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之夜:天黑请闭眼》 第1章 死而复生 “这是……哪里?”江澄夜捂着头,大口喘息着。 他感觉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从四面八方同时刺入身体,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都被狠狠穿透。 肌肉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巨手肆意揉搓、撕裂,那股钻心的疼痛如汹涌的潮水,一波强过一波地冲击着神经。 江澄夜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哪怕只是呼吸的起伏,都像在伤口上撒盐,引发新一轮剧痛。 双腿软得像被抽去了骨头,根本无法支撑站立,整个人重重地瘫倒在面前的桌面上,试图在冰冷的桌面上寻找到一丝缓解疼痛的凉意。 他面部肌肉因剧痛而扭曲,紧紧咬着牙关,嘴唇被咬得泛白,甚至渗出血丝。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 这种痛苦无让他抬起头查看四周,甚至连思考都做不到,一片空白的大脑里只传来零星记忆的片段,直到疼痛缓缓褪去,记忆才拼凑得完整。 “我不是……死了吗?” 他呢喃着,但是却依然无法进行思考。 良久,江澄夜终于感受到浑身的疼痛感减弱,这让他得以移动躯干,坐直来观察下四周。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溶洞,溶洞似乎没有出口,在溶洞外围的墙壁上挂着几盏烛灯。 溶洞正中心是一个圆桌,圆桌有12个座位,在座位前的桌子上,依次刻印着12个数字,象征着座位号,而他则坐在7号位。 除他之外,剩下的11张椅子上也各坐着一个人,而现如今也只有他一人苏醒过来而已。 江澄夜伸了伸背,确定自己的身体不再疼痛后,他决定站起身去看一看这溶洞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还没等屁股离开椅子,他就被一股巨力摁了回去。 同时,他的脑海中竟响起了一个机械的女性系统音。 【请注意:玩家不可站起身,或有任何离开座位的行为,有此行为者视为游戏作弊,游戏作弊者即刻抹杀。】 【警告:游戏未开始时,玩家亦不可起身。】 江澄夜大气不敢喘一口,他在大脑里快速过了一遍所有信息,然后,他赫然想起了什么。 霎时间,恐惧蔓延全身,江澄夜的额头瞬间被冷汗打湿。 “我明明就是已经死了才对……” 想起从高楼上一跃而下的自己,江澄夜已然明了。 “这里是死后的空间吗?所以在醒来时的疼痛感,是坠楼后残留的痛感吗?那这张桌子……好熟悉啊。这是……狼人杀游戏的桌子吗?” 所谓狼人杀游戏,其实是一种“杀人游戏”的变种。 在江澄夜死前,他也曾是一个狼人杀游戏的忠实簇拥。 不管是相应的网杀游戏还是面杀游戏,他都是个中翘楚,而那些面杀综艺节目,他也是场场不落。 对于狼人杀游戏的规则,江澄夜自然也很是熟悉。 简单来说,狼人杀是一款角色扮演类桌面游戏,游戏通常需要8 - 18人参与(受众最广的是12人局),游戏内,玩家分为两个阵营:好人阵营(包括普通村民和神职人员)和狼人阵营。 游戏开始时,每个玩家会被分配一个角色。狼人阵营的目标是杀掉所有好人(屠城)或杀掉所有平民\/神职(屠边);好人阵营的目标是在白天通过投票,或夜晚的一些神职技能,将所有狼人放逐出局。 在夜晚阶段,狼人可以睁眼互相确认身份,然后共同商量并选择一名玩家杀害。 而神职人员(比如预言家可以查看一名玩家是好人还是狼人;女巫有一瓶解药和一瓶毒药,可以救被狼人杀害的玩家或者毒死一名玩家)在这个阶段也可以发动技能。 而在白天阶段,分为上警和警下环节。 上警主要是竞选警长。警长在游戏中有一些特殊权力,比如在投票环节可以让自己的票有15票(不同规则可能权重不同)的效力,并且可以决定发言顺序等。 游戏开始时,每个玩家都可以选择是否参与警长竞选,参与竞选的玩家就叫做“上警”。 在警长竞选环节,上警的玩家按顺序发言,他们可以表明自己的身份(如预言家可以报出自己的查验情况)、阐述自己竞选警长的理由或者怀疑其他玩家的理由等。 未上警的玩家在这个阶段可以听竞选玩家的发言,然后在所有竞选玩家发言结束后,一起投票选出警长。 得票最多的上警玩家成为警长。 如果出现平票情况,根据游戏规则,可能会有再次投票或者其他解决办法,比如都没有警长或者通过发言等附加环节来决胜。 在竞选警长后,开始进入白天的发言阶段,所有玩家可以参与讨论,通过发言来分析谁是狼人。 比如,村民可以分享自己的直觉或者怀疑对象;预言家可以说出自己查验的结果来引导大家。 讨论结束后,每个玩家进行投票,得票最多的玩家会被处决。 如果被处决的是狼人,那么好人阵营就向着胜利迈进了一步;如果是好人,狼人阵营就更有优势。游戏就这样在昼夜交替中进行,直到一方达成胜利条件为止。 在江澄夜进行回忆和分析的时候,其他11位玩家也陆续醒了过来。 他们同样带着迷茫和无措,大多数人也像江澄夜一样,还留有之前死亡带来的痛感。 所以一时之间,各种疼痛带来的呻\/吟此起彼伏。 直到每一个人都被系统警告过一次,并且都已经回忆起自己生前的行为,开始打量彼此之后,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这次,是从现实中…… 望着从桌子中心升起来的显示屏,江澄夜已经彻底换上了一副“无所谓”和“好奇”的姿态。 反正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既来之则安之呗,最多……不就是再死一次嘛。 谁怕谁啊。 当然,除了他之外,其他大多数玩家也是这个心理。 只有少数几个,体验了死亡的痛苦,还对人生残留希望,觉得自己可能即将被拯救的家伙,还抱着跃跃欲试的心态,去面对这场可能会改变人生的游戏。 当然,这种人,在这里是极其吃亏的。 【大家好。】 那块显示屏还挺有礼貌。 江澄夜开始了自己在心里的吐槽之旅。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接下来,你们将完成一局狼人杀游戏,来争取“活下去”的资格。】 “呵?活下去?老子都死过一次了,还想着活下去?”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身材瘦小,后背犹如虾米一般弓起来的男人扯着嗓子喊道。 他的座位是1号。 接着,他做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他竟然撑着双臂,想要从椅子上坐起来。 然,下一秒…… “啊!!!” 一声痛苦的哀嚎从该男子口中传出,接着,他整个人伏在桌上,俨然已经是一副再起不能的姿态。 嚯!嚯嚯!这什么情况,以血肉之躯硬刚整个空间意志啊这是!可以的,哥们敬你是条汉子。 江澄夜瞬间就在心里吐了个个槽。 您这行为简直就是找死啊,魔术的托都没您这么上赶着。 江澄夜虚眯着眼。 他倒是对生死已经看淡,但那种死亡前的疼痛,任谁都是不想再体验一次的。 更何况,他一个已死之人,来到这么个“有趣”的空间,多活一会总没什么坏处。 【现在介绍基础规则。】 ………… 接着,系统进行了一番长篇大论,但大多数都是江澄夜已经了解掌握的知识点。 但其中,依然有不少东西,让他眼前一亮。 预言家必须上警,发言不可以打暗号吗……有趣,狼队夜间交流不能发出声音,以及……不许作弊? 江澄夜眯起双眼。 这条“不许作弊”,让他想到了不少东西。 首先,最基础的逻辑基点是,江澄夜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 哪怕没死,就凭借着“从18楼一跃而下”这个成就,能把他救活的也大概不是地球人,毕竟如果地球人的科技水平可以救活一个从18楼往下蹦的家伙,那应该也没有那么多人能死于非命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两个人大概是蓄意谋杀……把我叫上顶楼练胆这种理由还是太扯了,所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嘿嘿嘿,很想回去查一查他们啊……我这要是复活回去,恐怕能把那两位裤子吓掉。 江澄夜摸着下巴,嘴角含笑地想着。 接着,他摇摇头,继续自己的思考。 所以,既然自己已死,那么这个地方就不能用常理推测。 总而言之,“超自然力量”是目前比较科学的解释。 那么既然都“超自然力量”了,这个空间所能带来的或许不止起死回生这么简单。 换句话讲,没准赢下这局游戏,江澄夜就可以真正的死而复生也说不定。 然,这样一个力量磅礴的空间,这些普通人怎么去作弊呢?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开始仰头望天。 “那么,就以赢下眼前这局游戏为,让我来看看,这个空间的本来面目好了。” 【开始分发身份牌。】 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 接着,每个玩家面前都升起了一个小屏幕。 上面写着:【是\/否确认身份】 江澄夜点击确认后,他的屏幕上瞬间呈现一片漆黑。 【狼人】 一个恐怖的声音外加一声嘶吼响彻江澄夜的脑海。 嘿嘿嘿,上来就拿到狼了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摸狼体质’再显灵了。 江澄夜表情毫无变化,作为一个玩过很多局面杀的狼人杀常客玩家,将自己的表情永远在摸牌后保持“扑克脸”,已经是他的基本行为了。 不过他的扑克脸并不专业,他只是摆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耷拉个脸并且保持死鱼眼空洞地望向前方而已。 从各个角度来讲,这种表情都比扑克脸更高级。因为扑克脸会有人想去细微地观察并找出其中的破绽,可这种表情……会让人失去看他的欲望。 【本局版型为:基础版型。】 【现在开始介绍游戏规则。】 “哦?先发身份,再介绍版型吗?有意思。” 【基础版型规则:基础版型共有4名狼人,4名村民和四名神职。】 【神职包括:预言家,女巫,猎人和白痴(愚者)。】 【预言家:每晚可查验一名玩家身份为好人或狼人。】 【女巫:拥有两瓶药水,一瓶为解药,一瓶为毒药,每晚仅可以使用一瓶药水。解药可以使一名被狼人击杀玩家复活,毒药可以毒死一名玩家。女巫的解药不可以自救。在失去解药后,女巫不知道当夜死亡玩家号码。】 【猎人:出局可以发动技能开枪带走一名玩家,被女巫毒杀出局的猎人不可以开枪。】 【白痴:被放逐出局后可以翻牌自证身份,并于当夜死亡,作为最后一神被推出局,狼人胜利。】 江澄夜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个旁人不易察觉的微笑。 预女猎白(基础版型的另一口语化称呼)吗?那狼人倒是很有优势啊…… 但紧接着,又一个小插曲打断了江澄夜的思路。 “提问!如果没玩过狼人杀,这不是很不公平吗?” 提出问题的,是坐在2号的一个女生。 她长得比较清秀,但眉宇间流露出的不自觉的恐惧,却让她的整张面孔看着有些狰狞。 没人回答。 哪怕是系统,都没有回复。 只是,旁边一些人的冷笑和黯然,却让女孩得到了答案。 公平? 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公平可言? 同样的年纪,有些人风花雪月,有些人饔飧不继;有些人蒸蒸日上,而有些人……已经死无全尸。 “呵。”江澄夜淡然一笑。 他不会去怜悯这个女生,因为怜悯死人没有任何意义。 他不是圣母,很多时候甚至很残忍。 这里面每个人他都素昧平生,自然不可能对其手下留情。 真正的、对他重要的人,可都不在这个空间里啊。 而且他也不希望在这里遇到他们。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留手呢?所以……各位都是已死向生之人,我便用我手中的刀,让你们在黑夜里哀嚎。 江澄夜闭上眼,体会这片刻的、也是最后的宁静。 下一秒……烛火骤然熄灭。 【游戏开始。】 【天黑请闭眼……】 第2章 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一个正方形的头罩从每个玩家上方闪现,将其直接罩住。 “嚯,嚯嚯嚯。”江澄夜瞬间不淡定了,“高科技啊。就这都不用手扶而是系统调控的玩意,还有人能作弊?开玩喜呢这是!” 【狼人请睁眼。】 听到系统提示,本来面前一片虚无的江澄夜瞬间感受到了一丝光亮。 他睁开眼,望向自己的3名队友。 “嗯,7、8、9、10吗?异常令人惊喜的狼队呢……可是,你们这三双‘嗷嗷待哺’的小狼眼是什么鬼啊!?一个会玩的都没有吗?” 看着自己队友那彷徨、无措,还带有半分疑惑的神情,江澄夜嘴角不自觉得抽动了一下。 “不过也好,至少没人掰刀(掰刀,就是狼队在夜间会有人争抢袭击对象的行为)了。” 这么想着,他举起了右手,摆出“2”的号码。 没错,就是那个游戏开始前向系统提问的女生。 这种用“提问系统”的方式告诉大家,自己拿到的一定不是平民这种简单易懂角色的家伙,往她头上蒙一刀也是在所难免的。 8、9、10三名玩家确实如江澄夜所想,属于无限接近小白的类型。 而事实上,在这种桌子上除了江澄夜,没有任何一个人玩过标准版的狼人杀。 毕竟在大众眼里,所谓的狼人杀大多数时候是指那种“9人局,预女猎”的板子。 但真正的狼人杀,其实至少是12人的游戏。 所以这些知道狼人杀,玩过9人局,就以为自己会玩狼人杀的根本就不会玩。 他们不懂什么是“轮次”“发言”以及听发言和战术。 甚至大多数的人除了预言家、女巫、猎人之外都不知道狼人杀还有别的神职。 更别提夜间格式的安排(通过打手势安排狼队工作),上下警的沟通,冲锋倒勾的运用等等,这些人……一句话,看不懂。 江澄夜更是不多废话,比完2之后,直接闭目养神,理都不理其他的三个大眼瞪小眼的队友。 因为他不想浪费精力在这种对局上,而现在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计算狼队夜间格式的时间。 很显然,在系统的调配下,狼队夜间格式的时间是有限的。 毕竟他们连盔的升降都不能自主调控,那什么时候该闭眼,就显得尤为重要。 感受着自己再次陷入黑暗,江澄夜默默结束了数秒。 “一分钟吗……话说这个游戏让一群小白进来玩,真的好吗?总感觉要被坑了啊。” 江澄夜一边想,一边听到了系统的下一步指示。 【女巫请睁眼……】 【今夜被袭击的玩家号码为:……】 【是\/否使用解药?】 【是\/否使用毒药?】 ……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 …… 【预言家请闭眼。】 【猎人请睁眼……】 …… 【猎人请闭眼。】 【白痴请睁眼……】 【白痴请闭眼。】 接下来…… 【天亮了。】 【请各位玩家决定是\/否上警。】 江澄夜毫不犹豫选择了上警。 而下一秒…… 【全员上警,由2号玩家开始发言,1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哦?全员上警啊……如果我是好人,我现在应该摆出一脸便秘的姿态才对。” 江澄夜倚靠在椅背上,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淡定地开始珉人(观察玩家表情,确定其身份)。 虽然他珉人能力没有这么强,但比起周围这些小白,他这不多的珉人能力也算强到天上去了。 【2号玩家请发言。】 “我……我是女巫。” 就在江澄夜还在四处乱瞥的时候,2号玩家开口了。 只不过,她的语气有些哭腔。 “我昨天晚上中刀了,我……我不知道该毒谁,就没开毒。” 说罢,2号玩家泫然欲泣,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江澄夜,此刻却在心里乐开了花。 嗯,不错不错,蒙一刀也可以砍女巫脑袋上啊,看来本大爷的刀法还是蛮犀利的嘛。 江澄夜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也不怕被别人看到,毕竟女巫死了没开毒搁在正常对局里是不太可能的,但放在这,还是从2号一个小白嘴里说出来,就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因为在江澄夜看来,这些人连最基础的玩法和撒谎都不会。 而这个游戏,就是个骗人的游戏啊。 “我、我过了。” 与此同时,那个2号玩家抹了抹眼角,直接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没有内容,没有珉值(珉他人是否为好人或狼人),可以说这位女巫,除了在开局被珉穿而导致好人直接丢失了好几个轮次之外,什么事都没做。 可没人怜惜这个正在啜泣的美女,她所表现出来的所有情绪,只会让会玩的好人们更加烦躁,让会玩的狼人们更加幸灾乐祸。 只可惜没人会玩,除了江澄夜。 【1号玩家请发言。】 “1号玩家发言。”这时,那个想要硬刚系统的矮个男人开口了。 “我是预言家,验了12号是个好人。” 他的开口发言倒是中规中矩,但下面的发言,可就不那么讨喜了。 “你们赶紧给老子退水(警上玩家放弃竞选警长),懂不懂这游戏怎么玩!预言家要拿警徽的知道!赶紧退!不退的老子一会就弄死你!过!” 江澄夜瞬间挑起眉毛。 嚯,标准的爆水(通过一些话完全能证明自己的好人身份)情绪发言,但您搁这种场合发这种言,死得怕是不要太快了点。 接着,是12号。 这位金水根本没有多说什么话便退了水,换句话讲……从他开始,一直到8号,也就是江澄夜的狼队友为止,这五个玩家加起来都没有说超过30秒的话。 他们的统一口径是:我是好人,跟着预言家走,过。 然后他们就过麦和退水了。 一直过麦到江澄夜,他终于是直了直身子,准备开始自己的发言。 【7号玩家请发言。】 “我才是预言家!”他上来就拔高了声线,“大家都不要被那个家伙蒙骗了!” 然后……他使出了一个一辈子都没有在狼桌上用过的话术:张着嘴扯淡。 “我跟你们讲,那个家伙是我昨天晚上验的狼人!他起来跳是在骗你们,真的,大家要相信我,我不会骗你们的,我才是真的预言家啊!” 正所谓……一句话说三次,假话也有可能变成真话,而一句话说三十次,呵呵,某元首知道,看看后果。 简而言之,江澄夜用一连串车轱辘话把“我是预言家,1号是狼”这个观点反复讲了长达2分钟之久。 直到2分钟发言截止,他才被迫闭麦,在闭麦前一秒,他如是说道:“我们的女巫已经被可恶的1号刀死了!而我,预言家,作为好人的领袖,要让好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剩下的事态是不需要思考的,由于1号和7号的对跳,导致他们两个人最终都没有退水,这也直接地导致了警徽的流失。 在公布死讯之后,2号小姐姐满脸泪痕地发表了一番站边7号的言论,并且在绝望中化作了一缕白光。 当然,她并没有直接死亡,而是被传送到了观战区,继续观看接下来的对局发展。 但是…… 在没有警徽的情况下,发言顺序是随机的,而这个随机的条件在第一天有单死时,会从其左右随机挑选一边进行发言。 也就是说,可怜的预言家1号同学又是第一个发言的。 而比拼嘴皮子……这位目露凶光的老哥显然差江澄夜这个半职业选手一大截。 于是乎,在不到5分钟之后(这里面还有2分钟江澄夜自己的车轱辘话),1号老哥被8票冲出了局。 而这,还是9号10号两个狼压手(弃票)的结果。 接着,江澄夜喊出了久违的“拍刀”。 鉴于他在警下发言的时候,让后置位勇敢跳出自己的身份,而后位两个神在完全不会玩的情况下,相信了江澄夜的鬼话,直接起跳了身份。 这第一局…… 江澄夜无惊无险地便赢了下来。 【游戏结束,狼人阵营春天获胜。】 【本局游戏狼人为7号、8号、9号、10号。】 【预言家为1号。】 【女巫为2号。】 【猎人为12号。】 【白痴为11号。】 【平民为3号、4号、5号、6号。】 【首夜,狼人击杀2号女巫,女巫没有开毒,预言家查验12号为好人身份。】 【第一天白天,全员上警,警徽流失,2号女巫单死,放逐投票环节,1号预言家被抗推出局。】 【狼人阵营拍刀11号白痴和12号猎人,游戏结束,狼人阵营春天获胜。】 系统传到耳边的声音对于江澄夜来讲是无所谓的。 毕竟当他知道自己砍走了女巫的时候,他的发言能力就已经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换句话说,哪怕他不起跳预言家,那位1号估计到死也推不走一个狼,只是他的悍跳(狼人跳预)让游戏进程加快了而已。 【所有失败阵营玩家,抹杀。】 然,接下来的一句话,把江澄夜拽回了现实。 那些依然坐在座位上的好人阵营玩家突然被一股无名的力量固定在座椅上,他们猛地张开嘴巴,那嘴巴仿佛被一股无形力量撑开,再无闭合可能。 他们的双眼瞬间瞪大,眼眶欲裂,痛苦从心底迸发,发出凄厉惨叫,声音在溶洞中回荡。 鲜血如注,从嘴角汹涌而出,染红前胸。他们的舌头被一点点拔出,肌肉纤维被生生扯断。 接着,他们全身开始变得赤红,瘫倒在座椅上,身躯因无尽剧痛而痉挛不止。头发蓬乱如麻,被汗水与血水浸湿,一缕缕贴在满是恐惧与痛苦的脸上。 这些双眼圆睁,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迸出,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瞳仁因极度痛苦而微微颤抖。干裂的嘴唇大张着,发出阵阵凄厉惨叫,声音喑哑破碎,似是被痛苦绞碎了声带。嘴角流淌着鲜血,与涎水混合,顺着脖颈蜿蜒而下,洇红了身下的座椅。 他们的浑身肌肉如遭电击般抽搐,每一寸肌肤都因痛苦而紧绷,血管在皮肤下凸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四肢被无形束缚之处,皮肤已被磨破,血肉模糊。 整个身体像风中残烛般瑟瑟发抖,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哽咽,仿佛每一口气都可能是他在这无尽折磨中的最后挣扎。 接着,他们爆炸了…… 江澄夜本能地站起身,用手挡下身旁6号飞来的“残骸”。 “喂喂喂,过分了!”江澄夜心中大骇。 “输了就死啊!而且死无全尸啊我去!” 虽然经历过一次死亡,但再次直面死亡时,内心不可能毫无波澜。 江澄夜另外3个队友更是骇然,他们心知如果没有眼前这个“高玩”带领,他们可能便是这场游戏的输家。 【本局vp为:7号。】 接着,系统再次宣布了一条消息。 而下一秒,江澄夜的另外三个队友便化作了白光,徒留江澄夜一人站在原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呼——” 一道低沉的呼吸声打破宁静,江澄夜扭头看去,在昏暗的烛光下,一个可怖身影缓缓浮现——竟是一只身高3米的狼人。 它身形巨大,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肌肉如扭曲的树根,在结实的身躯上盘根错节,每一块都饱胀着骇人的力量,仿佛轻轻一动就能引发空气的震颤。覆盖全身的毛发粗硬且杂乱,如钢针般根根直立,在风中发出沙沙声响。 它的头部宽阔而狰狞,面部轮廓如被刀斧粗暴砍凿。 额头隆起,眉骨厚重,两颗血红色的眼睛深陷其中,散发着冰冷、嗜血的光芒,犹如寒夜中燃烧的鬼火。 鼻子硕大且扁平,不断翕动,贪婪地嗅着周围的气息。 这只狼人仿佛来自地狱深渊,所到之处,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这股邪恶力量凝固,令人胆寒。 江澄夜被其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只在心中默念:什么鬼!输了的变人肉炸弹,赢了的喂狼是!有没有人性啊这是! “小子,我们来谈一谈……” 谁知下一秒,这位狼人竟然开口说道。 第3章 哥们是一只守序善良的小(大)平(灰)民(狼)…… “额……好啊。”江澄夜缓缓倚到了桌边。 他本来是想往后面靠一靠,给自己一些安全感的,但看到走近的这座小山,江澄夜猛然醒悟……其实,有没有安全感根本不重要,因为在这个密闭空间里,面对着眼前这玩意,只要想死,怎么都死得了。 “不要害怕。”狼人用它低哑却振聋发聩的声音说。 “你看我像害怕的样子吗?” 江澄夜虽然腿肚子都开始不自觉地发抖,但他面容凝重,摆出一副“虽然老子打不过你,但你要是敢打我我就让你好看”的姿态,并且嘴硬地回了一句。 他心里想的是:首先我已经死了,其次……你要是想再弄死我一次我也反抗不了,而且你要是想弄死我,我干什么都会被弄死,那不如在死之前过把嘴瘾。 “这里是一个死后的空间,我想你应该知道,你自己已经死了。” 狼人说着,竟然在江澄夜面前坐了下来。 挺有人性啊……还知道坐下来……省的我仰视你是。 江澄夜心道。 “这个空间,名为‘哀嚎之夜’。我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具体来历,我只知道这里有两个种族,彼此战争、消亡,并进入新的轮回。” 狼人说着,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个腕表扔给了江澄夜。 “戴上它。”它用不可抵抗的口吻说道。 江澄夜也不犹豫,既然大灰狼叔叔不想吃了自己,那他还是尽量听指挥一点比较好。 【检测到宿主号,正在识别,识别完成。】 【您好,我是您的专属随身腕表。】 【已检测到您的种族为:人族。】 【身份:普通村民。】 【储物空间已开启。】 【当前储物空间:无】 【装备:无】 【金币:0】 【胜点:110】 “所以……”江澄夜不理解,很多不理解,但他不敢问,所以他只能抬起头,以试探的语气开口道。 “不用害怕。”狼人开口道,“我来给你解释一下这个世界的组成,以及……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停留。” “很久以前……”伴随着狼人低沉的声音,一个略显古怪的奇特故事呈现在江澄夜脑海中。 这个世界并不大,或者说,可探查的范围对于曾生活在地球的玩家来说极窄。 据狼人自己说,整个世界只由一个中心的村落,和其周围的森林组成。 具体的面积范围……大概也就是一个小一点的直辖市。 这里有四季、有晴雨、有野生动物,还有对立的两个种族——人族和狼族。 人族和狼族世代对立。 狼人有强大的体魄和锋利的爪牙,而人族有魔法和一些奇奇怪怪的科技树。 比如猎人一枪也许就可以带走一个狼人,比如骑士的矛碰到狼人就可能会导致它们死亡等等。 人族和狼族争端多年,每天白天,狼人只能龟缩在森林深处,因为人族的科技产生的直死效果太过惊人。 而到了夜晚,则是狼人的天堂。虽然村子有守卫的存在,但还是有狡诈的狼人会突围到村子里进行狩猎 就在这样昼夜更替的杀戮中,玩家降临。 玩家可以通过“狼人杀”游戏获得宝箱和胜点,宝箱随时可以开启。 不同品质的宝箱可以获得不同数量的金币、不同品质的装备以及物品。 一般情况下,进入这个空间的玩家在胜利后会被直接传送到村子里,由村子里的“神职”来完成初始的传述工作,但江澄夜因为某些“特别原因”,是由眼前的大灰狼进行传述。 “哦~~”江澄夜不知何时也坐了下来,他听这只狼念叨半天,已经不那么怕了,“所以这些什么装备、胜点、金币又是啥?” “嘿嘿嘿。”大灰狼突然用它那破锣嗓子邪魅一笑,激起江澄夜一身鸡皮疙瘩。 可以想象的到,这种庞然大物对着你邪笑,怎么看都不像什么好人。 “这些东西暂时不提,我先来给你讲点秘密。” 说着,大灰狼从身后掏出了一管血和一颗巨大的狼牙。 “我要求你变成狼族,然后进入村子卧底,配合我们的行动。” “蛤?”江澄夜懵了一逼,“让我去做卧底?” “不是做卧底。”大灰狼又是嘿嘿一笑,“按照你们玩家能理解的话说是,加入我们狼族的阵营,帮我们拿下这场战争的胜利。” 江澄夜皱了下眉,“所以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在第一局游戏里用狼人身份获得了胜利,并且还得到了vp,我觉得你很有当狼的潜质。” 大灰狼完全不严肃地回答道。 “额……这会给我带来什么变化吗?” 江澄夜小心翼翼地问,他没敢问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因为他怕拒绝对方会导致它突然想吃东西。 “哈啊……好处那是大大滴有。”大灰狼摇了摇手里的血,“首先,你们玩家成为狼族是不会改变外貌的。其次,你们会拥有超人的力量,这会让你们在和人族的争斗中获利。” “那我不变成狼不就不用和……等等……不对,你的意思是……”江澄夜突然恍然大悟。 “是的,你们获得的‘馈赠’是可以被掠夺的。也就是说,白天你们不可能在村中闹事,因为你们打不过原住民,可到了晚上,你如果只是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小村民,你很可能会被一个手持猎枪的家伙冲进房间里干碎。” “额……”江澄夜一下子没适应过来。 “哦,再给你提个醒,因为原住民的很多猎人和女巫会在自己的房间里试验子弹和毒药的威力,所以村子里的所有房子全都是隔音的平房。” “也就是说我死了很可能没人会发现是。”江澄夜算是听懂了大灰狼的话。 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里,玩家本身带来的危险比玩游戏更大。 “那岂不是说我可能玩不到下一把游戏就会死?”江澄夜问道。 “是的。”大灰狼点点头,“你死于内讧的可能性远远高于死于游戏,毕竟胜点降到0才会死,除了第一场游戏。” 他指了指桌旁的残骸。 “你们每个人的初始胜点是100,毫无作为地胜利一局+5分,胜方最佳多得2分,春天获胜多得2分,其余的分数细则你可以回村子再看。” 大灰狼摊开手,尽量让自己显得和善一点。 “你这么了解啊……”江澄夜眉头挑了挑。 看起来村子里不只有我一个内鬼啊……不过话说回来,老夫赢了也没拿到宝箱啊…… 江澄夜腹诽道。 “那什么……”江澄夜指了指大灰狼手里的血和狼牙,“我该怎么变成狼族?” “嗯?你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狼人似乎有些惊讶。 “蛤?那别人怎么问你?” “嗯,他们一般会问我,如果不变狼族会有什么后果。” “哦?会有什么后果。” 江澄夜随口一问。 “被我吃掉。” 大灰狼随口一答。 “蛤?蛤蛤蛤?”江澄夜都惊了,“那你问个屁啊!不还是要么当坏人要么死吗?!” “nonono!”谁知,大灰狼突然站起身,开始拽洋文,“少年,你还是没懂。你玩游戏的时候,狼人就一定是坏人吗?这是不正确的!我们狼人!也可以是守序善良的!更何况我们是种族之战,我们派往村里的特派员是永远不会背叛我们的!因为我们都是伟大的狼族!我们是一伙的!” “好好好……”看着眼前三米高的逗逼,江澄夜无奈地点点头,感觉自己下半身的某个部位开始隐隐作痛,“那我怎么成为……额,你的同族?” “那简单。” 说时迟那时快,大灰狼一个劲步闪现到江澄夜面前,然后大手一握,抬起江澄夜的下巴,把手里那一管血灌进了江澄夜嘴里。 这出人意料的速度根本不在江澄夜的可观测范围之内,或者说……哪怕他可以观测,他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因为对方的速度和力量处于完全可以瞬杀他的层次。 “咳,咳咳咳……”江澄夜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差点没被呛死。 “咱就是说,你可以把它给我,我自己喝。”他勉强咽下那深红色的液体,打心底里开始犯恶心,“那这巨型狼牙又是……” 话音未落,江澄夜双脚悬空了。 他看着自己胸前插进去的大白牙,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大灰狼,心里就一句话:你踏马忽悠我? 但紧接着,那牙齿瞬间消失,而江澄夜在落地的刹那,眼前景物陡然转换,变得阳光明媚。 他站到了所谓的村子正门前的一颗大树的阴影下。 “小心预言家。” 大灰狼的声音犹绕耳畔。 低下头,江澄夜发现自己的腕表发生了一些有趣的变化。 原本普普通通的腕表变成了灰黑色,表盘的指针也变成了狼牙的形状。 “我嘞个豆,这玩意都不需要什么魔法,看一眼就知道老子是狼了呀……” 接着,他唤醒腕表,开始查看自己的身份来。 【种族:狼族】 【身份:狼人】 【人族职位:平民(无)】 【当前储物空间:狼族紫金宝箱】 【装备:无】 【金币:0】 【胜点:110】 【vp:1】 【svp:0】 “嚯,紫金宝箱,听着不错。” 江澄夜先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别人之后,缓缓从腕表中取出宝箱,开始开箱。 狼族紫金宝箱看着十分高端大气。 这箱子整体是由紫金打造,外面披着一层狼皮,狼皮上还点缀着几颗狼牙。 当然,这玩意其实是消耗品,而对于玩家来说,他们的开箱是这样的…… “额,化成白光了啊……” 【您打开了狼族紫金宝箱。】 他的脑海中传来系统的声音。 【您获得了金币500,预言免疫卡2,狼王的尖牙1,护心甲1。】 【名称:金币】 【类型:消耗品】 【级别:a】 【效果:买东西】 【使用条件:无】 【备注:虽然很容易入手,但由于其重要性,我们将其列为a级别物品。】 “呵……呵呵。”江澄夜笑了笑,“这还真他娘的像游戏呢,但是这种‘死了’就‘死了’的游戏真他喵的好玩呢。” 【名称:预言免疫卡】 【类型:消耗品】 【级别:a】 【效果:免疫预言家的查验72小时】 【使用条件:无】 【备注:说!你为什么要免疫预言家saa的查验!难不成你是狼族混进来的特派员不成?话说回来,“特派员”这个名称好中二啊。】 “……” 槽点太多,江澄夜无话可说。 【名称:狼王的尖牙】 【类型:消耗品】 【级别:a】 【效果:集齐6个尖牙可以合成狼王的利刃。】 【使用条件:狼人】 【备注:哥们是一只守序善良的小(大)平(灰)民(狼),你们信吗?】 第4章 不好意思,我可进来了 至于最后一件【护心甲】,则是可以免疫3次猎人子弹的装备。 江澄夜自然二话不说将其穿戴在了身上。 而那预言免疫卡,江澄夜也是直接用掉了一张。毕竟如果村子里没人降智,那么对于这些新来的外来者,一发普普通通的“大预言术”是很有必要的。 将其余的东西放入行囊,江澄夜看到自己的腕表恢复成了普通状态,他耸耸肩,从树后鬼鬼祟祟地溜出来,直奔村正门走去。 说是村子,其实眼前的这个地方更像是个城寨。 村口除了一扇高高的铁门,就是无数荆棘围绕的木墙,木墙后甚至设立了岗哨。 无数提枪的猎人严阵以待,誓要将嗜血的狼人击毙于猎枪之下。 而在暗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族的“职业”在蓄势待发。 江澄夜思忖了一下,如果按照这个比例,以及狼人杀游戏里那些好人的神职强度,这个村子的武装力量恐怕要比狼人强的多。 毕竟好人很可能拥有类似于纯白之女(验哪个狼哪个狼死)、魔术师(砍他等于砍自己)以及猎魔人(猎哪个狼哪个狼死)这种核武器级别的战斗力的。 江澄夜没来由地一阵心悸。 在成为狼族后,他不仅身体素质大幅度增强,就连感知力、包括嗅觉都提升了不少。 所以他可以清晰地闻到空气里弥漫的火药味和血腥味。 woc……这到底是个真实的世界还是个游戏的世界? 江澄夜不由得心头一沉。 在这个“无限拟真”的世界里,他发现自己不再能用“角色扮演”的视角去“游玩”了。 我好像一点点融入了这个世界,并且…… 江澄夜抬起头,看了看碧蓝如洗的天空。 我的情绪好像在一点点恢复。 江澄夜的呼吸愈发凝重。 所以我真的是在复活吗?先是肉体……然后再是灵魂。 江澄夜神情开始淡然,他想到了自己死前的种种,突然有一种“人间不值得,但这个世界未必”的感觉。 “前面的,停下!” 一个高大的骑士站在村口,朝着江澄夜厉声喝道。 江澄夜浑身一激灵,狼族血脉里对于骑士的恐惧似乎在他身上被无限扩大了。 看着那浑身散发圣洁光芒,可以给良善之人留下“稳重、负责”的坚硬铠甲,江澄夜只觉得肃杀蔚然。 这地方感觉是个修罗场啊。 他在心中暗叹。 “你好,请问这里是……” 江澄夜表演出了一副“小白”该有的样子。 毕竟他不知道对方的智力水平,万一人家两句话不到发现你暴视角了,那这场“现实狼人杀”恐怕就要止步于此了。 所以,装成一个闭眼的平民,才是一个狼人最基础的生存手段。 “你是新的外来者吗?请稍等,我去叫祭司来。” 鸡丝?炒的卤的还是麻辣的?啧啧啧,为啥有种想吃人的冲动。 很快,那名骑士就带着一个身穿灰色长袍,满脸慈祥,手上还捧着一个水晶球的老头来到了江澄夜面前。 “这是今天最后一个?”老者开口问。 “应该是,别的外来者已经进去了。”骑士不苟言笑地回答道。 老头点点头,冲江澄夜笑了笑。不知为何,他在眼前老者身上并未感受到敌意。 接着,他就见老者手上的水晶球一闪,然后老者点点头,对他说:“可以进去了,我的孩子。你做的很不错。” 蛤? 什么不错? 我做了什么? “你可以叫我‘甘道夫’。”老头笑着说,“我曾经也是一个外来者哦~” 老头在“外来者”三个字加了重音。 我嘞个豆…… 还他娘的有外号呢。 那我呢?我叫什么? 夜袭寡妇村? 诶等下!你一个老头子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是在这个世界待多久了!已经被同化了啊!好熟练啊喂! “呵,呵呵……”江澄夜皮笑肉不笑,“好的,甘道夫。” “来,我的孩子,跟我来,我带你进村,并且给你介绍一个我们的村子。” 甘道夫说着,向站岗的骑士示意一下,带着江澄夜扭头走向村内。 “你现在只能住在村子外沿的临时居住所里,相当于以前的临时宿舍。四人间,但有个好处是男女混住~” 甘道夫嬉皮笑脸地说。 “想当年老夫可是和三个美丽的女孩子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可惜她们最后都被大灰狼吃了。” “额……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啊。” 江澄夜捎带手捧了个哏。 “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记住这里的路!小子。” 说着,甘道夫开始指着村子外围的建筑物一一的介绍起来。 “教堂、河流,嗯,里面有很鲜美的鱼……那家小酒馆不错,物美价廉……马厩,在村里可以骑马,但是养马的花销很大,养一匹马的钱足够让你在村中心买一套不错的房子了……嘿!看那里,那就是你的宿舍,看起来不错。” 嗯……这地方,竟然有……楼房? “是的,临时居住所是村里唯一的楼房,一共有四栋,在村子的东南西北各有一栋,都是我们这些玩家盖起来的。” 甘道夫说着,脸上洋溢起自豪的笑容。 “额……甘道夫老先生。我打断您一下。” 江澄夜见甘道夫越聊越起劲,甚至开始讲起他在这个村子里做出过的伟大贡献,赶紧打断了他。 毕竟他们已经快走到宿舍楼下了,这么再聊下去,一会就可以摆摊说书了。 “关于游戏和胜点……” 江澄夜开口道。 “啊!对了对了!你看我这脑子!”甘道夫一拍脑门,“这个也是我这种引导者要告诉你的事情!我们玩家的腕表上……” 说着,他抬起了自己的腕表。 “有最基础信息、查询、通信、社交和匹配机制。 其中前四个你可以慢慢摸索,而第五个,也就是匹配,是最重要的一项功能。 每个玩家每周至少要进行一场游戏,而每个玩家每个月都会自动扣除10胜点,当你的胜点降为0,你将在这个世界被抹杀。 当然,如果你去村中心的神佑之地,将自己净化,你就可以不再参与游戏,摆脱玩家身份,永久地活在这里。” 哦?还有这种事? 江澄夜皱了皱眉头。 “也就是说,还有办法可以离开这里?” 江澄夜试探地问。 “是的,我的朋友。” 已经从“孩子”变成“朋友”了吗? “你的胜点只要累计到1000分,就随时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甘道夫如是说道。 江澄夜低下头思索。 一千分谈何容易,不说每个月自动扣除的10分,哪怕自己实力尚可,但狼人杀这个游戏其实本质上运气成分也有不少。 而与运气有关的游戏,胜率不会高于60左右。 但万一这个40一直来,那自己很可能玩着玩着自己就被玩死了。 当然,理论上自己快被游戏玩死的时候只要去神佑之地把自己转化成npc就行了。 所以这个老头也是差点把自己玩死的类型咯? “而且胜点无法交易。” 甘道夫说出了一个江澄夜已经隐隐猜到的信息。 “有人曾经离开过吗?” 江澄夜问。 “当然有。”甘道夫说,“老夫当年有2000多胜点呢。” 噗—— 江澄夜感觉自己刚才的思考“稍有欠缺”。 “那您为什么……” 江澄夜看着眼前的大佬,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 “嗯?”甘道夫嘿嘿一笑,“这个世界有魔法,有好玩的科技,而且山清水秀。对手也只是可爱的大灰狼。我为什么要回去?回去面对比魔鬼还恐怖的人类吗?更何况,胜点虽然不可以在玩家之间交易,但是我可以用胜点和神佑之地的长老们换物品和特权啊!” 可……可爱吗? 江澄夜一想起自己的那个同族,身躯还是不经意地抖了一下。 但甘道夫老爷子说的也没错。 这里对于某些人来说,确实是世外桃源。 比起现实世界里的尔虞我诈,这里的大灰狼们只要用手段加以预防,普通村民也可以在这里活得很好。 更何况,来到这的玩家可能大多都是死过一次的了。 除了心有不甘的人,哪里会有人想回到那个让自己死过一次的世界呢? “所以,我的朋友,想好自己的路。老夫言尽于此。”甘道夫红光满面,笑容从未消失,“哦对了,再提醒你一句,保护好自己,街上也好,楼里也好,都是没有电的。也就是说,这里没有监控,所以你死了,我们连凶手都可能找不到,想报仇都难哦。” 说罢,甘道夫冲江澄夜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向了街边的小酒馆。 典型的“为老不尊”啊…… 你大爷的,直接成为说客了。 怎么感觉留下来会很好的样子呢…… 但老子是狼啊! 留下来迟早会被发现的! 被发现会被游街的! 身体会被做成标本、牙齿会被做成项链、皮毛会被做成大衣的! 那我加入狼族是为了什么啊! 看这个生存环境对比! 老子要是投敌后半辈子要在山里和狼族少女共舞了! 哦……长着尾巴的狼族少女吗? 感觉不错的样子。 江澄夜突然就想偏了。 诶!不对! 长着尾巴……但是脸应该也是大灰狼那种…… 嗯,那还是算了,老子还是计划一下怎么回现实比较靠谱。 江澄夜瞪着死鱼眼,做出了决定。 他推门走开木门,走进临时居住所,看到一楼大厅正中央摆着一个告示栏。 告示栏上粘贴着居住所的地图和入住公告。 “我看看……在……6楼,顶楼?601是。嗯,我说为什么要给个编号呢……” 江澄夜自言自语地开始爬楼。 “没有监控没有灯。呵呵,夜黑风高杀人夜!” 江澄夜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被狼人血激发起了一丝刻在骨子里的凶性和兽性。 啧啧,以前爬六楼累死累活,现在舒适得仿佛饭后遛弯啊。诶,话说回来有点饿了,一会去吃东西,顺便看看物价。 正想着,江澄夜来到了六楼。 要不说工业大国。 江澄夜所在的这个临时居住所,虽然一共只有六层,但它是围起来的六层,也就是说一共有四个区域,每层的房间多达100个,所以整栋楼可以容纳的玩家总和就是2400人。 根据江澄夜自己的推算,这楼理论上是不可能装满这么多玩家的。 因为像甘道夫那样的人哪怕不多,但也绝对不会少,这类人只要“转个正”,就可以不住在居住所。 再加上这里是男女混寝,男生倒是还好,女生会更想迅速地搬离这里。 而搬走最简单的方法有两个:第一,攒钱买房;第二,找个有房的男朋友同居。 嗯……真现实呢。在之前的世界里要攒钱买房,来到这竟然也得攒钱买房? 房奴的世界真是令人窒息啊…… 江澄夜推开601的房门,眼睛还没有看到什么,鼻子先嗅到了一丝清香。 嗯,食物的味道,我知道。 江澄夜在心里吐了一槽。 然后,他就不继续推门了。 “你好,我要进来咯?” 里面传出一小声尖叫。 是个女生,而且听声音是个美女,个子不高…… 美女小萝莉吗? 江澄夜瞬间给出自己的推断,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通过叫声得知人家身高的。 “好…好的。门没锁。” 江澄夜耸耸肩,迈步走进了房间。 每个屋子大同小异,是一个四人房。但不是上床下桌,而是两边各平铺着两张床,中间被一个桌子隔开。 正对着门的是一条不宽的过道,大概只容许一个人过。 过道尽头是一个阳台,一边是洗手池,一边是储物柜和晾衣架。 没错,这地方没电,但是有自来水…… 除此之外,四张床都已经铺好了洁白的床单和一床同样洁白的被子。 如果不是靠近洗手台的床上坐着一个蒙着被的姑娘,江澄夜还以为自己来了个快捷酒店。 当然就算有个姑娘也可能是快捷酒店。 “你……你好。” 那个姑娘双颊微红,如未熟透的苹果,小脸尖尖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以及楚楚可怜的神情。 嗯……我想吃了她。 两种含义的“吃”都想。 江澄夜瞬间被欲火点燃。 嗜血的本性让有些饥饿的他差点没控制冲上去把她摁住。 “嗯……你好。” 站在原地缓了五秒钟,江澄夜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我是……”江澄夜顿了一下,他想起了某个魔法师,“我是江澄夜,江河湖海的江,澄清的澄,黑夜的夜。” “噢~你好,你叫我茉莉就好。” 女生娇滴滴的声音再次让江澄夜陷入呆立状态。 茉莉小姐姐看到江澄夜呆住,不由得又床边缩了缩,手也攥紧了被子。 正巧在此时,门又突兀地被推开了。 两个样貌十分相似,身材和身高都十分出挑的美女一同走了进来。 走在前的美女看到过道上站着一个男生后,神情顿时冷了下来。 “你们好。”江澄夜扭头错开身,他没有坐在任何一张床上,毕竟看这两位还拿着一些食物,就大概知道她们也是比自己早到的舍友。 而女生估计不会很喜欢陌生的男人坐自己的床。 “我是江澄夜,刚到不久。” 为首的女子没说话,只是径直走向茉莉的床边。 “茉莉别害怕,没事的,是个新人而已。” “好、好的顾姐。” 茉莉依然娇滴滴地说。 “你好,我是顾雨,她是我双胞胎妹妹,顾雪,我们和茉莉是在这里住了一个月的老玩家了。这张床……” 说着,顾雨指了指和茉莉同侧靠门的那张床,“这张床的原主人搬走了,所以你就住在这里。 由于所有的房间住户完全随机,而且玩家不可以随意换房间,所以我希望我们以后和平共处,互相帮助。同时……” 说着,她指了指茉莉,“茉莉脚有伤,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不许欺负她。” 哈啊……虽然说得坚定,但是我从你的表情和语气里嗅到了恐惧和不坚定啊。 “好,没问题。”江澄夜先应承了下来。 我不会欺负她,但我饿了可能会把她吃了。 江澄夜邪恶地想。 “同时,我们会给你提供一些帮助,如果你的目的是为了回现实的话。” 江澄夜耸耸肩,不置可否。 帮助……吗? “我们可以先拿腕表加个好友,然后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这个世界的基础规则……” 第5章 狼人一生一起走,谁去倒勾谁是狗! “啧啧啧。所以1金币可以换一天的口粮(一个足有一斤的全麦面包)吗?一栋独立的小房子也只需要几千金币啊……那小可我还算是半个富豪。” 江澄夜这么想是没错,毕竟他现在有500金币。 可当他花费一下午将他所在的东区外围逛了个遍之后,他发现自己错估了这里的物价。 老子吃了一顿饭……两个菜一个汤一碗饭竟然要他喵的50个金币,一张守卫卡(可以抵挡一次夜间致命伤)要尼玛800金币,所有武器都上千,而去教堂转职不仅要购买相应的转职卡,竟然还他喵的有角色vp需求…… 一张预言家转职卡+预言者血脉,竟然要拿预言家得过vp才行!而且还需要50胜点,而且还得付水晶球的几千金币……就连一套服装都要上千!这就是尼玛抢钱…… 我现在知道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好混的了…… 神啊,可不可以让我再随机到一个别的世界啊! 小可我不想努力了。 江澄夜愤愤地想。 诶! 要不我去傍个富婆? 以我这姿色,这能力,这狼族的大……额,不行这玩意想出来过不了审。 咳咳。 顾家姐妹那套衣服是买的…… 有钱买衣服的主,估计财力不会差。 江澄夜这么想倒还真没错。 因为顾家姐妹和茉莉是属于那种,根本不想搬进村中心的玩家。 按照她们自己的理解,村外围虽然不如中心安全,但也危险不到哪去。 毕竟这一栋楼这么多玩家,狼人就算潜入,从一楼开杀,杀到顶楼要是骑士团还没骑着马赶到开戳,那他们真不如自己插自己一剑。 而村中心的物价…… 那可是比村外围贵了不止一倍的。 呵呵,既要保证胜点安全,又要保证现实中不会饿死。逼着我们玩游戏是…… 站在大街上,看着那升起的袅袅炊烟,江澄夜有些恍惚。 要不……趁着新手光环,我再玩一把? 就这么想着,他点击了腕表上的匹配按钮。 【请选择一个相对安全的匹配环境。】 系统音再次响起。 呵……因为游戏时间和现实时间一比一对等,所以站在大街上匹配我一会可能会突然出现然后被一匹快马撞死,或者一头扎在某位路过骑士的剑上成为人家的军功章是。 那我回去再玩呗。 江澄夜倒没有太多“这游戏会决定生死”的心理负担,毕竟他第一把赢得太轻松了。 简断截说,江澄夜不急不慢地走回房间,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虽然房间里没灯,但是三个女生各自买了蜡烛。 而窗外的太阳已经开始有下落的趋势。 在没有电的世界,太阳往往会比有电的世界落得更快一点。 所以哪怕是没那么背光的601房内,此时也已经没什么光亮了。 将买来的洗漱用品和比较便宜的衣服整理好,江澄夜坐到了自己的床上。 然后……匹配开始。 在三个女生的警惕注视下,阿夜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狼王守卫。】 【请各位玩家查看身份底牌。】 【狼王:出局可以发动技能带走一名玩家,被女巫毒杀不可开枪。】 【守卫:每夜可以选择一名玩家进行守护,可以自守,可以空守,不可以连续两晚守同一个人。】 江澄夜这次坐在了1号位,他点开了自己的屏幕,但眼睛却不断瞟向周围的人。 这次的玩家里没有上次那种愣头青,每一个人都屏息凝神,认真地打量着周围的人。 这种感觉,江澄夜只有前世在现实里打比赛时有类似的体会。 血脉偾张,还有点紧张。 有点意思。 【狼人】。 这次,江澄夜脑海里没有任何声音。 默默关闭眼前屏幕,江澄夜靠在了椅子上。 唉,果然又是狼,这玩意真是本命牌了。 不过也挺好的,路人局里,狼人的胜率比好人高多了,毕竟……没有数据库是。 江澄夜摸着下巴。 狼王守卫吗…… 最平衡的版型之一了。 狼人阵营多了一个【狼王】牌,相当于狼队的猎人,而神民阵营没有“白痴”,多出来的【守卫】也是江澄夜最喜欢玩的牌之一。 这玩意玩得好,每局至少多一个平安夜。 【请注意,游戏即将开始,请做好准备。】 【游戏开始。】 【天黑请闭眼。】 【守卫请睁眼。】 【请选择你要守护的对象。】 【守卫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江澄夜头上的大黑盒子被移开,然后他看到了自己的狼队友们。 1,3,7,10。 7号狼枪。 位置不错。 之所以说位置不错,是因为每隔几个人就有一个自己的狼队友,不管谁起跳,发言顺序如何,都会有至少一个狼队友在偏末置位的地方发言。 7号指了指自己,然后手掌向上抬了抬,将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放在了右眼上。 意思是他来起跳预言家。 嗯,很有担当的狼枪嘛。 江澄夜依然是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谁跳谁指挥,他一个小狼听大哥的就好了。 更何况,这次他也没有珉到女巫的位置。 接着,他就看到狼枪同学右手做刀劈状,在空中虚砍两下。意思是:咱们刀谁? 江澄夜见另外两位似乎没有太多主见,意识到自己的狼队虽然比上次有所进步,但也没有进步太多,于是乎只得放弃摆烂,在空中比了个数字。 “1号”! 他要自刀。 狼枪点点头,表示赞同。 坐在3号的女人也没什么意见,跟着点了点头。 而坐在10号的胖子虽然惊讶,但见自己的另外两个狼队友都觉得无妨,也就跟着点了点头。 四头狼一起举起那象征着“自刀”的号码。 在夜间的最后,江澄夜看了看自己的7号大哥,然后默默举起了拳头,向上扬了扬。 我给你冲锋! 这是他表达的含义。 而在心里…… 冲个屁啊!你去死!老子是银水(首夜被袭击对象)啊!倒勾才是王道啊! 【狼人请闭眼。】 【女巫……】 【预言家……】 【猎人……】 【天亮了。】 上警玩家分别是:1号江澄夜;2号,一个看着像是初中生的戴眼镜男孩;4号,一个瘦削到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的男子;5号,颇有气质的女人;6号,戴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7号,狼王;12号,一个很有亲和力的男人。 【由12号玩家开始逆序发言,7号玩家做好发言准备。】 “预言家,11金水。” 12号用不快但简洁清晰的语速说道。 “第一次和大家见面,我就从左右随便摸(验)了一张。验的11是金水。警徽流(即第二天和第三天的验人)……” 他挺直身躯观察了一下上下警的情况,“警徽流就双押警下,9号、10号顺验。我在首置位发言,没有什么更多可以说的,希望警下的好人可以找到我,给我上票。然后我有观察到7号玩家看完牌之后好像很开心,希望如果7号玩家是好人可以帮到我。 再重复一遍,11金水,9号10号顺验。预言家,过。” 【7号玩家请发言。】 嗯,有点意思,这个发言不太好打啊。 没有纰漏就不说了,他最后一句砸到我们大哥脑袋上。理论上7起跳他力度无限大啊…… 毕竟他是个狼,没必要对着一个后置位疑似预言家的牌说“你要是个好人请你帮帮我”这种话啊…… 果然还是得倒勾呢。 “7号玩家发言。”7号狼王大哥瞬间挺直腰板,给自己壮了波胆,“7号预言家,8号玩家金水。” 他的声音确实铿锵有力,状态也拔得很高,但作为他的狼队友,江澄夜表示这都是他玩剩下的。 关键是……这很像强行起的状态啊…… 希望这些好人们也吃状态。 “验8的心路历程和12号,我的对跳狼一样,左右随便摸了一张。警徽流……就3,11顺验。换两张警下的验。别的也没啥了,希望后置位可以交出你们的站边,尽量不要划水,给我这个预言家多一些的信息。 还有别的什么……嗯,就这样。剩下的警下再说,我的警徽流警下会更改。预言家,8金水,3,11顺验,我过了。” 后面倒是聊回来了一点,但是状态就低下去了呀…… 更像强行起状态了。 【6号玩家请发言。】 “6号玩家发言。”这位眼镜男双手交叉垫在下巴上,手肘倚着桌面,摆出一副分析的模样。 “我是女巫,1号银水,站边12号。” 他三句话,让狼队所有人的心沉入谷底。 “我要求所有警下好人都上票给12号,谁不给12上票,我默认跟我对跳女巫,晚上吃毒或者白天吃推。” 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男人说话却颇有底气。 “保掉8号和11号,第一天不盘自刀的话,场上明好人就是1,6,8,11,12五张牌,所以警下的五张牌里至少还要有两张狼。” 说到这,6号玩家顿了顿。 “我来说一下7号玩家爆点。首先,12号玩家作为首置位发言,他可以警徽流双压警下,因为后置位警上的牌他不知道谁和他对跳。 但7号你在你那个位置,如果你是一张预言家牌,前置位已经有一张你的对跳牌的情况下,你一没有分析11号,也就是12号的金水,二没有分析警上警下的格局。 12号给警下发金,在你的视角里是不是大概率为给好人发金水骗票,那你的警徽流为什么会开到11?你的所有聊天内容都是跟着12号的去复述,甚至连警徽流也是。 那么你就只能是不想暴露视角的狼。而你刚开始起状态起得很高,后来聊着聊着气势又下去了。因为你一边想一边说,露了怯。 我再说一遍,谁敢给7上票,我毒谁,带毒威胁,12号必须吃警徽。我女巫过了。” 啧,女巫大人威武啊! 江澄夜在心里给6号摇旗呐喊,同时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一会的倒勾发言。 这个位置不太好,恐怕我的词会被别人先抢完。 【5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猎人。” 又是一个颇有气质的玩家。 又是一个颇有气质的发言。 “站边12,跳出来给女巫排个坑。毕竟我不在女巫点的定好人坑里,我也怕自己吃毒死在晚上,不如直接跳起来,这样预言家留警徽流也好留一点。” 不愧是生死存亡的挑战啊,这群人比那种“我分不清楚边也找不到狼所以先把自己的身份藏起来一下看后期操作但是结果还操作出毛病来”的家伙们强多了啊…… 这不才是神牌应该有的玩法吗?第一天找清楚边跳起来排坑带队,第二天把技能往狼人身上乱甩。 呵,要不是哥们第一天自刀,现在应该已经坐在狼坑里等死了。 不过生存环境还是很恶劣啊…… “我建议外搂,然后让7吃毒。” 这个气质美女再次发表恶劣言论。 你妹的,老子明天砍死你,我看你带不带得对…… “别的没啥了,听预言家安排。女巫加油喔。我过了。” 女人说罢,对着6号耸了耸肩,两位强神带队,这局狼人凶多吉少。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玩家发言。” 4号玩家的声音和他的身材完全成正比,声音小得不行。 “不好意思各位,我是现实中得肺癌死了进来的,所以声音有些小,见谅见谅。” 接着,他清清嗓,继续道:“我是好人,站边12号。跟着两个神牌站边。然后我开牌珉了对面9号和10号,我觉得都不太好。 然后我觉得6号虽然是女巫,但可能还是太武断了,8号玩家未必可以保得下,我觉得好人不要去推测狼人的行为,有可能8确实是7的狼队友,得先听一下8号玩家的发言。 然后我建议预言家拿到警徽可以让11先发言,因为我们这半圈警上已经听过了,可以先让警下的玩家发发言,毕竟这边转过来1号玩家银水也可以在末置位归票。别的没啥了,我好人,过了。” 嗯,这发言……感觉也许可以抗推一下,肺癌是,也就是说起不来状态,嘿嘿嘿!让那边先发言你可能要没了呀。 银水护体大法! 【2号玩家请发言。】 “好人,跟着、猎人和、女巫、站边12,过。” 我勒个豆? 江澄夜都没反应过来,前面的小胖子就一卡一卡地结束发言了。 【1号玩家请发言。】 幸好系统提示音帮他拖了一句话的时间。 “1号玩家发言。”江澄夜略微坐直了一点身子,“站边肯定是站边12。这游戏都不用听发言,那个7的状态不就是强起来跳的狼嘛。都是我以前玩剩下的。” 江澄夜装作漫不经心地说。 “然后我觉得前置位2和4的发言,可能4更好一点。因为他那个位置没在表水,而且他建议12让11先发言,去优先听警下的发言,我觉得是狼不太能说出来这种话。” 江澄夜开始保人。 这是一种另类的爆水方法,通过一个表面上听上去很怪但上帝视角看其实是正逻辑的话术把一个外置位好人保下,这样你自己就会非常像好人,而被你保的人还会对你很有好感度。 但在外置位人听来,你可能不是狼,但好人是可以犯错的,他们不会因为你的奇怪保人理由去把你保的人保掉。 所以这个4翻来覆去之后,其实还是在狼坑位上。 “但2这个发言……”江澄夜开始犹豫,“我觉得至少吃验,如果他是个狼天生就喜欢这么发言,最后被他骗了好像也挺丢脸的。” 又一个爆水小tip。 “然后如果预言家不想验2,可以直接拉他上pk,就直接2、7pk。”他开始搅浑水,“因为警下发言没听过,警上7是悍跳,5和6拍神,我是好人。如果外搂,就只能在2和4里面归,那我听4是好人,所以其实狼坑位置挺死的。除非警下除了11之外的四个人里面有仨狼,否则这个2好像怎么都在狼坑里。” 江澄夜一脸正经,越聊越上头,完全没有最开始的吊儿郎当。 相比于7号玩家的边说边降状态,江澄夜反而是在边说提状态。 “别的没啥了,警下听预言家安排工作。我过了。” 唉,朋友…… 看着7号略带“无所谓”的眼神,江澄夜又回到了“葛优躺”模式。 虽然说狼人一生一起走,谁去倒勾谁是狗。 但咱有一说一,我只是刚才多“汪汪”叫了两声,警下坐那俩畜牲,可是一会要投票倒勾啊…… 唉…… 狼生艰难呐! 第6章 毁灭的伏笔 【警上发言结束,退水自爆环节,5、4、3、2、1。】 【仍留在警上的玩家有:7号、12号。】 【请警下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随着系统音的提示,那个巨大的黑盒子再次罩住了警下即将上票的玩家们的头颅。 狼人杀游戏在正式的比赛中,所有的投票均为“闭眼投票”,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类似于“跟票”的举动,所以出于公平起见,单独的上票行为是很重要的。 【3号、9号、10号、11号上票给12号,8号弃票。】 【12号玩家当选警长。】 【昨夜……平安夜。】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除了狼王大哥发的金水8号,其他的警下玩家纷纷屈从于5号、6号两个强神的“淫\/威”之下,而12号玩家也理所应当地当选了警长。 12号玩家思考了一下,然后用手比划了一个逆向的“1”,这在狼人杀手势术语中的意思是“11”。 【11号玩家请发言。】 诶嘿! 成了! 江澄夜大喜过望。 只要自己在末置位,就还有可操作的空间! 而且女巫和猎人已经跳出来了,只差一张守卫! 不管是推出狼枪还是平民,都是狼队搏刀局! 与此同时,11号玩家狐疑地抬起头,和自己的预言家对视一眼。 “11号玩家发言。”他有些犹豫,“我不知道为什么预言家让我先发言,但我也没啥好说的。然后我觉得警上的4号不太好,因为我们哪怕让警下的玩家后发言,我和12号玩家也可以听到他们的更新发言,所以让这边发言……” 11又看了眼预言家。 “再听听,看有没有女巫对跳,那个8不是弃票了嘛,再听听再听听。我好人,过了。” 嗐…… 这狐疑的态度是没站清楚边啊…… 有点像守卫啊。 不过守卫会不上警吗? 江澄夜微微皱了皱眉。 他本来觉得2比较像守卫来着,但听完11的发言,他有些不确定了。 可惜了,这么蠢萌的、本来应该在抗推位上的牌,竟然第一天就被预言家验了,真是太令人唏嘘了。 【10号玩家请发言。】 “10号玩家发言。我是好人,身份先不交了。” 10号也提了提状态,摆出一副“有恃无恐反正老子不是狼”的姿态。 “我觉得狼……2478,7是狼枪,外置位没啥位置了。12预言家,11金水,5跳猎人,6跳女巫,1是银水。 我是好人,我珉的坐我对面的3号玩家好人,我右边这大哥都快睡着了不像狼,那不就是2478这四个狼吗?没坑了。可能1开个容错,毕竟1警上保了4。别的没啥了,我记得预言家警徽流是9、10顺验是,可以改改,我觉得都是好人啊。我过了。” 嚯…… 嚯嚯嚯…… 这发言,反正今天一定能活啊! 江澄夜心里乐开了花。 自己队友这个发言,非常符合江澄夜的心理预期。因为这个发言可谓进可攻退可守。 第一,他虽然保了一圈人,但都给了理由,珉人这个东西是很容易被诟病的,但好人珉错人不是很正常? 第二,他打的狼坑虽然古怪,但其实是逻辑自洽的,狼会编着逻辑打单个人,但好人才会用看似合理、但听完发言细品根本就是一坨的逻辑去打全场。 当然这样比较容易成为全场攻击的对象。 第三,他踩了一脚1。 如果他后面被打成狼,1号的身份会更高一点。 然而…… 【9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10……x偏下。” 9号玩家是一个看着比较邋遢的大叔,身材臃肿,胡子拉碴。 和吊儿郎当的江澄夜不同,这位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而且全程闭眼,哪怕投票的时候都没把眼睛张开过。 直到现在,他开始发言了。 “10号玩家发言有几个小问题。”他用不急不缓的速度说,“首先,你打的狼坑是2478,4号理论上和8号不可能成为狼队友。 警上的女巫牌,6号玩家,原生态发言是,他保掉8号,认为7给8发的是洗头金,而4和8是狼队友,看到女巫跳起来保自己队友,自己的发言却是‘我认为8号玩家不能放’,你觉得这合理吗?这是第一点。”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而且和7号、10号那种提起来的状态不一样,9号玩家全程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仿佛只是略微出手,就已经睥睨世界。 “第二点,你说预言家警徽流里都是好人。你可以说自己珉的39不开狼,但你一定要给预言家一个你认为比较偏向的警徽流。因为你是好人,预言家就需要你的建议,而不是你提出来预言家的不对之后,就过掉了。” 嗯,拿小本本记下来。 这位9号玩家已经被江澄夜重点标记。 高配啊…… 不是咱有一说一这个场子是不是配置过高了一点啊。 是的,江澄夜没想错。 这个游戏是有隐藏分机制的。 而决定隐藏分高低的因素包括:狼人\/好人胜率、投票准确率、刀神准确率以及vp概率。 毫无疑问,江澄夜是目前这些人里隐藏分最高的,因为他第一局是vp获胜。 但除了他之外,这些家伙的隐藏分都不低,哪怕发完言被全场爆锤的7号大哥,他胜率也有将近70。 不过在隐藏分之上,还有另一个最重要的机制。 同频共“匹配”——同一时间匹配的人可以超越胜点、胜率和隐藏分。 所以在同一时间如果只有这些人匹配的话,哪怕是隐藏分再高,也可能碰到一些奇葩和菜比。 “第三点……”9号大哥的发言还没有结束,“你说1号玩家开容错,因为1号保掉了4号。那么假设你刚开始的狼坑成立,2478是四个狼,这个结果意味着1号玩家保错了人。那么既然1号玩家可以保错人,为什么你不能珉错人,39开容错,而是要去打1,我不是很理解。” 说罢,9号玩家抬眼看向江澄夜。 犀利的眼神顿时让江澄夜心中一惊。 “我觉得,7号玩家是狼,10号玩家偏像狼人,警下38不可能为双狼,因为如果3号8号10号为三狼,他们可以冲起来让7号玩家吃警徽。而剩下一个狼……” 【时间到。】 【8号玩家请发言。】 9号玩家耸耸肩,继续闭目养神。 幸好啊…… 这家伙语速不快。 江澄夜心里一阵庆幸。 这家伙抓发言抓得太离谱了,在狼人眼里,这个家伙真是强得过分了。 但时间限制了他的发挥,如果再给他几分钟…… 江澄夜甚至觉得他会将警上每个人的发言拆解一遍,然后把自己点在台面上。 “8号玩家发言。”警下唯一弃票的选手是一个壮汉,看着虽然面容憨厚,但表情却是十分凝重,“我是好人。”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我不投票的理由是,毕竟7号玩家给我发了个金水,而且我觉得12号玩家不缺我这一票。” 嗯,不负责任的好人。 很好很好……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 “我觉得前置位,9的发言很好。” 理由呢? 江澄夜呵呵一笑。 很多人发言只给结论不给理由,被认不下也是很正常的。 当然,更多时候,这种情况会出现是因为说话的那个人本来就是凭感觉发的言,你让他说逻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我觉得站边12,可以投7或者投10。” 8号玩家发言总是一顿一顿的,听起来很像卡麦。 “我是平民,然后再听听,我过了。” 就过了…… 我嘞个豆,这发言…… 我收回我刚才觉得这局游戏配置高的想法。 【7号玩家请发言。】 “7号玩家发言。”狼王大哥开口了,“我是狼,过。” 二话不说直接认狼。 有魄力啊…… 但江澄夜脑袋都快大了。 您这……就算再怎么样也得演一演啊,不然你出不了局、开不了枪,我们不是必输吗? 难不成靠我归守卫吗? 【6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女巫也没太准备好,他还想着一会怎么去发言打7,结果人家认狼了可还行。 “我觉得7……很像狼枪。”他和5对视一眼,“外置位归的话,可以听听1和12末置位归票,我在这里不定票了,但我会在我警上定的坑里毒一个。看预言家警徽流,别的也没啥了。那个,守卫不要跳,守卫藏好,剩下的听预言家发言。” 说着,他顿了一下,“我觉得我的银水不太像狼,然后前置位9号玩家是我听的定好人牌。没了我过了。猎人发言。” 【5号玩家请发言。】 “5号玩家发言。”猎人小姐姐没了警上的从容,她没有听到除了7的定点匪徒。 “再听听234的发言,然后1号可以帮忙分析一下。” 哈啊,幸好老夫在末置位,而且用自刀骗取了各位的信任,不然这局游戏大概率是交牌了。 江澄夜眼皮狂跳。 因为他们的狼队,说实话真不强。 从理论上,最强的狼队应该是四个狼各司其职,哪怕两个神跳出来跟狼队刚,狼队也应该派出几个人来跟他们对跳神牌,然后通过冲锋发言骗好人推掉预言家之后刀刀走神。 当然,这只是理论,如果每个狼人都可以通过冲锋骗好人投预言家,那他们的倒勾发言其实理论上应该也只会更棒。 毕竟倒勾人人都会,而冲锋……江澄夜看了眼已经开摆的7号。 呵呵,冲你个大头鬼啊…… “我觉得1像好人,然后9像好人。10号玩家确实,保太多人了,外置位的人都不是狼的话,你就很像狼了。 然后我对话一下8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狼,但如果你是好人请你认真发言。 别的没啥了,听预言家归票,实在不行归7也可以,他认狼了反而未必是狼枪。我过了。”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玩家发言。我觉得我没打错8,然后10号玩家也是狼。最后一个狼应该出在23里,我觉得1号玩家一定是好人牌。” 谢谢啊…… 看着4保自己,江澄夜表示很开心;但看到他打自己队友,江澄夜表示自己很不开心。 所以你去死。 “然后最后一个狼应该出在23里,我觉得预言家的发言顺序很好,这样可以给我们提供更多的信息。” 最后一狼开在23里,嗯,正常的狼人杀对局确实应该是第一天点进至少5进3,保错一个狼是很正常的,毕竟不然这游戏就不叫狼人杀,而叫“杀狼人”了。 “剩下的没啥了,我是平民,我过了。” 嗯,48应该是平民了。 所以守卫到底是谁呢…… 江澄夜不断看向2和11,试图从他们的表情里面探知出他们的底牌。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好难呐。 在三神已裸的情况下,最后的守卫竟然还是找不到,真的很无语啊! 【3号玩家请发言。】 这个时候,江澄夜最后一个狼队友发言了。 “我是好人。”每个人起手发言完全一致,“我觉得4和10其实都不太好,哪怕他们互打。” 然后这位开始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思考状。 属于是演技派,但演得着实不错。 “因为我听4警上就不太好,他警上就开始打8,但8在那个位置还没有发言。我觉得只有狼才会去外置位找抗推位,把所有疑似目标全都拉进坑,好人是要排坑的。” 嚯,我的狼队友们发言其实都不错啊,这虽然不是正逻辑,但已经做到“有理有据”了。 “然后10号玩家的问题其实9号玩家已经点出来了,我就不多说了,剩下的……我觉得1号玩家虽然保了4,但他是银水,我觉得应该是好人,但好人也可以保错人嘛,所以再听一听。 而且我觉得他打2打得其实挺对的,我玩这个游戏的一贯宗旨就是,听不懂的一律当狼打,听不出来的也当狼打,反正女巫有毒,而且7永远在毒口上,就点五个坑然后把他们全弄死就行。 然后我是平民,如果预言家找不到外置位狼可以投我,防止把守卫投掉,7可以吃毒。别的没啥了,我过了。” 这个逼…… 要不是不太能做表情反馈,江澄夜现在肯定是满脸震惊。 这么钩的吗? 献祭自己流可还行? 太狠了太狠了。 江澄夜默默感叹。 【2号玩家请发言。】 “2号玩家发言。” 小朋友开始了他的表演。 “我觉得、1号玩家、是狼,3号玩家、是狼,7号玩家、是狼,10号玩家、是狼。过!” 小朋友华丽丽地点了四狼,然后他过了。 就这么过了! 他这个言的石破天惊程度,甚至让闭了一整局眼的9号惊讶地睁开了眼。 我去…… 开挂了…… 这小朋友狼王再世啊…… jy换了个皮跑这降维打击来了这是…… 嗯,幸好发言也就这意思。 江澄夜按压住心中震惊,摆出一副严肃姿态。 既然你让我末置位发言,那你就别怪老子凿你的船了。 谁让你运气不好呢? 左右验没验到我,呵呵,命运永远会在过去埋下伏笔。 毁灭也是。 就让本大爷推你们一把,让你们坠入名为“败北”的深渊! 第7章 拍刀与交易 【1号玩家请发言。】 “1号玩家发言。”江澄夜坐直了身躯,“我觉得定狼是2号和7号,剩下一个狼……开在3,8,9、10里。” 没错,他开始锤9了。 “因为我没觉得10是定匪,我也没听到前置位给9好人身份的原因。他的原生态发言是,认为10x偏下,但是最后给出的结论又是10定匪。 他本身就是前后相悖的结论,你们是怎么听保的9?这个2和8就更离谱了。 这个8号,从警上就在被4打,到了警下,站边不交,然后别人打他他不还手,站边12要投7,就是你的发言是好人我找不到你。 而2号,点了四个数字,然后就过了。你这个发言……呵呵。” 江澄夜真的像是被逗笑了。 当然,他是装的。 “然后就是那个3号,你说我保错了4,但你的发言没有打4是狼,本身就是前后矛盾的,所以其实3很像狼。 所以结合前面的对比发言和逻辑关系……” 逻辑关系,一个狼人杀游戏里其实参考价值很低的“发言内容”。 因为这个游戏大多数所谓的逻辑是前后都说的通的,真正玩的好的狼,也不会让好人听出比较明显的逻辑漏洞。 大多数时候,好人站边或者找狼,一看状态,二看人性。 比如有些场子里,a和b有熟悉度,他们互相知道对方的发言习惯,就可以很轻易找到对方是好人或者对方是狼。 而比较陌生的场子里,好人也大多数是通过找好人排坑的方式去找狼的,毕竟相比于狼人,好人有时候会爆水到狼人心生无力感的地步。 “我觉得这四个人里要么8、9双狼,要么3、10双狼。所以我建议今天在2和7里投,女巫去把另一个毒掉,验的话,在刚才那4个坑里验一个就好了。我觉得可以去验验这个10,因为全场都在跟着9打10,验出他是个狼也不亏,至少可以一定保下9号。然后如果……” 【时间到。】 这声提示音响起的刹那,江澄夜被一股力量摁住嘴巴强制闭麦了。 我嘞个豆,完全公平的对决环境啊!这是参考网杀设计的? 有点意思捏。 【12号请发言。】 “12号玩家发言。”预言家开始了他不紧不慢的发言。 可能是天生从容不迫,这位“王子”一般的玩家一直都挂着笑容,和善地看着众人。 而江澄夜根本都不想看他。 他在思考一个别的问题,那就是……这个场上到底能不能作弊。 让他产生疑惑的,不是他标记的9号玩家,而是那个小孩2号。 他就不说自己能不能坐在2号那个位置点出来1、3、7、10这四个号码,单纯从发言角度来说,哪怕是5和6都没有把8号和4号完全排水(就是确定其为好人),他一个小孩,难道是天赋异禀? 但根据江澄夜的个人理解,这个游戏确实很看天赋,但天赋需要一定的游戏经验才能累积出来。 比如你完全没见过叠跳这个战术(两个狼起跳预言家),或者垫飞倒勾的狼(站边预言家打好人然后反手一票预言家),你很难盘得到这些坑坑绕绕。 但这个小孩,完美地点了四狼,然后不发言了…… 加上他那断断续续的风格。 这就很难不让江澄夜怀疑他了。 毕竟这是个有超能力和超科技的世界,如果这个小孩的某些能力可以让他得到情报但是却不能说太多话,也是有可能的。 换言之,他不信这个孩子这么强。 因为他没有理由地点了这四个狼。 哥们要是当纪检委把他举报了会不会得到封赏啊…… 感觉不会啊。 这毕竟是玩家自己的事情,原住民应该不会管才对。 但是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如果这个小孩真是在作弊,那不就意味着这个空间在纵容这种事情的发生吗? 而如果他没有作弊…… 那这位也太恐怖了点。 “我比较认同1号玩家的发言。” 预言家接着道,“我可能会去出2,然后去验10号玩家。女巫去把7号玩家毒掉。 如果我验了10是狼人,我警徽飞给9号,然后把10和3顺出掉,如果验了10是好人,警徽飞10,然后就9和8顺出。 剩下的就没有什么了。其实7号玩家你不用认狼的,你不认狼我很大概率会归你。别的就没有什么了,希望好人可以携手一起走向胜利,也感谢女巫和猎人的支持。好人必胜!过。” 预言家发言很简短,毕竟他现在是单边预,前置位这么多人总结得也蛮到位的,更何况……这些人好像很信银水的样子。 不过在江澄夜视角里,这发言简直羞耻到家了。 好人必胜吗?嘿嘿嘿。 【发言结束,警长请归票。】 “2号。” 【警长归票2号,所有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黑盒子再次降临…… 黑暗之中,江澄夜却是目光如炬。 他给出了这场游戏胜利的唯一解:在末置位归掉一张疑似守卫。 他确实没找到2和11里面的最后一神,但是这不重要,他可以听他们的遗言判断他们的身份。 【投票结束。】 【1号,3号,4号,5号,6号,7号,8号,10号,11号,12号投票给2号。】 【2号投票给7号。】 【9号投票给1号。】 【2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2号小朋友小脸涨红,绷直身躯,盯着12号一言不发。 隔了五秒,他才蹦出来一句:“我是,平民!” 然后又隔了五秒,“狼是1号、3号、7号、10号!” 最后又憋了几秒,“过!” 【遗言结束。】 【天黑请……】 “拍刀。” 江澄夜突然打断了系统提示音。 他一边说着,一边右手不断在空中虚拍。 “什么?” 女巫一脸惊讶。 9号玩家睁开眼看了看江澄夜,旋即侧过头,这次他是真的睡了。 12号玩家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澄夜,在用一种“你t逗老子”的表情盯着他。 而亲爱的2号小朋友,此时已经想站起来了开喷了。 “守卫死了,拍12、6、5。” 江澄夜继续说。 他在等自己队友们跟着他做拍刀手势。 7号率先接应,而10号和3号眼见大哥已经同意,自己再藏着也没什么意义。 毕竟1号是火种狼,连他都不想继续辩了,不如直接跟着拍刀算了。 “这个2遗言认平民就是守卫了。他要是个真平民出局,得穿守卫衣服的。” 【场上剩余狼人为1号,3号,7号,10号,你们可拍3刀,是\/否确定拍刀顺序?】 场上好人此刻沉默不语,尤其是12号,如果他真的归出去了守卫,那他的胜点会降很多。 至于其他人…… 他们只是默默记住了江澄夜的脸,并暗中给他了一个“高配”的标签。 村中玩家没有那么多,如果玩得久了,自然而然会遇到以前一起玩过的人,所以标记一些“鱼”和“高玩”是很重要的。 人性,永远高于逻辑。 “确定。” 江澄夜喊了一句。 “确定。” “确定……” “确定。” 三个人跟着附和。 【游戏结束……】 系统音顿了一下。 但这一顿,让全场好人和狼人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毕竟只要狼人喊拍刀,那不管刀没刀中,游戏都是结束了。 只是如果刀中了狼赢,刀不中好人赢的区别罢了。 【狼人阵营春天胜利!】 【本局游戏狼王为7号,狼人为1号、3号、10号。】 【预言家为12号。】 【女巫为6号。】 【猎人为5号。】 【守卫为2号。】 【平民为4号、8号、9号、11号。】 【首夜,2号守卫空过,狼人选择1号自刀,6号女巫救起形成平安夜,预言家查验11号为好人身份。】 【第一天白天竞选警长环节,12号预言家拿到警徽,放逐投票环节,2号守卫被公投出局。】 【狼队拍刀12号预言家、6号女巫和5号猎人,游戏结束,狼人阵营春天获胜。】 【本局vp:1号。】 【本局svp:无。】 “芜湖!” 3号玩家站起身大声庆祝。 下一秒,众人传送了。 除了江澄夜…… 看着从身后阴影里走出来的老朋友,江澄夜已经不那么害怕了。 “晚上好啊。” 江澄夜一边查看奖励,一边跟大灰狼打招呼。 “怎么样,得到了什么?” 狼人坐到江澄夜身前。 这次他们的聊天环境比上次好了不少,至少这次周围没有爆炸的尸体碎屑和血迹。 “哈啊,还是紫金宝箱。话说这宝箱到底有几个等级啊。” 江澄夜就连闲聊也是在套话。 “嗯,我们狼族的宝箱理论上分为:木制宝箱、白银宝箱、黄金宝箱、紫金宝箱、皇冠宝箱和狼神宝箱,然后某些时候你还会得到一些特殊宝箱,例如金币宝箱和觉醒宝箱。” “哦?觉醒宝箱是什么?” 江澄夜问道。 “觉醒宝箱给你一些能让你在职业和种族基础上变得更强大的觉醒道具奖励。” “哦~~比如狼王变成觉醒狼王?” “是的。” 大灰狼说着,掏出了一张羊皮图。 “好了,先不说别的,我有个任务发布给你。” “what?”江澄夜惊了个呆,“老子才来一天,你想让我干嘛?殉族吗?” “哈啊,安心,任务很轻松,而且有奖励的。” 大灰狼“笑着”说,当然他的笑是很邪恶的那种笑。 “你为什么不能加我个好友,然后用腕表给我发任务?”江澄夜举起手表吐槽道。 “容易暴露。”大灰狼给了另一个槽点。 “额……那你们平时想给我们这群二五仔发情报或者派送任务,怎么联系我们?”江澄夜也坐回了椅子,反正闲来无事,可以多和大灰狼套套近乎。 “你的腕表如果某一天的某几分钟变成了狼族款式,就是我们想要联系你,这个时候你只需要匹配一局游戏就好了。” 大灰狼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呵……呵呵。匹配游戏然后输掉然后死掉吗? 然后他也不管这位要给他什么任务,而是把紫金箱子放到桌子上查看起了奖励。 “我们今天晚上要袭击村子东门。” “哦。”江澄夜把新开出来的东西一一收进行囊。 “我们需要你在暗中协助,里应外合。” “哦。”