛,指节捏得发白——给过你活路不要,那就别怪我了。 当马仔接过药包转身时,我故意踩响一块松动的地砖。 “九哥,这么着急走?”我慢悠悠从阴影里踱出。 九哥猛地回头,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两下:“是你?!”他眼神阴鸷地扫视四周,“你听到多少?” 我掏了掏耳朵:“从''操他妈的龙媛''开始?” “那只能怪你命不好了!”九哥突然从后腰抽出把蝴蝶刀,刀锋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 蜘蛛纹马仔也抄起地上一根生锈的钢管,在掌心敲得梆梆响。 我反而笑了。 老头说,普通人我能对付二三十个,今天就先拿他们两个练练手,正好憋着一肚子邪火,这种打人不用负责的好事,上哪找。 “来。”我张开双臂,勾了勾手指。 九哥一个箭步冲来,蝴蝶刀直取咽喉。 我侧身让过刀锋,右手如铁钳般扣住他持刀的手腕,左掌运劲拍在他的胸口。 “砰”的一声闷响,九哥像破麻袋般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上水箱。 马仔的钢管带着风声横扫而来。 我矮身避过,一记扫堂腿踢在马仔胫骨上。 没想到这家伙抗打击能力不错,只是踉跄两步又扑上来。 我再次运劲,一掌拍出。马仔腾空飞起三米远,“哗啦”砸碎一堆空酒瓶。 九哥眼见不妙,挣扎着爬起来就要往楼梯口逃。 我脚尖点地,踏风步施展到极致,身影如鬼魅般截住去路。 我站在楼梯口,两手各抓着门的一边,用力一合,楼梯口的门“砰”地一声闭合。 “急着去哪啊九哥?”我转动脖颈发出咔咔声响,阴影中露出森白牙齿,“夜还长着呢,我们慢慢玩!” 第309章 省城之行 天台上回荡着九哥杀猪般的惨叫。 他的蝴蝶刀早就掉在五米开外,刀身反射着冷月寒光。 这个方才还不可一世的省城装逼大佬,此刻像只煮熟的虾米蜷缩在墙角,名牌西装上沾满血迹和灰尘。 那个纹着蜘蛛网的马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没有下死手,他的呼吸节奏明显过于均匀——这小子在装死。 倒是个聪明人,知道我的怒火只针对九哥。 “别再打龙姐的主意!”我揪着九哥的领子把他提起来,右拳狠狠砸在他鼻梁上。 软骨碎裂的声音伴随着鲜血喷溅在我指节上,温热的触感让我想起边防连的格斗训练。 九哥像滩烂泥般滑落,我抬脚把他钉在墙上,又是一记肘击砸在太阳穴。 这段时间积压的郁结随着每次击打倾泻而出,仿佛每落下一拳,肩上无形的重担就轻了一分。 我还得谢谢这个九哥,心甘情愿地愿意来当我的出气桶。 九哥的嘴里,从一开始的辱骂,渐渐变成了求饶,再到后面,已经说不出话了。 ““我…错…了…小兄弟…给我个面子…放过…我…”九哥的求饶混着血沫从肿胀的嘴唇里挤出,金牙在月光下闪着微弱的光。 曾经梳得油光水亮的大背头现在像团烂海草贴在额头上。 “你算什么东西,我给你面子!” 我掐住他喉咙的手突然松开:“听说你是省城来的?” 九哥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拼命点头,脖子上的金链子哗啦作响。 “巧了,明天我也要去省城。”我凑近他血肉模糊的脸,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和尿骚味,“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听了这话,九哥的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最后一记重拳打在他脖颈上,九哥眼白一翻瘫软下去。 我随即起身,发泄完,心情大好,感觉心中一切的不痛快在此刻都烟消云散了。 我甩了甩手上的血渍,走向那个装死的马仔。 我翻动着他的身体,这马仔一动不动,看来是下定决心要装死到底了。 上下摸索一番后,我终于从他的屁股兜里找到那包粉末,对着月光看了看,收进了口袋。 我假装转身要走,却突然回身一个撩阴腿,一脚踹向这马仔的命根子! “嗷!”马仔条件反射地夹腿后跳,发现露馅后脸色煞白。 “别装了。”我用鞋尖踢了踢他肋部,“再装就把你从这儿扔下去。” 马仔一个激灵弹起来,环顾着四周,发现自己的大哥已经昏迷不醒,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哥饶命!我就是个打工的,你揍了他,就别再揍我了。” 他额头抵着水泥地,后颈的蜘蛛网纹身随着颤抖的肌肉扭曲变形。 我揪着他耳朵把他拎起来:“不揍你,送你们老大去医院。记住,”我拍着他惨白的脸,“医药费找前台报销,但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还敢耍什么手段” 虽然揍了九哥很爽,但他毕竟是来和龙媛谈生意的,我也不好意思把事情做绝。 “不敢不敢!”马仔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知道,他嘴上说着不敢,其实下次还敢干,但我狠话已经放出去了,他下次再做的时候,也会掂量掂量。 我起身,双手插兜,一脚踹开天台的门,缓缓走下楼去。 刚下到二楼,就撞见满头大汗的虾子猛。他黑色衬衫后背全湿透了,显然找了我很久。 “杰哥!”他一把抓住我胳膊,“你去哪了?我正到处找你呢。”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处理点私事。” “什么私事,你和兵哥在搞什么?是不是不打算带我们一起玩了?”虾子猛的小眼睛里闪着委屈的光。 我笑着弹了他个脑瓜崩:“不信任你还把极光交给你?” 虾子猛挠了挠头,笑着看着我。 转念一想,我拉住虾子猛说道:“倒是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 虾子猛兴致来了:“你吩咐。” 我掏出那包粉末递过去,“帮我查查这个。” 虾子猛捏着密封袋对着灯光转了转,鼻翼微动:“这就是迷药,学名叫γ-羟基丁酸。吃了能让人意识清醒但身体不听使唤” 我疑惑道:“还有这种好东西?” 虾子猛突然暧昧地挤挤眼,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和兵哥把县城的毒都禁了,那些公子哥们就靠着这种东西“助兴”,男人嘛,无非就为了那两件事。” 我眉头一皱,看来我真的是out了,自从和王兵肃清县城毒网后,没想到又冒出这种下三滥玩意。 还好我及时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封了。”我冷声道,“我不希望场子里有这种东西出现。” 虾子猛立即挺直腰板:“明白!”又凑近小声问:“你明天要去省城,要不要派几个机灵的小弟” “不用。”我打断他,“明天派车来拳馆接我就行。” 走出极光娱乐时,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突然变得无比遥远。霓虹灯下的红男绿女仿佛另一个世界的人。 倒不是我对催情药什么的反感,而是现在的我,正被官方的人给盯着,我可不希望,我们打下来的产业,再被他们拿来做文章。 回到拳馆,老式铁门发出熟悉的吱呀声。 一尘不染的沙袋、摆放整齐的护具,连我当年用过的钢板都洗得雪白挂在架子上。虾子猛确实用心,每周都派人来打扫这个我们起家的地方。 卧室的木板床咯吱作响,我盯着天花板上那道熟悉的裂缝。战友的样貌、兄弟的情谊、张明的枪口、嚣张的九哥无数记忆碎片在黑暗中盘旋。 明天就要去省城了。那里有更凶险的旋涡,更血腥的博弈。 ——那个在边防连单纯热血的少年,早已死在了某个无人知晓的寒夜。 窗外,一弯血月正爬上树梢。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那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车已经停在拳馆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车窗降下,虾子猛的小弟冲我咧嘴一笑:“杰哥,都安排好了。” 我拎着单肩包钻进车厢,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柠檬香。包里只装了两套换洗衣物——在省城,只要有钱什么买不到? 动车北站人流如织。 我刚过安检,就看到候车厅里扎眼的一幕:九哥像个木乃伊似的瘫在候车区的按摩椅上,脸上涂满碘伏,两个马仔正手忙脚乱地给他冰敷。周围十几个黑衣保镖形成人墙,惹得旅客纷纷侧目。 “轻点!你他妈想疼死老子?”九哥的骂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他显然没发现我,毕竟那对肿成桃子的眼睛能不能睁开都是问题。 我嘴角勾起冷笑。 他会出现在这,我并不觉得意外,毕竟昨天的事情暴露,他肯定怕我告诉龙媛,巴不得连夜跑路,不然龙媛知道了,他连县城也出不去。 他可能想着龙媛还能帮他报销回去的车费,只不过,现在,如意算盘全部落空,只能和我一起坐动车。 居然还能坐动车,看来他也并非十恶不赦啊。 倒让我高看了一眼——至少不是个只会叫家长的怂包。 很巧,九哥那帮人吵吵嚷嚷排的正是同一个车次。 虾子猛给我订的是商务座车票,从专用通道优先进了站台。 列车呼啸着穿过晨雾。商务舱里空荡荡只有三两人,乘务员送来的现磨咖啡还冒着热气。 我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 县城离省城有两百多公里,动车很快,一个小时便到了。 刚出车厢,潮湿的热浪混着柴油味扑面而来。省城动车站确实气派,弧形穹顶足有三十米高,玻璃幕墙外林立的摩天大楼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我正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后颈汗毛突然根根竖起——有杀气! “嗖!” 破空声从右后方袭来。我旋身腾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擦着耳廓飞过,“叮”地钉进身后立柱。 针尾还在高频震颤,泛着诡异的蓝光。 我凌空拧腰,右掌带起罡风劈向银针飞来的源头。 “轰”的一声,桥墩表面的广告牌被掌风撕得粉碎。漫天纸屑中,两个身影渐渐清晰。 左边是个铁塔般的巨汉,背心绷在鼓胀的肌肉上。