他开始查看胜点,发现来到了120。 “我们需要你杀掉两个看守岗哨的猎人。” “哦……蛤?”江澄夜差点答应下来,“我?杀人?哥们我连鸡都没杀过。” “你下一句是不是想说你还是个雏儿。”大灰狼竟也吐了个槽。 “那倒不是,我早就……喂!是这个问题吗!杀人跟是不是雏儿有什么关系啊!”江澄夜大吼道。 “那你磨磨唧唧的?”大灰狼的语气里充满不屑。 “切~~”江澄夜不理睬大灰狼,然后把双腿翘到桌面上,开始闭目养神。 “有好处的。”大灰狼平静地说。 “什么好处?”江澄夜平静地答。 “大大滴好处。”大灰狼瞪起死鱼眼,利爪出鞘,意思是你小子再敢不识抬举老子就削你。 感受到了一丝“杀气”,江澄夜警觉地坐好,摆出一副严肃的姿态,道:“好的狼兄,你先说说好处,然后咱俩谋划一下。” “呵……不得不说,你小子成为狼族的二……额,特派员真是一点不屈才啊……” 你刚才想说二五仔,还是二鬼子啊!老子听到了啊!要不是打不过你老子就把你皮扒了做成外套送给顾家姐妹了啊! 然后老子就可以以“我上线死光了”为由隐藏在人世间安心生活了啊! “我可以给你更强大的血液,让你变成更强大的狼族。”大灰狼说。 “哦?有什么狼族血液?” “嗯,我看看。用你能听懂的话说,有狼王、石像鬼、隐狼这三种。” 大灰狼又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三瓶不同颜色的血,其中狼王血是漆黑色的,石像鬼则是暗灰色,而隐狼的血,则是深红里面带着些彩色光辉。 “蛤?就没了?什么恶灵骑士、血月使徒、机械狼都被你小子偷喝了是!”江澄夜倒是自来熟,已经可以和大灰狼随便开玩笑。 “额……”狼人脑子似乎短路了一下,“我是不知道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但你刚才说的这三个……恶灵骑士是我们对抗村子的高级战力,属于正面对抗的兵种,只会在某些特定时候才会出来,其他的时间里,恶灵骑士都在沉睡,所以你们玩家、尤其是特派员是当不了恶灵骑士的,嗯,一般情况下。” 也就是还是有特殊情况咯~ “而血月使徒,属于终端战力,我们整个狼族加起来一共只有三个血月使徒,别说给你,就连我都拿不到进化资格。 至于你说的机械狼,其实就是隐狼的觉醒形态。普通的隐狼可以对抗预言家的查验,而机械狼,也就是觉醒隐狼可以对抗通灵师的查验。”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他继续问道:“所以,狼兄你有什么建议吗?” “跟着心走。”大灰狼故作高深。 “额……” 江澄夜表示自己没心,就算有,也早就喂了狼了。 “算了,给你些提示。狼王之血会让你的身体素质大幅度加强,你的所有现有能力都会显着提升,包括力量、敏捷以及感官。 石像鬼之血会让你的肉体刀枪不入,防御力提升,而且可以让你完全在夜间视物,双爪会变得锋利无比,坚不可摧,而且可以探查到人族的血脉之力,除此之外,你还可以长出一双翅膀。 而隐狼,隐狼之血是最特殊的一种血脉,它可以让你屏蔽预言家的查验,还可以短时间内改变自己的外貌。 同时,隐狼可以看到大多数人群中的狼族,毕竟有些狼族会开预言免疫卡,那个东西也会屏蔽隐狼的视觉,但你在接触到对方的时候,依旧可以感知到对方的狼族身份。 最后……隐狼之血可以让你容纳另外一种甚至多种狼族和人族血脉。” 江澄夜思忖片刻,权衡利弊之后,直接给出了答案:“我要隐狼之血。” 这不是多么难做出的决定。 虽然狼王和石像鬼在身体能力上更强,但隐狼的三种能力都是他十分喜欢而且觉得有“战略意义”的技能。 “哦?还真像你会做出的选择呢……”大灰狼再次侃侃而谈,“不过除了这个任务,你还得把你上次获得的狼牙给我,你现在留着它没什么用了,毕竟晋升了隐狼之后的你,是可以容纳更高阶血脉的。” “哦吼,那岂不是说,我马上就要比你强了?” 江澄夜故意贱贱地问了一句。 “蛤?我也不是普通狼人啊。”眼前的大灰狼随口一说。 “蛤?可你长得和普狼一模一样啊。”江澄夜有些不解,“除了块头大了一点。” “因为我是‘大灰狼’。” 大灰狼在狼人杀游戏里,是具有追刀功能的狼人牌,每晚可在狼队之后单独睁眼。但首夜不能发动技能,且全场游戏只能发动一次追刀,即额外杀一人。 在某种角度上,这玩意在游戏里确实很强。而江澄夜也看出来了,在游戏里强力的角色,现实里同样强力。 “神马?”江澄夜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大灰狼也是一个进阶血脉啊,我甚至比普通的狼王还要强一点。”大灰狼摸着下巴说。 俩人谈话间,已经交换了手上的东西。 江澄夜得到了那管血,而大灰狼得到了两颗牙齿和五张预言免疫卡。 “哈啊……多余的收获,可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 大灰狼平静地说。 以他的脑子,自然不必问那新多的一颗牙和几张卡是哪来的。 毫无疑问,刚刚开箱得的。 “呵呵,狼族没有论功行赏吗?”江澄夜贱兮兮地问。 “当然是有的,但前提你得先立功才行。”大灰狼颇具“正义感”地答。 “嘿嘿嘿。行。”江澄夜笑道。 一口闷下血液,江澄夜原本有些狂躁的气息瞬间收敛。 他可以明显感受到自己身体里发生的变化。 此时此刻,江澄夜仿佛被扎了镇定剂一般,思绪完全内敛。他可以精准掌握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甚至是……精神。 哦吼,动态视力进化到可以看到喘息对毛发产生的影响波动,听觉也比刚才好了不少,回去试试力气。 “呼——” 吸收完所有的血脉之力,江澄夜吐出一口浊气。 “好了,让我们来谈一谈,所谓的任务……” 他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然后和眼前同族对视。 这里是哀嚎之夜。 我负责让你们哀嚎。 已经完全被狼化的江澄夜想着。 第8章 我是狼 随着一道白光落下,茉莉小声尖叫起来。 “哟,晚上好啊。” 江澄夜和正在给自己脚踝换纱布的小萝莉打了个招呼。 茉莉的脚在上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崴到了,这两天都是顾家两姐妹在照顾她。 “你……”茉莉拽了拽被子,把自己全身裹进去。 她刚才上半身只穿了一件半袖睡衣,下半身也只穿了短裤,属于是真空套装。 但由于隐狼之血的作用,江澄夜此时虽然会对她产生杂念,但完全可以轻松克制住。 刚打完招呼,房间里就又是两道白光相继闪烁。 顾家两姐妹的回归让本来尬住的茉莉又受到了一波小惊吓。 “怎么样?”顾雨对妹妹说。 “输了。”顾雪无喜无悲。 顾雨耸耸肩,她刚才也输了一局。 但胜败乃兵家常事,所以对于在这里生活了一个月的两人来说,输一局游戏没什么大不了。 毕竟她们胜点还多,而且胜率其实也不低。 “我晚上要出去,如果晚回来的话不要害怕,我会自己开门的。”江澄夜提前跟三人打了声招呼。 听到这话,茉莉怯生生地往墙壁处缩了缩,而顾雨则是警备地开始摆弄腕表。 “你晚上要出去?”顾雨说。 “可晚上八点之后全村宵禁,有骑士和猎人在街上巡逻,除非你有急事去医院,否则街上并没有任何可以去的地方。” 顾雪第一次说了这么长一段话。 槽了个卧……大灰狼坑我啊这是,他怎么不告诉我有宵禁啊! 诶!等一下,我是新人,不知道宵禁很正常! “哦?还有宵禁?”江澄夜摆出一副“自己刚刚知道”的神情。 见他这副反应,顾家姐妹的神情才有所缓和,而茉莉也不自觉松开了手中的被子。 “是的,为了防止有混迹于人族的狼人在夜里大开杀戒,所以才有了这条规则。”顾雨解释道。 “说起来。”茉莉也怯生生地开口了,“这规则还是在有了玩家之后才定的。因为玩家里经常会有狼族的内应。” “所以你们刚才见我晚上要出去,是因为害怕我是伪装起来的狼?” 江澄夜直接把问题甩到三人脸上。 这有恃无恐的态度来源于他的血脉本身。 “不止因为你晚上要出去这一个点。”顾雪说,“还从你刚见我们时的神情。” “我们三个长得都不丑。”顾雨接道,“但也不会好看到让你愣住,而狼族最大的特点就是‘好色’,或者说,控制不住兽性。” 江澄夜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则腹诽到:这俩人观察能力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等下,不对啊,她们肯定知道我是在房间里匹配的,这种情况下,她们俩还是选择让茉莉一个人在房内,双双去开了匹配。 我是一定会比她们早回来的,因为开得更早,这啥意思……让茉莉探一探我的身份? 江澄夜扫了眼茉莉,心说这小姑娘也是可怜啊,脚扭了还被两个“闺蜜”算计。 “啊,我当时只是看两位长得太像了,有点发愣……至于茉莉,额……” 江澄夜在思考给个什么理由,然后他突然灵光一现。 “茉莉长得确实很好看就是了……” 永远不要在一个女人面前夸另一个女人好看,除非你是故意的,或者你也对她说了“你很好看”类似的话。 “虽然有宵禁,但我还是要出去。”江澄夜夸完茉莉之后迅速说道,“因为……我是狼人啊!嗷呜!” 耍了个宝,江澄夜打开房门,“我是去拜访一个朋友,不用担心,巡逻的骑士和猎人不会为难一个新来的小白,也许我的朋友会留我在他那里过夜也说不定。晚安三位,祝你们夜晚愉快……嗷呜!” 有多少实话是借着玩笑说出,三女被江澄夜逗逼的言行激得一愣一愣的,但却暂时打消了江澄夜是狼人的念头。 她们就是觉得,这家伙认狼了应该不是狼…… 嗯,应该。 ………… 傍晚七点半,江澄夜已经在东区的一个叫“恩威”的酒里喝了一个半小时的酒。 他在死之前就是一个酒腻子。 所谓酒腻子,就是一喝酒能喝一天,真正的爱酒人士。 不需要人陪,不需要配菜,一杯酒能往一个小时喝。 当然,这酒人也不多。 玩家们彼此是竞争关系,很难在这里找到所谓的酒友。因为他们每个人都不太会结识到什么朋友。 就算有,也只是交一些已经成为原住民的老玩家,但那些人大多都住在村子中心区域,来东区喝酒的几乎没有。 至于原住民本身,他们更是不会经常来酒馆酒这种地方。 除了夜巡的骑士和猎人,这种小酒在这个时间段往往不会有什么客人。 酒的老板是个原住民,在他的台上还放着一把被擦拭得如同崭新的猎枪。 生活在村子里,就如同住在悬崖边上,谁也不知道哪天夜里会不会有一两匹邪恶嗜血的狼人摸到自己床头。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村庄里的原住民不排斥外来玩家的原因,他们需要玩家当肉盾。 住在外围的玩家总归人数不少,而且相比较之下,战斗力也不弱,他们能更有效地将狼人的夜间突袭隔绝在外围,以进一步保存村子本身的有生力量。 至于狼人…… 玩家和原住民在他们眼里都只是储备粮而已。 虽然在森林里有不少其他的野兽,甚至狼人也已经圈养了一部分“家畜”,但凛冬将至,这些家伙需要足够的粮食御寒。 这也是他们今天袭击村落的原因。 西边应该会最先热闹起来。 喝完最后一口酒,时间来到七点四十分。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街道上虽然零星点着几根火把,但相隔过远,光明并不足以覆盖整个村落。 没办法,在这个大多数房屋都是木制的地方,一把火的威力比狼族一年的侵袭都要严重。 哪怕是狼族,都不会对村子采取火攻。 因为一旦山火蔓延开来,他们自己的家园也会遭殃。 不用火,是人狼心照不宣的事情。 这真的是个游戏吗…… 感受到大脑传来的微微醉意,江澄夜第一次迷茫了。 他慢慢地走到柜台前,准备结账。 同时,他看着眼前的老板,这位即将被他痛下杀手的原住民。 残忍和仁慈就在一念间。 江澄夜可以选择当一个被野性召唤的纯粹狼族,也可以当一个“圣母”,就像他之前问过大灰狼的一样:“你们没考虑过和平共处吗?” 大灰狼的回答是:“狼就是要吃人的,而人就是要杀狼的。你们玩游戏的时候,会考虑和平共处吗?” 在那个时候,江澄夜似乎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一个近乎逼真、但依然是游戏的世界。 这里的npc,也就是原住民,他们的基因里天生被灌输了彼此对立、不死不休的指令。 没人在意为什么,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要互相攻击、为什么这个村子就是唯一的人族落脚点、为什么狼人明明那么强大但只要是骑士用了技能就可以将其一剑致命。 这是这方天地的规则,玩家只是过客,要么顺从,要么死于这规则。 毫无改变的能力。 “老板,我能不付钱吗?” 江澄夜借着酒意,吊儿郎当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老板明显愣了一下,但旋即笑了笑说:“可以的我的朋友,如果你……” “呲——” 一爪封喉。 江澄夜看着震惊地倒在血泊中的老板,上前又补了一爪。 “对不起,我是狼人。” 他低声说了一句。 本想着用“吃白食”的行为引来老板的愤怒,让自己接下来的杀戮可以减少内心的愧疚感,可江澄夜却发现剧情走向和自己的预测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纯粹的狼人血让他的人性被掩盖,兽性被激发,那么隐狼之血则是把他的兽性压抑到了一个他可以掌握的程度。 “啊,这就是战争吗?” 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液,江澄夜萌生了“舔一舔”的冲动。 ………… “你早就是嗜血的狼了。”大灰狼如是说道,“所以不要有负罪感,这个地方生来就是如此。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丛林法则。你们人类的社会,难道不也是如此吗?不过是换了个方法吃人罢了。” ………… 不过是换了个方法吃人……吗? 江澄夜舔了舔指尖的血,然后走到店门口,取下“开店”的牌子,并将大门紧锁,然后吹熄了店内的烛灯。 接着,他把老板的酒窖洗劫一空,还顺带着把店内的金币与熟肉都放进了行囊。 贼不走空。 不过话说回来…… 人肉是什么味道呢? 一边喝酒一边吃熟牛肉的江澄夜心想。 而且内应好少。 他坐在酒馆一下午,一个狼族没见到。 他一度怀疑自己的血脉不纯正。 不过仔细想来也对,如果狼族可以随意安插卧底在村内,这村子早就失守了。 夜……还很长呢。 靠着自己的夜视,不断观察腕表指针转动的江澄夜心想。 晚10点,江澄夜已经无聊到开始在店内“寻宝”的时候,突然心有所感。 他看了眼自己的腕表,那原本普通的款式再次变得狰狞。 狼牙的指针转动,似是死神的钟声敲响,提示着象征血腥与哀嚎的夜晚开始降临。 “午夜的倒数,狼鸣声在蔓延~嘿嘿嘿。” 哼着小曲,江澄夜缓步打开店门,趁着周围无人,一头扎进汹涌夜色。 杀戮,开始! 第9章 Why so serious? “喂!明天早上去哪吃?” 两个站岗的猎人扶着猎枪,隔着岗哨的夜空交流着。 最近狼人十分安静,已经足有一周没有侵扰村落。 而由于村西头背靠一处绝壁悬崖,树林稀少,狼人一般不会从这边攻门,所以西边的守卫相对薄弱一点。 “噶——” 一声鸦鸣,却在此刻划过夜空。 那个猎人刚要回复自己的同伴,突然发现离村落百米开外的一棵树上,亮起来两道不算耀眼的白光。 那是……两个眼球? 猎人皱着眉,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喊道:“敌袭!对方有石像鬼……” 话没说完,一只巨大的、模样狰狞、通体灰黑色怪物就用它如尖石般的利爪撕开了猎人喉咙。 月光下,长着狰狞的面容,头似恶魔的石像鬼,低头用手摸了摸从额头两侧伸出的尖利的角,这角弯曲如钩,仿佛能刺破云霄。 接着,数十只石像鬼从西山的树林上腾空飞来。 它们的眼睛闪烁着犹如燃烧火焰般诡异的红光,嘴巴大张,露出尖锐的獠牙。 背上的翅膀巨大而有力。翅膀的骨骼清晰可见,如同树枝般交错纵横,翼膜则紧绷在骨骼之间,表面布满了粗糙的纹理,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听到那声嘶力竭的“敌袭”二字,整个西门开始“醒转”。 为数不多的守卫骑士纷纷拿起盾牌和利刃,组成了村门前的第一道防线。 而篱笆墙后,预言家的水晶球纷纷闪烁夺目光辉。 他们虽然没有对敌能力,但是却可以充当照明的侦察兵。 猎人小队和女巫小队也纷纷就位,只等着袭击者进入射程,便会给他们送上枪林药雨。 然,事情并没有他们想得这么简单。 西门的守兵,算上所有神职在内不足一百人,可狼人的袭击却像是早就摸清了守卫人数,派出了几十只石像鬼,十几只狼王,一个狼鸦之爪和上百只小狼。 这个战力,足以和村子打一场一两天的小规模战争。 不说质量,单单是数量上,狼族也碾压了西门的守兵。 更何况,他们还有后手。 “不好!骑士后撤!他们有反甲!” 是的,狼族是会用玩家的道具的。 而这些道具里有一个专门克制骑士的东西——【反制盔甲】。 这个东西,是妥妥的s级,因为它可以反弹技能,而且这玩意是时限性道具,没有使用次数。 也就是说,在一定的时间里,人族的技能对于穿着这件盔甲的狼是无效的。 当然,如果骑士一剑捅穿该狼的头颅,它自然还是会死。 不过以普通狼人的身高,骑士和剑叠起来都没有它高,更别提一些更强大的狼族了。 而眼下,狼族的这件神器,就被穿在了那位唯一的“狼鸦之爪”身上。 狼鸦之爪,是一种极其强大的狼族。它在游戏中的技能是:当狼队人数小于等于2时加入狼队,并且可以开一刀“无敌刀”。 这刀无敌刀,是整个狼人杀游戏里最无解的bug技能,因为它可以破除一切防御,刀谁谁直死。 现实中队的狼鸦之爪,则像是从噩梦深渊中爬出的异形,身形介于狼与乌鸦之间,却又融合得诡异而自然。 其身高约三米有余,庞大的身躯在黑暗中投射出令人胆寒的阴影,仿佛一座移动的黑色堡垒。 在它狼一般的头颅上,竖起的双耳灵动地转动,对周遭的动静极度敏感。 幽绿的竖瞳仿若两团鬼火,在黑暗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能将猎物的恐惧尽收眼底。 而在它的额头,生长着一只由黑色羽毛组成的奇异独角,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似乎蕴藏着未知的邪恶力量。 在它的背后,展开着一对巨大的鸦翼,翼展可达五米之长。每一根羽毛都如黑曜石般坚硬且锋利,边缘闪烁着寒光,轻轻一挥便能割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它的爪子更是令人胆寒,狼爪的形状却有着鸦喙般的尖锐与坚韧,轻易便能撕裂皮肉、粉碎骨头,无论是柔软的肉体还是坚硬的铠甲,在这双利爪面前都如同薄纸一般脆弱。 这位狼鸦之爪,在一众狼王的殊死护卫和身上无敌甲的帮助下,冒着枪林弹雨和骑士的横冲直撞,愣是弹死了不少人族神职,并且还成功地来到了西门的正门前。 接着,它扬起自己的利爪,用出了一天只能用一次的天赋技能——觉醒鸦刀。 只是一刀,这加持过无数守卫之盾和未明之雾的魔法大门应声告破。 站在墙上岗哨的人族当场呆立,而一声声的狼嚎,则象征着又一轮的进攻开始打响。 狼人,要进村了! “嚯嚯嚯,那边什么情况?不会杀穿了……” 倚靠着房屋的阴影,江澄夜缓缓地往东门方向移动。 西门的佯攻只是幌子,哪怕出动了大军,也只是幌子。 只是人(狼)多一点会显得更真实。 真正的战场,在东边呢。 “掠夺食物,又有哪里会比玩家聚集的临时居住所人多呢?” 江澄夜耸耸肩。 他要等全村的守卫力量全去支援西边,再进行自己的“声西击东”战术。 “那边把门破了就得撤,不然人多了容易把他们围杀掉,百分之九十的石像鬼,十几个狼王还有一只狼鸦,怎么都够村子忙一阵。死的神职也可以当成储备粮呢……希望你们不要没事进村,不然数量优势被打破,可不是个什么好事……” 当然,江澄夜当时还提出了很多想法,并且和大灰狼交涉很久,最后他的意思是,你们只要不上头,这场仗怎么都能赢。 大灰狼更简单,他说狼族永远不会上头。 江澄夜呵呵一笑表示根本不信。 西边…… 破掉了大门之后,狼族并未全体涌进村落大开杀戒,反而开始转头清缴起守村的剩余神职。 它们很清楚地知道村里的人族数量远超己方,而且更令守军恐怖的是,这些家伙非常非常有组织有纪律。 因为它们队伍里的一些石像鬼和普狼已经开始向山上搬运尸体了。 狼族本身的力量就很大,每个普狼和石像鬼都可以搬运三到四具尸首,所以哪怕将尸体一次性搬走,狼族也不过是分走了二三十人(狼)。 于是乎,在这近乎无解的闪电战攻势下,守村的神职在半小时内全军覆没。 然,战斗才刚刚开始。 随着几个身穿兽皮、手里还舞着蛇的祭司加入战斗,狼族开始且战且退。 炼金魔女来了,而马上,纯白之女也会加入战斗。 如果猎魔人小队和守墓人小队也来的话,在场的所有狼人都得送在这里。 人族的实力远比狼族强大得多。 这是大灰狼告诉江澄夜的至理名言。 “嗯,该出手了。” 听着远方的嚎叫有减弱的趋势,藏在阴影里的江澄夜动了。 他早在十分钟前就已经藏在了城门下,而且还换上了酒里偷来的一身黑衣,脸上还套了个闲着无聊裁剪出来的布套面具。 于是乎,在一众女巫的言笑晏晏中,一个黑衣蒙面男拿着把猎枪杀了出来。 然,这位没开枪。 只是一个闪身交错,三个身着华丽衣裙的美女脖子上便各自多了几道爪痕。 切断气管的那种爪痕。 江澄夜开始了他的阴影杀戮。 不用枪、就用爪子。 他在五分钟内就击杀了超过十个落单的女巫和猎人,都是一击毙命,干净利落。 而他本人,也在慢慢地往村门处靠。 “嚯……还有这么多骑士啊……”江澄夜此时已经浑身浴血,但他依然藏在阴影里,至于尸体,同样在暗中被排列得整整齐齐。 嗯,我有一计。 快速地摘掉头套,江澄夜从阴影中踉跄地跑了出来。 “有、有人杀了我们的兄弟!他在那边!” 伪装成一个刚刚被自己割喉的猎人,对于会变脸的隐狼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守村的骑士瞬间握紧剑,骑马列队朝江澄夜手指的方向赶去。 今夜西门战火飘荡,这些守村的神职自然人人自危,哪怕不是自己这边的门被袭击,他们也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防备。 “我、我需要休息一下。” 江澄夜慢慢走到门口,一屁股坐下。 接着,在众目睽睽下,他掏出一根漆黑的指甲,放进了猎枪里。 “喂,小子,你往你的枪里填了什么?”一个预言家举起水晶球,洁白的光芒照在了江澄夜身上。 但水晶球反馈给他的依然是“人族”。 反应很快,也很果断,直接就是一个探查吗?感觉原住民智力和战斗力都高得离谱啊。 可惜了,嘿嘿嘿。 江澄夜见对方似乎松了一口气,自己缓缓站起身,回答道:“没什么,只是一根……烙印着觉醒鸦刀的指甲而已……” 说着,他转头就是一枪。 凄厉的枪声如同恶鬼的哀嚎,将东村门一枪爆开。 村外的防守人员被吓得扭头看去,只见自己守了无数日夜的大门,竟然从里面被崩开了。 而再回头……一只大灰狼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why serio,n?” 手起爪落,真正的进攻,拉开帷幕。 如果西门那边是闪电战,那么东门就是闪光战。 因为大门的告破,狼族甚至是略过了村门的防守力量,直接顶着火力鱼贯而入。 他们的目标,赫然直指玩家们休息的临时居住所。 至于剩下的神职们,那不归它们管。 有恶灵骑士呢。 袭击东门的狼族分成了四个小队,一队是由大灰狼率领,带着一众狼王狼美人小狼直接奔袭玩家居住所。 二队则是狼族真正的高端战力,由一名血月使徒带队,十几个恶灵骑士和几十个白狼王去攻击守军以及应战支援部队。 三队是无数小狼在剩余的石像鬼带领下搬运“粮食”的运输队。 而四队……四队就是内应,只有江澄夜一个人(狼)。 “芜湖……没受伤……” 开了那一枪转头就溜的江澄夜万幸自己没事。 至于那边的血肉横飞,跟自己没有关系。 隐狼上战场?死了都不知道是狼族收尸还是人族收尸。 拉倒,还是当个二五仔有前途。 “现在要解决的就是善后问题了。老子这一晚上作恶多端的,被查出来凌迟都是轻的。可是怎么才能不被查出来呢?” 江澄夜混在狼群里,跟他们一起往居住所狂奔。 那边的杀戮其实已经开始了,跟随的小狼自然是跑不过狼王和大灰狼的,但它们也不是主力军。 换句话讲,这些小狼大多数是来搬尸体的,只不过相对于普通玩家而言,它们的战力也足够了。 要不借刀杀人……酒馆里的人不可能认出来我,毕竟我易容了,但万一顾家姐妹和茉莉告我的状…… “喂!大灰狼!” 江澄夜爬到四楼才发现正在一爪一个的大灰狼。 “干嘛!” “我在6楼有三个室友,帮我干掉她们!” “自己去!”大灰狼根本探出头,看了看天,“我们最多再杀一分钟就得撤,不可能去6楼。” 说罢,这哥们就华丽丽地跳楼了…… “我日你大坝啊……”看着浑身血污的大灰狼直接跳楼跑了,江澄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妹的老子这一晚上连觉都没睡,给你搁这当内应,然后就被扔下了啊! 靠,算你狠! 飞速爬上6楼,江澄夜在楼道尽头的卫生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就这么等了一分钟。 耳听得楼下狼嚎退去,江澄夜才从卫生间钻出来。 他知道,今夜的袭击结束了。 看着楼对面的墙上还留着无数狰狞恐怖的爪痕和血迹,以及一楼大厅里的狼族和人族尸骸,江澄夜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是……熟悉感。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对眼前的场景已经免疫。 当他看见那些石像鬼一爪一个小朋友,然后用灰色的眼眸看向他时,他竟涌现出了不少亲切感。 而当大灰狼残忍屠杀人类玩家的时候,他竟然连一点点的恶心都没有。 这就是物竞天择吗? 至于自己今夜造的杀戮…… 呵,我的良心已经喂给大灰狼了。 叹口气,江澄夜开锁,走进了601的房门。 房内漆黑一片,江澄夜迅速关好门,但当他回过头…… “两位……这是揍嘛呢……”江澄夜直愣愣地盯着自己额头的两根枪管,默默地举起了双手。 “你是狼族。” 顾雪冷漠地说。 “蛤?何出此言?” 江澄夜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他已经准备拼命了。 而在他的夜视下,茉莉正恐惧地畏缩在墙角,浑身发抖。 “你一个刚来的新手,哪有什么朋友。”顾雨眼眶微红地说,“而且……我在东门值守的朋友跟我讲,有内鬼轰开了东门,才导致狼族大举入侵。你又夜不归宿……” 嗯,拙劣的推理,老夫夜不归宿就不能是闹肚子吗?而且我确实有朋友啊!他叫甘道夫,是个老年中二病。 但是……结果竟然是对的,这就是女人的直觉。 不愧是狼人杀玩家呢。 “呵……”江澄夜抬起头,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红色。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这个距离,看看是枪快还是爪子快!” 但是,还没等他出手,眼前两杆猎枪就掉在了地上。 顾雨和顾雪看着从自己胸前伸出的、稚嫩的洁白小手,死不瞑目。 “槽了个卧……这什么情况?” 看着站在捅穿两人的茉莉,江澄夜默默地吐了个槽。 眼前的小萝莉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软弱,连萌都消失了。 她仿佛一个兽性大发的女王,看着死在手里的施虐对象。 “哦吼,你还真是狼……” 茉莉嘴角翘动,好像发现了什么新玩具。 “哈啊,你连我是不是狼都不知道,就敢出手杀人啊……” 江澄夜从行囊里掏出两件衣服盖在地上,他可不想让这两位的血沾到屋子里的其他地方上。 “呵呵,你不是狼我就把你也杀了,你是狼的话……我就是救了一个同族。怎么算都不亏不是吗……”茉莉走到江澄夜面前,踮起脚尖,用食指勾着江澄夜下巴说。 “狼美人?” “嗯……”茉莉面色潮红,“你呢?为什么我嗅不到你身上的狼族气息?” “我是隐狼。” 江澄夜说着,攥住了茉莉的手。 霎时间,茉莉在她眼睛里变成了一个浑身粉红,看到就会让人兽性大发的狼族少女。 “嚯……这就是隐狼的视角吗?”江澄夜想抽回手,却发现茉莉整个人扑了上来。 “刚才的只是救你的第一个理由。”茉莉缠在了江澄夜身上,勾动着他的欲火,“第二个理由是……我也是狼族,我也有……‘兽欲’!” 一夜无话。 第10章 所谓“家” 收尸是一项技术活,但好在村子里没有监控探头。 而江澄夜和茉莉现在要做的,是如何伪造顾家姐妹的失踪。 为此,两人做了一些小小的准备。 首先,他们俩趁着夜色将二人的尸体和手中的枪从6楼搬了下去。 过程相当顺利,后半夜没人会出门,更没有原住民会突击检查这栋临时居住所。 接着,他们将她们二人腕表里的武器一一取出破坏,并最后将腕表销毁。 最后,回房收拾残留的血迹以及进行第二次深夜双人(狼)运动。 我不是什么好人。 这句话是死之前的江澄夜的口头语。 现在他连这句话都说不了了,因为他就不是个人。 看着怀里沉睡的少女,江澄夜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他来这个世界第一天,玩了两局游戏,而且全胜,甚至是两局春天加vp式的获胜;当了内奸、转了反派,并且在几个小时之后帮助反派夺得了一场大捷;杀掉了很多人族,包括自己的室友,还从肉体上俘获了另外一个同族少女;最后还进行了毁尸灭迹。 当然,江澄夜不指望他们两个人的布置会完全瞒过人族的侦查,但他只能寄希望于上天保佑。 清晨,原住民终于进驻临时居住所。 他们要清点伤亡,包括玩家死亡的方式都要清点。 这个世界没有人(狼)是傻瓜,所以哪怕昨天东门的守卫人员同样全军覆没,他们依旧通过弹孔分析出了打穿东大门的子弹来自于村内。 也就是说,一定是某个村内人干的。 甘道夫打了个哈欠。 他完全没睡醒,作为一个非战斗神职,他昨天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前线。 但由于他在村内位居高位,且是个由玩家转化而来的原住民,住在村中心外围的他接受了一晚上的盘查,给这位已经上了年纪的老头折腾得十分困倦。 然后……被洗清了嫌疑的他还得亲自带队来东区调查。 理由是……外乡人更了解外乡人。 这何尝不是一种新型的师夷长技以制夷呢? 甘道夫看了眼一楼中心贴着的告示,然后对身边两个身着白袍的预言家说:“走,跟着我上六楼,咱们从上往下查,你们……” 他指了指剩下的人,“你们从一楼开始,一层层往上查,叫骑士团派人来搬尸体。真不知道怎么搞的,几天没袭村,一个个的就放松警惕了,可累坏了我这把老骨头……” 甘道夫伸了个懒腰,看着那仿佛无尽的、通往六楼的阶梯,无奈地叹口气,然后默默开始爬楼。 “砰砰!” 两声闷响。 江澄夜瞬间醒转。 怀里的茉莉同样睁开眼,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把江澄夜推离了自己的床。 “赶紧穿衣服。” 捏了一把茉莉的小白兔,江澄夜慢悠悠地站起了身,“来了……哪位?” “巡查的通灵。”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嘞个豆……昨天那个中二病开始当侦探了? “哦哦,来了来了!” 嘴上这么说着,可江澄夜却依旧慢悠悠地走到门前,不急不缓地打开了门。 此刻的他“睡眼惺忪”,满脸写着“你们是谁、你们要干嘛”的无辜表情。 “哈哈哈!又见面了!”甘道夫手捧水晶球,招呼都没打完直接就是一个神光普照。 坏了! 看着甘道夫捧着的水晶球,江澄夜瞬间心里一紧。 他是隐狼不假,但隐狼只能屏蔽预言家的查验,可通灵师依然可以将他“验”出来。 “嗯,还是人族!”甘道夫连门都没进,指着自己的水晶球对旁边两个白袍原住民预言家说,“里面的女娃就不用照了,人族总归不会庇护狼族的,既然咱们昨天就有一面之缘,那老夫就来问你。” 甘道夫抚着胡须说:“你的另外两个室友呢?” “她们昨天晚上出去迎敌,一夜未归。我没有她们的联系方式,因为我昨天刚来嘛。然后……茉莉给她们发了消息,可是并没有得到回复。” 江澄夜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 好在预言家和通灵师没有“鉴谎”的能力,否则江澄夜会一秒被逮捕起来。 “如果找到她们,并且情况与你所说的一致,我会通过腕表告知你的。” 说罢,甘道夫挥了挥手腕。 “如果不一致……”他突然话锋一转,“你可能到时候会被请到神佑之地喝茶。” 江澄夜耸耸肩,似是若无其事。 “你现在……还想回家吗?” 谁知,甘道夫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看着眼前这张因为没睡醒而颇具沧桑的脸,江澄夜没来由地开始被他低沉的声音代入了情绪。 回家吗? 哪里是家呢? 他扭头看了看缩在床角的可爱小萝莉,她在人前伪装的模样和昨晚的表现反差感十足。 “我……不知道。”江澄夜如是回答。 甘道夫点点头,朝身边两人摆摆手,示意他们跟上,“小子,如果你想回家的话,我奉劝你一句,少沾染这个世界的因果。” 说罢,他扭过头,向602走去。 关上房门,江澄夜似乎还沉浸在刚才思考之中。 而茉莉似乎是把扮柔弱刻在了骨子里,她并没有瞬间回到昨天的状态。 看着眼前的小萝莉,江澄夜邪魅一笑。 他扑到茉莉身上,毫不怜惜地吻了下去。 ………… “这里似乎没有战斗的痕迹,这个猎人是被一击致命的。” 一个身着一袭纯白色的连衣裙的高贵女子站在血迹斑斑的“犯罪现场”如是说道。 她的裙摆如同云朵般环绕在她的身体周围。裙子上有着精美的蕾丝花边和细腻的刺绣。 她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配合着洁白无瑕的双腿,走起路来发出轻轻的声响,仿佛是在弹奏一首美妙的乐章。 白皙如雪的肌肤,毫无瑕疵,在阳光下或许还能隐隐看到血管,宛如精致的瓷娃娃。 她的眼睛清澈而明亮,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透着纯净与坚定,仿佛能看穿世间的一切黑暗。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微微上扬的樱桃小嘴,嘴唇颜色粉嫩,笑起来时如同阳光般温暖灿烂,能让人感受到无尽的纯真与美好。 原初的纯白之女、太阳祭司——德兰赛伯达。 站在她身边的是至高梦境、原初的摄梦人——艾丽卡西格莉德。 她有一头梦幻的银紫色短发,显得干练又神秘。 精致的瓜子脸,皮肤白皙如雪,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如同梦幻中的仙子。 她的眼睛大而明亮,犹如深邃的夜空,透着神秘的紫色光芒,仿佛能看穿人心,眼角微微上翘,增添了一丝妩媚。 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樱桃小嘴,嘴唇颜色鲜艳,宛如玫瑰花瓣,嘴角总是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自信的微笑。 她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裙,裙子的材质轻盈飘逸,如梦幻般的薄纱,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摆动,仿佛一朵紫色星云。 两位原初,驾临东区。 “一场有预谋的谋杀。”艾丽卡道。 德兰点点头,这位纯白之女平常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哪怕是她,现在的脸上也只剩悲恸。 “艾丽卡,我需要你去东区的居住所查一查,那些外乡人总是有很多奇技淫巧来规避祭司们的探查。”德兰说。 艾丽卡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身形化作一道紫烟消散在原地。 “珀西。”这时,德兰又喊了一声身后高大骑士的名字。 这个骑士和昨天守城的普通骑士完全不一样。 他身高足有2米,身上披挂着的是一副纯金打造的铠甲,腰上悬挂着的重剑仿佛可以将天空劈开。 原初的骑士、现任骑士团骑士长——珀西斯玛特。 “带你的人加固防御,减少外乡人的骑士操练,让我们的村民都拿起武器保护自己。不过……” 德兰顿了一下,“不要和外乡人闹得太僵。他们大多数从种族上还是自己人……” 说着,德兰看了看天,那里悬挂着崇高的太阳。 “幸不辱命。”骑士长将右拳放至胸膛,“太阳之下,光明独行。” “太阳之下,光明独行。”德兰点点头,看向柜台处的阴影,那里还残留着店老板的鲜血。 话音刚落,这位原初的纯白之女便消失无踪。 低着头的珀西并没有将拳头放下,他抬起左手捂住面庞,无声地任由泪水滑落。 “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狼族!” 这是他昨夜砍下那名血月使徒的脑袋时,对着远遁的狼族立下的誓言。 骑士,将决不违背他立下的誓言。 ………… 傍晚五点,江澄夜从街上买回不少食物。 村子里有种草木皆兵的既视感。 所有的原住民无一例外开始了辛勤劳作。 种地的种地、修建围墙的修建围墙,而骑士团和猎人们开始无规则的在大街上巡逻。 而玩家们更是不敢在大街上乱窜,本来还热闹的小酒馆或者饭馆此刻全是打包仔。 这个秋冬,玩家们能宅要多宅一会了。 风雪欲来。 “我们似乎可以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二人世界。” 江澄夜把饭放到桌上。 “一楼到三楼死了不少人,所以新来的人会先往楼下填。甘道夫也告知了我审查结果,没有问题。我们暂时安全了。” 一切的始作俑者非常平静地说。 他见识过了昨夜的血肉横飞之后,现在的心境已经是“泰山崩于前真的可以面不改色”的境地。 用他自己的话说:哥们从容得一逼。 “我建议一会吃完饭,咱俩各自去匹配一局。”江澄夜继续说。 茉莉点点头,他们需要更多防身的道具。 而这些道具在村内是买不到的,要么从狼族手里获取,要么打游戏开箱子。 “可惜了,狼族的数量比起村里人还是太少了,不然完全可以强攻下来。”江澄夜说。 茉莉此时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引导我的狼美人曾经跟我说,哪怕人族的数量比狼族少,狼族也不会是人族的对手。” “嗯?为什么?” “因为规则上的实力。”茉莉此时已经把面前的食物清扫一空,“猎人的奇迹一枪、女巫的致命毒药、骑士的无畏冲锋,只要沾到,狼人就会顷刻毙命。可他们在用完技能后,手里的枪、剑和毒还是可以使用。虽然它们不再一击毙命,可子弹和毒药依然可以无限装填。但我们和猎人女巫对标的普狼却只有血肉之躯。” “一万强壮原始人和一千手持加特林的普通现代人对攻,怎么赢呢?” 这是茉莉的最后一句话。 “不要觉得人族昨天伤筋动骨了,我们很可能只是揭了他们一块血肉而已。”茉莉继续补充道,“你不知道的人族强者还有很多。我以前作为玩家代表,参与过一次人族组织的巡猎,一队猎人和骑士去村外的森林里主动出击。 在那次巡猎里,我看到过一个骑士徒手掐死了三只狼人,还看到一个猎人用枪托干掉了一只狼王。狼美人的诱惑对他们根本无效,石像鬼的利爪只能在他们的盔甲上留下一道白痕。” 说着,茉莉的眼神中出现了恐惧和绝望。 “如果每个职业里都有一个类似的强者,那这个村子几乎是牢不可破的。”茉莉继续说,“更何况,现在野蛮人的数量都不如加特林多。” 江澄夜闻言,脸色变得相当凝重。他本以为依靠昨天的战功,今天可以狠狠地敲大灰狼一笔,但现在……事情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 “我先去匹配了。”江澄夜说。 他急需要情报,所以必须赶紧找到狼族的人聊一聊。 “等一下……”茉莉抓住了他的手。 她从腕表里取出了一个笔记本。 这笔记本的封面上印着一个狰狞的狼头,哪怕只是和其对视,江澄夜都觉得自己的精神力在被它拉扯。 “这是一个可以和狼族交流的笔记本,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写在上面,会有狼族和你交谈。”茉莉说,“上面还有我的一些……一些笔记。” 说着,她面色微红。 “我、我可能要等会再匹配。你能陪陪我吗?” 江澄夜心有所感,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种没来由的悲伤。 眼前的同族……似乎在托孤? 可哪里又有所谓的死亡威胁呢? 他们可是狼啊! 而且甘道夫不是已经通知审查通过了吗? 那这股源自血脉的、无法压制的悲伤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轻抚着茉莉的脸,江澄夜心知狼美人的魅惑已经对自己起了很大的效果。 哪怕只是一天,可完全卸下心防的自己还是没有阻挡地爱上了这个同族。 在现实世界里,狼是群居动物,而且是一夫一妻制。 人类虽然也是,但远没有狼忠贞。 这就是狼美人的能力吗?竟然让我生出了浪子回头的欲望。 是的,江澄夜是个浪子。 某些时候,为了自由,确实会牺牲很多,但也会得到很多。 他有过很多情人,有已经失联的,有依然保持热忱联络的。甚至在他死之前,他正在和自己的一个最喜欢的情人打狼人杀。 不过茉莉是他成为这样一个浪子之后第一个让他生出,我不想要自由,而是想要爱情的人。 不止是因为狼美人的魅惑,还因为同病相怜的归属感。 “爱你。”江澄夜吻了吻茉莉的额头。 夜晚六点。 看着陷入沉睡的茉莉,江澄夜开始了自己的第三局匹配。 “我马上回家。”他在茉莉耳畔低语。 似是做出了一个承诺,接着,江澄夜化作白光消失在原地。 ………… “嘀嗒。” 腕表上的指针悄悄地转动。 无声无息的房间突然开了一扇窗,寒风悄然窜进本就不怎么温暖的卧室。 这股紫色的风夹揉着香气,一股脑扑到了茉莉脸上。 躺在床上的茉莉突兀地睁开眼,双目充斥着暗紫色的光。 第11章 梦魇(一) 【匹配版型为:噩梦之影。】 【当前座位号为:7号。】 江澄夜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巨大宫殿的正中心。 游戏桌周围是很多年代久远的古朴石雕,刻画着一个个形态各异,或张牙舞爪、或诡谲神秘的狼人。 玩家们纷纷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毫无疑问,这个特殊的场景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噩梦之影吗? 江澄夜在心底沉思着。 噩梦之影版型是最基础的进阶版型之一。 版型配置是:预言家、女巫、猎人、摄梦人、4平民,以及3狼人和噩梦之影。 其中摄梦人的技能为:每晚必须选择一名除自己以外的玩家成为梦游者,梦游者不知道自己正在梦游,且免疫一切夜间伤害。连续两晚选择同一名玩家会致其死亡。若摄梦人在夜晚死亡,则梦游者一并死亡。 而噩梦之影(简称梦魇)的技能则是:每晚在所有人行动之前恐惧一名玩家,使其当夜无法使用技能,不能连续两晚恐惧同一名玩家。首夜进行恐惧时与其他狼人不互知身份,若首夜选择到狼人,则狼人阵营当夜不能刀人。 也就是说,这个版型十分考验摄梦人和梦魇的配置。 这两个身份牌,是可以从第一天改变双方游戏难度的角色。 趁着大家都在打量环境,江澄夜偷摸地把牌看了。 【你的身份为:梦魇。】 呵呵。又是狼啊。 江澄夜已经习惯了。 但这个板子没有狼王,一旦出现上次那种好人全员站对边的情况,狼队就会陷入无尽的劣势中。 【各位玩家请查看身份底牌。】 【天黑请闭眼。】 【梦魇请睁眼。】 【请选择你要恐惧的对象。】 江澄夜眼前重现光明。 但他心烦意乱,开牌前根本没有珉人。 无奈地摆摆手,他重新闭上了双眼。 不知为何,他突然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摄梦人请睁眼。】 【你今夜的技能状态为……】 【请选择你要梦游的对象。】 【确认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你们今夜的带刀状态为:是。】 江澄夜再次睁开眼,然后他瞬间举起了手,指了指自己,摆出一个军礼的姿势。 意思是:我是你们的梦魇大哥。 剩下三只小狼是连坐的1号、2号、3号。 1号玩家是个戴眼镜的男人,他指了指江澄夜,然后做出了“睡觉”的手势。 意思是你恐惧了谁? 江澄夜摆摆手,意思是空恐。 1号点点头,他旋即比了3个数字:4号、8号、12号,然后挑了挑大拇指。 意思是这三个人是他珉的身份牌。 然后他指了指自己,示意他自己起跳预言家。 江澄夜打手势,告诉他自己在警下倒勾。 最后,四只狼经过协商,决定砍4号。 【狼人请闭眼。】 【女巫……】 【预言家……】 【猎人……】 【天亮了。】 【上警玩家为:1号、2号、4号、5号、8号、9号、12号。】 【由1号玩家开始发言,2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不是很好的发言顺序,但也不算差。 “2金水。”1号玩家语速相当快,但他并没有提很高的状态,而且每个字都很清晰,“警徽流验3号、6号,双押警下,后置位警上听发言。验2是因为左右验,验到狼不亏,验到好人是归票位。 然后我刚才看了一圈,我觉得4号、8号、12号带身份,我希望如果你们是好人能交出自己的站边。 别的没什么了,我个人的玩法可能会偏正面一点。就是我认为这个板子最克制梦魇的方法是四个神都跳出来带队,然后一天出一个狼。当然这是我的玩法,希望如果神牌找到我并且认同我的话,可以跳出来身份排坑。过了。” 明目张胆的找身份。 但是幸好江澄夜是狼人,不然他很可能会被这套说辞骗到。 因为这大哥说的其实是正解。 这个板子最忌讳神牌不跳晚上被梦魇一刀带走,起来梦魇大摇大摆地穿着死不瞑目的神职身份在场上“指点迷津”。 最后推光了好人发现,诶,原来这个猎人枪里根本没有子弹,或是这个女巫根本没有毒。 【2号玩家请发言。】 “2号玩家发言。”2号是一个长相平庸的男生,唯一比较有特点的是,他的黑眼圈很浓郁。 此刻的2号摆出了一副很犹豫的神情,似乎在思考这个前置位起跳的预言家是不是在骗自己。 但当然,在狼队视角里,他们的队友演技相当做作。 “再听听。我觉得给我发金水的话……有面儿,再听听,要是后置位预言家跳的好,我也不是不能反水。就这样,我过了。” 类似于滑麦发言。 但无功无过对于狼人已经算是及格了。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玩家发言哦。”4号玩家是个戴黑框眼镜、披肩长头发的女生,看着很像一个大学生。 我对你们的死因很关注啊…… 话说回来,你们这群已经死过一次的家伙,如果不是正常死亡,大概就只有自尽和意外这两种情况。 那么……比较开朗的是意外,比较eo的是自尽吗…… 呵呵。 那这位毫无疑问是意外了。 “首先我不是神哦。”她第一句话直接反驳了1号对她的珉值,“然后我觉得1号玩家不太像。哪有好人一上来找神的?” 那你到底是不是神呢? 江澄夜继续他的葛优躺。 这两天身体有些虚弱,这么躺会更舒服一点。 啧,果然哪怕是狼人的身体素质也会累吗。 “然后我觉得发言状态也不太像。没了,再听听。前刚后放。过了。” 所谓“前刚后放”,是一个比较常用的“狼人杀术语”,意思是:如果站边前置位预言家,我就在警上刚住不退水;如果站边后置位预言家,就退水放手。 【5号玩家请发言。】 “5号玩家发言。”开口的同样是一个戴眼镜的女孩,但是这位长得十分青春可人。 嗯……这个地方美女真多啊。 江澄夜每次听到女生发言都会睁眼看一看对方的长相,作为一个标准的老司机+lsp,他表示这都是人之常情。 “我也不跳。再听听。然后我觉得4号玩家还行,听感还行,2号和1号好像不太见面。别的没啥了,我觉得警下的7号不太好,就是珉的不太好。” 小妮子突然点了江澄夜一下。 江澄夜眉头一挑。 好家伙,还有人能珉出我身份的?可以可以,孺子可教。 “过。” 【8号玩家请发言。】 “好人,前刚后放,过。” 8号是个魁梧大汉,这哥们也是个敞亮人,根本不多说什么,直接快速过麦。 【9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2查杀。” 9号是个美女,很漂亮的那种,在江澄夜的侧面视角里,这位绝对属于是“侧成山峰”的类型。 同时她长着一双媚眼,眼角弯弯,明媚如丝;皮肤更是雪白,虽然略施粉黛,但却是锦上添花般,更彰显出她的魅力。 和茉莉相比,这位坐着就能施展魅惑,可以说是狼美人的绝佳人选。 嗯……至少一米七,而且很丰满,嗯……老子在尼玛想什么我真是日了…… “验2是因为他坐我对面,我珉他是狼人,就把他验掉了。” 9号美女说话很随性,而且语气里还带着一种调笑的感觉。 给人的感受是这姐姐不是在生死攸关的地方玩游戏,而是在一个私局上玩。 “警徽流……” 她的大眼睛开始往前面“搜索”。 “留个8留个7。”她用搞怪的语气说,“8号玩家为什么不发言,不行,验一下。7号玩家……” 江澄夜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7号玩家也不好,坐姿不端正,验一下。前面的4号5号都是好人。先保了,美女没有狼。” 江澄夜默默叹口气。 玩个屁…… 这他娘的怎么对跳…… 这是一种另类的赖子…… 她警下要是没拿到警徽,不会对着男生们抛媚眼说什么“giegie你为什么不给我上票”这种话…… 她敢说我就敢自爆哦…… 诶…… 我是梦魇…… 那我……倒勾! 江澄夜又叹口气,继续扭头看美女。 “嗯……还有什么,没了,先把2投了。就这样啵~过了!” 9号美女眼含笑意地转过头,望着末置位的12号玩家。 12号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看着就很活泼,很符合年轻、愚蠢、大学生这三个标签。 【12号玩家请发言。】 “12号玩家发言。钢铁站边9号美女!”12号上来的发言让无数人嘴角涌出一丝笑意,当然,狼队涌现的是苦笑,“发言太好了,而且发的还是2查杀,这个2上来就在那做作地表演,一看就是狼。 而且验7验8也深得我心,这个8凭什么不发言?这个7!也得验!毕竟在9的视角里肯定是后置位多白牌,要不1号没必要给2号自己狼队友发金水!” 12号直接开始帮9找补。 江澄夜又陷入了“倒勾\/冲锋纠结症”中。 要不……我自己跟自己石头剪刀布…… 不行!这就像在茉莉、5号和9号里抉择谁更漂亮一样,选谁都感觉另一个更好! 既然如此,老子选择…… 倒勾! 第12章 梦魇(二) 【警上发言结束,退水自爆环节。】 【……】 【仍留在警上的玩家有1号、9号。】 【请警下玩家上票,慢举无效。】 【6号、7号、11号投票给9号,3号投票给1号,10号玩家弃票。】 【投票结果:9号当选警长。】 【昨夜平安夜。】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9号小姐姐比了个“8”。 【8号玩家请发言。】 “8号玩家发言。” 警上直接过麦的8号坐直了身躯,向桌面探了探。 江澄夜此时也睁开了眼睛,开始紧紧盯着眼前的8号。 警上快速过麦,对自己的身份很自信,疑似神牌。 这是江澄夜在警上的判断。 但这是有“梦魇”的板子,真正的神会去如此拙劣地暴露自己吗? 江澄夜不知道。 他的心烦意乱虽然消散了不少,可桌子上的9号却依然让他心猿意马。 不知为何,杀了人、睡了姑娘之后,江澄夜突然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一丝莫名其妙的“疏离感”。 他好像可以感觉到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或者说……是这个世界在本能地排斥自己。 他变得更人性化,也开始胡思乱想,这带来的后果十分严重,比如现在,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去找神,或者筹备发言。 这是生死存亡之后的后遗症吗? 江澄夜皱起眉,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袋。 这个9号,给了他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那种感觉名叫“似曾相识”。 “我先交站边。”8号说,“我可能会站边9号。” 正确的、简洁的发言。 “因为我警上是快速过麦给9号压力的,但她起跳得很轻松,对我也有定义,把我打入了警徽流里。我觉得发言没什么问题。 而且我觉得2查杀力度很大,她顶着前置位起跳的人,其实给1扣查杀和给2扣查杀是一样的,给2扣查杀反而可能会打走她视角里定好人的票。所以我觉得没啥必要。 而且她给2发查杀也未必能发到神头上,如果2是个平民,狼推掉平民也不如推预言家有用,所以也没啥收益。再听听,纯依靠力度和警上发言我偏站9号。 然后如果站边9的话,1号2号3号的发言我都要听一听,因为2是查杀,3和我站边不一样。所以我觉得这个发言顺序也不错。别的没啥了。我过了。” 8号侃侃而谈,聊的内容却对于外置位好人来讲十分受听。 他只是站边了9号,并且打了明面上可以打的三个狼坑,没有踩外置位一张牌。 任谁坐在8号站边9号,最开始锤的三个人也得是1、2、3。 【7号玩家发言。】 “7号玩家发言。”江澄夜挪了挪自己的身子,但双眼依然保持“垂睑”的状态。 “站边9号。”他有气无力地说,“9号……长得好看,先站边着。” 然后发出了恶劣的言论。 但如此直白的夸奖倒是让9号本人很受用,因为她脸红了。 哦吼……会害羞的吗?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不能因为长得像狐媚子就判定人家一定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是。 有隐狼之血的江澄夜自然是观察入微。 这也是他刚刚发觉的一个新功能。 “1号玩家,警上开始找神?我就是个神,2号一会跳身份别跟我跳重了哦。” 说到“神”的时候,江澄夜迅速扫过全场人的表情。 微表情定位法,简称:开挂。 他现在好像有点理解这些血脉对于游戏本身的加持在哪了。 石像鬼的眼睛、狼王的气势、隐狼的观察能力。 而人族的神职血脉,或许也会有类似的效果。 注射了血脉的玩家会更强大。 随着观察定位,江澄夜很快找到了一个“神”。 12号。 他在听到这个字的时候嘴唇抖了一下,而且呼吸不自觉地顿了一秒。 嘿嘿嘿。 你别跳,我砍死你。 “然后出的话,我认为其实不管一会2跳什么都可以出2。” 江澄夜开始铁血倒勾,因为他数了数票,发现好像不勾已经没有前途了。 警上的8、9、12,一共35票(警徽+05票)会投在2号身上,警下的两个好人给9号上票了,也就是说,外置位3个好人有一个站对边,2号玩家都必死无疑。 所以……对不起了,我的同伴,虽然说吾辈团结,但我选择个人英雄主义。 “因为站边还是要听对比发言的嘛,9号玩家警上的发言肯定比1要更好一点。” 江澄夜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夸了。因为9号状态太好了,自己发言的时候,她一直在盯着自己。 浑身不自在啊…… 目光灼灼啊…… 妹的,早晚在村里找到你,然后摸黑吃掉你,感觉你浑身蛋白质含量很高的样子。 “如果听9是预,那2不管跳什么都是狼。别的没啥了,先投2,投2号还有可能投到梦魇呢。” 日,一不小心聊得很差啊…… 江澄夜自己也知道不管是状态还是发言内容,自己这段发言都跟没有一样,而且……连时长都不够。 这是判断一个玩家是不是狼的主要凭据之一,好人会想拖时长继续聊一会,而狼总是觉得言多必失所以聊着聊着就过麦了。 “过了。” 江澄夜补充一句。 【6号玩家请发言。】 “6号玩家发言。” 6号是一个理工男长相的家伙,戴着黑框眼镜,头发油得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了。 “站边9号!”他显然就很亢奋。 江澄夜睁开一只眼看向9号,发现她也在用炽热的目光盯着6号看。 真热情啊……这样会有很多人爱上你的。 果然美女和帅哥在哪里都有十分巨大的优势。 长得偏邪魅而不是帅气的江澄夜心想道。 不过老夫至少身高够,一米八怎么都不算矮……诶?老子在想什么? “理由前置位两个人说的都差不多了。那我就来点评一下其余人的发言。 我觉得警上的4号、5号偏好,警下3号玩家疑似匪徒,10号玩家疑似匪徒。因为他们的对比发言显然9号玩家更好,我想不太出来你们上错票或者弃票的理由。 然后我听前置位7和8都偏好。7号玩家说就投2,有可能可以投到大哥,显然是好人的思考量。8号玩家盘的力度也是正逻辑。” 是正逻辑吗?江澄夜嘴角一抽。 力度这玩意还有正逻辑呢?我闭着眼睛不过大脑就可以说出来无数个她悍跳给2发查杀的理由。 比如……最基础的……她和2号是情侣所以想教2号站边。 咳咳,这好像是以前的我。 江澄夜又想偏了。 “然后我就钢铁站边9号了。可能1和2的发言我不会太听。我过了。” 很硬的发言。 【5号玩家请发言。】 “5号玩家发言。”软糯的声音十分悦耳,“我可能站边9号。” 得嘞,2号死得透透的。 江澄夜直接摆烂,他现在只需要思考怎么打后期就好了,剩下人的发言根本不用听。 嗯?连女生也盯着看吗?你这样会魅惑到一些同性恋的。 江澄夜专注于观察美女。 “我觉得7号、8号是好人,6号……也是好人。” 标准的半萌新发言,还有点大学生的特质。 很多高智的家伙一坐上狼桌就变成弱智了。 当然,这只是江澄夜的联想,不是特指5号。 “然后我觉得7、8说得挺好的,就是9是个狼为什么给2发查杀呢?她要发也是给1发啊。她给2发,不是会把一张好人的票打走吗? 所以就像8号说的,9号力度很大啊。然后3号可以吃验。因为3号上错票了。别的就没什么了。再听听10号发言,为什么弃票。我过了。” 小美女发言也算是无功无过。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玩家发言哦。”黑长直开始发言,“我也觉得3得吃验。” 得,又一个站对边的。 话说这游戏的名字叫“在剩下的10个人里面寻找狼人”是。 这悍跳有什么意义啊,直接自爆砍感觉更愉快一点。 所以不会只有新手局才有预女猎白…… “然后今天可以投2号。” 黑长直卡了五秒。 她的视线扫过全场,不知在想什么。 “我觉得10号玩家可以交身份,就是为什么坐在警下要弃票,可以解释一下。” 上来让别人交身份啊…… 感觉自己很像身份呢,而且警上还跟1说自己不是神。 呵呵呵。 又是五秒之后…… “然后就没什么了,听1和2怎么聊。我过了。” 浪费生命啊…… 作为狼人都觉得有些好人的发言浪费生命啊…… 江澄夜是真快睡着了。 【3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好人哦。”他如是说道,“我听完前置位发言,好像我是上错票了。” 得,又一个倒勾的。 江澄夜就睁开了眼一秒,就彻底闭上了。 毕竟自己的狼队友又不值得自己珉。 “然后我交下身份,我是平民。”3号继续说,“我给1号玩家上票的理由是因为12号玩家在警上末置位强势给9号票,然后我没觉得1和9有那么容易分辨,就觉得12号是警上末置位打煽动的冲锋狼,所以我就给1号上了一票。 但1号是狼……就我一个好人给他上票,要么是狼人都在倒勾,要么就是警下少狼。就如果1号玩家是狼的话,如果1号是预……” 他顿了一下,言外之意是“好多人都站错边了”。 “1号玩家好像不太能是预,因为我听前置位4、5、6、7、8没有几个狼,而且他们给出的站边理由我是可以接受的。 再听听,我目前还不确定,因为如果是我站错边了,那1号也太惨了。所有狼都去勾,这个1号发言也没有爆炸成这个地步。我过了,再听听再听听。” 表水不错。 江澄夜心想。 可惜没什么卵用…… 这个游戏要是纯听发言,好人早就没得玩了。 甚至都有人开始认为发言更好的是狼人了。 票型啊…… 哥们你是坑位上的匪徒,不太好打了……我一会要面对的不会是两神和四民。 嗯……梦魇也是可以自爆交牌的。 【2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预言家。”2号用他阴冷的目光扫视全场。 第13章 梦魇(三) “验的5金水。” 嚯,这玩的是哪一出啊? 江澄夜瞬间坐直了。 他惊了个大呆,没想到事情还有这种反转。 确实是跳神了,跳的是预言家呢。 “我警上犹豫,是因为我昨天没验这个1,但是他给我发金水我可以先不跳。” 2号发言十分真诚。 “因为1号身份就两个:发爆身份的狼人和滴滴代跳(指好人和好人配合互相穿彼此的身份)的好人。但9在那个位置起来跳了,1就成立为大概率的好人。 因为9号后面还有个12号玩家,如果9号和1号是狼队友,12是白牌(就是狼队视角里的好人牌),那9号就会认为12是预言家去防守12,但她并没有。 而如果1号、9号、12号是三个狼,9号没必要去救1号,因为她会明确知道前置位没人起跳预言家,我这个金水就只能是单边预。所以1号9号一定不见面。” 我嘞个豆…… 这逻辑盘通了诶…… 我队友顶级啊,讲鬼故事讲得一套一套的。 嗯,9号玩家终于面露凝重了。 “我本来是不想警下跳出来的,因为我和1号这个滴滴代跳其实已经很完美了。但是9给我发了查杀,我出局1会跟着吃毒,我们俩都死了,滴滴代跳就没用了。然后我来劝一劝前置位的好人。首先5号。” 2号玩家开始洗5的头(意思是狼人骗好人)。 “你是我金水,我验你是因为我开牌珉你像狼人,但是我珉错了。现在你是我已知的好人,所以我劝你回头。然后我觉得8号玩家没有那么像狼,因为他盘的东西我听懂了,而且他警上快速过麦给9号悍跳狼压力。 然后3号玩家,不要怀疑你的站边,你是唯一一个警下给1上票的人,所以你知道自己底牌是好人,就不要怀疑自己的站边。你站对了。 然后我觉得剩下的3狼出在4、6、7、11、12里。毕竟10弃票了,虽然他没给我上票,但是他也没给狼上票。然后最像狼的肯定是12号,其次是7号,因为12是警上末置位给9号玩家号票的,很像是警上末置位的狼在工作。 其次是7号,7号玩家警下的发言是,拍个神出来,说不管2跳什么,都出2,你这个发言就很离谱。就如果你是好人,你没站对边,你已经很不负责任了,当然如果你是狼无所谓哦7号,就你是好人的话,你是不能这么发言的。” 我去……好真诚,我要不要冲个锋。 “然后4号和6号我没有太听出来,因为发言都比较简短,而且都是跟着7、8发言走的。我觉得可以再听听,今天我会归9号,信我的投9,不信我的投我。我过了。” 【发言时间到。】 刚刚好的发言时间。 我去…… 江澄夜有点对2号刮目相看了。 这哥们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来这么一个邪招,说实话,真挺强的。 【1号玩家请发言。】 “1号玩家发言。”本来还在思考的1号玩家现在倒是放松了。 “我确实不是预言家啊,我是平民,警上就是看2要起跳,给他发个金水,是想着滴滴代跳来着,但他警下自己跳了,那我只能脱衣服呗。” 1号玩家笑着说,“我觉得6、7、11、12四进三,那个4也不太像狼,因为9警上不是把4、5保了嘛,狼保的肯定是好人。别的没啥了,听听11表水,出肯定跟着2去归9了。我过了。” 嗯,准备冲锋。 江澄夜嘿嘿一笑。 【12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女巫,4是银水,站边9号。我会出2毒1,如果我开得出这瓶毒。” 12号玩家面色十分凝重。 “然后我觉得初始狼坑就是1号、2号、3号,外置位那个狼我还没找到。” 12号玩家盯着1、2、3的方向猛看,而2号从容不迫地对视了回去。 “有两个点,1号和2号没有给我解释,所以我站不了你们的边。” 12号压着嗓子说,“首先,在2号的视角里,1号、9号确实不见面,1号确实为好人,但是在1号的视角里,是有可能他在跟一个狼人滴滴代跳,然后9为真预言家,2是个狼被查杀了,你是个操作失误的好人。可是1号直接站了2号的边,并没有给任何9可能为预言家的思考量。 其次,2说验的5金水,3号玩家给你上票保掉,1是你视野里的好人,我是女巫,4是银水,10号玩家弃票,你还把8号玩家保了,那么如果站你的边,能打的坑位只有6号、7号、9号、11号,这四张牌里只要听出来一张好人,那么这个坑就是不对的。 但在这里面,7跟9冲的最凶,他是无论你跳什么身份都要投你的、在你视野里的定点匪徒。那他们这个狼队在干嘛? 9起跳给前置位她视野里的白牌,而且是非预言家的白牌发一张查杀,不管你是什么,7那个位置补充发言是,不管你是什么,就要投你,如果你是平民呢?这样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除此之外,1号警上的发言其实是很刚的,他让神牌跳出来带队,所有的警徽流,所有的发言都是基于你目前不认预言家的情况。 假设你是个平民,那你究竟是怎么在不知道2号玩家到底是不是预言家的情况下,发出‘要求四神找到你,并起来带队’的言的呢? 而且所有人的警下站边,都是对比1号玩家和9号玩家的发言,所有前置位人不站边的是1号而不是2号,理论上你那个位置能打的狼坑不能优先进7号玩家,而是优先进6号玩家,因为6号玩家在1号玩家警徽流里但是没有给1号玩家上票,他理应是你们认为除了9号玩家外最像狼的牌。” 12号更是一波有理有据。 啧啧啧。江澄夜开始动摇。 再听听…… 我这万一冲了锋没冲死9,那哥们就进双边狼坑了。 “所以你们先去打7,我不太认同。我这个人玩狼人杀有个习惯,就是听不出来的先标狼,我能把前置位发言的除了1、2、3的都排水,因为他们发言基于他们本身视角听上去都不奇怪,可是1号玩家发言是奇怪的。 而在2号玩家预言家视角里,1号玩家不能为狼人,只有站边9,才能打1是狼,1、2为双狼,所以我站边9号,我今天如果能开毒我会去毒我眼里的定狼1号。我……” 【发言时间到。】 【11号玩家请发言。】 同样聊满。 头头是道。 这局普遍配置挺高啊。 江澄夜露出一丝微笑。 以前打的那些垃圾局有这种一半的配置也不会那么无聊了。 “11号玩家发言。我不是女巫,然后我觉得12号玩家聊得真的挺不错的。” 11号玩家也是个男生,他是接着12的话聊的,所以9看11、12的眼神里已经充满感激了。 “在1发言之前,说实话我有点被2劝回头。因为2的发言真的很好,但是就像12说的,1和2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9要给2发这个查杀。而且1号玩家本轮发言,说真的有点不好。 你要滴滴代跳的预言家警下跳出来了,他很明显还有很多可以聊的东西,而你是他眼中的一定好人。他没聊完的东西你一定要跟着他聊的,而不是跳个平民说站边2就完事了。 你这个行为不像是没有工作量的好人,而像是一个狼在装没有工作量的好人。真正的好人牌,比如我,我会想要多聊一点,多让自己爆水一点,哪怕没分清或者怎么样的,也得给外置位好人正视角,让他们知道我是一个好人。” 11号玩家的发言可谓正气凛然。 “然后就像12号玩家说的,我不认为1号玩家警上的发言是在滴滴代跳。你的发言状态太高,感觉你就是警上的原始起跳位,给自己的小狼同伴发了个金水,但是后置位预言家查杀了他,所以警下2号玩家就自己跳想把你摘出去。 但你的发言本身就是起跳发言,你们说的在滴滴代跳是以结果推导过程,可是如果1号是平民牌,他怎么知道自己发的一定是预言家呢?所以很明显是因果倒置的。那你们就只能是双狼,第三个狼就是3号玩家了。至于验人,我觉得可以在6号、7号、10号里面验一下。我过了。” 啊……狼生多艰呐…… 江澄夜已经不敢想象自己这个火种狼如果被留到警徽流里的惨状了。 【10号玩家请发言。】 “10号玩家发言。”10号玩家是一个看起来很紧张的胖子,他有进展到额头都开始冒虚汗了。 “我、我是个新手,所以没太听出来。” 【10号玩家发言警告一次。】 【请注意:发言警告3次会被点杀出局。】 (所谓点杀和dq的区别是,点杀会让玩家连同身份底牌一起出局。而dq只是dq玩家,而不是他的身份底牌,也就是说dq需要追刀追投,那张牌才会死,而点杀是直接死亡。) “额……额……我弃票,我、我过了。” 哈啊!很好……希望您不是搁这扮猪吃虎而是真的萌新哦。 江澄夜已经开始在内心祈祷了。 祈祷自己不要进警徽流。 【9号玩家请发言。】 “嗯……验个10啵。”9号还在用可爱的语气发言。 “我觉得1、3不用验了,应该是铁狼了。” 说着,她转头看向江澄夜这边。 “然后我觉得8号发言不太像狼,7号……”她嘴角微翘,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把胸前的波澜壮阔往桌上扶了扶。 这个动作好熟悉啊沃日…… 嗯,也爱穿低胸装呢。 江澄夜眯着眼看胸的同时在心里想到。 “7号夸我漂亮,先不验了。” 这么随便的吗?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验个4号,4号小姐姐说话太少了,防一手银水倒勾狼。我感觉也不用留太多位置,因为有梦魇我也验不到这么多人。然后就出2啵,女巫去毒1,嗯,就这样。我过了。” 【发言结束,警长请归票。】 【警长归票2号,所有玩家准备投票,慢举无效。】 【4号、6号、8号、9号、11号、12号投票给2号。】 【1号、2号、3号、5号投票给9号。】 【7号、10号弃票。】 【投票结果:2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芜湖……幸好没冲。 江澄夜心中暗喜。 他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投不下去这个2。 自家狼队友都这么努力了,压个手。 他心里想着:我可没倒勾哦,我只是没冲而已。 “2号玩家发言。”2号摆出一副无奈的姿态。 “那这么看来是女巫带着银水站错了呗,毕竟没有人去投12号。那4狼就是6、8、9、11。8号警上在和9打配合,故意快速过麦了。那就看摄梦人的了,摄梦人可以去保护摄,看着玩,我预言家真尽力了。过了。” 2号遗言确实是开摆了。 但他也确实生不了谁的气,毕竟大哥冲了死得更快,剩下几个队友也挺局气的,只能说时运不济,自己接了个双重定义。 【天黑请闭眼。】 江澄夜无声地叹口气,看着2号化作一道白光。 再见兄弟,我也准备尽个力。 【梦魇请睁眼。】 “12。” 江澄夜比出手势。 【梦魇请闭眼。】 【摄梦人请睁眼。】 【你今夜的技能状态为:……】 【摄梦人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 第14章 梦魇(四) 1号举起手,双手合十摆在耳边,对着江澄夜无声地开口,嘴型意思是:你恐惧了谁? “12。” 江澄夜比了个倒置的“2”。 然后剩下的两只狼没有过多交流,跟着比了个“12”。 恐惧谁就砍谁,在这个板子是很正常的事情。 狼人杀这个游戏本身是轮次和发言的游戏,而好人由于本身的“不团结性”,所以为了让游戏尽量公平,好人的轮次天生多于狼人。 标版(预女猎白)的轮次就是,当好人轮轮推对狼,且女巫技能也毒到狼,狼人刀刀走神(除第一夜)的情况下,狼人只能刀走两个神牌。 也就是说,狼人天生差2刀,缺少两个轮次。 而每当有好人失误,狼人便会争取回一个轮次。 能挣轮次的行为,包括狼人的刀、女巫的毒、白天的抗推等等。而那些可以争取轮次的神,就被称作强神。 所以,梦魇的首要目标不是砍死预言家,而是将可以争取轮次的女巫梦杀掉。 当然,噩梦之影是唯一一个开局狼人就可能轮次多于好人的版型,如果梦魇第一天恐惧到女巫的话,狼队很可能天亮拍刀了。 【狼人请闭眼。】 …… 【预言家请睁眼。】 9号小姐姐眨着漂亮的双眸,比出了“10”的手势。 并得到了其好人身份的反馈。 无奈地一笑,她扭头看向江澄夜所在的方向,不知为何,她本来挂着笑容的脸上多了一分怀念和落寞。 ………… 【天亮了。】 【昨夜3号、12号死亡,没有遗言。】 槽了个卧? 江澄夜瞬间皱起了眉头。 在女巫被恐杀的情况下,还能有双死,那只能说,是摄梦人第一天便梦游了3号,第二天将他连梦梦死了。 这玩意真bug啊…… 而且今天1号坐在那就是必死的局,而昨天已经梦杀一个狼的摄梦人今天必须重新选择目标,也就是说,砍预言家都可能砍不死…… 难办呐。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8号。” “自爆。” 1号玩家举手自爆。 江澄夜和1号遥遥地对视一眼,双方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三狼已死,换了一个双药女巫。 江澄夜回归黑暗。 【天黑请闭眼。】 【梦魇请睁眼。】 江澄夜睁开了自己眼睛。 他开始思考自己的恐人目标。 10号玩家是排水平民,11也像平民,5是站错边的,不能是摄梦人,所以摄梦人开在4、6、8里面,4是银水,很像身份,而我听6的发言也很带身份。 江澄夜在心里默默盘算。 4在藏身份,她是猎人没必要这么怂,所以最像摄梦的是4号。 恐4还是恐9,这是一个问题。 思忖片刻,江澄夜缓缓举起“9”的数字。 【梦魇请闭眼。】 【摄梦人请睁眼。】 4号睁开眼,发现自己可以使用技能,她扭过头看了看自己摄死的3号的座椅,皱着眉,在想自己要梦游哪一个幸运儿。 思考良久,她比出了一个数字,并祈祷着什么,默默闭上了眼。 【摄梦人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1号和7号对视苦笑。 江澄夜比了个手势,意思是自己恐惧了9号。 可刀谁呢? 理论上,摄梦人只有两种梦游的可能性:第一种,她会在外置位梦游,也就是俗称的“进攻摄”;第二种,会去梦游预言家,当守卫玩,即“防守摄”。 但具体摄梦人会怎么操作,狼队只能猜。 在江澄夜的预想里,他想去砍4号。 因为首先作为梦魇,他虽然找到了摄梦人,但并没有恐惧对方,这就会让摄梦人觉得自己并没有被找到,从而有可能会去防守。 这样的话,一刀下去,一尸两命。 还有哪怕摄梦人没有去梦游预言家,她只要不梦到7,都是死两个好人的结局。 最次也是4、5双死,怎么都不亏。 但如果砍9,那么出现的结果就是要么平安夜,要么9单死,前者直接交牌,后者能打,但是和4、5双死的胜算相差不大。 所以综合分析来看,砍4有50的概率绝地翻盘,有50的概率不太好打;而砍9有50的概率直接交牌,另外50的概率还是不太好打。 怎么看都是砍4赚。 于是经过两人(自爆狼可以指刀进入夜间刀人的商讨环节)快速商讨,最终他们决定击杀4号。 ………… 【预言家请睁眼。】 看着自己显示屏上传来的大大的“x”,洛馨淡然一笑。 其实你留着我,我也不会归你的,就像你认出来我可能会自爆一样。 可惜,你好像把我忘了。 又或许……是这个空间改变了我们的面貌,毕竟你的脸变化确实很大,大到我都没有认出你。 但我记得你啊。 【预言家请闭眼。】 ………… 【天亮了。】 【昨夜4号、9号双死,没有遗言。】 【请警长操作警徽。】 【警徽移交至10号玩家。】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洛馨,也就是9号玩家淡淡地看了眼长出一口气的江澄夜,化作一道白光。 10号的汗本来都下去了,可看到自己接警徽,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真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怂。 这游戏在现实中玩他拿狼都哆嗦,更别提还带上生死的性质。 “8号。” 但他基础的规则还是知道的,现在1号自爆了,那9号玩家只能是预言家,所以要让投了9号的5号率先发言才行。 但他比出来数字才发现,好像把死人刨除出去,让11发言才是离5更近的位置。 可惜木已成舟,改是不可能让他改的。 【8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8号说着,扭头看向5,“听听5号怎么说,那个1自爆了,9只能是预言家,有点像四狼裸冲。我觉得就12发完言,不太可能有人能再站错边,然后这个7弃票了是。 那边那个1和2打你铁狼,你弃票?不知道啊,听听5和7。我建议10号你归5、7pk,然后我在里面看着投。我过了。” 【7号玩家请发言。】 “7号玩家发言。”江澄夜坐直了身躯。既然现在场面能打,那他就要认真一点了。 虽然他本身是个很吊儿郎当的人,但说起来,他对于游戏的求胜心理极其旺盛。 哪怕打一些小游戏,他都会用一些小心机在和自己的朋友中让自己赢面更大。 美其名曰不在乎输赢,但他确实是个“很想赢”的人。 性格使然,没啥办法。 “我弃票因为没分清啊。”他大言不惭地开始装孙子,“那个2都跳警下预了,谁知道他是个啥,与其投错了还有可能掉分,不如直接压手(弃票的意思),而且我说实话,我真听不出来女生的身份。 就这个9号和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就很像,人狼统一,她这种发言风格,如果碰上那种对面能听出来是不是的还行,碰到2这种,我就蒙了,我不知道2是不是,我也不知道9是不是,那咋投票,没分清就压手呗。” 疯狂表水,语速越说越快。 不知为何,江澄夜突然有了种信念感。 “然后我分析一下局势哦,就是你们一定不能投我,我觉得你8是好人,但一定不能投我。因为这很可能是最后一投。 你们看第二天是双死,女巫和那个3一块死了。女巫是不可能去毒3的,因为他自己说了要去毒1,就不可能再去毒3,而且梦魇一定没死,所以12很可能吃恐刀。 也就是说,那个3很可能是被摄梦人梦死的。然后昨天又是双死,说明摄梦人吃刀了,把预言家连死了。那就是说明这个4是摄梦人。所以现在场上只能剩一个狼,因为剩两个狼怎么都拍刀了,那1、2、3就是三个狼,这是可以推出来的已知信息。” 说着,江澄夜顿了一下。 “那今天就是最后一推了。推对了,我们赢;推错了可能狼人要拍刀了。然后现在10是验出来的金水,8是我听的好人,后置位发言我没听,我只能先打5,因为我们6、7、11是给预言家上票的,而从发言上其实我们差不多,我只比你们多一个弃票而已。 如果我是狼,我选择了倒勾,我就一定往死里勾,我是一定不会压手的,所以我弃票一定是好人。” 【时间到。】 由于时间关系,江澄夜并没有思考太久得出的结论其实全是伪逻辑,但他有一点说的没错,他至少给预言家上了一票。 【6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猎人。”6直接跳了出来,“确实,虽然没听出来这个7到底是不是,但应该是最后一推了。这个摄梦人不该连预言家的,这板子摄梦人就去打进攻就好了,一定不亏轮次。” 二流啊……江澄夜想道。 怎么可能全是进攻摄呢…… 你摄死一个狼了,没有第二夜摄人情况,如果确定自己不会被找到还是要去打一下防守的。 但这个4都是银水了,倒确实应该全打进攻。 “然后再听听5,这个发言顺序,我不知道10在想什么。你在警下压手,放逐投票也压手,现在拿警徽了还让这边发言,你是真行啊。 这样,那个11你归票,我警下听你是好人。我觉得8说的没问题,就在5、7里投。我过了,听听5的发言。” 【5号玩家请发言。】 别起情绪,别起状态,我求求你啦! 让我赢! 江澄夜在内心里嘶吼。 “5号玩家发言。我不是狼。” 第15章 梦魇(完) 是的是的,我知道你不是狼。 江澄夜盯着5号小妹妹,试图给她最大的压力。 “我觉得7号发言挺好的。” 是的是的,我知道我发言……嗯?这什么意思?咱俩上pk你保我?那你没了呀。 “但好像位置上只能7是狼了。” 哦吼,上来先不表水而是先发表一番抽象言论,果然是好人才会有的反应。 “我确实投错票了。”5号小妹妹脸色微红,“哎呀我当时就是,他给我发了个金水,我就信了。” 可以了,可以了! 不要再起状态了! 再起下去我打不过你了! “然后,我是平民啊。最后一个狼,可能是7号。我真是脑子一热就投错了,对不起9号。” 道歉了啊…… 她道歉了啊…… 打个毛啊! 对着一个死人道什么歉啊! 额,虽然好像每个来这个空间的人都是死人来着,但是,你道个毛的歉啊! 江澄夜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当然他是好人或是狼人都可以摆出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就是了。 “我过了,我真是好人,然后6是猎人10是金水,投7号,就投7号。我过了。” 5号小妹妹已经急得开始在椅子上不由自主地“弹跳”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11号玩家发言。”11号玩家此时揉着眉头,一脸苦大仇深。 他才是真正一点错事没干的好人,本局的贡献也是真不小,但是现在他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投……5,5这个发言保7,哎呀……”他叹口气,“你归5、7pk也行,我会投5的,就这样,我是平民,那个6猎人让我归票。” 他看着猎人苦笑一声,“真归不了,那个7至少是在帮好人做事的,就这样,我投5,你们看着投。我过了。” 【10号玩家请发言。】 “额……”10号玩家瞅了瞅11号又瞅了瞅6号,然后试探性地说,“那我……归5、7pk?” 自然没人回应他。 面杀局不允许聊天,这也是狼人杀的魅力所在。 因为它不存在“玩家及时语言回馈”,所以后置位狼人穿前置位神牌衣服是可操作的。 说完,他就过了…… 是的,没有分析,没有多余的话,就过了…… 【警长请归票。】 【警长归票5号、7号pk,警长票变为1票。】 【请玩家投票,慢举无效。】 【6号、7号、10号、11号投票给5号。】 【5号、8号投票给7号。】 【5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我真不是狼。” 5号小玩家说着话,瘫倒着的江澄夜就用疲惫的语气大喊一声:“拍刀!” 接着,最后的梦魇在空中比出了象征“数字6”的大拇指和小拇指。 【游戏结束,狼人阵营获胜。】 【本局版型为:噩梦之影。】 【梦魇为7号,狼人为1号、2号、3号。】 【预言家为9号。】 【女巫为12号。】 【摄梦人为4号。】 【猎人为6号。】 【平民为5号、8号、10号、11号。】 