右边栏杆上蹲着个身材有型的男子,鸭舌帽压得很低。 第309章 省城之行 天台上回荡着九哥杀猪般的惨叫。 他的蝴蝶刀早就掉在五米开外,刀身反射着冷月寒光。 这个方才还不可一世的省城装逼大佬,此刻像只煮熟的虾米蜷缩在墙角,名牌西装上沾满血迹和灰尘。 那个纹着蜘蛛网的马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没有下死手,他的呼吸节奏明显过于均匀——这小子在装死。 倒是个聪明人,知道我的怒火只针对九哥。 “别再打龙姐的主意!”我揪着九哥的领子把他提起来,右拳狠狠砸在他鼻梁上。 软骨碎裂的声音伴随着鲜血喷溅在我指节上,温热的触感让我想起边防连的格斗训练。 九哥像滩烂泥般滑落,我抬脚把他钉在墙上,又是一记肘击砸在太阳穴。 这段时间积压的郁结随着每次击打倾泻而出,仿佛每落下一拳,肩上无形的重担就轻了一分。 我还得谢谢这个九哥,心甘情愿地愿意来当我的出气桶。 九哥的嘴里,从一开始的辱骂,渐渐变成了求饶,再到后面,已经说不出话了。 ““我…错…了…小兄弟…给我个面子…放过…我…”九哥的求饶混着血沫从肿胀的嘴唇里挤出,金牙在月光下闪着微弱的光。 曾经梳得油光水亮的大背头现在像团烂海草贴在额头上。 “你算什么东西,我给你面子!” 我掐住他喉咙的手突然松开:“听说你是省城来的?” 九哥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拼命点头,脖子上的金链子哗啦作响。 “巧了,明天我也要去省城。”我凑近他血肉模糊的脸,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和尿骚味,“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听了这话,九哥的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最后一记重拳打在他脖颈上,九哥眼白一翻瘫软下去。 我随即起身,发泄完,心情大好,感觉心中一切的不痛快在此刻都烟消云散了。 我甩了甩手上的血渍,走向那个装死的马仔。 我翻动着他的身体,这马仔一动不动,看来是下定决心要装死到底了。 上下摸索一番后,我终于从他的屁股兜里找到那包粉末,对着月光看了看,收进了口袋。 我假装转身要走,却突然回身一个撩阴腿,一脚踹向这马仔的命根子! “嗷!”马仔条件反射地夹腿后跳,发现露馅后脸色煞白。 “别装了。”我用鞋尖踢了踢他肋部,“再装就把你从这儿扔下去。” 马仔一个激灵弹起来,环顾着四周,发现自己的大哥已经昏迷不醒,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哥饶命!我就是个打工的,你揍了他,就别再揍我了。” 他额头抵着水泥地,后颈的蜘蛛网纹身随着颤抖的肌肉扭曲变形。 我揪着他耳朵把他拎起来:“不揍你,送你们老大去医院。记住,”我拍着他惨白的脸,“医药费找前台报销,但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还敢耍什么手段” 虽然揍了九哥很爽,但他毕竟是来和龙媛谈生意的,我也不好意思把事情做绝。 “不敢不敢!”马仔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知道,他嘴上说着不敢,其实下次还敢干,但我狠话已经放出去了,他下次再做的时候,也会掂量掂量。 我起身,双手插兜,一脚踹开天台的门,缓缓走下楼去。 刚下到二楼,就撞见满头大汗的虾子猛。他黑色衬衫后背全湿透了,显然找了我很久。 “杰哥!”他一把抓住我胳膊,“你去哪了?我正到处找你呢。”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处理点私事。” “什么私事,你和兵哥在搞什么?是不是不打算带我们一起玩了?”虾子猛的小眼睛里闪着委屈的光。 我笑着弹了他个脑瓜崩:“不信任你还把极光交给你?” 虾子猛挠了挠头,笑着看着我。 转念一想,我拉住虾子猛说道:“倒是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 虾子猛兴致来了:“你吩咐。” 我掏出那包粉末递过去,“帮我查查这个。” 虾子猛捏着密封袋对着灯光转了转,鼻翼微动:“这就是迷药,学名叫γ-羟基丁酸。吃了能让人意识清醒但身体不听使唤” 我疑惑道:“还有这种好东西?” 虾子猛突然暧昧地挤挤眼,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和兵哥把县城的毒都禁了,那些公子哥们就靠着这种东西“助兴”,男人嘛,无非就为了那两件事。” 我眉头一皱,看来我真的是out了,自从和王兵肃清县城毒网后,没想到又冒出这种下三滥玩意。 还好我及时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封了。”我冷声道,“我不希望场子里有这种东西出现。” 虾子猛立即挺直腰板:“明白!”又凑近小声问:“你明天要去省城,要不要派几个机灵的小弟” “不用。”我打断他,“明天派车来拳馆接我就行。” 走出极光娱乐时,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突然变得无比遥远。霓虹灯下的红男绿女仿佛另一个世界的人。 倒不是我对催情药什么的反感,而是现在的我,正被官方的人给盯着,我可不希望,我们打下来的产业,再被他们拿来做文章。 回到拳馆,老式铁门发出熟悉的吱呀声。 一尘不染的沙袋、摆放整齐的护具,连我当年用过的钢板都洗得雪白挂在架子上。虾子猛确实用心,每周都派人来打扫这个我们起家的地方。 卧室的木板床咯吱作响,我盯着天花板上那道熟悉的裂缝。战友的样貌、兄弟的情谊、张明的枪口、嚣张的九哥无数记忆碎片在黑暗中盘旋。 明天就要去省城了。那里有更凶险的旋涡,更血腥的博弈。 ——那个在边防连单纯热血的少年,早已死在了某个无人知晓的寒夜。 窗外,一弯血月正爬上树梢。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那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车已经停在拳馆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车窗降下,虾子猛的小弟冲我咧嘴一笑:“杰哥,都安排好了。” 我拎着单肩包钻进车厢,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柠檬香。包里只装了两套换洗衣物——在省城,只要有钱什么买不到? 动车北站人流如织。 我刚过安检,就看到候车厅里扎眼的一幕:九哥像个木乃伊似的瘫在候车区的按摩椅上,脸上涂满碘伏,两个马仔正手忙脚乱地给他冰敷。周围十几个黑衣保镖形成人墙,惹得旅客纷纷侧目。 “轻点!你他妈想疼死老子?”九哥的骂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他显然没发现我,毕竟那对肿成桃子的眼睛能不能睁开都是问题。 我嘴角勾起冷笑。 他会出现在这,我并不觉得意外,毕竟昨天的事情暴露,他肯定怕我告诉龙媛,巴不得连夜跑路,不然龙媛知道了,他连县城也出不去。 他可能想着龙媛还能帮他报销回去的车费,只不过,现在,如意算盘全部落空,只能和我一起坐动车。 居然还能坐动车,看来他也并非十恶不赦啊。 倒让我高看了一眼——至少不是个只会叫家长的怂包。 很巧,九哥那帮人吵吵嚷嚷排的正是同一个车次。 虾子猛给我订的是商务座车票,从专用通道优先进了站台。 列车呼啸着穿过晨雾。商务舱里空荡荡只有三两人,乘务员送来的现磨咖啡还冒着热气。 我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 县城离省城有两百多公里,动车很快,一个小时便到了。 刚出车厢,潮湿的热浪混着柴油味扑面而来。省城动车站确实气派,弧形穹顶足有三十米高,玻璃幕墙外林立的摩天大楼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我正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后颈汗毛突然根根竖起——有杀气! “嗖!” 破空声从右后方袭来。我旋身腾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擦着耳廓飞过,“叮”地钉进身后立柱。 针尾还在高频震颤,泛着诡异的蓝光。 我凌空拧腰,右掌带起罡风劈向银针飞来的源头。 “轰”的一声,桥墩表面的广告牌被掌风撕得粉碎。漫天纸屑中,两个身影渐渐清晰。 左边是个铁塔般的巨汉,背心绷在鼓胀的肌肉上。右边栏杆上蹲着个身材有型的男子,鸭舌帽压得很低。 第310章 物是人非 壮汉朝我挥了挥手,鸭舌帽抬起头,露出他的脸,赫然是一张脸谱。 没错,这两人正是王兵和大头。 我朝两人走了过去,说道:“兵哥,大头,你们怎么来了,我正想说去找你们了。” “啪!” 王兵的手掌重重拍在我背上,一转头,脸上的脸谱已经消失不见,他咧嘴一笑:“臭小子,终于回来了。” 大头露出那张憨厚的圆脸,他挠了挠寸头,:“阿杰,兵哥天没亮就拉着我来蹲点,说要给你个''惊喜''。” “惊是够惊了。”我揉着耳朵,那根银针擦过的皮肤还在发烫,“要是慢半拍,这会儿该在救护车上了。” 王兵从兜里摸出包软烟,弹出一根叼在嘴里:“要是能伤到你,你就不算半个高手了。” 打火机的火苗映亮他下巴上的胡茬,我注意到他右手虎口新增了道狰狞的伤疤。 我们正说笑着,身后突然传来骂骂咧咧的动静。 转头就见九哥被马仔们搀着一瘸一拐地走来,活像只被拔了毛的火鸡。 他肿成猪头的脸上还留着我的拳印,西装裤裆处有一片可疑的深色水渍。 我三言两语把昨晚的事说了。王兵抽烟的动作突然顿住,烟头在指间捏得变形。 “我的女人也敢动?”他声音轻得可怕,眼底却掀起风暴。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松——看来龙媛没白等。 我们默契地放慢脚步。 九哥那帮人骂咧咧地拐向地下停车场,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格外清晰。 清晨的车库安静得诡异,只有几盏惨白的顶灯滋滋作响。 王兵突然加速,脚步踏地声像催命的鼓点。 “砰!”他一脚踹在九哥屁股上,那肥硕的身躯直接扑进一辆宝马的车尾,警报器顿时尖啸起来。 “操!谁他妈——”九哥扭头看见我们,金鱼似的肿眼里闪过惊恐,“又是你?!这、这里可是省城!”他色厉内荏地往马仔身后缩。 王兵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露出小臂:“听说,你想给我女朋友下药?”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 九哥的喉结上下滚动:“你女朋友谁啊……” 话音未落,王兵已经揪住他领带,照面就是一拳! “你会明白的!” 鼻血喷溅在宝马车上。 几个马仔刚要上前,我和大头如猛虎入羊群。 我侧身避开拳头,一掌狠狠拍在对方肝区;大头更狠,一记拳直接打晕了两个马仔。不到十秒,地上就躺满了呻吟的躯体。 王兵把九哥拖到监控死角,拳头像雨点般落下。 车库回荡着令人牙酸的击打声和九哥逐渐微弱的求饶。 最后那记鞭腿抽在脸上时,九哥像破布娃娃般滚出三米远,撞翻了一排隔离墩。 “舒服了。”王兵甩了甩手上的血,点燃那支皱巴巴的烟。他吐出的烟圈在顶灯下变成灰蓝色的漩涡,就像我们纠缠不清的命运。 大头蹲下去探了探九哥鼻息:“还活着。”他熟练地扒开九哥眼皮检查瞳孔,“不过脑震荡跑不了。” 我踢了踢地上昏迷的马仔:“兵哥,你们在省城住哪?” “等下再说。”王兵把烟头弹进排水沟,火星在黑暗中划出猩红的弧线,“今天先带你见识见识省城的夜生活。” 我们踏着满地的血渍和碎牙走向出口,身后此起彼伏的呻吟声渐渐远去。 晨光从车库入口斜射进来,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三柄出鞘的刀。 省城的高楼在车窗外流淌成河。王兵开着那辆改装过的吉普,带我在城市脉络中穿行。 金融中心的玻璃幕墙折射着冷光,购物广场的巨屏播放着香水广告,穿着超短裙的模特在像素雨中扭动腰肢。 “怎么样?比县城气派?”王兵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夹着烟伸出窗外。 我望着高架桥下如蚁群般蠕动的车流,突然想起边防连的星空。那里的星星比这里的路灯还要密集,却不会让人感到窒息。 王兵带着我在省城里玩了一天,也让我对这座陌生的城市有了几分熟悉。 凌晨两点,吉普拐进一条幽深的小巷。两侧的老式骑楼投下锯齿状的阴影,车轮碾过积水坑,溅起的水花惊跑了翻垃圾桶的野猫。 “到了。”王兵踩下刹车,轮胎摩擦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我抬头看向面前的建筑——一栋朱漆剥落的二层小楼,门楣上挂着“梅花剧院”的匾额。 褪色的海报上,花旦的妆容已经晕染成模糊的色块。 “兵哥,”我揉了揉眼睛,“大半夜的来看什么戏?” 王兵已经跳下车,钥匙圈在指尖转得哗啦响:“看个屁,老子住这儿。” 大头默默地跟在后面,月光照在他发红的耳根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此刻窘迫得像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 戏院后门的铁锁锈迹斑斑。 王兵踹了两脚才踹开,陈年的灰尘混着霉味扑面而来。 我们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爬上阁楼,月光从破损的瓦片间漏下来,照亮满屋子的戏服——蟒袍、靠旗、水袖像一群吊死的幽灵悬在横梁上。 “喏,你的床。”王兵踢开一堆皱巴巴的戏本,露出下面用化妆箱拼成的“床铺”。他自己则直接躺在了布满灰尘的戏台上,顺手扯过一件绣着金凤的帔当被子。 大头已经熟练地蜷进角落,那里堆着几个充当枕头的绣墩,他脱下外套盖在身上。 我拎起一件散发着樟脑味的戏服,抖落出几只干瘪的蟑螂尸体。王兵在戏台那边发出轻微的鼾声,大头也开始磨牙。 躺在硌背的化妆箱上,我盯着屋顶漏光的破洞。 一只壁虎正沿着椽子爬行,它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像极了我们这些在夹缝中求生的蝼蚁。 我是真没想到王兵在省城居然过得如此的不容易。 隔天,晨光透过戏院的雕花窗棂斜射进来,我在一片“咿咿呀呀”的吊嗓声中醒来。 阁楼下的戏台上,王兵正被一群穿练功服的人围着。 看着王兵这个师兄,那个师姐的叫着。 我揉了揉眼睛,差点以为在做梦——这还是那个我认识的王兵吗? “醒啦?”王兵抬头看见我,顺手接过一位姑娘递来的毛巾抹了把脸。 “这是我师父,也是这戏院的院长,老陈的结拜兄弟。”他指了指一位穿着复古的中年人,又指向马尾姑娘,“这是肖雨,我师姐。” 肖雨冲我甜甜一笑,脸颊浮现两个酒窝。她手腕上系着的银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让我想起边藏区的羚羊。 等戏班开始练功后,王兵带我蹲在戏院后门的石阶上抽烟。 晨雾中的巷子飘着豆浆油条的香气,他讲述着他在省城的经历。 “那杀李元彪的抓到了吗?” “还在查,我也在等,”王兵狠狠碾灭烟头,“我现在还是''弑主''的叛徒,道上没人敢收。” 他苦笑着指了指身后的戏院,“多亏遇到了肖院长,还能有个落脚地。” 我想起阁楼那些被汗渍浸黄的戏本,突然明白他眼角的皱纹从何而来。 “兵哥,我想去趟蜀大。”我望着巷口飞过的麻雀。 王兵露出促狭的笑:“想弟妹了?” 没错,黄文菲考进了蜀城大学,提前批的教育专业。 王兵开车将我送到了蜀城大学,下了车,王兵对我说道:“结束了,让我来接你。” 我点了点头,走进了蜀大。 蜀大的正门像座拱桥横跨在银杏大道上,汉白玉校碑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不知比县一中的大门大了多少倍。 我站在校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大学生,欢笑声惊飞了草坪上的白鸽。 我想,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我应该也会是其中的一个,在这里度过我四年的大学时光。 第310章 物是人非 壮汉朝我挥了挥手,鸭舌帽抬起头,露出他的脸,赫然是一张脸谱。 没错,这两人正是王兵和大头。 我朝两人走了过去,说道:“兵哥,大头,你们怎么来了,我正想说去找你们了。” “啪!” 王兵的手掌重重拍在我背上,一转头,脸上的脸谱已经消失不见,他咧嘴一笑:“臭小子,终于回来了。” 大头露出那张憨厚的圆脸,他挠了挠寸头,:“阿杰,兵哥天没亮就拉着我来蹲点,说要给你个''惊喜''。” “惊是够惊了。”我揉着耳朵,那根银针擦过的皮肤还在发烫,“要是慢半拍,这会儿该在救护车上了。” 王兵从兜里摸出包软烟,弹出一根叼在嘴里:“要是能伤到你,你就不算半个高手了。” 打火机的火苗映亮他下巴上的胡茬,我注意到他右手虎口新增了道狰狞的伤疤。 我们正说笑着,身后突然传来骂骂咧咧的动静。 转头就见九哥被马仔们搀着一瘸一拐地走来,活像只被拔了毛的火鸡。 他肿成猪头的脸上还留着我的拳印,西装裤裆处有一片可疑的深色水渍。 我三言两语把昨晚的事说了。王兵抽烟的动作突然顿住,烟头在指间捏得变形。 “我的女人也敢动?”他声音轻得可怕,眼底却掀起风暴。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松——看来龙媛没白等。 我们默契地放慢脚步。 九哥那帮人骂咧咧地拐向地下停车场,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格外清晰。 清晨的车库安静得诡异,只有几盏惨白的顶灯滋滋作响。 王兵突然加速,脚步踏地声像催命的鼓点。 “砰!”他一脚踹在九哥屁股上,那肥硕的身躯直接扑进一辆宝马的车尾,警报器顿时尖啸起来。 “操!谁他妈——”九哥扭头看见我们,金鱼似的肿眼里闪过惊恐,“又是你?!这、这里可是省城!”他色厉内荏地往马仔身后缩。 王兵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露出小臂:“听说,你想给我女朋友下药?”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 九哥的喉结上下滚动:“你女朋友谁啊……” 话音未落,王兵已经揪住他领带,照面就是一拳! “你会明白的!” 鼻血喷溅在宝马车上。 几个马仔刚要上前,我和大头如猛虎入羊群。 我侧身避开拳头,一掌狠狠拍在对方肝区;大头更狠,一记拳直接打晕了两个马仔。不到十秒,地上就躺满了呻吟的躯体。 王兵把九哥拖到监控死角,拳头像雨点般落下。 车库回荡着令人牙酸的击打声和九哥逐渐微弱的求饶。 最后那记鞭腿抽在脸上时,九哥像破布娃娃般滚出三米远,撞翻了一排隔离墩。 “舒服了。”王兵甩了甩手上的血,点燃那支皱巴巴的烟。他吐出的烟圈在顶灯下变成灰蓝色的漩涡,就像我们纠缠不清的命运。 大头蹲下去探了探九哥鼻息:“还活着。”他熟练地扒开九哥眼皮检查瞳孔,“不过脑震荡跑不了。” 我踢了踢地上昏迷的马仔:“兵哥,你们在省城住哪?” “等下再说。”王兵把烟头弹进排水沟,火星在黑暗中划出猩红的弧线,“今天先带你见识见识省城的夜生活。” 我们踏着满地的血渍和碎牙走向出口,身后此起彼伏的呻吟声渐渐远去。 晨光从车库入口斜射进来,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三柄出鞘的刀。 省城的高楼在车窗外流淌成河。王兵开着那辆改装过的吉普,带我在城市脉络中穿行。 金融中心的玻璃幕墙折射着冷光,购物广场的巨屏播放着香水广告,穿着超短裙的模特在像素雨中扭动腰肢。 “怎么样?比县城气派?”王兵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夹着烟伸出窗外。 我望着高架桥下如蚁群般蠕动的车流,突然想起边防连的星空。那里的星星比这里的路灯还要密集,却不会让人感到窒息。 王兵带着我在省城里玩了一天,也让我对这座陌生的城市有了几分熟悉。 凌晨两点,吉普拐进一条幽深的小巷。两侧的老式骑楼投下锯齿状的阴影,车轮碾过积水坑,溅起的水花惊跑了翻垃圾桶的野猫。 “到了。”王兵踩下刹车,轮胎摩擦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我抬头看向面前的建筑——一栋朱漆剥落的二层小楼,门楣上挂着“梅花剧院”的匾额。 褪色的海报上,花旦的妆容已经晕染成模糊的色块。 “兵哥,”我揉了揉眼睛,“大半夜的来看什么戏?” 