【首夜7号梦魇空过,4号摄梦人梦游3号狼人,狼人袭击4号摄梦人,12号女巫解救形成平安夜,9号预言家查验2号玩家为狼人身份; 第一天白天,9号预言家当选警长,2号狼人被放逐出局;入夜,7号梦魇恐惧12号女巫,狼人击杀12号女巫,女巫当夜被恐惧无法使用毒药,4号摄梦人梦游3号狼人,3号狼人被梦游出局,9号预言家查验10号为好人身份; 第二天白天,3号狼人、12号女巫双死,1号玩家自爆;入夜,7号梦魇恐惧9号预言家,4号摄梦人选择梦游9号预言家,狼人击杀4号摄梦人,预言家被梦魇恐惧,无法使用技能; 第三天白天,4号摄梦人、9号预言家双死,警徽移交至10号平民,放逐投票环节,5号平民被抗推出局,最后一狼7号梦魇选择拍刀最后一神6号猎人。 游戏结束,狼人阵营获胜。】 【本局vp为7号梦魇。】 【本局svp为9号预言家。】 嗯,又是8胜点进账(胜利+5,vp+2,恐刀女巫+1)。 看着已经涨到128胜点的腕表数据,江澄夜本来浮躁的心慢慢落下去了一点。 他从酒老板那得到了不少金币和一把猎枪,这次又赢了一局游戏,奖励应该不会少,所以论他目前还是很富有的。 看着周围那些唉声叹气的好人们化作白光,江澄夜已经习惯性地站到桌边开始等待狼族的“莅临”。 然…… “额……你俩为啥没被传送?”江澄夜刚问完就发现自己是个脑瘫。 废话,也是二五仔呗。 “这是,什么情况?” 洛馨刷新了自己的结算页面,但却发现自己和江澄夜以及5号依然没有被传送。 “有你的地方全是bug啊。” 说着,她又重新坐到椅子上,媚眼如丝地看着江澄夜。 她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她本身就已经足够娇媚。 如羊脂般的长腿裸露在外,如同挑衅般地朝江澄夜勾了勾。 嗯?这女人,不对劲。 “我认识你吗?”江澄夜皱着眉走到洛馨面前。一个经历了生死,还是两个世界生死的家伙,在这种“挑逗”面前根本不隐藏自己的欲望。 他直接把手放在了洛馨腿上。 我嘞个豆。 好滑好好摸…… 这是一刹那的想法,但他的真实目的是…… 她怎么是个人族啊!江澄夜的本命技能就是可以分辨人族里的狼啊! 哪怕看不到,摸一下也肯定能确定! 但她确实是个人族啊! 只一刹那,刚要凑到洛馨面前的江澄夜迅速后撤,在狼族的地盘上出现了一个人族,他最好还是小心为妙。 “我是洛馨。” “哈,你是……”江澄夜刚要下意识出口反驳,但下一秒,“蛤?洛馨?但你长得和她……” 刹那间,江澄夜目光微凝。 眼前人和自己认识的那个人确实长得不一样,可身材、习惯都一致,而且最关键的是,越看竟然越像。 这什么情况? 这个空间有问题! 江澄夜只用了一秒就推理出了过程。 “所以……你也死了?” 江澄夜的脑海里闪现了自己死亡前的画面。 “为什么?”他问道。 洛馨耸耸肩,“我没拉住你,又没站稳,就摔下去咯。话说回来,这局还是我的第二局游戏呢。” 看着两人在旁边交谈,5号小妹妹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于是她找了个机会插了句话:“所以你们两个也是狼族?” 这回这个是组织内部的人!一定是! 江澄夜有点不想面对洛馨,所以赶紧扭过头,感激地看着转移话题的5号小妹妹,“是的,我叫江澄夜,隐狼。” “你叫我饺子就好,我现在还是普狼呢。”饺子倒是自来熟,一点也不怯场。 “笃、笃、笃……” 一阵拐杖敲击地板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一个身形高大,浑身长着蓬松的灰黑毛发,肌肉紧绷,身着一件黑色的破旧斗篷,手上还拄着一根刻有奇异黑色符号拐杖的狼人走了出来。 它的斗篷上绣着神秘的血红色符文,这些符文在烛火的照耀下微微发光,散发着神秘的魔力。 它兜帽下是一个宽阔的头部,三角形耳朵总是警觉地竖着,能捕捉最细微的声音。 一双狭长的眼睛,幽绿似鬼火,透着狡诈与凶狠,让人不敢直视。 它的鼻子又大又黑,湿漉漉的,时刻在空气中探寻猎物的气息。嘴巴宽大,獠牙尖锐,仿佛随时能撕开敌人的咽喉。 在它身后,大灰狼如同一个仆从一般缓步跟随着,它的胸前还有一道弹痕,身上也残留着不少剑伤,似是上次行动留下的“遗迹”。 “你们好,年轻人。”走在前面的狼人用低沉嘶哑的声音开口道,“我是狼族的大祭司,用你们玩家的身份来定义我的话,我是一名狼巫。 吾名——希兰沃克。” 嚯,真是好名都让狼取了。 江澄夜暗自腹诽。 不过这位看起来是狼族高层啊,这次一次性叫了三个人来,是要干嘛? 趁着冬天发动总攻? 然后我们在村里大喊“凛冬将至”然后赚开城门,放你们进去烧杀抢夺? 幻想十分美好啊。 “你们是这个时间点,我们能召集的唯三的特派员。”希兰继续说,“隐狼、普狼,和一个即将成为我们同伴的人族。” 狼巫垂下头,他的神情没有那种“即将多出一个同族”的庆幸与喜悦,反而更多的是沉重和悲伤。 “德兰的行动很快,我们的两名特派员死在了这场清算中。很庆幸,我们的隐狼还活着。” 希兰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几瓶鲜血。 “这位……洛馨小姐,我想邀请你成为狼族的狼美人。可以吗?” 洛馨看了眼江澄夜,却见他吐出一口气,没有回望自己。 因为江澄夜在那管血液中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而这个味道,让他很不安。 见洛馨疑惑,希兰敲了一下自己的拐杖。 洛馨的腕表瞬间变成了狼族的款式,然后她双眼微缩,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作为狼巫,传递知识给他人,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 “我可以拒绝吗?” 洛馨问了一句。 狼巫用它狰狞的面貌笑了笑,“当然可以,洛馨小姐,但请你不要将我们的隐狼大白于天下。” 江澄夜还在思考,他并没有给出任何反馈。 他在想这股熟悉感到底来源于哪里。 “我建议你喝下哦,洛馨姐姐。”谁知这时,饺子却劝了一句,“狼族虽然势微,但是我们比人族其实要好得多。我们至少把欲望摊开,而不是像人族一样,都是偷偷摸摸的。” 团结吗? 洛馨心想。 她倒不是想拒绝,她只是在等江澄夜的建议。 “喝下。”江澄夜不知为何,语气里突然满含悲伤。 洛馨点点头,接过了那瓶血。 “我住在东区,601。”江澄夜继续说。 他脸上毫无表情,这还是洛馨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模样。 “不需要在这里互通情报,三位特派员。” 希兰笑了笑,从手里拿出了两个笔记本。 这两个笔记本,和茉莉给江澄夜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是你们特派员的联络工具——狼族日记。这里分别是3号和4号。” 说着,狼巫手里的笔记本凭空飞到了两个女生手里。 饺子拿到的是3号,而洛馨是4号。 “江澄夜,你的那本是6号。” 狼巫那低沉的声音再次传到了江澄夜耳朵里。 “你们只要打开笔记本,在前半本的随便一页写上文字就可以交流了。而后半本,你们外来者可以用它去写写日记。每一页的文字保留时限是7天。7天一过,文字自动消除。” 说罢,狼巫希兰又示意大灰狼拿出了三瓶药剂。 “饺子,我这里有狼妃、石像鬼和种狼的血,你想要哪一瓶?” “为什么不一次性给我们进化完全。”江澄夜突然插了一句话。 他此时好像隐藏着很大的怒火。 “我要消除你们体内富余的狼族气息,而第一次给你们的普狼血是稀释过的,不需要我来消除气息,当然,隐狼也不需要。” 希兰耐心地解释着。 “我希望你选狼妃之血。”它扭头对饺子说。 饺子点点头,“我也这么想,石像鬼和种狼不如狼妃好看。” 她说罢,希兰和大灰狼哈哈大笑。 “最后一个问题。”谁知这时,隐狼江澄夜又开口了,“同一时间,每一种狼族之血,只能存活一个特派员是吗?” 希兰用它深邃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 它叹口气。 “笃。” 魔杖敲击地面。 “对不起……但是,你说的没错,我的孩子。” 第16章 圆月下的孤狼 江澄夜忘记了自己怎么离开的那个狼族祭坛。 而洛馨和饺子在喝下血之后发生了什么变化他也一概没去观察。 他的心已经飞回了居住所,飞回了那个仅仅住了几天的601。 他知道了自己的不安源于何处,就像他知道那瓶血的熟悉感源于何处一样。 茉莉。 江澄夜是个多情的人。 多情,但不滥情。 他不是渣男,因为他一没劈过腿,二没出过轨,三没有脚踏两只船过。 他只是正常分手后,可能会对前任有所留恋。 人之常情。 因为他认为自己喜欢上的都是些好人,仅此而已。 他可以为了这些人付出生命。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心态。 就像那道出了名的火车难题一样:如果一边有一个人,另一边有十个人,你控制操作台,现在火车轧向十个人的一边,你会变更操作台吗? 江澄夜的回答是:哪怕是轧的是一亿人,他都不会。 舍小取大,恶心至极。 我变更了方向,那么我杀掉了一个无辜者,我凭什么沾血? 至于那一亿人? 你们本来就“该死”,生死有命,你们只是命不好。 但如果问题更改一下…… 那个一是某个你的重要之人,另一边是一亿无辜民众,你会更改方向吗? 江澄夜表示他一定会改。 不过是一亿陌生人换我重要之人的一条命,为什么不改? 残忍,自私,睚眦必报。 他真的很像狼人。 但狼人的某个优点,他也掌握得淋漓尽致。 仁义。 江澄夜不是什么好人,他甚至“坏”到懒得撒谎。 但他的坦诚给他赢来了很多朋友。就比如刚才在游戏桌边,他就毫不掩饰自己对尚未认出来的洛馨的欲望。 那个时候在他视角里,洛馨只是个陌生人。 他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可这样的人所拥有的朋友,都是那种随时能过命的朋友。 如果他们知道我现在可以杀人,还是连环杀手,估计会给我一份“最讨厌的人的名单”。 江澄夜在那个血夜曾经在心里想过。 他爱自己的爱人和情人,对自己的朋友仁义,他也最讨厌欠别人人情。 而茉莉是这三者的结合体。 他们是情人,有肌肤之亲;他们是战友,同为人族和玩家中的狼族;江澄夜还欠茉莉一条命。 而现在,她好像死了。 江澄夜无法接受匹配前还依偎在一起的茉莉已经撒手人寰,但他是个狼人杀玩家,察言观色本应是他最基础的、作为一个半职业玩家的素养。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痛哭流涕,江澄夜十分平静地看着自己化作一道白光,然后出现在601的房间里。 屋内一片漆黑。 游戏内的时间流速和村子内的时间流速一致,所以现在已经是傍晚了。 没人点灯。 江澄夜感觉自己的双手有些麻木,他牙关紧咬,努力不让自己怒吼出来。 他是隐狼啊。 黑夜中也可以视物的隐狼啊! 可以嗅出空气中异味的隐狼啊! 可床上躺着的,那个双目紧闭的美少女,赫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不是吗? 这些技能,又有什么用呢? “嗯,你回来了?” 这时,一个清冷的女声从江澄夜身后传来。 他背上霎时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没有闻到她的到来,也没有听到她的到来! 要么提前在这,要么是掌握了类似于瞬移的能力。 我的狼族直觉没有觉察到杀意和气息,隐匿高手,暂时没有攻击意图。 人族的高手,很可能是她杀了茉莉。 我打不过她…… 半秒钟,是江澄夜得出这一切结论的时间。 他此时已经把自己的隐狼能力开发到了极致。 “谁!” 江澄夜如惊弓之鸟,用普通人类的速度转过身,顺手将行囊里的猎枪取了出来,拿在了手上。 这把猎枪是顾家姐妹的遗物,被甘道夫托人送了回来。 “别害怕小家伙。” 来人身着一袭紫色长裙,肩披银紫色短发。 原初的摄梦人——艾丽卡西格莉德! “你的室友、或者说你的床伴是个狼族。可能你没有发现这一点。”艾丽卡点燃手里的蜡烛,从阴影中走出。 她的表情极尽妩媚,姣好的身材也在昏暗的烛火下若隐若现。 江澄夜咽了口口水——当然他是装的——然后迅速恢复镇定的模样,道:“你说茉莉是狼族,可是……” “我查过这个房间里另外两名死者的朋友,我入了他们的梦。那几位跟我说,死去的两个小家伙一直在照顾脚腕有伤的室友。” 艾丽卡倚靠在桌子上,变换着身姿,好像在用姿势挑逗着江澄夜。 “但他们的证词也确实对的上甘道夫给我的证词。”艾丽卡将蜡烛放在桌上,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江澄夜的额头,“他说你没有撒谎,但他没去查这个小姑娘,这是他的失职。” 一阵眩晕感袭来,江澄夜竟瞬间入梦。 “我问,你答。” 艾丽卡的声线瞬间清冷,而江澄夜此时已经双眼无神,双手耷拉在身体两边,整个身躯仿佛被什么未知的能量禁锢住,牢牢地被“钉”在原地。 “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外来者是狼族?” “我……”江澄夜如同痴傻般地开口了,“不知道。” 然…… 答案却是错误的。 艾丽卡嘴角微微翘起。 哪怕得到了可以定义眼前的家伙为人族的关键证词,她依然不打算完全信任他。 艾丽卡站在原地,却操纵梦中场景,让江澄夜看到一个搔首弄姿、动作火辣的自己。 “你觉得我怎么样?” 梦中的艾丽卡问。 “很美。” 又是一个正常的答案。 “如果可以,你愿意让我在这里住下来吗?” 依然是梦中的艾丽卡问道。 “当、当然。” 江澄夜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完全浸湿。 幸亏他是隐狼,也幸好他在死之前就已经掌握了“在梦境里控制自己”的技术。 这才让他在短时间内,可以微微得到一点在艾丽卡梦里的自我意识操控权。 比如…… 在“知道”前面加个“不”,以及把“很美”和“当然”之后的所有想法摒弃。 江澄夜自然知道这个原住民不可能真的在诱惑自己,全都是试探罢了。 要想找一个内奸,除了预言家的查验,还可以通过行为举止来判断。 比如……兽性。 狼族看到美女会控制不住欲望,但同理,人族也有欲望。 所以江澄夜表现出了正常的欲望,但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兽性。 “我会把尸体带走,明天中午在中央广场,悬首示众。” 艾丽卡说罢,竟直接解除了江澄夜的梦境,然后转瞬间消失在屋内。 而茉莉的尸体,同样消失无踪。 怔怔地站了几秒,江澄夜点开了腕表。 他想取出狼族日记,但后来发现其实没啥特别大的必要性。 洛馨和饺子的好友请求已经发送过来了,而腕表作为外乡人独有的东西,原住民也无法检查,所以在这里交流反而是最安全的。 【明天有被清理的狼族内奸要被悬首示众!】 刚接受申请,饺子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嗯】 江澄夜回了一个字。 他还是取出了日记本,看着扉页上,用娟丽的小字写着“茉莉”,不知为何,他有点想哭的冲动。 没有告别,没有过多的言语,江澄夜连她的尸体都没有好好见一面。 她已经知道这个事情藏不住,所以要自己站出来赴死了吗? 打开前半本日记,江澄夜默默地翻着。 他看着上面每一位的聊天记录,有些甚至是一些独白和日常牢骚。 直到找到茉莉的话。 【我这里来了个小帅哥,我想睡了他。】 【我去?他是咱同族?你们让他一个新手去炸门?你们疯了?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哦不对,狼性!】 【不是,怎么这么大动静,你们前面几号有没有参与?啊啊啊啊啊!我也是萌新他也是萌新,为啥差距这么大!】 【哇哦,他回来了,但我的室友好像蓄势待发,我可能要出手了。】 【嗯……这个家伙,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迷人的感觉。但是好像有点太乐观了。我们不太可能逃得过清洗的,早晨那个查案的老头好像和他关系不错,如果他来查我,我估计我会当场暴走,把他们全揍一顿然后逃跑。】 【男人果然至死是少年,他们根本不懂这个世界的残酷,竟然在闹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还有心去打游戏。我打算把这本日记先给他保管。女人的直觉,野兽的直觉,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呵呵,跟你们讲,睡他的感觉还不错,我打算一会再来一次。然后,可能就要很久之后再见咯。】 不知何时,江澄夜泪流满面。 他将日记本抱起,然后拽了张椅子,坐到阳台上。 窗外的月色很美,圆月,十分丰满。 皎洁的月色如同白晕,将本来黯淡无光的大地染上一层朦胧面纱。 好想嚎一嗓子。 狼嚎。 江澄夜张开嘴,但只能从嗓子里发出呜咽的低鸣。 【11月1日,有个小帅哥来访。再观察观察,过两天给他办了。】 【喔!他是狼族!】 【11月2日,一天就办了。哈啊,我有个不好的预感,但这玩意既然已经删不掉了,那就多写点。 感觉这一天,很快乐,很充实。嘿嘿嘿,一语双关!嗯,很充实。我得谢谢你,江澄夜。 我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月了。但我没有在村子里遇到过一个同族,他们说,我们每个人都不能走太近,不然一旦暴露,那就是一窝端。我觉得蛮有道理。 刚开始我觉得当这所谓的“特派员”挺好玩,后来发现,自古二五仔死得最惨。我们或许也会是这样。 这个世界到底是在干什么呢?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玩家日以继夜地互相斗争、人族狼族日以继夜地互相斗争,是为了什么呢?终点又在何处呢? 也许我永远找不到答案了。但无所谓,答案有那么重要吗?大家都活着,世界有什么逻辑吗?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根本不想思考。就像我生前那样。 我是个很柔弱的女孩子,但在面对死亡上,我从未对自己手软过。我可以杀死自己一次,就可以杀死自己两次,或者,替你死一次。 但我真的很想再活一会,或者说,和你在一起活一会。 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当面跟我说,“宝贝你很诱人”的家伙,这种下流的、肮脏的情话,如果你能多说几句就好了。 啧,那个不好的预感又来了,每个经历过死亡的人,再遇到死神的时候是有预感的。我知道我快死了,我是狼族,我们不像人类一样做着愚蠢的梦。 不知道为什么想写这些呢,呵,这就是爱吗?我爱上了一个才见面不到48小时的家伙,还想为他去死。真是个愚蠢的家伙啊。 呵,可是“爱”不就跟“赌博”一样,毫无逻辑地去死吗? 所以,如果我死了,把我带走,葬在自由的地方。 我还没去过森林呢。 我还没在月光下,对着这个破地方嚎一嗓子呢。 我还……没睡够你呢。 你的女王大人——茉莉。】 夜色下,江澄夜站起身,抬头凝望那渐渐变红的月亮。 “嗷呜~~!” 远处的森林里,无数狼嚎响彻夜空。 江澄夜闭目,思考片刻后,猛然睁开双眼。 它眼睛里已经不再有泪光,取而代之的,是名为“复仇”的怒火。 它走到房间内,借着烛火的光亮,在日记本上一笔一划地写起了字。 它知道它的族人不会在夜里入眠。 它知道它的族人同样愤怒。 它知道它的族人同样渴望复仇和鲜血。 从明天开始,我要让这里夜夜哀嚎。 江澄夜在前半本日记上快速书写着,而其他的“特派员”也同样快速回复着。 在广场上示众? 利用狼族的团结钓更多的“鱼”? 好啊,现在鱼儿要咬钩了,可小心别被鱼儿吞进肚子里哦! ………… 【我会带你去看看森林的。】 在茉莉遗书下面一行,圆月下的孤狼如是写道。 第17章 来啊!玉石俱焚! 清晨,难得的阴天。 江澄夜一夜未眠,不是在等朝阳升起,而是确认了一晚上营救计划。 ………… 【我要去救茉莉。】 【0号:我无法提供帮助,对不起,我的孩子。】 0号是狼巫希兰,它在村外,确实很难提供实质性的帮助。 毕竟哪怕是原初,也无法越过村子的守卫力量直接降临到村中心的祭坛。 原初的纯白之女会很希望希兰进来的,“瓮中捉狼”对于村子的实力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哪怕这个狼是原初的狼巫。 同时,1号,2号,7号和10号也表达了歉意。 他们本身的能力无法为“营救”提供直接的帮助。 他们似乎是拥有笔记本较长时间的前辈,但他们均未透露自己的信息。 江澄夜知道缘由。 那个摄梦人…… 她的能力完全可以通过一个人查到所有人,辐射的梦境甚至可以笼罩整个村落。 如果彼此的情报泄露,虽然他们不会供出来对方,但很难防备艾丽卡的梦境问询。 而江澄夜并没有打算让洛馨参与到这次的营救工作中,因为单一狼美人的能力是无法改变战局的。 他们需要的是更高阶的战力。 比如3号饺子的狼妃之力,以及…… 【5号:我可以提供帮助,我是个梦魇。】 ………… 敲定了作战计划,江澄夜站起身,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背。 他的双眼红肿,眼睛里布满血丝。 走到镜子前,他看着自己那张偏细长的脸。 镜子前后的那张相同的脸开始互相问话。 “值得吗?” “不值得吗?” “只认识了两天而已。” “现在是第三天了。” “你可能会死。” “我……已经死了不是吗?” ………… 砰! 江澄夜关上房门,看着天空中被阴云遮挡、若隐若现的太阳。 “狗屎的天气。”他怒骂一句。 活着的时候,江澄夜就讨厌阴天,今天他更讨厌了。 “来一份地图。” 走到街边的小卖部,江澄夜全身缩在单衣里,他还没有添置冬衣。 “好的小伙子,你也是外来者。” 这家店的老板叫黄宣,是个被转化成原住民的玩家。他曾经是个守村人,也就是类似于便衣的角色,血脉是【乌鸦】。 但后来,他从守村人上退了下来,成了一个普通的村民,虽然乌鸦之血不会稀释,但他也算是退隐江湖了。 “是的,这该死的天气。”黄宣递给他一份狼皮地图,这地图标注了全村所有的建筑性地标。 “吸烟吗小伙子?我跟你说,烟草现在可是半个违禁品。”黄宣掏出兜里的半包烟丝和一盒火柴,试探性地问。 江澄夜点点头,并再掏出几个金币,“来一点,谢谢。” 看着江澄夜离开拐角,黄宣吐出嘴里的烟圈。 “呱——呱——呱——” 一阵鸦鸣从天而降。 一只漆黑的乌鸦停在了黄宣肩膀上。 “去,看看那个仪式,我的眼睛。” 说罢,黄宣双眼陡然变成漆黑色,那只乌鸦拔地而起,朝中心广场飞去。 ………… “一份烤牛排,再加一份土豆。”坐到村中心边缘的餐馆里,江澄夜点了两份茉莉最喜欢吃的东西。 说起来,他已经到这里第三天了,可除了东区居住所附近两三条街,他没有去过任何地方。 这村子……还真蛮大的。如果放在以前,我可能会很新奇地抽空把整个村子逛一圈,然后像一个旅行者一样,开心地四处游荡。 正想着,远处走来一个高个子美女。 洛馨…… 她依然穿着低胸露脐装,只是外面披了件大衣,下半身也不再是短裤,而是换了一条长牛仔裤。 江澄夜瞳孔微缩,他不想让洛馨参与到这里,因为她同为新人,而且没有能帮到他的能力。 狼美人只能魅惑、并强制控制男性人族很短的时间,而且如果男性有足够坚强的毅力,被操控的时间会更短。 这种长期的、需要在心里种种子的能力,并不适合出现在正面战场上。 “欸?江澄夜!” 就在江澄夜想着怎么装作不认识她,离开这个餐馆的时候,洛馨却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喊了他的名字,然后这位高个子美女颠着沉甸甸的胸脯,直接坐到了江澄夜身边。 洁白的荡漾看得周围人一阵头晕目眩。 比起几天前,还活着的时候,她更具诱惑力了。 “你……怎么来了?” 江澄夜看着顺手挽住自己的洛馨,倒是也没有把她的手推开。 “我来看看,能让你这么上心的女人长什么样子。”洛馨装模作样地接话。 江澄夜抬头看着她,两双眸子对视,一边含情脉脉,而另一边,则是有无尽的疲惫。 “先生您的牛肉,请慢用。” 这时,一个接待的服务员将江澄夜点的菜端到了桌子上,打破了刚刚的对视。 “我要入局。”洛馨轻声在江澄夜耳边说。 江澄夜摇摇头,埋头吃饭。 “我已经死了,你管不了我。”洛馨继续说,她的手开始不老实,频频往江澄夜大腿根摸索。 “你活着的时候我也管不了你。”江澄夜拍了一下洛馨的手。 倒不是因为大庭广众,毕竟他们在现实也会经常这样,主要……江澄夜现在没有兴致。 洛馨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她盯着正在狂吃的江澄夜,脸上的笑意倒是不曾稀释。 “值得吗?” 洛馨问出了早上江澄夜对自己问出的话。 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和江澄夜打情骂俏的,她是来劝他的。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个请君入瓮的圈套,但是没一个狼去劝江澄夜放弃。 因为狼族本性如此。 为了一些东西,可以牺牲这得来不易的第二次生命。 江澄夜抬起头,坚定地对她说:“值得。” 言罢,他站起身,看了看手表。 10点整。 11点时,人族将在中心广场斩下茉莉的头颅,并悬首示众。 “我要去赶路了。”江澄夜说。 洛馨没有多说,只是默默攥住他的手。 “那一起?” 江澄夜露出了一丝笑容。 洛馨点点头。 水灵灵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欣喜。 ………… 北区。 饺子披上兜帽,戴上手套,走到一个正在清扫落叶的大叔身边。 “赞美月亮。” 她说。 “赞美月亮。” 那大叔俯下身,从落叶堆里摸出一盒火柴交给了饺子。 “快去,再晚了就迟了。” ………… “喂!那边的小子!是不想干了吗!小心老娘我送你去村子外面喂狼!妈的!把剑举高!和肩膀持平。” 一个美女骑士抱着胸,审视着眼前的年轻人们。 她身高出众,双腿修长,身着特制的皮质骑士服,那紧致的上衣勾勒出她丰满傲人的胸部曲线,皮衣上金属配饰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光芒,与她柔美的长发形成鲜明对比。 “就你们这样的,老娘一只手能打10个!还想去守护人族?放屁!给我举高点!” 远处走来一个男骑士。 “奈奈。”那个男骑士喊了一句女骑士。 “嗯?怎么了林舒。” 被称作奈奈的美女骑士扭头抛了个媚眼。 “嗐,你别老这样。”林舒挠挠头,“中午那个狼族的斩首仪式,那些大人物们想让骑士长做,但他说让我们这些预备骑士长挑一个,你来不?你不去的话我去。” 林舒说着,目光突然凌厉:“哎!那边那个,站直了!别乱动。” 奈奈扶了扶额,耸耸肩说,“你去你去,我继续操练操练这边的新兵,不能再让上次的事情重演了。” ………… 11月3日,10点30分。 饺子站在了中央广场的边缘位置,而原本用来举行祭祀和庆祝活动的高台此时却被小小地改造成了处刑台。 一个身着黄金铠甲的高大骑士站在处刑台边,他身后跟着一群扈从骑士,而处刑台上,还站着一个身穿骑士训练服的男子。 他揉着自己有些杂乱的卷发,右手握着一柄银刀。 处刑台靠后的位置坐着几个祭司,明艳而绚丽。 至于那具狼族的尸体。 她此时正被挂在十字架上,毫无生气。 看到茉莉的那一刹那,江澄夜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 呵,希望各位,加油。 【我有一个方案,可以让大家都帮得上忙。】 【愿闻其详!】 除了希兰,所有人都回复道。 ………… “来,让我看看地狱的火弧如何绽放在这个天堂。” 江澄夜往前走了几步,他像是一个痴心的男子,眼睛里泪光闪烁。 处刑台边缘由一群骑士守护,领头的自然看得出来江澄夜的异动。 艾丽卡翘起嘴唇,她也看到了江澄夜的行为。 被狼族的狼美人诱惑不是什么稀有的事,以前不少人族为了所谓的“爱情”都当过内奸,当然了,这也是为什么众祭司一定要杀死狼美人间谍的原因。 人类永远都有欲望,而且这种克制的、不张扬的、可以附着智慧的欲望往往带来的危害比狼族本身更大。 不团结,内斗,贪婪,好色。 人族在经历了无数年的演变之后,竟然还有如此丰富的劣根性。 艾丽卡小小地吹了声口哨,她本能地想把江澄夜拉入梦境。 然…… 她失败了。 梦魇! 有只梦魇在村内! 她想转头示警,但却完全做不到,就连喉咙里都发不出声音来。 还有禁言长老吗?! “时间到!行刑!” 那位高大的骑士一声怒吼,全场沸腾。 “砍死她!” “烧了她!” “把她衣服扒下来,晾到村外面去!” “芜湖!” 听着耳边的污言秽语,江澄夜看了眼与自己相隔很远的饺子。 靠你了,狼妃。 “砰!” 与此同时,村内的四角突然冒出火光。 在一个木制的村庄里,走水往往是一件颇大的事情。 “茉莉!” 江澄夜在此时哭着向处刑台扑去,模样像极了一个失去妻子的丈夫。 在场所有人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除了处刑台上的那位。 林舒皱起眉头,他是最快反应过来,要赶紧处刑的人。 但仅仅是一刹那的火光和哭喊,却也让他分了一秒的神。 这一秒,对于蚀时狼妃而言已经足够了。 那刀停在了半空,林舒意识到了什么。 原本的尸体竟然衣服变了? 不对!不是衣服!是尸体被换了! 林舒赫然想要开口提示,然……台下的一个骑士突然冲上处刑台,一剑朝林舒捅来。 奇迹一击! 这招捅到狼人,狼人是必死,反之如果捅到人族,出招的骑士也是必死。 毫无预警的一击贯穿了林舒的胸膛,但他没死,极强的反应力让他在刹那间改变了自己的站姿,所以看似眼中的伤其实只是贯穿了他的肺部,并没有刺穿心脏。 那名骑士继续着前进的脚步,而林舒已经无力再反击。 换句话说,他也不需要反击,这个骑士在这一击结束后将会直接死亡。 但他被钉到了十字架上。 【10号:有人出手了,这个骑士是个夜仆,林舒被钉在了十字架上,好!狼妃已经更换了台上的尸体,村内已经开始放火。祭司,开始。】 “嗷呜!” 狼人开始袭村了。 它们没用利爪,它们没用技能,它们没用装备。 它们只是往村内投掷了一轮火把。 从各个方向。 ………… “我讨厌阴天。” 半小时前,江澄夜对洛馨说。 “为什么?我们不应该喜欢黑暗吗?”洛馨反问。 “因为阴天代表着可能会下雨。”江澄夜抬起头,直视着被遮住大半的太阳。 阴天不会太长的,太阳终归还会普照大地,就像月亮一样。 ………… 江澄夜看到不远处的洛馨朝自己点了点头,终于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去救火各位,别来阻挠我们了。 不然……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来啊!玉石俱焚…… 第18章 我来带我的孩子们回家 在一片混乱中,饺子离开了处刑台的范围。 而此时的祭司们,在一刹那的失神后,也终于反应过来,开始迅速行动。 “那具尸体……被换了……” 看着跃上处刑台的骑士长珀西,林舒用尽全力说道。 “梅琳娜!救人!” 这位原初的骑士怒吼道。 一个周身散发着神秘气息,皮肤白皙如雪的女子慢悠悠地走到了十字架前。 “别吵,珀西,小伤而已。” 她说着,甩了甩自己的头发。那一头如墨般的长发肆意垂落,发尾微微卷曲,在风中轻轻飘动,更添几分灵动与妩媚。 她的眼眸是深邃的祖母绿色,犹如古老森林中隐藏的神秘湖泊,幽暗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神秘又迷人。 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总是微微上扬的嘴角,似笑非笑间,透着捉摸不透的狡黠。 身着一袭黑色长袍的梅琳娜念动咒语,手持魔药,裙摆绣着精致繁复的银色神秘符文,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嗤——”长剑带出血肉的声音在林舒耳朵里炸开,他嘴角溢出鲜血,疼痛和缺氧已经麻痹了他的大脑,甚至已经让他缺失了一部分的痛楚。 随着咒语的缓慢念诵,梅琳娜直接将手中小瓶的魔药滴了一滴在林舒的伤口处。 然后……林舒在一秒内完全痊愈了。 而捅他的那位骑士,则早就已经脸朝下,浑身漆黑地死去了。 “别杵着了,去救火!”梅琳娜对着大个子骑士翻了个白眼。 然后她跳下处刑台,开始领着自己的女巫团到处救人救难。 任谁都看得出,今天的这把火,根本就不是为了袭村。它们就是来抢尸体的。 “呵呵,小子,玩砸了!你给祭司们献计,说什么要以儆效尤,杀鸡儆猴,结果现在人家狗急跳墙了。” 珀西把林舒扶起来,一边拍打着他身上的尘土,一边对他说。 “人族和狼族在这里生存了这么久,都没有对彼此使用过火攻,就是因为这样的代价太大。可你这招,好像真把它们逼急了。” 珀西看着苦笑的林舒,突然大笑起来。 “行了!去救火!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群狼崽子干得不错,而且好像就投了一轮火,还算守底线。追捕尸体的事儿让那群小娘皮自己干去!” 珀西跳下处刑台。 这位骑士长之所以同意了自己下属的提议,将其报给长老会,就是因为想看看狼人会为了一具尸体做到什么地步。 现在看来,这群畜牲也有属于自己不可动摇的底线和荣耀。 值得尊敬的对手啊。 ………… 江澄夜在林舒大喊“尸体被换了”的时候就已经站起来了。 他满脸诧异地盯着那具尸体,用演技征服了不少人之后,“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怎么样?” 刚一和洛馨会合,江澄夜就忍不住问道。 “成功了,剩下的难题就是将尸体运出城了。不过话说回来,狼妃的技能真好用啊,短暂地操纵时间,还可以把尸体藏到时间缝隙里。狼美人感觉纯花瓶。” 洛馨小声地回答。 江澄夜握了一下她的手,快速地向东区跑去。 那里有整个计划的最后一步。 ………… 收拾好碗筷,将桌面擦拭干净,罗杰克伸了个懒腰。 “讨厌的天气,在白天晒不到太阳,连狼人也会生气的。” 掏出狼族日记,看着10号还在全程报道计划进程,罗杰克不由得心中一喜。 快到了,好! 我也要准备一下。 罗杰克拿出准备好的行囊,他在等待狼妃的到来。 “咚咚,咚咚咚。” 随着有规律的五下敲门,罗杰克几乎是瞬移到了门前。 “你好,我是蚀时狼妃,3号,你叫我饺子就好。” 饺子此时脸色苍白,她刚刚掌握操控时间的能力,此时还有点不太熟练,所以遭到了一些反噬。 “你好,我是5号罗杰克,你可以叫我罗杰克叔叔。我是一个梦魇。” “唔,好的,我把尸体给你。” 正说话间,江澄夜已经牵着洛馨赶到了。 “呀,你来了!”饺子招呼了一声。 “你们俩撤,我和5号去。” 江澄夜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 言罢,他用手接触了一下自己的面部,接着他竟变成了林舒的模样。 “快去,听话。” 看着久久不愿放手的洛馨,江澄夜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伸手朝她胸前抓去。 “啪。”条件反射地一拍,洛馨终于放开了手。 “你……” 话没说完,江澄夜已经搂住了洛馨。 “又大了。”江澄夜调笑地说了一句,“放心。很快回来。” 接着,他扭头就走,而且直接关上了门,完全不给洛馨道别的机会。 “嚯嚯嚯,小伙子情人不少啊。”年近半百,满脸胡茬的罗杰克大叔笑道。 江澄夜默然。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茉莉的尸体,满腔悲愤无处发泄。 “走,辛苦您了。” 过了几秒,江澄夜说道。 接着,他抱起茉莉的尸体,跟着罗杰克走到他的卧室。 那里有一处通往村外的密道。 本来罗杰克挖这个是为了让村外的狼人们秘密潜入使的,结果挖完了才发现,他是按照自己人族的身高挖的。 也就是说,那群大块头根本进不来,就算进来也只能一只一只爬着进来。 而对于狼人来说,就这种行为,相当于小孩在大人眼皮子底下点煤气灶,只要大人有眼睛,都不可能让孩子进行到最后一步。 不过虽然二十年的工程毁于开始,但今天也算是用上了。 只能说时也运也。 “我以前也有个女儿。” 走在潮湿黑暗的地道里,罗杰克一边带路一边开口道。 “但有一天,她为了拿到我的意外保险赔偿,用了一个小伎俩把我杀了。” 罗杰克开口就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你可能不知道,少年,这里的每个人都不会变老。”罗杰克在黑暗中指了指自己的脸,他知道江澄夜看得见。 “我在这生活了20年,就像我跟你说的,我已经是原住民了。”他顿了一下,继续道,“这个村子里的一草一木,一街一店,我都见过,也都去过,但我依然很没有安全感。我想去村外看看。” 说着,两人经过了一道拱门,这代表他们已经走了一半。 “我是狼族,我天生向往那片森林。不然我不会直接开口帮你的。” 罗杰克扭过头,看了眼如同一个瓷娃娃般躺在江澄夜怀里的茉莉。 “我认识茉莉,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 罗杰克的声音有些嘶哑,脚步也变得慢了。 他似乎不舍得茉莉就这样与世长辞。 “狼族,是靠血液传承的。每个狼族死去,它们的血就会在狼族的血池里复生。那个跟你一起来的女孩身上,有茉莉的味道。” 江澄夜感觉自己的心脏又停了一拍。 “好好对她。” 罗杰克走得越来越慢。 “你也不打算回来了是吗?” 江澄夜开口问了罗杰克一个问题。 罗杰克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顿了几秒后说道:“我今天对原初的摄梦人用了一次恐惧,感觉不错,我怕我再待下去,会在某一个月圆之夜突然暴走杀人。单打独斗,肯定没有大部队作战来得舒服,更何况,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也想去看看森林。” 江澄夜点点头,不再说话。 两人一路走,来到了一扇木门前。 这外面是一块东门外的空地,离森林约么50米远,是最后一个可能遇到危险的地方。 “走。” 江澄夜抱着茉莉,想要继续向前。 “不,你回去,我带着她走。”罗杰克却如是说道。 “为什么?”江澄夜问。 罗杰克指了指头顶,“村内对于火攻的预防分为两种,第一是安内,第二是攘外。人族会拉开阵线,出门建设防火点和阵地,如果我估算的距离没有问题的话,大概是在这扇门附近。” “而你……”罗杰克笑着说,“隐狼是所有特殊狼种里单兵作战能力最差的,你比较适合潜入,但逃跑和战斗,还是让我来。” 江澄夜却摇摇头,“你可能忘了一件事情。”他指着自己的脸说,“我现在可不是我自己。我是一个骑士啊……” ………… “砰!” 正在一群骑士在挖防火点的时候,突然看到身旁的土坡突然翻起,两道人影从那直接窜了出来。 “敌袭!” 骑士们反应也很快,他们直接举起了手中的剑。 而一个猎人则朝天开了一枪。 信号弹…… 瞬间意识到这一点的江澄夜扭头望去。 他心里升腾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林、林舒大人?那个抱着尸体的是林舒大人?” 一个骑士已经快接近江澄夜和罗杰克,却突然大喊道。 “不是哦。” 谁知,一道洁白的身影竟悄然出现在了这个骑士身边。 “是易容的。” 另一个清冷的声音同样说道。 只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并没有出现。 不远处,江澄夜突然感觉自己浑身无力,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 而前方的罗杰克同样如此。 “又是摄梦人……” 他们两个都被守村的摄梦人强控住了,只可惜原初的摄梦并不在此,不然江澄夜和罗杰克恐怕都要交代在这里。 美丽的纯白之女笑容灿烂,她飘然站到江澄夜身后,双眸开始泛起白光。 “德兰……” 谁知,森林里突然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狼族祭司,狼巫希兰,如同鬼魅般站在了江澄夜和罗杰克身前,和对面的原初纯白深深对视。 “哦~~没劲,来了个克制我的呢。” 德兰站在原地,并没有再向前移动。 “我算到你会来守东门。”希兰大手一挥,萦绕在江澄夜和罗杰克身边的梦境之力陡然消散。 两狼快速跑到希兰身边,直到此时,江澄夜才把茉莉的尸体交给罗杰克。 “你来,就是为了接这具尸体?”德兰笑盈盈地说。 她在拖延时间。 江澄夜瞬间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并不是。”希兰示意两狼先走,自己站在德兰身前,似是在防止对方的突然偷袭。 同时,它笑着说:“我是来接我的孩子们回家的。” 第19章 这个世界 三狼向着森林深处进发。 “这个世界的中心就是那个村子。”希兰缓慢地开口说道,“东边是大山,连绵不绝的大山,但每座山的山顶都过于寒冷,我们也只有一部分族人生活在那里。 西边是悬崖,完全的裂谷,鸟飞不过去,人也探不到底,无路可走。 北边是海洋,南边是万里黄沙。我们组织过对这四周的探索工作,甚至其中几次,还让它们带上了狼族日记。可是只有日记回来,我们的族人一个都没有回来过。 它们临死前的统一口径是——它们走不出去了。” 这位见惯了生死的老者叹了口气。 “再往前走一点,你就回去。”它指着江澄夜说,“趁着他们还在救火,无暇关照你,赶紧回去。不然等他们忙完,第一时间就会去搜寻你,如果你不在村内,很多人会因此受到牵连。” 江澄夜默然点头。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座狼族的神庙内。 这是它们的前哨基地。 “我们更多的族人生活在大山边缘,那里的物资更丰富一点。而这边,类似于前线,我们将在这里分别,我的孩子。” 希兰说着,指了指坐在那破旧神庙门口的一个男人。 或者说,男狼。 “你好。”他打了个招呼。 希兰没有给江澄夜介绍他,因为江澄夜可以用种族能力自己看。 觉醒隐狼(即机械狼)吗? 我的上位血脉拥有者啊。 “我会把你送回村里,你还有什么想做的,想说的尽快。我给你……”他看了眼腕表,“两分钟。” 也是玩家吗? 看起来估计也是成为原住民了,不然江澄夜不会得到隐狼之血。 “我有几个问题。”江澄夜开口说,“第一,狼人之血如果被人族不小心喝了会怎样;第二……” “不要说多余的话。”那个觉醒隐狼打断了江澄夜。 希兰微笑着摆摆手:“这些你可以用笔记本问我。” 江澄夜恍然,经历了这两天的事情,他已经有点意识模糊了,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茉莉……” “她会被我带到我们的祭司神庙的英灵堂安葬,如果你有机会来,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放心,我们狼族之所以存续至今,靠的不只是血脉,还有我们刻在骨子里的团结。” 说着,希兰摆摆手,示意那位觉醒隐狼赶紧带江澄夜走。 “那……多谢祭司。” 江澄夜最后一次望向被罗杰克抱着的、已经陷入永眠的美人,下一秒,他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内,也是在同一秒,窗外下起了雨。 漆黑的房间里,江澄夜瘫坐到了床上。 又……只剩自己一个了。 “笃笃笃。” 谁知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吓得江澄夜险些跳起来。 他的状态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谁!” “我。”一个熟悉得让他心安的女声,是洛馨。 “还有我。”还有饺子。 江澄夜起身,打开房门。 “请进。”他有气无力地笑了笑。 “我打算搬过来和你一起住。”洛馨随便挑了张床坐下。 江澄夜摇了摇头,坐回了自己的床,“不行,我可不想下次去救的是你的尸首。” “额,我就是来看看你,我等雨停了就回去。”饺子跟着说。 洛馨无言。 江澄夜亦无言。 两个犟种,但这次,江澄夜认输了。 他知道洛馨搬过来很危险,但自己阻止不了。 而且…… 能看见她也挺好的,至少房间里有个伴。 “给我半个月,我攒钱买房。”江澄夜虚弱地说。 洛馨点点头,不再言语。 半晌,雨势渐弱,饺子起身告辞。 而此刻的江澄夜,已经睡着很久了…… 东区居住所外。 德兰和艾丽卡站在雨中,可雨却没有一滴落在两人身上。 “他可能是隐狼吗?”德兰问。 艾丽卡耸耸肩,“我没查出来,正常的隐狼入梦也会说真话的。而觉醒隐狼……他才来三天,不可能成为觉醒隐狼。” 德兰露出她那招牌的微笑,“我的人说,他还在居住所里面,村门口的守卫队也没有可疑人员的进出记录。那条通道已经被林舒带队围堵了,里面没有岔路。叛逃的人是……” “德兰、德兰,德兰赛伯达,我亲爱的纯白之女,太阳祭司,他既然还在这,还在村里,就没必要这么着急于一时,我们派人盯着他不就好了。如果他真是隐狼,我们还可以多钓几条鱼,如果不是,就放任自由好了,不要那么在意。” 艾丽卡打断了德兰对于整件事情的复盘,她又不在乎叛逃的人是谁。 “不,我确实不在乎这点小事,我已经让甘道夫去监视了。我要说的是关于你的事情。” 德兰继续道,“今天叛逃的人叫罗杰克,二十年前是你给他进行的引渡仪式。” 艾丽卡又耸耸肩,露出一个妩媚又楚楚可怜的笑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咱们这里引渡条例这么宽松,出这种事能怎么办呢?” “我怀疑他是那个封印你的梦魇。” 德兰跟着说了一句。 此言一出,艾丽卡的妩媚妖娆瞬间消失,一股堪称恐怖的强大气场从这个漂亮女子的体内迸发出来。 “是他啊……呵呵。”艾丽卡的表情略微开始狰狞。 “是的,而且我查到,除了你之外,骑士林舒也遭遇了短暂的禁言。也就是说……” “除了那个逃走的梦魇,村子里至少还有两个有禁言之力的内鬼……是?” 艾丽卡恨恨地说。 “对。”德兰点点头,“彻查那些转化成原住民的外来者的梦境,我觉得狼族在筹备什么大计划。” “好。”艾丽卡话音未落,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德兰扭过头,目光投向601的窗户。 “江澄夜……” 念叨着这个名字,太阳祭司消失无踪。 ………… 【0号:已将特派员茉莉安葬。】 【4号:6号在我旁边,他睡着了,收到。】 【3号:好的!收到!】 【0号:鉴于形势紧张,我们需要更多特派员入村,目前剩余的狼族之血和狼族日记只有三份。也就是说,我希望各位在村里的特派员可以帮助狼族寻找新的特派员人选,狼族会在其进入游戏后进行筛选审查。】 【1号:收到。】 【2号:收到。】 【3号:收到!】 【4号:收到。】 【7号:收到。】 【10号:收到。】 【1号:小心摄梦人,所有被转化为原住民的玩家都在被原初的摄梦审查,记得使用梦境操控符。】 【10号:4号你和6号在一起要小心,有人在盯着你们。】 【1号:不用多虑。不会有事。】 【0号:关于今天6号问我的问题——未被稀释的狼人之血如果被人族喝下,可能会导致其发生不可逆转的恶性变异,狼族只有10瓶可稳定转化的狼族之血。】 【4号:我缺少保护自己的符咒和卡片。】 【0号:匹配,我会托人给你。】 【4号:好的,等他醒了我就去匹配。】 【0号:好的。提醒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三位一下,年末会有一场你们外乡人的游戏比赛,这个比赛的内容是战队制,至少3人一组,你们记得到时候关注腕表的讯息。】 “战队赛吗……” 一道虚弱的声音突然从洛馨身侧传来。 “你醒了?”洛馨惊喜地问。 “嗯。” 江澄夜揉了揉自己还有些发痛的脑袋,示意洛馨到自己身边来。 女孩想都不想便合上笔记本,直接扑了过去。 两人紧紧相拥。 真好,在异世界可以见到以前的情人。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暧昧关系。 但洛馨和江澄夜,是那种可以彼此出轨在一起的非道德关系——有身体接触的青梅竹马。 换言之,这两个从性格到思想都十分相近的家伙,选择了最能让彼此爽到的相处方式。 不过也只是可以,江澄夜没有出过轨。 拉拉扯扯二十几年,也没定下来关系,也没断的了联系。 他们已经是最亲近的情人,甚至在向家人转变。 如果某一天他们闪婚,周围人都不会有什么激烈反应的。 “我联想到一些事情。”江澄夜握住洛馨的手。 “你说。”她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胸上。 “你发现没有,玩家的基础依然是游戏,而人族这边,就像是游戏的住所,狼族则是裁判。” 江澄夜把手伸到衣服里开始登顶,“裁判有了,玩家有了,管住宿的人都有了……法官呢?” 洛馨愣了一下,她没太搞懂这句话。 “这个世界究竟是以什么为依托的……到底是玩家,还是npc?理论上应该是玩家对,那为什么,会有把玩家转化成npc的途径呢?” 江澄夜继续说,“很可能的一个解释是,为了防止这个世界崩溃。胜点也好,转化成原住民也好,都是为了减少玩家数量。而这个世界又在不断吸纳玩家……” “我们是一种能源吗?”洛馨突然接了一句。 然后,两人毛骨悚然地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惧。 这个世界……好像不止那么简单。 江澄夜的头又开始痛起来了呢。 其实他从第一天就开始思考这些问题,相比于原来的世界,在这里思考这些至少不是无用功。 可思考得出结果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那便珍惜眼前人。 虽然头痛,但江澄夜身体还是狼人的身体。 一下午无话。 第20章 血月之下 傍晚时分,江澄夜从床上爬起。 窗外的房檐还在滴着水,地面上汇聚着大大小小的水洼。 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雨水浇灭了残存的火势,狼族也默契地鸣金收兵。 除了村内一些地方一片狼藉外,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化。 人族和狼族是种族之战,只有生死存亡,没有面子荣誉。 所以哪怕这次的处刑被狼族破坏,人族也不会因此感到羞耻和气急败坏。 这是正常现象。 而且他们试探出了狼族的底线。 祭司们商讨出的结果是,如果他们今天的“枭首示众”成功,很可能狼族会在靠近村庄最近的一排树上挂出无数人族的尸体。 四面楚歌。 “都是好事。”原初的预言者安娜克莱尔对自己的两个姐妹说道。 她掸了掸自己紫色的连衣裙棕色亚麻色的波浪长发随之摆动,显得十分优雅。 黑色的瞳孔深邃而神秘,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眼神中透露出聪慧和坚定,仿佛能够看穿一切虚伪与谎言。 她的额头佩戴着全视之眼的饰品,这是她预言能力的象征,也为她增添了一份神秘的色彩。 在安娜面前,摆着一个紫色透明的水晶球,内里荡漾着无尽的迷雾似的波纹,如同诡谲的幽暗湖面,不断变化更迭。 哪怕毁灭,也只是神明的旨意罢了。 安娜在心里补了一句。 她凝视着自己的水晶球,痴痴地笑了。 ………… “嗯~再躺会儿……”洛馨嘤咛一声,伸出手,勾住想要爬起来的江澄夜。 两人浑身赤果,但却没有任何尴尬,这早就不是第一次坦诚相见了。 “我有点事,崽崽。”江澄夜捧着美人的脸说。 轻吻一下她的额头,江澄夜穿上衣服走出601的房门。 雨停了,阴云消散,太阳的余光已经不足以支撑其照耀大地。 今夜,依旧是月亮的天堂。 而今夜的月亮是一轮血月。 这是江澄夜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见到血红的月亮,他在死之前倒是经常看到月亮染上红色,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他总觉得血月和诅咒灾厄有关。 今夜同样如此,但这诅咒和灾厄将不会降临到他身上。 每一个狼族都是月亮的信徒,他们在月光下会更加强大。 而血月在这个世界,则是会确确实实带给狼人更加嗜血的欲望与疯狂,当然,还有匹配这些狂暴的力量。 江澄夜抿着嘴唇,深深吐出一口气,仿佛是在吐出一口烟一样。 他先去街角买了几件冬衣,包括一件黑色狼皮大衣,一双狼鬃靴和一顶狼皮帽。 是的,都是狼皮。 穿着这些“先辈”在身上,江澄夜相信它们会给自己带来好运。 然后他扭头进了另一家店,买了不同款式的两套衣服。 接着,他来到一家餐厅,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开始开箱。 是的,上次噩梦之影版型胜利后,他的战利品一直被他存放在储物囊里,根本没来得及打开。 但现在他终于闲下来了。 就像他之前对洛馨说的,他要攒钱买房,而这大概率是他接下来的主要“主线任务”。 狼族宝箱的光芒一闪而逝,在将开出来的物品一一整理整齐之后,他的数据变成了…… 【种族:狼族】 【血脉:隐狼】 【人族职位:平民(无)】 【当前储物空间:狼族日记,普通的猎枪,恐惧王冠,通灵免疫卡2,技能反弹卡2,扑克牌,火柴2,压缩饼干10,纯净水10,狼皮地图,衣物】 【装备:护心甲,锐利指套】 【金币:3260】 【胜点:128】 【vp:3】 【svp:0】 可以看得出来,江澄夜的金币一定比同样玩过三局游戏的玩家多得多,但这里大部分的资产,其实都来自于那次对可怜老板的抢劫。 不得不说,这种“非法”的来钱方式确实快。 他的行囊和装备里,狼族日记自不必提,压缩饼干、纯净水、火柴和地图都是自行购置的,而猎枪则是顾家姐妹的遗物。 剩下的所有东西,都是他从箱子里开出来的。 其中【通灵免疫卡】是用来阻隔通灵师的查验,而【技能反弹卡】,则可以在10分钟内反弹一次来自人族的技能。 比如某个不长眼的骑士突然伸出剑想和你对决,那么这个卡就可以让他把剑插在他自己脖子上。 算是一个小的、可消耗型的反甲。 而剩下的两个…… 【名称:恐惧王冠】 【类型:特殊】 【级别:s】 【效果:让半径10米内的人族陷入3倍的恐惧中,如果恐惧过深,可能导致其混乱或死亡。冷却时间3小时,持续时间5分钟。】 【使用条件:拥有狼族进阶血脉。】 【备注:让你的对手颤栗,让他们体会真正的恐怖!】 这个备注倒是不明觉厉,但不知为何,江澄夜愣是从这两行字里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总感觉在哪见过完全同样的话呢? 在哪呢…… 嘿嘿嘿。 【名称:锐利指套】 【类型:装备】 【级别:a】 【效果:让你的爪击附带永恒流血。】 【使用条件:手指不会粗到戴不上。】 【备注:所谓永恒流血,就是这个伤口流出来的鲜血无法被止住。但理论上来说,如果你把对方撕碎了,这玩意的效果就屁用没有。破伤风和断头台,很明显断头台更强一点不是吗?所以我们只设计了针对小体型狼族可佩戴的款式,如果你问这是不是歧视?那我就要反问你为什么这么小了。】 答案估计永远是肯定的…… 而且这就是赤裸裸的歧视…… 日你大坝啊…… 抽出来这俩玩意的时候,江澄夜感觉自己的蛋格外的疼。 用以前的地狱玩笑来说就是:它们好像被扭伤了。 虽然效果蛮坑爹,但对于江澄夜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来说,它们倒也是不小的助力。 月红风高杀人夜,正是狼人逍遥时。 在确定茉莉死亡的那天夜里,江澄夜跟自己发过誓,要让这个村夜夜哀嚎。 那么就从今晚开始。 点了份牛排,江澄夜吃饱喝足,开始向村中心的边缘地带走去。 走不过两条街,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狼族预警在隐隐预告着什么。 被跟踪了? 江澄夜顿了一下脚步,然后便恢复如常,还从腕表里把地图取了出来。 一副要去逛街的模样。 但其实,很多正常玩家是不会做出这种奇怪举动的。 这就像在狼人杀游戏里,狼人有时也会发出很奇怪的言一样。 但是原住民不是玩家,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这些外来者的异常举动到底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神经病,还是他们是内鬼。 毕竟内鬼这玩意,本质上是十分稀少的。 满打满算,最多十个人,到现在还没满。 也就是说村内一共就7个狼族,而村内的人族,别说七千,七万都可能打不住。 万中无一。 哪那么多内奸呢?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江澄夜嘀咕了一句。 他就是要在他们眼底下作恶,这样的话,这个被监视的对象反而成为了最没有嫌疑的人。 因为作证的是你们自己人啊。 “嘀。” 江澄夜腕表响了一下。 【宝宝几点回来】 来自洛馨的文字消息。 江澄夜呵呵一笑,旋即叹口气,扭头往回走。 那道目光消失了。 这证明那个监视者重新躲回了暗处。 傍晚七点半,江澄夜回到了601。 洛馨已经穿好了衣服,只是两只玉足依然光着。 看到江澄夜回来,坐在椅子上不知在写着什么的洛馨张开双臂要抱抱。 贴紧怀里的可人儿,感受着洛馨娇躯带来的柔软,江澄夜又开始有些心猿意马。 毕竟是血月,给狼族带来的影响颇为严重。 拍了拍洛馨的背,江澄夜示意她放开对自己的拥抱。 看着眼前的男人迅速在自己面前换上了另一套衣服,洛馨站起身,仔细地帮他整理起衣物。 “你还要出去一趟吗?”她问道,“找哪个小狐狸精约会?” 江澄夜笑着摇摇头,然后搂过洛馨甜腻地吻了上去。 半晌,两条湿润的鱼儿游回各自的池塘。 “出去杀人。”江澄夜装作开玩笑地说。 他拍了拍洛馨的翘臀,然后走到了阳台边,利用自己的夜视能力观察了一下隔壁街的情况。 很好,没有情况就是最好的情况。 江澄夜回过头,把洛馨摁在床上又吻了一口,然后转身便从窗户跳了下去。 隐狼带给他的轻巧身躯,让他借助微小的窗檐缓解下落的力道。 于是乎五秒后,江澄夜成功落地在居住所的后身,一个没有任何人的地方。 他遮住脸,再掀开衣领后,一个面色苍白的虚弱男子面容已经更换完成。 江澄夜直接走出了居住所的大门。 我是路人甲,嘿嘿嘿。 他心里默默地想。 又走回那条街,江澄夜迅速隐匿在了阴影中。 他在等。 因为很快,下午巡街的骑士便要和巡夜者交替值班,而这附近的住所,大多数都住着一两个即将下班的骑士。 平民的死亡是没有意义的。 如果可以,江澄夜最想杀的其实是摄梦人,但退而求其次,杀掉一两个骑士也是血赚。 没人(狼)知道他的计划,因为这个计划毫无作用。 如果这种事情出现在死前世界,江澄夜会被评价为是一个报复世界的疯子。 嗯,谁说在这里他不是个疯子呢? 揣测疯子为什么要去做一件事情? 你莫不是疯了…… 第21章 没有仁慈的战争 跟踪对于隐狼来说绝对不是什么技术活。 隐狼可以消除自身气息,以及所有的声音痕迹。 加之江澄夜穿了一身黑色,所以他走在没有灯光的街道下,几乎没有人可以看到他的身形。 鉴于上次的火攻袭村,村内的烛光灯又少了几盏。凛冬将至,木材是冬天需求量很高的自然资源。 “唉,我跟你说,过一阵可能又要进森林了。”同行的两个骑士走到自己房子前,将钥匙插入锁孔,打开了门。 骑士们大多几人一组居住在一个房子里。毕竟村内的房屋普遍拥有三到四个卧室,按照现实中的评价规格,这大概是个几千万甚至上亿才能买下来的四合院。 “哦?为什么?为了报复上次狼族的袭村?”另一个骑士开口反问。 “唉,不是啊,这次狼族用火攻,我们很多房子都要修缮,木材储量不够了,我们需要再往树林深处扎一点,然后带人去砍木头。狼人需要肉,我们也需要木头。” 江澄夜眯起眼,他完整地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此时的他正猫在房顶上,掀开一片瓦片看着屋内的两人。 两个骑士坐到了火炉旁,脱下铠甲和手套,开始烤火。 嗯,有火炉,这样的话就不用天天点蜡烛了。 江澄夜已经在顺路参观房子了。 买房是个不需要什么技术的活,有钱,有空房就可以。 这房子看着不错啊…… 轻巧地盖上瓦片,江澄夜一跃而下,找了间卧室的窗户,直接翻了进去。 恐惧王冠,发动。 两个坐在火炉旁的骑士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攥紧,然后,他们就看到一个浑身黑毛,目露绿火,满脸凶光的怪物从自己卧室走了出来。 两人“嗷”得喊了出来,赶紧走到沙发后,抄起自己的骑士剑,可是那抖动的双手,间接反映出两人真实的内心。 只见那怪物并没有对他们攻击,它迈着歪歪曲曲的步伐,如同一个人偶,忸怩地、一步步地向一边走去。 那是门的方向。 刚想逃出屋子的两人瞬间冷汗直流。 眼前这个怪物断掉了他们的后路。 “嗬、嗬嗬……” 怪物张开恐怖的大口,发出瘆人的叫声。 此时,它刚好移动到门口的位置。而两个骑士,正面朝着怪物,后面就是火炉。 两人一怪僵持五秒,突然,那怪物嘶吼一声,张开手就朝两人跨了一步。 速度很慢,但吓了两人一跳。 本就紧绷的两人被这一下惊吓到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然后做出了本能的反应,向后各自跨了一步。 这一步,令他们步入了名为死亡的深渊。 当火焰灼烧到两人裤脚,江澄夜动了。 狼人的速度本就快于人类,加上两人脚下的火焰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他们根本没反应过来,江澄夜就已经近身了。 恐惧,会让人类产生很多奇怪的反应。 大叫、愤怒、晕厥、出乎常理的攻击性、超越平常的理智等等。 但被恐惧王冠辐射出来的恐惧,只能让人类产生其中的负面表现。 两个骑士没昏,但他们愣住了。 江澄夜趁机出手,两只手各自叼起两个人持剑的手腕,猛一发力,他们的手腕瞬间被拧断,然后利刃“仓啷啷”落在了地上。 唯一的威胁解除,接下来,就是杀戮了。 江澄夜没有动用自己的利爪尖牙,他只是把两人往火炉里一推,然后用双手摁住了他们。 烈火会将他们燃烧殆尽,而恐怖的面容会让他们生不出反抗之心。 不到一分钟,两道“人肉烧烤”就新鲜出炉了。 江澄夜思考了一下,最终叹口气,把这里伪造成了一个意外死亡的现场。 当然,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认为这俩人是意外死亡。 毕竟哪有“意外”地躺进火炉,又“意外”地昏了过去然后“意外”地被烧死的情况呢? 就算有,也不可能是两例;就算有两例,也不可能同时发生。 所以,没有意外。 但他依然这么做了。 原因无他,嫁祸于人。 谁说只有狼族会在村内搞暗杀? 拿出猎枪,向两人胸膛各补一枪的江澄夜露出魔鬼的微笑。 他不在乎两个人是否是好人,或者是否是善人。 种族间的战争,是完全的统治、是极端的清洗,没有仁慈可言。 将自己的容貌变回正常,江澄夜捎带手去抢了个劫。 看着自己的金库瞬间充盈到了五位数,江澄夜感动得热泪盈眶。 果然,靠抢劫来钱是快啊。 诶……感觉村里好像有个bug。 江澄夜在回去的路上想到。 村内的原住民,是无法得知一个玩家的具体身家的。 因为他们没办法查看腕表,也就不知道这个玩家到底通过游戏获取的具体金币数量。 “呵呵。”江澄夜笑了一下。 他本来还在想要不要在村内找个可以洗钱的地方,让自己全是从别人那抢来的财产有个正经的获取渠道。 但现在这么想来,他很快就可以买下一栋十分不错的房子啊。 嗯,晚上去打局游戏,明天早晨起来看看房价。 哦吼吼吼~ 和美女的同居生活~~ 江澄夜毫无节操地想到。 诶不对,根本不需要自己看房价,我可以直接问…… 依靠真正的“爬楼”回到601,江澄夜蹑手蹑脚地坐到椅子上,掏出笔记本准备写字。 “嗯~~你回来了……” 半梦半醒的洛馨听到了关门声,晃悠悠地坐起来,身上依然是不着寸缕。 江澄夜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合起笔记本。 什么游戏和看房,明天再说。 时间有的是,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一夜无话。 11月4日,星期一,清晨,当第一束阳光照进601的房门,依然保持负距离的两人终于松开了拥抱。 呼—— 这一晚上睡得真舒服啊。 睁开惺忪的睡眼,江澄夜偷偷摸了几把还在睡梦中的美女,然后悄悄起身离开温暖的“巢穴”。 穿好衣服,他走出房门。 洗漱、买饭。 顺带去村里探探风头。 死人的事情发酵得很快,因为对于这种暗杀,所有人都司空见惯。 只是每次骑士团和猎魔人团一经介入,就会瞬间抓住凶手,屡试不爽。 买好早餐,江澄夜没有逗留,直接返回了601。 他要进行昨夜的未竟之事了。 【有人知道村内的房价吗?】 江澄夜在笔记本上书写着。 洛馨是个嗜睡的人,她可能睡到中午才会起。 【1号:两室一厅8000起步,三室一厅左右,4室一厅打底。】 我去尼玛…… 这他喵房价逆天了。 江澄夜打了三局游戏,每局都是vp获胜,才拿到了1500的金币,抛去日常开销,以及必要的衣物装备,哪怕是他这种不正常情况,一个月估计也攒不下五千的存款。 妹的,也就是说,哥们现在的钱买个三室一厅都费劲。 其实江澄夜有些过于低估了这个世界的生存难度,也还没有见到真正的强者施展他们的能力。 理论上,一个刚进入这个世界四天的小白,能不能活着都是回事,想着怎么去买房的根本没几个。 他已经算是异类了。 【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方法。】 【1号:抢劫。】 我用你说…… 【10号:对了,再提醒你一下,刚才1号说的只是买房钱,你还要重新装修换家具。一件好的家具至少要2000打底,而修缮房屋和重新涂装的人工费平均是1天800,这还没算壁炉的钱和水费,反正……建议你的存款在你预购房屋的两倍以上,再去思考买房的事情。】 两倍以上,五万啊…… 江澄夜只想买大房子。 虽然他也不知道两个人为啥要住这么大的房子,但他就是想买。 我也可以先去买个小的住着然后……后期再换。 【1号:还有一个方法,你们可以去租房。】 哦?租房吗?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 【1号:四室一厅的价格在4000一个月左右。】 嗯……这个逼是在坑爹,4000一个月,6个月就够再买一栋房子了。 这里也有搞房地产的吗? 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1号:又发生了对于原住民的谋杀案。祭司们正在调查中。】 【哦?现在查的怎么样?】 江澄夜来了兴趣。 【1号:我不知道。但是好像祭司们很愤怒,因为她们不会去管玩家们之间的杀戮,但是原住民死了,就会大动干戈。现在已经出动了猎魔人和魔术师,不过暂时还没有查清楚任何事情,他们推测可能是某个人族玩家干的。】 嗯,推测去。 江澄夜合上书,又回到洛馨床边,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唔……”洛馨有点醒了,她睁开朦胧妩媚的双眼,有些微嗔地“嗯”了一声,然后推了江澄夜一把。 有起床气的小姑娘啊。 “我去匹配把游戏,好好睡啵,我亲爱的崽崽。” 江澄夜站起身说了一句,他知道洛馨听得到也记得住。 然后,他举起腕表,在屏幕上点击了匹配。 白光一现,江澄夜消失在房中。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狼王魔术师。】 【你的身份为:魔术师。】 第22章 致命魔术(一) 终于摸到好人了。 江澄夜感慨着。 他这次坐在了6号,看完底牌后,江澄夜又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次的游戏桌放置在森林的一个石潭旁边,周围幽深寂静,毫无生气。 江澄夜皱了下眉毛,他依然不喜欢开牌珉人。 他每次在开牌的时候珉人总会珉错,相比之下,在警上的时候去珉更容易一点,而且准确率更高。 因为经过一夜的“睡眠”,再次见到阳光的时候,正是众人伪装程度最低的时候,所以在那个时间段珉人,江澄夜有最高的成功率。 当然,他还是不经意地觉察到了什么。 比如坐在他旁边的7号在看完牌之后,呼吸有一刹那的急促,而5号则很是平静。 这树林里没有鸟? 但真正让江澄夜皱起眉的却是这件事情。 不过话说回来,我好像上次跟着狼巫走了这么久,也没看到别的野兽。 不会除了村庄里的家畜,整个森林没有别的动物!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密潭是游戏范围,所以没有动物进的来,而上次之所以他们没遇到任何其他生物,单纯是因为狼族聚集起来之后,没有任何其他生物会靠近它们。 那等于剖开自己肚子往它们肚子里送。 纯找死。 【天黑请闭眼。】 狼王魔术师的版型开始了。 这个板子算是进阶板子之一,和狼王守卫的区别仅仅在于【守卫】被更换为了【魔术师】。 而魔术师相比于只能守人的守卫来说,功能更加强大。 它拥有特殊的技能,需要在夜间先于狼人行动,以交换两名玩家的号码牌,从而影响当晚的游戏进程。 举例来说:狼人袭击了6号,而魔术师交换了6号和11号,那么当夜被袭击的对象就从6号更改到了11号,白天起来就会是11号玩家死亡。 当然,鉴于魔术师不会更换座位,而仅仅是更换座位上的人,所以如果上述例子在首夜发生,那么女巫见到的银水依然会是6号。 可以说,魔术师如果玩好了,就不只是一个平安夜这么简单,这个角色甚至可以换死狼人。 【魔术师请睁眼。】 江澄夜睁开双眼,双目微微放光。 他已经丢掉了前几局满不在乎的心态,开始认真玩这个游戏。 至于为什么…… 一来是为了胜利,而这个游戏的胜利可以很大程度影响他在这个世界生存的难度。 二来也是因为某个他的猜测——胜点是个很重要的资源。 虽然不知道除了“回家”外还有什么其他亟待开发的用途,但他隐隐感觉这东西还有别的隐藏用处。 江澄夜扫视一圈,没有交换任何一个人。 魔术师没必要在第一天就动手换人,毕竟每个号码只能被更换一次,首夜毫无信息,而且在狼刀未动的时候先去换人,很可能反而给好人造成视角难度。 【魔术师请闭眼。】 【狼人……】 【女巫……】 【猎人……】 【预言家……】 【天亮了。】 一个个身份牌周而复始,轮番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而江澄夜,作为这场游戏最特殊的身份牌,他的目的只有胜利一个而已。 the ga is on 他在心里默念。 然后直接坐到了警下。 【上警玩家为:1号,2号,3号,4号,5号,7号,8号,9号,10号,11号。】 【由11号玩家开始发言,1号玩家做好发言准备。】 【11号玩家请发言。】 “11号玩家发言。”这位一身黑衣,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子给了江澄夜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总觉得他好像是之前某局游戏见过的某个人呢,可是完全想不起来了啊…… 不过这个设置对于我这种人来说简直好到离谱,我每局变换一个姿态就没人认得出来我。 低调,小心驶得万年船。 江澄夜心里默默念叨着。 确实,以他现在的行事风格,他是永远不会去招惹玩家的。 因为玩家对于他来讲段位太低,这些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去杀。 世界上每一天都有人死去,所以玩家的数量可以一直保持在一个很高的水平线上。 但原住民不同,原住民的钱财更多,而猎杀他们更会给江澄夜带来复仇的快感。 很多时候,一件事的抉择仅仅在于心情罢了。 江澄夜对于玩家杀心较弱的另一点原因是,不论血脉若何,灵魂终归是老乡。 老乡不随便杀老乡。 “上警来找预言家的,只有6和12在警下是。如果末置位分不清,可以安排个平票pk。然后……我是好人,前刚后放。过了。” 依然是最标准的警上发言。 听不出来什么,但江澄夜直接在心里给他打上了好人的标签。 手不抖,心不慌,喘气还这么顺当,好人……连神可能都不是。 隐狼几乎带给了他无与伦比的观察能力,而警上第一轮发言又是正确率最高的时候,他自然把能力开到了极致。 这个游戏,找清楚所有人的身份是重中之重,至于操作……其实还是看一点点运气的。 【1号玩家请发言。】 “1号玩家发言。” 1号玩家是个头发油腻的男子,看着个子不高,戴个眼镜,浑身邋里邋遢,十分惹人不爽。 不管是外形还是语气。 “保掉11号,然后我珉的身份是2号、5号、6号、8号、10号,很像身份,我觉得里面像狼的有2号、6号、10号。” 这个逼…… 江澄夜皱起眉头,他通过对方的微表情和细微动作知道他是个好人了,但他的发言隐隐透露着一种“老子牛逼,老子自信”的态度。 他有点像老子死之前很讨厌的某个狼人杀主播啊。 不过那个家伙连预女猎白都不会玩,呵呵,改天在街上看见这个家伙就给他捅死。 “我觉得3号、9号、11号是好人。然后站边4号,我看的预言家。过。” 1号玩家用极快的语速说完了一串发言,好在他的嘴皮子还算利索,吐字比较清晰,不然很多人大概连他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2号玩家请发言。】 “嗯……2号玩家发言。” 2号是个窝在椅子里的男人,他面色苍白,感觉像是纵欲过度。 他有些不自信地抬头,看了眼刚说完话的1号玩家,“1号玩家……应该是好人,我不是预言家,听听后面4怎么聊。上警就是因为不想投票。我过了。” 嗯,这个就不太像好人了。 江澄夜摸着下巴。 他找到了第一匹疑似狼人。 【3号玩家请发言。】 “过。” 这个女生连眼睛都没睁开,直接就是一个过。 江澄夜对此的评价是……她没睡醒。 但大礼拜一早上起来就要打狼人杀的家伙,怎么看都可能有一部分热爱。 江澄夜耸耸肩,并给了3号一个x身份。 这种没有表情和动作反馈的家伙,是没有依据对照的,所以他很难给她好人或是狼人身份。 当然,如果不用隐狼的能力推断,江澄夜倒是认为她好人面居多。 毕竟哪个狼人敢没事在警上喊句“过”然后给自己打到焦点位呢? 没必要的事情。 【4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3金水。” 4真的起跳了。 在4起跳的一刹那,1号玩家直接一个秒退水。 这个含义不言自明——我站边4号! 呵呵,话说我这也算一种莫名其妙的开挂啊…… 老夫根据他的呼吸频率、眼睑的抖动以及胳膊摆放的姿态可以贴脸他是个狼啊。 江澄夜翻了个白眼,他不知道怎么去拯救1号这个站错边的大傻子。 “警徽流……”4号玩家抬头看了眼警上警下的格局,并顺势装模作样地和退水的1号对视了一眼,露出了惊讶的表情,“1号退水了,应该是好人,然后1号保了11号是,那就先不验11号玩家了。 验个2号,验个6号。2、6顺验。验3号的心路历程就是挨着验的,看3号玩家是个小姐姐长得挺漂亮,就给开了。” 嗯,这个发言在已知他是狼的情况下听起来视角开得真多啊,3、5双好人呗。 珉人和听发言完全不是一回事。 如果说江澄夜依靠隐狼的血脉得到了堪称无敌的珉人能力的话,那他听发言就是纯靠自己了。 代入4号狼人的视角,他给出的“验人理由”是“挨着验”,但他却没给5号发金水,而是给前置位一个玩家发了闭口金(就是前置位警上金水)。 这无疑会降低他的力度,但为什么他依然这么做了,因为5号玩家是白牌,而预言家尚未起跳的情况下,5号是有可能成为后置位预言家的。 所以在不确定5号身份的情况下,贸然给5号发身份定义可能会导致狼人格式的崩盘,所以4号为了求稳给3号发了金水。 得出结论:5号是好人。 至于3号…… 江澄夜看了眼3号那一脸不屑和怀疑的表情,就知道3号和这个4号一定晚上不见面。 唏嘘啊,感觉这哥们是狼王啊,如果狼王起跳,我是跳不跳身份去拯救1号呢? 这个大傻子如果是女巫的话,可能会出事。 还是得跳啊…… 真想玩一把安静的神牌呢,可惜我的优秀就像深夜里的烛火呢…… 唉~ 江澄夜自恋地想。 第23章 致命魔术(二) “后置位起跳的希望你好好跳,但我是觉得你要是觉得实在跳不过也可以算了,因为我未必生推能推得对哈。 别的没啥了,3号玩家金水,2号、6号顺验。我预言家过了。” 4号玩家悍跳可以说是渐入佳境,这也是为什么江澄夜要在警上发言开始珉人的原因。 就拿这位4号玩家举例,他在自己警上发言的后期就已经没有手抖和呼吸不流畅的情况了。 对于这群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哪怕人类固有的紧张感会使他们在每局游戏初期产生一丝的破绽,可到了后期,当这群真正的“亡命之徒”渐入佳境,一切珉人都可能变成诱使自己陷入深渊的陷阱。 【5号玩家请发言。】 “5号玩家发言哦。” 嗯?上次的5号玩家好像又来了? 还是同样的语气,同样的黑头发黑眼镜,但是面容却大相径庭,只是仔细看的话,又会有一些熟悉感。 第一次遇到确定的已经同台竞技过的玩家,江澄夜还是提起了点兴趣。 “我验了4号玩家是查杀。但可惜他在前置位起跳了。”5号说着,有点不确定地看向后置位。 江澄夜敏锐的洞察力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细节。 他意识到……这个5也在撒谎。 狼踩狼? 还是…… 他在5发言的同时向警后置位看去,挨个扫过他们的脸,江澄夜瞬间了然。 原来如此吗? “警徽流……留个1号,留个12号。因为1号玩家给我的查杀牌退水了,所以先留你进警徽流。” 这个时候,11号玩家默默地把水退了。 “然后验12号是因为在警下,随便留的。验4号的心路历程,就因为归票位啊,就验了,没啥特别的。这个4号说什么,验3号玩家是因为长得好看,我不好看呗?是。那你出局啊。没了,验的4号玩家查杀,1号、12号顺验。过。” 哈啊,原来是因为怨念驱使啊…… 【7号玩家请发言。】 “7号玩家发言。站边……先站边4号。” 7号的衣着倒是光鲜亮丽很多,比起前几个男性,这位至少让江澄夜看到点颜色了。 当然,这个家伙很可能是狼。 虽然7号没什么行为上的“爆点”,但他站边了狼人。 “站边4号首先是听1号玩家是好人,我觉得上来点一堆身份的一定不能是狼。然后5号那个验人逻辑和警徽流都是对照着4号打的,那就一定不是预言家。因为她没有自己的观点输出,而且没有对4号的金水进视野,所以警上站边4号。过。” 嗯,强打,但是气势蛮足的。 【8号玩家请发言。】 “8号玩家发言。我没太听出来。” 发言的是个矮小女子,正经萝莉,还是白毛萝莉。 这种给自己增加萌点和记忆点的家伙一般都死得很快啊…… “我觉得4号玩家和5号玩家对比发言差不多,但我没觉得这个7号玩家一定是好人。因为你打5号的点说实话只有最后一个是对的——就是5号确实没有进3号玩家的视角,而且状态上来说4号确实底气更足一点。 但是5号玩家发的很多言其实蛮爆水的,所以再听听,然后后置位可以安排个平票pk,再听一轮。我过了。” 一气呵成,没什么问题的发言。 江澄夜耸耸肩,在心里给这个白毛萝莉标了个好人标。 【9号玩家请发言。】 “我想想啊……”9号是个小眼睛的胖子,还带了个帽子,“我站边5号。钢铁站边5号,然后4号玩家就是查杀。站边5号的理由是,4号说3号玩家好看所以验的3号,但没有进5号玩家的视角,5号直接点出了这一点。 如果她是个狼,那个4号是预言家,她肯定不会聊这一点,因为4号真是预言家,而且真的验到了5号,那在5号玩家视角里就把自己查杀了嘛。 所以5号在心里就没觉得自己是狼,那她就只能是好人,好人还跳了预言家,她就只能是预言家。” 嚯……这哥们犀利啊…… 如果没猜错的话,您就是司机二号了。 这妥妥的教学牌啊,标记一下,回来去抱大腿。 江澄夜腹诽着。 “然后1号说珉的我是定狼。”9号笑了一下,“首先呢,你站边是4号,和我不一样,但我没觉得你是狼,所以你肯定是珉错了啊,珉错了。我是好人,然后我觉得1号、8号、11号都像好人。7号玩家可能不好一点,因为你打5号那个理由不成立。别的没啥了,看警下投票,我过了。” 9号抱着帽子,看向后面的人。 【10号玩家请发言。】 “10号玩家发言。”10号也是个妹子,听声音甜甜的,虽然长得也看上去很可爱,但是对于容貌修改过的游戏玩家来说,这个容貌未必真实。 “我没太听出来,那我安排个平票pk。12号给5号上票,6号给4号上票。我们再听一轮,然后我没听懂9号玩家发言,就是那个‘没把自己当狼’那段,希望你警下解释清楚一下。别的没了,我过了。” 9号一脸慈祥地盯着10号,仿佛一个老父亲看着自己笨拙学走的女儿。 江澄夜给10号也标上好人标,然后他赫然发现…… 嗯,这么数下来,缺个狼是…… 那我坐在警下,剩下那个,就是你咯……12号。 【请警下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然后只见12号举起了“4”,而江澄夜举起了“5”。 可以说是没有一个人听了10号美女的安排,每一个都有自己愉快的小九九。 【4号、5号平票pk,5号玩家请发言。】 “5号玩家发言哦。”5号玩家突然声音大了起来,“警徽流不变,还是验1号,然后再验个,验个10号。我觉得7号、12号是双狼,然后1号可能……” 5号皱起了眉头,上次她和江澄夜同场的时候就有这毛病,就是容易说着说着话卡壳,如果不是那句她带底牌,可能会先一步被抗推出局。 但这把,她可是在跳预言家。 江澄夜双手交叉,把下巴垫在手背上,开始思考警下的发言。 其实他本人在活着的时候,不管打面杀还是网杀,从来都是上警的,但之所以在这里有时不上警,是因为他觉得警上发言时间本就大多数是浪费时间,除非自己起跳,否则在警下更有助于自己思考发言以及投票工作。 “可能不是狼?验一下,因为我听9号是好人,然后9号保了1号,看看,我可能警下会再改。然后6号,好人,给我上票了。9号肯定是好人,嗯,大概就是这些位置,我过了。” 这个发言,可就不是那么好了。 因为相比于警上发言,5号玩家的pk发言甚至更加简短了。 对于很多外置位好人来说,状态、真诚度,乃至发言时间都是决定站边的重要指标。 显然5号玩家的pk发言在时长上就没有及格。 【4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哦。”4号玩家倒是很有绅士风度,说话开始慢条斯理起来,“我先跟5号解释一下,不是说你不漂亮,是我主观审美认为3号更好看。” 江澄夜看到3号又翻了个白眼。 “然后我警徽流改一下,先验10号,再验个2号。我觉得狼人是5号、6号、9号。6号就不用说了,逆着10号安排的平票pk给我的悍跳狼上票,很难不是狼。 9号钢铁站边5号玩家,也很难不是狼。然后我肯定是不会验你们的,你们是好人自己往外爬。 外置位的话,我觉得7号是好人,8号玩家偏好,最后一狼应该就在2号和10号里。 然后我跟全场好人说一下,就是请跟我预言家看齐,因为我是坐标,你们只有找准了坐标,这局游戏才有基础逻辑。没有站边,别的一切都白提,别的没啥了。我过了。” 虽然发言不多,但鉴于他语速慢,所以拖的时间反而比5号玩家长了不少。 【pk发言结束,除4号、5号外,其余玩家投票,慢举无效。】 【1号、2号、7号、8号、10号、12号投票给4号。】 【3号、6号、9号、11号投票给5号。】 【4号玩家当选警长。】 【昨夜平安夜,请警长选择发言顺序。】 “5”,4号玩家想都不想。 【5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预言家哦。”她陷入了沉默,并且看向江澄夜和9号玩家。 “然后我觉得我点的狼没有什么问题啊。”她又顿了一下,“就是4号、7号、12号。你们看人家3号就反水站我了。” 是啊,大姐,但那是人家配置高啊,和你发言真没一点关系,当然了,你死不死倒是无所谓,这把就算赢了我好像也争不太起这个vp了。 “然后我改下警徽流。”她继续停顿,“我不知道9号为什么保了1号,那我就不验1号了,我去验这个2号和这个10号了。我警上听8其实不太像狼。” 然后,是一段长达五秒的停顿。 大家都望着她,不论狼人还是好人,都是一脸的懵。 “就,不太像狼。” 唉…… 江澄夜有点怀念死之前的狼人杀了。 这里的狼人杀都过于比赛化,没有场外、没有随意的发言打趣,虽说竞技性确实强,但是乐趣确实少了很多。 当然,每个人也都不是洛馨,人家可是在死之后打狼人杀也可以做到拿预言家发言轻松惬意的奇女子。 “别的没啥了,听9聊。这个5……跳得还行,但是他是狼,然后出的话。” 又是停顿。 “出可以出5,嗯。” 【发言时间到。】 嗯,很好,到最后也没有归票。太好了,这你要是真预,我们真有可能gg(goog ga,意思是认输)啊。 【6号玩家请发言。】 “啊,首先我提醒一下5号玩家。” 江澄夜那种不耐烦的劲儿又上来了,他在听到一些比较长但是没有内容的发言时,经常会不耐烦。 死前如此,死后亦然。 “你没有警徽,不用留警徽流。” 江澄夜语速极快,因为他得把这位“预言家”拖的时间补回来。 “其次,8号玩家确实不是狼。因为狼是2号、4号、7号、12号。” 接着,江澄夜停顿半秒,“我是魔术师。” 第24章 致命魔术(三) “然后今天女巫来毒我,我一定交换自己和2、4、7、12其中一狼。” 江澄夜瞬间堵住了所有狼人的后路。 魔术师换自己,约等于在夜间无敌。 “然后我说一下为什么5号是预言家,因为坑不够了。” 江澄夜故意在“预言家”三个字上用了重音。 “我们就盘坑嘛,你看我是魔术师,3号玩家是4号玩家的金水,1号是警上站边4号的,12号投了两轮票给4号,他们俩很难在4号玩家视野里当狼。 10号玩家不可能和9号见面,因为她不止给4号上了一票,还在警上说没听懂9号的发言。2号也给4号上票了,且7号警上钢铁站边4号。 那在4号玩家的视角里,1号、3号、4号、7号、10号、11号、12号这七张牌不可能当狼。我是魔术师,那狼就是2、5、8、9,而这四张牌里,有两张都去给4上票了,坑肯定不够。 所以其实很简单,这个2号是公共狼坑。因为在5号玩家的视角里,4号、7号、12号是三个定匪,剩下一个狼,1号被9号保了,10号是安排平票pk的,8号玩家就连5号玩家本身都觉得她不像狼,那2号其实就已经被找出来了。 但是我呢,不会改预言家之间的轮次,因为4号不管是不是狼枪,出他我们都不亏轮次,而……” 【发言时间到。】 江澄夜并没有把所有的话说完,但他现在比较轻松,因为后面坐了个大爹9号。 【7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魔术师哦。” 7号的状态瞬间起来了,这种状态……是战斗的状态。 嗯,这才是狼队该打出来的配合嘛。 但你跳魔术师,好像很难跳哦~ “然后狼是5号、6号、9号,最后一个狼,可能是11号。” 7号玩家点11号的时候,1号玩家明显皱了下眉头。 “因为9号把1号保掉了嘛,所以可能是因为1号玩家警上保错了11号,9号才去保1号,去骗1号玩家的票。 然后预言家可以验一下11哦。我警上说的没错啊,论状态论发言,4号玩家都明显优于5号玩家,警下这不是更明显吗? 本来我看3号反水了,我还不那么确定我的站边,但是这个6号跳我身份,教我站边,我总不能再站错这个边。别的没啥了,听预言家归票,你归谁我投谁。我过了。” 7号玩家的发言不算好,但是好歹没聊爆,从狼队的角度看,他至少尽力去为自己的团队工作了。 因为在7号这个位置,一旦他不起跳魔术师,他是不能确定后置位狼队友会不会接应的。 万一自己遇到了一队怂狼队友,把江澄夜做成了单边魔术师,到时候悍跳狼的狼坑就真的炸了。 这样虽然跳不过江澄夜的“女巫毒我”这种赖皮发言,但至少能骗好人先把5号玩家推掉。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7号玩家如是想到。 【8号玩家请发言。】 “8号玩家发言。”白毛萝莉想了想,“如果听魔术师发言,可能6偏像一点,但是预言家发言的话,可能还是站边4多一点点。” 江澄夜皱起眉毛,表示不解。 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 毕竟不是死之前,他还算是个朋友局里的小坐标,在这他就是个无名小卒罢了。 无名小卒有无名小卒的好处,但坐标也有坐标的好处。 反正他活着的时候如果跳出来身份站边,估计这局狼人就双爆了。 “然后女巫就去毒6号,定下来一个就去毒了就好了。看6号死不死嘛,然后……我再听听,其实还是有点没分清的,因为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打2号是狼,我记得2号警上也没干什么啊?怎么成双边狼坑?就这样,我再听听,过了。” 【9号玩家请发言。】 “9号玩家发言。站边5号,然后归票就归4号,4号玩家好像不太能是狼枪。” 9号上来的发言其实很不讨喜,因为上来聊对跳不是狼枪的,一般都是在铺垫对方出局没有技能,而预言家和小狼都没有技能。 狼人是知道预言家无枪,所以自然要铺垫一波。 “他不太像狼王的原因是,所有狼都在冲锋嘛。然后我觉得6号点的四狼挺对的。因为其实你们听6号玩家和7号玩家的发言就可以知道,6的发言是,女巫定点毒他。那如果5出局了,一定能带到女巫吗? 就是这板子出狼枪其实狼队不那么赚轮次,所以哪怕6是个小狼,都不会发出来女巫定毒他这种话。既然他敢说,那6就一定是魔术师。” 嗯,也是伪逻辑,但是好像也确实没什么正逻辑能打。 毕竟这个游戏理论上没有绝对的正逻辑。 “然后狼王的位置在7号和12号,那个2号警上发言不太像狼王,太摆了。” 【发言时间到。】 由于9号玩家语速不快,所以他没说太多,时间便也耗尽了。 完全没劝票。 哈啊,属于是不把狼队放在眼里啊…… 幸好老夫跳得早引了个毒,不然你晚上要去世了哥们。 【10号玩家请发言。】 “10号玩家发言。”甜音萌妹道,“我是给4号投票的,然后我现在可能还是偏站4号。” 完逼犊子咯~ 江澄夜闭眼开摆。 我该拿什么拯救你们,我的好人同伴们? “因为我听6号和9号都蛮像匪的,然后我觉得最后一狼可能是11号,或者2号。 嗯……我警上安排了平票pk嘛,就两个人都没有按照这个投,所以理论上5号和6号就是共身份,12号和4号就是共身份。 我目前比较偏信12号和4号。别的没什么了,我过了。” 嗯,纯花瓶,真好啊,每次好人都有些类似于摆件的玩家,太棒了。 你听6号和9号像匪,你倒是接着聊啊,不说了?就是硬像,这什么意思?我们俩长得不像好人? 额……还真有可能哈。 【11号玩家请发言。】 “11号玩家发言。站边5号,然后我没觉得2号玩家一定是狼,我觉得8号和10号里面可能会有个狼。” 11号玩家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这个边其实不难站的,你们只要认下6是个魔术师,那4那边的狼坑就是点不齐。他们现在甚至要点我11进狼坑。 我先说,我是平民,所以我知道我是好人的情况下,5的坑就更是少很多角的。你看6、7里开个狼,4、5里开个狼,然后9和12里开个狼,理论上他们六张牌已经占了三个狼坑位了,剩下的六个人里只有一个狼。 3号玩家是金水反水的,不能当狼,1号玩家虽然跟我站边不一样但是满场被保。我知道我是好人的情况下,2号、8号、10号里面一定要有个狼,他们站边的全是4号,那4号不就只能是狼吗?” 嗯,说的不错,希望你能作为正方四辩拉回几个评委席的票,如果不能,我们就只能交给结辩3号玩家了。 江澄夜托着腮帮子,开始胡思乱想。 他发现这个游戏只要认真玩第一天白天和每天夜里就好了,其余时间还是可以摆一摆烂的。 11号玩家语速飞起地继续说:“哪怕站在上帝视角,剩下的6张牌里把1号和3号摘出去,4张牌里有个狼,三个人站边4号,一个人站边5号,概率学5号都是预言家,75可能性有个狼站边的4号,而只有25可能性有个狼站边5号,所以我希望1号玩家能回回头,2、8、10里的好人可以回回头。我过了。” 【12号玩家请发言。】 终于,作为唯二在警下的12号玩家发言了。 “我是平民啊,然后我站边4号。”12号玩家有条不紊地说,“四狼就是5、6、9、11。因为其实很简单,就是你们站在5号的视角是不能打死我的。” 放屁…… 江澄夜翻了个白眼。 你他喵逆着末置位人安排的平票pk投给4,你和4号不是一个团队的谁信啊! 不打你,难道还哄着你? “因为我可能是两轮站错边的好人。你们在没有听过我发言的情况下,只有是狼人才会找抗推位地把我先填进狼坑。 然后8和10肯定是好人嘛。因为6号、9号两个狼保了你们,为了骗你们的票嘛,所以你们肯定是好人。其实听6、7对比发言,你们也能听出来6是狼人悍跳魔术师。没有魔术师会让女巫毒自己的,就这么简单。” 江澄夜嘿嘿一笑。 在外人的视角看,他这个表情确实很像一个悍跳狼被戳破了谎言的反馈。 可他真正想的是:这哥们也是真用力啊,而且真不怕死啊…… “别的没啥了,就我刚才点的四个狼,外置位其实没啥容错,唯一容错可能是这个2号。我觉得预言家可以去找容错里的疑似好人验。我过了。” 【1号玩家请发言。】 “5、7、9、12。”1号玩家上来就点了石破天惊的四个号码,“我觉得比较像狼人。因为4号和5号肯定4是预言家,然后6和7里面6肯定是魔术师,这个12还在打11,肯定是狼的。 我警上说了,我珉9铁狼,所以9站边5,5就也是狼,我感觉今天甚至可以出9,然后女巫去毒掉5号。” 江澄夜都惊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对四狼的判断。 出9……好人可能真的会输。 “容错开在2号和8号里,4可以验一下这个2,因为全场都在打,可能是好人的。” 好人你个大呲花…… 我是女巫你今天必死…… 江澄夜要炸了。 “过。” 【2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平民牌。” 2号玩家延续警上畏畏缩缩的风格,“然后我不是狼,我不知道为什么6号、9号一直打我。” 哈啊……美女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会惹人怜惜,而你,只会令我感到恶心心。 江澄夜和3号同时翻了个白眼。 “然后,我可能还是站边4号,4号可以来验我,我不怕吃验的。” 所以你一个一米八的男生是怎么做出这么扭捏的动作的。 “我觉得9号玩家可以吃毒。” 而且配合扭捏的动作还发出了很恶劣的言论…… 狼族应该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一定不会的,老子就是狼族,老子甚至不想吃他。 “过了。” 2号玩家迅速过麦。 【3号玩家请发言。】 3号还是那一脸嫌弃的表情,甚至坐的位置都靠近了4号一点。 “我反水站边5号,然后四狼跟6号魔术师点的一样,这个2,你能别再做出这种恶心的表情和举动了嘛?很招人反感知道吗?” 好喷,嘴替啊! 3号美女又朝4号方向挪了挪,“还有那个1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看错底牌了,这板子应该没有白痴,不然我以为你被底牌附体了。 你说6号是魔术师,4号是预言家是……呵呵,你尽早换个游戏。” 嗯,也可以捎带手结束自己的人生。 江澄夜在心里补了一句。 “没了,投4,爱回头不回头。我过了。” 第25章 致命魔术(完)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玩家一直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听完了自己金水的发言。 然后他扭过头,冲身边的3号道:“是这样,我的金水,我先劝劝你。就是,因为你是我验的好人嘛。就是,回个头。 这个5号,说的是4号和12号是双狼,7号大概率是狼,1号玩家直接保掉。那么问题是,5号又不是验了9金水,9号玩家保了1号,为什么1号在她视角里一定是好人呢? 所以5号是狼人视角知道1号在夜里没睁眼,然后自己的队友9号说1好人,觉得1号能被骗到所以跟着9号去保了1号。这是5号的第一个爆点。” 江澄夜和3号隔空对望,他们俩自然不会被4号洗头成功,但是发言嘛,“对牛弹琴”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过往游客听到这“悦耳”的声音。 看似在洗3号的头,其实是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好人团队鞠躬尽瘁的预言家形象,借由“洗3号头”的发言,去洗那些站边意愿表达没有那么明显的好人牌。 至此,江澄夜大概确定了这个4号不是一个狼王。 因为狼队每一个人都在无私地冲锋。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地冲锋。 不留火种,意味着一旦悍跳狼出局,狼队会陷入极大劣势,所以他们必须背水一战,哪怕是和状态飞起的江澄夜对跳魔术师也在所不辞。 但毫无疑问,4号玩家这个发言是很能骗到好人的。 比如1号玩家就很容易被这个发言打到心态。 毕竟在大多数好人的视角里,眼前的归票位预言家相当真诚。 “然后6号玩家一定是小狼嘛,因为他只能是小狼想替大狼抗毒嘛。所以其实我这个位置,归票6号才是最优解,但是归6号肯定归不出去。 所以我归票还是归5号,但我事先声明,我不知道5号玩家是不是狼枪,所以7号你可能会吃枪子儿。” 正所谓演戏演全套,4号玩家不管是状态、逻辑还是心态都发出了很好的言。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警上的那波细小的痕迹被江澄夜捕捉到了,能站对这个边还真是不容易。 但其实江澄夜隐隐感觉,哪怕这个4号玩家真的归他,估计也能归得动。 “然后警徽流……留个2号,留个11号,5号、6号、9号定死三张,1号玩家保掉,7号是魔术师。2号、8号、10号里留个我认为可能被抗推的好人。” 【发言时间到。】 【请警长归票。】 【警长归票5号,所有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1号、2号、4号、7号、10号、12号投票给5号。】 【3号、5号、6号、8号、9号、11号投票给4号。】 【投票结果:5号玩家出局,请5号玩家发表遗言。】 “我是预言家哦,然后女巫就去毒这个6号,就去毒这个6号!我现在没有技能,让你毒6总归是预言家了。” 5号遗言开始用力。 但其实在江澄夜心里这倒是无所谓。 反正她又不是预言家。 “然后1号玩家,我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你看看我这边都是谁在投票。别的没啥了,我过了哦。希望好人能赢。” 5号最后用希冀的眼神看了眼已经闭上眼不想说话的江澄夜和一直看着她发言、温柔十足的9号玩家,然后化作一道白光消散。 【天黑请闭眼。】 【魔术师请睁眼。】 江澄夜举起手,先比了个“6”,然后第二个数字想了良久。 他在思考这群狗币会怎么刀人。 理论上他们会认为预言家已死,魔术师明跳不可以刀的情况下,狼人的刀人路线有两种。 第一种,自刀搏刀。 然后白天起来有可能会导致魔术师本人被换死。 江澄夜就是在考虑这种情况。他永远是个悲观主义者,所以他必须给自己一个最稳妥的换人方案。 首先排除去换7号和4号,这俩是有可能自刀的。 那么在12号和2号里…… 江澄夜第二个数字比了个“12”。 他把自己和12号换了。 因为2号很划水,不太能是狼枪,而12号最有可能成立为狼枪。 赌!就赌利益最大化! 贪!就要一直贪到底! 哪怕一换一也不亏! 【魔术师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随着系统提示音的落下,四匹狼再次在黑夜中相见。 12号率先举手,比出“1号、10号开神”的手势。 4号紧跟着比出“10号,女巫”。 刀10! 他们不需要在意魔术师会不会换死自己的队友,因为他们只要找到四神,理论上他们已经拍刀了。 【狼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 10号玩家有些挣扎地睁开眼,她想了想,还是比了“6”出来。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 【猎人……】 【天亮了。】 【昨夜死亡不分先后,10、12双死,没有遗言,是\/否发动技能?】 【请警长组织发言顺序。】 “6”。 他抬起手。 【6号玩家请发言。】 江澄夜嘿嘿一笑。 “我是魔术师哦,我换的我自己和12号,我活着,肯定我是魔术师了,对,因为10号和12号双死,只能是12号玩家吃毒,10号是不在双边毒口上的。而能换到12号的只有我。” 但江澄夜脸上的表情依然不严肃,反而很“轻佻”。 他换死了一个狼,那么轮次就领先了。 毕竟这群家伙还是奔着神砍的,虽然江澄夜不知道10号具体是不是女巫,但他们下一刀一定落自己,那么到了第三天,狼人便只有交牌的份。 “所以呢,我建议各位交牌……哦,不对,拍刀。毕竟你们狼应该是藏不太住,然后如果你们不拍刀,我们就默认狼枪在场,那今天就投2号,或者我们听3号归票,我个人认为2号一定不是狼枪,4号和7号的话,7号甚至可能更像狼枪一点。 别的没啥了,反正今天我就死了,我现在就当遗言发。那个1号,现在10、12双死,站得回来吗?你是被种狼种了还是被狼美人魅惑了?我看这狼队也没有女生啊,你是怎么的?我是魔术师,这个5号还得是狼?你是真春哥敲门啊。” 噗嗤—— 3号玩家没忍住乐出了声。 因为这句歇后语的下句是——春(蠢)到家了。 “过。” 嘲讽完1号浑身舒畅的江澄夜直接过麦。 而1号玩家脸色铁青,不只是羞愧,还有恼怒和恨意。 狼人杀这个游戏其实是个很好的“照妖镜”,你能从这里面看到各式各样的妖魔鬼怪。 有些玩得不咋地的新手会自以为是自己很强,而有些老玩家也会马后炮发出类似于“我早就知道谁是狼了但我不点”的sb言论。 总结就是:我都知道,我比谁都强,我输了肯定是你们这群彩笔的问题。 但实际上,这类人自己发言狗屎得一坨,点得全错,垫飞全场而不自知,还自以为是地搁那秀自己的优越感和几乎没有的智商。 而真正的大神,可能连抛头露面都不想。 江澄夜不是什么大神,所以他会落井下石,会去嘲讽,但他至少不是个sb。 【7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狼哦。”7号正对着1号,所以几乎是看着他说的。 而1号在听到7认狼之后,脸更是红一块紫一块。 “这个死讯出来就没必要骗了。”7继续说,“感谢1号和10号帮我们投票。” 有的时候,狼人和好人也可以一家亲嘛。 听到7号也在嘲笑1号,江澄夜和3号根本不掩饰自己的笑意。 “那个10是女巫,因为12号是银水,我们狼队大哥第一天自刀了。她是跟着银水站边站错了倒是有情可原嘛,然后1号肯定是猎人了,因为你上来就保人,肯定带身份的,我们就拍刀了。” 接着,7号玩家做出了拍刀手势。 话说……江澄夜想着。这拍刀是不是次数太多了点,我怎么感觉每局到最后都是狼队拍刀局…… 哦不对,上次我活到最后了。 感觉这里往后面匹配到的大多都是死之前比赛选手的配置啊,不管听得对不对,至少轮次算得很清楚,而且发言有一定内容。当然了,哪怕选手也有菜逼嘛。 剩下的两匹狼自然是跟着拍刀,他们在夜间已经商量好了神职的位置。 “6号、1号。” 江澄夜笑吟吟,1号玩家苦兮兮。 这位全程离谱到尾的1号玩家确实是猎人,他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底牌,自然明白狼队既然敢喊出“拍刀”两字,就是已经有足够的信心刀掉了女巫。 【游戏结束……】 “好人获胜!”江澄夜直接在系统前喊出了这句话。 【好人获胜。】 ??? 三个狼满脸问号。 【本局游戏版型为:狼王魔术师。】 【狼王为12号,狼人为2号、4号、7号。】 【预言家为9号。】 “啥?”4号都懵了。 在场除了江澄夜,别人也都有点懵。 这是……滴滴代跳? 所谓滴滴代跳,就是好人帮预言家跳预言家。(或平民替神牌跳神的操作,但一般应用于预言家,平民跳神大多数情况下会被称作挡刀。) 而预言家本人则不起跳,由那名好人帮忙进行一系列预言家的工作。 而比较普遍的滴滴代跳则是好人之间的相互穿衣服躲刀。 【女巫为10号。】 【猎人为1号。】 【魔术师为6号。】 【平民为3号、5号、8号、11号。】 【首夜6号魔术师空过,狼人击杀12号狼王牌自刀,10号女巫解救形成平安夜,9号预言家查验8号平民为好人身份。 第一天白天,警上竞选警长环节,通过pk,4号狼人当选警长;警下放逐投票环节,5号平民被公投出局。 入夜,6号魔术师更换自己和12号狼王,狼人击杀10号女巫,10号女巫毒杀6号魔术师,9号预言家查验2号为狼人。 第二天白天,10号、12号双死,狼队选择拍刀6号魔术师和1号猎人,由于预言家存活,游戏结束,好人获胜。】 【本局vp为:6号魔术师。】 【本局svp为:4号狼人。】 嚯!加了这是多少胜点…… 10? 我勒个去,我看看,胜利+5,vp+2,换死狼王+2,警徽票正确+05,投票正确+05。 还真是10分! 江澄夜的胜点直接来到了138分,而且打的四局全是vp! 还是好人加分多啊…… 江澄夜思忖着,就看到除了9号玩家外,其他人陆续化作一道白光消散。 【帮我试探一下,他是否想成为狼族。】 希兰的声音响彻江澄夜脑海。 第26章 何为珍贵 “怎么说?” 这位胖胖的大哥问。 他表情有点惊讶,对于自己打完游戏没被传送这件事还处于“懵逼”的状态。 “额……问你个问题。” 江澄夜虽然接到任务,但想起他当初遭遇的情景…… 那根本不是询问,那是威胁,而现在这算什么?任务外包?某种特殊的考察? 所以江澄夜也有点懵,毕竟这种任务交给他属实是江澄夜自己没想到的。 “额,就是……”江澄夜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没事没事,有事直说。”这位大哥倒是很平和,他也看出来了,“自己没被传送”这件事本身和眼前的这位有很大关系。 所以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对方只是问问题,那自己就没必要紧张才对。 他甚至摆出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和善的表情。 而且其实对于大多数还没有转职或者成为原住民的人族玩家来说,所谓的种族战争对于他们并没有很近。 他们每天只需要躲在自己的住所里然后匹配游戏就好了。 毕竟玩游戏所能带来的“经济效益”是最高的,一个小时就能至少带来几百块的收入,所以对于人族的很多玩家来说,匹配游戏就是他们的主业。 “啊,我是想问你,想不想成为狼族。” 江澄夜瞪着死鱼眼,根本不带试探的。 毕竟在这个潮湿阴冷的湖水旁坐着和男人聊天,哪有回到自己温馨舒适的小窝去找可爱的美女令人感到愉悦呢? “狼族?” 他很明显没太听明白。 江澄夜点头道:“对的,像我一样,成为一个狼族。” “你是说现实中的狼人是吗?”他回道。 “对的,如果你管那个村子叫现实的话。”江澄夜回了一句。 男人想了想,轻笑了一下,“我如果说不同意,是不是就有可能回不去了。” 江澄夜耸耸肩,看了看湖水旁的雾气说道:“我不知道,我成为狼族的时候,是某个长得跟凶残的大灰狼跟我聊的。现在想想,那时候进行的聊天,好像根本就不是谈判呢。” 江澄夜最后这句话其实已经说得很明显了——哥们,尽量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可能跟你聊天的就是不是长得像人类的狼了。 男人点点头,“那我同意。” 这么轻松?这么写意? 就这么背叛了? 这要是搁上帝视角,没喝过狼族血的江澄夜或许会认为这家伙是个碟中谍。 “额……这么……” 下一秒,江澄夜被传送了。 槽了个卧! 用完就撇是! 你妹的! 当江澄夜的身躯重新塑形到601的房间内,洛馨已经换好了衣服在吃早餐。 “早。”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洛馨娇嗔着拍了江澄夜一把,然后任由他从身后搂住了自己。 ………… “有时候想想,留在这挺好的。”洛馨说,“咱俩以前的梦想不就是赚足够的钱,然后弄个房子住,每天起来打狼人杀,打到晚上回去一起睡觉么……” 她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现在……这里好像就是这样的地方。” 说着,她扭过头,看向不发一言的江澄夜,“你想回去吗?还是留在这里。” 江澄夜摇头苦笑,他不知道。 其实理论上,江澄夜是不需要回到现实的。 因为他完全没有什么可以挂念的人或者物。 他最爱的人已经跟着他来到了这里,而且睡在了一张床上。 这里甚至没有他的情敌们。 同时,作为一个狼族的卧底,这个世界带给他的新鲜感、成就感和刺激感,都是死前的现实不曾带给他过的。 可不知为何,这个世界总是给他一种活在幻想中的错觉。 他在这里并没有感到真正的“活着”。 这里的感受确实是真实的,死亡更是真实无误的。 可为什么…… 会出现这种感觉呢? “我可能还是得回去的。如果可以回去的话。”洛馨说,“但是其实也无所谓啊。理论上我们已经在原本的世界死去了,所以回去不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就是洛馨能够在“死亡游戏”里依然可以神情如常地开玩笑的原因。 她是真正的认为自己是“已死之人”的人。 换句话讲,在她的思想里,我现在玩的每一局游戏,吃的每一顿饭,做的每一次爱都是自己赚的。 不管和谁玩,只要是狼人杀就行;不管吃的什么,只要好吃就行;不管是谁,只要爽就行……当然这个最好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你想留在这里吗?”江澄夜捧着她的脸。 “嗯。”洛馨轻轻地说。 江澄夜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很想说出口,“那我陪你”这四个字。 但他不想给所谓的“承诺”。 这种珍贵的“言语”不知为何此时竟让他有了种恐惧感。 “我会尽量陪着你的。”他只是这么说。 洛馨抬起红润的脸,有些吃醋地说:“你呢……回去干嘛?找别的女人?还是去找你的女朋友们?” 江澄夜无奈地笑笑。 对于这个女人言辞犀利的挑逗和醋意,他总是没办法招架。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连吃彼此的醋都很默契。 “哪有啊,没有别的对象。” 江澄夜用了最简易的表水。 “那好……”洛馨凑到江澄夜耳边,看似失落地说完半句话后,又开始在他耳边轻轻吹气。 江澄夜瞬间呼吸急促。 他直视了洛馨两秒,兽血再次沸腾。 一夜无话。 ………… 江澄夜坐在床上,看着洛馨小口小口吃着早餐的同时,回想着昨夜的对话。 然后,他翻开日记本,打开后一半,在上面写到—— 【如果死前世界的终点就是“死亡”,那么这个世界的终点在哪? 甘道夫说他停止了衰老;狼族管那些人族强者称为“原初”;人族和狼族打了这么多年架就没想过要团结一心。 所以……某个人、或者某个思想改变了这个世界的整体世界观。 血脉之力吗? 血脉会增强他们对于本身种族的依附,也会增强他们的信仰。 狼族信仰的是……】 写到这里,江澄夜猛然停笔。 他好像知道这个世界为何如此了。 不是狼族和人族的战争,而是太阳和月亮的战争! 【是月亮。而人族信仰的则只能是太阳。 或者进一步引申——狼族信仰的是黑夜,而人族则信仰光明。 融入血脉,就是被月亮和太阳侵蚀。也就是说,被这个世界同化。 我今天对于这个世界的排斥心理已经减少很多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对我产生了排斥。 嗯,洛馨长得真好看。】 之所以写最后一句话,是因为洛馨看过来了,而江澄夜很明显不太能去阻拦她的行为。 “只是好看吗?”洛馨眨着明亮的大眼睛问。 “额……”江澄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然后,就听洛馨语不惊人死不休,“难道不好睡吗?” 【也很好睡。】 江澄夜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呼——” 见洛馨不再关注自己,他便赶紧停笔,并把日记本翻到前半本。 接着,他就看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新闻。 【1号:祭司殿要彻查“骑士被杀案”,他们决定使用血脉祭典,召唤“小女孩”。】 【3号:小女孩?那是什么?】 江澄夜和洛馨对视一眼。 瞬间意识到了这个东西的恐怖之处。 偷看者……这就是小女孩在游戏里的定位。 她是一个可以直接睁眼看到狼队的角色! 所以根本不需要预言,她本身就可以直接看透全场的身份。 可现实中,这位又是通过什么来找狼呢? 江澄夜把视线放在了“血脉祭典”上。 这位不会可以看透血脉…… 在这个只能通过算命的世界看透基因,这就是开外挂。 【她能看透我们的血脉?】 江澄夜在日记本上写道。 【1号:是的,所有免疫卡都是无效的。】 【怎么防止?】 江澄夜问。 【1号:玩家匹配,原住民离村。小女孩的存续时间只有一天,而且每次现世只能点出来一个狼。】 江澄夜皱起眉,他把笔悬空半晌,然后在纸上写到—— 【不可以杀了小女孩吗?】 此言一出,顿时没人说话了。 杀了小女孩…… 1号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捋着自己泛白的胡子。 说起来,确实啊…… 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一点,感觉这么多年已经被同化了呢。 ………… 饺子皱了下眉,这个江澄夜好像很喜欢杀戮。 她撑着胳膊,看着还在睡觉的室友们。 真的不想和她们兵戎相见呢…… ………… 2号同样皱起眉,她吐出一口含着霜的白汽,看向村庄的中心。 这件事她帮不上忙,因为血脉祭典开始的时候,她应该已经不在村子里了。 ………… “这样很难生存下去呢。”洛馨捏着江澄夜的脸说,“你好像很享受这个游戏。” 江澄夜摇摇头,“这不一样。我只是为了生存而已。” “生存吗?”洛馨抬起头,看着有些落漆的天花板。 “是啊,生存。”江澄夜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生存永远是最珍贵的事情呢。” 第27章 为了明天 “小子们给我都清醒点!不然老娘用剑鞘抽你们屁股!” 女骑士奈奈冲着身后的骑士们吼道。 林舒揉着脑袋,大病初愈的他秉持着“轻伤不下火线,且只要不死不瘫就都是轻伤”的理念,跟着这队骑士团的精英们一起准备出征。 是的,出征。 村子要对近期狼族的一系列行为包括恐怖袭击进行反抗了。 作为这个世界第一强大的种族,人类们已经很久没有受过如此严重的伤了。 门都被打碎了两座呢。 是啊,连村门都失守了两座,那么村子里还有什么安全可言呢? 更何况因为上次的火攻,村内还出现了严重的木材资源储量不足的情况。 他们这批骑士,联合了猎人团、女巫团、猎魔人团、守卫队和最重要的五十个村民伐木工,将作为先遣队,率先从东门出发,直插狼族中心地带。 至于为什么是东门…… 这和世界的边缘有关。 毕竟只有东边是绵延群山,也就是说,这边是唯一一边直走全是树的方向,资源自然是最丰富的。 狼族肯定不会小觑这支远征军的先遣部队,毕竟人族在战力方面的绝对领先是可以抵消客场作战的劣势的。 一般情况下,狼族对于这种主动出击的人族会选择打游击的战术。 这也是江澄夜奇怪的点。 如果他是狼人的指挥官,他会不顾一切派出族内的高手,将所有派出村的队伍打散,不需要完胜,哪怕是惨胜,也可以让人族短时间无法再出村获取资源。 只要这么打几次,人族自己就会出现大面积伤亡。 但希兰的说法是,狼族不可能完全消灭人族。 有祭司们在,人族的高端战力可以完全抵御狼族对于村落本身的入侵。 也就是说,无论人族有没有足够的资源,他们的大本营都掉不了。 而一旦熬过寒冬,人族有了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他们依然会卷土重来。 所以既然如此,不如放任其进入森林,拿走这些狼族并不需求的资源。 反正在狼人的视角里,人族本身的价值就已经很高了——食用价值。 对于这种言论,江澄夜只能认为自己的老大在逃避现实。 幸好这里的人族不吃狼肉,而且狼毛制品已经溢出了,不然你们早晚被灭族,嗯,突然想起来自己也是狼。 当然了,虽然前有血脉祭典,后有远征军入林,但狼族还是带来了一些好消息的。 那就是上次那位胖胖的大哥成为了狼族的一员,只是他目前还是一个普狼,没有得到更高级的血脉之力以及狼族日记。 在周一(11月4日)打完那一局游戏之后,江澄夜就没有再玩过一把游戏。 这个状况一直持续到11月7日。 他在有条不紊地做着调查、入室杀人和抢劫的勾当,而且越来越深入村子核心。 甚至,他开始在大白天入室行凶。 他一个人,用了三天时间,让整个村子的守卫之盾销量提高了三倍。 这玩意本来是玩家从宝箱里抽出来的、用于自保的b级道具,效果是让自己周围3立方米的空间在12小时内无法做出任何攻击性\/行为。 但现在,这个东西开始被原住民花大价钱买来防身了。 而江澄夜之所以敢如此大胆地行凶,是因为他在“狼王魔术师”那局游戏结束后,从箱子抽到了这么一个东西…… 【名称:“安乐死”斗篷】 【类型:特殊道具】 【级别:s】 【效果:使一块3立方米的空间陷入“无”,持续时间5分钟,冷却时间10小时。】 【使用条件:隐狼血脉拥有者。】 【备注:这东西的外表是一块大一点的黑色抹布,但它的效果却是实打实的强——被它抹过的空间会丧失五感!害怕了!】 所谓的“无”,就是除了思维,任何感觉都不再拥有,连被杀死都毫无反应。 而且根据江澄夜对于这个玩意“备注”的理解,它改变的不是“活物”本身,而是那个“活物”所处在的空间。 也就是说,这玩意无法规避,甚至被笼罩在这个范围内之后,那个活物连逃跑都做不到。 因为它感受不到自己的躯体。 暗杀神器! 试想一下,你睡着觉被崩了一枪,然后连痛感都没有地就死去了……感觉好像也不错。 所以在干掉一个做着美梦,脸上还带着微笑的倒霉女巫之后,江澄夜就瞬间理解了这个“安乐死”的含义,以及为什么这玩意不是一件装备的原因——容易把自己干掉。 至于为什么不杀骑士改杀女巫,因为江澄夜发现这群卖药的家伙比骑士那种巡街仔有钱得多。 尤其是当他在某个女巫家里找到——《关于生命魔药稀释后可以增强某方面的能力》一书之后,他就对这个职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可惜,女巫之血不能提供给男人,所以目前的江澄夜根本不能通过卖春\/药发家致富。 但他可以偷一些药然后卖给玩家,当然这是后话。 而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江澄夜看到了某人对于狼人杀游戏本身的热爱。 洛馨一直在匹配。 作为一个和他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的人,洛馨在和他同居的四天里玩了超过20局狼人杀。 当然,有胜有负,毕竟这游戏还是运气居多一点,而且拿到好人遇到sb队友的可能性高达95,所以输在某些情况下是必然的。 但饶是如此,洛馨凭借自己的“天赋和努力”,还是率先将自己的胜点打到了150以上。 这已经是很恐怖的效率了,可别忘了在和江澄夜同场的那一局里,洛馨是输掉的。 在20局里,上了50来分,除去江澄夜这种挂壁+幸运儿,恐怕很少有人能做到。 而洛馨玩这么多局游戏,其实也是江澄夜授意的。 江澄夜的说法是:你放心大胆玩,你的饭我包了,家务我来,洗衣我来,狼族的事情……狼族没有事情! 试版子,是洛馨目前被江澄夜安排的任务。 江澄夜很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狼人杀,一共有多少版型。 但根据洛馨的复盘,相同版型不会在5局以内遇到,而哪怕遇到了相同版型,之后还是会匹配到新版型。 而她已经打过除机械狼(即觉醒隐狼)外几乎所有现实中存在的基础版型了。 她甚至还在对局中匹配到了“假面舞者(京城大师赛原创版型)”的版型和“塔罗师(作者自己原创版型)”的版型。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竟然还有自制版型。 但令洛馨疑惑的一点是,她打了二十多局狼人杀,一把第三方都没有遇到过。 丘比特、鬼魂新娘、咒狐乌鸦…… 完全没有。 没有第三方,意味着这个世界本身是没有丘比特、鬼魂新娘和咒狐这种东西的……那动物园这个板子岂不是也没有? 这是当时江澄夜瞬间思考出来的东西。 除此之外,洛馨还带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腕表的功能是根据胜点的数量来增加的。 她的胜点增加到150之后,腕表上就多了一个“比赛”的功能。 换言之,如果江澄夜想参加那个所谓的“战队联赛”,他就必须先让自己的胜点达到150。 “3到5人一个战队吗?” 看着洛馨腕表上的信息,江澄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你有别的好友不?”他问洛馨道。 洛馨摇摇头,虽然她死前很喜欢交朋友,但在这里,她一个狼怎么和人族们交朋友呢? 更何况,江澄夜一直不喜欢她交朋友。 倒不是因为控制欲很强,主要是因为洛馨男女通杀。 “所以我们现在能叫来打比赛的,有那个新入局的狼族,和……莫轻语?”江澄夜看了眼洛馨。 他怕美女突然吃醋然后对他开展一些神奇的攻势。 至于江澄夜嘴里的莫轻语,自然就是“饺子”了。 据轻语本人说,她之所以不想让别人叫她本名,是因为她觉得“莫轻语”这个名字应该是个大胸少妇的名字,而不是她这样一个小萝莉。 “嗯,4个人也还好。” 谁知,洛馨却是如是说道。 呼—— 江澄夜出口气,虽然和她很熟,但对于这位何时会生气,他还是拿捏不准。 不过至少现在他有了一个“坐标性\/话题”,那就是狼人杀本身。 在复盘狼人杀和狼人杀相关的时候,洛馨大概率不会生气。 “比赛在1月份,这个比赛既然是世界发布,那就说明对玩家一定有特别的意义。不管是奖励还是别的什么,我们都最好去试一下。” 江澄夜赶紧从“莫轻语”转移到比赛本身。 “为了明天?”洛馨打趣道。 这句话是江澄夜近期最常说的一句话。 “对,为了明天……”江澄夜说着,一手揽住了洛馨的腰,“话说我也想试试,玩家在这个世界会不会怀孕呢。” “滚~”洛馨娇嗔一声,“那你觉得呢?无套少年?” “根据本少推理。”江澄夜把洛馨压在身下,“99不会。” “嗯~不要!”洛馨摆出欲拒还迎的姿态,然后突施冷箭,“话说你刚才聊到比赛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莫轻……” 根本不给洛馨继续泼醋的机会,江澄夜直接选择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一夜无话…… 第28章 石像鬼的诅咒(一)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请查看身份底牌。】 【你的底牌为:石像鬼。】 【天黑请闭眼。】 ………… 版型:石像鬼守墓人。 配置:3狼人+石像鬼;4平民;预言家、女巫、猎人、守墓人。 石像鬼:石像鬼每晚可以主动查验一名玩家的具体身份,能够确切得知被查验玩家是预言家、女巫、猎人、平民等具体角色,不像预言家只能查验出是好人还是狼人阵营。 当狼人阵营中的其他普通狼人全部出局后,石像鬼才可以在夜间进行袭击,拥有刀人能力。在此之前,石像鬼无法参与狼人阵营的夜间袭击行动。 石像鬼无法自爆,被预言家查验时始终显示为狼人身份。 守墓人:守墓人每晚可以得知上一个白天被放逐的玩家是好人还是狼人。 ………… 【狼人……】 【女巫……】 【预言家……】 【猎人……】 【守墓人……】 【石像鬼请睁眼。】 江澄夜稳坐在7号,又一次摸了狼,而且还是狼大哥,他已经逐渐麻木了。 当然,在其位谋其政,既然自己拿到了这个板子最大的身份牌,那他一定要认真玩好这张底牌。 作为一个可以查验玩家身份的狼人,石像鬼其实是不需要珉人的,理论上对于石像鬼来说,只要不验到狼人,怎么都是赚的。 而江澄夜不管这些,他相信概率学。 刨除掉自己,外置位11个人里只有3个狼,所以他主打一手随便验。 嗯,看这个6开牌前一脸桀骜不驯的样子,先给他开了! 然后江澄夜默默举起了“6”的手势。 【他的身份为:平民。】(这句不是全场语音) 哈啊,很好,一会看老子往死里踩你。 【石像鬼请闭眼。】 【天亮了。】 【上警玩家为:1号、2号、3号、4号、5号、6号、8号、9号、10号、12号。】 嗯,只有我和11在警下呢。 【由8号玩家开始发言,6号玩家做好发言准备。】 【8号玩家请发言。】 “8号玩家发言。上警找预言家,前刚后放,过。” 又是一个“职业选手”。 江澄夜看着这个严肃到一丝不苟,甚至有点扑克脸的家伙,摆出了一副无聊的表情。 要不是为了胜点,他才不来打游戏,毕竟每周保底一次的必需游戏让他在11月4日(周一)就已经消耗掉了。 真的很无聊啊,这群人。 所谓的“职业选手”,是江澄夜和洛馨对那种“职业”打游戏的玩家的称谓。 当然,和江澄夜这种甚至略带褒义的称谓不同,洛馨更愿意叫他们“死肥宅”。 虽然他们很多人都不肥就是了。 这自然不是因为他们天天打游戏,毕竟洛馨自己的游戏时长也不少,但是这群人有个特点,他们只是奔着赢来的。 没有乐趣,全是逻辑;没有整活,全是人性。 所有的一切为“游戏胜利”服务。 “他们已经失去了玩这个游戏的终极意义!” 这是洛馨一直挂在口头的名言。 而久而久之,这名言也变成了江澄夜的。 作为整活界的一姐,洛馨玩这个游戏虽然也想赢,但是她秉持的理念是先“玩好”,再“玩赢”,如果快乐了,死了也值。 可谓乐天一派。 回到此时,这位发言简短,首置位发言就已经语调升高,嗓门加大,状态拉满的家伙,显然也是这么一个“分奴型”的职业选手了。 给个x,不太好定义这种人身份,感觉好人和狼在第一个发言,准备了一晚上应该都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一段话。 【6号玩家请发言。】 来了,小平民。 6号玩家是个梳着莫西干的黄毛,甭提言行,就这个造型,已经领先很多人了。 而且根据江澄夜在开牌前一两分钟对他的推断,这哥们很可能是死之前染的头,也就是说,他这个性不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养成的。 正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江澄夜不指望一个留着莫西干的黄毛在狼人杀上有什么独特造诣。 他只希望这个逼不要贴脸就好了。 虽然有点以貌取人,但江澄夜觉得这个程度的“以貌取人”,没什么太大问题。 “6号玩家发言哦!” 6号翘着个二郎腿,满脸拽像的发言。 他一定不是个职业选手。 江澄夜都懒得继续往下思考。 因为他的发散思维,已经在主导他推理这个黄毛在现实中的死因了—— 被乱刀砍死是个不错的死法。 “我觉得这个8号是狼!” 嗯,那么他是好人了。 江澄夜直接在心里给了8号玩家好人身份,跟这个逼反着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错。 决定了!明天晚上验8号! 他在心中大喊。 “你第一个发言发这么少?什么意思?眼睛瞎了?没有珉值?就来个前刚后放?那你为什么不去警下投票呢?你上警就找得着预言家了?” 额……嘶…… 江澄夜突然摸了摸下巴,他赫然觉得人家喷的也不无道理。 但事实是,真的很多好人首置位按照刚才的8号那个模板发言,没有内容,没有珉值,没有逻辑基点的贡献,纯滑麦。 在这种情况下,真不如往警下去投票,毕竟警上待着也未必站得对边。 但当然,这通发言并不会改变江澄夜改变对8号玩家的身份判定,还是那句话,好人和狼在首置位都可以发出来这个言,所以如果一旦江澄夜在警下有一点听出这个8号像好人,他第二天都会去把这个8号开掉。 “所以这个8肯定是狼。”6号继续大声说,如果8号是小起一波状态,那6号的状态已经如同火箭升空了,“我可没滑麦哦,我打了8号!后置位都给我好好发言!好人必胜!” 只见这个黄毛举起拳头,朝空中挥了挥,然后大喊出声。 “过!” 嗯……这家伙好爆水啊…… 江澄夜有点无语,抗推位就这么华丽丽地少了一个呢。 无语透了。 再扭头看8号玩家的表情,哈,果然更严肃了,嗯,已经从扑克脸进化到便秘脸了呢。 如果再超进化,大概就是打扑克的时候突然来感觉了想窜稀又突然拿到了一对“aa”不得不继续牌局还得忍着便意、保持扑克脸的表情了。 【5号玩家请发言。】 “5号玩家发言,验的12号玩家金水,然后警徽流双押警下,开个11号,开个7号。另外我觉得6号玩家是狼人。” 发言的是个面色如常的灰衣男子,他一点状态都没起,只是像讲故事一样,把自己的验人、警徽流和感觉娓娓道来。 “我验12号玩家,是因为她是场上为数不多的女玩家。我听女玩家一向听不太准,所以就在11号和12号里选了一张开掉了。” 5号玩家所言非虚,场上确实只有11号和12号两名女性玩家。 “然后第一警徽流留11号也是一样的理由——听不准女玩家,而且正好11号玩家也在警下,就先留进警徽流里,而前置位只有6号玩家和8号玩家发过言,且6号玩家直接攻击了8号玩家。 而我认为6号玩家底牌偏向狼人,所以如果6号玩家是小狼,8号玩家就不太能构成6号玩家的小狼队友。如果6号是石像鬼,他也不太可能直接去打前置位一张刚发过言的牌。 所以如果我定6号玩家偏向狼人,8号玩家就没有警上吃验的选项。那我就只能把第二警徽流留给另一张警下的7号玩家。”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似乎在用这个停顿让众人消化一下他的发言,以便跟上他的思路。 江澄夜皱眉不语。 他没分清楚这哥们是狼还是预…… 我嘞个豆啊!老子不会拿大哥找不到队友!这个5号敢这么打6号,他是狼,他疯了? “然后我听6号玩家为狼人的原因如下。” 太板正了!您是最深层次的“职业玩家”! “我认为8号玩家的发言是好人和狼人都可以发出来的言,不值得被强打。且6号玩家说8号玩家并没有给出珉值,但6号玩家自己也没有给出自己对于场上其他玩家的珉值。 而且在他发言的最后,他的状态逐渐减弱,并且说了一句类似于‘表水’的话,他说‘我可没有滑’,仿佛就是在告诉我们,‘我可没有模仿前置位这个8号的发言’。而什么牌会在警上开始表水呢?只能是狼人牌。” 我去,有理有据,真正的不依赖状态,纯靠发言的大佬啊! 我要不倒勾…… 江澄夜已经几乎确定他就是预言家了。 “这是我判断6号玩家是狼的依据,我希望各位不要仅凭状态来辨别一个玩家是好人还是狼人。因为好人也可以状态很差,而狼人也可以起很高的状态。 别的没什么了,12金水,11号、7号顺验。我是预言家,过了。” 温文尔雅,铿锵有力,两个看似截然不同的成语却完全都可以形容此人的发言。 当然,如果言简意赅一点评价此人发言的话就是——如沐春风!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玩家发言。” 4号玩家也是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但他现在看上去挺开心的。 “这小学生站边了,钢铁站边5号,不可能站错边!然后6号肯定是狼啊,你起状态有什么用呢?没用的,就像5号玩家说的,你攻击8号玩家的点都作用到自己身上了。 诶~我朝你开了一枪,然后一枪崩在自己脑袋上了。是,这怎么可能是好人呢?真是的,过了噢,站边5号!” 【3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4查杀。” 同样是微笑着的发言,同样底气十足。 一场对跳大战,就此拉开序幕。 第29章 石像鬼的诅咒(二) “验4号玩家是因为我当预言家比较喜欢查验身边的玩家,所以我在开牌前特意珉了我左右两边的2号和4号,得出的结论是2号偏像好人而4号偏像狼人,所以我对了一下答案,验了4号,确实是查杀牌。” 正经对跳,连心路历程都说得这么严谨。 江澄夜真有点懵,他现在后悔第一天只是验了个平民了。 当然,其实按照坐标打,那个5号跳预言家发言好成这样,理论上是不会打错这个6的,可江澄夜根据自己历来的经验来看,哪怕是发言再好的大佬,也有打错人保错人的时候,所以虽然5号玩家打错了6号,可是江澄夜依然觉得他比较像预言家。 不过这个3号发言一出来,他就真的有点懵了。 江澄夜用自己隐狼的察言观色技能,竟然都没能观察到什么大的破绽。 因为紧张而产生的轻微呼吸急促,两人都有……撒谎带来的各种微表情,两人都没有? 这什么神仙对跳。 其实这也是隐狼能力的一个弊端,如果一旦遇到可以掌握自己微表情的玩家,将珉人这项能力屏蔽掉,那只依靠隐狼能力的玩家就会陷入劣势。 好在江澄夜不只是依靠珉人,他听发言的能力还没有退化。 “警徽流的话,我想留一下12号和7号。”3号玩家继续说道,“留12号是因为4号玩家往警上后置位发了金水,有可能是狼狼金。 而前置位的6号我并没有听出来是一张狼人牌,8号的发言是中规中矩,但他被6号玩家打的时候,表现出了只有好人才会流露的表情。 所以我通过发言认定6号玩家是一张好人牌,而8号玩家是我通过珉值暂保的一张牌。” 非常清晰,非常明了,而且这个4确实像狼…… 看不出两个人谁对谁,但外置位可就没那么不好珉了。 4号玩家接查杀的反应和6号玩家这个平民被打成狼的反应截然不同。 不太可能狼查杀狼…… 江澄夜有点没想到自己竟然警上站错边了。 果然还是得听发言呢。 “所以我的视角只能继续进警下。我认为11号玩家可能不太和5号玩家见面,因为5号玩家的话术是通过表达‘自己看不透11号玩家’来拉取11号玩家的好感,从而让她给自己上票。而对7号玩家就提及得比较少。” 说着,3号玩家看向12号玩家。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5号玩家为一个好人。他看到后置位警上的12号玩家比较像一张狼人牌,所以起跳给12发了金水,想要通过装石像鬼的方法来压跳后置位的12号玩家。嗯,这也是有可能的。” 我去,这思考量…… 作为一个后置位发言的起跳者,理论上所受的压力会更大一点。 因为外置位的玩家一般会对后置位起跳的预言家发言要求更高。 他们会说:你一个后置位起跳的预言家,都多听了几个人发言了,没有别的什么结论吗? 这种神奇的言论经久不衰、乐此不疲、此起彼伏地出现在一些人的嘴巴里。 完了啊,这个逼发言更好,那我是继续冲还是倒勾他呢? 江澄夜已经想改变行动方针了。 虽然要做的事情是一样的,但性质可不一样。 哥们刚才是想拿大哥给自己的小狼队友冲锋呢! “别的没什么了,看5号玩家退不退水,如果5号玩家退水12号玩家起跳,我就再留个11号的警徽流就好了。所以是12号、7号、11号顺验,4号查杀。我是预言家,过了。” 【2号玩家请发言。】 全场一片寂静。 足足缓了5秒,2号玩家才开口,“我不知道……” 我刚才也不知道,没事,不丢人。 “我觉得单纯从力度角度出发,可能3号玩家更有力度一点,但没听过4号玩家的更新发言,我可能暂时站不出这个边。” 说这话的时候,2号玩家一直盯着5号玩家看。他是多么希望3号玩家说的是真的,这个5号是个压跳的好人,那他不就不需要费劲地站边了吗? 可5号玩家毫不胆怯,只是脸上挂着淡淡微笑着和他对视着。 不犀利,但绝对够有力量。 “我先过了,后置位可以安排个平票pk,我再听一听。我过了。” 2号玩家挠挠头,他这个反应绝对真实,所以江澄夜在心里秒给他标了个好人。 【1号玩家请发言。】 “额……”1号玩家同样是先顿了一下,“我觉得这个2是好人哦。” 1号玩家还是尽力抛出了自己的第一个观点,“如果这个2号是我听的好人,至少证明3号玩家珉2号是好人这个珉值是对的,也就是说3号玩家至少给我们提供了一条正确的信息。反观这个5号……” 1号顿了一下,“他打了6是,我怎么感觉他有点强打6号呢。这个6号其实也没有发言就一定是定狼,所以这么看,好像确实3号玩家的面高一点,而且4号的发言虽然直接站边了这个5号,但也确实没必要让3号玩家去专门给他发个查杀增加自己力度。” 接着,1号看向12号,“听听12号怎么说,然后再听听警下4号玩家的发言,预言家找不到,就找找外置位好人,好人找齐了狼自然就出来了。过。” 1号玩家说罢,12号刚坐直身躯,准备开始发言,但谁知,5号玩家直接举手喊了声:“自爆。” 是的,这位悍跳优秀,全程保持镇静,哪怕别人看他也可以直视回去的狼人直接自爆了。 正因为他配置高,所以他不能再让好人们发言了。 就如2号玩家说的那样:预言家确实不好分,但是好人可太好找了。 尤其是6号和8号这两张牌,一旦警下有一点应激的发言,狼队的抗推位就会更少几个。 这个板子,砍掉预言家,然后打生推才是最简单的胜利方式。 要相信狼队的团结,也要相信好人的内讧能力。 所以…… 5号看着在场众人惊疑的表情,露出了标志的微笑。 他仿佛一个可以预知未来的神,此刻在俯视着愚蠢的信众们。 【5号玩家自爆。】 【昨夜平安夜。】 【天黑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3只狼秒睁眼,并秒举“3”。 接着,就看到5号跟另外两个狼队友比划到:8、9、11开身份。 然后三狼相互确认,默契闭眼。 没有多余的交流和操作,有条不紊,一丝不苟。 【狼人请闭眼。】 【女巫……】 【预言家请睁眼。】 【请选择你要查验的玩家号码,它的身份是……】 3号放下举起“12”的手,看着答案,心有所感地点点头。 【预言家请闭眼。】 【猎人……】 【守墓人……】 【石像鬼请睁眼。】 【请选择你要查验玩家的号码。】 江澄夜扫了一圈,默默举起了“8”的手势。 【它的身份为:猎人。】 哦吼!查到神了! 江澄夜笑了一下。 两验都验到东西让他很是开心。 【石像鬼请闭眼。】 【天亮了,退水自爆环节。】 (ps:单次自爆之后,警长竞选的发言环节被打断,将没有警上玩家继续发言,而是等待所有玩家退水和自爆;若退水自爆环节结束,警上仍有超过一人刚在警上,则由警下玩家自由上票给仍留在警上玩家;若有狼人再次自爆,则警长竞选环节完全被打断,警徽流失。) 【4号玩家选择自爆,警徽流失。】 【昨夜,3号玩家死亡,没有遗言,是\/否发动技能,五、四、三、二、一……】 【天黑请闭眼。】 3号毫无遗憾地“离开了人世”。 他已经换掉两匹狼了,完全可以“寿终正寝”。 【狼人……】 【女巫……】 【预言家……】 【猎人……】 【守墓人……】 【石像鬼请睁眼。】 江澄夜秒举“11”。 他认为“11”是最不可能成为他最后一个队友的人。 警下但凡有一个红狼,5号都没必要自爆。 果然! 守墓人! 验到两个神了! 希望小狼们给力点,把女巫砍死啊! 【石像鬼请闭眼。】 【天亮了。】 【昨夜,8号玩家死亡,没有遗言,是\/否发动技能,五……】 “发动技能!” 8号喊到。 【可以发动技能。】 额,好,确实砍到神了咱就是说,但砍的是猎人呢…… 喂!别往老子这边看啊!干嘛!老子这把一句话还没说呢!我可是主角啊!拿大哥一句话没说就被一枪带走也太逊了喂! “6号。” 8号玩家很快给江澄夜补了针强心剂,他根本不是在看江澄夜,而是越过他所在的7号去瞅坐他旁边的6号。 江澄夜嘴角一抽,呵呵一笑:很好,老子验到的猎人带走了老子验到的平民。除了11是守墓人知道了,其余还是睁眼瞎,真好真好。 【6号玩家出局,没有遗言。】 【由7号玩家开始发言,2号玩家做好发言准备。】 【7号玩家请发言。】 还没准备好,江澄夜赫然发现自己要发言了。 “额,7号玩家发言。”江澄夜迅速调整好状态,“我是平民,我就先拍了,这个板子有石像鬼,留着身份也没用。” 第一句话,江澄夜就展现了自己的气质。 挑衅。 是的,就是挑衅。 挑衅好人,看他们敢不敢跳。 因为江澄夜说的确实是正逻辑—— 这个板子有可以查具体身份的大哥,所以身份最好别藏。 “现在预言家死了,猎人死了,还死了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我的建议是,女巫跳起来带队。因为这个6不可能是女巫。” 第30章 石像鬼的诅咒(三) 只剩一个女巫没找到了,所以江澄夜首置位拍完身份就开始找身份。 其实站在好人的视角上,此时他们的轮次是大优的。 因为6号玩家警上唯一攻击的就是8号玩家,所以如果6号玩家是女巫,这个8号是一秒死。 可这个8号是猎人,而且是健康状态下开了枪的猎人。也就是说,带毒女巫一定在场。死掉的仅仅是预言家、猎人、和一个未知的民及民以下的身份罢了。 而在女巫带毒的情况下,好人理论上可以推错一个人。 “我们现在场上最多剩两个狼,当然我更觉得这个6是狼走的,因为他发言确实不太像好人。然后最后一个狼的位置我更偏向是12号……” 铿锵有力的发言到这里顿了一下,因为江澄夜刚想编逻辑打一下12号却赫然发现……这个女生好像确实是狼。 妹的,她刚才吞了下口水呢……沃日了…… “因为5号是在12号发言之前自爆的,而狼人是不想让自己的狼队友去多发言的,因为言多必失。另外一个我怀疑的对象是11号。” 江澄夜开始给自己打狼队友的举动赎罪。 作为首置麦发言,他如果不多说点,他就很可能变成抗推位被打一圈然后莫名其妙地死无葬身之地。 “因为我是个平民在警下,然后我珉11号玩家挺挂相的,而且我和11号是唯二在警下的两张牌,所以我也要重点听一下11号玩家发言。” 江澄夜语速飞快地说完,开始转头看向9号和10号。 “因为9号和10号在末置位归票,但我重点听的发言在11号和12号,所以我希望两位如果是好人可以归对票。如果……” 【发言时间到。】 【2号玩家请发言。】 呼——好在没卡壳,而且把威胁的话憋回去了。 江澄夜长舒一口气,他只打人不保人,而且在首置位用非常清晰的视角分析出了场上的大致局势,至少这一轮,他是不太能上抗推位的。 “2号玩家发言,我是女巫。” 这位警上完全没分清的家伙自然不会去开毒。 “8号是银水哦。然后我觉得前置位这个7号还行。但我觉得这个6号未必是狼,因为首先预言家在警上其实是保掉了6号玩家的。 而且因为8号玩家是银水,所以6号打8号其实是很不怕死的行为,他就算是狼也不太可能是小狼。所以我觉得场上可能还有两个狼。 那我觉得7号还行,可以暂保的情况下,我要求后置位五张牌交身份,然后在跳平民的里面出一个我毒一个。就这样,过。” 嗯……感觉不对劲啊,后置位有一个狼一个守墓和三个平民,好像我至少要推一个好人出去呢…… 【1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平民。”1号皱着眉头进入表水状态,“我觉得这个2是女巫,因为是个狼没必要。但我这个发言位置其实挺差的,因为我能说的都被前置位说过了。 但我要说的是,我警上其实是站对边了的,而且我那个位置没必要倒勾。” 说着,他顿了一下,“因为两个对跳其实是状态差距不大的,但是5自爆也是因为如果警徽落地,他的狼队友发言未必会过关。那12号玩家其实就很有嫌疑。” 1号扭头看向12号。 12号是个戴眼镜的黑头发女生,长得清纯可爱,而且看着就很文静。见7号和1号都打她,这位也只是撇撇嘴,没什么剧烈反应。 当然,明面上没有,可是凭借隐狼的视觉,江澄夜已经看她扣手紧绷好几分钟了。 果然狼队友根本不用验啊…… “因为12号在预言家警徽流里,而我们这局的预言家配置其实是很高的,他在警上保掉了6号,而且通过珉值保掉了2号女巫,如果12号玩家是4号和5号的小狼队友,而且发言未必过关的话,那3号预言家的预面就会大大提升。” 我去……犀利刁钻的人性流,我讨厌人性流玩家,额,自己除外! 江澄夜已经在思考怎么去抗推后置位的9号和10号了。因为这个1号玩家的发言有一说一,真有点不太好聊得动。 “所以听12号聊聊,如果她聊的不好可以直接投掉。我过了。” 自求多福美女,你大哥我不仅帮不上忙还很可能投你一票呢…… 【12号玩家请发言。】 “12号玩家发言。”果然,声音很轻,举例的话,有点像林黛玉的声音,只是没那么尖,“我是守墓人。” 嗯……很好,这个方法也是一个不错的解决方案。 “然后我觉得四狼是1号、4号、5号、7号。” 嗯,谁打我谁是狼,真好真好。 可是您后面一定有个守墓人您知道……你这么不防守……噢!装好人! 江澄夜竟然领略了一点12号玩家的意图,虽然她语速不快声音不高状态贼低,但她发言其实很像一个守墓人。 因为她是先跳的。 假如她是石像鬼,她一定知道守墓人是否在场,那么她跳起来也得打后面的人,如果是小狼,不知道6号是不是被猎人带走的守墓人,也要防守一下后面有人跟她对跳,但12号完全没有,她就是愣头青打前面两个跳平民的人全是狼。 反心态! 江澄夜皱起眉,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 他也得装。 而且,他通过自己狼队友的发言,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发言里的一个问题。 那就是6号玩家为什么不能是守墓人,而一定是一张民及民以下? 只可惜,这个发言的小爆点并没有被在场其他人听出来。 因为这是个轮次问题带来的视角偏差。 假设6号玩家是被猎人带走的守墓人,那场上只剩两狼一神,而且石像鬼必在,这种情况下女巫跳出来就已经输了。 (ps:最后一狼在场刀走最后一神女巫,女巫哪怕毒了最后一狼也是狼人轮次领先,算作狼人获胜。) 所以女巫跳的时候,就已经默认这个6号是民及民以下了,后置位的1号在女巫身后发言,自然也是同样陷入了这个问题的循环里,没有意识到其实江澄夜开局就有一点聊爆。 “然后我觉得后置位都是好人。这个1号和这个7号你们凭什么打我?5号自爆不能是在污我吗?我为什么没发言就被打成狼,而且我还是守墓人。” 嗯,很好,你少说点公主殿下,真的少说点,再多说要被投死了。 “出1号,然后7号吃毒,我过了。” 嗯,我不会吃毒的,安心啵。 【11号玩家请发言。】 11号玩家是个一身黑衣的女子,英姿飒爽,虽然冷着脸,但看面相并不冷漠。 她现在的表情完全是因为前置位有个听起来发言憨憨的狼跟她对跳守墓人。 而事实证明,男人之所以在打狼人杀的时候会被女人骗,90都是因为他们的大男子主义。 他们的心理活动就是:哇,发言有点萌新的可可爱爱的女孩子诶~狼队会派这种萌新的可可爱爱的女孩子起来悍跳吗~那也太不是人了我就勉强站边一下她啵~ 然后就被骗得死去活来的。 当然,现实也是一场巨大的狼人杀,这种美女能骗到人,大抵也是因为男人自己sb,嗯,同等地攻击每一个人包括自己。 江澄夜的思绪又飘到了天外。 “我是守墓人。” 在江澄夜思绪纷呈的时候,真正的守墓人11号已经开始发言了。 “这个12号,我觉得不太能是石像鬼。”11号玩家给出了结论,当然,所有在场好人看她的表情都是凝重不已,包括女巫。 因为他赫然发现,自己推平民毒平民的想法彻底落空了。 这场面不好办啊,投对了未必赢,投错了必输。 “因为如果她是石像鬼,她一定知道守墓人还在场,那么她就一定不会跳起来只打1和7而不攻击我。所以我觉得这个12应该是小狼。” 站在11的视角确实如此,可是她现在要做的是说服好人相信她的言辞。 这是个相当困难的事。 因为她的对手都没有把她当做对手。 事实上狼人杀这个游戏就是这样,在很多时候是没有逻辑可供推敲的,玩家们在二选一找狼的时候大多数只能去凭借状态、感觉、场外和一点点运气。 但这里没有场外,而状态……12号虽然状态不高可是却很奇特。 而感觉……是11号玩家唯一可以争取的。 通过发言争取。 于是乎,11号玩家用了剩下的一分三十秒,把自己从警上到警下每个环节自己的心路历程都讲了一遍。 其中滋味自难言说,毕竟视角不一样,大多数玩家是不会像她一样努力发言的。 【发言时间到。】 11号玩家悻悻地闭上嘴。 她只能祈祷后面两个人里的好人能够分清她和12号。 【10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11……求生欲好强。” 一句话就把11号玩家的心态打入谷底。 江澄夜看着如此发言的10号玩家,突然发现了一种必赢的方法。 嗯,我要卖掉你了,12号。 “但11发言确实不错,想想,我觉得今天其实只能在两个对跳守墓人里面投。” 这句话说的不假。 “因为哪怕今天外置位推一个,推对了也要在她们里面分出来一个,不如直接把游戏的胜负定在今天。” 江澄夜偏过头,看着10号玩家。 “我想投11号。” 10号玩家如是说道。 第31章 石像鬼的诅咒(完) 11号脸色苍白,但却依旧没有给出任何多余的表情反馈。 不给出场外,接受自己的可能被抗推,是一个真正的狼人杀玩家高素质的体现。 只是在这样一个胜利代表存活,败北可能死亡的世界,保持这样的理智和素质都比较难能可贵。 说完“想投11号”,10号玩家顿了半晌,继续道:“唉,我是真不知道,我感觉12号要是狼……能发出这种言吗?好像不太行……真不知道,听听9号玩家,9号玩家要是能说服我,我就去投12号……嗯!过了。”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如是说道。 江澄夜也变得没有了表情,他知道自己作为狼人,肯定是希望狼人团队获胜,但如果12号这种发言把11号玩家抗推了,那他只能说好人不辨是非了。 谁能发出什么样子的言,是一个非常伪的言论。有些狼人也可以一直划水过麦,有些好人也可以不小心聊爆,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的发言匹配他们的底牌。 大多数时候,分析动机远远比分析行为和语言有用得多。 就像前置位1号所言,5号玩家自爆的理由确实是不想让12号玩家多发一轮言。 因为警后置位唯一的、他可视的狼队友一旦发言冲锋,在4吃吃查杀而且发言不好的情况下,三只狼很可能只能换掉一个预言家,血亏。 这也是狼人比较劣势的一个点,虽然它们团结,但是因为其彼此是一个整体,所以很容易被见微知着,找到其中一个弱点,那么就有可能满盘皆输。 【9号玩家请发言。】 “9号玩家发言。我觉得投12号。”9号玩家显得有点不耐烦,当然他这种烦躁的根源是“不知道谁是狼”,而不是讨厌前置位某个玩家的发言。 “我觉得11号就算是狼,她这个发言,最后赢了我能接受,但12号玩家如果是狼人发完这种言,还把真守墓人抗推了,我不接受。 就这一个原因!然后我觉得前置位1号和7号都是好人,因为他们在没听后置位发言的情况下,盘出来的东西都至少符合一个好人的视角,至于10号……要是出完12号游戏不结束,最后一狼可能是10号。” 9号玩家说着,点了点头,揉了揉紧锁的眉关,他并不确定12号是不是狼,但就像他所说的,如果让12号玩家这样的发言赢了,他确实是会睡不着。 “我末置位归票12,当然大家自己看着投,我也没警徽,也不是警长,最多给个参考,我会投12号玩家的,我过了。” 【所有发言结束,自由投票,慢举无效。】 【1号、2号、7号、9号、11号投票给12号。】 【12号投票给11号。】 【10号玩家弃票。】 【12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嗯……我不是狼。”12号玩家也是无喜无悲,她好像本来就是这样比较呆呆的性格,“我是守墓人啊,然后别的没什么了,过了。” 她说着,还看着大家甜甜地笑了一下,仿佛对自己的出局毫不在意。 唉……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天然呆狼队友啊。 江澄夜无奈地闭上眼。 至于其他玩家,尤其是9号,已经是脸色铁青了。 他叹口气,跟着闭上眼。 其实好人根本不需要紧张。 因为其实如果12号玩家被他们推错了,狼人就已经赢了。 单边女巫在场,11号玩家不喊拍刀,那她就一定是真守墓人! 【天黑请闭眼。】 【狼人……】 【女巫……】 【预言家……】 【猎人……】 【守墓人请睁眼。】 11号玩家睁开疲惫的双眼,看着12号的位置,然后默默叹了口气。 【昨日出局玩家身份为:狼人。】 【守墓人请闭眼。】 【石像鬼请睁眼。】 【请选择你要查验玩家身份。】 江澄夜随便比了个数字,因为他已经知道在场所有人身份了,不需要特意查验谁。 在确定2号确实是女巫之后,江澄夜收到了新的提示。 【你今夜的带刀状态为:是。】 【请选择你要袭击的对象。】 江澄夜默默地比了“2”这个数字。 先把保掉自己的女巫砍死的原因是,降低别人对自己的怀疑度。 在江澄夜心里,其实这局在10号玩家发言之后就已经结束了。 哪怕献祭掉12号,江澄夜也一定可以推掉10号。 然……哪怕是玩过几百上千局狼人杀的江澄夜,也一不小心忘记了一件事情。 【天亮了。】 【昨夜2号、10号玩家双死,没有遗言。】 【由9号玩家开始发言,7号玩家做好发言准备。】 【9号玩家请发言。】 沃日!忘了!女巫还有毒没用! 江澄夜本想着抗推10号的计划瞬间落空,他犯了一个十分不应该的错误,所以导致他现在根本没有准备抗推10号之外的发言。 而且他还把保掉自己的2号砍了! 坏了,可能少票,推谁? 江澄夜瞬间开始头脑风暴,而这个时候,9号已经开始发言了。 “1、7pk,我是好人。”他依然保持着昨天的状态,“理论上我这个位置不能是狼人的。因为现在2号女巫毒了10游戏没结束,11号就是规则上的守墓人,12号就一定是狼人。 我这个位置昨天是末置位归票,如果我是狼,这个10号还是好人的情况下,我打一波煽动是很可能把11号玩家冲掉的,所以我就不用表水了,至于1号玩家和7号玩家……” 9号又陷入了思考。 “其实理论上7号的概率大一点,因为警上1号玩家是站边预言家的。而且就像7号玩家自己所说的,警下可能会开狼,那现在11是单边守墓人,7号你这个位置是不是有可能开狼……” 9号玩家带着狐疑的眼神望向江澄夜,而江澄夜则是挑起眉毛撇嘴一笑。 这副看起来不屑的表情有点演到9号。他作为首置位发言的好人,其实是没有找到1号和7号里面的定匪的,只是在他看来,1号比7号做的好事更多而已。 可在都是倒勾狼的情况下,谁做的好事多并不是完全能确定谁是狼的标准,所以理论上他只能给出见解,完全不敢得出确切结论。 “希望11号玩家末置位归个票,这次确实是最后一投了。我过了。” 11号玩家听完9号的发言面色凝重,她肯定能听出来9号玩家是好人,因为如果9号是狼,她这把是不可能找得到这“最后一狼”的。 11号的心声就是:我的命都是9给的。 【7号玩家请发言。】 江澄夜内心是慌乱的,他刚才摆出的不屑表情一是表演,二也是一种掩饰,掩饰自己的心虚和紧张。 没办法,最后一搏了。 而且他这局确实犯的错误不少。 几天不打,真的退化了啊…… 但不论如何,作为狼队的大哥,整局游戏没有给狼人做一点好事的石像鬼,他依然准备用发言将好人团队击溃。 无路可退,那就向前。 “7号玩家发言。”江澄夜坐直身躯,“我觉得9号玩家不太能当狼。” 他如是说道,“因为我们现在已知12号玩家为狼,场上仅剩一狼,如果9号玩家是小狼,那么他必须要确定11号和12号谁是大哥才能去在末置位强行归票,不然他很可能把大哥归出局; 而如果9号玩家自己是大哥,他肯定知道谁是自己狼队友,在10号已经提出要投11号,且10号是一个分错守墓人的外置位好人时,他也会归票真的守墓人,所以9号不太能是狼。” 他先是保掉了9号,而接着,他要聊自己和1号。 “我昨天是没有听出来1号玩家为狼人的,因为1号玩家在那个位置和我得出的结论差不多,我们两个人至少在发言里面视角是相近的,加上10号玩家的发言确实很匪,所以当我听到2号、10号双死的时候,我以为游戏结束了。但是……” 江澄夜话锋一转,“但是游戏没有结束,那1号只能是狼。然后我聊一下我投12号的心路历程,其实倒不是因为9号,而是我玩狼人杀一直都是看动机投票的。 12号玩家的发言是,她认为打她的1号和7号都是狼,后置位没狼,她的整体发言给我的感觉就是两个字——乱打。我当时的想法就是,她不怕死。” 江澄夜开始用一些巧妙的言语来转移9号和11号的注意力。 “好人在那个轮次是一定怕死的,甚至好人在那个轮次都会怕推错好人。因为假设当时有两个狼在场,12号玩家真是守墓人,推错1和7里面的平民,狼人同样是拍刀的。 所以12号玩家不怕死,她就只能是一个还有后手的狼人。因为她知道自己有队友会帮自己殿后,所以我觉得她大概率是个没验到守墓人、且没有开刀的石像鬼牌。 反观11号,她发了两分钟言,极力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是一匹狼,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一旦出局,好人是必败的。所以11号在发言动机上就只能是守墓人牌。” 一通话说完,江澄夜用自己赤城的目光看向11号。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博得11号的信任,但他想赢。 对于这个游戏,他真的想赢。 这种胜负心促使他状态越拉越高。他那种特质被完全激发,导致在场所有好人都陷入了他这番慷慨激昂的发言之中。 尤其是11号,她好像看到了几分钟之前自己的影子。 “至于1号玩家的爆点,我其实并没有听出来,因为1号玩家在后置位发言的内容跟我和2号玩家其实是相似的。我希望11号玩家可以在末置位找到我是一张好人,然后投掉1号这张最后的狼,我过了。” 【发言时间到。】 卡点刚刚好。 江澄夜说罢叹口气,身躯重新缩回椅子里。 【1号玩家请发言。】 1号玩家笑了一声,里面有一丝旁人察觉不出来的苦涩。 是的,苦涩。 江澄夜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对局里,这些好人有好几个都莫名其妙得悲伤。 有点难打啊…… 1号玩家叹口气,开始发言。 他在江澄夜发言发到一半,就有种自己打不过的预感了。 只不过……作为一张好人牌,他也得尽力以赴才行。 “1号玩家发言。额,9号现在肯定是好人了嘛,是。”他和江澄夜的大段逻辑不一样,他的风格是那种很轻松地在平铺直叙,“但其实说实话,7号玩家的发言是可以找到瑕疵的。” 1号玩家看着江澄夜,两个人都要使出全力,来对抗彼此最强的最后一波发言。 “他说9号玩家不可能是狼的点其实是胡扯。” 状态流vs逻辑流,1号玩家不得已被逼出了大招。 “因为在9号玩家那个位置,其实他是无责归人。哪怕他是个狼,找没找到自己队友另说,他只要归掉一个,留下来的那个是狼,他直赢,是好人,他也是为好人做出最大贡献的那个人。所以7号玩家保9号可以,但他保9号的逻辑不对。” 其实这个话是正解,但所谓的“正解”其实也只是理论上。 因为玩家始终是人不是机器,1号玩家所说的情况确实是对的。 那就是9号在末置位归票,其实是无责归掉11号和12号里面的任意一人。 因为哪怕归到自己狼队友,明天起来他也是场上除了神之外身份最高的那个玩家。 逻辑没毛病,可是这个话不受听。 “然后7号玩家说他投12号是听动机,但我不是,我就是觉得5号玩家自爆的点很奇怪,结合12号玩家的发言,我觉得很可能是因为5号玩家不想让12发言,所以才选择自爆。” 这里就和江澄夜的观点产生了分歧。 因为江澄夜的发言里,说的是12号玩家为石像鬼,而1号玩家则从始至终认为12号是小狼。 1号玩家说着,露出了恍然的神情,“我不知道各位还记不记得3号玩家的发言,他查杀了4号之后,保掉的是2号女巫,警徽流是12号和7号,也就是说,其实他是全对的预言家……” 【发言时间到。】 鉴于1号玩家语速没有江澄夜那么快,所以他在发言内容更少的情况下结束了发言。 但他的最后一句话,确实是让江澄夜开始暗暗发毛。 是的,他一直故意没有提及预言家的警徽流,就是因为他不想让这些在场好人想起预言家的发言。 这个发言极好的预言家,站在上帝视角是全对发言…… 【11号玩家请发言。】 “11号玩家发言。” 11号小姐姐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神色,但江澄夜依然可以在她身上嗅到一丝沉重和怅然。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 “就归1号,我觉得7号玩家表水的感觉,和我刚才很像。” !!! 江澄夜有些震惊地看着11号,他没反应过来,自己准备了这么长的逻辑发言,最后竟然是赢在了状态吗? “我会为我自己的选择买单,当然,这可能是我投的最后一票了,无论如何,7号玩家你都会获得胜利,所以希望你以后再接再厉,发言更上一层楼。” 一个不明所以的祝福。 “我很欣赏那些,认真发言的男人。归1,过。” 她说罢,默默闭上眼,举起了象征投票的拳头。 【所有玩家发言结束,自由投票,慢举无效。】 【7号、10号、11号投票给1号。】 【1号投票给7号。】 【1号玩家出局,游戏结束,狼人阵营屠城获胜。】 (因为场上只剩1狼1神1民,狼入夜刀任意一神或一民都可结束游戏,所以默认狼人获胜。) 听到系统提示音,江澄夜默默看向11号玩家方向,因为她并没有移动自己的身躯,而是抬头望向天空,眼神中充满留恋。 下一秒,异变陡生,11号玩家清美的脸庞突然撕开了无数裂口,从她鼻子下半部分突兀地血肉模糊,整个下巴如同被一根绳子拉扯,一瞬间就被拔了下来。 11号玩家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而她的脖子也慢慢浮现出无数指印掌纹。 红色的印记很快遍布全身。11号玩家仅剩的半张脸浮现出痛苦之色,她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巨力压迫,身躯开始骤然变形。 下一秒,11号玩家化作漫天血雨,整个人炸裂在原地。 江澄夜愣了半晌,他第一次看到在非第一场的对局里,有玩家被系统杀死。 所以原来她脸上的表情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吗? 【本局版型为:石像鬼守墓人。】 【狼人为:4号、5号、12号。】 【石像鬼为:7号。】 【预言家为:3号。】 【女巫为:2号。】 【猎人为:8号。】 【守墓人为:11号。】 【平民为:1号、6号、9号、10号。】 【首夜,狼人击杀8号猎人,2号女巫救起形成平安夜,3号预言家查验4号为狼人身份,7号石像鬼查验6号玩家为平民。】 【第一天警上环节,5号狼人选择自爆。】 【第二夜,狼人击杀3号预言家,2号女巫空过,3号预言家查验12号玩家为狼人,7号石像鬼查验8号玩家为猎人。】 【第二天退水自爆环节,4号狼人自爆,3号玩家单死,警徽流失。】 【第三夜,狼人击杀8号猎人,2号女巫空过,7号石像鬼查验11号玩家为守墓人。】 【第三天,8号猎人单死,开枪带走6号玩家平民,12号狼人被放逐出局。】 【第四夜,石像鬼查验2号玩家为女巫,击杀2号女巫,2号女巫毒杀10号平民,11号守墓人查验12号玩家为狼人。】 【第四天,2号、10号双死,1号平民被抗推出局,游戏结束,狼人阵营获胜。】 【本局游戏vp为:7号石像鬼。】 【svp为:3号预言家。】 一个个玩家化作白光,没人在意这位倒在血泊里已经毫无气息的11号玩家。 在这个世界里,玩家们彼此并没有所谓很大的“殊途同归”之感。大家可以成为朋友,但大多数都是对手,甚至可能成为敌人。 11号玩家用尽全力的表水,并没有收获她需要的获胜,这就是命,或者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在这里不无道理。 运气好的江澄夜在这个世界一局游戏都没输,而且还通过一些操作让自己的小金库愈发膨胀,甚至遇到了一个红颜知己。 可运气不好的人……哪怕通过了第一局的生死关,也最终输光了胜点,倒在了这个象征“游戏”的桌子上。 “你似乎有点伤心。”希兰从旁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不知为何,狼族总有办法锁定处在村外的同族。 江澄夜耸耸肩,不置可否。 他倒是没有必要去为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悲伤,只是他对于这个世界的规则再次产生了好奇心。 这里……真是……太t有趣了啊…… 他在心里狂笑着。 如同一个疯子。 或者说…… 在经历了这些杀戮、潜伏、死亡、血肉模糊后,这个本来只是有点反社会人格的叛逆少年…… 真的疯了! 第32章 世界终将向前(第一卷完) 随着一道白光闪烁,江澄夜回到了601。 寒冷瞬间侵袭全身,虽然他已经成为狼族,体质大幅度上升,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寒冷还是不禁打了个哆嗦。 快入冬了,房屋里的温度降得很快,虽然601是向阳的,可太阳在冬天也无力阻止蔓延的寒冷。 洛馨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她还没有睡醒。 