王兵已经跳下车,钥匙圈在指尖转得哗啦响:“看个屁,老子住这儿。” 大头默默地跟在后面,月光照在他发红的耳根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此刻窘迫得像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 戏院后门的铁锁锈迹斑斑。 王兵踹了两脚才踹开,陈年的灰尘混着霉味扑面而来。 我们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爬上阁楼,月光从破损的瓦片间漏下来,照亮满屋子的戏服——蟒袍、靠旗、水袖像一群吊死的幽灵悬在横梁上。 “喏,你的床。”王兵踢开一堆皱巴巴的戏本,露出下面用化妆箱拼成的“床铺”。他自己则直接躺在了布满灰尘的戏台上,顺手扯过一件绣着金凤的帔当被子。 大头已经熟练地蜷进角落,那里堆着几个充当枕头的绣墩,他脱下外套盖在身上。 我拎起一件散发着樟脑味的戏服,抖落出几只干瘪的蟑螂尸体。王兵在戏台那边发出轻微的鼾声,大头也开始磨牙。 躺在硌背的化妆箱上,我盯着屋顶漏光的破洞。 一只壁虎正沿着椽子爬行,它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像极了我们这些在夹缝中求生的蝼蚁。 我是真没想到王兵在省城居然过得如此的不容易。 隔天,晨光透过戏院的雕花窗棂斜射进来,我在一片“咿咿呀呀”的吊嗓声中醒来。 阁楼下的戏台上,王兵正被一群穿练功服的人围着。 看着王兵这个师兄,那个师姐的叫着。 我揉了揉眼睛,差点以为在做梦——这还是那个我认识的王兵吗? “醒啦?”王兵抬头看见我,顺手接过一位姑娘递来的毛巾抹了把脸。 “这是我师父,也是这戏院的院长,老陈的结拜兄弟。”他指了指一位穿着复古的中年人,又指向马尾姑娘,“这是肖雨,我师姐。” 肖雨冲我甜甜一笑,脸颊浮现两个酒窝。她手腕上系着的银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让我想起边藏区的羚羊。 等戏班开始练功后,王兵带我蹲在戏院后门的石阶上抽烟。 晨雾中的巷子飘着豆浆油条的香气,他讲述着他在省城的经历。 “那杀李元彪的抓到了吗?” “还在查,我也在等,”王兵狠狠碾灭烟头,“我现在还是''弑主''的叛徒,道上没人敢收。” 他苦笑着指了指身后的戏院,“多亏遇到了肖院长,还能有个落脚地。” 我想起阁楼那些被汗渍浸黄的戏本,突然明白他眼角的皱纹从何而来。 “兵哥,我想去趟蜀大。”我望着巷口飞过的麻雀。 王兵露出促狭的笑:“想弟妹了?” 没错,黄文菲考进了蜀城大学,提前批的教育专业。 王兵开车将我送到了蜀城大学,下了车,王兵对我说道:“结束了,让我来接你。” 我点了点头,走进了蜀大。 蜀大的正门像座拱桥横跨在银杏大道上,汉白玉校碑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不知比县一中的大门大了多少倍。 我站在校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大学生,欢笑声惊飞了草坪上的白鸽。 我想,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我应该也会是其中的一个,在这里度过我四年的大学时光。 第311章 六联帮 我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的拇指悬在拨号键上方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拨打了黄文菲的电话。 “嘟——嘟——” “喂?”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些许电流的杂音,“阿杰?你回来了?” 我靠在教学楼前的银杏树下,一片金黄的叶子正好飘落在肩头:“嗯,我回来了,你在干嘛呢?” 电话那头传来翻动书页的沙沙声,还有教授用麦克风讲课的回音。 “我在上课呢”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把手机藏在了课桌下面,却掩不住语气里的雀跃。 我抬头望着教学楼明亮的玻璃窗,隐约能看到教室里晃动的人影:“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才没有!”她急急地反驳,又立刻压低声音,“大学很自由的。” 背景音里传来椅子挪动的声响,似乎她正偷偷溜出教室。 知道了她在上课,我也知道她的专业,我快步地走向了人文与教育学院。 二楼的拐角处,我猛地刹住脚步。 那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阳光透过她白衬衫的轮廓,在地砖上投下一道纤长的剪影。 她比记忆中更瘦了。 天蓝色的牛仔裤有些发白,挽起的袖口露出纤细的手腕,发尾用一根朴素的橡皮筋扎着,随着她张望的动作轻轻晃动。 那部老旧的手机被她紧紧攥在胸前,屏幕还亮着我刚才的来电显示。 时间仿佛被拉回四年前,在县一中,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阿杰?”她突然转向我的方向。 我慌忙退后两步,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瓷砖墙。心跳声大得几乎要震碎耳膜,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 “你在省城吗?” “没有啊,我在县城呢。”我对着手机撒谎,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发颤,“有空再去找你玩。” 电话那头传来她轻轻的“嗯”,像片羽毛落在心上。 透过墙角的反光镜,我看见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当她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后,我才敢走出来。走廊上还留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混合着粉笔灰的味道。 我不敢同她相认,毕竟我们俩现在身份悬殊,我叹了口气,本来答应她,要和她一起考进蜀大的。 没想到,我还是食言了,以至于我现在没脸见她。 楼下的梧桐叶飘落在肩头,我抬手拂去时,才发现手背上沾了一滴温热的水渍。 手机在裤袋里突然震动,我掏出来一看,是张明发来的信息,依旧是那种简洁到近乎冷漠的风格: “蜀大对面,商业楼,2016。” 我下意识环顾四周,看来我的每一步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走出蜀大校门,穿过马路,对面那栋灰蓝色的商业楼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乘电梯上到二楼,2016室的磨砂玻璃门上贴着“远景咨询”的logo。 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一位扎着高马尾的年轻女性,她戴着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快速打量着我。 这间临时租用的工作室简陋得近乎刻意:一张可以坐八人的长办公桌,几把廉价转椅,角落里孤零零地立着一块白板,上面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马克笔痕迹。 我拖开椅子坐下,从兜里摸出香烟点燃,青灰色的烟雾在空气中蜿蜒上升。 那位开门的女士被呛得轻咳两声,皱眉往后退了半步。 “少杰,给你介绍一下。”张明的声音从右侧传来,“这位是这次专项行动的组长,康队。” 我顺着他的示意看去,办公桌尽头坐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人,花白的鬓角梳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鹰。 我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这位是小高,组里的技术员。”张明指向身旁的年轻人。 小高约莫二十七八岁,板寸头,小麦色皮肤,冲我露出灿烂的笑容:“你好。” “那位小姐姐是陆恬。”张明又指向开门的女士。 陆恬此时正端着一次性水杯走过来,杯口还冒着热气。 我把烟灰轻轻一弹,看着灰白的烟灰飘落在清澈的水中慢慢沉底。 陆恬瞪大眼睛,端着杯子的手指微微发抖,张明在一旁干笑两声打圆场。 我全程冷眼。 他们四人都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活脱脱一副商务精英的模样。 这种刻意为之的普通,反而透露出某种专业性的伪装。 康队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指关节处有几道明显的疤痕:“小高,给小杨同志介绍一下基本情况。” 小高立即起身,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照片和资料,熟练地在白板上布置起来。 我深吸一口烟,眯起眼睛看着逐渐成型的组织结构图。 “六联帮,”小高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他用力拍打白板顶端那张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照片,“目前省城势力最大的地下组织。这位就是现任坐馆,陈绍,道上尊称''陈公''。” 照片里的男人正在剪彩,笑容儒雅得像个大学教授。 在他照片下方延伸出两条分支,分别是一男一女的照片。 “陈绍膝下一子一女,”小高的激光笔点在年轻男子的照片上,“长子陈世邦,28岁,表面身份是盛天集团市场部副总监。” 光束移到旁边的女生照片,“小女儿陈世柠,20岁,蜀城大学大一的学生。两人都被保护得很好,目前没有直接参与社团事务的证据。” 激光笔在白板上划出一个大圈:“陈家本就是省城的大家族之一,但也并非一家独大。