作为一只狼美人,她的体态只会向婀娜、圆润和丰满这种更具魅惑的方向转变。 也就是说,她这种睡醒了吃饭、吃完饭打狼人杀、打完狼人杀继续吃饭、吃完饭睡觉的生活不会让她变丑一丁点。 江澄夜没有吵醒洛馨的欲望,他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走上了街头。 希兰跟他说,要下雪了。 是的,哪怕还没有真正的入冬,这个世界就即将降下第一场雪。 而在11月8日,也就是立冬的第二天,血脉祭典将会开启,远征军同样会入林作战。 希兰说,那一天的村庄将是最鼎盛的状态,因为所有平常不露面的祭司都将现身,并参与到祭典的保护工作中。 至于江澄夜提出的刺杀行动,希兰和狼族长老祭司们都提议了,但并没有得到认同,因为此事确实事关重大。 毕竟如果刺杀失败,很可能导致所有的内鬼全部暴露。 而小女孩本身的能力却只能点出一个内鬼。 狼族真正的想法是,牺牲一个特派员,保全剩余的同族。 对此江澄夜不置可否,因为他和洛馨都是玩家,只要在小女孩降临的时候,他们两人进入游戏,那么小女孩便无法侦测到当时不在村内的两人。 至于其他的同族,江澄夜只能祝它们幸运。 还是那句话,江澄夜无法保全所有人(狼),他对于大多数陌生人(狼)也没有很强烈保护的欲望。 他只想守护眼前人罢了。 包括他现在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在这个世界的未来。 “哟,您来了!” 一个穿着褐色衣服的普通村民迎着江澄夜走进门,他虽然是个村民,但房产却有不少。 而最近,他名下的一处房产又变成了闲置状态。 因为江澄夜把这地方的原主人宰了。 这是一个三室一厅,外带一个一进的院子,里面养了不少奇花异草,各自飘散异香,哪怕在这深秋之中,这些花朵也没有枯萎的迹象。 踏入客厅,光洁的石砖地面纹理独特,似在默默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墙壁上,挂毯以紫、蓝为主色调,绣着奇幻生物与神秘符文,在微光下似有灵动之意。 木质长桌的边缘摆放着透明玻璃瓶,里面装着闪烁莹光的液体,如被困住的星辰,轻轻晃动时,光芒流转。 客厅角落,一座精巧火炉静静伫立。 它的炉身由黑曜石打造,表面雕刻着细腻的月相变化图案,线条流畅而神秘。 炉中跳跃着淡金色火焰,没有炽热高温,却散发柔和暖光,给空间染上梦幻色彩,火焰燃烧时发出轻微“噼啪”声,似在低语古老歌谣。 主卧布置尽显华丽神秘。雕花大床以深色桃木制成,床头雕刻着展翅欲飞的凤凰,凤尾羽毛栩栩如生。 床帏是轻薄的银纱,绣着繁星与流星图案,随风轻舞。床榻之上,叠放着柔软锦被,边缘绣着魔法符文。 床边有个古朴衣柜,柜门镶嵌着彩色宝石,拼成神秘符号,打开时,会有淡淡薰衣草香飘散。 次卧风格清新自然。单人床的床架由白桦木制成,床头挂着一幅描绘森林四季的画卷,似能感受到四季更迭的气息。 床尾放置一张小藤桌,桌上摆着一盆散发微光的奇异植物,叶子如蝴蝶翅膀般轻盈,为房间增添灵动。 书房弥漫着墨香与草药香。书架从地面延伸至天花板,摆满了古老书籍与卷轴,有的封面以龙鳞装订,有的书页散发着奇异光芒。 书桌是整块玉石雕琢而成,上面摆放着羽毛笔、墨水瓶与水晶镇纸。 桌角有个香炉,袅袅青烟升腾,烟雾幻化成各种神秘符号。旁边的小火炉燃烧着银色火焰,为研读魔法典籍提供静谧温暖的氛围。 就是这样一个处在村东中心边缘、被布置成小型女巫城堡的地方,成为了江澄夜蓄谋已久的“猎物”。 他甚至为了这房子杀了两个女巫。 三室一厅,两个卧室一个书房,已经是江澄夜可以找到的最好的住所了。 而鉴于他是个可以来快钱的狼族,所以他根本不打算如同1号所说,攒更多钱再去买房。 他需要一个更安稳的“家”,以及一个可以任意进出的安全场所。 江澄夜本是剩余一部分尾款未交,但他从希兰那里得到了一部分人族的金币,并愉快地凑齐了这笔钱。 “嗨呀,江老弟恭喜恭喜。” 甘道夫不请自来。 他本就住在这房子旁边一条街,在江澄夜刚来看房的树后就和他相遇过,现如今路过这里,看到原房东面含笑容地走出房门,自然猜到了江澄夜已经付清了房款,拿下了这属于自己的房子。 “早安甘道夫。”江澄夜笑着回复道。他刻意表现得有些疲惫,脸庞也在火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苍白。 “江老弟,你这攒钱的速度可真是快啊。”甘道夫倒是气色不错,显然最近的暗杀并没有让这位村中的祭司产生什么忧虑之感。 不过听到这句话,江澄夜还是开启了“警惕模式”。因为现如今,他已经被村里人称为了“血夜屠夫”。 而血夜屠夫的特点就是:不留活口,不留财物,随机作案。 所以他这种短时间内积攒起大量钱财的玩家,很容易被村内的高层盯上。 但之所以没有任何人来找江澄夜麻烦,其实是归功于“隐狼”的能力。 隐匿于人群、隐匿于阴影,这个能力让江澄夜可以完全做到来无影去无踪。 而且虽然原初的祭司们时时刻刻都保持着对江澄夜的关注,但她们只是口头过问,而她们的下属却不能时刻盯着江澄夜的动向。 这就导致至少在明面上,江澄夜有很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但比起我当年,还是差了一点。”谁知,甘道夫下一句话,却让江澄夜提起的心略微放下了些许。 “老夫当年,可是赫赫有名的高配玩家,天天游戏拿完vp,可以开出来几千的金币!” 甘道夫不经意说出的话,却是让江澄夜陡然一惊。 几千金币? 那为啥我每次都是几百几百的拿? 等一下……不对啊…… 江澄夜赫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他陷入了一个思维陷阱里。 他以为狼族宝箱和人族宝箱只是抽到的东西不同,但金币是一样的,可现在看来,金币的数量似乎也不相同。 可为什么会这样? 加大本就稀少的狼族玩家的游戏难度? 江澄夜思绪纷涌。 隐狼的快速思考能力,让他得以一边跟甘道夫聊家常,一边在脑海里推理别的事情。 不到两秒,他就意识到了金币差异的缘由——宝箱价值恒等。 也就是说,狼族宝箱里的物品价值要高于人族宝箱的物品价值,所以才会削减金币数量做到平衡。 这么一想,江澄夜瞬间就理解了。 因为他从顾家姐妹那里得到的猎枪只是个c级货,而大多数狼族宝箱开出来的物品都在b以上。 而这些差别,从来没有开过人族宝箱的江澄夜自然是一无所知。 甘道夫是个好人啊!很像游戏里出新手村之前的指引老头! 江澄夜得出了这个结论。 “怎么说?买这么大一个房子,自己住?”甘道夫调笑道。 江澄夜摆摆手道:“当然不是,这不是过一阵有个比赛嘛,我想队员们住在一起总是好的。不然来回奔波太麻烦了。” 甘道夫点点头,“这确实是不错的,要好好比赛啊!你们要是想回去那个世界,比赛加的那些胜点可是很重要的。” 江澄夜对此表示无所谓,因为他现在胜率是百分之百。 “那个比赛大概在冬至日就会开始讲解规则了,你们准备一下,最好从现在开始就找队员,有四个人就够了。” 甘道夫说着,看了看村中心,“哦,我还有点事,小江同学,老夫先撤了!哈哈哈哈哈哈!” 说罢,这位胡子花白却健步如飞的老头顷刻间消失不见。 江澄夜挑了挑眉毛,他没从这位身上感受到一丝敌意,所以他暂时没有把甘道夫定在猎杀对象里。 “血夜屠夫吗……很有趣的名字呢。”江澄夜喃喃道。 他攥了攥拳,又想起了茉莉死去的模样,以及最后被他抱在怀里,送出城外的场景。 记忆会带来悲伤,悲伤会带来愤怒,而愤怒会坚定信念。 江澄夜知道自己真实的心声,不知为何,他就是想攒满胜点,回到现实,哪怕下一次死亡是自己动手,他也由衷地想回去看看。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 江澄夜想着,拿着钥匙走出房门。 他要回去叫洛馨起床了,嗯,顺路再带些牛肉回去,狼族喜欢吃肉。 ………… 白鸽睁开眼,缓缓叹出一口气,他虽然外形比较胖,但是身躯却很敏捷。 他已经是一只梦魇了。 自从罗杰克叛逃,狼族日记就缺失了一角,还是经过江澄夜引荐,白鸽加入了狼族。 这也是希兰给他奖励了一些金币的原因。 但其实说实话,这笔钱就是希兰找了个由头送给江澄夜的。 毕竟接引这个活,谁干都行,没必要非要江澄夜干。 但希兰知道这只新晋的隐狼最近缺钱,所以才借了个机会给他安排个小任务,然后送了他些钱花。 表达对于晚辈的爱护! 希兰是这么想的。 白鸽坐到椅子上,开始查看起狼族日记。 良久,他缓缓翻开到后半本,用鹅毛笔写到—— 【11月7日,冬天了。或许他们真的产生了一些好玩的变化,而且很多事情都改变了。 很多时候,向每个方向走都是向前,或许就连世界都应该“向前”一下。 现在的玩家们依然被蒙蔽着双眼,狼族玩家的优势正在增加,他们可以通过敏锐的观察力觉察场上的一举一动。 这虽然不是作弊,但和作弊没什么区别。 或许,这一切该改变了……】 ………… 莫轻语、也就是饺子慢慢走出房门,她有些无奈地缩了缩身子。 她本就瘦弱,哪怕是狼族血统也没有完全改善她怕冷的体质。 吐出一口寒气,她缓缓走向东区。 洛馨早在几天前,便已经在腕表上通知了她组队的消息。 所以最近莫轻语也并没有闲着。如果说江澄夜是“血夜屠夫”,那她就是“江洋大盗”。 操控某一空间内时间的能力是个无解的bug,她完全可以固定住某个街边不起眼的路人之后顺手偷走他的腰包。 而在得知江澄夜已经买好了房子之后,本就责任心强、不想亏欠同伴的莫轻语就立马带着全部家当离开了原住所。 狼人在一起确实目标会很大,但是自保能力也会更强。 按照江澄夜所说就是:狼人死也要死在一起。 而两个女生毫无疑问不会有什么反驳的。 洛馨本就想跟着江澄夜,而这种自己每天像个大爷一般的日子过得也属实舒爽。 至于死亡? 嗐,反正我只是个高贵的狼美人,天塌下来有别的狼扛着呢~ 洛馨毫不在意。 有狼人杀玩,有肉吃,有男朋友陪睡,这样的生活可真是太棒啦! 而莫轻语自然不会拒绝有照应的生活,狼族的血脉让她越来越想和自己的狼族同胞生活在一起。 来自血脉的同化速度往往是恐怖的。 至于白鸽,他打算在江澄夜想要购置的房产旁边买一栋小一点的房子自己住。 美其名曰:四匹狼过于拥挤,你们三个人玩燃冬正合适。 江澄夜对此竖以中指,并表示你个看起来很憨厚老实的死胖子竟然切开来也是个腹黑怪。 走着走着,不停刷新腕表信息的莫轻语突然看到【比赛】里弹出一条消息。 【条款一:所有参赛选手需要组成3-5人小队,并确定参赛队名和玩家昵称。队名和玩家昵称世界公开。】 莫轻语愣了一下,刚想继续走,便惊讶地叫了出来。 ………… “奈奈,不要这么着急操练新兵,时间还长。”林舒笑着走到正持着马鞭,高声呵斥的女骑士身边。 这位美女骑士在这样寒冷的深秋里依然只是穿了一件训练紧身衣,她的额头渗出的丝丝汗水,衬着细密温和的体香,让林舒一阵阵头晕目眩。 而那火辣的身材和挺拔俊俏的身姿,更是如同烙铁一样刻印在林舒心里。 两人都是玩家转化成的原住民,和很多还在积攒积分、挣扎在生死线、想要回家的玩家不同,他们都属于死了之后不太可能回去的类型。 他们一个死于癌症,而另一个即将死于癌症,所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对于过去的自己来说,这里反而是一个新生。 毕竟治疗所产生的巨额花销是一笔天文数字,有的时候,死亡就是一种解脱,对自己、也是对家人。 “那可不行林舒,你不能因为成为了预备骑士长就懈怠!血夜屠夫还没有抓到,街上的治安还没有恢复,就连上次狼族救援同伴的行动里,点燃新兵训练场的家伙也没有抓到!林舒!我马上就要去森林远征了!你不能让我在这个时候停止对他们的……” 一个拥抱打断了奈奈的言语。 林舒感受着胸前的柔软,抱得更用力了一点。 “奈奈,我会陪你去的。不要担心这里,骑士长会安排好一切。只是……请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当然,我也会保护好你。然后……” 林舒松开双臂,双手扶着奈奈的双臂,对她说道:“一定要活着回来。” 奈奈的脸泛起一丝红润。 然后这位美女骑士重重地点了点头。 ………… “甘道夫,做好准备。” 德兰踮着脚尖,练习着一种玩家带来这个世界、名为“芭蕾”的舞蹈。 她觉得这些玩家虽然不如原住民们那么真诚,但很多确实很多才多艺,惹人喜爱。 更令这位原初的纯白之女欣喜的是,大部分玩家对于村子来说是很低廉的劳动力。 他们没有土地和房屋,但是每个人都能拿出不少的金币;他们明明可以过得不错,但为了内在的“购买欲”,却依然在用更低的价格去工作来赚取报酬。 作为一个以农业为基础的村庄,玩家可以说是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整个村子的商业格局。 “好的。”甘道夫点点头。 他被选中作为远征队的随行祭司了。 这也是他刚才匆匆离开江澄夜门前的原因。 作为人族的祭司,他们有很多独有的特殊能力。 比如某些需要特定的消耗道具才可以实现的短距离传送,他们只需要挥动一下水晶球,消耗一些储存在里面的魔力就好。 以及看一眼村子中心,并瞅一眼水晶球就可以知道自己有没有被传召。 “那个……江澄夜,监视得怎么样?”德兰继续转动裙摆。 甘道夫低下头,“基本排除是血夜屠夫的可能性。我的人一直在盯着他,发现他除了日常的买饭,并没有去过多余的地方,一直窝在寝室里打游戏攒钱买房。” 德兰点点头,“那就撤销监视。”说罢,她继续扭了扭身子,并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甘道夫,我好看吗?” 甘道夫老脸一红,继续只是点头。 “嗯,很好,‘舞会’要提上日程了,还有那个什么……‘赌场’!是的,我也要去学打麻将!甘道夫,你会打麻将吗?” ………… 黄宣开始收拾行囊。 要给年轻人让路的前提,是老年人得有避开的意识,甚至还要有趟火线的觉悟。 黄宣——落魄的守村人。 血脉为:狼鸦之爪。 掌控10号狼族日记。 他是这个村里最没存在感的原住民之一。 当然,他以前也是玩家。 在救出茉莉尸体的战斗中,正是他在全程直播战况,并且还在关键时候,操控自己的乌鸦禁言了预备骑士长林舒。 是的,作为一个退役的守村人,他注射了人族血脉【乌鸦】。 这让他拥有通灵乌鸦的能力,而他的本命乌鸦,甚至也拥有【禁言长老】之力。 但在这次的“血脉祭典”中,黄宣将成为被牺牲的狼族“弃子”。 他必须赶在小女孩降临前,将自己转移到一个距离村门最近的地方。 黄宣的选择是东门。 因为到时候远征队将从这里出发,而他可以趁机逃离。 当然,所谓的趁机,其实机会渺茫。 用一只狼鸦之爪换取一群新的、狼族同胞们的生命,似乎买卖不是那么亏。 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降落在黄宣肩膀上,一狼一鸦迈步在朝阳下。 良久,黄宣哈哈大笑起来。 街上的行人不时朝他投来疑惑的目光。 他从未如此痛快过,他甚至在思考,如果在人群里变成狼人然后仰天怒吼,该是多么气派和威武的事情。 可惜,可惜…… 笑了一会,黄宣止住声音,看着天上的太阳,他缓缓比了个中指。 嗯,哥们手指真长。 这次倒是没有狼给我送行了。 唉,那个小丫头真是命苦,死得比我还早。 没事的,没事的,叔叔来陪你。 他止住脚步,在街上闭目,然后翩然起舞,身体跟随着婉转的舞步流动,走向了一个未知的方向。 算了,哥们给你们看场烟花好了。 送给各位人族来自狼鸦之爪的问候。 黄宣在阳光下露出笑颜,他相信自己的那些小同胞们一定会比自己做得更好。 就像世界终将向前…… 楔子 人生来就是傻的,只有那些天生的聪明人才是最可怜的。 ——题记。 ………… 冬天是肃杀的季节。 大多数人对于冬天的向往大多来源于“雪”这纯净、洁白之物上。 下雪了。 冬天的第一场雪,来得很早。 起初是小雪,一小团白色的、如同绒毛的小雪团缓缓飘落,随着微微拂动的风,慢慢降落在行人的额头和屋脊的房檐上。 很快,风开始慢慢加速,雪也跟着沸腾,遮天蔽日的阴云下,大雪如鹅毛纷飞而至。 雪花纷纷扬扬地从灰暗的天空飘落,宛如天女洒下的无数玉片,整个世界很快被白色覆盖。山川、田野、村庄,全都笼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仿佛进入了一个银白的童话世界。 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只能看见一片纯净的银色,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用银子精心装饰而成。 有些路边的树木落光了叶子,却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宛如玉树一般。 而那些四季常青的松树和柏树,则堆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儿,微风拂过,雪球儿簌簌落下,宛如天女散花。 树林里,每棵树都被雪包裹着,树枝被雪压得弯弯的,仿佛不堪重负。寒风吹过,树枝轻轻晃动,抖落的雪末如烟雾般飘散,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五彩光芒。 房顶上迅速积满了厚厚的雪,像是给房子戴上了一顶顶白色的帽子。偶尔有雪花从屋檐滑落,形成晶莹剔透的冰柱,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黄宣在雪里慢慢走着,他手中还拿着支笔,在臂弯里的日记本上写到—— 【11月8日,雪。 到我离开的时候了。 以前的冬季,总会是狼族活动的时候。 我们狩猎人类、我们积攒食物、我们获得更多的行动权。 可现在,人族的发展已经到全员皆兵的地步。 我们失去了狼族原本的优势。 我一直有个疑惑,狼族和人族为什么不能求和。 或许我一辈子也不知道原因了。 但总之,我需要搏一搏。 搏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搏一个回归族群的机会。 希望上天赐予我一些好运。 嗯,赞美月亮。】 黄宣看向远方。 “罗杰克,你该死啊……”他随口喃喃道,“救你的时候来了不少同族呢,那救我会来多少呢?” 抖了抖帽子上的雪,落魄的守村人继续低头前行。 雪簌簌地落下,可黄宣却能在降雪的声音外听到些别的动静。 那些隐藏在阴影里的猎魔人和潜行者再次出动了。 血夜屠夫又开始自己的“猎杀秀”了吗? 黄宣笑了笑,看着眼前熟悉的街道,竟萌生了一丝不舍的感情。 他皱了皱眉,发现好像冥冥中,这个世界的某些事物发生了些许变化。 黄宣不知道,除了上帝,没人知道。 ………… 村中心,数位原初围成一个圈,中间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目光呆滞的矮小男人。 他天生畸形,身材矮小且扭曲,双腿一长一短,导致走路时像只怪异的螃蟹,向一侧艰难地横着挪动。 脊梁如被岁月压弯的枯树,严重佝偻,脑袋不自觉地向前探出,仿佛在探寻着什么无形的东西。 他的脑袋大得与身体不成比例,像一颗摇摇欲坠的巨型冬瓜,皮肤粗糙干裂,布满了蚯蚓般的青筋。 眼睛一大一小,大的那只向外凸出,犹如要挣脱眼眶的束缚,小的那只则眯成一条细缝,透着浑浊的光。 他的耳朵同样一大一小,形状也不规则,大的那只如蒲扇般耷拉着,小的则蜷缩在鬓角,像是被什么可怕的力量挤压过。 他的嘴巴总是半张着,露出几颗残缺不全、歪歪扭扭的牙齿,有的泛黄,有的发黑,像是被虫蛀过的老木桩。舌头时不时地伸出来,舔着干裂的嘴唇,发出令人不适的“啧啧”声。 耷拉在身侧的双臂同样畸形,一只手臂细长,几乎垂到膝盖,手指瘦骨嶙峋,指甲又长又弯,宛如鹰爪;另一只手臂却短小粗壮,像是发育不良,手掌肥厚,指节粗大,看起来笨拙无比。 松垮的衣服挂在他身上,像是随意拼凑的布料。一头杂乱如鸟窝的头发,几缕发丝倔强地竖着,仿佛在抗拒着任何梳理的企图。 脸上,一双眼睛虽大却透着迷离,眼神游移不定,时而呆滞地望向远处,时而又好奇地盯着身边细小事物,像孩童般充满懵懂。塌塌的鼻子下,嘴唇总是微微张开,涎水偶尔顺着嘴角滑落,他也浑然不觉。 祭司们都在微笑着看着他,可他却时而抠着手指,时而扯着衣角,要么歪着头,似懂非懂地傻笑着,要么突然自顾自地哼起不成调的小曲,似乎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目光。 原初的白痴、愚者、最强祭司——莫林。 这一次,他将用自己的血开启血脉祭典。 “赞美愚者。” “赞美太阳。” 德兰踮起脚尖,拾起裙子,弓下身向坐在中心的莫林致意。 莫林摇头晃脑地哼着不成曲的小调,脸上依然挂着那副无所谓的、憨傻的微笑。 第1章 黄宣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江澄夜看着家里的两个不同风格的美女,开始思忖这个问题。 “别摆出这副白痴的姿势了,丑死了。”洛馨戳了一下江澄夜的脸。 江澄夜叹口气,他想起上次和希兰谈话时,对方告诉自己的言论——世界正在进化。 很多奇怪的东西诞生了。 也许过不了多久,狼族和人族都会产生新的祭司也说不定。 搬了一天家,江澄夜、洛馨和莫轻语三狼都没有再次匹配一局游戏。 而立冬日之后,11月8日,借着血脉祭典,江澄夜正好打算试探一下昨天那条令人震惊的消息。 于是乎,三狼同一时刻点击了匹配,然后纷纷看到了一条令他们不寒而栗的系统提示。 【请输入昵称进行匹配。】 这条消息弹出的一刹那,江澄夜就明白什么叫“世界在进化”了。 用更简单易懂的话说就是:游戏系统更新了。 毕竟他们三狼的游戏进程完全不一样,其中洛馨的分数最高,玩游戏的局数也最多,而江澄夜本人目前只有145胜点。 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游戏进程,却看到了相同的系统提示,除了世界“更新”了这一种解释,没什么别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游戏很可能连面容隐藏机制也被取消了。 因为这次所谓的系统更新,其实是在削减玩家的隐私和安全性。 以往的玩家们在对局里相互不见面,可从此之后,每个人脑袋上可能都将顶着个昵称! 当游戏中的对手在现实中遇到,或者现实中的对手在游戏中遇到之后,估计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所以……以前之所以相互之间无法看到彼此,难道是为了保证游戏的公平性吗? 场外一旦相遇并且结仇,很多人就不会再尊重底牌了。 毕竟输一场的分数和胜一场的一样,大多数玩家在拥有100分基础分数之后,其实是很难在几局之内被清空胜点的。 所以在这个基础上,一旦放开隐私,“搞子”就会变多,这些家伙可能自己也想赢,但一定会优先恶心某些人输。 江澄夜不明白这个机制进化的意义到底在哪。 促进玩家之间的争斗? 还是说…… 江澄夜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削减玩家数量。 这有两个方法,第一是让更多的玩家快速输分,比如就像游戏胜利增加的胜点比失败降低的胜点少; 而其二,则是用某些方案让玩家更多地成为原住民。 而这些策略所导致的最终结果都是——胜点回收! 难道胜点也是一种资源吗?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 他同时还在思考的还有另一件事…… 那就是给自己起个什么样子的名字。 “怎么了?”洛馨走到了他面前。 她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名字,就叫【洛馨】。 而莫轻语也把“饺子”填了进去。 她们虽然有了昵称,可是在现实里依然没有别的什么差别。 就差江澄夜了。 可叫什么比较好呢? 江澄夜没想太久,很快确定了自己的昵称。 【血夜】。 既然都叫他血夜屠夫,那他就把这个名字贯彻到游戏里好了。 根据“灯下黑”的理论,反而真话会没人信。 这招,名叫“bff”。 【是\/否确定你的昵称?】 江澄夜点下了“是”。 【是\/否开始匹配?】 江澄夜看了看面前的洛馨和莫轻语,“咱们要等祭典开始再匹配吗?” 洛馨摇摇头,“我们最好分开,不然我可能会手下留情哦~” 说罢,她也没给江澄夜继续调情的机会,直接开始了匹配,并瞬间化作一道白光消失。 江澄夜笑了笑。他知道洛馨说的确实是实话。 两个人同场玩狼人杀的时候,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 比如江澄夜摸了狼,而洛馨是好人,他会故意站边狼或者悍跳打洛馨是狼。 这样就能保证洛馨可以站对边。 而洛馨也会同样在自己玩好人的时候,给江澄夜最大的操作空间。 他们甚至有的时候会故意帮对面的阵营玩。 说起来也巧,他们可能天生八字不合,两个人同阵营的概率极低,大多数时候只要同场,他们就是人狼殊途。 当然,互相帮助对面阵营进行游戏是不尊重底牌的行为,还是不要进行更好。 莫轻语也点点头,小萝莉紧随其后进行了传送。 她肯定看得出来自己的两个同族是一对情侣的关系,而虽然不解为什么这个6号对于茉莉的死如此在意,却又迅速和这位新任狼美人走到一起,但这不关她的事。 但事实上,狼族本身是一夫一妻制,像江澄夜这种,刚来没有半个月已经两个情人的属实是少数。 只不过玩家本身作为已死之人,对于感情方面并不是太在意,他们现在既然被称作“玩家”,那自然是什么都玩。 当然,他们不会像江澄夜这般疯狂,敢去招惹原住民。 不过事实上,江澄夜做的这些暗杀别说伤筋动骨,可能连人族的血都没怎么吸掉。 几个女巫的死亡,对于底牌依然众多的人族来讲都是小事。 只不过他们的底牌大多数都是用来对外,如果想要拔除内鬼,还是需要更多的“其他手段”。 看着墙上的时针走到11:50,等待了5分钟的江澄夜也准备开始匹配。 血脉祭典在中午12点准时开始,所以他们这些玩家必须远离村庄。 至于远征队,他们早已在清晨便已经悄然立村,开始在离东门最近的森林里砍伐木材。 唉,各位,多保重。 在心里祝福一句,江澄夜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房间内。 ………… “咚咚咚……” 村中心祭坛,鼓声漫漫。 雪后的村子宛如一幅静谧的水墨画,屋顶还覆着厚厚的积雪,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像是给这银白世界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远处的山峦也被白雪覆盖,与村子融为一体,宁静而美好 屋檐下挂着晶莹剔透的冰凌,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在村中心,矗立着一座由古朴的黑色巨石堆砌而成的巨大祭坛,每一块石头都刻满了繁复的神秘符文,在岁月的侵蚀下,部分符文已模糊不清。 祭坛呈圆形,边缘镶嵌着散发着幽光的紫水晶,在黑暗中闪烁着神秘的光。 愚者莫林坐在祭坛中央,突然,他睁大自己的双眼。 在他身侧,无数祭司和原初释放出自己的本源之力。 莫林的身形开始发生剧烈变化—— 他身上突兀地披上了一袭斑驳陆离的长袍,其上绘满奇异符号,似是来自远古的神秘咒文。 头顶也出现了一顶破旧兜帽,半遮其面容,兜帽下只露出一双透着狡黠与迷茫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微的光,让人捉摸不透。 他的头发蓬乱,几缕发丝垂落在脸上,更衬得那双眼空洞又神秘。脖颈上挂着一串由形状怪异的骨头制成的项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声响。 脸上涂抹上了五颜六色的油彩,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其手中多了一根歪扭的权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散发着诡异光芒的宝石。 觉醒之力,蔓延全村。 德兰走上前,弯腰向莫林致意,然后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银制小刀,握住莫林的手掌将其划开一个口子。 深红泛白的血液滴入祭坛中心的凹槽内,紧接着,一股圣洁的白光从祭坛中心冲天而起,直把天空的云都戳了个窟窿出来。 黄宣站在街角的小酒馆门边,捧着他那本狼族日记。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极远处升起的光柱。 【0号:村子要继续扩建了,他们很可能要入侵东边的森林,你从东门出来会遇到远征队,我们很难接应你。】 黄宣看到了希兰的言论。 他看着写在本上,可能是自己遗言的句子,突然有种释然的情绪。 或许,来多少同族都救不走自己。 他如是想到。 “哈哈哈哈哈!” 黄宣再次大笑。 死则死矣! 【10号(黄宣):我不需要接应。】 他回复道。 【0号:为什么?】 黄宣想了想,在纸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我已活得够久了。】 写完最后一行字,他把日记的最后一页翻开。 那里记载着一个永不失效的高级传送魔法咒语。 狼族日记的主人一旦死亡,狼族日记将飞回0号拥有者的手里。 除此之外,狼族日记的主人可以用自己的血提前开启这个魔法咒语。 此刻,黄宣就是用了这个魔法。 黄宣本是一个不错的狼人杀职业选手,只是在一个比拼颜值、整活的现实里,技术并没有那么重要。 他做过主播,当过职业选手,曾经花了身上最后的钱去做妆造,然后在直播后每天只能吃一两桶泡面维生。 这样的苦日子他过了一年,然后他被查出了癌症。 不是不治之症,但对于穷人来说,这种病等于去死。 没有什么不是钱做不到的,除了永生。 他选择了自我了结。 这对于自己的家人和自己都是最好的结局。 解脱,真正的解脱。 然后他来到了这里。 一个如果想活就死不了的地方。 和江澄夜一样,他同样是第一局快速拿下胜利,并被狼族选择,“迫使”其背叛了自己原本的种族。 他成为了一名“特派员”。 所谓特派员,在他看来其实就是“内奸”。 可是被更改血脉后,黄宣的意识也会受其影响。 慢慢的,他成为了最资深的特派员之一,被注射了“狼鸦之爪”的高级血脉,甚至帮助狼族破坏过村中心的祭坛等重要建筑。 他认识村里的每个内奸,但也和这里的很多人族关系匪浅。 他是黄宣,落魄的守村人,一个游荡在街头的无聊商贩,一个伪装成人族的狼人屠杀者,一个过去的玩家…… 但成为原住民后,除了帮狼族做事,他不再有任何别的事可以做了。 这里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游戏机,无聊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敢交太多的朋友。 而狼族的围追堵截导致村里的宵禁日日提前,他甚至都找不到牌局可以进行消遣。 没有多余的金钱来源,导致他必须去工作赚钱,而特派员的身份又让他不得不和真正的人族保持距离。 甚至……他都玩不到一场狼人杀。 就像黄宣的遗言那样:我已经活得太久。 而他其实还有半句没有说完——我已经足够传奇! 11月8日,村中心祭坛。 小女孩降临! 这位穿着红裙子,戴着红兜帽的小家伙刚一落地,便对着东边的一指,接着……神迹降临! 那是很多玩家第一次见到狼鸦之爪的真身,但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黄宣看着被迫现身的自己,嘴角咧出一个邪恶恐怖的微笑。 它肩膀的乌鸦腾空而起,发出“呱呱呱”的叫声。 血夜屠夫? 呵呵,小孩子过家家而已。 你再牛逼,你敢在村子里发出狼嚎吗? “嗷呜——” 黄宣仰头嘶吼,接着,他大踏步迈出,方向直指中心祭坛。 他现在突然觉得6号说的很对——为什么不杀了那个小女孩呢? 第2章 来!冲锋! 种族的战争没有终点,除非一方死绝。 黄宣走了五百米。 这五百米,已经成为了他的极限。 普通的狼鸦之爪,一天内只能使用一次鸦刀,可他在短时间内连开三次。 一个通灵祭司替德兰挡住了致命一击;一名预备骑士长倒在了冲锋的路上;潜行者团的副团长在标记黄宣之后被其斩落马下。 冲锋! 继续冲锋! 黄宣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信念?狼族的荣光? 或许都不是。 是为了同伴。 但既不是那些原住民的狼族,也不是那大众的玩家。 他真正的同伴,仅仅是这些特派员而已。 因为大家都是狼族的玩家啊。 他们是外来者里的外来者,异类中的异类,所以这次的牺牲,将换来自己真正同族的存活,那将是真正的无上荣光。 黄宣终究停住了他冲锋的步伐。 帕特里克亨特,原初的猎人;珀西斯玛特,原初的骑士。 两名原初同时出手。 他们并没有使用自己的技能,仅仅只是一次反向的冲锋,便将黄宣这名已经变化成真身的狼鸦之爪打翻在地。 帕特里克反握猎枪,他已经很久没有用子弹击杀过狼族了,因为仅仅是用枪柄,他也可以轻松干掉普通的狼人。 骑士长珀西更是连剑都没有拔出,他只用一拳,就将黄宣打倒在地。 休伯特威廉站在两人身后,手持一块半人高的金色盾牌。 “你们俩是打算审问这个快死的狼鸦还是打算让我用盾敲死它?”原初的守卫挑了挑眉毛。 梅琳娜——原初的女巫,站在他身侧,双手勾着休伯特的臂弯。 “呵……”谁知,躺在地上,完全无力爬起的黄宣突然咧嘴一笑,“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一刹那,四名原初同时瞳孔微缩,站在黄宣身侧的两人几乎用上了自己最快的反应想要跳开黄宣身边。 而休伯特直接用力甩开梅琳娜,将她往身后方扔去,自己则在毫秒间举起盾牌向前冲锋! “轰!” 凝结了全部的血脉之力,以及必死无疑的胆魄,这位身躯高大的狼鸦之爪…… 自爆了! 【时间:狼历2024年11月8日。】 【地点:村东恩威小酒馆附近。】 【事件简述:血脉祭典开启,小女孩降临,狼族特派员“狼鸦之爪”黄宣被其“指认”为狼族,并被其逼出真身。 黄宣选择拒绝撤离,并通过血祭的形式启动狼族日记的传送法术,归还狼族日记。 之后,黄宣向村中心冲锋,击杀三名人族高阶长老,并在生命的最后引爆血脉之力进行了自爆。 在场四名原初,除原初的守卫——休伯特威廉外全部负伤。其中原初的骑士珀西斯玛特和原初的猎人帕特里克亨特因未逃离爆炸中心身负重伤;原初的女巫梅琳娜伊芙受到轻伤。 此次事件,我族的10号特派员就此陨落,而狼鸦之爪的血脉再次残缺一角。但我族其他特派员在黄宣的慷慨就义下,得以更好地生存在村内和人族进行斗争。】 …………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这次系统的提示音竟然换成了一个略显高兴的女声。 拟人化的系统? 江澄夜皱起眉毛。 【本次版型为:凛冬将至。】 ? ??? 不止江澄夜,在场所有人都满头问号。 这些人虽然还是没有所谓的顶着满头的昵称,可在江澄夜面前的显示屏上,却多了一个12人的模拟圆桌,每个人的昵称就放置在相对应的座位号上。 而江澄夜这次坐在了3号位上。 当然,这些改变并不重要,他现在在意的是……这个版型到底是什么意思? 【版型:凛冬将至】 【特殊规则:游戏内白天视为夏日,黑夜视为冬日。】 【配置:4平民;预言家,女巫,守卫,火法师;2小狼,狼王,冰原狼。】 【冰原狼:冰原狼存活时冬日视为凛冬,冰原狼拥有两条生命。】 【凛冬特殊规则:若夏日中的村民没有投票给狼人,则下一个凛冬时,未投票给狼人的村民将随机出局一人,守卫可以盾住将要出局的村民。】 【火法师:当火法师存在时,可以制造盛夏,冰原狼在盛夏中自动削减一条生命。火法师每局最多制造一次盛夏,在开启盛夏后,下一个夏日视为盛夏。 火法师从第一夜开始可以在凛冬中随机标记一个玩家,使其永久不受凛冬影响,当火法师阵亡时,可以随机选择自己标记的一名玩家跟随出局。】 【盛夏特殊规则:盛夏之后的冬日不可为凛冬。】 【补充:版型采取屠边规则,狼人击杀掉所有神职或所有平民获得胜利;神民推掉所有狼人获得胜利。冰原狼和三个狼人见面。狼队知晓当前冬日是否为凛冬。】 嚯…… 江澄夜细细地琢磨了一下这个规则,他发现这个板子对好人的配置其实要求很高。 但好人的强度其实属实不低,因为如果所有平民都投了狼,那冰原狼的技能就废了。 被动技能虽然稳定,但上限不高啊…… 反观火法师,这玩意和女巫打好配合,可以两天搞定狼队。 嗯…… 所以在这个令人愉快的板子里,我拿到了这种东西吗? 江澄夜看着自己的屏幕陷入了沉思,理论上这个板子最难玩的东西被他拿到手了。 【火法师】。 这一次,系统并没有很快地开启游戏。 人性化的系统似乎在给玩家们准备时间,让他们消化一下这个新板子。 与此同时,每个正在匹配的对局都看到了相同的版型配置,似乎作为系统更新后推出的新版型,这个世界很想让大家都去尝试一下。 而这时,玩家腕表突然再次传来消息。 【条款二:本次比赛和日常积分局联动,比赛中胜利场次同样会增加胜点,败北场次根据贡献度将调整胜点减少量。】 在令人震惊的条款一发布之后,另一条“不平等条约”被发布了。 这条条款简单来说,就是一句话:赢的胜点没输的多。 真的在回收胜点吗? 江澄夜关上腕表,然后继续品读这个规则。 比赛还要几周呢,不着急研究,先把眼前的新板子吃透一点。 但经过江澄夜短暂的理解,他觉得这板子好人十分得强。 首先火法师的技能机制是完克冰原狼的。 这只狼虽然看着很强,但实际上就是个一命狼。 因为火法师是一定会选择在首夜或者次夜选择开启“盛夏”技能,而鉴于盛夏之后不能为凛冬,所以凛冬一定会在中间被断掉一天。 有点意思啊这板子。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 理论上他这个角色玩好了,既能防守,又可以当一个“摄梦人”去打进攻。 【请玩家准备。】 还是那个女声,而且声音同样带着一丝喜悦。 【天黑请闭眼。】 黑罩子落下,江澄夜再次失去光明。 【火法师请睁眼。】 【是\/否选择开启盛夏。】 “否。”江澄夜摆摆手。 他决定先稳一手看看情况,毕竟盛夏等于一个大招,所以这玩意还是留手里看一看比较好。 而根据火法师的技能规则,他死了的时候可以连走一个人。所以理论上第一天是没必要去找好人连的。 因为首先火法师的能力只对平民有用,可哪怕找到定点平民,火法师也不能预测其是否能投对票。 换言之,如果那个平民是个高配,他在白天投对了票,那这个标记技能等同于浪费了。 所以第一天最好找个狼去标记。 【请选择要标记的玩家号码。】 江澄夜抬手就是一个“2”。 他觉得自己两边的人都有身份,可是2号更像狼一点。 【火法师确认请闭眼。】 【守卫……】 【狼人……】 【女巫……】 【预言家……】 【天亮了。开始上警环节。】 【警上玩家有1号、2号、6号、7号、8号、9号、10号、11号、12号。】 没错,江澄夜又跑到了警下,他这次下警就一个目的——藏身份。 【由1号玩家开始发言,2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1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验的12号玩家是金水。警徽流5号、6号顺验。” 1号是一个很稳重的眼镜男,当然这个稳重大概是源于他的身形和体重。 但他的昵称……却瞬间暴露了他的心理年龄。 【无限冲锋】。 “验12好没什么心路历程,就是两边随便摸的,因为我珉2号比较像狼,我怕验出来这个2号跟我对跳,我就外置位验了一个。 这个2号你从警上开始给我表水,你要是不站边我,我就打你定狼。后置位还要警下我没留到警徽流的就听发言和看票。 没别的了。预言家,验的12号金水,5号、6号顺验,过。” 中规中矩,但其实跳得颇像。 江澄夜给出了如此评判。 因为没有悍跳狼会起来直接打外置位一张牌这么死,而如果他不是预言家,珉出了2号玩家即将起跳,他大可以给2号砸个查杀过去,没必要给12号发个金水。 所以很像预言家。 【2号玩家请发言。】 2号玩家是个一脸喜相的平头眼镜男,好像天生带着点幽默感。 “2号玩家发言。” 嗯,还有点东北口音。 “那你这么打我,我肯定站边后置位了啊。” 这位的昵称是【跑路侠】,可谓把幽默贯彻一生。 “我觉得1好其实有面,他给12号发个金水,警上末置位,但是你这么打我肯定不行啊。你打我我肯定还手啊。”他调笑着。 “给后置位冲锋!过。” 第3章 凛冬将至(一) 【6号玩家请发言。】 “6号玩家发言,我是预言家,8号玩家查杀。” 第二个起跳的来了。 他的昵称是【诚实小子】。 说起来也怪,这三个人都戴着黑框眼镜,只是头发长度不同和身材有些差别。 1号玩家是偏长一点的盖头,身材比较高大;2号是长一点的寸头,瘦削;6号则是偏光头,长得憨憨的,很像一个小和尚。 “我验8号就是在场上挑了个女孩子验,然后一手狼毛。” 江澄夜坐在警下,一直盯着被发到查杀的8号玩家。 说来也巧,这位8号玩家正是之前跟他打过两局游戏的那个说话断断续续的女生,她今天换了身白色的羊毛衫,还围了个围巾,已经在为了冬天的御寒准备充足。 她的昵称是【塔塔】。 接到查杀的8号玩家先是一愣,然后莫名笑了一下,很是惊喜。 江澄夜一看便知,这位是个平民,在庆幸自己一定可以投对票。 “警徽流留个3号,然后再留个12号,先要一下警下的票,然后12号是1号的金水,我得留一下。 2号玩家既然站边我,我就不留他进警徽流了。后置位的其他玩家我就都听发言,我过了。” 发言也很简短。 江澄夜直接开摆,闭目养神。 他觉得自己一轮找一个狼就好了,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不着急。 毕竟这种有新机制的板子江澄夜也很少见,多玩会总是好的。 【7号玩家请发言。】 “7号玩家发言哦。”7号玩家啃着手指甲说。 他也是个眼镜男,身材和2号差不多,偏瘦,只是头发较长,虽然前额发际线有点靠后就是了。 “我这个位置,没听8号玩家发言,不太好站边,但是根据听感的话,其实6号玩家像一点。我觉得6号敢发查杀,力度蛮大的。 而且1号上来就打2号,我没觉得2号的发言很像狼。但是1号也是有预面的……” 车轱辘话来回说啊,又不知道谁是边,嗯,有点像狼呢。 “我再听听8发言,这板子应该没有狼踩狼,因为狼踩狼,上轮次的一定是狼,所以平民一定能投对票对。别的没啥了,听8发言,我过了。” 嗯……确实不太能是狼踩狼。 江澄夜思忖道。 所以有这个思考量的7号玩家好像很难做狼? 【8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哦。”8号这次的语速倒是流畅很多,毕竟她不管是狼还是好人现在都没有视角难度。 “我现在接查杀了,肯定只能站边1号。” 是啊,不然你站边谁呢? 江澄夜都笑了。 “然后我觉得6号是狼,2号还行,7号……没太听出来。” 嗯?这倒是有意思。 我站错边了? 1号打2号是狼,你作为1号的反金说2号好人…… 哦,那你确实不能当狼。 江澄夜仔细想了一下。 毕竟狼人作为团结的种族,是不可能在发言上内讧的。 对某个人身份有分歧的只能是两个好人,而不能是两个狼。 如果这个8号是狼,只需要把这个2号也像1号玩家那样将其打入狼坑就好了。 所以当她说出2号还行的时候,她就很难当狼了。 “然后我觉得6号玩家是狼枪,往外置位丢杀搏力度,但我真不是狼哦,今天听1号玩家归票。我过了。” 嗯,好人不跳身份,还保了预言家打的狼。 很好很好…… 感觉要炸。 【9号玩家请发言。】 “9号玩家发言。” 眼镜男开大会了这是。 这个9号同样是个眼镜男,只是相比前面几个矮一点,没什么别的区别。 “8好玩家的发言……”他无奈地笑了两声,“不太能是好人。你是6号玩家的查杀,1号玩家是你的预言家,他警上唯一攻击过的牌就是2号,然后你说2号玩家还行。然后你也不交身份。” 他又无奈地抬了抬眼镜,似乎想说:你要是好人我们这把赢不了。 “我警上可能站边6号,然后我觉得7号还可以,因为他盘出来这个板子不能狼踩狼嘛。然后我觉得这个8号的发言是狼,6号玩家就很有预面。我过了,再听听,我警上站边6号,我过了。” 中规中矩,但和我站边不一样呢,先填入我可爱的小狼坑里。 江澄夜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写写画画。 【10号玩家请发言。】 “10号玩家发言。”又是一个眼镜男,他的昵称很有意思,叫【狙击脚】。 “我觉得这板子其实可以不在预言家里面投,我是个平民,我先拍了,然后我觉得1号比较像预言家。” 嗯,至少站对边了。 “但我不想投6,因为我是平民,我可以投外置位,如果明天我活着,那个人就是狼,如果我死了,那个人就是好人。对,没错。” 狙击脚看着桌上人的反应。 有些人在沉思,有些人已经在点头了。 江澄夜下意识也觉得他说的没错,但细想之后发现,这发言纯属扯淡。 换句话说,这是他自己知道自己是火法师并且第一天没开盛夏。 那万一今天就是盛夏,第二天夜晚不是凛冬,他投谁自己都不会死。 而哪怕第二天夜里是凛冬,他投对了狼,狼人也可以选择砍死他。 所以这不是废操作吗? 这发言……真是好人? 江澄夜开始摸下巴。 他的思绪不断游荡在现实和游戏之间,因为他还在担心现实里的同伴,所以对于眼前的游戏虽然感兴趣,但并没有完全上心,珉值自然没有比正常的时候高。 而且10号坐在他对面,被桌子挡住,看不到他桌下的小动作。 所以江澄夜珉不出来这位10号玩家是否为狼人。 你也进坑…… 江澄夜先点了几个人进狼坑。 作为一个专业的狼人杀玩家,除非开挂,否则他从不奢求自己局局点四狼,所以他经常会点5进4或者6进4。 在他看来,这个板子好人完全可以点个6进4,然后把坑里的家伙挨个弄死。 “就这样,我站边1号,然后我今天外置位投。过。” 【11号玩家请发言。】 11号是个女生,看着很内向,蜷缩着身子,不知道是怯场还是身体不适。 “我站边可能站边1号,但我觉得8号不太好。就是我不喜欢她的反应和发言。” 嗯,不知该如何评价的好人,而且没有逻辑全是听感。 不过直觉挺准的。 “但6的发言也不好,所以我觉得可能是狼踩狼。” 真好啊,前面7号刚盘完不能狼踩,你就搁这开始两个人一起锤了。 江澄夜决定跳过她的发言。 【12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站边1号,然后投6号,因为我是个平民嘛,外置位归其实是有风险的。” 嗯嗯,这才是正常好人该有的发言。 交站边,点出自己要投谁,说出原因,很好很好。 江澄夜欣慰地点点头。 “然后6发言肯定没有1好的,前置位1号玩家给我发了金水,6号玩家在他那个位置发言也没盘1号玩家是狼枪还是小狼,然后1留的警徽流是5,是要票还是队友?都不聊,怎么站边你啊。包站不了你的。我过了,警上站边1号,然后我觉得2和9可能是6的狼队友。过。” 嗯,2号、6号、9号。 很好,我收回刚才我觉得好人要完犊子了的想法。 这板子平民站对边好像狼很难打啊。 【警上发言结束,退水自爆环节。】 【仍留在警上玩家为:1号、6号、7号。】 【警下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3号、4号、5号投票给1号,1号玩家当选警长。】 【昨夜平安夜,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2号。” 预言家举起两根手指。 【2号玩家请发言。】 “2号玩家发言哦。站边肯定是站边6号啊,那个8号不能当好人。然后我也觉得这板子没有狼踩狼,所以8号是狼,6号不只能是预言家吗?对。 然后1号玩家从警上开始防守我,预言家哪有直接防守后置位玩家的?只能是狼在防守。而且8号的发言还把我保了……她把我保了,那是不是死我前头。” 2号也露出了笑容。 俗话说的好,拳头不打笑面人。 人家哪怕是个狼,他真是个好人,现在也不好打她。 更何况现在情况是反的。 “再听听,我听警上肯定是站边6号的,而且警下得有狼,1号全票吃警徽,感觉有狼队友冲票啊。过了。” 【3号玩家请发言。】 “3号玩家发言。”江澄夜坐直身躯,气势陡然一变。 在场玩家瞬间如临大敌,看着眼前这个昵称是【血夜】的家伙。 嗯……这招不错啊。 偷偷释放出一丝狼族气息的江澄夜在心里嘿嘿一笑。 这就是传说中的“霸王色霸气”。 “这个2号玩家到最后才说了一句有用的、可以作为攻击1号玩家的点,那就是警下开狼。 但问题是,这不是一个狼王的板子吗?既然有狼王,而且站边1号的话,警上已经有2号、6号、9号三个进狼坑的玩家了,警下就算3号、4号、5号里面有狼也得勾着……” 江澄夜看着2号,邪魅一笑。 第4章 凛冬将至(二) “所以2号玩家虽然说的很对,但其实是伪逻辑,凭什么不能警下三个人都是好人而且都站对边了呢? 我们是不知道狼队格式的,或者说我们作为好人是无法揣测狼人具体的安排是如何的。他们哪怕就是四个人上警冲锋,我们也管不着。 作为好人我们只能找狼并且确保自己能站对边。我也是个平民,我不想死在晚上,所以我必须努力在第一天站对边。” 江澄夜难得好好地、真诚地发了一次言。 “那么我在警下得出的结论就是,1号玩家是预言家,2号玩家偏向狼人,6号玩家偏向狼王牌,9号可能是狼,然后后置位4、5和我投票一样暂保,8号玩家是反金,12号是金水。 别的没啥了。我过了。” 江澄夜总结到位,并且把发言时长拉满。 而因为他故意释放了一些狼族气息,导致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强大的气场压了过去。 这才是真正的起状态。 这种状态就是明摆着告诉全场:我是好人,我要赢。 都不是爆水,是水漫金山。 【4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4号是少有不戴眼镜的男生,他看着倒是很轻松,只是坐姿端正,很认真地说,“3号保掉,我是女巫,5号是银水。所以我觉得警下就没有狼,啊,就没有狼。 然后3号玩家发言一定是好人的,站边就站边1号,前置位2号可能是狼,警上的7号、9号是我的毒口。你们俩给女巫,也就是给我表水好。然后我在里面毒一个。 后置位的10号、11号我都听好,12号是金水,没坑了哦7号、9号。然后如果预言家胆子大,就直接在2号、9号里面归,要是求稳就归6号。我过了。” 江澄夜都惊了…… 在有狼王的板子里跳女巫说是的! 这是真不怕死。 但其实理论上,这板子还真可以跳女巫。 因为狼人其实击杀平民更有可能获得胜利,但这个女巫跳起来,万一6号出局开枪了他还是最有可能死的。 毕竟这是个5命狼队,虽然三个神都能追轮次,可是狼王是完全可以一换一的。 而且在损失了预言家之后,空有三神是没用的,平民很可能会死得极快。 江澄夜开始有点后悔了。 他不应该在第一天找狼标记的,不过也还好,他在第二天夜里一定会开启盛夏,到时候第三天夜里就不是凛冬,他也就可以到那时候再去标记好人。 【5号玩家请发言。】 “5号玩家发言。”5号玩家是个说话唯唯诺诺的女生,她的语气里流露出了一丝不自信,“我投给1号就是觉得6号警徽流有问题,他去验12号感觉没什么用。 因为12号是警上末置位的,完全可以听发言来判断他的身份,而且你坐在我旁边……” 说着,5号看了眼6号,“我感觉你有种不是很在意这个票型的感觉。就是不那么在意谁拿警徽,加上我还在1号玩家的警徽流里,我就给1号玩家上票了。” 说着,她仰起头思考了一下,“那现在4号玩家是女巫,我是银水,我听3号玩家发言还行,好像警下确实就没有狼。那2号玩家说警下一定有狼冲票,这个发言就很怪,所以2号玩家可能是狼。” 2号玩家一听到三个人连锤他,他脸上也是露出一丝尴尬的笑。 这个表情在江澄夜这就是认狼。 “然后再听听6号和8号发言,我现在肯定还是站边1号的,但6号玩家毕竟发的是查杀,力度很大,所以我再听一听。我过了。” 【6号玩家请发言。】 “6号玩家发言。”这位憨憨的悍跳狼开口了,他虽然在悍跳,但笑容堆得还是很多,看着很拘谨和害羞,“我确实是预言家哦。然后跟女巫说一下,我可能警上确实聊的没有1号好,就是如果是因为我的发言让好人站错边了,那我肯定是要背锅的。” 嚯……这发言? 江澄夜睁开眼,看着6号。 有点擦边啊…… 【6号玩家发言警告一次!】 那个女声变得严厉很多。 “哦,不好意思。”6号玩家及时住口,“我盘一盘我的狼坑,我觉得前置位的狼是3号,然后我查杀了8号,1号是对跳,所以三个狼已经找到了。我觉得剩下的狼开在10号和11号里,可能发言上10号更像狼一点。因为11号玩家比较划。” 6号玩家语速不快,吐字也不是很清楚,状态起得确实不高。 “然后没别的了,大概就这些,我过了。” 不知是出于刚才发了被警告的言有些愧疚,还是自己的水平只能发出这个言,反正6号玩家警下用同样简短的发言直接把自己送到了出局的边缘。 然…… 还有高手。 【7号玩家请发言。】 “7号玩家发言哦。”这位咬着手指的玩家又开口了,他瞪着眼睛,跟6号说道,“我不知道6号为什么会认4号是女巫。因为4号玩家是给你的对跳上票的,他在你眼里不能是一个狼在悍跳女巫吗? 然后我觉得4号可能不是女巫,因为你站边1号,全场所有人都是站边1号的,你不需要跳起来一个女巫。而且哪怕你站边1号,我7号也不在狼坑里,因为我警上是偏站1号的,所以你很像一个找抗推位的狼。 然后我是火法师哦,你就算是真女巫也别毒我。” 哦莫? 这个位置跳火法? 狼人冲锋? 警上发言那么好呢。 江澄夜第一想法是这可能是好人在乱玩,毕竟他警上听7号不太像狼。 平民跳火法师挡刀? 还是平民跳火法师挡毒? 江澄夜脑瓜子嗡嗡的。 这板子确实有意思,但如果队友不得行,好像也比较难打。 “然后我目前站边6号。一是因为他发查杀力度比较大,二是因为我觉得4号玩家不太像女巫,而4号玩家是给1号玩家上票的。” 我嘞个豆,如果这是个平民在跳火法师打女巫,甚至还站错了边的话,那就菜完了啊,要不让他跳着得了。 不是,这是怎么想的呢? 江澄夜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很快意识到,7号这类玩家,玩这个游戏其实不是以对局的阵营为核心的。 他们以自己为核心。 所以他们在操作的时候,不会思考自己的操作会给好人带来多少视角的误差、缺失,只会觉得如果成功了自己很帅。 但事实是,大多数时候他们操作不成功。 因为他们配置不够。 狼人杀本质上是个很简单的游戏,其中难度最大的只有站边而已。 所谓的生推,其实在站对边的基础上是十分简单的。 因为外置位3个神会排坑的。 而好人的状态往往远高于狼人,很多好人一发言,狼人就知道很难打了。 这个定律,在每个对局里都是一样的。 但菜是可以成长的,因为每个高配都是从菜鸡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可天赋和性格却会决定玩这个游戏的上限。 江澄夜毫无疑问就是天赋型选手,他对于人性的把控使得他可以轻松转换视角,以判断另一个玩家发言中的目的。 在珉人失效,而且发言不相上下的时候,人性流和目的判断就很有用了。 “别的没什么了,我站边6号玩家,我过了。” 7号玩家结束了他“罪恶”的发言。 【8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哦。”8号玩家都听笑了,“我不知道这个7号玩家是不是真的火法师,但如果他是真的,那他真的很离谱。” 说这句话的时候,江澄夜注意到7号玩家露出了一丝尴尬的微笑。 “女巫肯定是真女巫了,然后我警上说2号还行,纯粹是感觉,并没有保他一定是好人,他可以是狼的。 然后前置位3号玩家我听好,4号女巫,5号银水……” 这位塔塔又开始陷入了沉思状,并开始几秒的停顿,“狼可能是2号、6号、7号和9号。感觉可能是。” 她点的坑倒是没什么问题。 “别的没什么了,听预言家归票。过了。” 后面的发言几乎如出一辙,只有9号依然摇摆不定,而10号玩家则继续表示自己会外置位投票。 【1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呐。”1号开始指点江山,“我归肯定是归6,因为6号哪怕是狼枪,他把女巫带走了,我也能继续验人,而且还有那个……那个火法师和守卫在,但是如果我外置位归错人了,那平民都投错了就会死在晚上,所以我就归票6号。 然后验人的话,我想想……我去验2号和11号。2号是因为全场人暴打你,11号是发言太划了。先把你们俩验了。然后别的后面再说,我归票6。 然后女巫要是一会活着,可以毒这个9,然后7号玩家如果你是火法师我希望你能回头。我过了。” 【警长归票6号,所有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1号、2号、3号、4号、5号、8号、11号、12号投票给6号。】 【6号、9号投票给8号。】 【7号投票给1号。】 【10号投票给7号。】 【投票结果:6号玩家出局。】 【6号玩家是\/否发动技能?】 “带4。”他如是说道。 第5章 凛冬将至(三) 毫无疑问,这个6号是狼枪。 而且他带人肯定是奔着明神带。 【4号玩家是\/否发动技能?】 【6号玩家请发表遗言。】 “没啥好说的,把女巫带了,狼队加油。”6号依然带着憨厚的笑容。 所谓爱笑的小孩一般运气都不会太差,相比于开出枪的狼王,女巫同学就只能苦笑了。 【4号玩家请发表遗言。】 “好,那女巫没了。”他苦笑着说,“但这也侧面证明了7号玩家一定是狼人,因为这个板子女巫肯定没有火法师强,但6号玩家却并没有选择带走7号,所以7号一定是狼。 狼人就是2号、6号、7号、9号,点齐了,好人加油。我过了。” 4号女巫已经鞠躬尽瘁,而且真的死而后已了。 【天黑请闭眼。】 再次入夜,江澄夜本人甚至感受到了在场涌现了一丝寒意。 【火法师请睁眼。】 江澄夜无奈地睁开眼。 【是\/否发动盛夏?】 毫无疑问,江澄夜竖起大拇指。 【请选择要标记的玩家号码。】 这一次,江澄夜并没有非常快速地举起手指。 他已经提前在思索了,可是因为板型的特殊性,导致他现在不得不去做最佳选择。 江澄夜在思考的问题是,究竟要准备打后期,还是优先处理当前的问题。 算轮次是个很麻烦的事情。 首先现在场上少了一个女巫一个狼王,而火法师能做的事情是去标记可能会投错票的平民。 在江澄夜眼里,7号玩家是个疑似站错边的平民。 因为他投了1号而不是8号。 也就是说,这大哥要是狼队的,连出谁都不知道。 但他又属实不想浪费这一次的标记。 因为这个哥们跳了火法师,哪怕不死于凛冬,也有可能被刀死。 但江澄夜扶额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去标记一下7号。 下一夜毕竟不是凛冬,有任何可能死于凛冬的平民需要被标记也可以明后天再说。 可这个7号如果不标记一下,很可能今天就直死了。 虽然死了也不是不行,但他如果是好人活着,其实还有另一个作用…… 【火法师请闭眼。】 【守卫……】 【狼人……】 【女巫……】 【预言家……】 【天亮了。】 【昨夜1号玩家死亡。】 【请移交警徽。】 【警徽移交至12号玩家。】 【12号玩家继任警长。】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2号。” “自爆!” 2号玩家想都不想,直接自爆。 哈啊,算你狠。 江澄夜刚睁开眼瞬间闭眼。 【天黑请闭眼。】 【火法师请睁眼。】 【请选择你要标记的目标。】 啧啧,盛夏就这么被浪费了呢。 江澄夜抬起头开始珉9号和10号。 昨天单死,预言家一定是被刀掉的,而江澄夜标记平民守了个平安夜。 他现在寄希望于守卫是个会玩的。 因为在守卫的视角里,场上明神是两个——预言家1号和火法师7号。 所以理论上,狼队要去搏刀肯定去1号和7号里面砍。 那么守卫只要自守一天,然后第二天去守另一个神是一定会出一个平安夜的。 当然,这局守卫就算菜一点,直接去守预言家也可以,因为7号玩家是个平民在滴滴代跳,而且还被真正的火法师护住了,所以狼队视角里7号没死就很像一个神牌。 那么就直接刀掉好了。 所以现在江澄夜的火法师准备打进攻。 他要连一个狼牌保险,毕竟这个夜晚不是凛冬,没有民牌会死于非命。 “10号。” 他选择了10。 因为很简单,10在他眼里是50的狼人。 在场上,出掉了明狼王6号,以及自爆狼2号,剩余两匹狼。 这两匹狼里,9号几乎是一定要占一个位置的。 也就是说抛除了9号玩家,场上只剩下了一匹狼。 这一匹狼只会出在7号和10号里。 原因很简单,如果7号玩家是狼人,那么10号玩家投7就是投对了,而火法师江澄夜已经标记过7号,不需要在7号死之前,再去标记另一匹狼。 而如果10号玩家是狼人,他投平民自然也不会死。 所以比较容易想得到,7号和10号不可能为双好人,因为他们是双好人,只有在守卫守了10的情况下才可以成立。 但10号玩家不可能被守卫守护,除非守卫纯神经病。 毕竟10号玩家自己提议要去测试投票,守卫理论上就不可能去守这种人。 那么在7号和10号必出一狼的情况下,江澄夜直接选择补齐碎片,两个人……我都要! 【火法师请闭眼。】 【守卫……】 【狼人……】 【女巫……】 【预言家……】 【天亮了。】 【昨夜7号玩家倒牌,没有遗言。】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3号。” 12再次选择了江澄夜这边。 好事啊…… 虽然这个守卫守7属于是屁都不是,但这个板子好人还是强了点。 “我是火法师。” 江澄夜一句话,他对面的9号、10号瞬间脸色拉垮。 因为明眼人一看便知,狼队已经没法打了。 而且狼人的视角更清晰,他们发现自己无论怎么玩,都可以用逻辑盘出最后两狼。 “唯一的抗推位被狼队刀掉了,所以我建议9号和10号交牌。” 江澄夜开始劝降。 “我第一天标记了2号,因为我珉他像狼。第二天我标记了7号,而且开了盛夏,所以7号当天虽然投错了但是没死于凛冬。 第三天,也就是昨天,我标记了10号,狼人。很简单的推论,10投了7没死,然后昨天晚上不是凛冬,但是7号玩家被砍死了。 当然,9号、10号你们也可以跳个火法师,但你们必须告诉在场好人为什么当天7号跳完,你们在他后置位发言你们不跳。” 江澄夜耸耸肩,继续道:“我们这局的7号虽然跳火法师站错边,但他这波操作恰好和我配合上了,只能说是神来之笔。你们打得其实已经很好了,但是运气差了一点。 然后我再跟10号解释一下,你的那个行为一定是不对的,因为你很可能被狼人夜晚刀死,哪怕你投对了都没用。所以这板子狼人最好还是在轮次里投,外置位随便点一票肯定是废操作。” 江澄夜已经开始在胜利的基础上研究板子了。 “自爆。” 9号玩家还想负隅顽抗一下。 因为他今天自爆,就是纯在赌守卫前一天自守过了。 在狼人的视角里,现在场上要么1神4民,要么2神3民,后者是直输,因为他们的大哥冰原狼10号已经被盛夏弄死一条命了。 现在他们只有一刀的机会,当然,由于9号自爆,导致好人没人投票,这个夜晚自动视为凛冬的同时,还会让所有平民随机死亡一个。 只不过以场上这个形势,转刀平民刀也不够,所以9自爆就是在赌,赌场上只剩一个守卫了。 但9号和10号甚至忘记了一个规则,那就是火法师死了的时候是可以选择一个自己标记里的人跟自己一起死的,而7号死之后并没有翻牌。 这就是版型熟练度不够的问题。作为首批玩到新版型的玩家们,对于某些规则记忆不清晰是很正常的事情。 【火法师请睁眼。】 江澄夜耸耸肩,然后随便比了个“8”。 【火法师请闭眼。】 【…………】 【天亮了。】 【昨夜5号玩家死亡,没有遗言,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交牌!” 10号抬了下手,直接不耐烦地交牌了。 确实打不了了。 理论上双小狼自爆,还有两个凛冬夜的,所以第一天狼枪出局带了追轮次的神就可以打,只不过这把由于狼队过于赤\/裸,且10号玩家的异型票把自己卖了,导致狼队完全没有任何生存空间。 【本局版型为:凛冬将至。】 结算的系统提示音又换成了标准的电子音。 【狼人为:2号、9号。】 【狼王为:6号。】 【冰原狼为:10号。】 【预言家为:1号。】 【女巫为:4号。】 【守卫为:5号。】 【火法师为:3号。】 是的,第一天三神都在警下藏着。 【平民为:7号、8号、11号、12号。】 【首夜,3号火法师未开启盛夏,选择标记2号狼人,5号守卫空守,狼队击杀5号守卫,4号女巫救起形成平安夜,1号预言家查验12号平民为好人身份。】 【第一天白天,1号预言家获得警徽,6号狼王被公投出局,翻枪带走4号女巫。】 【第二天夜里,凛冬导致随机出局平民为7号,3号火法师开启盛夏技能,标记7号平民,5号守卫守护7号平民,狼人击杀1号预言家,1号预言家查验2号玩家为狼人。】 【第二天白天,1号玩家单死,冰原狼在盛夏之中被削减一条生命,警徽移交至12号平民,2号玩家选择自爆。】 【第三天夜里,火法师标记10号狼人,5号守卫自守,狼人击杀7号玩家平民。】 【第三天白天,7号玩家单死,9号玩家自爆。】 【第四天夜里,凛冬导致随机出局平民为8号,3号火法师标记8号,5号守卫守护3号火法师,狼人击杀5号守卫。】 【第四天白天,5号玩家单死,狼队交牌,好人胜利。】 【本局vp为:3号火法师。】 【本局svp为:6号狼王。】 第6章 凛冬已至 “我勒个去,真冷。”一个骑士正在哨岗边巡逻,闲来无事,跟旁边的人说道:“哥们你是玩家吗?还是原住民。” 他和身边分配到的队友闲聊着。同为远征军先遣队的一员,骑士们彼此互为袍泽,很是自来熟。 “我也是玩家。”身旁的骑士回复道。 “怎么死的?” 这是玩家间最基础的聊天开启话题。 “嗐,还不就是那样呗,没钱治病,就死了呗。”同行的骑士哈哈大笑。 这类人在这里获得了新生,他们觉得这个世界没有疾病,没有痛苦,还可以吃到好吃的、甚至见识更多好玩的奇人异事已经很开心了。 真正比较活不下去的玩家,大多数是抑郁症患者,他们是单纯不想活着,和“在哪活”无关。 就算这个世界比死前世界美好,他们也会觉得是从一个地狱坠入了另一个地狱。 甘道夫听着骑士们的闲聊,突兀地叹了口气。 死亡前的世界,他真是一秒都不想回忆。 “唉,那些狼族真可恶啊!用火攻,它们就不怕把自己的林子也点着了吗?” “就是啊!苦了村里的那些平民了,他们好多人房子都被烧了,到现在还没有材料补。唉,这个世界不会也要出现什么‘路有冻死骨’的情况。” 玩家们忧心忡忡。 成为了原住民的他们早已把这里当成了新的家园,而这里比起死前世界,毫无疑问要强上一个档次。 至少这里没有贫苦饥饿,没有穷困潦倒。同僚之间没有争端,原住民还会互相帮助。 作为转化成原住民的玩家,他们甚至当起了说客,去游说那些暂时没有转化的玩家们。 这里似乎是个乌托邦,如果没有狼人的话…… “嗷呜!” 意料之内的,狼鸣四起。 骑士抽刀,猎人举枪。 所有人都第一时间查看周围的情况,以防狼人的偷袭。 然…… 狼族并没有偷袭的打算。 只见远处的空地上,一匹体型巨大,四肢修长,身姿矫健,相比普通狼更加高大强壮,浑身冰蓝色的狼人无声无息地出现。 它的头部比普通狼大,口鼻长且尖细,形状明显,给人一种威严而凶狠的感觉。其眼睛呈现血红色,目光锐利,犹如深邃的寒潭,透露出野性与狡黠。 在它身后,无穷无尽的狂风夹揉着暴雪蜂拥而至,速度极快地冲击向先遣队的营地。 林舒瞳孔微缩。 他从未见过这种狼族! “撤!”甘道夫一声大喝,手中水晶球闪烁无尽光芒,冲出一股能量和那暴风雪昂然对峙。 但仅支撑一秒,那能量就被如狂鲨乱舞的暴风雪撕碎殆尽。 可这一秒的时间,已经足够诸多人族反应过来。 他们提着手中的武器,径直开始奔向村内。 随着周围的空气凝结,迅速降下的温度让身披厚甲的骑士们四肢开始僵硬,行动开始缓慢。 而除了骑士们拥有厚甲,其他的职业者们身上的皮衣布甲根本无法抵抗这严寒。 大多数的猎人、女巫、预言家和平民都被冻得脸色发青,嘴唇泛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地面上栽去。 守卫们尽全力护住身边的同族,较强的职业者们更是生拉硬拽着身边的人向村门靠近。 可是他们忘记了一件事情,村外,是狼族的领地。 一个守卫正举盾扛着风雪,让自己和盾下的一名女巫快速奔跑。 可下一秒,两人瞬间感到一股冲破皮肤障碍的严寒。针扎般的痛楚在一秒内蔓延全身。 而前方地面上的一块普通的、凸起的石头,就成了两人命丧黄泉的导火索。 这两人在雪地里纷纷被其绊倒,然后就再也没有爬起来。 跟随着那冰蓝狼人一起出现的,还有数名噩梦之影和无数的小狼。 噩梦之影会用能力封印守卫们的奇迹之盾,而小狼则负责把跟不上队伍的人族一个个拉入吞噬血肉的暴风雪里。 腥红血雨,凛冬已至! 奈奈眼眶欲裂,但她只能大声怒吼让众人快走。 林舒更是亲自断后,不断用手中的剑砍向伺机偷袭的狼人们。 没有原初坐镇,他就是这里的最强战力。 所以作为指挥官,作为预备骑士长,林舒必须站出来为众人断后。 同一时间,四个村门的守卫们都看到了远处奔袭而来的暴风雪。 它比狼人的夜袭来得还快,如同海浪一般,想要扫过村门。 也是在同一时间,村中心的祭坛发出一阵耀眼白光。 四个头戴黑色兜帽,手持火把,看不清面容的黑衣神秘人降临人间。 他们各自瞄着一个方向纵身一跃,便瞬间来到村外的守军营地。 当他们把手中的火把插入地面,一股暖意竟在守军心里生根发芽。 整个村庄瞬间被这四人创造出的一股无形屏障笼罩,而严寒,在此刻尽数消退。 新的版型带来了新的狼人品种和人族祭司。 冰原狼vs火法师。 在这个世界,现实的世界,他们进行了第一波交锋。 而神仙打架的结果,就是先遣队只回来了不到两成的队员。 甘道夫无力地坐在村口,他没想到,这一次出击的先遣队竟然在瞬间被瓦解,抬头望向天空中,被挡在火罩之外肆虐的灰色风雪,甘道夫又叹了口气。 这个冬天,村内人族很难出村了。 德兰坐在祭坛上,看着倒地沉睡、嘴角流涎的愚者,陷入了沉思。 没人知道这位太阳祭司究竟每天在想什么,就像没人知道这些新的原住民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样。 半晌,她站起身,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德兰,你去做什么?”休伯特望着天上如同灰雾一样的风雪,忧心忡忡地问了一句。 太阳祭司俏皮地跳着扭过身,道,“我去找我们的‘至高祭司’聊聊,看看有没有什么破局的法子。” ………… “嚯,世界末日了?” 江澄夜刚回到卧室,就通过窗户看到远处的天空上不停落下狂暴的雪花。 比他先匹配游戏的两个女生自然回来的也比他早,而且在匹配之后,江澄夜又和希兰聊了不少东西。 他甚至知道了黄宣的牺牲以及冰原狼的降世。 “没事的,村里出了公告,整个村庄已经被火法师护住了。然后据说现在的人族宝箱里可以开出来防冰冻的道具,人族的祭司们正在派人高价收购这些道具。” 莫轻语的玩家朋友不少,她从很多人嘴里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刚才10号也牺牲了。”莫轻语有点伤心。 江澄夜记得黄宣,这位之前在营救茉莉的战斗里,帮过他一次。 “你们刚才的游戏怎么样?我胜点现在有1535了,可以组队打比赛了。”江澄夜没有悲伤太久,自从他来到这里,大大小小的死亡他早已司空见惯。 江澄夜甚至怀疑,就按照他们这个战斗的伤亡,人族和狼族真的不会同时灭绝吗? 入不敷出啊! “我赢了,还拿狼赢的,好难打。我们砍了守卫和预言家,推了两个平民才赢,感觉这板子狼队好难。”洛馨开始撒娇。 “我拿平民赢了,狼队第二天白天就交牌了。”莫轻语耸耸肩,她运气不错。 江澄夜点点头,都赢了是意外之喜。 “我还从希兰那接到了新的任务。”江澄夜继续说道。 “什么任务?”洛馨坐到江澄夜身边,自然地把腿搭在了他身上。 “希兰告诉我,这次更新之后,狼族多了冰原狼,而村庄里则诞生了四名火法师。冰原狼的凛冬被火法师的盛夏挡住了,他想让我们从内部把其中一个火法师的技能失效掉。” 江澄夜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莫轻语小脸一红,眼睛开始瞟向一边。 和情侣同居真不是什么好事啊! 她如是想到。 “可我们里面只有那么几匹狼,他们强攻都进不来,我们怎么干掉这么强的火法师?”洛馨开始犯困,她搂着江澄夜,头倚在他肩膀上,直接闭上了眼睛。 江澄夜笑了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只要让梦魇靠近他然后给他扔个恐惧,把他技能封了就行,剩下的工作不需要我们去做。” 嘿嘿笑了笑,江澄夜继续说:“如果火法师可以被我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小鬼刺杀,那人族也太菜了点。” ………… “你不看看你的箱子里开了什么?”希兰问道。 江澄夜摇摇头,道:“没必要,而且万一开出来点什么战略性道具被你抢走了就得不偿失了。” 希兰哈哈大笑。 “我会派1号去辅助你完成任务的,但过程千万小心。你在你的小队里已经是领袖了,而村内的特派员竟然有一半和你有关,所以我对你可是寄予厚望的小子。” 希兰说着,召唤出了10号狼族日记。 那本日记此时无力地漂浮在空中,散发着黯淡的光芒。 “黄宣是我以前最看好的外来者,但他违背了狼族的誓言。” 希兰说起黄宣的牺牲,不仅没有自豪,反而有些愤怒。 江澄夜没有触眼前狼霉头的想法,他只是闭上嘴,默默听着他继续说。 “黄宣的自爆导致我族狼鸦的血脉再次稀薄。”希兰低吼道,“小子,听好,狼族的血脉有限,你死了可以,因为血脉会自动被回收,可是不到绝境,不可自爆!因为自爆之后,血脉将无法被回收,也就是说,只要狼族自爆,那么血脉必定越来越稀薄……除非你确定可以杀掉一个原初!” 江澄夜耸耸肩。 他才不会自爆呢,他现在可是有无数个理由不想这么快去死呢…… 第7章 封印与刺杀 血雾弥漫,狼族站在村外的小山坡上,驻足眺望着被火法师的能力包裹起来的乌托邦。 冰原狼扯下一条人腿上的肉,双目的红色愈发深沉。 淋漓的鲜血在众狼脚下汇聚,血月使徒、石像鬼、狼王、噩梦之影…… 它们都在暴风雪的隐匿下,站在东门外围观着。 这里的能量罩很快就会消失,这是狼巫的预言。 ………… 村内,江澄夜再次化身血夜屠夫,犯下了一桩血案。 他用猎枪杀掉了村西边的一个预言家——一个即将成为祭司的预言家。 同样的战术,好用就行。 换下伪装的衣服和脸,江澄夜并没有回自己家。 这次的封印行动他不需要洛馨和莫轻语的帮助。 狼美人在正面战场确实无用,而蚀时狼妃的技能虽然强大,但对抗大规模敌人时依然是无效的。 江澄夜是来找白鸽的。 他也是在组队后才知道,这位姓白的男人,名字是“白鸽”。 而现在,他已经是狼族的梦魇了。 “封印……火法师?” 白鸽摸着下巴问。 江澄夜点点头,道:“不需要刺杀,只要把他技能封掉,剩下的交给外面的同族就好。” “所以你的计划是,我们俩摸进去,把他封印掉,然后再偷偷摸摸地跑出来?” 白鸽顿了一下,“是不是太简单了?” 江澄夜不置可否地说:“越简单的计划越容易完成。而且我有这个。” 【名称:狼妃的轻抚】 【类型:特殊装备】 【级别:s】 【效果:使接触者暂时做到绝对隐匿五分钟,若接触者做出改变环境的动作,则隐匿解除。冷却时间1小时。】 【使用条件:狼族。】 【备注:狼妃的轻抚是某任极其强大的蚀时狼妃的遗物,这是它生前最喜欢的一双手套,狼妃的爱意使这副手套催生出强大的力量。(ps:给个小提示,这玩意有一双,而且不需要戴上。)】 “嗯?我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白鸽看完物品描述,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会被坑。 江澄夜嘿嘿一笑,道:“没错,这玩意虽然可以让接触者绝对隐匿,但在你使用技能之后,你的状态会被解除,这个时候你就用另一只手套再碰一下自己就行了。” “我?那你呢?”白鸽看着江澄夜的脸,有点震惊地问。 江澄夜大言不惭:“我负责接应你,以及提供装备。安心,我都试验好了。你只要攥着两只手套在村口使用,然后去外面对着火法师来一发恐惧,接着触发另一只手套,大摇大摆地走回来就好了。我今天杀完那个预言家,就在骑士团和潜行者们的眼皮子底下溜出来的,一点事没有。” 白鸽都惊了! 这要不要脸……不对,有没有脸啊这是! 这等于直接把任务压在他一只狼身上了啊! 坑爹啊…… “哦对了,我建议你拿腕表计时,防一手你因为手套时间到了提前现身,嗯,我也会提前给你易个容的……” 于是乎,在江澄夜赶鸽子上架般的催促下,白鸽出发了。 街上人很少,因为已经晚上7点,临近宵禁。 更何况天空中的风雪压得每个人心头都如同堵住了一座大山。 真正意义上的“黑云压城城欲摧”。 在这灰色“浓雾”之下,没人想在街上行走。 这末世一般的景象过于吓人,更何况在下午时,村内的众人还看到七零八落的远征队失魂落魄地进村。 他们虽然逃了回来,但仅剩的这些人也是丢盔弃甲,缺肢少腿。 血液在街上凝固。 这一幕幕恐怖的景象刺激着村民们的神经。 而似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狼人袭村、火攻、血夜屠夫、血脉祭典的自爆式袭击,再到现在的冰原狼。 短短十几天,村子的基础设施竟然有将近一半处于受损的情况。而这些狼族的侵袭,虽然在肉体上攻击不到村内的普通民众,但精神上的折磨却远超于前。 在这种情况下还没事上街溜达的,要不是实力强到不屑于这些心理压力的,要不就是根本还未看清这个世界的外来者。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里比死前世界要残酷得多。 白鸽在离村门还有几十米的地方就开启了第一次手套的绝对隐匿。 就像任务开始前,0号用狼族笔记说的话—— 【安全大于一切,如果任务受阻,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狼人也经不起损兵折将了。 虽然它们最近杀了很多人族,包括村内村外。 但是狼族自己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狼鸦之爪的绝对陨落,自身小狼和狼王在袭村时的消耗。 要知道狼族本身就比人族数量少,这个数量的对比甚至可能达到了惊人的数十倍之差。 一换数十,就是不亏。 但这怎么可能呢? 所以哪怕打消耗战,狼族也是打不过的。 它们近期唯一一次战损比可以称得上是大捷的,就是利用冰原狼的这次突袭。 远征队损失了80的战力,而狼族只死了不到10只小狼。 在这个世界,只要不死,等于没伤。 白鸽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村门。 由于村外守备力量的增加,村门现在是敞开的状态。 而来到村外的白鸽,也表现出对于人族实力的震撼。 这里有几百人。 全副武装的骑士、擦拭猎枪的猎人、调配毒药的女巫,这三种基础的战斗职业就不提了。 白鸽还看到了超过10人的摄梦人,4个炼金魔女,至少两队潜行者和猎魔人,以及不少于5名的乌鸦。 这还只是他目之所及可以看到的即战力,那些纯白之女和某些更奇特的职业是会躲起来的。 而不要忘记,如此强大的守备力量,村里至少还有三份,因为四个门不可能厚此薄彼,肯定安排的守军力量是差不多的。 白鸽无喜无悲,他的双眼流光闪烁,突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他思考了片刻,决定依旧按照原计划行动。 他在人群中穿梭,胖胖的身躯却如同鱼游入水般灵活。 仅仅三分钟,他便依靠超快的身法来到了火法师身边。 这里赫然矗立着四名守卫,他们各自举着略带金色光芒的盾牌,守护着火法师的四角,誓要守护住这名关键神职的安全。 然…… 守卫的盾无论如何也无法防御梦魇的恐惧。 在火法师发现自己的身躯开始僵硬之时,守卫们大吃一惊。 他们眼前出现了一个林舒模样的胖子! 虽然只是出现了一刹那,但那也足够令人震惊。 “撤!”那个火法师瞬间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身躯僵硬。 他被恐惧了,而一旦自己的技能解除,那么凛冬就会伺机侵蚀。 寒冷,弥漫到了每个人心房里。 “嗷呜!” 暴风雪中的狼族自然不会放弃这个良好的机会,它们仅用了几秒,就跟随冰原狼迅雷不及掩耳地冲到了人族门外营地前。 白鸽悄然撤退,他知道,后面的战斗自己是无论如何插不上手的。 冰原狼长驱直入。 被封印了技能的火法师行走得最为缓慢,而目前和普通人无异的他,又是人族重点的保护对象。 拖油瓶,是会坑掉一个团队的。 四名守卫同时举盾,但无数的狼王爪瞬间将他们连同盾牌一起撕碎。 狼人们见到血,兽意更上一层楼。 它们一边用尖牙撕扯下几块夹杂着衣物碎片的血肉,一边在咀嚼的同时向前冲锋。 村门依然没有关闭,因为人族必须要让自己的同胞撤退进村才行。 这也给了狼族可乘之机,它们就是要把这风雪、这凛冬、这无尽的屠杀一起带入那象征美满祥和的乌托邦! 谁也没看到,那被冰原狼扑倒在地的火法师嘴角,竟流露出一丝笑意。 下一秒,异变陡生。 只见一个高大的骑士纵马狂奔,如一道流星,扎进了狼群中。 原初的骑士,珀西斯玛特。 紧接着…… 纯白之女、摄梦人、女巫、猎人,五大原初,齐聚东门。 看着身下已经被撕成碎片的火法师,冰原狼再次发出猛烈的嘶吼。 中计了! 但那又怎么样! 杀! 血月使徒直接自爆,试图为狼族搏得一线生机。 然…… “守序之光,穿破黑夜!” 加布里埃尔休斯,原初的定序王子,隐藏在守军中真正的大杀招! 那身高三米的血红色巨人皮肤刚刚开始渗血,就瞬间被定格在了原地。 如果说蚀时狼妃操控的时间是横向作用,那么定序王子就可以操纵纵向的时间轴。 改变某一分支时间线上的时间,就是他的核心技能。 血月使徒瞬间凝滞。 作为唯一一个自爆不会削弱血脉的种族,它的基础能力——自爆竟然被遏制住了。 五大原初猛然出手。 骑士挥剑,无数剑花在空中绽放,将四周狼王一扫而空。 猎人举枪,金铁交击间,弹丸横飞,把石像鬼的脑袋崩开血花。 女巫洒毒,满天绿色的雨混合着风雪将狼人们侵蚀。 摄梦腾空,紫色能量肆虐,无尽梦境降临,让血月死于无声。 最后……纯白驾临,以一扫无前的姿态,张开自己的小手摁在冰原狼的头顶。 凛冬,崩塌! 第8章 扫荡与反扫荡 战斗在一瞬间被逆转。 白鸽此时已经退到了村内,借由狼妃的轻抚,他迅速拉开了与战场的距离。 想要在战争中依靠单兵能力改变战局,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算有机会,这也是人族考虑的事情。对于狼而言,团结合作才是正道。 只是在村内特派员的视角里,他们赫然发现村边的风雪淡了很多。 以前浓稠如雾的雪花此时似乎已经停止旋转,只是无力地下落消散。 虽然温度更低,但是风雪却偃旗息鼓了。 江澄夜坐在卧室的软床上,不由自主地皱起眉。 他突然有了股不好的预感。 【1号:刚刚得知,几位原初同时去了东门,原初的骑士和猎人虽然被自爆所伤,但是已经被治愈,他们俩要带队向村外进行一波扫荡。冰原狼陨落了。】 江澄夜目光微缩。 坏了,被算计了! 人族好像已经摸透了狼族可能的行动,他们是故意露出破绽的? 江澄夜代入到人族视角,来思考可能的对策。 如果我是人族,被风雪围村,第一反应应该是杀掉冰原狼,所以我需要找玩家购置防御风雪的物品。 ………… 人族在高价收购玩家从宝箱中获得的防冰冻的物品。 ………… 同时,我需要杀掉冰原狼,就必须拥有强大的战力,以及找到冰原狼的本体。 战力不用多说,本体……引君入瓮吗? 可他们怎么知道…… 噢! 因为如果狼人想要袭村,第一件事就是攻破火法师的屏障。 而这件事本身是无法从外部做到的,所以狼族需要响应内应。 血夜屠夫是摆在明面上的狼族内应。 一瞬间,江澄夜豁然开朗。 是我暴露了狼族的行踪吗? ………… “安娜,有什么方法可以杀掉冰原狼吗?”原初的纯白之女,德兰赛博达赤脚坐在祭司大殿的中心石砖上,对着站在象征至高祭司的观星台上的、原初的预言家问道。 安娜扭过头,双眸充斥着如同雾气的灰,“以狼族的力量,它们不会从四个方向袭村,所以我们很可能只需要应对其中一方攻入的敌人。” 至高祭司查看着自己的水晶球,继续说:“但我们要加强四个方向的防守,唯一需要调动的,则是其他的原初。 狼族在袭击前,肯定会安排内应来牵制我们内部的注意力。所以我们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德兰张开双手,掌心布满漫天繁星。 她浑身星光闪烁,一瞬间看到了很多未来的事情。 真正的预言家! “血夜屠夫是个很有趣的家伙,但他的思维逻辑很好判断,如果他在西边作案,你们就准备好去东边,让原初们迅速恢复好实力,准备猎杀……冰原狼!” ………… 江澄夜冷汗直流。 很轻松的智斗,但他就是没想到更深的层次。 因为他忘记了原初的恢复能力,也忘记了其机动性的恐怖。 在希兰和江澄夜的计划里,只要除掉一方的火法师,冰原狼就可以趁机将风雪灌入村内,剩下的交给时间就行,因为凛冬会带走很多生命。 这场本应简单实施的计划,却被人族轻易粉碎。 是因为他们提前预测的战争发生的地点吗? 江澄夜觉得并不是,他认为最主要的失败理由,依旧源自于原初们的强大。 一个村子,有这么多“超人”,整天来无影去无踪,让反派怎么玩? 【可以限制原初们吗?】 江澄夜在狼族笔记上写道。 【0号:如果可以,我们今天不会输的。】 江澄夜撂下笔,摇了摇头。 硬战力上的缺失是无法弥补的。 狼族现在是属于兵力不够战术还被完爆,江澄夜只能寄希望于狼族还有底牌了。 但看着已经逐渐消散的风雪,江澄夜也只能无奈地躺到床上。 莫轻语出去买食物了。 这个新家有厨房,可以生火做饭。 洛馨则是继续自己的匹配之旅,她觉得新板子挺好玩的,决定趁今天多玩两把。 而江澄夜……是个等待食材做饭的厨子。 至于为什么没有在化身血夜屠夫之后,捎带手买回来点菜,江澄夜表示他忘了。 “咚咚。” 敲门声响起,江澄夜爬起床开门。 “嚯,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接过莫轻语手中的东西,江澄夜直奔厨房。 “我看看……鱼、牛肉、大米,嗯,蔬菜也买了这么多吗?”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他已经忘记上次吃蔬菜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成为狼族之后,他对肉的渴望就居高不下。 莫轻语耸耸肩,然后从虚空里一抓,一扇巨大的牛肋排被她抄在了手上。 “我觉得我挺有做小偷的天赋的。” 江澄夜挑了下眉毛。 他刚想说这些肉未必够三只狼吃,就看到莫轻语在这用狼妃的能力表演大变牛排。 “好哦,交给我,你可以……嗯,也去匹配一把。” 江澄夜拿着食材走进厨房。 从今天开始,村内流传起了一个“牛肉大盗”的传说。 ………… “珀西,我怎么感觉这风雪虽然淡了,但是没有完全散啊……” 原初的猎人,帕特里克亨特双手把住猎枪,用他低沉的声音说道。 这位原初的猎人穿着他那常穿着的深色、厚重的猎装,一身棕色的皮夹克、搭配长裤和靴子,头顶戴着一顶宽边帽。 他的身上携带了各种狩猎工具和装备,腰间挂着弹药袋、匕首,子弹带斜跨在胸前,袋里全是银制的子弹,脖子上还摇摇晃晃地挂着一个望远镜 帕特里克的身材十分魁梧、肌肉如同岩石般坚硬,面部线条硬朗,眼神锐利,留着胡须和短发,给人一种坚毅、果敢的感觉。 他的身高虽然没有原初的骑士那般高,但也足有两米,走在人前如一座小山。 而除了那一把猎枪,他的身后还背着一支重弩,腰间别着一把猎刀,怀里还揣着一柄造型奇特的手枪。 没人想感受一下他的负重。 其他的人族只知道这位原初的猎人曾经在徒手的情况下,以一己之力撕碎了好几个狼王。 帕特里克和珀西就是这次扫荡的主力军。 原初的骑士和原初的猎人是村内最强大的正面战力之二,相较于摄梦人那种能力强大、但近战不行的法师型原初,这两位用来近身战斗者反而是狼族最厌恶的对象。 因为法师可以通过噩梦之影来限制她们的技能,可这两位……徒手就可以干碎它们。 “我也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珀西回道。 但两人不懂的是,冰原狼已死,这股不明觉厉的感觉到底来源于哪。 一路上两人带队扫荡得十分顺利,他们所经的狼族神庙都被他们扫荡一空。 所有守备的狼族要么被当场格杀,要么退居三舍。 跟随出村的其他战斗人员更是开心,不仅为刚刚猎杀了冰原狼,更是因为跟随着两个原初出来扫荡,危险系数是最低的。 “我们再往里面走两个坐标神庙就撤退。” 珀西如是说道。 狼族会在森林里建造自己的神庙来供奉一些强大的远古狼族,比如巫神、狼神、月亮等原始信仰。 这些神庙人族是不会拆除的,因为他们入林之后往往需要倚靠这些神庙来当坐标。 现在的他们已经在东边,直线走了五座神庙,在这条线路上,他们探到的极限是十座。 上次珀西带队打到第十座神庙时,遭到了狼族顽强的反抗,被迫原路返回。 而由于人族在丛林里没有据点,所以每次扫荡结束后,狼族又会重新占据这些神庙。 “这次的守备力量好少啊……” 帕特里克掀翻最后一个小狼,并用枪柄打碎了它的脑袋。 这只小狼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嘶吼,就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被弃置荒林。 珀西皱起眉毛,这位三米高的巨人依靠自己的身高,巡视四周。 虽然在这个地点,周围每棵树都有十数米的高度,但珀西依然比其他人族多看到了一些东西。 那是……风雪! 席卷而来的风雪! 不对! 错了! 不止一只冰原狼! 但怎么可能?操控风雪是冰原狼的血脉被动能力!有冰原狼在,风雪不可能消散! 但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两次诞生新品种的狼? 珀西扭头大吼:“撤退!” 人族们懵懂地看着怒吼的骑士长,下一刻,他们回过神,听从指挥开始迅速后撤。 然…… “嗷呜!” 未见形先闻声,一声声狼嚎震碎人族们的肝胆。 嚎叫中夹杂的愤怒和悲壮,借由丛林的扩音效果达到了极致。 下一秒,乌泱泱的狼群从四面八方“喷涌”而出。 狼巫希兰带队,大手一挥,石像鬼冲天而起,向地面上的人族抛投巨石和树干。 梦魇和机械狼互相锁定目标,只见上次将江澄夜传送回村的机械狼和罗杰克叔叔相互配合,仅两狼便牵制住了原初的骑士珀西。 而帕特里克再次展现神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撕碎了冲击人族的狼潮。 直到…… “时停!” “艹!不好!快撤!” 帕特里克猎枪开火。 十发子弹扫清人族撤退的障碍,而他自己却毫无征兆地定格在了原地。 “凡妮莎达特……” 帕特里克咬紧牙关,从嘴唇里蹦出了一个名字。 “早安,帕特里克。” 来者说道。 第9章 见招拆招 说话的是个女人,或者说,女狼。 她身着一袭拖地的黑色纱质长袍,薄纱上绣满神秘繁复的银色符文,走动时符文似有微光流动,为她添了几分神秘。 她的长发如墨,柔顺地披在身后,几缕发丝随意垂落在白皙的脸庞,更衬得她肌肤赛雪。 她的双眸犹如深邃的幽潭,幽蓝中透着一丝神秘的紫,眼眸深处仿若藏着无尽的时空奥秘,让人不敢直视。她的鼻梁高挺,嘴唇犹如盛开的玫瑰,娇艳欲滴,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既魅惑又危险。 在其额间,镶嵌着一枚散发着幽光的宝石,与她的眼眸相互呼应,似乎能汲取日月星辰的力量。 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对古朴的银质手镯,刻满奇异花纹,每一次抬手都有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预言。 原初的蚀时狼妃——凡妮莎达特。 狼妃看到远处正在激战,但即将落入下风的机械狼和梦魇,手指微点,骑士长便定在了原地。 而看到对手失去行动能力,两狼直接扭头,奔着人族的大部队杀去。 “嗯,人族高层就来了你们两个啊……我还以为能在这里把骑士团、或者猎人团的传承断绝掉呢。” 狼妃说话间,如利刃般的风雪已经扫过两人。 原初的骑士和原初的猎人此时正用愤怒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女人”,这位人族的背叛者,这位“原初”。 “你不是死了吗?” 帕特里克虽然被定住了身体,但他的喉咙里依然传来声音。 这是腹语。 “原初是不灭的,两个笨蛋。” 凡妮莎甩动长发,任其随风雪飘摇。 两只硕大的冰原狼无声无息地掠过三者,朝着村庄的方向进发。 “我再回答你们几个问题好了,反正你们很快就听不到了。” 凡妮莎的身后再次出现一只冰原狼,它探着冰蓝色的大脑袋在两人身旁嗅了嗅,并不敢接触其中任意一人。 狼妃的魔法只能持续一段时间,而且如果外人踏入领域,就也会被其定住。 “冰原狼一共有四头,对标四个火法师,我们只是在它们诞生之初,就用梦魇把它们其中的三头封印住了而已。” 凡妮莎扬起高傲的头颅,“这是我的主意。” 接着,她示意冰原狼朝两人喷吐寒冰吐息。 显然,她是要将两人冻上。 而在这期间,她继续道:“至于我的复活,安娜是不会知道的。因为原初本来就不灭,只要传承在世,我们就可以无限复活。这一点,你们两个没死过的家伙自然是不知道的。” 此时,两人的下半身已经被完全冰冻。 “而我的复活比较麻烦,自从上次被你们三打一杀死之后,狼族已经很久没有过蚀时狼妃了,但希兰稀释了一份我的血液,将其赐给了一个外乡人,嗯,然后我就复活咯~” 冰冻继续蔓延,此时已经到了胸部。 “我是不可能杀掉你们两个的,因为一旦你们复活,虽然实力不会回到巅峰期,但村子里的守备力量依然会大增。” 除了头颅,两人已经尽数被冰封。 “我决定封印你们……” 凡妮莎双眸闪过一丝赤红。 “我只需要一只冰原狼和几个梦魇就可以控制住你们,实在不行,我就再造几个狼妃出来。” 此时的帕特里克和珀西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他们整个人被冻成了一个冰块。 而凡妮莎还在带着怨念地喋喋不休:“你们该为屠杀我们的同族付出代价了……一定要为……” 随着凡妮莎攥紧双拳,她撤掉了自己的能力。 而被冰封的两人毫无反应,根本没有任何破封的可能。 远处的风雪已经再次蔓延到了村庄。 扫荡团,再次团灭。 这个距离是希兰计算好的,只要人族前进到第六个狼族神庙,他们就不可能在返程时快得过冰原狼。 在数十名狼族强者的带领下,这顿人肉大餐,被狼族收入囊中。 但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因为凡妮莎和希兰还要想办法把被冰封的两人搬到狼族中心去。 可随着狼族将利爪放到坚冰上,异变陡生。 “唉。” 一个女子的叹息从猎人的冰块里传出。 希兰抄起手杖,一股黑色的能量化作巨掌,瞬间将围住冰块的狼族们拽开。 它听出了那声音的主人。 “安娜克莱尔?”希兰如临大敌。 至高祭司可不是叫着玩玩的,如果说原初的愚者是最强原初,那至高祭司就是第二的强者。 “是我,希兰。好久不见。” 随着安妮的声音若有若无地响起,两人身上的坚冰迅速消融。 “不对!她没来!是传声戒指!” 狼妃迅速意识到了对方的手段,但封印只要动摇,两个原初就不可能再被封印。 猎人的子弹直接撞碎坚冰,他胸膛上流淌着一股金黄的液体,那是从那支奇特手枪的枪管里流出来的。 “太阳的眼泪?!” 希兰瞬间知道了那液体的名称。 至阳之物! 如果狼族被其附魔的子弹击中非死即残。 与此同时,骑士长珀西也脱困而出,两人根本不恋战,迅速朝村子的方向快速掠去。 希兰和凡妮莎都不擅长近战,速度更是差两个人族很多,自然追不上。 “嗷呜!” 希兰仰天怒吼。 身形跟不上,声音可以! 但希兰并不是让狼族围攻这两位,因为那纯是给原初们填命。 原初是不灭的,所以希兰和凡妮莎才会想去封印他们。 可是既然他们已经逃跑,就没有必要再去为了封印他们而去消耗狼族同胞们的生命了。 穷寇莫追。 “让族人们撤。我们只需要用风雪把他们围住,不让他们有机会出村就好了。” 希兰说着,转身朝狼族腹地走去。 凡妮莎眼睛里闪烁着不甘的怒火,但还是跟随狼巫,返回大本营。 复仇,不急于一时。 ………… “活着回来就好。” 安娜坐在祭坛中心,仰头望着重新占据天空、遮挡住太阳的风雪。 火法师已经回到了村内,缩小了防护罩的范围。 冰原狼存在一只,就可以舞动相同的风雪,但火法师的能力是有极限的。 用一个火法师换掉一只冰原狼,毫无疑问人族这一仗大败亏输。 让梦魇封印冰原狼…… 这招真够绝的。 “可我们的兄弟们……”珀西的破锣嗓子变得更加沙哑。 在战场上,死人常见。 但因为决策层的失误导致部下白白受死,那滋味可真是苦涩难当。 安娜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她看到了可能的危机,所以在两个原初身上布下了后手。 可她看到的终究只是碎片,而不是未来的全貌,眼下之局,他们只能退守。 这个凛冬,似乎将成为狼族的主场。 “村里的粮食储备还充裕,但是木材严重不足。虽然我们有火法师,村内的温度会比正常的冬天高,可是缺少了木材,村内依然会人心惶惶。我怕……” 帕特里克皱着眉说。 他在担心外来者的哗变。 外来者,是一批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们。 他们没见过原初,不知道人族原住民真实的实力。但他们自己却有着不少的魔法道具。 这些道具在对付狼族的时候,让他们得以保全几身,甚至如果运用得当,可以轻松战胜普通狼族。 但拿这些东西对付原住民,外来者也不是没干过。 早在几年前,就有外来者聚在一起在村内大肆屠杀原住民的事件发生。 这些死进来的玩家有些是真正的穷凶极恶之徒,他们根本不想着玩游戏取胜什么的,他们纯粹就是换了个没有法律的地方,便可以开始内斗与杀戮。 这也是原住民一直防着外来者的缘由。 虽然大多数死亡之人生前是懦弱以及良善的,可剩下的则由赌徒、亡命徒和反社会的疯子组成。 江澄夜这种来到这才成为反社会疯子的除外。 “不用怕,帕特里克。”安娜站起身,走向祭坛后身的人族圣地。 “下次你捉几个狼人到村里,然后把它们撕了就好了。” ………… 【什么情况?有没有人可以解释一下?】 刚切完菜就看到天空中重现灰白的江澄夜趁着排骨正在熬煮的时间,在狼族笔记上写到。 【0号:我们用梦魇封印了另外三只冰原狼,现在它们解封了。】 江澄夜瞬间t到了希兰的意思。 反围剿大获胜利呗。 这老小子,连自己人都不透露自己的完整计划吗? “轻语,你去隔壁看看白鸽回来了吗。回来的话叫他过来吃饭。” 看到卧室里白光闪烁的江澄夜,几乎是同时跟莫轻语提了一个非常符合常规的要求。 “怎么样,赢了吗?” 见莫轻语出门,江澄夜直接扑到床上,搂着洛馨问道。 洛馨摇摇头,嘴巴崛起,似乎很不开心。 江澄夜揉了揉她的脑袋,知道眼前人在无声地撒娇。 洛馨是不会轻易悲伤的,她神经大条,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根本不会为一局游戏的失败而恼火。 “快洗洗手来吃饭,不然我就把你吃了。” 江澄夜贴在洛馨耳边,如是说道。 第10章 凛冬再临(一)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凛冬将至。】 【你的身份为:冰原狼。】 在睡觉前突然想打局狼人杀的江澄夜开启了匹配。 这次游戏桌所处的环境位于高山的悬崖边缘,除了游戏桌附近几米,周围全都被风雪包围。 江澄夜又做到了7号位,开始了他新一轮的珉人工作。 半晌,找到了至少两个狼队友的他悻悻闭眼。 这游戏还是狼人好找啊…… 作为隐狼,江澄夜这么说倒是没啥大问题。 【天黑请闭眼。】 【火法师请睁眼……】 江澄夜在黑暗中静静等待。 他和洛馨复盘过火法师的玩法。他们统一认为,火法师的盛夏应该首夜就用。 原因是……哪怕概率低,但是火法师是有可能死在第一天夜里的。 而火法师的标记也应该在第一天努力找狼去标记,这样可以保证在自己出局时可以帮忙追至少一个轮次。 当然,江澄夜并不希望这局的火法师会玩,因为他和洛馨对于这个板子的评价都是好人强度远远高于狼人强度。 【火法师请闭眼。】 【守卫……】 【狼人请睁眼。】 江澄夜的眼前重现光明。 狼人分别为1号、7号、8号、12号。 其中12号举手示意自己是狼王。 果然……1号和12号是狼呢。 江澄夜再次确认了自己开牌珉人的正确性。 这两位是他在入夜前就找到了狼人队友。 这个狼队的座次其实没那么好,因为他们两两一组,相隔太远,这样发言很难彼此接应。 最后,四狼决定让1号小狼牌起跳,剩余狼队见机行事。 然后,他们在没有找到女巫的情况下,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8号。” 四个狼举起了各自的手指,比出了相同的号码。 【狼人请闭眼。】 【女巫……】 【预言家……】 【天亮了。】 【上警玩家为:1号,2号,6号,7号,9号,12号。】 【由1号玩家开始发言,2号玩家做好发言准备。】 【1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11金水。” 1号狼人警上发言位置很好,作为首置位起跳的人,后面的玩家会给他更多的容忍度。 “验11是因为……昵称很有趣,‘一只预言家’是,验一下,是狼直接把你狼皮扒下来拷打。” 很好的伪爆水发言。 “警徽流,双押警下,后置位警上的都听发言。而且我的金水也在警下,狼队不可能不留狼在警下冲锋。” 江澄夜挑了下眉毛,确实没怎么留呢,除了8号,警下竟然有五个好人! “留个3号,再留个4号。3号、4号顺验,比较好记一点。然后我开牌珉的12号玩家比较像狼啊,你要是跟我对跳,可得好好准备下发言。” 1号玩家开始打自己的队友,建立最基础的不见面关系。 “但你要是好人,不要在末置位安排什么平票pk,我哪怕拿不到警徽,也要看到警下的基础票型,别的没了。重复一遍,11金水,3号、4号顺验。我是预言家,过了。” 这悍跳……可以啊! 江澄夜直接打算一个大冲锋。 非常优秀的悍跳发言,有理有据,有好人的思考量,甚至还有一点点的爆水发言。 每个因素都占全了。 关键是状态还很轻松。 江澄夜默默把1号玩家的昵称【松浪怪】标记住。 这种人都可能是他未来比赛中的对手,不能轻视。 在这个奇迹的世界,谁也不好说会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选手。 比如江澄夜以前遇到的某位裸点四狼但是不会好好说话的小孩,谁知道人家是真强还是有什么超自然的手段呢? 哪怕某个玩家突然整出个系统来,江澄夜现在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2号玩家请发言。】 “1号玩家跳得还行。我觉得听感还好,然后他点12号玩家的时候,我觉得12号玩家确实有点像狼人的。再听听后置位起跳的。我是好人,前刚后放,我过了。” 2号是个很飒爽的小姐姐,留着一头黑色长发,如葱的手指修长,说话时手指不停交互摩挲。 江澄夜并没有从发言上听出来她是平民还是神,但通过她看向12号时产生的细微杀气,江澄夜判断其可能是个女巫。 【6号玩家请发言。】 “6号玩家发言。” 同样是个女人,或者说,女孩。 她是个化了浓妆的女孩,上下不过20来岁,长了张娃娃脸,声音如同黄鹂一般清脆动听。 “预言家,验的5号是金水。” 她如是说道。 “我觉得11号是好人,12号是狼。” 嚯,这结论给的真快啊。 江澄夜微微侧过身,看着身边的女孩,然后……他悄眯眯地释放了一点狼人的气息。 江澄夜在尝试能不能做到控制这项技能。 霸王色霸气能震倒一片不是什么本事,能在一群人中让一个人精准倒下才是真正的强者。 果然,在江澄夜有意的引导下,女孩很快就有点汗流浃背。 这是没来由的紧张和害怕。 但源头确实未知。 “我……因为11号是……因为11号是1号的金水,他发警下金水可能是拉票的,然后12号可能是打自己队友,对,做不见面关系。” 我真不是人啊…… 江澄夜眼见的这小女孩说话有点磕磕绊绊了,就知道自己的操作收获颇丰。 然,他开始思考自己作为玩家是否要继续这样。 作弊,是死之前江澄夜深恶痛绝的事情。 但他现在其实理论上就是在作弊。 狼族的血脉让他获得了高超的珉人能力不假,但这个东西他控制不了。 观察微表情这项技能,有些人也做得到,如果硬说,这也可以不算在作弊,最多算是多了个技能。 但使用狼人的气息去干扰好人的发言,就一定不是公平对局了。 虽然种族是狼人,但玩家依然是玩家的。 算了…… 差不多了…… 江澄夜耸耸肩。 他决定把这项刚开发出来的技能用到现实战场上,而不是在游戏桌上使用它。 “警徽流……”失去了压力的小女孩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语速也变慢了下来,“留一个8号,再留一个10号。我觉得11是好人,然后12可能是狼。”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没啥了我过了。” 嚯,这对比发言不冲过分了。 【7号玩家请发言。】 “警上站边1号。”江澄夜起手就是冲锋,“这对比发言高下立判啊。你认为12号是狼留警徽流啊,前置位已经有起跳的狼了,又不是必须双押警下。” 江澄夜用质疑的口吻继续说:“而且你这状态也太差了,就不听发言,纯珉人你这也是狼啊……然后你说11号是好人,给5号发金水,不去点评警上警下格局?就打12号一个人?” 江澄夜和12号,自己的狼队友对视,“我不理解哦。我感觉你只能是出来送死的狼枪。然后12号……可以吃个验,因为人家一句话没说,被两边预言家都锤了,感觉可能是好人。这个6号看到前置位起跳预言家打错人了,自己跟着打了一下。感觉很像啊。” 江澄夜又扫视一圈,最后和悍跳狼1号对视,“我警上站边1号玩家,这个6号现在唯一的预面就是太匪了,匪到我觉得不如认个狼坐这坐着。我过了。” 【9号玩家请发言。】 “9号玩家发言哦。” 9号是个穿着背心的汉子,很难想象,在这种天气里,他穿着背心。 也是个有房一族。 江澄夜见微知着。 如果还住在临时居住所,是不可能有条件穿背心打匹配的。 而且估计也是个已经在凛冬后玩过几局游戏的玩家了,因为玩家们所处的环境是恒温的。 也就是在这里,玩家们不管穿什么,体感都会处在舒适区。 “再听听。这个6……”他也开始犹豫了,“就像7号玩家说的一样,要么是狼王要么是预言家,一个小狼没必要起来送。 现在的问题就是,她要真是个预言家,反正我是没找到你。所以6号玩家如果你是真预,请你警下好好发言。 然后我觉得前置位的7号是好人。发言其实挺正的,没觉得很像狼。那个2号警下再听听,但她现在也是刚着手的,前刚后放站边1号是。行,感觉又是倒勾大赛了。” 说着,9号玩家耸耸肩,似乎看到过很多悍跳失败的狼人,他们的队友声嘶力竭去倒勾的场景。 “再听听,我过了。” 9号的发言…… 有点打不了。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 毕竟一共就六个人上警,里面还有三个狼和一个预言家,剩下的两个人很可能都是神牌。 嗯,狠狠标记住2号和9号,明天就砍死你们跳你们身份玩。 【12号玩家请发言。】 “12号玩家发言。”12号玩家是个很呆萌的小萝莉。 她和莫轻语的类型还不同。 莫轻语是瘦但个子不矮,这个是纯种萝莉。 甚至装扮也有点刻意卖萌那味。 “我不知道站边谁。” 她卖着萌说。 “因为他们都打了我,我选择再听听。过!” 嗯,很流利的找死发言。 这可真是……太棒了啊! 第11章 凛冬再临(二) 【警上发言结束,退水自爆环节。】 【仍留在警上的玩家有1号、2号、6号、7号。】 【请警下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3号、4号、8号、10号投票给1号。】 【5号、11号弃票。】 【1号玩家当选警长,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2号。” 【2号玩家请发言。】 “站边1号。”飒爽的小姐姐直接交出了自己的站边,“两个预言家的对比发言其实挺明显的,不管是状态还是发言内容,我都觉得1号玩家远远强于6号玩家。然后根据6号玩家的发言,我觉得5号是好人,被6号玩家拉票的。 然后根据警下的票型,有两种解释:第一种是警下多好人,全员上对票;第二种就是狼人集体倒勾,警上的6号玩家是狼枪。 我不认为我站错了这个边,然后如果,最后我真的站错了,我跟6号玩家道歉,但我目前为止,真的没有找到你是一名预言家。” 好家伙……您这开始道歉了可还行? 提前在表水阶段爆水玩? “再听一听,投票即站边,如果我警下听6号玩家发言极好,我会考虑回头,但我大概率会继续站边1号玩家。过。” 【3号玩家请发言。】 “3号玩家发言。” 作为警下第一个发言的“站错边好人”,3号玩家有点畏畏缩缩的。 “我觉得看票型,其实6号玩家还是有预面的。因为5号和11号两名玩家作为双方预言家的金水都选择了弃票,他们总得是好人,然后剩下的警上玩家,除了12号被全场打不站边之外,其余的人都站边1号,那6号的狼队友在哪……” 这个有点阴沉的男生越说声音越小。 因为他发现大家看他的目光里充斥着“你不就是她队友?”的疑惑。 “我、我不是6号玩家队友,我是好人、平民……” 他继续说道,“然后……我再听听,我上票给1号玩家,就像2号说的那样,确实状态比6号玩家好太多了。而且6号玩家在警上就保掉了她对跳的金水……我当时觉得这一点挺怪的。就、就给1号上票了。我、我再听听对比发言。我过了。” 随着一段磕磕绊绊的发言结束,全场好人都陷入了沉思。 确实啊,站边1号想找狼真的有点难找啊。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玩家发言哦。”这位同样站错边的好人语速慢得离谱,“我觉得有可能站错边。但是票型不决定一切,因为狼人有可能倒勾,还是得听两个预言家独立发言的。” 4号思忖片刻,继续道,“我觉得前置位的3号玩家很像好人。因为他给出结论的过程是很顺畅的,就是你顺着他的思路走,其实是没有岔路的。他的思维不跳跃,而且逻辑盘的通,纯听发言不看站边也很像好人。 然后我觉得2号……给不出定义,我觉得很需要吃验。我不认为有好人需要在第一天警下第一个发言去给一张自己不站边的牌道歉,所以我不认为2号玩家一定是好人。 外置位暂时能保掉的牌其实只有5号和11号,因为两个人的金水在警下压手了,他们是有理由支撑给相应的预言家的,再听听更新发言,我过了,目前站边1号玩家。” 这场的好人们都很谨慎啊…… 江澄夜在心中暗忖。 【5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哦。没分清预言家所以没上票,保掉前置位的3号和4号,给个建议,如果平民不知道投谁,找外置位最像狼的人投,这样至少可以不给火法师添麻烦。过。” 就这么华丽丽的结束了。 这位戴着墨镜的扑克脸男,发言的时候脸都没怎么动弹,一直注视着前方。 但他发言的内容其实也不少。 言简意赅就是:没分清、保3号和4号、建议平民投定狼。 很清楚,也很有用。 除了没站边,别的都是好人发言。 【6号玩家请发言。】 6号玩家在失去了江澄夜的压力后,显得镇静不少。 “我发言。我真的是预言家。请大家相信我。”她语速依然很快,“然后我觉得前置位的2号是狼,警上的7号是狼。我点的狼坑是1号、2号、7号。我觉得我的金水没保错人,3号和4号应该是站错边的好人。 然后我保持警上的判断,就是11号玩家是1号玩家拉票的好人,剩下的一个狼在警下投票的8号和10号里,我觉得9号玩家偏好。只是偏好。 然后我对话一下12号玩家,就是全场人都在打你,如果你是好人希望你能站我的边。 别的没什么了,我过了。” 她说完这段话,用时仅仅一分钟。 江澄夜很讶异于她的突然结束。 因为哪怕是狼人要去强打好人,也需要时间消化好人的发言,并制定自己的发言内容。 可面对6号这种发言语速过快,内容不少,而且结束突兀的玩家,江澄夜这种坐在其下家的狼顿时觉得自己遭受到了突然袭击。 妹的,警下还有快速过麦给后置位压力呢! 【7号玩家请发言。】 “7号玩家发言。”江澄夜故意摆出了一脸懵的状态,“这个6号……警下发言还可以啊……虽然她打我是狼,但其实发言真的还可以,比警上好很多。” 在提及“警上”两个字的时候,江澄夜故意说重了一点。 他在给场上的其他好人心理暗示,就是哪怕现在这个6号玩家发言很好,但不要忘记她警上的稀碎发言。 “感觉我得听听警下1号玩家的发言再去站边,因为对比警上发言,肯定是站边1号的。但警下没有对比,确实是站不出来边。但我觉得6号玩家的保人其实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江澄夜又在下套。 “因为如果6号玩家是预言家,她的视角里面,3号和4号作为警下投票给1号,且听了发言可以保下的好人,那她保的也不能有错;相反如果她是狼,狼人保的好人也得是好人。 所以3号和4号很可能为好人。我听5号也不是狼,那前置位的3号、4号、5号就是好人阵营……这么看确实狼坑很少啊……” 江澄夜扭头看向身边的8号狼队友。 “我觉得这个6号警下点的坑确实可以的,再听听,希望1号玩家可以让我坚定站边。我过了。” 无功无过,江澄夜的目的不是去骗6号。事实上狼人根本不需要去骗预言家,他们只需要骗外置位好人就行了。 【8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6号、7号双狼。” 上来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好家伙,哥们您这通过“卖冲锋队友”去冲锋是怎么个打法? “因为这个6号警下是聊爆。” 嗯,很好,怎么个聊爆我听听?江澄夜都有点无所谓了。 “因为同样都是第一轮发言,3号和4号的发言内容其实相比于警上的7号只多看了一轮票型,他们发言和投票交出的站边跟7号是一样的。怎么可能去保掉3号和4号去打警上的7号?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是双狼!他们知道3号和4号是好人,选择这个方法去要3号和4号的票。你们听7号的警下发言,6号都打他进定狼坑了,他还选择再听听。这不肯定是双狼?” 我嘞个豆…… 真实当局者迷啊。 按照外置位的好人视角来看,我刚才的发言确实有点这个味儿哈! 但是您又不是好人!您点我干嘛啊! 你他娘的不是银水吗? 点我让我吃毒喏! 江澄夜都惊了。 这不只是卖队友,还在卖大哥。 “我觉得1号玩家可以验验这个7号,因为他发言实在离谱。就是有个人打你铁狼,你说她像预言家?还有3号4号,你们很像很像好人,但是你们思考一下6号玩家的警上发言,她自己原话说的是8号、10号顺验,11号是好人,12号疑似狼人。 到了警下,点7号,对话12号,说‘你要是好人跟我站边’?怎么可能?12号警上发什么言了?就一定是好人了?我不理解。” 好,太好了,卖完冰原狼卖狼王。 真好真好。 但你别说,发言还真挺不错的。 “所以我站边1号,钢铁站边1号,我觉得7号玩家可以吃个验,然后12号……疑似6号玩家卖的白牌。我过了。” 【9号玩家请发言。】 “9号玩家发言。”这位有点老气横秋,“我还是站边1号。然后我会投6号的。” 肯定是神。 因为他不怕投错票。 “我觉得其实8号玩家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有点强打。因为6号警下发言也只是听了3号、4号、7号一轮发言而已,她给出自己的偏向很正常。 但6号玩家,我不能接受你的一点是,你没有进我9号玩家的视野。” 江澄夜嘿嘿一笑。 他故意没提这一点,没想到果然9号玩家自己提出来了。 “我警上是在7号玩家发言之后,第一个保他的人,而你的发言里告诉我,7号玩家是铁狼,9号玩家不在狼坑,我请问,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呢?” 第12章 凛冬再临(三) 毫无疑问,在9号玩家用逻辑“击溃”真正的预言家之后,后置位将一马平川。 【10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平民,先拍了,我觉得就是倒勾大赛啊。狼王起跳然后别的狼都去倒勾。没啥好说的,前置位把我要说的都说过了。就这样,先把6号投了,明天再去生推。我平民过了。” 10号玩家一点不掩饰自己的张扬,毕竟在他这个位置,如果怀疑自己站错边了,那才是不正常的行为。 【11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11号玩家倒是没有那么嚣张,他的语调语气很平静,“我没给1号玩家上票,其实是觉得他的发言并没有很打动我。” 哦? 事情要有反转了? 江澄夜挑了挑眉毛。 “但警下听完6号玩家的发言,我觉得我对自己很失望。我竟然接到了真预言家的金水还没有给他上票!” 嗯,如果说刚才的10号是个自大狂,那你就是sb绿茶婊了。 见过阴阳恶心别人的,没见过带头恶心自己的。 啥意思? 茶言茶语能提高你的站边率? “我觉得9号玩家说的很对。6号玩家没有进9号和12号的视角是很怪的,所以也不用多说什么,投掉6号,女巫去毒你眼里的容错就好,今天晚上应该不会有人死的。” 嗯? 火法师? 江澄夜似乎t到了11号玩家言语里的意思。 意思是昨天这位开盛夏了? 江澄夜嘿嘿一笑,决定预言家出局之后一刀砍死他。 “然后听预言家归票,不好意思哥们,下次咱俩遇到你再跳给我发金水我包信你的。” 【11号玩家发言警告一次。】 嗯,弱智。 江澄夜翻了个白眼。 “过。” 11号玩家见自己被警告,也不敢继续多说什么,直接过麦了。 【12号玩家请发言。】 “唔……”小萝莉一脸萌(懵),“我、我没听出来。” 装新手的狼…… 很好,这大哥不错,就这套方案,只要被留到警徽流里,一定是不会吃毒的。 “我跟着大家投票,我是好人,我过了……” 12号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到了后面甚至是声若蚊蝇。 她一脸懵,大家也一脸懵。 这发言,评判个屁啊! 谁能知道你是好人还是狼啊! 【1号玩家请发言。】 在一圈发言的末尾,得到警徽的悍跳狼终于开始了自己的新一轮发言。 “警徽流……”他上来没有点评,而是先进行所谓的“预言家工作”。 “留个5号,再留个12号。因为警下很多张牌,只有我的金水和5号玩家没有投票给我。我是觉得至少从行为上,你5号玩家肯定是最不好的,我奔着容错去验,验到好人也不亏。 而且我的对跳狼6号玩家一直通过‘狼不会发狼狼金’这一点去保我的金水,可能是在做5号玩家身份,所以我把你开掉。 第二警徽流放在12号玩家身上的原因是,我完全听不出来她的身份,如果她是个狼,让她赢了我会睡不着。” 嚯,这么打心态真的好吗? 江澄夜瘫坐着。 他是无所谓,反正不管怎么样,自己发言肯定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就算自己的队友扣发言分,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然后归票的话,我会归票6号,因为我视角里唯一的铁狼就是6号,我必须保证每个平民投对票。 而且事实上,这个版子里有火法师和守卫,就算她是个狼王,把我带了,好人团队也是不亏的。” 江澄夜深以为然。 还是那句话,在有狼王的版子里,其实出狼王并不会特别亏轮次。 相比较于菜鸡预言家外搂好人,真正不愿意背锅的预言家是可以归票狼王的。 而在这个版型里,好人团队有更强大的神职托底,所以归票狼王并不是一个非常难做的决定。 “归票6号。” 1号悍跳狼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江澄夜叹了口气。 羊群效应—— 这就是好人们站错边的根源。 我听的好人都站边了这个预言家,我听ta也还行,那我就跟着一起站。 这么多人,总不会一个都站不对。 这么多人,便对吗? 【1号、2号、3号、4号、5号、7号、8号、9号、10号、11号、12号投票给6号。】 【6号投票给1号。】 【6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我是预言家哦。”6号依然是很快的语速在发表遗言,“然后这局输了肯定是我的问题,因为没有一个人站边我!” 女孩抱着头,已经崩溃地笑起来了。 “我知道我发言有问题,但是确实我已经尽力了。” 然后她摆出一个捂脸笑的表情,“我没枪,狼的话,女巫回头可以去把1号毒了,我过了。” 哈啊…… 你哭了我都觉得我们可以继续骗,你笑了…… 江澄夜翘起一边的嘴角。 那我们还辩个屁啊! 【天黑请闭眼。】 江澄夜在闭眼的前一刹那,看到了不止一个好人疑惑的表情。 这个表情的含义是:我怕不是站错边了。 【火法师……】 【守卫……】 【狼人请睁眼。】 【今夜不为凛冬。】 江澄夜皱起眉头,这个火法师竟然在第一天就开了盛夏。 也就是说,他现在只有一条命了。 “11”。 江澄夜作为冰原狼举起了手。 别的狼人队友并没有多余的意见,毕竟12号软萌但是确实有点不会,1号一直在想着悍跳发言,而另外一只自刀狼队友8号则是在等待自己的“大哥们”吩咐。 理论上狼队确实是这么安排的,虽然每个人都有话语权,但在陌生人的局里,一般都是听大狼的安排。 在比划完袭击对象后,江澄夜示意了1号队友。 “你起来就自爆。” 他用手比划着。 接着,他也没管1号玩家听没听懂,狼人入夜的时间就快到了。 【狼人请闭眼。】 【女巫……】 【预言家……】 【天亮了,昨夜平安夜。】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我嘞个豆? 不是火法! 是守卫! 江澄夜瞬间了然。 他虽然珉对了神,但是没珉对确切身份! 不过砍到守卫也不亏! “2号。”1号悍跳狼随手比了个号码。 然后下一秒。 “自爆!”他喊道。 所有人头皮发麻。 很简单的道理,刚才预言家是全票出局,现在拿着警徽的悍跳狼自爆了,女巫都不好去毒人。 江澄夜和1号悍跳狼对视一眼,一抹微笑爬上两人嘴角。 至于警徽,1号玩家自然是撕掉了。 【天黑请闭眼。】 【火法师……】 【守卫请睁眼。】 11号睁开眼,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翻了个白眼,他缓缓举了个“5”出来。 单边预的金水还是得守一下的,因为昨夜在自己自守出了平安夜的情况下,大概率是因为火法师首夜开启了“盛夏”技能,所以今天狼人自爆,入夜必是凛冬的情况下,四个平民都有可能会死。 因为他们没投过票。 【守卫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江澄夜再次看到了自己的队友们。 “砍11,推3和4,开枪的话带2和9。” 江澄夜一顿手语操作。 他是个天生领导力的家伙,倒也不是领导能力有多强,只是他有种特质,哪怕特别离谱的发言被他说出来,总有种能说服别人的奇异感觉。 这是个很有趣的特点,会让一些人很喜欢,也会让一些人很讨厌。 但无所谓,江澄夜就是凭借这种“我即是世界”的钝感力,才获得的这个特质。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陌生人面前也可以随时指挥工作的原因。 先摆出一副“老子很强”的模样,至于最后强不强,你们听不听我的,再说呗,反正也不是我的事情,就算输了也不过是一死而已。 只是江澄夜虽然见微知着,但他也没发现,其实留到这个世界的所有人,或者说,暂时还活着的人们,都是对生有着渴望的家伙们。 不管是想要“回家”,还是想要把这里当做“新家”,他们都有着对美好生活的渴望。 对于江澄夜来说,这都是破绽。 【狼人请闭眼。】 江澄夜收敛起嘴角的一丝微笑,摆出一个自己站错边了很懊恼的表情。 虽说现在没人看,但好的演员从来都是提前表演的。 【女巫……】 【预言家……】 【天亮了。】 【昨夜10号、11号死亡,没有遗言。】 【由于警徽流失,由12号玩家开始发言,9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12号玩家请发言。】 呵,这个发言顺序不太妙啊……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 而且昨天这死讯,希望是女巫已经把毒开了才好。 毕竟现在场上只剩两个神了,理论上如果女巫没毒,狼队有三个狼,可以拍刀女巫和火法师。 这个10号…… 确实不在神坑里,如果是被凛冬弄死的,好像还很有可能输啊…… 江澄夜算着轮次想到。 【12号玩家请发言。】 “唔。”12号玩家上来起手式就是卖萌,“我是平民,然后现在是6号玩家是真预吗?然后我们应该投狼对?” 她如是说道。 江澄夜都懵了。 自己这个队友绝对没有那么不会玩,因为她看得懂夜间手势,怎么可能不会发言啊! 好演员,从来都是从开头开始演的。 江澄夜无奈地笑了笑,表示这把想推这个狼王怕是难了哦~ 第13章 凛冬再临(完) “然后我听听大家的发言,跟着大家都投票。我过了。” 12号只用了不到30秒就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9号玩家请发言。】 “额……” 9号玩家上来就陷入长考。 “我想想啊……首先这个边站错了确实是我的问题,但我觉得就不应该表水了,因为所有好人都站错了边。” 话糙理不糙。 预言家都死了,全员站错边,给谁表水? “然后我是平民。我收回我之前说的保掉7号。然后我觉得场上很可能就剩两个狼了,因为10号我记得是在6号警徽流里还给1号上票的,而且他的警下发言是直接给1号玩家冲锋,所以我觉得10号玩家很可能是个狼牌,被女巫毒掉了。” 分析得很正确,但是结果不对。 “所以这么看,最后的两狼应该在7号、8号、12号里,因为我记得2号、3号、4号的发言里都有没分清的因素。然后我是平民哦,后置位2号玩家如果你是好人,可以拉个pk,我过了。” 9号玩家发言是很好的,只是他犯了个大错—— 他没跳自己的真实身份。 作为火法师,在他视角里如果只剩两狼了,其实应该把身份跳出来的。 可9号玩家没跳的根本原因是…… 他认为10号未必是个狼走的,而自己是前置位第二个发言,点的狼坑位就在自己身后,他们只要认为自己是个平民,就未必敢跳火法师去和他们视角里后置位的火法师对刚。 因为火法师出局是可以翻牌自证的,更何况9号已经有保底了。 他第一夜连的就是12号,第二天连的则是8号。 所以哪怕他死了,也可以稳定带走一个自己狼坑里的狼。 而因为10号有可能是平民,所以女巫有概率压毒,他就故意说女巫已经开过毒,想让后置位的狼跳女巫。 想得很好,可惜很快他就要付出代价。 【8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平民,然后我听9号……其实没有那么好。” 额? 银水跳平民是!砍你何用啊!自刀何用啊! “因为他上一轮和7号玩家站边一样,去保掉了7号,就至少证明当时他们的视角是一样的。但这一轮他还没听过7号发言就开始打7号,感觉像是提前走位的狼。 然后12号玩家其实很像9号的狼队友。因为12号点的狼坑是7号、8号、12号。12号玩家是他前置位唯一一个发过言、还在他狼坑里的牌,他完全没有点评,很像是夜里见过面的。” 也行,至少发言不错。 江澄夜有些欣赏地看着8号。 这种局气的狼队友给我来一打! “所以如果今天生推的话,我可能会投9号。我过了。” 【7号玩家请发言。】 江澄夜嘿嘿一笑。 “我是火法师哦。” 开珉! 江澄夜瞬间扫过后置位的2号、3号、4号和5号,然后…… 诶?没有? 我跳了火法师,这几个家伙竟然什么情绪波动? 难道…… 江澄夜扭头看向9号,迎着撞上了他充满敌意的目光。 在这呢啊! “第一天开了盛夏,标记了8号,第二天标记了12号,第三天标记了5号。 第一天标记8号是奔着平民和狼标记的,第二天是奔着双边狼坑标记的,第三天是奔着守平民标记的。 然后我肯定第一天开盛夏,因为我很怕我第一天会死,然后昨天双死,我没觉得10号一定是狼。所以如果后置位女巫没开毒,可以跳出来报一下银水,排个坑。 然后出肯定出9号了,除非后置位有人跟我对跳火法师。然后这个8号保到决赛圈,在我死之前,不许任何人动他。我过了。” 江澄夜在珉到前置位9号火法师没跳之后,完全不想继续用力发言。 没必要,单边火法师死不了,8号是银水自有女巫保,至于12号…… 她是狼王,死就死了。 现在,狼队必胜了。 事实走向也和江澄夜预测的一般无二,末置位的2号女巫跳起来保掉了8号,而单边火法7号她又动不了。 在还有毒的情况下,单边女巫直接归票了9号火法师。 【9号玩家出局,翻牌为火法师。】 2号脸色大变。 而9号玩家只能叹口气。 毕竟自己的发言确实是有问题,没想到钓鱼不成,被鱼钓了。 【是\/否发动标记技能,尚存活的已标记玩家为:8号、12号。】 鉴于8号是银水,这位火法师一言不发,带走了12号玩家。 他不去聊12号的原因也很简单,自己死了会有人陪葬,那为什么要去聊陪葬品呢? 【12号玩家出局,是\/否发动技能?】 “开枪带2。” 狼王小萝莉举起了自己的手指。 而这个版子,能开枪的只有狼王。 【2号玩家出局,游戏结束,狼人阵营获胜。】 【本局游戏版型为:凛冬将至。】 【狼人为:1号、8号。】 【狼王为:12号。】 【冰原狼为:7号。】 【预言家为:6号。】 【女巫为:2号。】 【守卫为:11号。】 【火法师为:9号。】 【平民为:3号、4号、5号、10号。】 【首夜,9号火法师开启盛夏技能,标记8号狼人,守卫空守,狼队8号狼人自刀,2号女巫解救形成平安夜,6号预言家查验5号为好人身份。】 【第一天竞选警长环节,1号悍跳狼拿到警徽;警下放逐投票环节,6号预言家被公投出局。】 【第二天夜晚,无平民受到凛冬影响,9号火法师标记12号狼王,11号守卫自守,狼人袭击11号守卫,女巫空过。】 【第二天白天,平安夜,1号悍跳狼自爆,警徽流失。】 【第三天夜晚,10号平民受到凛冬影响出局,9号火法师标记5号平民,11号守卫守护5号平民,狼人袭击11号守卫,女巫空过。】 【第三天白天,10号、11号双死,9号火法师被公投出局,翻牌为火法师,击杀标记的12号狼王,12号狼王开枪带走最后一神2号女巫。】 【游戏结束,狼人阵营屠神获胜。】 【本局vp为:1号狼人。】 【本局无svp。】 很好!又是5胜点进账! 江澄夜现在已经看不上宝箱开出来的金币了,他搞暗杀来钱更快。 但宝箱里开出来的道具偶尔会有“神兵利器”,这类东西才是他在这个世界求生立命的根本。 而在一道白光闪烁之后,江澄夜的数据变成了…… 【种族:狼族】 【血脉:隐狼】 【人族职位:平民(无)】 【当前储物空间:狼族日记,普通的猎枪,恐惧王冠,狼妃的轻抚,“安乐死”斗篷,通灵免疫卡4,技能反弹卡2,扑克牌,火柴2,压缩饼干10,纯净水10】 【装备:护心甲,锐利指套,石像鬼的眼球】 【金币:2560】 【胜点:1585】 【vp:5】 【svp:0】 江澄夜的金币数量因为房屋购置,降到了一个很低的额度。而他新开到的好东西只有“石像鬼的眼球”这一件。 【名称:石像鬼的眼球】 【类型:特殊装备】 【级别:s】 【效果:在额头嵌入石像鬼的眼球后,可以拥有石像鬼的视野能力。】 【使用条件:狼族。】 【备注:你知道二郎神,那个有三只眼、听调不听宣的神仙,对的,你也拥有三只眼,但是这个眼球比起二郎神的……简直是弱爆了!它只能让你获得精度不高的热感应和透视而已!别以为会放出什么激光炮之类的!觉得有类似设定的去看漫威同人啊魂淡!】 毫无疑问,江澄夜在拿到这个物品之后,直接把它嵌在额头上了。 作为男子汉,作为狼族的隐狼,江澄夜表示自己一点都不疼…… 好,还是有一点疼的…… 好他差点哭了。 但总而言之,江澄夜的额头多了一道竖着的疤痕,而且他发现这玩意有个对自己很不友好的效果,这道疤没办法通过易容消除! 也就是说,他隐狼的伪装能力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以前的江澄夜,除了身体姿态无法改变,脸是可以随意操控的,在这种情况下,人族认定的血夜屠夫是没有模板可以依据的。 可如果额头上的疤无法被消除,那这道疤痕可能会成为他的标签。 得弄个帽子戴了。 江澄夜是没有刘海的,而且他也不想留。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 希兰的声音从江澄夜身后的白雾里传来。 这里在失去了玩家们之后,围绕着游戏桌的保护罩随之消失,寒冷刺骨的空气瞬间弥漫整个空间。 可作为狼族,江澄夜倒是可以忍受这透骨的严寒。 “哦吼,好久不见。话说为什么我感觉我最近变强了一点。” 江澄夜之前没有在狼族日记上问这件事,因为某些东西他必须当面询问眼前这位狼族祭司。 “玩家本身就会随着胜点的上升获得更强大的体魄,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之一。只是在某个阶段前,你自己感受不到而已。” 希兰如是说道。 第14章 惹事生非 “哪个阶段?”江澄夜问。 希兰摆了摆手,道:“我不知道。但根据玩家自己的说法,大概是200分左右会迎来第一次进化。玩家的身体素质会变成他们口中的‘职业运动员’的水准。但对于我们狼族来说,好像就是变得更好吃了而已。” 我们是补剂吗?还变得更好吃? 江澄夜皱了下眉头。 如果按照这样的方式进化,玩家在达到足够的分数之后,理应会变得很强才对,但看希兰的说法,好像这些“更强的玩家”,哪怕到了最高分,也依然斗不过普通的原住民。 “然后据说在500分左右,你们的身体素质就可以达到人族里普通村民的水准了。” wtf? 那不就是没什么变化! 除了更好吃?! 等于我们这些外来者,胜点越多就等于被养得越肥,提供的能量越多,但是本身的战力却没有太大提升? 养猪呢搁这! 而且我们还是猪! 不对劲啊! 十分得有十二分不对啊! “剩下的就不知道了,因为暂时没出现过那种,不依靠血脉转职就达到更高分数的玩家。大多数玩家在获得血脉之后,身体素质的上升就不依靠胜点了。至于你,你觉得自己变强了不是很可能不是因为胜点,而是你有了一颗石像鬼的眼球。” 希兰指了指江澄夜的额头,如是说道。 “血脉之力是增强你们这些外来者的捷径。理论上,同族的血脉之力肯定是越多就越强。比如你既拥有通灵师的血脉,又拥有猎人的血脉,这是完全可以的。但是……” 希兰话锋一转,“如果是双种族的血脉,理论上每个种族最多容纳一种。” “我猜这里还有个转折。”江澄夜已经看穿了这个杀猪盘,但现在作为操刀手的一份子,他很想把自己改名叫“天堂屠夫”而不是血夜屠夫。 (ps:天堂屠夫奥因克是一个动漫角色,它本身是个为人类屠宰同类的猪头人,后面把人类的屠夫宰了。一个黑暗的反压迫的故事。) “是的!很聪明!”希兰咧着长长的嘴笑了笑,看着很阴险,但是江澄夜知道这位长者其实对待同族是相当宽厚的,“隐狼除外!隐狼是唯一一个可以容纳多种同族血脉的狼族血脉,也就是说,你可以容纳‘石像鬼眼球’里的石像鬼血脉,也可以找一种人族血脉容纳,成为……觉醒隐狼!” 哦莫,我有一种听老板画饼的感觉。 “我只要容纳好人血脉就可以成为觉醒隐狼?”江澄夜追问道。 希兰摆了摆手中的权杖,道:“不是的,鉴于你血脉的特殊性,在你成为觉醒隐狼之前,你无法容纳人族血脉。不过在觉醒之后,你可以容纳两种人族血脉。” 那我岂不是无敌了? 江澄夜挑了下眉毛,动用隐狼的能力掩饰住了内心的喜悦。 “觉醒隐狼确实在单兵能力上很强,它甚至可以在某些时候媲美一个原初,所以我很希望你成为觉醒隐狼。” 希兰笑着说。 很希望我成为? 江澄夜瞬间了然这句话里的隐藏含义——意思是我现在成为不了呗。 不然我不是早就得到什么造化金丹、修为果这种开了挂的神器了? “但你现在还不行。”希兰果然接着说了一句。 “那我要什么时候……” “我这不是一直在观察吗?” 希兰耸耸肩,“不然你以为我每次在你打完游戏出来见你干嘛?” 额…… 我之前也想问来着,但以为是特务接头的必要交流,就忘记问了…… 江澄夜挠了挠头。 不置可否。 “行了,最近没什么任务,我们最近要和人族休战,你们别犯太多事。” 希兰说罢,自己先消失了。 而江澄夜在化为一道白光的刹那,还在思考希兰最后那段话的含义。 休战? 别犯事? 皱着眉的江澄夜出现在了房间内。 两女早已睡着,所以江澄夜来到客厅,坐到了火炉旁。 这几次交手,人族完败,失去了不少原住民和玩家,狼族获得了食物……获得了食物! 等一下! 这怎么有种生态圈的感觉? 人族因为资源短缺,所以要么获得更多的资源,要么…… 江澄夜走向窗边,有些平民在夜里还在拆除一些房子的边角料。 要么减少人口! 而狼族在做同样的事情! 它们也在减少人口。 通过战死的方式! 这些家伙,不将对方赶尽杀绝的原因,不会是为了控制种族的人口! 可持续发展战略? 所以双方的高层默契地统一了战略目标,送了两波人去给狼人吃,而这些人的遗产自然是充公了。 至于狼族,付出了一只狼鸦之爪和一些普通的狼族。 双赢…… 阴谋论的话,这些家伙不会还是在拿我当枪使。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突然意识到一个自己本来早应该意识到,但到现在才想起来的问题! 如果这里每个人都停止生长,没有自然的衰老和死亡,那也就是说……这里的原住民不可能依靠自己诞生生命! 因为一旦有生命诞生,它将一直保持婴儿状态! 那这些原住民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这样更新迭代,早晚会杀光的! 所以才一直要吸纳外来者成为原住民吗? 那狼人呢? 狼人怎么办? 还是说……江澄夜透过窗户,看向远处的飞雪。 那后面就是狼族世世代代生存的森林,孕育着数不胜数的生命。 还是说,它们本就是从某个地方冒出来的!就像冰原狼和火法师! 江澄夜发现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探索还是不够深入,不管是从玩家的视角上,还是从原住民的视角上。 少犯事吗? 如果犯更多的事,我可能会被换掉? 江澄夜开始往最恶劣的可能性上猜。 希望我的假设是错的,这个世界里的狼族就像我以前思考的那样,不会轻易丢弃同伴。 希望如此…… 江澄夜没有再打开狼族日记,不是正常人不写日记,是守秘者不写日记。 同理,探秘者也不能写。 一夜无话。 ………… 11月11日晚,江澄夜如往常一样,将自己的身躯蜷缩在街边的阴影里,等待着原住民神职的路过。 他如同捕蝇草一般,静静等待猎物的出现。 希兰对他说的“少犯事”,他完全不想听。 但其实江澄夜心里想的那些阴谋论,是完全不成立的。 希兰劝阻他,纯粹是因为人族现在对外无力抗争,但对内依然强大。 况且人族现在有火法师坐镇,两边现在是楚河汉界,泾渭分明。但村内如果有狼人作祟,一定会遭到人族剧烈的报复。 所以希兰才让他不要惹太多事。 可疯子是不听劝阻的。 街上,一个戴着魔术帽,身形高挑,身姿挺拔,身着一袭修长的黑色礼服的魔术师恰好路过。 魔术师,作为同样是村内的高阶神职,在平常是很难见到的。 就决定是你了! 江澄夜内心想到。 今夜的猎杀对象就这么确定了下来。 江澄夜潜藏在阴影里,默默观察着这个身着华丽的魔术师。 他的领口和袖口处,精致的白色蕾丝花边若隐若现,为整体造型增添了几分华丽与精致。 在他的胸膛前,别着一枚璀璨的钻石胸针,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 有钱人!把他杀了我身价至少可以过万! 那个魔术师有着一头柔软而金黄的头发,微微卷曲,恰到好处地搭在他的额头和耳际,为他增添了几分艺术家的气质。 他的眉毛如同蜡笔小新同款,粗且富有个性,在他的脸上格外醒目。 深邃的眼眸犹如幽潭,幽蓝中透着锐利,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奥秘。 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线条分明的薄唇,在夜幕昏暗的灯光下微微上扬,带着玩世不恭的微笑。 在他的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皮质腰带,上面镶嵌着神秘的魔术符文,似乎在诉说着古老的魔法传说。 而腰侧,一把精致的手杖自然垂下,手杖顶端是一颗散发着微光的水晶球,每当他挥动时,水晶球便闪烁出奇异的光芒,仿佛在施展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他的手上戴着一双黑色的皮质手套,手指修长而灵活,让人不禁联想到他在舞台上表演魔术时的敏捷与优雅。 这个魔术师默默地低头行走着,速度不快,似乎没什么急事。 但他的方向,却是往村子正中心去的。 这是个祭司级别的人物! 那必须在街上速战速决了。 因为江澄夜不能猎杀居住过远的猎物。 一旦眼前的家伙进入村子的中心地带,只要他有半点失误,那必然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那个时候,他是谁不重要,因为死的是躯体而不是身份。 江澄夜默默地摸出了恐惧王冠、狼妃的轻抚和“安乐死”斗篷准备出手。 他决定先用恐惧王冠抑制住对方行动念头,然后轻抚近身,用斗篷和猎枪给予对方最后一击。 然……异变陡生。 恐惧王冠出手的刹那,江澄夜自己竟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巨大的恐惧感。 坏了! 不对! 这个家伙在瞬间把恐惧从他自己身上反馈到了我身上! 他在埋伏我! 原初的魔术师——马丁劳伦斯一边轻笑,一边看着从阴影显现身形的陌生人,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权杖。 第15章 条款与规则 “小狼人,我不知道你的真实面目,但我可以打死你,然后再……” 马丁举起权杖的一刹那,他却赫然发现眼前人消失了。 “哦?狼妃的绝对隐匿吗?” 魔术师放下手,“想跑?不对……呵!” 马丁眼中金光乍现,他把权杖往自己身上一指,一道流光瞬间环绕全身。 “砰!” 燧石子弹击穿江澄夜的胸膛。 “妈的,应该逃跑……” 从绝对隐匿状态脱离出来的江澄夜显然错估了对手的能力。 他没想到,眼前的家伙竟然离谱到可以通过预感,知道自己并不是逃跑,而是伺机偷袭。 而在一瞬间的决断上,这位选择在自己身上施加逆转魔咒。 所以江澄夜开出的枪,子弹最终却落在了自己身上。 以狼人的体魄,胸口受到如此重击并不致命。 但隐狼的身躯更为薄弱一点,所以哪怕有护心甲挡着,江澄夜依然疼得短时间没爬起来。 幸好不是银弹,不然我直接就死在这了。 江澄夜边想着,边用手肘撑着地面,和面带微笑的马丁对视。 “有意思。” 马丁权杖指向地面,下一秒,他突兀地出现在江澄夜身前,举起权杖向江澄夜脑袋砸去。 必死! 江澄夜瞬间判断出这攻击的威力。 这下自己挨上,必死无疑! 怎么办! 江澄夜的思绪比那权杖落下的速度快得多。 传送? 不行! 一旦传送,所有玩家都会看到我的真容和昵称,到时候结合我胸口的伤,万一有人以后成为了原住民,并且和眼前这个家伙串上信息,我的马甲再多都没用。 摇人? 以这个家伙的实力,除非希兰来,否则好像都是送。 只能靠自己! 改变身体轨迹,让护心甲再承受一次攻击? 感觉还是会死! 怎么办? 江澄夜瞬间做出决断—— “安乐死”斗篷! 不对眼前的人用,而是作用在他周围! 你可以更换空间,逆转技能,但你不能替周围的空间反弹不是吗? “无”,瞬间落下! 马丁当即停在原地。 他的思绪一瞬间变成了虚无,所有的技能也停止了释放。 江澄夜很想补一刀,但当他想开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猎枪没有子弹了。 而他自己是不能在“安乐死”斗篷的范围里贴身攻击的,毕竟这个领域敌我不分,一旦自己陷进去,估计就是和眼前这个站着不动的家伙一个模样了。 江澄夜捂着伤口,一声不吭绕过眼前人,向西边奔去。 在阴影里狂奔五分钟,江澄夜取出已经接近报废的护心甲,将其扔到了河里,然后继续躲藏在阴影下。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 他刚才被猎枪打那一下确实疼,而且胸口估计有点小小的骨裂和淤青。 这个道具确实是能让你挨一枪不死,但不代表能毫发无损。 但江澄夜给自己定的kpi还没有完成,血夜必须持续蔓延。 至于刚才那个家伙…… 算他命大! 但江澄夜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因为“安乐死”斗篷的神级效果,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至于原初的魔术师,他本就佛系。这次没杀掉血夜,那就……下一次便好了。 谁下一个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就弄死谁! 还在蹲点的江澄夜如是想到。 过了五分钟…… 骑士长珀西策马狂奔,从江澄夜面前快速掠过。 又一个原初! 江澄夜默默开启了剩下的一只“狼妃的轻抚”,看着他急驰远去,然后转头就走。 我还是去入室抢劫杀人。 在街上蹲点太危险了。 ………… 午夜12点,在阴影里等到自己两只手套都恢复技能的江澄夜终于杀完人越完货,回到了自己温馨的家。 看着把被子抢走,完全裹在自己身上的洛馨,江澄夜揉了揉眉,默默去了书房。 他要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 “你回来了?” 睡梦中的洛馨突然轻语。 江澄夜顿住脚,扭过头。 两人在夜色中隔着黑暗对视。 “嗯。”江澄夜回复道。 洛馨换了个姿势,并且留出了一半的被子。 “早点睡。”她闭上眼,重新回归梦乡。 狼族天生的感知能力让她哪怕在睡梦里也能知道周围环境的变化,而在这个女巫之家,狼族的能力被放大了。 因为这里有自然的力量。 每一种力量对应着相应的权柄,就像狼妃操控时间和空间,隐狼操控隐匿和模仿等等。 各有千秋。 江澄夜掏出狼族日记,想着自己要不要汇报一下自己的见闻。 但思来想去,一个魔术师,似乎没必要一定汇报上去。 睡觉! 江澄夜飞速潜到床上,从身后搂住娇躯,闭上双眼。 一夜无话。 ………… 【条款三:本次比赛采取积分制,每位玩家阵营胜利+3分,失败不扣分,胜点规则不变,其余细则同时加减胜点和积分。每组小队共用起始100积分。】 “嗯?啥意思?”江澄夜有点懵,“意思是打比赛也要额外算分?” 洛馨耸耸肩。 “看起来是这样的咯~” 【条款四:每组小队每轮比赛只能上阵一人,每人最多上阵5次,共计15轮积分赛,每队必须打满15场比赛,否则视为弃赛,扣除该队每人50胜点。】 江澄夜挑了挑眉毛。 这比赛如果也算胜点的话,大概率不会有队伍弃赛。 除非一些极其特殊的情况。 江澄夜已经通过这项条款看透了一些隐含规则。 但有没有那种知道自己晋级不了,故意搞人的就不好说了。 【条款五:如果报名参赛的小队遇到队员死亡的情况,可以补充队员入队。】 【条款六:比赛不可以有通身份等作弊行为,或小队之间有任何配合性\/行为,一旦核实,全队抹杀。】 【条款七:比赛进行的对局可以替换每周必需的一局对局。】 【条款八:特殊版型匹配机制已开启。】 【条款九:比赛不会匹配到除比赛外的玩家。】 全部的剩余条款在转天,也就是11月12日全部放出,江澄夜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条款,眉毛拧成了麻花。 “我们一定要参赛吗?” 这是江澄夜看到这些条款后,瞬间说出口的心里话。 因为这个比赛光看积分赛,他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比赛,这是处心积虑搁这回收胜点玩呢。 本来一个玩家一周只需要打一局游戏,但一旦比赛开启,每个玩家就会疯狂在短时间内大量匹配游戏。 时间…… 就是江澄夜看到的隐性规则。 每个小队每个人最多5场,同小队不能匹配到同一场,那一旦所有报名小队都完成了比赛,最后剩下的、没有打完15轮比赛的小队就会被强制淘汰且扣分。 因为他们算弃赛! 也就是说,这根本不是什么和别人竞争的事情,这是一个只要报名,就要必须抢先一步完成比赛的游戏。 一群炮灰,衬托出极个别的几个人吗? 江澄夜叹口气。 看起来不管到哪里,都离不开那套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只是这里的规矩变了一些罢了。 但看到后面的比赛赛制和内容,他就理解希兰和甘道夫为什么劝他们必须参赛了。 【战队联赛比赛细则】 【战队联赛必须组队参加,且每支小队保持在3—5人之间,每支小队必须提交战队名。】 【战队联赛第一轮采取积分制,15轮积分赛罢,打满15轮积分赛、排名前49的小队晋级决赛。】 【积分赛版型为:狼王守卫、狼美骑士、噩梦之影、恶灵骑士、石像鬼、血月猎魔人、狼王摄梦人、狼王魔术师、舞者假面、凛冬将至、无目之夜、隐狼乌鸦、机械狼通灵师、寻香识梦、耶梦加得。】 【积分赛每轮版型随机,但15个版型每队一定会全部随机到。】 “耶梦加得?” “无目之夜?” 江澄夜三人面面相觑,这俩版型他们听都没听过,更别提玩过了。 “大多数版子都会打,而且匹配现在确实变成了……” 江澄夜点开腕表,“变成了每个版型的匹配。嗯?为什么没有标版?” 他上下划了划,发现最基础的预女猎白这里面是没有的。 但这种关于系统的问题,没人可以给他解答,所以大家也就没当回事,继续向下看。 【同队小队间的积分赛可以同时进行。】 嗯,很人性化。 【进入半决赛的每个小队队员获得50胜点和金币。积分赛第一的小队直通总决赛。】 “wtf?”江澄夜看到奖励瞬间坐不住了。 50胜点就是至少十局游戏,而金币对于人族选手来说其实就是添头,但对于他们这些狼来讲,这可能是救命钱。 【半决赛同为积分赛,版型待定,48支小队初始积分为100。】 【48支小队将分为四组,每组进行6局游戏,每队每人最多上场两局,最少上场一局,每组积分前三进行积分比较,淘汰末位,剩余11支小队晋级总决赛。】 【晋级总决赛玩家每人奖励100胜点和金币。】 江澄夜已经麻了,他幻想着自己打两场这种大比赛、夺两个冠军好像就可以凑够一千胜点了。 【总决赛规则待定。】 【冠军奖励:队内未达到500胜点玩家直达500胜点,500~700胜点玩家获得200胜点,700胜点以上玩家直通1000胜点。】 麻了,彻底麻了。 这不就是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吗? 直通1000! 最佳机会啊! 可是江澄夜看着自己150出头的胜点,陷入了深深的无力之中。 自己的积分赛和半决赛就算都晋级,而且全胜,也就最多185胜点,加上自己现在的胜点,满打满算不会超过350胜点。 也就是说,想拿到比赛冠军的700分奖励,自己要至少匹配70局游戏并且拿到全胜。 而这……几乎不可能。 正当江澄夜思考要不要冲冲分,然后夺下冠军,冲个500分奖励的时候,比赛条款突然又更新了一条。 “便秘啊。”他吐槽道。 【条款十:报名参赛队伍请在11月13日之前提交小队名称和队员昵称。比赛将在11月15日提前开启,在报名参赛后的备赛期间,参赛队员将无法通过匹配模式获得胜点。】 下一秒,江澄夜的大吼传到了街上。 “坑爹呢这是!” 第16章 耶梦加得(一)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耶梦加得(试验版)。】 鉴于报名参赛后,所有的匹配模式都将不计分,所以趁着还有半天的时间,江澄夜等人决定分开匹配,试试这两个没见过的新版型。 而耶梦加得就是其中之一。 耶梦加得在北欧神话里是洛基和女巨人安格尔伯达的次子,是一条巨大的海蛇,也被称为“尘世巨蟒”。 在神话描述里,它体型庞大,能环绕整个世界,其力量足以搅动海洋,引发巨大的海啸和风暴。 作为世界之蛇,耶梦加得象征着对宇宙秩序的永恒威胁,代表着自然界中不可预测和无法驾驭的力量,是毁灭和混沌的象征。 也就是说,这版型里,象征毁灭的耶梦加得大概率会是狼队的大哥。 【你的身份为:耶梦加得。】 嚯! 好好好! 江澄夜在心里连道三声好。 毕竟新版型上来就拿到了最好玩的角色,任每个喜欢狼人杀的玩家都会欣喜若狂的。 但试验版…… 也就是说未来还有正式版咯? 他坐在1号位,装作不经意地瞟了眼身边的两人。 嗯,伪装得不错,啥都没看出来。 【版型配置为:3小狼、耶梦加得、4平民、预言家、摄梦人、炼金魔女、愚者。】 【耶梦加得:每夜率先睁眼选择一名玩家入梦,可连续选择同一玩家,可以空选。 如果玩家是平民,则连续两晚将其拖入梦境后,该平民死亡;若为预言家,则预言家的查验为相反结果;若为炼金魔女,未明之雾无法生效,且炼金魔女无法知晓自己的未明之雾是否生效;若为摄梦人,摄梦人当夜将无法发动技能;若为愚者,耶梦加得出局。 每个角色(是角色不是号码)只能选择一次,例如两天入梦两名不同平民,耶梦加得失去能力。 耶梦加得在第一夜可以发动技能,如果入梦狼队,则该狼队友直接死亡。】 哦?我这个角色是这样的啊…… 也就是说,我可以一直梦预言家,然后让它留在场上一直报错误信息咯? 那找到摄梦人,这角色无敌了啊! 不过好人团队也很强就是了。 【炼金魔女:炼金魔女在夜间可以使用“未明之雾”选定场上三个不同的玩家,当夜狼人阵营必须从这三个玩家中选择袭击目标。未明之雾只能使用一次。 炼金魔女可以使用法老之蛇,使炼金魔女能在夜晚获悉当夜的狼人袭击目标,并在次日公布出局信息前决定是否使用法老之蛇救活该玩家。当炼金魔女存活且未使用过法老之蛇时,白天的游戏流程将变为先进行放逐发言,后公布出局信息。】 两个堪称bug级别的角色。 炼金魔女用得好,其作用比守卫还要强。 因为她的未明之雾,是可以选择连三个狼人的。 而在那个时候,狼队只能选择空刀了。 呵呵,小心愚者……是。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 自从冰原狼和火法师降临,他总有种游戏其实也多多少少会影响现实的想法。 耶梦加得…… 不会很快就要变成狼族的助力了…… 那也太强了! 收回心念,江澄夜开始珉人。 大家都在细细品读规则,这是他们最缺少防备心的时候。 所以江澄夜可以随时从他们的表情、动作等一系列反应中获取足够的信息。 这个8号似乎是我狼队友啊…… 江澄夜默默观察着。 话说回来,为啥老子每次拿狼都会先找到自己的队友啊…… 但狼确实比好人好找就是了。 【天黑请闭眼。】 没有过多的准备时间,这个版型也没人问问题,系统在等了几分钟后就强制玩家入夜了。 【耶梦加得请睁眼。】 江澄夜恢复光明。 他巡视了一圈,最后比出了“11”的数字。 这是他开牌觉得最像神职的玩家。 【耶梦加得请闭眼。】 【摄梦人……】 【狼人请睁眼。】 1号,5号,8号,9号。 四狼齐出。 江澄夜指了指自己,敬了个礼,示意自己是大哥。 接着,他举了“11”,示意自己梦了11号,然后他指了指另外三只狼,示意他们全员上警,但是……不要起跳预言家。 “刀10”。 他再次比了另一个数字。 另外三个狼肯定是听大哥安排,毕竟都是第一次打,没什么特别的战术不如全员上警随机应变。 【狼人请闭眼。】 【炼金魔女……】 【预言家……】 【愚者……】 【天亮了。】 【上警玩家为:1号、2号、3号、5号、7号、8号、9号、10号、11号、12号。】 除了4号、6号都在警上! 【由11号玩家开始发言,12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11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验的10查杀。” 哦吼,梦到预言家了! 那确实可以不跳! 听到11号起跳报10号玩家查杀,江澄夜瞬间意识到自己梦到了预言家。 因为11号玩家显然不能是诈身份的好人,他作为首置位发言,不可能往最末置位的10号玩家头上扔个查杀。 “警徽流……”这个黑眼圈颇深的男人皱起眉头,预言家是他最讨厌的角色,他来到这之后,胜率是0不说,连拿到警徽的概率都不大。 “警徽流就验两张警下的牌。验4号、6号。首置位预言家,两边随便摸的,也没珉人,就这样,过了。” 很简短,但其实还算有力度,而且发言状态也不低。 【12号玩家请发言。】 “没啥问题,11号跳的。” 12号是个看上去就很臭屁的男人,说话嗲嗲的。 “我再听听对比发言,要是后面跳得更好我就退水,我过了~” 江澄夜听得直皱眉头,他默默把这个家伙的昵称【哀嚎老嫂子】标记住,并希望自己以后和他永远不要同队。 【1号玩家请发言。】 江澄夜咽了下口水,压抑了一下自己恶心的感觉。 接着,他缓缓张口道:“我觉得11号玩家状态挺像预言家的,发言没听出来什么。但是首置位发言倒是也没啥毛病。” 江澄夜暗暗地捧了一下真预。 毕竟他的发言确实没办法攻击或者吹捧,但状态这个事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我也再听听,我觉得10号玩家开牌挺带身份的,不知道是不是狼牌。” 然后打10号。 因为在狼队的视角里,耶梦加得已经梦到了预言家,且预言家查杀了一个好人的情况下,狼队跳不跳是个问题。 如果狼队起跳,那么当10号玩家拍出身份底牌,可能作为悍跳的狼人会上第一天的轮次。 而如果不跳,狼队虽然也有被推出去的风险,但场上大多数好人的视线都会聚焦在10号玩家头上。 当然,这不是江澄夜这个耶梦加得该思考的事情,作为一张大哥牌,他只需要苟住就可以了。 “我也和12号玩家一样,听完后置位发言退水就是站边后置位。我过了。” 直接滑麦,可谓无功无过,只是在预言家那里刷了一波没那么深的好感。 这就是狼人杀老玩家所掌握的度。 一般单边预的局,你给预言家太多压力会造成ta的叛逆,但你跪舔ta,又会引起ta的怀疑。 这种松弛有度的发言,正是江澄夜这种表水老手才能发出来的。 既不会引人注意,又会给预言家这种关键坐标牌留下好印象,可谓一箭双雕。 【2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哦,3号查杀。” 这是个女生,颇为开朗,还带着一副眼镜。 她说完“3号查杀”,还带着一脸期待地看向了3号。 而3号只是宠溺地回看了她一眼。 哈啊,情侣双排! “好,我不是预言家。”2号玩家有些遗憾,似乎遗憾于自己为什么没有真的查杀自己的对象,“但我觉得3号不好!很像狼人!然后前面的发言……不点评!过。” 嗯,真抽象啊…… 江澄夜不太知道该说什么。 【3号玩家请发言。】 “我不是狼啊哈哈哈哈,2号玩家珉错了。”他看着2号说。 但显然,他女朋友那略带狐疑的笑容并没有消散。 很好,你们慢慢互打啊哈哈哈哈! 江澄夜双手撑在桌子上,感慨于这对情侣竟然可以拿到同阵营的身份底牌。 为啥我和洛馨就拿不到呢? 唏嘘。 “然后我觉得前面好人偏多,我没听见几个狼。” 3号玩家还在发言,“然后我也再听听,过了。” 【5号玩家请发言。】 “5号玩家发言哦。” 江澄夜的心提起来了,因为他很怕自己的队友起跳但是没跳过。 “不是预,再听听,感觉10号玩家确实挂底牌。前置位……很难点评,感觉10号玩家要自己跳了。我过了。” 江澄夜的这名狼队友显得十分憔悴,状态很差的样子,连发言的声音都很小。 【7号玩家请发言。】 “过。” 直接过麦,不给后置位反应时间。 【8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哦。不知道这个7号在干啥,感觉是在用行为打心态,可以吃个验。然后我不是预言家,9号,10号,准备一下,我过了。” 8号狼队友倒是轻松得很,他甚至都没抬眼看那个正襟危坐的7号玩家,一直躺在椅子里,半眯着眼说话。 【9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给你准备时间吗?”他看了看10号,然后10号摇了摇头。 “那行,我过了。” 9号说道。 第17章 耶梦加得(二) 【10号玩家请发言。】 “我不是预言家。” 10号玩家皱着眉头。 “我思考一下要不要跳身份。” 这个长着一张瓜子脸,五官十分标致的古典美女摸了摸下巴。 “我不认为是预言家没跳,应该是昨天耶梦加得的技能作用到了11号玩家,导致他验我查杀之后,警上的狼人没有起跳。这样,如果你能认下我不是狼人,你就让12号那边先发言,如果不能认下我是好人,就让我先发言,我警下跳身份。” 10号玩家给了一个十分中肯的建议。 于是迅速的,众人纷纷退水。 【11号玩家自动当选警长,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亲爱的预言家同学同样皱着眉头,他自然知道自己可能被入梦了,可是哪怕10号是狼人,她也有可能这么说的。 这是一个信任不信任的问题…… “10号!” 他依然选择让自己的“查杀”先发言。 【10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摄梦人,昨天摄的9号玩家。”10号玩家还是跳了身份,“我维持警上原判,我认为警上出,警下验。当然,有可能你会一直吃梦。” 美女看了眼身边的预言家,这位本来黑眼圈就重,单边预给他的压力让他看起来更憔悴了一点。 “我警上听8号、9号都还行。因为在7号玩家快速过麦的情况下,8号玩家很轻松,而9号玩家是以为我要起跳,所以才跟我对话,所以在我的视角里,他们两个人都还好。” 嚯,上来保掉两个狼人的意思是? 江澄夜挑了下眉毛。 他对于摄梦人这个职业有天生的亲近之感,当然,在现实中除外。 因为摄梦人这个职业是唯一一个可以耍坏的职业。 比如江澄夜拿摄梦人就会故意保掉已经被摄一天的狼人,然后晚上偷偷双摄把那个狼人摄死,等第二天起来,再装模作样地说自己不知道ta是怎么死的,完美地隐藏自己的身份。 可能是因为自己每次都这么干,所以当10号玩家跳摄梦人保掉已经单摄一天的9号狼人时,江澄夜下意识认为10号可能也是这么想的。 但事实上,10号玩家并没有江澄夜这么坏,她就是纯听感觉得前置位两个狼是好人而已。 “然后5号……”10号皱起眉毛,又开始折磨她美丽的五官,“5号状态稍微太低了一点,我没听出来。” 确实,但我怎么感觉他不是状态低,他是身子虚。 不过话说回来,在这个“已死之人的复活之地”,竟然真的会有“虚弱”这个感受也是挺有趣的。 “然后2号和3号……”摄梦人小姐姐眉毛就没有平顺过,“他们应该是认识,但没太听出来是不是狼人,1号和12号的发言已经忘了。” 嗯,很好,这局的神牌如果都像10号玩家一样就太棒了。 毕竟她的发言内容总结起来就两句话:9号、10号好人,其他人没听出来。 如果我是好人,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可惜了,拿狼就是喜欢听这种“啥都不知道”的发言啊! “你让我先发言,我确实盘不齐狼坑,但我只能把摄梦人身份拍给你,毕竟我是单边预的单边查杀,别的没了,我今天晚上看着摄。我过了。” 【9号玩家请发言。】 “9号玩家发言。”被神牌保掉的狼队友缓缓开口,语气里满是轻松,“我觉得10号比较像摄梦人。有以下两点理由,第一是,在她发言的时候我珉了全场人的表情,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人可以做摄梦人,你们的表情都不像是准备起来对跳身份的样子。 第二点,如果她是狼人,哪怕被搏杀到了也完全可以起跳预言家争这个警徽,大不了跳不过再自爆,没必要这个位置起跳一个神牌,然后一点工作量都没有。 所以我觉得大概是预言家被梦了,给外置位白牌发了查杀,才导致狼人没有起跳,后置位有人对跳摄梦人我是不会信的。” 这就是要打后期了啊…… 江澄夜把身子往后靠了靠。 狼队第一天其实有两个打法。 第一种,跳摄梦人和10号对刚。 第二种,继续苟着,争取依靠发言推掉其他好人。 显然,这个9号想玩第二种,也就是打后期。 因为一旦让预言家和摄梦人两张神牌坐实,外置位10张牌里就有4张狼人。 理论上预言家随便归票,都有40的概率能归到狼人。 但第一种方案其实更差一点,因为如果想对跳,那对跳摄梦人远不如对跳预言家来的有用。 江澄夜默默叹口气,他觉得自己的决策出现了巨大失误。 如果他知道这个10号是摄梦人,一定会起跳预言家的,第一天拉两个神上轮次,何乐而不为呢? 而现在狼队就变得很劣势,当然这不代表好人就一定能赢,毕竟生推是个技术活,在这种预言家给出的信息都未必正确的情况下,生推就更困难了。 “别的没什么了,我觉得警上的7号玩家其实有点不太好,因为你喊‘过’一定是要确定站边前置位,然后给后置位悍跳压力,但如果后置位是真预,你这个行为其实是很差劲的。 所以我不清楚为什么7号玩家在那个位置可以直接喊‘过’,而不给出一点别的信息。我可能先要一下7号玩家身份,毕竟这个板子没有所谓的强神,比如女巫和猎人,你那个位置如果有身份可以直接跳出来排坑的。然后我是平民牌,我过了。” 9号玩家可谓是狼队的勇夫,站在桌子上直接开始要外置位好人身份。 但他的发言确实很正,而且语气表现都十分符合一个好人该有的状态 【8号玩家请发言。】 “8号玩家发言哦。我觉得9号玩家还行。” 