省城地下势力原本是七雄割据的局面——”小高又贴上六张风格各异的照片,“这六个帮派,每个都曾与陈家平分秋色。” “有意思的是,”小高推了推眼镜,“两年前开始,这六个帮派突然与陈家化敌为友,组成了现在的六联帮。我们怀疑这背后有境外组织''鸦''的运作痕迹。” 随着他的讲解,白板上逐渐形成一个金字塔结构:最顶端是陈绍,下方分出六个分支,每个分支都标注着不同的堂口名称。 “合并后的架构是这样的:”小高清了清嗓子,“陈家为总舵,下设六个堂口,分别以忠、孝、仁、义、礼、智命名。” 他依次指向每个堂口: “忠字堂,前身麻柳堂。”一张码头仓库的照片被贴上,“掌控江上游所有走私渠道,据说连海关都有他们的人。” “孝字堂,前身椒虎帮。”这次是几个纹身大汉的训练照片,“主要负责围事,帮众出了名的能打。” “仁字堂,前身铁秤盟。”照片换成一家装修豪华的典当行,“表面做典当生意,实则是高利贷和洗钱。” “义字堂,前身蓑衣社。”几张老匠人编织蓑衣的特写,“成员多是东郊蓑衣匠,负责提供制作各式各样的武器。” “礼字堂,前身幺鸡会。”贴上的是一张地下赌场偷拍照,“控制着全省八成以上的地下赌场” “智字堂,前身灰蛾组。”最后是几张站街女郎的特写,她们胸前都别着银蛾胸针,“色情产业龙头,多是皮条客,街上看到别银蛾胸针的,就是他们的人。” 小高讲解完毕,康队接过话题:“面对这种帮众上万、架构严密的大型社团,正面强攻不利采取,应当智取,最好能从内部瓦解打压。” 他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六联帮正在筹备上市,成立了六联集团有限公司,计划明年在港区挂牌。” 第311章 六联帮 我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的拇指悬在拨号键上方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拨打了黄文菲的电话。 “嘟——嘟——” “喂?”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些许电流的杂音,“阿杰?你回来了?” 我靠在教学楼前的银杏树下,一片金黄的叶子正好飘落在肩头:“嗯,我回来了,你在干嘛呢?” 电话那头传来翻动书页的沙沙声,还有教授用麦克风讲课的回音。 “我在上课呢”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把手机藏在了课桌下面,却掩不住语气里的雀跃。 我抬头望着教学楼明亮的玻璃窗,隐约能看到教室里晃动的人影:“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才没有!”她急急地反驳,又立刻压低声音,“大学很自由的。” 背景音里传来椅子挪动的声响,似乎她正偷偷溜出教室。 知道了她在上课,我也知道她的专业,我快步地走向了人文与教育学院。 二楼的拐角处,我猛地刹住脚步。 那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阳光透过她白衬衫的轮廓,在地砖上投下一道纤长的剪影。 她比记忆中更瘦了。 天蓝色的牛仔裤有些发白,挽起的袖口露出纤细的手腕,发尾用一根朴素的橡皮筋扎着,随着她张望的动作轻轻晃动。 那部老旧的手机被她紧紧攥在胸前,屏幕还亮着我刚才的来电显示。 时间仿佛被拉回四年前,在县一中,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阿杰?”她突然转向我的方向。 我慌忙退后两步,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瓷砖墙。心跳声大得几乎要震碎耳膜,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 “你在省城吗?” “没有啊,我在县城呢。”我对着手机撒谎,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发颤,“有空再去找你玩。” 电话那头传来她轻轻的“嗯”,像片羽毛落在心上。 透过墙角的反光镜,我看见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当她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后,我才敢走出来。走廊上还留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混合着粉笔灰的味道。 我不敢同她相认,毕竟我们俩现在身份悬殊,我叹了口气,本来答应她,要和她一起考进蜀大的。 没想到,我还是食言了,以至于我现在没脸见她。 楼下的梧桐叶飘落在肩头,我抬手拂去时,才发现手背上沾了一滴温热的水渍。 手机在裤袋里突然震动,我掏出来一看,是张明发来的信息,依旧是那种简洁到近乎冷漠的风格: “蜀大对面,商业楼,2016。” 我下意识环顾四周,看来我的每一步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走出蜀大校门,穿过马路,对面那栋灰蓝色的商业楼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乘电梯上到二楼,2016室的磨砂玻璃门上贴着“远景咨询”的logo。 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一位扎着高马尾的年轻女性,她戴着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快速打量着我。 这间临时租用的工作室简陋得近乎刻意:一张可以坐八人的长办公桌,几把廉价转椅,角落里孤零零地立着一块白板,上面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马克笔痕迹。 我拖开椅子坐下,从兜里摸出香烟点燃,青灰色的烟雾在空气中蜿蜒上升。 那位开门的女士被呛得轻咳两声,皱眉往后退了半步。 “少杰,给你介绍一下。”张明的声音从右侧传来,“这位是这次专项行动的组长,康队。” 我顺着他的示意看去,办公桌尽头坐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人,花白的鬓角梳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鹰。 我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这位是小高,组里的技术员。”张明指向身旁的年轻人。 小高约莫二十七八岁,板寸头,小麦色皮肤,冲我露出灿烂的笑容:“你好。” “那位小姐姐是陆恬。”张明又指向开门的女士。 陆恬此时正端着一次性水杯走过来,杯口还冒着热气。 我把烟灰轻轻一弹,看着灰白的烟灰飘落在清澈的水中慢慢沉底。 陆恬瞪大眼睛,端着杯子的手指微微发抖,张明在一旁干笑两声打圆场。 我全程冷眼。 他们四人都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活脱脱一副商务精英的模样。 这种刻意为之的普通,反而透露出某种专业性的伪装。 康队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指关节处有几道明显的疤痕:“小高,给小杨同志介绍一下基本情况。” 小高立即起身,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照片和资料,熟练地在白板上布置起来。 我深吸一口烟,眯起眼睛看着逐渐成型的组织结构图。 “六联帮,”小高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他用力拍打白板顶端那张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照片,“目前省城势力最大的地下组织。这位就是现任坐馆,陈绍,道上尊称''陈公''。” 照片里的男人正在剪彩,笑容儒雅得像个大学教授。 在他照片下方延伸出两条分支,分别是一男一女的照片。 “陈绍膝下一子一女,”小高的激光笔点在年轻男子的照片上,“长子陈世邦,28岁,表面身份是盛天集团市场部副总监。” 光束移到旁边的女生照片,“小女儿陈世柠,20岁,蜀城大学大一的学生。两人都被保护得很好,目前没有直接参与社团事务的证据。” 激光笔在白板上划出一个大圈:“陈家本就是省城的大家族之一,但也并非一家独大。省城地下势力原本是七雄割据的局面——”小高又贴上六张风格各异的照片,“这六个帮派,每个都曾与陈家平分秋色。” “有意思的是,”小高推了推眼镜,“两年前开始,这六个帮派突然与陈家化敌为友,组成了现在的六联帮。我们怀疑这背后有境外组织''鸦''的运作痕迹。” 随着他的讲解,白板上逐渐形成一个金字塔结构:最顶端是陈绍,下方分出六个分支,每个分支都标注着不同的堂口名称。 “合并后的架构是这样的:”小高清了清嗓子,“陈家为总舵,下设六个堂口,分别以忠、孝、仁、义、礼、智命名。” 他依次指向每个堂口: “忠字堂,前身麻柳堂。”一张码头仓库的照片被贴上,“掌控江上游所有走私渠道,据说连海关都有他们的人。” “孝字堂,前身椒虎帮。”这次是几个纹身大汉的训练照片,“主要负责围事,帮众出了名的能打。” “仁字堂,前身铁秤盟。”照片换成一家装修豪华的典当行,“表面做典当生意,实则是高利贷和洗钱。” “义字堂,前身蓑衣社。”几张老匠人编织蓑衣的特写,“成员多是东郊蓑衣匠,负责提供制作各式各样的武器。” “礼字堂,前身幺鸡会。”贴上的是一张地下赌场偷拍照,“控制着全省八成以上的地下赌场” “智字堂,前身灰蛾组。”最后是几张站街女郎的特写,她们胸前都别着银蛾胸针,“色情产业龙头,多是皮条客,街上看到别银蛾胸针的,就是他们的人。” 小高讲解完毕,康队接过话题:“面对这种帮众上万、架构严密的大型社团,正面强攻不利采取,应当智取,最好能从内部瓦解打压。” 他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六联帮正在筹备上市,成立了六联集团有限公司,计划明年在港区挂牌。” 第312章 纸上谈兵 张明补充道:“最棘手的是,我们查到六联帮名下没有任何开药房的迹象,但省城市面上确有大量的嗨丸出现。更可怕的是,我们怀疑''鸦''组织可能通过六联帮建立了新的贩运网络。” 康队锐利的目光直视着我:“小杨同志,听说你也有社团背景?对付这些人,你应该比我们更游刃有余。”他顿了顿,“希望我们能精诚合作,把''鸦''的触角彻底斩断。” 我将烟头按灭在纸杯里,看着最后一缕青烟消散:“什么社团背景,不过是年少无知瞎混罢了。” 康队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我理解你的顾虑。这次行动确实危险,但我以个人名义保证,会最大限度确保你的安全。” “最大限度?”我玩味地重复这个词。 康队的眼神骤然变得锋利如刀。 我长叹一口气:“既然来了,我就没打算反悔。不过”我直视康队的眼睛,“我也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一个戴乌鸦面具的职业杀手。”我翘着二郎腿,意味深长地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可能和''鸦''有关。” 康队站起身,向我伸出手:“我们会全力追查。” 我也站起来,握住那只布满老茧的手。康队的手掌温暖干燥,却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我说。 “合作愉快。”康队回应道,镜片后的眼睛深不见底。 陆恬突然伸手拉住我的衣袖,指尖微微发凉:“小杨,我们研究过了,接下来会安排你打入六联帮内部。” 我重新坐回那把咯吱作响的转椅,挑眉问道:“哦?怎么个安排法?” 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首先,我们会安排一伙人绑架陈世柠,然后你再以偶遇的方式英雄救美。这样一来,你就能通过她的关系顺利进入六联帮。” 她边说边在白板上画出一个拙劣的流程图,箭头歪歪扭扭地指向“成功潜入”几个大字。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椅子腿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这个动作让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抬起头,小高甚至下意识摸向了后腰——那里肯定别着枪。 “陆姐姐,”我故意拖长声调,手指点了点太阳穴,“您这方案是刑侦剧看多了,这么老掉牙的剧本,你敢编我都不敢演。” 陆恬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一脸茫然地眨着眼睛:“这这有什么问题吗?” “首先,”我掰着手指数,“陈世柠作为陈绍的女儿,每天出入肯定有保镖,你们上哪找能绑她的悍匪?”我的目光扫过小高瘦弱的身板和康队微微发福的肚子,“靠你们几个?” 张明尴尬地咳嗽一声,手指无意识地转着转椅。 “其次,”我继续道,从陆恬手中抽走那份计划书,“就算真绑成了,我一个路人凭什么能单枪匹马从绑匪手里救人?” 纸张在我手中哗啦作响,上面甚至还有手绘的路线图,幼稚得像小学生作业。 陆恬的嘴唇开始发抖,精心涂好的口红被咬出一道白痕。 “最后,”我把计划书拍在桌上,“陈绍费尽心思让他女儿远离社团,你们觉得救个人就能让我进六联帮核心?”我冷笑一声。 办公室陷入死寂。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突然变得异常刺耳。陆恬的眼圈开始发红,手里那支昂贵的钢笔“啪嗒”掉在地上。 康队突然笑出声,他摘掉眼镜擦了擦:“小陆啊,我早说过你们的方案太书生气。” 他转向我时,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小杨同志有什么高见?” “高见谈不上。”我重新坐下,从兜里摸出包皱巴巴的烟,“但至少纸上谈兵,不确定因素太多了。”烟盒在王兵昨晚给我的打火机上磕了磕,“给我两周,我自己想办法。” 陆恬突然站起来,椅子翻倒发出巨响:“这不符合程序!我们需要全程监控” “然后让陈绍发现他女儿被警方盯上?”我吐出的烟圈飘向她惨白的脸,“陆警官,您脖子上这窃听器,连我这种外行都看得出来。” 她的手指立刻捂住锁骨处那个伪装成项链坠的装置,指甲油已经剥落了大半。 最终是康队拍板:“按小杨说的办,我相信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他递给我一部老式诺基亚,“单线联系,每周五下午三点开机,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们尽量做到满足。” 走出办公室时,我听见陆恬带着哭腔的质问:“头儿,你怎么能相信一个混混” 玻璃门关上前,康队的回答飘进我的耳朵:“看人不能看表面…别忘了…他还是个兵…” 走出商业楼,午后的阳光如倾泻的熔金,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我下意识地眯起眼睛,摸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过去。 “兵哥,我这边完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含糊的“嗯”,像是刚从睡梦中被拽出来。 我没再多说,直接掐断了通话。 不到九分钟,一辆熟悉的黑色吉普便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到我面前停下。车轮压过路面,没有扬起一丝尘土。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王兵那张仿佛永远睡不醒的脸。 他嘴角叼着半截烟,眯缝着眼睛打量我:“呦,阿杰,谈完恋爱了?”语气里带着他特有的、懒洋洋的调侃。 我伸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老旧铰链发出轻微的呻吟,坐进车里时,皮质座椅摩擦着衣物,发出沙沙的声响。 “少贫了兵哥,”我系上安全带,目视前方,“正眼都没瞧见。” 王兵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弹了弹烟灰:“怎么了?弟妹不在学校?” “在。”我简短地回答,喉咙有些发干,“只是我没脸见而已。” 停顿了一下,我转过头看他:“兵哥,你敢回去见龙姐吗?” 王兵嗤笑一声,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敢啊,怎么不敢?” “那我输给你了。”我靠回椅背,语气里带着自嘲,“你住个破戏院,混得这么差,还敢回去,也不怕被人家笑话。要换成是我,我都跳楼自杀了。” 突然,王兵伸出手,用力地揉我的脑袋,把我头揉得晕晕的。 “你小子说谁呢!”他笑骂着,手上的力道却没减,“只是暂时这样,暂时,懂吗?老子迟早翻身给你看。” 窗外,一只乌鸦落在戏院的匾额上,血红的眼睛透过玻璃与我对视。 它歪了歪头,突然发出沙哑的鸣叫,像是某种不祥的预言。 第312章 纸上谈兵 张明补充道:“最棘手的是,我们查到六联帮名下没有任何开药房的迹象,但省城市面上确有大量的嗨丸出现。更可怕的是,我们怀疑''鸦''组织可能通过六联帮建立了新的贩运网络。” 康队锐利的目光直视着我:“小杨同志,听说你也有社团背景?对付这些人,你应该比我们更游刃有余。”他顿了顿,“希望我们能精诚合作,把''鸦''的触角彻底斩断。” 我将烟头按灭在纸杯里,看着最后一缕青烟消散:“什么社团背景,不过是年少无知瞎混罢了。” 康队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我理解你的顾虑。这次行动确实危险,但我以个人名义保证,会最大限度确保你的安全。” “最大限度?”我玩味地重复这个词。 康队的眼神骤然变得锋利如刀。 我长叹一口气:“既然来了,我就没打算反悔。不过”我直视康队的眼睛,“我也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一个戴乌鸦面具的职业杀手。”我翘着二郎腿,意味深长地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可能和''鸦''有关。” 康队站起身,向我伸出手:“我们会全力追查。” 我也站起来,握住那只布满老茧的手。康队的手掌温暖干燥,却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我说。 “合作愉快。”康队回应道,镜片后的眼睛深不见底。 陆恬突然伸手拉住我的衣袖,指尖微微发凉:“小杨,我们研究过了,接下来会安排你打入六联帮内部。” 我重新坐回那把咯吱作响的转椅,挑眉问道:“哦?怎么个安排法?” 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首先,我们会安排一伙人绑架陈世柠,然后你再以偶遇的方式英雄救美。这样一来,你就能通过她的关系顺利进入六联帮。” 她边说边在白板上画出一个拙劣的流程图,箭头歪歪扭扭地指向“成功潜入”几个大字。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椅子腿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这个动作让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抬起头,小高甚至下意识摸向了后腰——那里肯定别着枪。 “陆姐姐,”我故意拖长声调,手指点了点太阳穴,“您这方案是刑侦剧看多了,这么老掉牙的剧本,你敢编我都不敢演。” 陆恬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一脸茫然地眨着眼睛:“这这有什么问题吗?” “首先,”我掰着手指数,“陈世柠作为陈绍的女儿,每天出入肯定有保镖,你们上哪找能绑她的悍匪?”我的目光扫过小高瘦弱的身板和康队微微发福的肚子,“靠你们几个?” 张明尴尬地咳嗽一声,手指无意识地转着转椅。 “其次,”我继续道,从陆恬手中抽走那份计划书,“就算真绑成了,我一个路人凭什么能单枪匹马从绑匪手里救人?” 纸张在我手中哗啦作响,上面甚至还有手绘的路线图,幼稚得像小学生作业。 陆恬的嘴唇开始发抖,精心涂好的口红被咬出一道白痕。 “最后,”我把计划书拍在桌上,“陈绍费尽心思让他女儿远离社团,你们觉得救个人就能让我进六联帮核心?”