狼人之间的互保,来的总是非常之快。 “因为我觉得一个狼人,没必要在前置位直接开始要外置位身份,所以如果9号玩家是狼,那7号玩家就很难做外置位白牌,不然9号不会敢去招惹7号的。” 强行拉关系…… 这个工作量其实在江澄夜听起来就很匪了。 因为正常好人的视角里,大概对7号和9号的关系拆解是“双方不见面”,可8号却得出了他们俩“可能为狼队友”的视角。 “当然,也有可能是两个不见面的白牌。”8号也是迅速找补了一下,“所以7号、9号应该是同身份。” 发言到这里,8号玩家开始有一点言语上的卡顿,这是因为他编的逻辑在自己说出来的时候,被自己察觉到了漏洞。 所谓的…… 说不下去了。 但作为一个玩过很多局游戏的“老手”,8号玩家显然也不是没经历过类似的桥段。 他很快恢复常态,继续说道:“然后我觉得警下最多开一个狼,因为如果警下双匪,狼人不可能不悍跳预言家,所以我觉得不如警上出、警上验。” 8号玩家直视着预言家的瞳孔,两人隔空对视,一边目光灼灼,一边真情切切。 当然,预言家的目光灼灼是真的,至于8号的真情……那自然是装的。 狼哪会跟预言家产生真情? 不过8号玩家这招“警上出、警上验”确实有打到预言家心态,因为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预言家频频点头。 “然后我建议是如果听出警下的、偏向匪徒的发言再去开警下,因为一旦警下验出来金水,是无法定义另一张牌的身份的。” 8号补充道。 “别的没什么了,高置位发言,我是平民,然后单边预的话,后置位可以拍一下身份,防止外搂错好人。我过了。” 呼—— 江澄夜看到8号玩家缓缓呼出一口气,他这个发言够不上吃推,但是吃个验绝对是够用了。 【7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平民。”7号玩家依然保持着警上那种言简意赅的态度,上来第一句就拍了自己的身份,“然后我觉得8号、9号都不太好。” 哦? 江澄夜来了兴趣。 他想听听这个7号玩家将怎么攻击前置位马上要成为单边摄梦人的家伙保掉的两个人。 “因为9号玩家认下10号摄梦人的速度太快了,如果10号是摄梦人,他很像一个钩子;而8号玩家前面聊的逻辑肯定是不对的。 因为哪怕9号玩家是狼人,他也可以发出来找后置位白牌要身份的言论,至少我可以做到,而且我做到过,所以你的逻辑只要有现实依据去反驳,就一定是错误的。” 7号玩家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而且我是好人,8号玩家的发言强行把我和9号玩家绑定到了一起,目的就是让外置位好人认为我和9号玩家是同一阵营的。我觉得他的工作量很大,而且目的很不纯,所以很可能是狼。如果8号玩家是狼,那么9号玩家就很像他的狼队友。” 果然啊…… 被听出来了。 江澄夜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反正小狼随便卖,预言家又验不对,自己去屠民就好了。 耶梦加得的技能导致这个版型屠神和屠民的速度将会是一样的,加之没有女巫可以在夜间稳定追轮次,耶梦加得只要活过白天,在夜晚就是无敌的。 “然后我不知道10号玩家是不是摄梦人,因为她保了两张我视野里的狼。” 7号玩家继续说,“如果推人的话,今天可以在8号、9号里面出,我平民过了。” 第18章 耶梦加得(三) 【6号玩家请发言。】 6号玩家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短头发妹子,看着很乖巧懂事。 “我是平民,然后我不上警是为了在警下给预言家上票。” 她声音如同百灵,清脆好听,就是声音有点小,听上去好像很怕生。 但这也没有办法,世界的规则如此,如果死而复生的代价就是在一个不适合自己的世界里继续生活,大多数人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毕竟很多人死过一次之后只是不再畏惧死亡,不代表他们还想死。 “然后我觉得7号玩家的逻辑其实是对的,就是他打8号的点和我听的一样,但是他没有解释警上快速过麦的原因。” 6号小妹妹听发言十分仔细,她准确地找到了自己好人同伴的小漏洞。 “而且其实如果8号玩家是狼人,也可以是在给7号玩家做身份,就是7号、8号是两个狼人,9号是好人也有可能。 因为狼人不起跳,我觉得不可能是因为预言家查杀到狼人,只能是预言家查杀到了外置位的牌,所以10号就很像是摄梦人。而9号这一点和我想的是一样的。” 6号提出了新的见解,“所以我觉得可以去在7号、9号里面验一下,就和狼人赌心态就好了。因为耶梦加得如果一直梦预言家,我们就一直听发言生推就好,毕竟梦预言家不会让狼队追轮次。” 这句话就很像好人。 而且思考量其实也很足。 因为耶梦加得的技能每夜只能使用一次,所以一旦去梦预言家,外置位的双强神——炼金魔女和摄梦人——就一定可以开出技能。 在这种情况下,预言家甚至可以盘出来自己有没有吃梦。 “别的没什么了,听警长归票,我过了。” 江澄夜眉头继续皱。 在预言家给外置位好人发查杀的情况下,狼队还是应该起跳的。 是自己失误了。 但是…… 江澄夜看向3号和4号。 既然自己犯了错,那就自己来偿还就好了。 只要今天预言家推错人,狼队就直接拍刀! 【5号玩家请发言。】 “感觉6号还行。”这个狼上来先保掉一张好人。 他的声音还是和警上一样虚弱,虚弱到在场人必须屏息凝神才可以听清他的发言。 “她的思考量什么的,很像好人。”6号玩家继续不紧不慢地说,“前置位的7号、8号、9号其实可以吃验的,因为我觉得他们里面狼其实不会产太多。” 哦? 冒天下之大不韪去保互踩三人组吗? 江澄夜心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他们如果产多狼,看到你给外置位白牌发查杀,一定会起跳的。哪怕跳得再烂,也一定会起跳。 因为如果你查杀到白牌,他们不跳,10号玩家一旦有身份,狼人就需要跳10号玩家的身份去推她出局,但7号、8号、9号做的所有工作量,都是在用逻辑盘警上的原始起跳位,然后去互打。所以在格局上他们很难有很多狼。” 说到这,这位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江澄夜真怕他一不小心死在狼桌上,就这位这个状态,要么是装的,要么是在来匹配之前受过重伤。 但如果是第二种,这个世界除了人狼对立外,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吗? 不然为什么这哥们不在狼人的“特派员”阵营,还能受如此严重的伤? “我觉得狼人可以从前置位找,然后去后置位验,既然我听6号是好人,那么4号玩家……” 【发言时间到。】 5号玩家光速闭麦,大家听他发言也甚是折磨,但不得不说,鉴于这种发言形式,大家把他的发言都听进去了。 而打过狼人杀的都知道,一旦一群好人把一个狼人的话听进去,就意味着大势已去。 【4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4号听了半天,已经不耐烦很久了,“我是……我是平民哦,然后可以来验我,但我一定不想吃验。” 这位语速完全和5号玩家成反比,说得相当之快。 “然后我听6号玩家也是好人,所以警下就是没狼。然后这个5号和我听感差不多。他们那边……” 4号玩家指了指7号、8号、9号的方向,继续道:“他们那边如果狼很多的话,不会去互打的,因为互打一定是会在第一天上焦点位然后被投掉的,而摄梦人可以追轮次,单边预还活着,哪怕耶梦加得去双梦平民,轮次都很可能不够,所以我和6号玩家意见差不多,从警上前置位出。” 江澄夜皱起了眉。 平民太多了。 如果这个4号还是平民,意味着后置位一直到12号玩家,抛开自己之外的三人里要有两个神职。 这不是不可能,但江澄夜自己是没在前置位听到如此多神职的。 有藏起来的愚者吗? 江澄夜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个板子说是耶梦加得很强,而且好人缺少一个可以追轮次的强神,但耶梦加得被限制得也很严重。 就比如这种单边预的局里,狼队其实理论上应该优先屠民,因为耶梦加得追轮次只能追梦杀一个平民。 但这种屠民路线有个非常非常必需的前提:单边预第一天推错人。 江澄夜嘿嘿一笑,他想到了一个好玩的方案。 换句话讲,他找到了这个试验版型的一个小bug。 一个可以让狼队必胜的bug。 “所以可以听听后置位报身份,我觉得这板子只要不推错人,单边预狼队很难打。我过了。” 用时一分钟,这位4号玩家说了比5号两轮都多的话。 【3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炼金魔女。”3号玩家依然开朗地笑着,他似乎对于眼前局势的判断过于乐观,“然后第一天10号玩家吃刀了,所以她是银水。” 听到这句话,还带着狐疑的预言家彻底打消了疑虑。 银水摄梦人,那自己铁定吃梦了。 但紧接着,他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狼队没有人跟我对跳呢? 这就是好人经常犯的另一个错误——猜忌。 作为一个单一视角的好人,是不可能去猜测狼队格式的。 比如这局,狼人就是不想起跳,跟警上格局毫无关联,在这种情况下,去找所谓的“原始起跳位”就显得很鸡肋。 因为根本没有原始起跳位。 “所以10号玩家应该就是摄梦人,然后单边预第一天吃梦了。” 说到这,这位依然带着阳光明朗的笑容。 这就是有对象且可以和对象一起玩的家伙吗? 那你们俩是怎么一起“死”到这个世界来的呢? 殉情吗? 江澄夜作为一个没和洛馨一起双排的“暂时单身狗”,他对这俩情侣表达了深深的不满,并在心里无限地腹诽着他们。 “然后我听前面4号、5号、6号都还行,7号、8号、9号没听出来,但是2号一定是好人。” 众人缓缓露出一脸迷惑的表情。 “因为我觉得她警上给我发查杀,然后如果是狼就继续跳着了,没必要退水嘛。所以我觉得2号是好人。” 不不不,你他娘的就是想保你对象一手而已。 江澄夜瞪着个死鱼眼,满脸不悦。 “别的没啥了,听警长归票。我过了。” 【2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这个3号……” 2号小姐姐看着自己的男朋友,“既然跳了炼金魔女,就先让他跳着啵,反正我不是炼金魔女,我是平民。” 她摆出一副轻笑但带着略微嫌弃的表情。当然,这种嫌弃是她故意演出来的,事实上这种表情只会在很相爱的两个人之间才会产生,名曰“假性茶言茶语”。 “然后前置位……”她顿了一下,“前置位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是好人,而且被炼金魔女保掉了,我过了~” 嚯……嚯嚯嚯! 喂!你过了也要给我留个准备时间啊! 坐在2号后置位的江澄夜刚准备继续吐槽他们俩的发言,谁知道2号玩家直接过麦了! 有人保真好啊我去…… 江澄夜深呼吸一口,准备发言。 【1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愚者。”江澄夜起手式就是一个大悍跳。 顺着话音,他的余光瞥向坐在他身边的12号。 很好,没有反应! 前置位藏了一个愚者! 江澄夜瞬间下了判断。 而确定12号玩家不是愚者之后,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肆意妄为。 因为单边神职不可能第一天被外搂出局。 而接下来,发言将不再重要,找到最后一张愚者牌是重中之重。 是4号吗? 江澄夜的视线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这位好像刚才在听到我跳愚者之后有点不自在啊…… 但要不要把他归死呢? 江澄夜开始犯了嘀咕。 算了,原计划执行! “我觉得出7号,验8号和4号。” 江澄夜直接把抗推位放在了平民身上。 接下来只要编逻辑就好。 “我觉得前置位7号玩家工作量是最大的。因为8号玩家的那个逻辑其实是自洽的,虽然可能错误,但他给出的是逻辑而不是工作量。 在8号玩家视角里,他认为7号和9号可能同身份,所以提出来了结论。换言之,如果他是狼而你7号是好人,他没必要去把自己的狼队友和一个好人绑定,他只需要顺着自己狼队友的话滑麦过去然后直接踩你就好了。” 江澄夜开始爆发语速。 “而你在那个位置直接点8号、9号双狼,很像是一个外置位找抗推位的狼人。” 就像我一样…… 江澄夜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验4号是因为4号玩家坐在警下,但他保掉了和他同为警下的6号玩家,所以警上出警下验,先把4号玩家排排干净。” 接着,江澄夜又看向坐在他旁边的12号玩家。 “我觉得狼坑大概就是这些,4号、7号、8号、9号、12号。因为5号、6号听好,2号玩家被3号炼金魔女保掉了,我觉得7号、8号、9号里,7号是定匪,8号、9号出一个的情况下,12号玩家很像是坐坑匪徒。所以12号玩家好好表水,实在不行你可以跳个摄梦人或者愚者嘛~” 江澄夜嘿嘿一笑,然后耸耸肩。 “过。” 他结束了发言。 第19章 耶梦加得(完) 【12号玩家请发言。】 那个娘娘腔调整了一下坐姿,有些扭捏地笑了笑,然后开口道:“我是平民,然后我觉得1号玩家说的挺对的。” 接着,这位微笑着,侧过脸看了一眼江澄夜。 呕…… 江澄夜都快吐了。 12号玩家可以用“媚眼如丝”来形容,如果这是个女生给他抛的媚眼,江澄夜还可能高兴一点,但对面从性别上来讲应该是个纯爷们,这就很令人不爽了。 哥们宁折不弯! 江澄夜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我没什么更多想说的,单边预……就听预言家归票呗。” 12号玩家说着,又用同样的眼神看向坐在身边的预言家。 瞬间给预言家也恶心得不行。 “我过了。” 但好在,这位的表达欲很低,而且单边预的局说实话没什么好盘的。 【11号玩家请发言。】 终于,坐牢半天的预言家可以发言了。 “出7号,验4号和8号。” 预言家第一句话说完,江澄夜就心知此局已稳。 “我是预言家,10号是摄梦人,1号是愚者,3号是炼金魔女。这四个位置是确定的神职好人位。” 预言家开始阐述和解释自己的分析判断,“12号玩家我听他是好人,因为他是一个狼在末置位必须工作,但他几乎没有表达自己的观点,只有平民才会这么干。 2号玩家被3号玩家保掉了,那外置位的狼人其实就只开在4号到9号之间。然后我觉得5号玩家发言还行,那就是另外五个人五进四的格局。” 这里就能看出预言家的配置高低了。 他点的狼坑里,警下两个人都在其中。 可事实上,这两个人大概率不可能成立为双匪徒,因为如果他们为双狼,警上一定会有狼人和他悍跳。 再加上预言家第一天被梦,错验摄梦人为查杀,只要悍跳狼起跳,那预言家在吃不到警徽的情况下几乎是必死的。 可是如果警下两人不为双匪,这位单边预就将7号、8号、9号三个互打的警上末置位全员点进了狼坑。 在他们那个位置,警下互打远不如警上起跳好打,所以既然7号、8号、9号不可能互为狼队友,那这个坑的位置就一定是爆炸的。 “归7号!” 预言家率先举起的手。 【警下发言结束,全体玩家闭眼。】 可这时,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紧接着,江澄夜的眼前便陷入了一片漆黑。 【炼金魔女请睁眼。】 哦~~是炼金魔女救人的环节! 江澄夜恍然大悟。 他哪怕在现实中也不经常玩炼金魔女的版型,所以确实忘记在归票之前要让炼金魔女睁眼救人了。 这也是炼金魔女的强悍之处,她既可以自救,又可以选择在听完一圈发言之后不救人,比较强悍的炼金魔女甚至可以选择不救平民来赚取轮次。 但这局,在炼金魔女的视角里,他认为他是必须救人的,因为第一天死的是10号——摄梦人。 可这也让好人唯一可能获胜的机会被直接摧毁。 【是\/否发动法老之蛇?】 【炼金魔女请闭眼。】 【所有玩家请睁眼。】 【昨夜平安夜,请警长归票。】 【警长归票7号,所有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1号、2号、3号、5号、8号、9号、10号、11号、12号投票给7号。】 【6号、7号投票给8号。】 【4号投票给1号。】 哦吼?钓出愚者了。 看到4号玩家一票1号,预言家也是脸色大变。 【7号玩家请发表遗言。】 “不是,我就不理解了。”7号看着自己出局,露出满脸不耐烦和愤怒,“你听得懂人话吗?11号玩家?前置位最像狼的不是8号吗?你点五进四,我想让8号死,我和8号能进一个狼坑的?那你看现在8号、9号是不是一起投我呢?” 7号玩家就差骂街了,但遇到这种在一堆狼里精准归到好人的单边预,也着实没啥好聊的。 “我过了,我平民。你预言家归票位!归票位!不去安排工作吗?你明天都未必能报真实查验!我去……这狼队还能不起跳的?这不是只要跳了这个预言家是必死吗?呵,行,我过了。” 7号玩家摆摆手,露出满脸嘲讽和鄙夷,然后化作一道白光。 【天黑请闭眼。】 【耶梦加得请睁眼。】 江澄夜睁开眼,想都不想,直接比10。 在炼金魔女开了法老之蛇后,狼队已经必胜了。 因为入夜狼人有四刀。 而耶梦加得可以追梦同一身份的同一号码,也就是说,江澄夜可以无限制连梦摄梦人。 而四刀,三民,在摄梦人被废掉没办法追轮次的情况下,哪怕炼金魔女在某一个夜晚用未明之雾圈住了三匹狼,狼队必须选择空刀,都足够用剩下三刀拍另外三个平民了。 反之,如果炼金魔女不救人,摄梦人将连死9号狼人,狼人入夜只有三刀,但是炼金魔女在还有法老之蛇的情况下,反而好人轮次将回归领先状态。 也就是说,这局只要预言家推到好人,且炼金魔女使用了唯一的法老之蛇,那么狼人就将必胜! 【耶梦加得请闭眼。】 【炼金魔女请睁眼。】 【是\/否发动未明之雾?】 【炼金魔女请闭眼。】 【摄梦人请睁眼。】 然后10号玩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动技能。 10号玩家只能悻悻然闭上了眼,并默默叹了口气。 【摄梦人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你们今夜只能在1号、4号、8号中选择袭击对象。】 看得出来,炼金魔女并没有分清白痴的位置,所以他将两个白痴全罩在了未明之雾里。 看着狼队友们懵懵的表情,江澄夜用手势告诉了他们自己的梦人和袭击对象。 众狼也看懂了。 拍刀在即。 随着落刀4号,众狼洋溢起胜利的笑容。 已经赢了。 在全场身份明了的时候,已经赢了! 【狼人请闭眼。】 【预言家……】 【愚者……】 【天亮了。】 【昨夜4号玩家死亡,没有遗言,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10号。” 他举起拳头,比出10号。 “自爆!” 【8号玩家选择自爆,天黑请闭眼。】 接下来,就是单方面的屠杀了。 在未明之雾丧失,狼队轮次领先的情况下,江澄夜连续入梦摄梦人,并很快完成了四杀。 ………… 【昨夜11号玩家死亡,游戏结束,狼人阵营屠神获胜。】 把预言家留到了最后一天,是狼人最后的使坏,这位将好人葬于水火的预言家连赛后复盘都没看,直接传送走了。 当然,也有不少好人暗中记下了这位的昵称,并在心里将其标上了“低配”的标签。 【本局版型为:耶梦加得(试验版)。】 【狼人为:5号、8号、9号。】 【耶梦加得为:1号。】 【预言家为:11号。】 【炼金魔女为:3号。】 【摄梦人为:10号。】 【愚者为:4号。】 【平民为:2号、6号、7号、12号。】 【首夜,1号耶梦加得入梦11号预言家,10号摄梦人梦游9号狼人,狼队击杀10号摄梦人,11号预言家查验10号摄梦人为狼人身份。】 【第一天白天,11号预言家当选警长形成单边预,3号炼金魔女使用法老之蛇解救10号摄梦人,7号平民被抗推出局。】 ………… 【第五天夜晚,狼人击杀最后一神11号预言家,狼人阵营屠神获胜。】 【本局vp为:1号耶梦加得。】 【本局无svp。】 【本局背锅:11号预言家。】 我去? 有背锅位了? 又是5胜点入账的江澄夜耸耸肩。 看着周围一个接一个的传送走,他一个人蜷缩在椅子里等待希兰的到访。 然…… 这次来的人却不是希兰。 那是安托鲁斯,原初的隐狼、原初的觉醒隐狼(机械狼),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又着迷的气场。 他身形高大挺拔,肌肉线条在紧身黑衣下若隐若现,一举一动都彰显着力量感。 一头乌黑的卷发肆意张扬,像是在诉说着他不羁的灵魂。脸庞轮廓分明,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总是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邪笑。 那深邃的双眸,幽蓝如寒潭,冷冽的目光仿佛能洞悉一切,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嗜血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他身着一件黑色皮质紧身衣,外面套着一件随风飘动的黑色长款风衣,衣摆上绣着神秘的银色符文,随着他的走动闪烁着微光,似乎在暗示他神秘的身份和强大的力量。 下身搭配黑色紧身长裤和一双及膝黑色皮靴,靴子上尖锐的金属装饰,宛如狼的獠牙,透着危险的气息。 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红宝石的黑色腰带,狼头形状的扣饰仿佛在低声咆哮,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背后,一头若隐若现的巨大黑狼幻影如影随形,黑狼的皮毛油亮,泛着诡异的光,它的眼睛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张牙舞爪,似乎随时准备扑出,撕碎一切阻挡它主人的敌人,为安托鲁斯更添几分神秘和恐怖的色彩。 “狼族出了奸细。” 安托鲁斯嗓子里传出了虚无缥缈的声音。 而它连嘴都没张开! 腹语! “狼族,出了,奸细?” 江澄夜都惊了。 “是的,一个觉醒隐狼叛变了狼族,他打伤了希兰,杀掉了一头冰原狼,然后遁走了。现在他在东边的大山里。” 安托鲁斯继续说。 “你见过他,就是上次将你传送回村子的家伙……那个拥有魔术师能力的……乔安德鲁。” 第20章 我们本是家人 “狼族出了奸细”,这句话搁几天前江澄夜是不敢想象的。 因为按照希兰的说法,狼族团结就团结在血脉相连上。 人族可能有内奸,因为他们只是种族相同,但不代表他们血脉相连。 可是狼族追根溯源,那叫一奶同胞。老祖宗都是同一个,背叛种族就等于背叛自己的亲人们。 所以…… 这究竟是…… “乔安德鲁。一个伪装成外来者的原住民,他似乎是人族精心挑选的、埋伏在我族内部的暗子。” 安托鲁斯席地而坐,但这位高大的隐狼哪怕坐在地上,其上半身也比整体坐在椅子上的江澄夜要高出不少。 “那一个人族是怎么变成狼族的?”江澄夜毫无距离感地直接问道。 一来,他早就从希兰口中听到过诸多狼族高层的名姓;二来,和希兰相比,安托鲁斯作为原初的隐狼和觉醒隐狼,与江澄夜在血脉关联度上要远超希兰。 一个是表亲,一个是血亲,作为隐狼的江澄夜自然与血亲更为亲近。 “我们会赐予背叛种族的人族以狼人血脉。” 安托鲁斯古井无波地说。 接着,两头隐狼陷入了沉默。 “这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吗?”江澄夜想了想问道。 安托鲁斯摇了摇自己硕大的头颅,说道:“很久以前,有个外来者也背叛过种族。但他是因为受到了艾丽卡,也就是原初摄梦人的蛊惑。原住民的背叛,这确实是第一次。” 江澄夜再次陷入沉默。 他在思考,思考如何度过眼前的难关。 既然乔安德鲁叛变,那他这个受过其恩惠的“特派员”一定在其供认名单上,一旦让这个叛徒回到村内,那自己就不可能再去进行“卧底”任务了。 “他现在被困住了是吗?” 江澄夜问道。 安托鲁斯点点头,继续说:“我们确实把他围困在了东边大山里。可是山脉绵延,一旦他脱困,潜伏在村内的特派员们都会遭殃。” 接着,安托鲁斯一口气说道:“我们的梦魇封闭了他的能力,但最多一天他就可以恢复魔术师的‘交换’能力,哪怕是狼妃在,我们也束手无策。所以现在,我们只能去围杀掉他……” 说着,安托鲁斯抬起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然后它看着江澄夜说:“希兰找到它了,血夜,你要来吗?” 额……直接叫我血夜可还行? 江澄夜想也没想,直接点头。 参与原住民的这些事情,可比单纯的狼人杀有趣多了。 “跟我来。” 安托鲁斯扭过头,向着风雪中走去。 没人知道乔安德鲁为什么叛变,甚至都不知道这位是为什么要叛变。 人族缺乏“精神控制”类似的能力。 哪怕是摄梦人,也只能引导敌人做出相应的行动。 但狼族,有种狼、夜之贵族和狼美人,想要让村内发生暴动是很简单的事情。 在乔安德鲁背叛的这一会,狼族已经安排不少狼美人释放了她们的魅惑标记。 而在暗中,村内的祭司们也已经解决了不少“默默无闻”的暴动。 勾心斗角、暗中对抗,人和狼的争斗从未停止。 “其实我们早就已经锁定他了,只是没有确切的位置。” 安托鲁斯下句话让江澄夜心中大定。 但狐疑却悄然攀上他的心头。 “那为什么……” 江澄夜想问“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我们怕他自爆。” 安托鲁斯垂下头,莫名释放出一股悲伤的情绪。 拽住江澄夜的后颈,安托鲁斯像人类提起自家花猫一样,拎着江澄夜开始在丛林中穿行。 其速度之快,甚至让江澄夜看不清周遭的风景。 怎么感觉自己的血脉根本就是废柴啊…… 不对,这位和我血脉一样,那我感觉错了,重来。 怎么感觉自己根本就是废柴啊…… 江澄夜内心对自己吐着槽。 行不知几里,更不知几时,两狼来到一处陡峭的悬崖边上。 站在崖边,狂风好似发了疯的猛兽,呼啸着扑面而来,刮得脸颊生疼,仿佛要将人一把扯下深渊。眼前的悬崖犹如被巨斧劈开,垂直而下,深不见底。 崖壁上怪石嶙峋,有的如利剑直插云霄,有的似狰狞鬼脸,在岁月的侵蚀下,呈现出千奇百怪的形状。岩石的颜色暗沉而斑驳,灰黑与褐黄交织,像被历史涂抹上了神秘的色彩。 向下望去,山谷中弥漫着层层云雾,仿若深不可测的黑色漩涡,将所有的光线吞噬。 偶尔,云雾被风吹散些许,露出谷底那尖锐的岩石和湍急的河流,河水奔腾咆哮,撞击着巨石,溅起白色的水花,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更增添了悬崖的险峻与恐怖。 在悬崖边缘,几株顽强的野草在风中瑟瑟发抖,它们纤细的身躯紧紧贴在崖壁上,努力抓住那一点点微薄的土壤,似乎下一秒就会被狂风连根拔起,坠入无尽的黑暗。 本是正午,阳光却穿透不了诡异浓厚的云层,举目尽是荒凉,头顶的太阳和月亮没有了外形,只是两个好像随时都会熄灭的光球,散发着阴冷的白光。冰雪呼啸,更透出无尽寒意。 这里……恍如地狱! 江澄夜莫名感到一丝恐惧,他吞了吞口水,看着这如同世界边境的地方。 在悬崖边,一个穿着黑衣的孤俏人影默默地坐着。 和上次见面一样,这位孤傲的觉醒隐狼依旧一言不发。 看到安托鲁斯,乔安德鲁终于抬起了头。 “原初……”他低声呢喃道,“你终于来了。” 安托鲁斯把江澄夜放下,大步走向乔。 “为什么背叛狼族。” 他的声音依然空旷,可是却夹杂着不少愤怒。 “我?呵呵……因为我有一颗人心啊……” 说着,在幽暗光亮下,这位觉醒隐狼现出了真身。 它的模样是一头和安托鲁斯类似的高大狼人,但是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装扮。 而安托鲁斯也没用能力,只是朝乔径直扑了过去。 血亲的内斗,开始…… 安德鲁的毛发如钢针般直立,根根泛着幽蓝的冷光,肌肉紧绷,每一块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它的双眸燃烧着血红色的火焰,幽邃且凶狠,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敌人。 安托鲁斯也毫不逊色,通体乌黑的毛发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尖锐的獠牙从嘴角刺出,在空气中散发着阵阵腥气。它弓着身子,如一张蓄势待发的满弦之弓,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战斗一触即发,安德鲁率先发难,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浪如实质般扩散开来,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嗡嗡作响。 紧接着,它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向安托鲁斯扑去,锋利的爪子在空中划过,带出一道道寒光。 安托鲁斯反应极快,身体灵活地一闪,轻松避开了安德鲁的攻击。 它顺势一个转身,尾巴如同一把钢鞭,狠狠地抽向安德鲁。安德鲁连忙用手臂抵挡,“啪”的一声,手臂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皮毛被抽得翻开,鲜血汩汩流出。 安德鲁被彻底激怒,它不顾伤口,再次疯狂地扑向安托鲁斯。这一次,它的攻击更加猛烈,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呼呼的风声,爪爪致命。 但安托鲁斯则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左躲右闪,同时寻找着安德鲁的破绽。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间,悬崖边飞沙走石,狼嚎声、撞击声交织在一起。 突然,安托鲁斯瞅准一个机会,猛地一跃而起,在空中扭转身体,双腿如两把重锤,狠狠地砸向安德鲁的头部。 安德鲁躲避不及,被这一击砸了个正着,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然而,安德鲁并没有就此倒下,它挣扎着站起身来,身上的毛发凌乱不堪,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但它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燃烧着更加炽热的战斗意志。 “为什么!” 安托鲁斯怒吼道。 这次它的声音化作实质,因为它张开了血盆大口,不再使用腹语。 硬实力的比拼上,安德鲁自然打不过位列原初的安托鲁斯。 可是在意志力上,这位能抵御狼族血脉侵蚀的安德鲁可自认不会输给任何人……或者狼。 “我是……人!” 安德鲁强忍着剧痛,抬起头,以极快的速度贴近安托鲁斯,瞅准其腰腹破绽,张嘴狠狠咬下。安托鲁斯不躲不闪,硬吃这一次咬击。 疼痛让它轻嚎出声,但安托鲁斯的前爪依然疯狂挥舞,在安德鲁的背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安德鲁很快被这凌厉反击打得重心不稳,松开嘴向后踉跄几步。 安托鲁斯趁着这间隙,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力量,周身黑光暴涨,毛发竟隐隐有燃烧之势。 它怒吼着发起冲锋,速度快到只留下一道残影。安托鲁斯虽然是原初,但强在能力复杂,而不是单纯的身体素质。面对安德鲁的搏命一击,自然是不敢硬接,它侧身躲避同时,利用速度优势,爪子在其侧身狠狠一抓,带起一片血肉。 负伤的安德鲁攻势不停,转头用头猛撞安托鲁斯。巨大冲击力将安托鲁斯撞得连连后退,脚下土地都被蹬出两道深痕。 安德鲁稳住身形,眼中凶光一闪,它将力量汇聚于双腿,高高跃起,直扑安托鲁斯咽喉。 安托鲁斯抬臂格挡,但其手臂却被安德鲁的尖牙深深嵌入,鲜血顺着手臂不断流淌。 悬崖边狂风肆虐,吹起的沙石打在两只狼人身上,更添惨烈。 安托鲁斯挥臂将安德鲁甩开,它看了看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臂,愤怒而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随后,它口中念念有词,周围空气中竟浮现出诡异符文,缓缓向安德鲁逼近。 安德鲁感受到危险,却无路可退,它将自身力量提升到极致,毛发竖起,发出最后的咆哮,准备迎接安托鲁斯这蕴含神秘力量的致命一击。 作为原初,安托鲁斯除了隐狼之血,身体里还杂糅了狼王之血(使用时可以大幅度提升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石像鬼之血(使用时可以大幅度提高防御力和移动速度,并且可以短暂拥有飞行能力)、梦魇之血(使用时可以大幅度提高魔抗,并且可以短暂拥有梦魇之力)以及潜行者之血(使用后可以藏于阴影,并且获得潜行者的猎杀能力)。 而现在,安托鲁斯就是在使用自己的狼王之血。 破空声响起。 在江澄夜甚至没反应过来的一刹那,安托鲁斯就将手臂插入了安德鲁的胸膛。 这场战斗,绝对不是江澄夜可以插手的,他也很庆幸,自己只是个看客。 安德鲁自然抵抗不及,但他也不是没有准备的。 他毅然决然准备自爆! 然…… 在自爆前一刹那,他看到眼前的安托鲁斯竟然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 “我们不是家人吗……” 这位不知活了多久的原初此时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轻声说出了这句话。 安德鲁怔怔地张开嘴,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了看身后的悬崖,又看向远方村庄的方向。 那里的冰雪消融了不少,因为冰原狼被自己又干掉了一只。 可为什么,自己却高兴不起来呢? 是因为心空了…… 意志大于一切……吗? 呵呵…… 安德鲁笑了笑。 两只隐狼四目相对,一边是释怀,而另一边,则是极致的悲伤。 果然,应该跟着心走的呢。 看着安托鲁斯的双眼,安德鲁没有再化作人形,它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安德鲁扭头看向江澄夜。 手指一点,一道血剑便从它的指尖迸射而出,直插入江澄夜额头的石像鬼眼球的缝隙中。 接着,没有爆炸、没有遗言、没有声息,被一击捅破心脏的觉醒隐狼阖然长逝。 至死,它都是狼族的模样。 而那颗“人心”,并不是输给了安托鲁斯的致命一击,而是这位原初眼角的一滴泪水。 只是到了死去的时候,失去心脏的乔安德鲁却久违地挂上了一抹遵从内心的微笑。 寒风依然呼啸,生命却悄然流逝…… 安托鲁斯仰天怒吼,一声狼嚎哀传四野。 第21章 无目之夜(一) 安托鲁斯瘫坐在地上,希兰则在指挥小狼们搬运安德鲁的尸体。 “希兰是故意让我来解决这件事的。”安托鲁斯继续回到用腹语说话的状态。 “隐狼的事情,隐狼自己解决。这是狼族内部的规定……每个种族去解决好自己的内部事情,然后一致对外。” 江澄夜点点头,他看出了安托鲁斯的悲伤。 他自己虽然额头被安德鲁临死的血剑击中,可是这血剑却没有给他造成任何伤害。他甚至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强了。 “刚才他临死的时候……” 江澄夜开口想要询问。 但下一秒,安托鲁斯挥挥手,江澄夜竟然就被强制传送了。 回到“女巫之家”,江澄夜被周围的烛火闪得直捂眼睛。 刚才的环境过于诡异,日月同辉不说,而且那如同末日焦土的环境,竟然就是东边大山的边缘吗? 亏江澄夜以为东边大山里面都是原始森林呢! 原来不是绿色的而是黑色的吗?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洛馨和莫轻语正在复盘她们各自的对局。 两人也刚刚匹配了一局【耶梦加得】,但是不巧的是,她们两个人都没有拿到新角色,也没有获得胜利。 不得不说,在运气这方面,江澄夜总是领先别的玩家很多。 “没啊,没发生什么。就是狼族出了个内鬼,然后我去观战了。现在那个内鬼已经被解决了。” 江澄夜利用了“职场报告法”。 所谓职场报告法,就是不给前因,只给结果,把一切没用的多余的屁话都略过,直接把事情本体、事情结局以及需要报销的钱用最简短的语言告知给“领导”。 “内鬼?”两人的反应和江澄夜刚听到的时候大差不差。 “狼族还有可能出现内鬼?” 江澄夜耸耸肩,他觉得一切都很巧合。 他先是在村内日常进行“暗杀工作”的时候碰到了原初的魔术师,然后狼族的“机械魔术师”就叛变了? 好巧合啊…… 但背后有什么关联,江澄夜又不知道。 或许有,但或许根本就是个巧合也说不定。 江澄夜不会在这种两头都是谜的事情上浪费脑细胞。 “嗯,是个隐狼,我刚想去问问,就被强制传送了。” 江澄夜耸耸肩。 他今天再次见证了狼族的团结。这种团结不是表面工作,而是它们真的心齐。 这种刻在骨子里,将彼此当做家人的团体竟然也会出现叛徒,而且还和自己同族,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江澄夜摊开狼族日记,但却突然浑身一顿,接着,冷汗一瞬间打湿了他的额头和后背。 不对…… 他大概知道为什么是“隐狼”了。 因为自己也曾经考虑过“背叛”。 上次自己坐在狼族日记前的时候,自己不也对狼族的团结产生过不坚定吗? 隐狼,隐匿于阴影,追逐着黑暗,最理智、最聪明的狼族。 所以,想得更多是吗? 江澄夜自嘲一笑。 他决定不再当所谓的守密人,全身心投入到“复兴狼族”的大计中。 【安德鲁临死的时候,射出来那道血是什么?】 江澄夜直接去问了希兰。 【0号:是“觉醒隐狼的认可”,每只狼人在觉醒前,都必须得到前辈的认可才可以进行觉醒。恭喜你,提前获得了“前辈的认可”。】 额……这个前辈的认可,真的是好事吗? 这不就相当于什么玄幻小说里那种帮别人疏通经脉的前辈吗…… 别人都是某某山门的老祖帮忙,到我这,某某山门的叛徒…… 听着怎么那么low呢? “行,至少也是个好事。” 江澄夜耸耸肩,自言自语着,接着,他坐在书桌上朝客厅大喊:“洛馨,我饿了!” 然……无人回应。 “轻语?” 同样无人回应。 额……不会又去匹配了。 走到客厅,发现空无一人且门窗依然保持紧闭的江澄夜撇撇嘴,表示自己再饿一局也饿不死。 …………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无目之夜。】 【好人阵营包括:预言家、女巫、猎人、摄梦人以及4个平民。】 【狼人阵营包括:狼人、隐狼、石像鬼、狼鸦之爪。】 【狼人:全程可刀人,能看见狼鸦之爪位置,看不见石像鬼与隐狼,不可与其他狼队友沟通。】 【隐狼:夜晚无法参与刀人,预言家查验结果为金水,可看见另外三张狼队友位置,但夜晚不能跟狼队友沟通。当其他所有狼牌出局后,夜晚可以刀人。】 【石像鬼:夜晚无法参与刀人,看不见其他三张狼队友位置,每晚可查验一名玩家的具体身份。其他所有狼牌出局后,夜晚可以刀人。】 【狼鸦之爪:夜晚无法参与刀人,看不见其他三张狼队友位置。当场上有两张或两张以上狼牌出局时,进入夜晚狼鸦可参与刀人并触发觉醒狼刀,可额外选择刀掉场上一名玩家,且无视摄梦人的保护,每局只能触发一次。】 额,我好像想起来这个版子了…… 江澄夜挑了下眉毛。 这个其实是个网杀版型,其有趣程度堪比机械狼通灵师。 但很多时候,因为其过于依赖珉值和操作,所以面杀局很少有人开,这也就导致江澄夜从没有在面杀打过这个“娱乐性质”的版子。 “所以问题来了……这版子在比赛里怎么计分呢……第一天砍大哥女巫要是没救可就直接起飞了。” 江澄夜自言自语着。 他这次坐在了12号。 嗯,估计是隐狼,毕竟哥们自己就是隐狼呢……快速匹配然后悍跳然后去世然后去排下一把…… 嗯!就这么决定了! 然而…… 查看身份,他发现了一张十分坐牢的底牌。 【你的身份为:狼人。】 哈啊,真正的坐牢位该来还是得来啊…… 江澄夜一个头两个大。 小狼在这个版型里的作用可以说是聊胜于无,因为想让大哥开刀,自己理论上必须得死,但自己还不能死得太快。 因为隐狼和石像鬼都是“有且只有自己活着成为唯一狼人的时候才可以开刀”,而狼鸦之爪是“狼队小于等于二时可以开刀”。 一旦小狼先于三位大哥死于非命,狼队将陷入“无限空刀”的深渊之中。 一脸苦瓜相的江澄夜默默闭目养神,他不想珉人,因为没用,更不想和别人对视,因为那有可能被别人珉穿。 好在这次的规则阅读时间很快结束。 毕竟每个狼和每个神大家都认识,只是组合起来比较神奇而已。 【天黑请闭眼。】 【摄梦人请睁眼……】 【摄梦人请闭眼……】 【狼鸦之爪请举手……】 【石像鬼请举手……】 【小狼请睁眼。】 【狼鸦之爪的号码为:11号。】 江澄夜看向身边正襟危坐的双马尾女孩,在内心希望这位可以不要没事发言送死。 接着,江澄夜默默伸出手比了个“1”之后,很快就再次闭上了眼睛。 毕竟没人可以和他交流,而且这版型第一天最好不要自刀,以防外置位女巫真的不救。 只不过…… 当狼在第一天就这么孤独还真是少见啊! 【狼人请闭眼。】 【隐狼……】 【女巫……】 【预言家……】 【猎人……】 【石像鬼……】 【天亮了。】 【除11号、12号玩家外,全员上警,由1号玩家开始发言,2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江澄夜继续保守战术,在这种全是陌生人的局里面,少说话就能让自己不在第一天上焦点位。 【1号玩家请发言。】 “好人,过。” 1号玩家是个浓眉大眼,挺着啤酒肚的秃头大叔,虽然浓眉和秃头看起来确实违和,但这位比较魁梧,所以看着倒有种“鲁智深”的感觉。 而这位“银水”也不知是底牌过硬还是纯粹不想,他用了三个字就结束了自己警上的发言。 【2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这个1号玩家不好啊。”2号玩家上来就开始锤1号,“你上警不发发言,对吗?是好人不可能就直接过的,对吗?” 不对…… 江澄夜开始生理性厌恶。 “你就算第一个发言,也可以聊聊珉值,对吗?实在不行在警下坐着呢?对吗?” “对吗”哥一口一个反问句,给本来严肃的1号玩家直接整笑了。 “我是好人哦,然后后置位都可以多聊聊,对吗,要不你们上警干嘛呢?我过了。” 嗯,这三个字我爱听。 江澄夜翻了个白眼。 【3号玩家请发言。】 3号玩家是个细长的男子,身高可能有一米九,他一直在很认真地听发言,并且摆出了一副很端正的姿态。 但听到2号玩家的发言,他的眉毛却拧成了麻花。 “3号玩家发言。”他开口道,“我没太听出来2号玩家是不是狼,但如果你是好人,其实可以没必要这么发言。因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玩法,人家就是想上警,而且可能也没珉人,发这个言不是很正常吗?我觉得没必要上纲上线。” 发言到一半,1号玩家已经频频点头。 “然后我其实感觉1号玩家还行,通过状态珉的。所以2号玩家我可能暂时定义为x偏下一点。听一听后置位预言家的查验,我希望好人不要捣乱,就让预言家和对跳起来跳就好了。我前刚后放。” 3号玩家说着,又扭过头看向警下的江澄夜和11号玩家。 “我觉得警下其实未必开狼,因为这个版子其实狼人大多数是会想上警的,所以11号和12号很有可能是双好人,末置位如果站不清楚边,可以安排一个平票pk,我过了。” 第22章 无目之夜(二) 【4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3号玩家还行。我过了。” 4号玩家探起身躯,装模作样地简短发言一番,然后又迅速坐回椅背,摆出一副“高手”的姿态。 江澄夜对此无感,他根本就没珉人。这个版子由于过于娱乐而且随机性颇为巨大,所以江澄夜没打算很认真去打。 要不然他也不会坐在警下。 【5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4号金水。”他带着一脸死相,如同一个上早八的学生、或是一个赶早起来上班的公务员,有一种这个言不得不发的感觉,“警徽流……验个2号,再验个12号。” 他微微叹口气,继续说:“验2号是因为前置位我的金水保掉了3号,然后我觉得3号玩家也还行,所以我没觉得4号玩家、也就是我验的金水是隐狼,在这个基础上,3号玩家去攻击了2号玩家,那我就第一警徽流去开他一下。 第二警徽流就是纯粹警下两个人随便押一个,如果12号玩家不上票给我,我可能会考虑他的狼面,因为我这个位置珉12号玩家还可以。” 嗯?珉我还可以? 怎么感觉这个家伙是个隐狼搁这递话呢…… 江澄夜回以5号玩家一个微笑。不管5号是不是江澄夜的狼队友,他现在都是无责给5号玩家上票了。 因为假设5号玩家是给警下小狼递话的隐狼牌,那么江澄夜作为警下的狼人本就应该让自己的队友拿到警徽;反之如果5号是预言家,那么他这票倒勾票投出来,加上预言家保住自己,至少江澄夜作为小狼不会死在前两天。 “然后后置位如果没有起跳的就再说,有起跳的我今天就归对跳了,我过了。” 5号玩家弓着身子,把头放到桌子上,似乎对于自己起来跳预言家这件事颇为无奈。 但好在听了他的发言,前置位几个人没有退水的,哪怕是2号被留进了警徽流,也没有任何要退水的迹象。 因为其实按照格式来讲,5号玩家的发言还是很不错的。 他给出了自己验的金水很可能不为隐狼的事情,然后根据前置位发言留出的警徽流也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硬要去挑刺,大概就是这位根本没说为什么去验4号。 【6号玩家请发言。】 6号玩家是一个长相颇为清冷的妹子,看起来杀气腾腾的,她不知是拿到了什么身份底牌,从对局刚开始的时候就在不防备地珉人。 如果是四个狼睁眼见面的局,江澄夜很可能往这位脑袋上来一刀,但是鉴于就自己一个,他很怕这个女人是某种心脏极大的狼人,就是站在桌子上打的那种类型。 这种情况一旦成立,万一外置位女巫不救人,自己便有可能在第一天就干掉自己的一个狼队友。 “我是好人,再听听,我觉得5号玩家发言有一定瑕疵。” 她的声音倒是很好听,只是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很冷淡和傲然。 和前置位4号那种明显是“少说话、装高手”的行为相比,这个昵称是【孤雁】的女人明显是真会玩的类型。 “首先他没说为什么验4号玩家。当然,根据我打游戏的数据统计来看,大多数预言家和悍跳狼都会给身边的人发身份定义。而在异性坐在身边的时候,真预言家验它的概率是80。可是5号玩家选择的是给4号发身份定义,却没有来给我发身份定义。很像是一个隐狼看到自己狼队友的位置之后,不敢给后置位警上的人发身份定义。” 强打,但是“数据统计”什么的,太爆水了。 江澄夜皱起眉毛,如果这个5号真是自己的狼队友,那么这局好像有点难打。 “其次,他的视角没有进1号和11号玩家。”孤雁顿了一下,看向警下,“5号玩家说,自己留2号警徽流是因为4号金水保了3号,而3号又打了2号,但对于2号攻击的1号玩家却只字未提;而警下一共两个人,你押了12号玩家进警徽流,但又说珉了12号像好人,这是很明显的不合理。你珉他是好人,为什么要去验他呢?” 嗯……好像也算是个爆点,但说实话有的时候我好像拿真预言家也会这么发言呢…… 哈啊,改正一下! “而你在觉得12号偏好的情况下,没有去点11号玩家,这就很不对劲。所以我觉得你可能是隐狼在给12号递话,我觉得后置位预言家可以验一下12号。” 嚯,好家伙,听完这姐们发言我找到边了。 江澄夜苦笑。 但找到边了不代表打得赢啊,怎么办呢…… 江澄夜开始思考对策。 要不……硬冲…… 反正自己不在第一天轮次上,死也是5号死。 “别的就没什么了,我现在在没听对比发言之前,先不站边5号,听一听对比,我过了。” 【7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6号金水!” 这个男人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笑容,状态直接起飞。 好了,倒勾,对不起了我的队友。 一听到这个7号的发言,江澄夜直接就翻了个白眼。 “我的金水发言很不错哦,尤其是那段异性在身边优先验异性的发言,深入我心!因为我就是这么做的。” 江澄夜又翻了个白眼。 “警徽流……就留12号!不给我上票就打飞!然后第二警徽流……留个4号!5号玩家给你发金水,可能是在递话!而且我觉得5号玩家是隐狼,所以前置位很可能有个没起跳的石像鬼!” 嚯,状态很高但是盘的倒是没什么问题嘛…… 这个版子确实是石像鬼或者隐狼起跳,因为他们死了就死了,不影响正常的开刀流程,换言之,他们两个大哥在这个版子里甚至不如小狼重要。 “没啥了,打5号的话我的金水已经替我说过了,就这样!我预言家!过!” 7号大声且自豪地说出了这几句话,然后光速过麦。 而1号和2号已经随着他的发言迅速放手了。 【8号玩家请发言。】 “8号玩家发言哦。”这位男士也是笑岑岑的,“这有什么好站边的呢?肯定站边7号啊,而且我觉得起跳的5号大概是隐狼,所以7号验出来的肯定就都是金水了。” 8号玩家说罢,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怎么不验我呢,真是的。没啥好聊的了,哪怕那个5号真是隐狼也得投他,毕竟外搂有可能搂错,让狼鸦开刀就开刀,毕竟我们还有摄梦人和女巫,有的是追轮次的机会。我过了。” 【9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 9号玩家是个畏畏缩缩的男孩子,看着有点像那种自闭症少年。 “嗯……我也站边7号,然后我觉得5号、12号,可能是双狼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大家都在注视着他,而由于他本身发言声音就小,大家为了听清他的声音,就跟着不敢发出动静,导致的结果就是所有人甚至呼吸声都变轻了。 在这种愈发空洞寂静的环境里,这个小男孩被大家的反应吓得更不敢说话了。 “额……我过了。” 匆匆结束自己的发言,小男孩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好像这个动作可以给他一些安全感。 江澄夜皱着眉头,看着这群牛鬼蛇神。 他能确定找到的神牌只有6号一张,但还不确定是女巫还是猎人。 唉,已经开始思考晚上砍谁了。 【10号玩家请发言。】 “唔,站边7号,我觉得9号……可能也可以吃个验。验完12号和4号,可以去验验这个9号。没别的了,就这几个位置。我过了。” 【警上发言结束,退水自爆环节。】 除了5号和7号,所有玩家都把水退掉了。 【警下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11号、12号投票给7号。】 【7号玩家当选警长,昨夜平安夜,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8号玩家请发言,9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我发言哦。感觉可以直接喊投5号过。没啥好发的,接着站边7号,然后10号说可以验验9号吗……倒是也没啥别的位置可以验了,都行,看你。” 他毫无疑问是跟7号玩家说的。 “我会投5号的,我过了。” 【9号玩家请发言。】 “……过?” 他就说了一个字,然后就真的过麦了。 江澄夜一个头两个大,他甚至有喊自爆的冲动。 【10号玩家请发言。】 “我平民,投5号,过。” 这些家伙完全当单边预在打! 【11号玩家请发言。】 自己的双马尾大哥准备发言。 “我是平民,然后我觉得6号玩家打5号玩家的点跟我听的完全一样,所以站边肯定是站边7号,我会投5号的,过。” 嗯,这个大哥卖队友卖得属实很快啊…… 【12号玩家请发言。】 还是到了江澄夜自己。 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看着7号那怪异且带着玩味的笑容,江澄夜属实有点提不起精神来。 “站边7号,然后我是平民,可以验我,但是没必要,你要是能认下我,可以换个人验的。我过了。” 第23章 无目之夜(三) 【1号玩家请发言。】 1号玩家警上直接喊了过麦,到警下发言倒是没继续这么做。 “我是猎人。”他直接跳了身份,“我觉得就去验12号,然后剩下的位置开在2号、9号、10号里。这个2号,哥们现在是猎人,我能不能喊过!给我表水哦!投5号,我过了。” 浓眉大眼的猎人指着2号开始输出,但看得出来,这位其实人还不错,就喷了一句,然后就过麦了。 毫无疑问,在临近比赛日的时候,没有多少人想浪费太多时间在试版子上。 【2号玩家请发言。】 2号玩家现在脸有点微红。 他显然不是那种脾气很好的类型,但是碍于对方体型和身份底牌,他一个警上打猎人的家伙也属实不敢多说什么。 “额,打错了,然后投5号,我过了。” 尴尬地发了几句话的言,这位“对吗”哥直接过麦。 【3号玩家请发言。】 “平民,投5,过。” 真正意义上的简短发言。 3号玩家一秒都没犹豫,五个字结束了自己的警下发言。 【4号玩家请发言。】 “不是,你们这么发言的?” 4号玩家坐直了身躯。 “为什么5号不是预?就因为后置位7号玩家状态高?我没太听出来5号和7号发言对比里,5号玩家差在哪啊?” 4号玩家双手抱胸,摆出一副“高人”的样子,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大家都有可能站错边了,他自己可能要站边5号,可因为没站那么死,所以先这么说着。 但发言归发言,他的态度属实让人觉得不舒服,因为4号有种“我其实什么都知道,但我就是不明说”的不粘锅的感觉。 如果最后他站对边了,那么他就可以说别人是菜逼,如果站错边了,那他就可以说“其实自己的意思就是站边7号,自己在钻狼队装狼”。 但其实他就是站错了。 “再听听,也未必嘛,是。然后我听前置位的3号很像狼哦,2号也就还行,你们都不盘双边的吗?我觉得5号真的发言没有差到土里去。但你们为什么就一副已经单边预的表情了呢?” 在4号侃侃而谈的时候,5号仿佛看弱智一样看着他。 因为他自己都不信自己能骗到人。 “我过了。” 【5号玩家请发言。】 “过。” 蛤? 5号玩家仅仅一个抬头,蹦出一个字之后,就继续趴在桌子上了。 认狼? 江澄夜庆幸自己提前倒勾了。 而7号玩家的开心已经抑制不住了,甚至于忍笑忍到表情扭曲。 【6号玩家请发言。】 “投5过。” 她确实是唯一一个不用跳身份的,因为她现在是单边预的金水。 反观4号,他在5号一个“过”字认狼之后表情就一直不太好,因为5号的行为等于是“啪啪”打他的脸。 【7号玩家请发言。】 对于狼队简直是折磨的一轮发言终于结束了。 而7号很快的,让狼队继续雪上加霜。 “我没验6号是金水哦,但我觉得她是好人。” 7号玩家一开口,江澄夜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我验了12号是查杀哦。” 完了…… 江澄夜在心里对7号狂竖中指。 警下改验人,还是单边预,自己还是唯一小狼。 无敌了…… “警徽流验4号和9号,你们俩都不知道在干嘛。然后女巫就去毒这个5号,他认狼了,那现在12号是单边查杀啦~” 7号玩家直接开始进入庆祝模式。 因为江澄夜坐在警下,所以在7号玩家的视角里,他要么是小狼要么是狼鸦之爪。 出哪个都不亏。 生无可恋的江澄夜瘫坐在椅子上,这把确实没办法,自己接了个单边预的查杀,死得透透的。 还是得冲锋啊…… “然后我警上报假验人是因为我觉得从格局上,5号玩家只能是隐狼,所以他前置位警上一定有一个石像鬼队友,那个石像鬼没跳,所以他只能起来跳。那6号玩家就很像隐狼眼里的白牌,就只能是好人,所以我就给6号发了个金水,而且我觉得6号就是好人。” 对对对…… 妹的…… 江澄夜已经在思考遗言了。 因为小狼出局狼队明天一定空刀,所以相当于隐狼和小狼平白无故出局之后,狼人轮次将大幅度落后。 怎么赢呢…… 嗐,想这些干嘛,我已经是个死狼了。 生无可恋地躺在椅子上,江澄夜叹口气,准备发表遗言。 “然后我想着骗一下警下查杀的票,给他倒勾的希望,然后直接把他的希望破碎掉。” 看着7号的昵称——【逻辑高于一切】——江澄夜有种想在现实里弄死他的冲动。 你……是状态高于一切。 “就这样,出12号,毒5号,我过了。” 江澄夜和5号对视,两人都看到了彼此之间的无奈。 【发言结束,警长请归票。】 【警长归票12号,全体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1号、2号、3号、4号、6号、7号、8号、9号、10号、11号投票给12号。】 【5号、12号投票给7号。】 【12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啊,是狼,我昨天验的10号玩家是平民哦。” 江澄夜直接起跳石像鬼,主打一手虽然不知道有啥用但是既然都已经死了不如再撒个谎玩一玩。 “我过了,狼队加油。” 一道白光闪烁,江澄夜竟然来到了云霄之上。 这是一个洁白的大厅,摆放着几把椅子,地板是透明的,虽然仿佛置身高空,但是却可以很清晰地透过地板看到下面那张桌子的全景。 “服了,什么玩意啊……” 第一次来到观战室,江澄夜表现得很好奇,但他更好奇下面的战局。 【你可以随时选择离开观战室。】 系统提示音恰到好处地提醒到。 江澄夜耸耸肩,继续看下面的对局。 【摄梦人请睁眼。】 9号玩家有些害怕地睁开双眼,然后有些哆嗦地举出了“8”的号码。 “嗯?第一天也梦的8号吗?” 江澄夜在观战间自言自语。 他觉得摄梦人做的没啥问题。 排坑去找外置位的平民去梦是正确的决定。 【摄梦人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毫无疑问,没狼了。 【狼人请闭眼。】 【石像鬼请睁眼。】 令江澄夜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3号玩家竟然睁开了眼。 “好家伙,一个比一个勾的狠啊……” 江澄夜实时吐槽着。 他是真没找到3号是自己的石像鬼队友。 只见下方的3号默默思忖片刻,然后……举起了“11”的手势。 “我去……”江澄夜头都快大了,“你他娘的是真准啊,这么多平民精准验到自己狼队友。” 江澄夜耸耸肩,“也行,验出来一个狼,剩下的就知道都是好人了。” 【石像鬼请闭眼。】 【隐狼请睁眼。】 5号一脸无奈地睁了下眼,然后又闭上了。 他也是个死狼了。 【隐狼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 6号玩家睁开眼,秒毒5号。 “果然啊……唉……” 江澄夜叹口气,这属实太难受了。 珉对身份了刀不死,烦得很。 【猎人请睁眼。】 1号玩家睁开眼,看到自己开枪手势冲上,又闭上了眼睛。 【猎人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 7号玩家睁眼得到了4号是好人的消息。 然后无奈一笑。 【预言家请闭眼。】 【天亮了。】 【昨夜,5号、8号双死,没有遗言。】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9号玩家请发言。】 虽然有些诧异这个死讯,但是作为预言家他还是瞬间给出了发言方向。 “我……我是摄梦人。”9号玩家开口说道。 他好像经过了“一夜”的调整,变得开始有了些许底气,说话声音也没有昨天那么小了。 “我连摄的8号玩家,排个坑。” 观战室里,江澄夜和5号隐狼各自耸耸肩,而8号倒是还好,他知道自己被摄死是正常的,毕竟摄梦人是大概知道外置位女巫和猎人的位置的。 8号既然跳了平民,就可以跟着出局。 “别的没什么了,我过了。” 而场上的人听完9号玩家的发言,同样也是恍然大悟。 【10号玩家请发言。】 “那12号就是小狼出局咯。” 10号玩家如是说道。 “但我确实是平民,昨天我也跳了,感觉这个12号就算报对了我的身份也没什么特别的。” 江澄夜心说确实没什么特别的,他自己的就是故意这么一说,至于会有什么后果…… 那自然不会有什么后果。 理论上来说,一个认狼的人出局,他说的任何话,好人都应该一个字不听,因为不听就不会受影响。 毕竟连阵营都不一样,人家说啥跟你自己想法肯定不一样,所以不如不听。 “别的没啥了,我是平民,验了4号是金水,可以在2号和3号里面出。毕竟这个12号如果是小狼的话,前置位是可能出一个石像鬼的。那个1号跳了猎人,4号玩家是个金水,所以可以在2号和3号里面出。我过了。” 10号玩家发言其实没什么问题,但是他却少算了一层。 那就是好人其实是没有狼人思考量足的。 而思考量最足的人,其实是坐在7号的预言家。 他在思考,有没有可能,自己从开始就搞错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平民……” 双马尾有点犹豫地开始发言了。 “我觉得,5号未必一定是隐狼……” 这句话,正巧和预言家的想法不谋而合。 “所以……如果5号可能不是隐狼,那么是不是意味着,狼坑其实有很多?” 第24章 无目之夜(四) “因为昨天相当于是平安夜,那么12号玩家就一定是小狼走的。” 在提到已经出局的江澄夜时,11号玩家瞬间有点情绪失落,毕竟她知道12是自己的狼队友,而且现在对于狼队而言,可以说是大势将去。 在11号的视角里,8号要么是平民,要么是自己的狼队友。 如果8号是平民,那么狼队还有可能赢。 因为只要今天推错一个平民,那么狼鸦之爪入夜开双刀就有可能绝地翻盘,但是如果没推错,或者8号就是石像鬼走的…… 11号玩家已经无力继续往下思考了。 “而如果5号玩家是起跳的石像鬼,那隐狼的位置其实不好确定。因为有可能隐狼坐在警后置位,看到自己狼队友起跳了,自己就隐下去。这是可能的。” 全场都在盯着11号玩家,因为她发言提出的逻辑其实不符合大多数好人心中的逻辑。 这个版型其实只要有一点理解,就会知道隐狼一定是最佳起跳位。 因为它作为狼队唯一的全知者,很容易在发言的时候去递话自己的队友。 不管是传递信息,还是为了保护队友,隐狼都一定是最佳起跳位。 且它没有技能,也不太可能活到最后,除了被验出来可能不起跳外,其他大多数时候都应该选择起跳。 “这样的话,其实6号、8号、10号里面可能也有隐狼。而且我回忆昨天6号玩家的发言,她说自己接了金水可以不跳身份,很像一个隐狼被发到金水之后想藏下来准备起跳一个其他身份。” 3号玩家看着11号肆无忌惮地攻打6号,微微张了张嘴,然后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更何况现在6号都不是金水。我是听了她发言之后才觉得5号未必是隐狼的。你们想啊,他都不跟自己的狼同伴递话,很明显就是摆烂式的发言,如果他知道很多信息,怎么都要说一说的啊……” 观战室里,江澄夜听着11号发言,也看向了5号。 5号隐狼苦笑一声说:“我是想发遗言的时候认隐狼点刀的,但是没想到我死在晚上了。” 江澄夜恍然。 这位喊过确实有理由,毕竟谁也不知道真预在警下改验人,而且正好还是另一个自己的狼队友。 本来自信在轮次上,认为把自己献祭了,然后再传递一下消息就可以下班了的隐狼突然发现…… 自己这一过,就一句话说不了了。 可悲可叹! “我再听一听,你验了4号是金水,可以考虑在后置位警上出。我过了。” 【1号玩家请发言。】 猎人大哥嘿嘿一笑,抻了抻腰说:“我觉得11号很像狼哦。” 说着,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因为你不可能优先去打6号和10号。其实在你的视角里,如果你认为5号是石像鬼,那么最有可能做隐狼的其实是4号玩家。因为4号玩家不怕吃验,警下依然要去站边5号。 所以好人正常视角,哪怕4号被验出来是个好人,他也得表水,可你11号的视角却直接进了6号和10号?有点像狼哦。再听听,我觉得这个11号至少吃个验,如果外置位没有更像狼的牌,她甚至可以直接出局。我过了。” 猎人大哥虽然看着人比较抽象,但听感十分敏锐。 他通过11号狼鸦牌没有去点4号玩家可能为隐狼这一点,巧妙地找到了11号的视角偏差,并且精准地点到了她为狼人。 “有的时候上帝视角看一场狼人杀也挺有意思的。”5号玩家看着下面的一群人依然在勾心斗角,调笑地说了一句。 江澄夜耸耸肩,不置可否地说:“确实,但如果经常看,对于一个真正的狼人杀爱好者而言,也会是一件无比折磨的事情……” 【2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1号玩家说的挺对的。” “对吗”哥已经很久没有说他的口头禅了。 “11号玩家确实很像狼,而且我觉得其实5号玩家更像隐狼多一点。对吗……” 他不自觉地思考时也会对自己这么说。 ………… 江澄夜笑了笑,道:“其实根本没什么二层逻辑,狼人杀这个游戏大多数时候把坑排了,把爆水的好人找到,剩下的就是找冲锋狼和倒勾狼就行了。” 其他两个玩家同样点点头。 大家都不是菜鸡,确实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玩法,但大多数时候,找狼或者找神的本质都殊途同归。 ………… “听预言家的,我觉得猎人说的有道理,可以再听听4号玩家表水,但我个人认为其实现在验出来的偏向于真金水的。我过了。” 【3号玩家请发言。】 在11号发完言,这位已经找到所有狼队友的石像鬼已经酝酿好久了。 但没有办法,他属于是真正的运气不佳,第一天验到猎人,人家自己跳起来了,第二天就剩一个外置位的狼,恰好让自己验到了。 好在单边预的局,现在除了女巫全局视角极为明了,那既然不知道女巫的位置,他就只能自己跳了。 毕竟在石像鬼的视角里,他是知道场上走了一个平民的。 理论上抗推任意一名玩家,狼队入夜都有三刀,能抗推平民自然是最好的,但如果不能,推掉女巫也可以去和摄梦人搏刀。 更何况狼鸦之爪未必找得到剩下那个大哥的位置,如果自己被砍了,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而且毫无翻盘希望了。 “我是女巫哦。” 3号石像鬼开始发言了。 “11号是银水,然后我毒的这个5号。昨天我藏了一下,没直接跳,毕竟在我这个位置其实边也不是一定的清晰。但是今天轮次肯定够了,而且我毒开过了,我就直接跳起来了。” 坐在观战室的众人自然知道后置位谁是女巫,毕竟他们看过夜间格式。 没人观察到,在3号玩家起跳女巫的一刹那,江澄夜就默默吐了口气。 他知道狼人已经输了。 作为一个玩狼比玩好人强很多的玩家,江澄夜具备那种走一观三的能力。 他很喜欢悍跳当导演,也很喜欢利用发言去骗取一些人的信任之后,用格式将其击溃。 因为他知道怎么能骗到人,以及他知道该发什么言去进行“导演”。 有的时候就像是全知视角一样,在看到8号玩家死亡的一刹那,江澄夜就已经脑补出了狼队唯一的获胜方式——推平民砍平民。 因为摄梦人和女巫是一定不可能被推掉的。 ………… “我觉得5号确实未必一定是隐狼,但隐狼的概率也大一点,然后我觉得我的银水大概率是个好人,1号玩家是猎人,2号玩家听着还行。 那个9号玩家跳摄梦人了,看看后置位有没有和他对跳的,后置位6号和8号表表水,今天可以在6号、8号、10号里面出。别的没啥了。我过了。” 准备了良久的发言自然是还行,尤其是那一句“看看有没有摄梦人对跳”更是精髓,因为这代表起跳的3号玩家默认自己是女巫将没人和自己对跳。 【4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这个3号挺像女巫的,然后我跟猎人还有银水说一句,我确实是好人,是平民。” 4号玩家现在倒是不继续阴阳怪气了,因为他确实是昨天唯一站错边的人,但对于打他的人,他反而可以回击一下。 “然后我肯定是不能当狼的。因为假设5号是隐狼起跳,我这个位置是金水就是真金水,如果他是石像鬼起跳,他是不需要给前置位隐狼队友发金水的,因为隐狼一定可以找得到他。所以我也当不了隐狼。” 他这些说的其实是伪逻辑。因为在四只狼不见面的版子里,5号拿石像鬼可能会在不知道4号玩家具体身份的时候给他发个金水,但是有极小概率会发到自己的隐狼队友身上。 当然,这种概率是纯巧合,而且大概率接了金水的隐狼一旦知道5号玩家是自己起跳的石像鬼队友,也不会一直冲锋的。 换言之,狼人是不会站错边的,只有好人才会。 “然后听一听后置位有没有人对跳女巫和摄梦人的,如果有就在里面分,如果没有就是6号和10号的轮次。我过了。” 4号玩家说的倒是没错。 毕竟外置位的人都起跳身份了,而11号唯一一个发言奇怪的外置位平民还被3号玩家跳女巫发了个银水。 真没坑了。 【6号玩家请发言。】 清冷的小姐姐坐直身躯,双手摊在桌子上,正襟危坐,道:“我是女巫,1号是银水。” 3号瞬间坐直,本来斜着身子坐的石像鬼装出了一副“竟然有人跟我对跳”的姿态。 “我第一天确实思考了要不要救人,但后来我珉1号玩家过于带身份,我怕他是比较重要的神职,就救起来了。然后昨天确实是毒的5号。”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我觉得5号是隐狼,3号是石像鬼,12号是小狼,最后那个狼鸦之爪,可能是11号玩家。” 第25章 无目之夜(完) 在女巫点了四狼之后,江澄夜已经准备传送了。 因为但凡预言家会玩一点,6号这个位置都是永生。 “我这个位置是不可能当狼的。”6号玩家开始自己阐述逻辑,“因为我只有两种可能的身份,一种是可以被验出来的狼,一种是隐狼。 假设我是一个可以被验出来的狼,那么5号玩家就是隐狼,他发现自己的狼队友被和自己对跳的预言家发了金水,肯定会意识到预言家假报了验人,那么他就肯定不会摆烂发言。 而如果我是隐狼,5号玩家是起跳的石像鬼,那我作为他的狼队友就不可能在警上开始打他。因为后置位预言家没跳,也有可能没有给我发身份定义,所以我没有道理在后置位预言家没发言的时候先去倒勾。” 这两点是无懈可击的逻辑。 因为不管是5号还是6号,想要作为双狼,就必须是一个石像鬼一个隐狼。 而这两种情况显然都不可能成立。 因为6号的发言是不认识5号的,而6号又毫无疑问认5号为狼人。 这也是为什么江澄夜知道狼人大势已去,因为在预言家视角里,这个6号跳什么都是对的。 她是唯一一个刚听完警前置位发言之后,秒站边后置位的! “我觉得11号也像狼的原因是外置位我没有找到像狼人的牌。因为这个版子狼和狼不见面,所以11号、12号都坐在警下的情况下,他们是无法交流的。哪怕11号想去冲锋,也会担心自己的大哥倒勾之后造成平票pk。而pk的话,我觉得7号玩家很难打不过5号玩家。” 开始鞭尸。 “至于3号玩家,说实话昨天我并没有百分百找到你是狼。但你今天跳我身份了,所以你只能是狼。至于11号,我不是因为你是跟我对跳的狼人发的银水我去打你为狼,而是你的发言过于离谱了。 你认为5号玩家是石像鬼,那么他第一天验了什么牌,他才可以自己去起跳而不让自己的隐狼队友去起跳呢?” 有理有据,哪怕逻辑不是铁的,但发言时长也完爆3号。 更何况,她还没发完言。 “而且有一个最钢铁的逻辑证明我是女巫。” 江澄夜叹口气,他预测到她想说什么了。 “我不是女巫我是不会跳的。” 是的…… 江澄夜耸耸肩,他知道游戏快结束了,狼人估计要交牌了。 因为11号狼鸦之爪的视角里,她已经明确了狼人团队还有一人。而且根据递话,3号玩家毫无疑问是自己的队友。 但是问题是,她哪怕找到了队友也不知道该不该冲锋。 队友的起跳让狼队陷入了被动局面。 因为如果不冲锋,女巫但凡不死,那狼队永远落后。 但如果冲锋却还是没冲动真女巫的话…… 嗯,确实也不是很亏。 11号小姐姐叹口气,她已经在心里有了投票目标。 反正最多就是个输嘛! 狼人一生一起走,谁去倒勾谁是狗! 在11号小姐姐心理风暴的时候,那边真女巫却还在继续发言。 “因为哪怕我不跳,预言家验了4号金水,我也不可能pk不过10号。而如果我是狼,8号玩家就算是我队友,我也不可能去跳女巫出女巫,因为出女巫和出平民轮次是一样的。换言之,现在场上能做我狼队友的就只有10号玩家了。而10号……” 真女巫第一次卡壳了。 她发现自己没记住10号两轮说了什么。 但没办法,很多时候好人的发言就是没有记忆点。 大多数好人划一划就过去了,发言了又仿佛没发,但这根本架不住他们是好人。 好在,似乎是上天都在帮6号玩家。 【发言时间到。】 正好赶在她卡壳的时候,她的发言时间满了。 【7号玩家请发言。】 “验个11。然后今天在3号和6号里出。毕竟这个8号只能是个平民走的。因为如果8号是被摄梦人摄死的狼人,那么最后剩下那个狼是不可能跳女巫的。” 预言家盘的一点问题没有,场上一定还剩两个狼。 而其实组合也只剩下两个了,要么是6号和10号双匪,要么是3号和11号双匪。 因为6号玩家起跳女巫其实是有收益的,毕竟如果她是狼人而不去起跳女巫的话,大概率还是狼人吃推。 但就像6号玩家说的,她警上的发言做不成任何品种的狼人。 “就这样,也不浪费大家时间了,速战速决,我觉得6号比较像女巫,但我归pk!过。” 【全体发言结束,警长请归票。】 7号玩家举起了“3”和“6”的手势。 【警长归票3号、6号pk,警长票算为1票。全体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1号、2号、6号、7号、9号、10号投票给3号。】 【3号、11号投票给6号。】 【4号玩家弃票。】 【3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3号耸耸肩,和11号玩家对视一眼,然后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交牌!” 江澄夜翻个白眼,甚至没听复盘,直接传送。 ………… 【本局版型为:无目之夜。】 【狼人为:12号。】 【狼鸦之爪为:11号。】 【石像鬼为:3号。】 【隐狼为:5号。】 【预言家为:7号。】 【女巫为:6号。】 【猎人为:1号。】 【摄梦人为:9号。】 【平民为:2号、4号、8号、10号。】 【首夜,12号狼人击杀1号猎人,6号女巫解救形成平安夜,9号摄梦人梦游8号平民,7号预言家查验12号为狼人身份,3号石像鬼查验1号玩家为猎人。】 【第一天白天,7号玩家当选警长,12号狼人被放逐出局。】 【第二天入夜,狼队空刀,6号女巫撒毒5号隐狼,9号摄梦人再次梦游8号平民,7号预言家查验4号为好人身份,3号石像鬼查验11号玩家为狼鸦之爪。】 【第二天白天,5号、8号双死,3号石像鬼被公投出局,剩余狼人选择交牌,游戏结束,好人阵营获胜。】 【本局vp为:7号预言家。】 【本局无svp。】 ………… 江澄夜终于吃到了自己进入这个世界的第一把败仗,而且算是一败涂地的那种。 看着再次减到1585的胜点,江澄夜淡然一笑。 胜负都是常事,不能因为进来之后一把没输,今天输了一次就有过大的反应。 只是被打了个几近春天,还是有些许难受的。 “嚯,我最后一个去匹配,竟然是第一个回来的。”江澄夜看到依然空无一人的房间,竟出乎平常地感受到了一丝违和。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莫名感受到一股情绪。 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江澄夜哑然。 他走出房门,一边看着天空依然囤积着数不清的风雪,一边向街角的便利店走去。 江澄夜打算去买点食物,然后下午把报名表交上去。他突然发现,某些时候打狼人杀没有胜点限制或许是件好事。 已经有多久了,不带功利心地去认真玩一把游戏。 江澄夜笑着摇摇头。 想这么多干嘛,该做饭了。 ………… “冰原狼还剩两头,我们还需要启动更多暗子吗?” 甘道夫俯下身子,对躺在床上,晃动自己雪白嫩足的纯白之女——德兰说道。 原初的纯白之女摇摇头,她看着甘道夫,眼睛里带着调笑。 “乔死了?” 甘道夫点点头,“是的,但他没有按计划自爆。马丁的情绪更换似乎在最后受到了一些强制性的压制,导致乔在没有传递出任何信息的情况下,既没有做出反击,还放弃了自爆。” 德兰双眸里闪过一丝冷漠,“狼族的血统就像是女巫的情欲魔药,有种让人无法抵挡的魔力。一旦变成狼族,人类的感情将不复存在,只剩下对于血脉的忠诚和眷顾。” 德兰压低了声线,继续说:“让其他的暗子按兵不动,外乡人们的比赛要开始了,狼族会忙起来的,防冻的装备也收缴得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在火法师的庇佑下出村获取资源,没必要在这个时间段和最高意志起冲突。” 甘道夫点点头,“那我去通知骑士团?” 德兰摇摇头,“不,这次的护卫工作交给潜行者小队,让骑士们管好村内的安全,以及……” 这位原初顿了顿,一股无形的气势陡然从她身上涌现,“围杀血夜。” 甘道夫的身躯微微抖动了一下,但接着,他却是笑了笑,说:“好的,原初,我会去告诉他们……” “你叫我原初?” 德兰恢复了往日笑兮兮的模样。 “额……德兰。” ………… 【0号:你们的比赛会和日常的匹配完全不一样。你们要自己戴盔,并且接受我们裁判的巡视。】 江澄夜刚回到家,就看到了希兰发来的消息。 【什么叫“我们裁判”?】 【0号:这次比赛的裁判的边裁是我们狼族,负责检查你们有没有戴好盔,以及场上发言的判罚。】 江澄夜满头问号。 “不对劲啊……我怎么感觉对于外来者来说,人族和狼族其实在某些方面立场一样啊……而且,一群整天捕猎的狼,竟然可以当裁判吗?” 看着远处的风雪,江澄夜刚刚才有的情绪瞬间落空,思考是个好事,因为当思考占据大脑,情绪就不复存在了。 【1号:血夜,小心一点,针对你的围杀开始了。】 第26章 阴影中的杀戮 是夜,杀心再起。 江澄夜的行动轨迹已经从村庄外围一步步推进到了村中心地带。 但今夜,属实是得天独厚。 夜色浓稠如墨,万籁俱寂,唯有风声在黑暗中低吟。整个村落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静谧之纱所笼罩。 唯有几处未灭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不定,昏黄的光晕徒劳地抵御着浓稠夜色的侵袭,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为这死寂的氛围添了几分虚幻。 一道修长的身影隐匿于阴影之中,如鬼魅般悄然无声,正是江澄夜。 他身着一袭玄色劲装,与夜色融为一体,几不可辨。 江澄夜眉头微蹙,冷峻的脸上神情凝重,双眼微眯,眸中寒芒闪烁,如同夜空中最锐利的星,不放过城中任何风吹草动。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嘴唇因用力而泛白,下颌紧绷,面部肌肉微微隆起,刻画出他内心的警惕。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太安静了。 安静到针落可闻的地步。 他缓缓停住脚步,背靠围墙,蜷缩进阴影里。 没有巡夜的骑士,没有持枪的猎人,也没有飞来飞去的摄梦人。 村落的中心地带,在夜晚时竟然没有守备力量吗? 江澄夜皱了皱眉头,他觉得自己的额头有些刺痛,石像鬼的眼球旋即睁开,开始对着那些阴影地带无差别地扫视。 忽然,江澄夜敏锐的目光捕捉到阴影里,有几条黑影快速闪过。 他额头上的瞳孔骤然一缩,眸底寒芒大盛,眉梢瞬间挑起,眼中满是警觉与审视。 潜行者? 江澄夜微微俯身,将自己更深地隐入黑暗,同时密切注视着那几个潜行者的一举一动,手上却不动声色地戴上了锐利指套。 他以往的作案大多是用猎枪解决战斗,虽然聊胜于无,但也能混淆一点点的视听。 就像很多时候好人也会认狼一样,大家会去犹豫这个“用枪的凶手”究竟是人族还是狼族。 毕竟对于外来者而言,杀掉原住民——无论是人族还是狼族——都可以获得不小的利益。 江澄夜锁定潜行者小队的踪迹后,开始悄然行动。 他微微屈膝,身体压低,动作轻缓得如同在水中游弋的鱼,不带起一丝波澜。 每一步落下,脚掌都精准地避开可能发出声响的石子与枯枝,脚尖先着地,再缓缓将脚跟放下,整个过程毫无声息。 出于隐狼对身体的绝对控制,以及狼族血脉提供的强大身体机能,饶是每一步都精准到毫厘,他也如同机器般,迅速地进行着每一步的操作。 潜行者们隐藏在阴影里,他们同样在紧盯着街道上可能出现的所有可疑目标。 可是江澄夜不一样,他自带夜视功能,甚至可以精准捕捉到这些人的气息。 情报,是这个世界上第四重要的事情。 (第一是时间,第二是健康,第三是爱情,第五是财富,第六是自由,因为理论上只要情报够多,财富就会自然而然地到手,而只要财富够多,也就可以换到自由。) 寒风拂过,撩动他额前的碎发,江澄夜却浑然不觉。 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目标身上,此刻,他与黑暗彻底融为一体,成为夜色中最致命的猎手,一步步逼近,等待最佳时机出手。 很快,江澄夜锁定了一名距其他人相对较远的潜行者。 微微屈膝,江澄夜的身体如同一把拉满的弓,蓄势待发,随后,他如黑色闪电般疾冲而出,速度快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在那名潜行者还未察觉危险降临之时,江澄夜已转瞬间来到他身后。他高高抬起手臂,双手已在瞬间化作尖锐的利爪,指甲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毫不犹豫地朝着对方的咽喉划去。只听一声微弱的闷哼,那潜行者便软软倒下,鲜血在黑暗中汩汩流出。 嗯? 这么多! 江澄夜用石像鬼的眼睛再次扫描周围,白色的竖瞳闪烁着凄厉的光。 真的有埋伏啊…… 将这具尸体潜藏在黑暗中,江澄夜翻身进入旁边的房子。 这是一个通灵师的家,透过石像鬼的眼球,江澄夜清楚地看到了住在里面的一家两口。 一对通灵师情侣…… 嗯? 好像不是原住民,玩家的生命能量比原住民低这么多吗? 江澄夜能看到很多东西,他甚至可以通过观察来判断眼前人实力的强弱。 下次观察一下原初,看看他们的生命能量……这样下次再遇到我就可以提前知道了。 