我冷笑一声。 办公室陷入死寂。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突然变得异常刺耳。陆恬的眼圈开始发红,手里那支昂贵的钢笔“啪嗒”掉在地上。 康队突然笑出声,他摘掉眼镜擦了擦:“小陆啊,我早说过你们的方案太书生气。” 他转向我时,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小杨同志有什么高见?” “高见谈不上。”我重新坐下,从兜里摸出包皱巴巴的烟,“但至少纸上谈兵,不确定因素太多了。”烟盒在王兵昨晚给我的打火机上磕了磕,“给我两周,我自己想办法。” 陆恬突然站起来,椅子翻倒发出巨响:“这不符合程序!我们需要全程监控” “然后让陈绍发现他女儿被警方盯上?”我吐出的烟圈飘向她惨白的脸,“陆警官,您脖子上这窃听器,连我这种外行都看得出来。” 她的手指立刻捂住锁骨处那个伪装成项链坠的装置,指甲油已经剥落了大半。 最终是康队拍板:“按小杨说的办,我相信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他递给我一部老式诺基亚,“单线联系,每周五下午三点开机,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们尽量做到满足。” 走出办公室时,我听见陆恬带着哭腔的质问:“头儿,你怎么能相信一个混混” 玻璃门关上前,康队的回答飘进我的耳朵:“看人不能看表面…别忘了…他还是个兵…” 走出商业楼,午后的阳光如倾泻的熔金,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我下意识地眯起眼睛,摸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过去。 “兵哥,我这边完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含糊的“嗯”,像是刚从睡梦中被拽出来。 我没再多说,直接掐断了通话。 不到九分钟,一辆熟悉的黑色吉普便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到我面前停下。车轮压过路面,没有扬起一丝尘土。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王兵那张仿佛永远睡不醒的脸。 他嘴角叼着半截烟,眯缝着眼睛打量我:“呦,阿杰,谈完恋爱了?”语气里带着他特有的、懒洋洋的调侃。 我伸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老旧铰链发出轻微的呻吟,坐进车里时,皮质座椅摩擦着衣物,发出沙沙的声响。 “少贫了兵哥,”我系上安全带,目视前方,“正眼都没瞧见。” 王兵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弹了弹烟灰:“怎么了?弟妹不在学校?” “在。”我简短地回答,喉咙有些发干,“只是我没脸见而已。” 停顿了一下,我转过头看他:“兵哥,你敢回去见龙姐吗?” 王兵嗤笑一声,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敢啊,怎么不敢?” “那我输给你了。”我靠回椅背,语气里带着自嘲,“你住个破戏院,混得这么差,还敢回去,也不怕被人家笑话。要换成是我,我都跳楼自杀了。” 突然,王兵伸出手,用力地揉我的脑袋,把我头揉得晕晕的。 “你小子说谁呢!”他笑骂着,手上的力道却没减,“只是暂时这样,暂时,懂吗?老子迟早翻身给你看。” 窗外,一只乌鸦落在戏院的匾额上,血红的眼睛透过玻璃与我对视。 它歪了歪头,突然发出沙哑的鸣叫,像是某种不祥的预言。 第313章 翻身 回到剧院,我和王兵在空旷的戏台下找了张老旧的方桌坐下,头顶是积了灰的暗红色幕布,空气中弥漫着木头腐朽和尘土的味道。 “兵哥,你打算怎么翻身?”我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彼此倒了杯水。 王兵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戏台,苦笑了一下:“翻身?先不说这个。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得找出杀了李元彪的真凶,把这口扣在我头上的黑锅给掀了。不然就像现在这样,背着嫌疑,在省城连脚都站不稳,更别提什么翻身了。” “警方那边怎么说?”我问道。 “警方?”王兵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点上,“他们才懒得真心管这种道上的烂账。死一个李元彪,在他们眼里微不足道,说不定还除了个隐患。要不是我师父那时报警害我,这事儿估计早就被他们草草结案了。” “那……李元彪以前的仇家,你都查过了吗?” “能想到的门路都试过了。”王兵吐出一口烟,烟雾在昏暗的光线下袅袅散开,“李元彪这人势力得很,真正的大人物他不敢惹,而惹得起的那些小角色,根本没那个胆子和能力动他。我看,应该不是仇杀。” “如果不是仇杀,”我慢慢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那就得看看,李元彪死了,谁得到的好处最多。” “青锋会说到底也就是个二流帮派,省城真正赚钱的买卖,八成以上都捏在六联帮手里。”王兵深吸了一口烟,陷入沉思,眉头紧锁,“要说谁获利最大……难道是?” “花龙!”他猛地抬起头,几乎是脱口而出。 “花龙?”我疑惑地重复这个名字,“什么人?” “青锋会以前的三把手。”王兵解释道,语气带着一丝不屑,“整天穿得人模狗样,一身花里胡哨的西装,骨子里却很崇尚暴力。李元彪一死,我又因为这剧院的事跟李元彪闹翻了……现在顺理成章坐上会长位置的,就是他。” “听你这么一说,他的嫌疑确实很大。”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王兵的语气却有点犹豫,“但是阿杰,这事儿蹊跷就在这儿。花龙这人是出了名的对李元彪忠心,上次李元彪要动我,就是他冲在最前面。我真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杀李元彪。” 王兵顿了顿,重重地按灭了烟头,“而且,就算真是他干的,事情过去这么久,没有证据,我们拿他根本没辙。” “没证据,”我看着他,缓缓说道,“那就诈他一下。” 王兵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嘴角慢慢扯出一丝了然的笑意:“可以。” 王兵搞来一部二手手机,屏幕角落还有一道裂痕。 他斟酌着按下按键,将消息发送给了花龙: 「杀害大哥,嫁祸同僚,你这会长的位置坐得舒服吗?」 短信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在寂静的戏院里显得格外清晰。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我们俩的目光像被钉死在那小小的屏幕上,时间在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淌。午后的光线透过高窗,尘埃在光柱里缓慢浮动,唯有那部手机漆黑着屏幕,毫无反应。 “难道……不是他?”我忍不住打破沉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 王兵没接话,眼神却愈发阴沉。他猛地探身,再次抓起手机,手指用力地按着键盘: 「花会长不想认?那我只能将证据交给警方了。」 这条信息仿佛一枚投入死水的石子。 几乎就在发送成功的瞬间——仅仅几秒——手机突然在桌面上“嗡嗡”地震动起来,屏幕骤亮。 我们同时凑过去。屏幕上简洁地显示着三个字: 「你是谁?」 王兵嘴角一咧,先前紧绷的神情松弛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戏谑。 他飞快地打字回复: 「我是一个路过的热心市民。」 对方的回复快得惊人,仿佛一直守在手机那头: 「你想怎么样?」 王兵眼中闪过锐利的光,指尖落下: 「二十万封口费。今晚八点,青锋会写字楼后巷,一个人来!」 接下来的两分钟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终于,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上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却带着千钧分量: 「成交。」 看到“成交”两个字,王兵猛地向后一仰,重重靠在了椅背上,双手一拍:“果然是他!阿杰,你一回来,我豁然开朗。” 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我却有些不安:“兵哥,怎么还真要钱?这…不太合适?” “不要钱,他反而会起疑心。”王兵解释道,眼神锐利,“在他这种人眼里,能用钱打发的麻烦,才是最‘合理’、最‘安全’的麻烦。这样他才会毫不犹豫地咬钩。” 他如释重负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走了,该去准备今晚的好戏了。” 说完,他走出门去,大概是到外面打电话布置。 夜幕降临,我们驱车来到一片繁华的商业区。 四周高楼林立,玻璃幕墙反射着都市的霓虹。 车辆缓缓停在一条昏暗的通道入口处,两侧是高耸的写字楼背面,这里就是约定的后巷。 车内,王兵拿出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就在他将帽子扣上头顶的瞬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他的面部轮廓似乎微微扭动,仿佛罩上了一层薄雾,待那细微的变化停止。 出现在我眼前的,不再是一张脸谱,竟是一张完全陌生的、毫无特点的中年男人的脸。 我吃了一惊:“兵哥,你…还会易容?” “小把戏而已,想学以后教你。”他笑了笑,声音却还是他自己的。 那张脸极其普通,丢进人海瞬间就会消失。 看着他顶着一张路人脸,用着原本的嗓音说话,一种强烈的违和感让我差点笑出声。 就在这时,巷子深处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王兵推门下车,示意我跟上。 花龙并不认识我,我无需伪装。 那部二手手机恰在此时嗡嗡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花龙发来的信息。 我们走进昏暗的巷子。 花龙独自站在阴影里,双手空空,没有带装钱的箱子。他警惕地打量着我们两张陌生的面孔:“你们是谁?怎么会知道…” 王兵开口,连声音都变成了粗哑低沉的陌生嗓音:“花会长,我们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我们要的东西呢?” “先把证据给我看看。”花龙冷声道,眼神闪烁。 王兵显然懒得再演了。他直接抬手摘掉了鸭舌帽,面部那层诡异的“薄雾”再次波动,迅速褪去,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花龙,你先好好看看,我是谁?”王兵的声音也变回了原样。 花龙看清他的脸,瞳孔骤然收缩,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兵…兵哥?!是你!” “没想到,花龙。”王兵逼近一步,声音冰冷,“杀了李元彪,栽赃给我的,果然是你。” 花龙脸上的惊骇迅速褪去,转而露出一种破罐破摔的狞笑,咬牙道:“王兵!杀了李元彪,这还他妈得多亏了你!” 王兵皱眉:“关我什么事?” “就是你!要不是你当初点醒我,说下一个被关进笼子的就是我!”花龙的呼吸急促起来,情绪激动,“我为他卖命这么多年,赴汤蹈火!就因为我一时大意,放走了你和那个唱戏的,他就要那样对我!妈的!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只能先下手为强!” 第313章 翻身 回到剧院,我和王兵在空旷的戏台下找了张老旧的方桌坐下,头顶是积了灰的暗红色幕布,空气中弥漫着木头腐朽和尘土的味道。 “兵哥,你打算怎么翻身?”我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彼此倒了杯水。 王兵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戏台,苦笑了一下:“翻身?先不说这个。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得找出杀了李元彪的真凶,把这口扣在我头上的黑锅给掀了。不然就像现在这样,背着嫌疑,在省城连脚都站不稳,更别提什么翻身了。” “警方那边怎么说?”我问道。 “警方?”王兵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点上,“他们才懒得真心管这种道上的烂账。死一个李元彪,在他们眼里微不足道,说不定还除了个隐患。要不是我师父那时报警害我,这事儿估计早就被他们草草结案了。” “那……李元彪以前的仇家,你都查过了吗?” “能想到的门路都试过了。”王兵吐出一口烟,烟雾在昏暗的光线下袅袅散开,“李元彪这人势力得很,真正的大人物他不敢惹,而惹得起的那些小角色,根本没那个胆子和能力动他。我看,应该不是仇杀。” “如果不是仇杀,”我慢慢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那就得看看,李元彪死了,谁得到的好处最多。” “青锋会说到底也就是个二流帮派,省城真正赚钱的买卖,八成以上都捏在六联帮手里。”王兵深吸了一口烟,陷入沉思,眉头紧锁,“要说谁获利最大……难道是?” “花龙!”他猛地抬起头,几乎是脱口而出。 “花龙?”我疑惑地重复这个名字,“什么人?” “青锋会以前的三把手。”王兵解释道,语气带着一丝不屑,“整天穿得人模狗样,一身花里胡哨的西装,骨子里却很崇尚暴力。李元彪一死,我又因为这剧院的事跟李元彪闹翻了……现在顺理成章坐上会长位置的,就是他。” “听你这么一说,他的嫌疑确实很大。”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王兵的语气却有点犹豫,“但是阿杰,这事儿蹊跷就在这儿。花龙这人是出了名的对李元彪忠心,上次李元彪要动我,就是他冲在最前面。我真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杀李元彪。” 王兵顿了顿,重重地按灭了烟头,“而且,就算真是他干的,事情过去这么久,没有证据,我们拿他根本没辙。” “没证据,”我看着他,缓缓说道,“那就诈他一下。” 王兵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嘴角慢慢扯出一丝了然的笑意:“可以。” 王兵搞来一部二手手机,屏幕角落还有一道裂痕。 他斟酌着按下按键,将消息发送给了花龙: 「杀害大哥,嫁祸同僚,你这会长的位置坐得舒服吗?」 短信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在寂静的戏院里显得格外清晰。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我们俩的目光像被钉死在那小小的屏幕上,时间在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淌。午后的光线透过高窗,尘埃在光柱里缓慢浮动,唯有那部手机漆黑着屏幕,毫无反应。 “难道……不是他?”我忍不住打破沉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 王兵没接话,眼神却愈发阴沉。他猛地探身,再次抓起手机,手指用力地按着键盘: 「花会长不想认?那我只能将证据交给警方了。」 这条信息仿佛一枚投入死水的石子。 几乎就在发送成功的瞬间——仅仅几秒——手机突然在桌面上“嗡嗡”地震动起来,屏幕骤亮。 我们同时凑过去。屏幕上简洁地显示着三个字: 「你是谁?」 王兵嘴角一咧,先前紧绷的神情松弛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戏谑。 他飞快地打字回复: 「我是一个路过的热心市民。」 对方的回复快得惊人,仿佛一直守在手机那头: 「你想怎么样?」 王兵眼中闪过锐利的光,指尖落下: 「二十万封口费。今晚八点,青锋会写字楼后巷,一个人来!」 接下来的两分钟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终于,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上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却带着千钧分量: 「成交。」 看到“成交”两个字,王兵猛地向后一仰,重重靠在了椅背上,双手一拍:“果然是他!阿杰,你一回来,我豁然开朗。” 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我却有些不安:“兵哥,怎么还真要钱?这…不太合适?” “不要钱,他反而会起疑心。”王兵解释道,眼神锐利,“在他这种人眼里,能用钱打发的麻烦,才是最‘合理’、最‘安全’的麻烦。这样他才会毫不犹豫地咬钩。” 他如释重负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走了,该去准备今晚的好戏了。” 说完,他走出门去,大概是到外面打电话布置。 夜幕降临,我们驱车来到一片繁华的商业区。 四周高楼林立,玻璃幕墙反射着都市的霓虹。 车辆缓缓停在一条昏暗的通道入口处,两侧是高耸的写字楼背面,这里就是约定的后巷。 车内,王兵拿出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就在他将帽子扣上头顶的瞬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他的面部轮廓似乎微微扭动,仿佛罩上了一层薄雾,待那细微的变化停止。 出现在我眼前的,不再是一张脸谱,竟是一张完全陌生的、毫无特点的中年男人的脸。 我吃了一惊:“兵哥,你…还会易容?” “小把戏而已,想学以后教你。”他笑了笑,声音却还是他自己的。 那张脸极其普通,丢进人海瞬间就会消失。 看着他顶着一张路人脸,用着原本的嗓音说话,一种强烈的违和感让我差点笑出声。 就在这时,巷子深处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王兵推门下车,示意我跟上。 花龙并不认识我,我无需伪装。 那部二手手机恰在此时嗡嗡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花龙发来的信息。 我们走进昏暗的巷子。 花龙独自站在阴影里,双手空空,没有带装钱的箱子。他警惕地打量着我们两张陌生的面孔:“你们是谁?怎么会知道…” 王兵开口,连声音都变成了粗哑低沉的陌生嗓音:“花会长,我们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我们要的东西呢?” “先把证据给我看看。”花龙冷声道,眼神闪烁。 王兵显然懒得再演了。他直接抬手摘掉了鸭舌帽,面部那层诡异的“薄雾”再次波动,迅速褪去,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花龙,你先好好看看,我是谁?”王兵的声音也变回了原样。 花龙看清他的脸,瞳孔骤然收缩,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兵…兵哥?!是你!” “没想到,花龙。”王兵逼近一步,声音冰冷,“杀了李元彪,栽赃给我的,果然是你。” 花龙脸上的惊骇迅速褪去,转而露出一种破罐破摔的狞笑,咬牙道:“王兵!杀了李元彪,这还他妈得多亏了你!” 王兵皱眉:“关我什么事?” “就是你!要不是你当初点醒我,说下一个被关进笼子的就是我!”花龙的呼吸急促起来,情绪激动,“我为他卖命这么多年,赴汤蹈火!就因为我一时大意,放走了你和那个唱戏的,他就要那样对我!妈的!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只能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