江澄夜暗下决心。 夜,黑得浓稠,仿佛能将一切吞噬。在屋内睡着的两人不会知道,一头隐匿在黑暗中的隐狼,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们的房间外。窗户半掩,微弱的烛火在屋内摇曳,将窗上映出男女相依而眠的模糊剪影。 江澄夜身形一闪,如同一缕黑烟从窗户飘入。落地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柔软的脚掌就像猫科动物般轻盈。 屋内弥漫着陈旧的气息,混合着主人沉睡时平稳的呼吸声。江澄夜微微眯起漆黑的眼眸,那两团幽光在黑暗中缓缓移动,锁定了床上熟睡的一男一女。 他先是悄无声息地靠近男人,微微俯下身,嗅着对方脖颈间散发的气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紧接着,他抬起了手,原本修长的手指瞬间生出尖锐的利爪,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毫无征兆地,他的利爪如闪电般刺向男人的咽喉,男人的眼睛猛地睁开,却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温热的鲜血顺着江澄夜的利爪汩汩流出,溅落在床榻上。 女人似乎感受到了异样,在睡梦中不安地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江澄夜已经欺身而上,他的另一只手捂住女人的嘴,利爪则毫不犹豫地刺进她的胸口。女人的眼睛瞪得滚圆,恐惧和绝望在眼眸中弥漫,四肢无力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江澄夜强有力的控制。很快,她的动作渐渐停止,身体软绵绵地瘫倒在床上,鲜血在床单上蔓延开来,将周围染得一片血红。 江澄夜缓缓直起身,看着眼前的血腥场景,漆黑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波澜。他轻轻甩了甩手上的鲜血,那血滴在地上,溅出一朵朵暗红色的小花。 紧接着 杀完人,开始越货! 江澄夜将所有的财物洗劫一空,然后从男主人的衣柜拿出了几套睡衣做备用。 接着,他掏出“安乐死”斗篷,对死状凄惨的两人释放了“无”。 掩盖气息的最佳方案无外乎于此。 随后,他又融入黑暗之中,只留下屋内逐渐冷却的两具尸体和一片死寂。 夜色依然缱绻,将江澄夜彻底隐匿其中,他是暗夜中最致命的幽灵。解决完房中的两人后,他再度将目标锁定在潜行者小队身上。 他很快再次锁定其中一人,没有任何准备和征兆,他瞬间贴到那人身后。 利爪探出,快如疾风,一下划开对方的喉咙,温热的血溅洒而出。那人身体一僵,还未发出声音就缓缓倒下。 其他潜行者听到一声倒地的闷响,只觉一阵寒意袭来,他们刚准备做出反应。江澄夜已经再次转移目标,身形鬼魅般绕到另一名潜行者身后,右手如铁钳般捂住对方口鼻,同时利爪刺进其腹部,来回搅动,那人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虽然潜行者的实力强大,但狼人的身体素质本就远超人族,哪怕是江澄夜这种狼族中即战力最差劲的隐狼也同样如此。 加之这是偷袭和刺杀,潜行者小队在没看到敌人的时候就连折三人。 剩下的几个潜行者自然知道敌人将近。但他们空有实力,但却找不到对手的方位。 一向让潜行者引以为傲的阴影,此时却成为了敌人的主场。 恐惧,悄然降临…… 手持恐惧王冠的江澄夜继续更换着目标,在一众潜行者中间游走,每次出手都是致命一击,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悄无声息又精准狠辣,不断收割着生命。不一会儿,街道上只剩几具尸体,而江澄夜早已隐没在黑暗中,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敌袭!” 终于,一个潜行者大喊出声。 他刚才甚至因为恐惧无法移动自己的身躯,只不过因为运气好,离得稍微远了一点,才侥幸逃过一劫。 ………… “咚咚咚。”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来了来了!” 男人正沉浸在梦乡,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从睡梦中狠狠拽回现实。他眉头瞬间拧成个“川”字,双眼猛地睁开,眼神里满是被打扰的厌烦与愠怒。 他不耐烦地掀开被子,拖着步子走向门口。每一步都踏得又重又急,木地板被踩得“咚咚”响。 走到门前,他伸手用力握住门把手,指关节都因用力泛白,随后“哗”地一下拉开门。他身子斜倚在门框上,一条腿弯曲,膝盖微微向内扣,另一条腿直直地撑着地面,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胸膛剧烈起伏,没好气地瞪着门外的人,脸上仿佛写满了“有话快说,别来烦我”。 “什么事?大半夜让不让人睡觉了!”男人大声吼道。 “额……”站在门口的骑士有点不自在,但还是例行公事地说道,“例行检查,今天村中心有人犯案,我们也是为了您的安全……” “刺杀?” 男人刚有的起床气瞬间消失,“那现在?” “现在刺杀者已经被我们赶跑了。”骑士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男人宽慰地笑笑。 “那我就不打扰您的睡眠了,祝您晚安好梦。” “好的。也祝你们早日找到凶手。” 伪装成男主人的江澄夜笑了笑,如是回道。 第27章 赛前准备 没人知道江澄夜会不会出事,洛馨和莫轻语反正睡得很香。 以至于早晨江澄夜一进门,洛馨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咦?没有早餐吗?我想吃包子……呜哇,包子!” 江澄夜一巴掌摁在自己脑门上,然后扭头就走。 自己有两个包子还想吃包子,吃啥补啥是! 买好了早餐,江澄夜发现街道上竟然有人开始卖报纸了。 “晨报!晨报!最新鲜的一手交易信息,店铺折扣信息,人族和狼族的战况信息,以及游戏赛场的高配信息应有尽有!” 得,又是玩家们整出来的幺蛾子。 在棋牌室、澡堂、健身房、纯喝酒的酒馆被玩家们开起来之后,村子里终于有了自己的报社…… 但江澄夜并不打算为报纸买单,毕竟这玩意全是来骗原住民的。 比如那些棋牌室,大多数打麻将和扑克的都是原住民。 玩家可以匹配狼人杀,也需要更多时间花费在“赚钱”上,自然少有娱乐时间。 “我们战队,叫什么?”吃着早饭,江澄夜终于开口问道。 今天就是11月13日了,也就是说,今天是提交战队申请的截止日期。 “嗯,不知道,我都行。”洛馨埋头啃着大肉包。 江澄夜挑了挑眉毛,果然是大小姐,除了狼人杀啥都不想…… “我的话,听大家的。” 莫轻语自然是听江澄夜吩咐。 虽然大家都是同族,没什么隔阂和愧疚感,但这是江澄夜买的房子,每天的花销也是江澄夜花大头,更何况就算是纯拼领导气质,江澄夜这种我行我素的疯批也有种独特的“领先优势”。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江澄夜瞬开了一秒石像鬼的眼球,却没看到外面有任何生命能量的显示。 嗯? 什么情况? 带着不解和谨慎,江澄夜小心翼翼拉开房门。 却看到…… “哦?白哥啊!快进快进。” 显然,由于报名时间将近,白鸽也过来参与团队讨论了。 但没看到任何生命能量的江澄夜却是皱了皱眉头,不过本着每个人可能都有秘密的原则,他也没有多问。 毕竟人家是梦魇,也许梦魇的血脉里有屏蔽气息的能力呢? “吃了吗?”江澄夜起手一个日常询问。 “吃了。”白鸽笑着点点头。 “我们正研究战队叫什么呢。她们俩人都说随便,我起名难,正好你给出个主意。” 江澄夜和白鸽挺客气的。 一来他年纪比自己大,二来人家随和,但是也保持了距离感,一看就是正经人,三来人家狼人杀技术水平到位,算是前辈。 “叫永夜。我们毕竟都是狼族,叫这个名字也合适。” 确定下名字,江澄夜直接填写了报名表,并在白鸽拒绝当队长之后,直接在队长栏上填写了自己的名字和昵称。 【是\/否确认团队信息。】 【您已提交团队参赛信息,后续比赛细则将发送至各位的腕表,请查收。】 同一时间,四人的腕表响起了“滴滴”声。 江澄夜和白鸽查看起了细则,而洛馨和莫轻语表示自己根本不想看,继续干饭中。 “胜加3,负减3是,而且积分和胜点分开算……这倒是有趣。胜点最小额度变成1,投对票也加1?那好人赢了不是一局可以加很多胜点……但是积分依然是05吗?” 江澄夜开始自言自语。 其实狼人杀比赛的规则殊途同归,只是胜利和失败的基础分不一样而已。 拿他们的积分赛举例,在100分的基础积分之上,每人胜一局+3分,输一局-3分,而投对票、抢到警徽、守平安夜、毒小狼都是+05分,而投错票和把技能甩好人身上自然就扣相应的分数。 所以最后算下来,其实拿好人获得胜利是更赚的,因为狼人很难获得额外的分数,只有阵营胜利的加分。 当然了,所有狼人杀比赛里,狼人的胜率都是远超好人的。 毕竟在互不相识的情况下,“团结”这一项要素就足够让劣势方翻盘了。 “还行,就是正常规则,好好打,我撤了。” 白鸽站起身,他好像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事情做完了,自然就撤了。 “好的好的。慢走。” 和白鸽相处了几日,江澄夜知道这位决定下来的事情很难被别人改变。 他也就没留白鸽,直接将他送了出去。 比赛日还有两个开启,那个时候他们再去确定哪个版型谁去打,排兵布阵这种事情,在不知道对手的实力之前,很明显屁用没有。 更何况狼人杀比赛更重要的是个人实力。他们自己实力都够强,所以布局就显得没什么用了。 “有什么别的要准备的吗?” 洛馨吃光食物,终于开始兴致勃勃地查看起了规则,并且开始和莫轻语研究自己想玩的版子。 “有的,但我去做就好了。” 江澄夜笑了笑,转身回到房间。 他估计近两天洛馨和莫轻语会徘徊在麻将局上,而不会继续去打狼人杀。 毕竟没有胜点可拿,休息两天再去玩也是好事。 而江澄夜就不一样了。 他不仅要去村内获取关于自己的情报,也需要去狼族一次,和它们沟通一下关于“裁判”的事宜。 而见到狼族的最佳方案,就是“匹配游戏”。 …………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机械狼通灵师。】 【版型配置:好人阵营包括通灵师、女巫、猎人、守卫和4名平民,狼人阵营有3名普通狼人和1名机械狼。】 【机械狼:不能自曝,全程不与小狼见面,小狼出局后带刀。首夜可学习场上一名存活玩家的身份技能,学习后被通灵师查验的结果为学习对象的身份。 学习平民如同隐狼,被查验为平民; 学习通灵师可在第二晚开始验人,如果小狼队友全部死光,机械狼先刀人后验人; 学习猎人被放逐或狼人击杀出局可以开枪; 学习女巫获得一瓶毒药; 学习守卫可在第二晚发动守护技能,被守玩家免疫狼刀和女巫的毒,机械盾仅有效一次; 学习狼人在所有小狼出局后带刀,额外多一刀破盾刀。】 【通灵师:每晚可查验一名玩家的具体身份,且必须参与警长竞选。】 【其他规则:通灵师不能重复查验同一名玩家;猎人或机械猎人出局发动技能无须翻牌;机械狼学到的守卫、女巫、猎人技能,均为一次性生效,生效后无法再使用。】 既然匹配,那就玩比较好玩的版型。 江澄夜这次坐在了1号位,并且……他看到了一张自己最喜欢的之一。 【你的身份为:机械狼。】 芜湖! 起飞! 虽然这把不算分,但是在这种有大哥的版子里拿到大哥牌,也确实很让人感到开心。 【天黑请闭眼。】 【通灵师请举手。】 【通灵师请放手。】 【守卫……】 【狼人……】 【女巫……】 【猎人……】 【机械狼请睁眼。】 【请选择你要模仿的目标。】 江澄夜睁眼,想都不想就是一个“12”。 三行定律! 边角位一定有神! 【他的身份为:平民。】 …… 江澄夜挑了挑眉毛。 嘴角抽搐。 你妹的,这个逼演我。 江澄夜自然不可能没珉人瞎学,但是这个12号看到自己牌之后,装出了一副故作平静的样子,而且嘴角抽了一下,这就很离谱了。 算你狠,一会推死你…… 麻辣个鸡。 【机械狼请闭眼。】 【通灵师……】 【天亮了。】 【除12号玩家外其余玩家均上警。】 【由3号玩家开始发言,4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3号玩家请发言。】 “通灵师,验的1号是平民。” 芜湖! 起飞! 3号玩家是个大眼睛、长得很好看的女生,年纪大约在20岁左右,肤白貌美,柳叶眉,长了一张笑脸,看着很有亲和力。 【冥河守卫】是个什么令人不解的昵称啊。 江澄夜心下暗喜,对眼前这个女生提高了一些关注度。 “我验1号玩家的理由就是因为他的昵称叫血夜嘛,然后最近村子里不是有个什么血夜屠夫,那我想着1号玩家和那个血夜屠夫的名字一样,可能是个狼人,结果验出来个平民。” 3号玩家带着一些惋惜的语气,继续说道:“所以我会保留1号玩家是机械狼的思考量。” 嗯? 听到这句话,江澄夜皱了皱眉头。 虽然她的情绪状态以及江澄夜对其的“珉值”都表明3号玩家是真的通灵师,但刚才那句话,就有一种狼人拉杆(拉杆:意思是狼人在通灵师的版子里悍跳给外置位好人发身份的行为)防止拉杆拉爆了,提前防守的感觉。 “警徽流的话,我就验4号、5号、6号,因为12号玩家一个人在警下,我没有必要去验他,如果他是狼人,我也吃不到这个警徽。” 接着,这个美女思考了一下,补充道:“我其实开牌珉了5号、6号那边,我觉得都有点身份,但是这个版子我觉得拿通灵师没必要奔着身份牌去验,因为如果通灵师验到了身份,神牌就会暴露得很快,一旦大哥学到了可以追轮次的技能,好人就会陷入劣势……” 不用思考了,大哥已经被你验出来了,而且肯定没有技能…… 江澄夜依然面带微笑,保持自己“平民”被验到的“优雅”。 “别的就没什么了,希望12号牌是好人,而且可以找到我。1号平民,警徽流4号、5号、6号。我过了。” 第28章 反水冲锋一条龙 【4号玩家请发言。】 “站边3号。我觉得3号玩家发言很好。” 4号是一个一米七左右,身材瘦削的男生,昵称是【嬴嬴】,看得出来对自己很是自信。 “然后后置位狼队悍跳可以打我和3号玩家是双狼,因为我站不错边。” 嚯,嚯嚯嚯! “然后我开牌珉了1号、5号、6号,现在1号是验出来的平民,那我觉得5号、6号里面肯定、是肯定有狼人,然后我觉得3号玩家的警徽流留得也很好,但是可以选择不验我。” 男人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用不可被质疑的语气快速说道。 “别的没什么了,在场好人听得出来我是好人就跟我站边就可以了。我过了。” 嗯,不错不错。 【5号玩家请发言。】 5号玩家一直单边眉毛挑起看着4号玩家发言,也不知道是错愕于他的自信还是别的什么。 “5号玩家发言,4号查杀,确实是3、4双狼啊。” 哦~~ 我说呢。 江澄夜恍然。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我这个狼队友不错哦。 江澄夜瞬间知道这个5号在干嘛了。 他在表演,演出一副看着自己查杀对象发表“大言不惭”言论的惊愕感。 再配合上现在这副轻松的语气,其实比较好骗到人的。 “警徽流……先留个1号,毕竟是狼人往后置位警上砸的金水,摸一下看看是不是狼狼金。” 江澄夜依然保持微笑,装出一副自己被发对身份的样子,但他已经决定好反水了。 有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他这个位置如果不反水,告诉狼队自己是个大哥,那他很可能晚上被砍死。 假设这个5号悍跳成功了,4号玩家被查杀的样子很不像身份,那么狼队就一定会去转刀平民,而自己又是通灵师验出来摆在明面上的平民,所以自己只能跳起来反水,和狼队打配合,才更有可能不给狼队添麻烦。 “剩下的警徽流随便留一下,验10号、11号,我保留一点点4号玩家不是悍跳而是压跳(即好人起跳给外置位发金水或查杀装自己是大哥来让小狼团队不起跳)的思考量。” 江澄夜看到外置位纷纷流露出思考的表情,就知道这把该冲锋了。 “别的没什么了,验的4号查杀。我觉得3号玩家其实作为我的对跳发言还行,但是咱俩对于这个版子的理解还是有一点点细微区别的。 你说这个版子要去验平民,其实是不对的。哥们第一天珉的这个4号就是狼,那我一定验狼人收益更大。因为我验平民还有可能验到机械狼对。 然后给各位外置位好人拆析一下这个4号玩家的说法。什么,1号、5号、6号珉的有狼,就是提前防守,怕发爆,怕5号、6号里面有通灵师,所以提前打一下。这都是我老早之前玩剩下的了。” 5号玩家继续摆出一副“老子是通灵师你一个小查杀别搁这叫”的态度,用半死不活的语调发着状态奇高的言。 “别的没啥了,对话一下12号,是好人给我上票,我感觉这边应该站不错。好了,我过了。” 【6号玩家请发言。】 “站边5号啊。”6号上来就是一个大站边。 “听不出来你4号是好人啊,什么珉的5号、6号一定有狼人,然后跟着你站不错边,那你打我是狼人,我肯定投死你啊。找不到你是好人的理由。” 6号状态更高,他是那种被打了之后的应激恼怒,根本不存在盘逻辑的可能性。 “我就站边5号,反正这把我站错边了也不是我的事情,那个4号搁那在我没发言的时候就打我是狼,那我能忍吗?你打我是狼,行啊,那我是5号狼队友,我们5号、6号就是俩狼了,就投你4号。真够逗的。我过了,站边5号,什么听出来你是好人跟你站边,听不出来!就投死你!我过了。” 这一通发言,给江澄夜整蒙圈了。 这哥们……要真是我狼队友…… 这发言能力属实牛逼。 外置位更是一愣一愣的。 什么玩意这是,又起情绪又认狼,然后发了一堆言一句逻辑没聊但是又感觉像好人的。 关键是,这哥们发完这个言,还抱胸往那一坐,透露出一整个“别来沾边”的状态,这谁敢打他是狼? 【7号玩家请发言。】 “7号玩家发言。” 7号玩家就是一个随和的眯眯眼大叔,看着起码有四十岁往上了。 “6号玩家不要这么大火气,你是好人,对方是狼,本来就要打你的。” 毫无疑问,这个起手发言一出来,这个7号也得是站5号边的了。 “我可能会去站5号玩家边。”大叔继续随和地说,他的声音仿佛水一样润,十分能让人听得进去,“其中一点就是如同5号玩家自己说的那样,这个版子确实是验到狼会更好。 第二点,是因为不管是3号还是4号,他们警上给我输出的一个观点就是,他们觉得哪怕验到1号,也有可能是验到了大哥牌。所以他们其实是在防守1号的。” 说到这里,7号玩家顿了一下,“这也是我目前只是偏站边5号的原因。因为其实在5号玩家视角里,1号玩家大概率是一张被3号玩家拉杆的牌。因为你前置位的两张狼人牌全在防守1号,怕1号一会反水。 所以如果1号玩家一会认平民,我警下会去思考3号玩家的通灵师面。但目前警上纯听对比发言,我依然觉得5号玩家面更大一点。我过了。” 嗯,很中规中矩的好人发言哈。 【8号玩家请发言。】 “啊,我发言哦。” 8号玩家是个壮汉,身形粗壮,但是个子不高,看着人就很凶。 “我站边目前肯定是站边5号,因为我觉得4号玩家太装了。就是首先你是个好人,在那个位置很难发出‘我站不错边,好人听出来我是好人就跟我站边’这种言,毕竟哪怕再强的人,也有站错边的时候。 所以我不觉得你是好人,可以发出来刚才那个言的话,那你就只能是一个在打防守的狼了。” 壮汉思考一下了,又冲着江澄夜说:“然后我觉得1号玩家我珉的还行,因为自从3号给1号发完身份,他就一副很轻松的表情。我感觉狼狼金发自己队友头上,狼队友也得思考一下冲锋发言的,但他好像只是在听我们发言,没有自己思考,所以可能比较像好人。” 很好,隐狼的能力还是有用的,老夫在思考的时候可以顺带着演个戏,左右脑不会互搏的感觉真是太好啦! “警上站边5号,警下再听听4号玩家表水。我过了。” 【9号玩家请发言。】 “9号玩家发言。9号玩家平民啊。”这是一个看着就很摆烂的男人,“然后站边,跟着大家站呗,站边5号。其实我觉得甚至可以当单边预打。那个4号你说你站不错边?那我也站不错,我就站5号了!行,狼什么的,一天找一个,更何况这不是已经出来俩了嘛。剩下的明天再说。我过了。” 嚯,我的狼队友都是这么冲锋的呢!太强了太强了。 【10号玩家请发言。】 “没啥特别多好说的,我再听听,警上4号玩家听感确实不好。但是我觉得分预言家还是要听独立发言的,因为5号玩家是有可能查杀到前置位倒勾大哥的。所以我警下再听听,警上站边肯定是先站边5号。我过了。” 10号玩家毫无疑问是爆水好人,因为他点出来的思考量是狼人不可能想得到的。 【11号玩家请发言。】 11号玩家是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有着比较重的黑眼圈,一直趴在桌子上,看着有些虚弱。 “没啥好发言的,其实只要听1号玩家跳身份就行。你们分析半天,一会人家1号说自己不是平民,不是白分析嘛。我过了,我好人,听1号报身份。” 这也是好人…… 江澄夜心知肚明。 其实他已经大概找齐了自己的狼队友,就是5号、6号、9号,剩下的发言听不听都一样。 【1号玩家请发言。】 3号和4号希冀的目光望向江澄夜。 因为在警上,能为3号和4号说话的只剩他了。 “啊,我不是平民,站边5号,然后12号必须给5号玩家上票。” 此言一出,3号、4号、5号、6号都惊呆了,但9号玩家倒是露出了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别的没啥了,发爆身份了,我过了。” 【2号玩家请发言。】 “过。” 2号玩家也不磨叽。 但他忘了,其实发完言之后还有退水自爆环节,哪怕光速过麦,3号、4号玩家是狼的情况下也无法阻止他们自爆。 【警上发言结束,退水自爆环节。】 【仍留在警上的玩家有1号、3号、4号、5号,警下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12号玩家投票给5号。】 【5号玩家当选警长。】 【昨夜平安夜,请警长选择发言顺序。】 【4号玩家请发言。】 第29章 狼人杀小课堂开课啦! “我平民哦。” 4号玩家上来先交身份。 “1号玩家反水了是,那1号玩家就是机械平民。” 4号玩家起手开始打江澄夜。 “然后我警上听的好人是7号、10号、11号,我觉得你们是好人,如果你们听我是好人,希望你们能站边回来。 然后12号玩家上错票了,我觉得你未必是狼人,因为1号玩家在末置位反水,你觉得5号很可能是预言家,给他上票没有问题,但我希望你如果是好人可以警下站边3号,投5号。” 他的语速很快,而且面部表情紧绷,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然后我给各位讲一下为什么3号玩家一定是预言家。”说到这里,他的神情轻松了一点,“因为假如说我和3号玩家是双狼,我只能是她的小狼同伴,那她警上拉杆发爆了,我们两个只需要自爆就好了。那我们被原地裸抓两狼,为什么要让警徽落地呢?” 嗯,虽然是下水道逻辑,但其实是对的。 因为3号和4号警上的发言要么是两个好人,要么是两个小狼,4号玩家被5号玩家查杀,是不可能有机械猎人的可能性的,所以他们大概率是两个小狼牌。 在1号玩家警上反水的情况下,警徽99会落在5号玩家头上,而有了警徽的通灵师很难出局,所以他们不自爆收益为0,而如果自爆了,别管砍不砍得死人,至少把警徽吞了,而且两刀一定能换一个通灵师明神。 怎么都不会比现在还难打。 所以虽然是下水道逻辑,但是如果细想,人们是想不出来3号、4号作为双狼不自爆的理由的。 “然后就是1号玩家一定是机械平民。你不要说什么你是个平民警上不站边3号所以跳了个神出来想让5号玩家吃警徽。那是不可能的。 你是任何好人牌,哪怕3号玩家真的发爆了你的身份,你也要跳平民,因为警下的12号玩家不管是不是好人都大概率站边5号,你跳平民才最有可能保住警徽,所以你的底牌很难做一个外置位的独立好人。” 嚯,这个点有些犀利了。 “那如果1号玩家是狼,他能做我和3号的狼队友吗?显然是不能的,因为他跳的是神的身份然后反水了3号玩家给他发的金水,那他就只能是5号玩家团队里的狼人,他就只能是机械平民。” 语速飞起的逻辑流啊…… 很强很强,而且好像这把人家确实站对了,哪怕5号没给他发金水。 江澄夜把这个昵称记住。 在这个节骨眼出来匹配的要么是热爱,要么就是参赛选手。 因为比赛报名日,大概率匹配是没有胜点拿的。 所以还来打狼人杀的要么是练兵,要么就是纯玩。 这位显然不是来纯玩的。 他已经进入到了某种打比赛的状态。 疯狂的逻辑输出,高昂的状态。 而江澄夜显然也是这种人。 他被这个4号激得有点想和他碰一碰发言了。 “但哪怕他是机械平民,我们也要出5号,因为机械平民是不可以追轮次的。然后警上的6号玩家很像狼人,因为你在我这是聊爆。 我说5号、6号里面一定开狼人,那5号玩家悍跳给我发查杀,是不是狼人,那5号、6号里面开狼,我是没有对你说你是狼人的,那你就是默认自己底牌是狼人来打我,那你就只能是狼人。剩下的一个狼人位置在2号、8号、9号、12号……” 【发言时间到。】 4号玩家的语速支持他说了相当篇幅的话语,这也为3号玩家后续发言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3号玩家请发言。】 “3号玩家发言。”3号玩家倒是没有4号玩家那么紧绷,她依然保持着自己正常的语速,用一种邻家大姐姐的语气娓娓道来。 “我觉得狼是1号、5号和6号。首先4号玩家刚才打6号的点我听懂了。因为4号玩家警上聊的其实我听起来也奇奇怪怪的,但他现在是我的反向金水,所以我很认真听了他的发言。 他打6号的逻辑其实很正确,因为4号玩家警上原生态发言是,他珉了1号、5号、6号开狼人,现在1号是3号玩家验的平民,排掉,那么5号、6号里面一定开狼。 那么5号起跳给他发查杀,在他的视角里,其实5号、6号里面的狼已经出来了。为什么6号在那个地方,在前置位除了4号点了你一小下,真的就一小下的情况下,你会应激到这个地步呢?所以6号玩家一定是一张狼。” 说完左边,她又开始军训右边。 “然后我确实验了1号玩家是平民,他自己反水了,那我就打他是机械平民。然后我跟各位说一下为什么1号玩家当不了一个神职牌。 很简单,因为他警上没跳身份。如果是我发爆了身份,你是猎人你可以直接跳,女巫可以起来拍银水,只有守卫是需要藏一藏的,但这样推断下来,如果你是守卫在藏身份,我真是一个狼,也是可以自爆去搏刀的。” 江澄夜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他找到了好人发言的漏洞,而且这个漏洞可以把刚才那个下水道逻辑真的丢进下水道里。 “那我现在没有自爆,大家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我的通灵师面呢?不能说因为这把通灵师验到一个机械平民,我后置位站对边的平民接了一张查杀牌,大家就不站我真通灵师边了对。更何况我觉得4号玩家玩得真的挺好的,他在我后面发言,就听到我一个人发言然后站对了边,而且大家听发言其实应该听独立发言的。不要被自己的臆想骗了。我会归票5号,希望大家可以跟我投票。然后外置位的那个狼……” 说到这,3号玩家笑了一下,“等我出局我再点,在高置位确实找不齐所有的四个狼,但我觉得4号玩家保掉的位置都还行。 我过了,我是通灵师。” 【2号玩家请发言。】 “额……”2号玩家警上飞速过麦,那个意思其实很明显,就是1号玩家跳身份了,那么自己站边5号。 但警下听完3号和4号发言,他有点蒙圈了。 因为3号、4号发言不错说是的! “我再听听1号玩家发言。因为现在1号玩家要么跳真身份,要么就是机械平民嘛。如果他是个平民这么搞,显得没有那么大必要性。” 嗯,学会了,以后被验到不要反水,等警徽落地再反水。 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2号玩家这个发言其实已经就是有点想回头了。 “我先过了,听1号玩家报身份。” 【1号玩家请发言。】 “啊,我是平民,但我不想站边这个3号。” 江澄夜收敛起了笑容,开始换上一副扑克脸,开启了认真模式。 “我警上一定不会认平民的。因为我前置位所有人都不会站边3号,客观角度上来说,3号玩家能不能拿到警徽,和我没有关系。哪怕她发对我的身份,她也拿不到这个警徽。” 狼人杀第一课:甩锅! “其次,我这个位置不认平民有三个好处。第一,如果3号玩家是狼,可能会直接自爆,第二,如果3号玩家没有自爆,至少证明我不是3号玩家队友,第三,如果她是通灵师,我警下也会把真实身份跳出来。 在她99拿不到警徽的情况下,到警下再跳真实身份跟我在警上跳真实身份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狼人杀第二课:胡搅蛮缠! “然后我警上本来也不想站边3号,警下听完3号和4号的发言我更不想站边他们了。因为我是带视角的平民,我觉得你们发言就一定有问题。 在你们的视角里,我是机械平民,是机械狼,5号是小狼,出1号和5号都一样,为什么不先出我1号,而是先出5号。因为你们想先把通灵师投掉。” 这其实也是伪逻辑。 因为按照一般情况下,在机械平民和悍跳狼里选择,通灵师会选择机械平民,但悍跳狼拿警徽,那就必须先撕警徽。 很多玩家或许没意识到这一点,也赖3号和4号要投5号玩家的时候没说这一点,正好让江澄夜“趁虚而入”,给他们俩喂了波大的。 “然后就是3号玩家的警下发言,她说我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应该起跳。但在你的视角里,我是被你验出来的平民牌,我哪有别的身份可以跳呢?所以这不是搁这珉我身份了嘛。” 狼人杀第三课:抬杠! “最后一点,很多人可能会觉得3号、4号如果是双狼,为什么不自爆。那好人为什么要猜狼人的格式呢? 有没有可能他们要听身份?有没有可能4号玩家是个学了3号玩家的机械双刀狼,然后被真通灵师查杀了没有自爆键,然后3号玩家只能硬撑。是可能的!” 狼人杀第四课:无中生有! “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我现在认平民了,我就不可能是机械平民。这也是3号玩家最聊爆的一点。我在她的视角里,唯一最不可能反水的身份就是‘机械平民’,因为如果我是机械平民,我怎么知道3号玩家是我队友,还是5号玩家是我队友呢?” 这句话,可谓一锤定音。 是的,机械平民是不会在这个位置反水的。 可是江澄夜不一样,江澄夜知道谁是边,但站在上帝视角看,他做出来的操作属实不是正常操作而已。 但当然了,不是正常人,又怎么可能做出来正常操作呢? 江澄夜喊了声“过”,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狼人杀第五课:逻辑强暴! 送给在座的好人。 江澄夜嘴角咧开一点点的微笑,他看向已经发过言的3号和4号,只看到两张被锤得已经没有光芒的脸。 对不起,我是狼人。 第30章 情况不对 【12号玩家请发言。】 “我听懂了,就1号玩家最后这个点,我听懂了。” 12号玩家这是本局游戏第一次开口。 “我先说说上票给5号玩家的理由……其实就是因为1号玩家反水了。当时我是觉得有点怪的,但我打狼人杀从来先盘10逻辑,只要他反水,我就先把警徽上给5号。” 12号说着,看向江澄夜,而江澄夜则在闭目养神。 “然后听了1号玩家警下的发言,我觉得其实有道理的。因为1号玩家自己在焦点位上,他在那个位置知道自己是平民,然后被3号和4号警上的发言防守了一波,带视角的情况下,确实是会不站边3号。 而且1号这个操作只能是好人平民做出来的。要不1号怎么知道谁是自己的队友,那要是把狼队友的水反了,岂不是直接把狼团队拉爆了吗?” 听到有人如此赞扬自己的伪逻辑,江澄夜睁开眼,看着12号会心一笑。 给你竖个大拇指。 在心里。 “那其实现在就比较明了了。”12号玩家继续说,“我站边5号,我今天会投4号,然后女巫毒一下3号。外置位的狼……可能2号、10号、11号会进一下我的视野,因为他们俩都是警上要听听,没有完全站边4号的人。但是我这个位置其实是点不出来特别多外置位狼的,反正通灵师有警徽,自己去找狼,我好人,过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11号,那个虚弱的男人莫名严肃。 他在自己的发言时间里思考了足足五秒,才开口说道:“我是女巫,12号是银水。我可能要站边这个3号。” 说着,他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是可能哦。” 然后,他坐直身躯,看着3号和4号说:“我是觉得,4号玩家警上警下的发言当不了狼人。 你们想啊,4号玩家是个狼,而且是3号玩家的冲锋狼,被验出来也是狼的情况下,大概率得是个红狼。那在警上1号玩家拍神反水的情况下,他们俩为什么不双爆? 还有一点是,4号玩家警上说他一定站不错这个边。但是假设他是狼人,他的狼队友就发了外置位的一张平民。万一后置位有个通灵师第一天验到了神,那他不就直接把自己送到焦点位上了吗?” 其实女巫说的也没错,但是他自己聊着聊着都有点虚。 因为逻辑正反肯定都盘得通。 就像江澄夜和12号一直说的,自己是机械狼就不会反水这句话,女巫同学本来是想反驳的,可是自己顺着自己的话,聊着聊着就给聊忘了。 因为女巫仔细回忆,其实4号玩家并不像自己说的那样,发言做不了狼,毕竟每个人玩狼的风格不一样,也许4号人家玩狼就喜欢站起来打也说不定。 “加上排坑排下来,那些疑似狼人牌都是特别站边5号的,就很像警上直接冲锋的人。比如6号和9号。” 女巫想了想,又继续道:“但是我想了想,好像1号玩家如果是机械狼,警上那个位置……” 女巫开始左右脑进行互搏。 他怎么想怎么不对,但是自己代入到1号玩家视角之后,又发现作为机械狼,好像很难在那个位置直接起来送。 关键还没有工作量。 “如果是机械狼好像还真做不出来这个操作。” 在众人的思考量里,机械狼、尤其是被验出来的机械平民,最好的玩法就是倒勾真通灵师。 因为你在好人团队的视角是唯一摆在面上的平民,发言只要不那么爆炸,一般都会进决赛圈。 但事实上,被验出来的机械平民也需要伺机而动。 就像这一把,所有好人都站错边了,那作为机械狼,江澄夜就没有倒勾这个选项。 女巫站错边毒倒勾狼的事件层出不穷,没人会去喷女巫多菜,大多数都是觉得狼人分不清形势,不知道该勾还是该冲。 这也是狼人杀比较高端的课程之一:要根据场上局势的走向,来决定自己当时的玩法。 而且永远不要害怕表水。 站错边也好,冲锋狼也罢,都不要害怕表水,发言够好,你轮轮投好人也能活到游戏结束。 “嗯,大概是这样,站边……” 女巫自己给自己聊犹豫了。 “我先支撑一手3号,但具体站边看投票,然后1号玩家哪怕是好人,但是那个位置也有可能站错是,再听听。我过了。” 3号和4号本来希冀地看着11号女巫,但是听到最后的话,眼里的光又逐渐暗淡下去。 【10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还是站边5号。但我觉得11号玩家是真女巫。” 10号玩家紧跟着提出了不同的见解。 “我警上是没有分清的,因为我觉得1号玩家那个位置是机械狼也有可能做出那个操作。也许人家就是厉害,就能找到谁是自己的队友呢?” 10号玩家说出了一个前置位没有提到的逻辑。 但这条逻辑是对的。 “但问题是,他如果是机械狼,他没有必要警下再认平民。因为他警上的操作是为了让5号玩家拿警徽,可是就像他自己说的,他不管操作与否,5号玩家都大概率吃警徽,没有必要拿机械平民操作。加上我听1号确实是好人。” 江澄夜笑了笑。 他很难被听出来是狼,因为作为机械平民,他确实毫无工作量。 他没有打外置位一张牌,也几乎没有保什么人。 在他那个位置,江澄夜仅仅在通篇阐述自己是好人以及5号是预言家的逻辑而已。 不开视角的前提是,不能去聊外置位的牌。 并不是说的越少破绽越少,而是提及的外置位越少,破绽就会越少。 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哪怕逻辑是错的,但态度也很难让别人觉得是狼人。 江澄夜摇摇头,又想起了之前自己的理论。 狼人杀,其实就是人生。 社交手段、社交风格、团结、背叛、冲锋、倒勾、垫飞。 比比皆是。 每一个逻辑行为都可以对应狼人杀的博弈,只是在现实中,那些行为导致的结果远比一场游戏的胜负重要的多。 “所以虽然我认为的女巫站边3号,但我还是站边5号的。我觉得我警上听感没什么太大问题。4号玩家那个位置逻辑盘得确实头头是道,但你很多都是强打,甚至你的保人都没有给理由,所以我可能还是会投你的。 至于所谓的狼人不自爆。我一向认为狼人本来就没必要自爆,因为你被投死和自爆死都是死,但你坐在那可能就会有人说,如果你是狼为什么不自爆。” 这句话确实很正确,因为江澄夜以前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除非已经到自己是辩无可辩的定匪这个地步之外,他永远都是“不自爆主义”的忠实拥趸。 “没了,听发言站边5号,外置位的狼不是今天应该找的,我就过了,听通灵师归票。” 【9号玩家请发言。】 “这有啥好发言的。那个11能是女巫?”9号玩家往那一坐跟个大爷一样,直接就开始点评上了,“那3号和4号不是爆匪发言。还点我是狼,理由呢?我警上不是学4号说的嘛,我说我也站不错这个边,那你说这话你就是好人,我说这话我就是狼?凭什么?凭什么你是好人?我就点你是狼哦。然后那个11号是女巫?我不信啊,后置位有跳女巫的我就站边后置位女巫。怎么可能有女巫站边3号啊!” 说着,他扫视全场,“然后为了防止自己吃毒,就是11号真是站错边女巫这一个亏贼的事实,我先把身份跳了,平民哦,只是平民。我站边5号,我过了!” 我勒个豆?我的狼队友现在都这么勇猛吗? 冲锋都不够,还打女巫冲锋? 这么猛? 江澄夜都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学了个守卫,可以晚上守住毒呢。 【8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警下听完1号发言很难站错,肯定站5号了。比如说3号、4号那个位置说今天要出1号我还可能站边你们,但什么叫‘哪怕他是机械平民,我们也先投5号呢’?肯定不可能投5号的。多余的话也不说了,浪费时间没啥大用,我站边5号,我过了。” 【7号玩家请发言。】 “额,确实没啥更多好聊的了。”眯眯眼大叔警下也没话可讲了,“前置位总结得都挺到位的,至于11号,我觉得很难是悍跳女巫。他学了守卫时机械守卫的话,需要递话谁是守卫才行,更何况我没觉得他前置位有别的女巫牌。”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澄夜,“就这样,我过了,站边5号。” 【6号玩家请发言。】 “站边5号,我不是女巫。但这个11号……呵呵。” 他嘲讽地笑了一下,然后道:“你是女巫我只能说是好人的不幸,我过了。” woc? 江澄夜再次惊讶。 我的队友是疯了? 不会,我不会站错边了沃日! 不太可能! 第31章 情况太不对了! 【5号玩家请发言。】 “警徽流开2号,然后外置位有女巫去点11号,不是,你们这没看出来,1号玩家其实是个神牌在操作吗?” 5号玩家上来就是一段“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而江澄夜恰到好处地抬起头,和他相视一笑。 “你们想啊,他是个平民,他自己也得站边,凭什么警上跳神反水,对,那他就算是个机械平民,那个悍跳给他发个金水他要来站边我,那他就是站错边的大哥呗,那也太菜了,也就是说机械大哥是不可能反水的。既不是民,又不是机械狼,他不就只能是神牌搁那操作嘛。” 完全的无中生有,指民为神。 “你们也别说我在找神,我觉得这版型本来就是好人优势,加上我一个人换了两个狼,女巫有毒的情况下,应该是不太可能输的。” 提到女巫,5号玩家顿了一下。 “11号玩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女巫,但是我就当你是真女巫对话你。我真的是通灵师,我也确确实实验了4号玩家是个查杀。 你可以不信我,但你一定不能去毒好人。哪怕压毒也不能毒好人,然后如果你是女巫,我还是希望你能站对边的。因为在场好人除了你好像没有站错边的。 你就思考1号玩家能不能是狼人就可以,如果他不能当狼,他是怎么确定这个边一定能站对的。你顺着思路想就好了。那3号玩家发爆了身份,她是不是一定是狼呢?我言尽于此。” 5号玩家看似在劝11号,但其实他是在劝全体好人。 狼人杀有个悍跳小技巧,这个技巧就是“霸王硬上弓”。 你不需要对着全场好人说什么,只需要对着一个在你视角里,一定是好人、且发过言、且不站你边的人疯狂对话,大家就会觉得你是一个在劝好人回头的预言家。 5号玩家用的就是这个技巧,而且大多数时候,悍跳这么做不需要拉到所有的好人票,他只需要让好人们动摇就可以。 这样哪怕自己死了,也可以通过遗言再洗一波头。 “别的就没啥了,我肯定是先抓冲锋再抓倒勾,但我感觉这把的倒勾狼可能我未必验的出来,所以第二警徽流我就不留了,如果2号是狼,明天起来自爆了,我就看着验,验到我觉得一定是好人的身份我就把警徽给那个人,如果验到可能是机械狼的人,我就把警徽给场上明好人。 然后我今天会归4号,我希望女巫去毒3号,守卫的话,自理,我就不去参与夜间守卫和狼人的搏刀环节了。 我最后劝一句,11号玩家,如果你是女巫,你思考一下,为什么后置位没有人和你对跳,你单边女巫站边3号玩家,后置位都是锤你的,但没有人和你对跳,为什么?因为你站错边了。就不管你是真的女巫还是悍跳女巫,你站边的一定是狼人,才会导致后置位没有女巫拍你。 所以,真的言尽于此了,我归4号。我过了!” 这波小发言一出,11号玩家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的神情。 而江澄夜同样确定了自己没站错边,毕竟这种悍跳格式自己也经常使用。 【发言结束,请警长归票。】 【警长归票4号。】 【所有玩家投票,慢举无效。】 【1号、2号、5号、6号、7号、8号、9号、10号、11号、12号投票给4号。】 【3号、4号投票给5号。】 【4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果然,女巫还是被劝回去了。 “我是好人哦。”4号玩家已经没有状态了,真正意义上的燃尽了。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如此提起状态玩的一把,竟然直接被抗推出局了。 “1号、5号、6号、9号,不可能有容错,你们就是四个狼哦。然后女巫可以去毒掉5号。没错,我记得没有人投11号,那11号就是单边女巫嘛。单边女巫站边3号,我们是狼不冲锋?唉……女巫去把5号毒了。” 4号玩家苦笑着摇摇头,“我是真不懂好人是怎么站的这个边,我是狼、3号是狼,我们不自爆的吗?场上只有我们两个狼,其他都是好人说的是。” 他摊开手,继续道:“但也还能打,我是个平民,守卫……建议自守,反正你自己看是守自己还是守平民。过了过了。真的,狼队太畏惧我咧,第一天把我干出局了。过了过了。” 4号玩家心态倒是很好,被几乎全票出局还能笑得出来。 但也确实,反正这局又不计分,输了赢了都没什么所谓的。 只不过反观3号,她已经瘫软在椅子上,一直无奈地笑了。 【天黑请闭眼。】 【守卫……】 【狼人……】 【机械狼请睁眼。】 【你的带刀状态为:否。】 江澄夜扫了眼全场,然后迅速闭眼了。 【机械狼请闭眼。】 【女巫……】 【机械狼请睁眼。】 是的,机械狼的版型里,机械狼从第二夜开始每晚要睁两次眼,一次是刀人,一次是技能。 【你的技能状态为:否。】 可惜,机械平民没有技能。 好事啊好事。 江澄夜再次庆幸。 他觉得自己来到这之后运气属实不错。 八百辈子不学一个平民,刚学到就被验了。 好事好事。 【机械狼请闭眼。】 【猎人……】 【通灵师……】 【天亮了。】 【昨夜3号玩家倒牌,没有遗言,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6号。” 5号玩家比出手势。 【6号玩家请发言。】 “那就是验出2号是好人呗。守卫和女巫可以啊,一个平安夜,还把悍跳毒了。可以可以。那听5号安排工作,2号玩家要是好人……外置位的狼……我还真没找到。就这样,我首置位发言,要不把身份拍了得了。我平民。过了。” 6号玩家头都没抬,几乎是躺着发的言,他这个状态可以说是赖出了天际。 【7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平民。等守卫报信息,如果女巫压毒了,3号玩家是通灵师的话,那就回头,如果3号玩家是吃毒的,那神牌跳出来倒是无妨。我过了。” 眯眯眼没说几句话就过了。 果然啊……这位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准备回头了。 江澄夜撑着下巴,审视着在场众人。 其实狼队已经接近拍刀了,但江澄夜思考的点在于…… 自己要不要跳守卫呢。 不过怎么感觉这个2号有点像守卫啊…… 如果跳人家脸上,自己会拉崩狼团队的。 【8号玩家请发言。】 “只能跟着5号走,听女巫和守卫报信息,我是猎人,我过了。” 8号壮汉倒是拿到了一张和身形匹配的底牌。 【9号玩家请发言。】 “跟着5号走,我平民过了。” 【10号玩家请发言。】 “好像,哪怕5号是狼,我们也有可能赢的。但是先听听守卫和女巫的信息。我过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终于,到了万众瞩目的女巫大人发言了。 “我毒了3号,所以守卫盾出了一个平安夜。” 芜湖!好人交牌…… 江澄夜听到了自己最想听到的发言。 “现在就是只能跟着5号玩家走了,然后……出的话,验2号玩家是金水,那就在我前置位这些跳平民的里面出就行。然后我建议通灵师验一下1号玩家。因为1号玩家现在只有守卫一个身份可以跳了,如果他不跳守卫,那他也可能是小狼反了自己小狼队友的水。反正我建议验一下,但1号玩家一定不是今天的轮次。” 江澄夜挑了下眉毛。 那感情好,不是今天的轮次……可是你们已经没有明天了啊…… “过。” 女巫报完信息,直接喊过。 外置位找狼是生推的时候,但如今在他们眼里,通灵师是在场的,自然不需要他们去找狼。 【12号玩家请发言。】 “那听听1号玩家跳不跳守卫,反正我是银水,最多当大哥,也肯定不是今天的轮次,我就不表水了。过。” 嚯,是真不给我准备时间啊…… 江澄夜笑了笑,准备发言。 【1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平民哦。那2号玩家就是守卫呗,那你就跳就好了。正好也让我们知道夜间信息。然后我不建议来验我,因为会浪费通灵师一验,我觉得你可以去验验12号,因为3号、4号两个狼不自爆,可能就是想等女巫出来报银水信息,坐高自刀狼的身份也说不定。” 这就是纯胡诌了。 因为如果狼队有自刀狼,他们一定双爆砍死通灵师,不可能让他活在场上验人的。 毕竟通灵师死了之后,女巫会自动跳出来带队,而银水就变成了场上第二高的身份。 所以江澄夜这个发言,就已经不拿好人当人了。 但也确实如此,他怎么发言,今天都不会出到他的头上,所以没必要特别用力。 “剩下的通灵师自己盘,我过了。” 不负责任地把后事交给队友,江澄夜直接开摆。 【2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守卫啊,然后我昨天守的5号,平安夜。” 沃德发? 江澄夜惊了个大呆。 什么玩意啊! 守的5号?那不就是说明……如果5号是狼,在女巫大概率毒好人的情况下,他在玩自刀? 我不会…… 站错边了! 第32章 冰原狼 毕竟总不能把平民推出去然后自刀玩! 不是真要是这样可就过分了。 江澄夜一瞬间表情甚至都没绷住。 这要是从警上开始站错边了,那这局自己不是铁背锅? 狼队友给大狼同伴发金水,大狼同伴反水? 好家伙…… 江澄夜想想都觉得自己菜得一笔。 可是事已至此,就算站错边了,也得继续打啊! “然后我肯定自己跳出来了。”2号守卫继续说,“毕竟我守了他是平安夜,狼人没必要自刀的。已经推了平民,预言家可能吃毒的情况下,外置位随便砍一刀,起来骗一个人就绑票了,所以就听通灵师归票,前置位……感觉1号玩家可以吃个验。至于推谁,通灵师自己定,我过了。” 【5号玩家请发言。】 江澄夜已经无心听5号玩家发言,毕竟这位现在可是铜水(铜水:被守卫盾出平安夜的人)预。 “确实验的2号是守卫,然后我今天去验7号,出的话……” 5号玩家开始思考。 “2号是守卫,6号和9号都是警上就跟着我站边并且起状态攻击3号和4号狼团队的,11号是女巫,12号是银水,而且警下给我投了一票,1号是反3号玩家水把她干出去的……那10号玩家,再见了。好,我验这个7号,投掉10号。没有别的位置了,我过了,归10号。” 【发言结束,警长归票10号,所有玩家准备投票。】 【2号、5号、6号、7号、8号、9号、11号、12号投票给10号。】 【10号投票给1号。】 【1号玩家弃票。】 【10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我是好人,我是平民。”10号玩家皱了皱眉头,“不能是昨天狼队自刀被守卫盾住了……” 他提出了一个十分具有建设性和侵略性的意见。 “我投1号,是因为我是好人的情况下,1号玩家一定在狼坑里,不管谁是通灵师,1号玩家都是坐坑匪,我不懂为什么5号玩家不归7号。” 说到这里,10号玩家顿了一下,因为他注意到了江澄夜压手的行为。 “但1号玩家弃票了……” 10号玩家呵呵一笑,“不会是1号玩家是个好人,然后站错边了,昨天把真通灵师投出去,然后晚上狼队自刀被守卫盾了个平安夜。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可真是……” 10号玩家有些无语。 “但是我很不想盘5号玩家昨天自刀了,因为如果这么盘的话,好人已经输了。昨天死了两个好人,我是一个好人,女巫没毒的情况下,他们只要随便砍一刀就绑票。所以我只能当5号玩家推错人了。好,就这样,我是平民走的,我过了。” 【10号玩家遗言发表完毕。】 【天黑请闭眼。】 ………… 【天亮了。】 【昨夜11号玩家死亡,没有遗言,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6号。” 5号玩家笑吟吟地盯着江澄夜,可江澄夜已经没有之前的从容。 他现在就想赶紧结束看看这局的版子,现在的他属实有点坐牢了。 而看到11号女巫倒牌的瞬间,2号玩家的脸色也开始变得不对起来。 毕竟昨天守了“通灵师”,狼怎么可能又去转刀女巫了呢? 【6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狼哦,然后小狼是5号、6号和7号,1号如果你是我们大哥,我们就绑票了,然后我们就去投2号。” what? 还有反转? 江澄夜挠挠头,什么情况? 他真的有点懵,因为这属实有点不在他理解范畴之内。 “我们是第二天自刀了,然后被守卫盾住了。阴错阳差,反正现在狼人一个都没死,额……就这样,投2号,过了。” 【7号玩家请发言。】 “投2号,然后我的队友5号玩家跳得很好,辛苦了。过。” 两个狼迅速连过。 【8号玩家请发言。】 猎人大哥听到前面两个人认狼,以及守卫守狼人自刀出平安夜都快笑嘻了。 “嗯,站错边确实是我的问题。这把我的,然后……额,祝各位比赛的时候不会站错边,我在这里归票5号,万一那个4号是被归走的大哥牌,我们还能赢不是吗,要给自己一些希望!” 猎人大哥虽然看着人挺凶的,但是依然在调节着气氛,感觉人品不错。 【9号玩家请发言。】 这位冲得最狠的竟然不是江澄夜狼队友,江澄夜表示自己惊呆了。 9号听到6号玩家的认狼也是满脸通红。 毕竟他警上警下叫嚣4号玩家这个边他站不错,可是结果论来说人家不仅站对边了,点的三个狼坑位还全是狼。 这已经不是自愧不如的问题了,这是撞钢板上的问题。 “过。” 他就说了一句话就迅速过麦了。 【12号玩家请发言。】 “唔……那确实是站错边了,我觉得狼队发言真的挺好的,我向你们学习。过了,我会投5号的。” 嚯,没有胜点的加减,各位都这么谦虚吗? 江澄夜惊了个大呆。 【1号玩家请发言。】 “额……你们昨天那一波,差点给我整破防知道啵……” 江澄夜眯着眼,对着已经胜券在握的狼队友们吐槽。 “我以为我站错边把我自己的狼队友冲出去了。”江澄夜瞪着死鱼眼,控诉这群家伙的自刀行径。 虽然他也经常这么搞,但他是好人的时候面对这种狼队倒是无所谓,但作为一个大哥,遇到这种情况真的是心惊肉颤的。 “那就投2号,我学的12号玩家,是机械平民。我嘞个豆,幸好学了个平民,学个双刀狼咱们未必打的过。” 【2号玩家请发言。】 “投5号,过。” 守了自刀狼一个平安夜的守卫此时更是羞愧难当,这个平安夜一出,好人想回头都不可能。 可谁知道狼队这么脏,在第二天自刀啊! 【5号玩家请发言。】 “行,那就不多哔哔了,投2号,我过了。” 【所有玩家发言结束,警长归票2号,所有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1号、5号、6号、7号投票给2号。】 【2号、8号、9号、12号投票给5号。】 【2号玩家出局,游戏结束,狼人阵营绑票获胜。】 【本局版型为:机械狼通灵师。】 【本局狼人为:5号、6号、7号。】 【机械狼为:1号。】 【预言家为:3号。】 【女巫为:11号。】 【猎人为:8号。】 【守卫为:2号。】 【平民为:4号、9号、10号、12号。】 【首夜,2号守卫守护11号女巫牌,狼人击杀12号平民牌,女巫使用解药救起形成平安夜,1号机械狼模仿12号平民,成为机械平民,3号通灵师查验1号机械狼为平民牌。】 【第一天白天,上警环节,5号悍跳狼拿到警徽,4号平民牌被抗推出局。】 【第二天黑夜,2号守卫守护5号狼人牌,狼人选择5号玩家自刀,11号女巫毒杀3号预言家,3号通灵师查验9号玩家为平民身份。】 【第二天白天,3号玩家单死,10号平民牌被抗推出局。】 【第三天黑夜,2号守卫空守,狼队击杀11号女巫。】 【第三天白天,11号玩家单死,2号守卫牌被抗推出局,游戏结束,狼人阵营绑票获胜。】 【本局不计分,无vp和svp评选。】 随着几声招呼,诸位玩家纷纷离席化作一道道白光。 只有江澄夜坐在原地,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个游戏桌在森林的幽谧深处的空旷之地,周遭尽是狂风裹挟着暴雪,如汹涌的白色浪潮,不断拍打着这片空地。 暴雪模糊了视野,每一片雪花都像一把尖刀,在呼啸的寒风中横冲直撞。树木在风雪中痛苦地呜咽,它们扭曲的枝干被雪层层覆盖,宛如沉默的巨人,静静守护着这诡异的场景。 随着玩家们的离去,周遭迅速陷入一片死寂。江澄夜在原地默默等待着,不光是比赛本身,还有上次希兰说的,所谓的“前辈的认可”一事。 正当这死寂的氛围快要将一切凝固时,森林的深处缓缓走出一个身影。待它靠近,竟是一只江澄夜没见过的狼人。 它身姿挺拔,如人类般直立行走,周身冰蓝色的毛发在风雪中微微起伏,折射出梦幻般的冷光,柔顺而富有光泽,就像是由无数细碎的冰晶拼接而成。 它的双眸是深邃的冰蓝色,犹如寒夜中深邃的冰湖,平静且幽远,不见丝毫嗜血的凶光,反倒带着几分懵懂与好奇。它微微仰起头,耳朵轻轻抖动,静静凝视着空地上的游戏桌,像是在思考这神秘物件的用途。 没见过的狼人! 这是什么品种? “你好。” 它很有礼貌地向江澄夜打了个招呼。 但江澄夜却连对方的性别都看不出来。 “额,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冰原狼啊!” 有些稚嫩的童声让江澄夜有些懵。 不对啊,冰原狼不是四足着地,体型庞大的狼…… 诶? 对哦! 所有的狼族都是“狼人”,只有冰原狼是“狼”也太奇怪了! 这玩意不能还会进化! 不能生育繁殖但是可以从石头缝里跳出来还可以进化是! 这世界观略微猎奇了点! 诶……等一下…… 江澄夜赫然想到了什么。 “既然冰原狼现世,那也就是说……耶梦加得也已经真实存在咯?” 第33章 笑容满面 “你们本就在耶梦加得的梦境里。” 冰原狼柔声说。 江澄夜皱起眉头,他扫视着这张游戏桌,以及笼罩游戏桌的屏障。外面的风雪依旧凛冽,和现实之中无异。 原来这里是凌驾于现实中的虚幻吗? 我还以为之前的现实也是虚幻呢。 “耶梦加得的梦境不会诞生危险,在这里可以给玩家提供足够的保护。” 希兰的声音从屏障外传来,下一秒,这位狼巫闪现进场。 而冰原狼则默默隐退,消失无踪。 “保护?”江澄夜问道,“你们如果保护玩家,为什么上次还要袭击村庄,专挑玩家屠戮。” 希兰嘿嘿地笑道:“那是为了生存,但最近有些不一样。” 接着,他说了一句让江澄夜十分不解的话,“就算是原初,也要忌惮于最高意志。” “最高意志”吗? 江澄夜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狼人杀的上帝”。 因为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在一个没有电的世界,玩家却拥有一个无限能源的腕表,以及可以在一张远超这个世界科技含量的桌子上玩游戏。 这很明显是不符合这个世界的常理的。 除非,这个世界真的有造物主。 那游戏里的上帝,自然就可能是希兰口中的最高意志。 “让狼族当裁判也是最高意志的指示?”江澄夜追问道。 希兰摊开手道:“这我不能细说,但我可以就比赛本身跟你聊一聊。” 江澄夜坐在椅子上,等着希兰的叙述。 “我们不是裁判,真正的裁判只有最高意志,我们是所谓的‘边裁’。” “也就是巡场的人是。”江澄夜如是问道。 希兰点点头道:“差不多,我们的主要职责是查作弊以及……不规矩的发言。” 不规矩的发言? 玩家的游戏发言问题让原住民去找? 这是不是稍微有点离谱了。 “你们……知道什么是不规矩的发言?”江澄夜问道。 希兰从怀中掏出自己的狼族日记,翻开后念道:“不许贴脸,不许场外,不能起情绪,不能手部动作,不能过大的表情反馈……你还想听什么?” “额……”江澄夜无话可说。 “哦,还有一件事,你们的比赛是抽牌,而且需要自己双手持盔。” “蛤?抽牌?持盔?这里不是很多高科技?” 江澄夜指着眼前的游戏桌问道。 “不知道,这次的比赛好像是刻意这么办的,所以理论上,我们这些‘裁判’是可以协助作弊的。” 希兰瞬间提出了江澄夜之前想问的话。 “理论上?” “是的,理论上,因为人族也会派边裁来辅助监督。”希兰稀松平常地说。 “纳尼?”江澄夜再次一惊,“你们可以因为这个和平共处?他们来当边裁就让他们留下当储备粮啊!” 希兰笑着摇摇头道:“说你还年轻。这里是耶梦加得的梦境,梦境!来的都是精神投影,怎么留下他们当储备量。而且好像因为某些不可抗力,在最后数据统计出来之后,比赛的场次会变成每个队伍每天打一场比赛就可以。” “什么意思?”江澄夜有点搞不懂希兰的话。 “积分赛会分为15天进行,每天一个版型,每个队伍派一个人去匹配版型,所以比赛的参赛队伍一定是‘12’的倍数,而根据比赛队伍的基数,最后晋级下一轮的估计是百里无一。” 江澄夜也算过一笔账,按照村内的玩家基数来看,假设有一半人不参赛,也至少有几万名玩家参加比赛,这几万名玩家按平均数4人一队,至少会有几千支战队,几千支战队挑出49支进下一轮…… 这不是游戏技术的问题,这是运气的问题。 “但我至少可以让你第一轮晋级得轻松一点,如果你需要的话。”希兰微笑着说道。 江澄夜问:“怎么轻松?” “我可以给你做牌啊。”希兰用最简洁的话语说出了最不当人的话。 做牌,和作弊其实是一样的。 虽然很多时候,一些综艺就是发牌来控制场上局势,让局势更好看。 但比赛不是综艺,比赛里做牌和作弊没有任何区别。 因为比赛中,狼人的胜率比好人高出不止一筹,理论上想要赢,只要多拿狼就行。 “你的意思是,可以给我多发狼人牌?”江澄夜摸了摸下巴,他本来是很痛恨做牌和作弊这两个行为的,但如果只是给自己发狼人,好像也无伤大雅。 希兰摇摇头道:“不是给你发狼人,是尽量给你发狼人,比如我可以给你提示哪张是狼人,你把它抽出来就好。但是有可能不是从你开始抽牌,所以你能不能摸到狼也看运气。” 江澄夜开始抚摸下巴,他在思考,要不要刻意去让狼族给自己做牌。 “怎么说?”希兰问道。 江澄夜摇摇头,“算了。顺其自然一点挺好的。我好像一直都是顺其自然过来的,太刻意,反而会丢掉很多不该丢的东西。” 希兰嘿嘿一笑道:“你一个在村里天天制造恐惧的血夜屠夫、杀神,在这里讲诚实守信?” 江澄夜哈哈大笑道:“总有些丢不掉的包袱嘛!” 希兰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微笑着点点头。 角落里,原初的觉醒隐狼安托鲁斯同样露出一抹笑容。 隐狼的试炼颇为严苛,因为其过于理智,所以对于“忠诚”可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比如有些隐狼只忠诚于自己。 人族是个很好的种族,而隐狼是唯一可以完全容纳进去的狼族。 更强大的力量、更迅捷的速度,都可以让隐狼在人族里如鱼得水。 谁不喜欢身边有个超人呢? 很久以前,狼族很喜欢将隐狼派遣进村庄潜伏,但直到后来,这些隐狼集体叛逃,真正地融入了人族社会后,狼族高层才意识到这一支血脉的混沌属性。 在一波清洗回收之后,隐狼这支“单兵实力不强、无法成群结队、还容易背叛”的族群渐渐在狼族中都成为了边缘人物。 团结、忠诚,是狼族必须有的品质,而其中的“忠诚”,就包括忠心和诚实。 江澄夜倒不是那么忠诚,关键时候为了自己和洛馨,背叛也不是不行。 他只是不想撒谎罢了。 是的,一个玩狼人杀的人本意上不想撒谎。 江澄夜觉得游戏是游戏,人生是人生。游戏里撒谎理应如此,但人生里却没必要。 他想活成一个坦诚的人,不管是疯狂还是邪恶,他都不想收敛起来。 这种极度的坦诚所带来的,要么是极多的敌人,要么是情感深厚的朋友。 江澄夜两者均有,但他活得很舒心。 而做牌这件事,是他本身就很抵触的事情。 做违背内心的决定,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是江澄夜自己的原则。 跟着“心”走。 ………… “回来了?”洛馨在啃着一只烧鸡。 “回来了。去问了问希兰,他说可以给咱们做牌,被我拒绝了。” 江澄夜如实说着。 洛馨睁大眼睛:“做牌!我要玩狼!” “啪!”江澄夜一巴掌摁在自己脑门上。 她是根本没听到后面那句“我已经拒绝了”吗? “我已经拒绝了。” 江澄夜只好又说了一遍。 不然能怎么办呢? 哄着呗。 “你拒绝了,我没拒绝!我要去和0号说!” 放下烧鸡,洛馨跑到卧室,开始用狼族日记和希兰交谈。 不到五分钟,开心的洛馨走出房间,看起来她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怎么说?”江澄夜问。 “他同意了。”洛馨说罢,继续啃鸡腿。 江澄夜笑着摇摇头,然后独自走出家门。 他看向天空。冰原狼化作人形后,村外的暴风雪肆虐得更加严重,像是一头狂怒的白色巨兽,张牙舞爪地扑向村庄。 而那火法师的屏障,宛如一道炽热的防线,散发着橙红色的光芒,顽强地抵御着风雪的侵袭。 火罩边缘,暴风雪的力量与火焰的力量激烈碰撞。雪花被高温瞬间蒸发,化作白色的水汽,发出“滋滋”的声响。 但这头白色巨兽并未善罢甘休,它不断地冲击着火罩,试图寻找一丝破绽。火罩的几处薄弱角落,小股的风雪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冰刃,渗进了村庄里。 那股风雪冲进村庄,瞬间带来了刺骨的寒冷。刚落地的雪花迅速凝结成冰,在地面上铺就了一层薄冰,让道路变得湿滑难行。街边房屋的门窗被这突如其来的寒冷冻得嘎吱作响,街上的人们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衣物。 江澄夜虽然不冷,但是也有样学样,跟着他们一起裹紧自己。 他打算探索一下这个村庄的隐藏地带,比如各种娱乐场所。 和他预料得差不多,洛馨在麻将和扑克上消磨了不少时间。 而出乎江澄夜意料的是,白鸽这个看上去很内向的家伙竟然每天流连于麻将馆和扑克室,一待就是一天。 “嗨!小江同学!” 走着走着,江澄夜竟然看到了个熟人。 甘道夫,那个s某白袍近战法师的白胡子老头,在街边叫住了他。 两人寒暄数句,最后结伴而行。 在比赛开始之前,永夜小队的众狼都不打算再打狼人杀,而江澄夜似乎也意识到了希兰不让自己惹事生非的缘由。 血夜屠夫可以休息两天,自己毕竟已经超额完成过很多次“指标”,没必要在这个风口浪尖搞这么多事。 茉莉,如果你在,我们就是五人队了。 江澄夜走在路上,却不妨碍他缩在大衣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那笑容渐渐咧到耳根,透露出无尽的疯狂与悲伤。 没人知道这个家伙在想什么,他对一些人的爱、对一些人的恨、无来由的夜袭、极度的坦诚、在悲伤时反而会大笑的病灶。 人本身就是这样,混沌的集合体,矛盾的根源。 但是…… 在能笑的时候就笑一个,这么严肃干什么呢? 嘿嘿嘿…… 第34章 两袖明月 行不到百米,两人来到一个东区最有名的麻将馆。 看着招牌上写的“富贵”字样,江澄夜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自己好像已经有点适应这边的生活了。 笑着摇摇头,江澄夜继续想到:如果有些人知道了死后可以来这里,恐怕死亡就不值得很多人恐惧了。 踏入这麻将馆,一股陈旧的气息裹挟而来,瞬间将人拉回旧时光。这麻将馆有两层,全靠自然光和几盏昏黄的煤油灯照明。 一楼空间开阔,摆着几张厚重的实木麻将桌,桌角磨损严重,划痕交错,记录着无数次牌局的你来我往。 四周墙面被岁月和油烟熏得漆黑,墙皮大片剥落,像一片片干枯的鱼鳞。墙边靠着几条长凳,凳面坑洼不平,坐上去还会发出“嘎吱”声响。 穿过狭窄陡峭、散发着腐朽气味的木质楼梯来到二楼。这里稍显昏暗,布局紧凑,几张麻将桌挨得很近。由于没有通电,空气不流通,烟雾、汗味和劣质烟草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混浊气息。 哪怕这里是东区最有名的麻将馆,但环境依然恶劣无比。 人们围坐在桌前,神情专注,昏黄灯光在他们脸上投下明暗不一的光影,将皱纹与黑眼圈照得格外明显。洗牌时,麻将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空间里格外清晰,偶尔夹杂着玩家们的低语、咒骂和赢牌后的爽朗大笑。 很快,两人找到一张有额外座位的空桌,江澄夜与甘道夫相对而坐,面前是那张被岁月摩挲得痕迹斑驳的麻将桌。 周围的喧嚣好似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他们的世界里此刻只有桌上那副略显陈旧的麻将。 听另外两名玩家讲解完规则后,两人正式开始游戏。 在死之前,江澄夜就是个老“赌鬼”。他很喜欢打麻将,用一个老外的话说,“打麻将”就是一个在混乱中建立秩序的游戏,是最早诞生的“策略性桌游”。 江澄夜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着麻将牌,眼神专注而锐利,似乎在牌面之中洞察着什么。 甘道夫则轻抚着他那长长的白胡子,目光透过那副半月形的眼镜,沉稳地审视着局势,手中的魔杖随意地靠在桌旁。 随着牌局的推进,两人渐入佳境。江澄夜时而微微皱眉,思考着下一步的出牌策略;时而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浅笑,显然是心中已有算计。 甘道夫则气定神闲,每一次出牌都不紧不慢,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的手指在牌面上轻轻划过,像是在与这些小小的方块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昏黄的煤油灯光愈发显得黯淡。烟雾在灯光下缭绕升腾,为整个麻将馆增添了几分神秘而又朦胧的氛围。麻将碰撞的清脆声响不断回荡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与玩家们偶尔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独特的夜曲。 他们就这样沉浸在麻将的世界里,忘却了时间的流逝,直到夜幕完全笼罩了整个麻将馆,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桌上那盏煤油灯还在顽强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见证着这场持续到天黑的奇妙牌局。 晚八点,牌局结束,江澄夜跟着甘道夫走出麻将馆。 江澄夜长舒一口气,抬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脖颈。甘道夫将魔杖握在手中,脸上神色平静,岁月沉淀的智慧在昏黄灯光下更显深邃。 夜色如水,久违的月光洒在古老街道上。 不知为何,今夜并无风雪作祟。 昏黄的灯光从街边零星的灯笼中透出,江澄夜与甘道夫在夜色里并肩朝着前方走去。石板路在脚下蜿蜒,每一步都发出细微声响,与远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街上巡逻队的脚步声交相辉映。 行不多时,甘道夫带江澄夜来到了一间略显残破的小酒馆。 小酒馆的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晃动,酒旗上的字迹已有些褪色。推门而入,暖意裹挟着酒香扑面而来。店内人不多,角落里的食客轻声交谈,老板热情迎上,引他们到靠窗位置。 甘道夫接过老板递来的酒壶,给自己和江澄夜斟上两杯,酒水清澈,在杯中轻轻晃荡。 他端起酒杯,浅抿一口,哈哈大笑道:“好酒!好酒!” 江澄夜也举杯饮下,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暖意瞬间蔓延全身。两人一边喝酒,一边交谈,话题从刚才的麻将牌局,聊到各自经历的奇闻轶事,在这小小的酒馆里,不同人生的故事奇妙交融。 江澄夜瞬间了然,以前那些隐狼的背叛之举,恐怕都不是空穴来风的。 这个村子里如果没有尔虞我诈,每天打打麻将、喝喝酒,还有个美娇娘在家等着自己,这样的生活岂不快哉! 酒馆内,酒意微醺,江澄夜与甘道夫的谈兴愈发浓厚。 窗外,夜色渐深,月亮悄然爬上中天。两人的酒壶已经空了又满,满了又空,脸上都泛起淡淡的红晕。 烛火摇曳,酒意晕染着两人的面庞。江澄夜与甘道夫谈天说地,桌上空酒壶越摞越高。 不知何时,窗外月色西斜,夜已深沉。甘道夫率先起身,理了理长袍,动作不疾不徐,随后目光柔和地看向江澄夜,抬手轻拍他的肩头。 “小友,后会有期。” 他如是道别,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 江澄夜也跟着起身,一路送至门口,伫立在那儿,静静地凝视着甘道夫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那身影隐没在浓稠的夜色里,再寻不见,他才缓缓转身,走回屋内,缓缓坐下,对着空座位,陷入回忆。 不对劲。 很不对劲。 我是出来玩的,可和他是半路相逢,可这位跟我本来不应该同路,却跟了我一天吗…… 虽说我本来就不想再制造血案,但假设在我没有转换思想之前,他这种行为反而让我没有多少时间去犯案了。 有意思,感觉自己被盯上了啊。 最后一口酒下肚,江澄夜借着醉意,拎着给洛馨带的烧鸡,在阴影里奔回家去。 月色如水,银白的光辉毫无保留地倾洒,给世间万物蒙上一层薄纱。 石板路被月光照得发亮,路旁的树木在地上投下斑驳树影,微风拂过,枝叶轻摇,树影也跟着晃动,好似在诉说着夜的低语。 远处的房屋在夜色中只剩模糊轮廓,偶尔从窗户透出的几点微光,在浓稠的夜色里闪烁,更衬出夜的静谧。 江澄夜的脚步声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走着走着,江澄夜抬眼望向夜空,繁星闪烁,像镶嵌在夜幕上的宝石,与那一轮明月遥相呼应,共同勾勒出一幅绝美的夜色画卷。 “我回来了。” 江澄夜推开门,火炉燃烧正旺,莫轻语和洛馨都没有睡觉。 两女正坐在沙发上,研究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一本女巫笔记,看得出来,如果再给她们一些时间,这两位就要开始进行炼金术了。 “回来这么晚呀。” 洛馨穿着可爱的小熊图案睡衣,趿拉着毛茸茸拖鞋,放下书籍匆匆跑来,一头长发随意披散,几缕发丝俏皮垂在粉嫩脸颊旁。 睡衣领口微敞,勾勒出圆润肩头,胸前也没有被布料刻意包裹,曲线呼之欲出,随着她急切的脚步轻轻晃动。 江澄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洛馨一把抱住。 她的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柔软的身子贴上来,胸前的饱满隔着睡衣轻压在他胸膛。 洛馨把脸埋在他颈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带着安心的轻叹:“出去喝酒了?在这里还有一应酬呢……” 江澄夜愣了一瞬,随即抬起手,轻轻环住她的腰,掌心贴着她睡衣下的纤细腰肢,感受着她的温度和此刻全身心依赖自己的亲昵。 他们两人不经常给对方报备,可鉴于江澄夜经常在夜间去犯案,所以渐渐的,他也会在午夜前跟洛馨说一句自己的动向,好让自己的女友安心入眠。 可今天喝了些酒,江澄夜倒是把这件事忘了,这也是洛馨一直没睡的原因。 “不是说宵禁,这么晚还有酒馆营业?” 莫轻语坐在沙发上,向江澄夜问道。 江澄夜微微皱了下眉头。 对哦,这家酒馆……为什么可以营业到这么晚? 江澄夜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莫轻语耸耸肩,也没有继续问。 她放下笔记本,蹦蹦跳跳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给小情侣一些二人世界的空间。 “烧鸡凉了。”江澄夜贴到洛馨耳边轻轻说道。 洛馨摇摇头,“我不想吃。” “那你想干什么?”江澄夜的唇越贴越近,直到两人再不忍耐,激情相吻。 屋内灯光暖黄而柔和,光晕在墙壁上晕染出温馨的氛围。江澄夜轻捧洛馨的脸,缓缓低头,两人的唇轻柔触碰,甜蜜蔓延开来。洛馨微微仰头迎合,双手勾住江澄夜脖颈。 他们脚步轻移,向床边走去。窗外,月光透过轻薄的窗帘缝隙,洒下几缕银白的光,在地上映出斑驳光影。微风轻拂,窗帘轻轻飘动,似在为这爱意涌动的时刻伴舞。屋内安静,只有两人逐渐急促的呼吸声和偶尔衣物摩挲的细微响动,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 一夜无话。 第35章 开赛,狼王守卫! “怎么说?他不是血夜?” 德兰——原初的纯白之女——看着眼前略带酒意的甘道夫,无喜无悲地问。 “不是,他和我玩了一天,喝了一晚上酒,一直都没有想要出手的念头。” 甘道夫如实回答。 德兰点点头。 “但是今天血夜没有犯案,不觉得很奇怪吗?你一和他喝酒,血夜就不再犯案了,怎么看都很有关联呢。” 德兰走上前,轻轻牵住甘道夫的手,似乎想把他往床上拉。 可是甘道夫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半分想要逗留的意思。 德兰不着痕迹地放开他的手,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 “你走,毕竟没到深夜,也许一会血夜就会犯案了也说不定。”德兰说着,赤着小脚走回床上。 “嗯,那我回去了。” 甘道夫不再多言,转身欲走。 “喂!”德兰叫了一声。 甘道夫扭过头,却依然不抬头看她。 做好一个下属的本职工作? 不,他只是不想抬头。 “路上注意安全。” 德兰柔声说。 甘道夫的身躯微微一震,他终于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美到朦胧的少女,瞳孔竟也跟着泛起雾纱。 他吐出一口浊气,柔声说道:“好的,德兰。” 走出祭司殿,甘道夫抬头看着天空中略带血色的月亮,忽然有股莫名的冲动。 算了,老夫再帮你一把。 只见夜色下,甘道夫朝着阴影里勾了勾手指,接着,他转身朝自己的家快步走去。 ………… “卖报卖报!昨夜血夜屠夫再次犯案!卖报卖报……” 被街上的叫卖声吵醒,江澄夜缓慢地坐起了身。 血夜屠夫再次犯案? 什么玩意啊? 他睡意朦胧地走出房门,甚至连拖鞋都没换。 “来份报纸。” 江澄夜接过报纸,半睁着一只眼,开始阅读起上面的报道。 “中心区一个骑士死在房中,死相凄惨?这报社不仅可以在没电的世界印报纸,连死相都能知道?报社老板也是神人了。” 但印报纸不关他的事情,这血夜屠夫…… 两个可能性:一、自己有夜游症,直接排除! 二……有人顶替自己作案。 搁这搁这呢。 自己一天没犯案,就有后来者了? 好事啊! 那以后这种事情就归你做了。 我的话,等没钱了再说。 江澄夜没有回房间,而是本着“已经出来了那就捎带脚买份早餐”的想法,向街角的包子铺走去。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直到…… 11月15日。 第一赛日的比赛即将开始。 【通告:本次赛事报名队伍共计6000支,报名人数约为人。每日每支队伍仅能派出一位玩家进行一场比赛,比赛对手为随机分配。积分赛将连续进行15天,请各位玩家提前做好准备,以最好的状态参赛,努力取得最好的成绩。】 嚯,这通告有种高考前老师们考前动员的感觉啊…… 至于版型分配,永夜小队的四个人根本没什么分歧。 因为各位都很随和。 除了每个人都选择了自己相应血脉的版型外,洛馨挑走了所有的花版子,共包括“狼美人骑士”“耶梦加得”“凛冬将至”和“无目之夜”。 江澄夜则是“隐狼乌鸦”“机械狼通灵师”“舞者假面”和“恶灵骑士”。 而白鸽其实也没得选,因为剩下的七个版型里,有三个都带狼王,这三个版型全被莫轻语挑走了。 理由是,她玩这个游戏的时间最短,在这个小队里,纯游戏水平是跟不上另外三个人的。 而狼王的版子最为均衡,比较好驾驭,自然就都被莫轻语这个半萌新“抢”走了。 于是乎,白鸽被分配到的版型分别是:“噩梦之影”“寻香识梦”“血月猎魔人”和“石像鬼守墓人”。 第一天比赛日的版型,正是莫轻语挑走的“狼王守卫”。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狼王守卫。】 【请在场裁判分发身份牌。】 莫轻语一落座7号,就听到了这些系统提示,而所谓的裁判,正是那一只只在村外盘踞的血腥恶狼。 这些身高足有三米的狼人一露面,大多数玩家就被其吓得连连尖叫。 坐在云端观战大厅江澄夜摸了摸下巴,看着下面玩家们的反应,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个比赛不是第一次办,那么以前的裁判不可能都是人族去当……但他们看到狼人还是跟见到鬼一样。这里更新换代的速度这么快吗?” 江澄夜自言自语的内容其实很好拆析。 这个比赛明显不是第一次办,而根据希兰的话说,“这次的边裁由狼族担任”,也就是说,以前的比赛狼族和人族是交替担任边裁这个角色的。 可既然狼族以前就担任过边裁,眼前这些家伙为什么依然见到狼人还会感到害怕呢? 那自然是因为他们第一次参加比赛。 所以江澄夜才会得出“这个地方更新换代很快”的结论。 场下,那些小狼毕恭毕敬地给它们的狼妃莫轻语递上一摞身份牌,示意其从中抽取一张。 莫轻语微笑着点头示意,然后随便拿了一张,拆开其信封往里窥视一眼。 【狼人】。 呼——莫轻语叹口气。 不用站边咯! “饺子这是摸狼了。”江澄夜摸了摸下巴,“她这如释重负的表情,不可能是‘摸了个平民,然后表示这把可以开摆了’,才有的这个反应。” 洛馨不置可否,和江澄夜这种话唠不同,她是个聆听者,所以只是默默听着江澄夜的吐槽,并不给出反馈。 谈恋爱就是这样,完全一样的两人终归走不到最后。 就是要一个聪明一个憨,一个老实一个坏,一个爱说一个爱听才好。 【天黑请闭眼。】 【守卫请睁眼。】 12号玩家睁开双眼。 说来也怪,12号玩家是江澄夜曾经一起玩过的玩家之一,昵称是【塔塔】。 虽说江澄夜对比赛这种事情一直都保持“战术上重视、战略上藐视”的态度,但在赛前,他还是通过报纸了解了一下自己的对手们。 而其中,所谓的种子战队,就有塔塔领衔的“奇迹再现”。 那份报纸更是将【塔塔】称为赛前准备赛的神,据说其在准备赛环节一天排了9局游戏,拿了9局好人,以100站边准确率带领好人全胜而归。 更令人惊喜的是,“血夜”,也就是江澄夜的昵称也赫然在报,报纸对其评价为“胜率最高选手”、“拥有天眼的男人”、“仅败过一次的奇迹”。 甚至那上面还有段描述是:我报采访血夜先生胜率如此之高的妙决,其回答曰,只要自己足够犀利,一切阻碍都是浮云。实在可称大才! 可是江澄夜根本就没接受过这所谓的采访! 而这种采访可以说是想要江澄夜命的节奏。 一不谦虚、二把他血夜这个招人恨的名字刊登出来,这怎么看都是强行把一个谨慎的家伙推出来当出头鸟的架势。 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 不想当鸟的江澄夜当时就对这个报纸产生了兴趣,他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在城中心找到了出版它的报社,然后在看到其招牌上那明晃晃的【法官之家】字样后,瞬间打起了退堂鼓。 显然,这玩意没准是最高意志开的。 你见过玩狼人杀和法官打起来还不被判违规出局的吗? 所以江澄夜只能吃下这个闷头亏,然后悻悻然又去打了一下午麻将。 回到赛场,话说塔神再次拿到了一张好人致胜的关键神牌——守卫,并直接给边裁举出了“空守”的手势。 然后其吐出一口气,再次将盔牢牢扣紧。 【守卫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2号、7号、9号、11号。 11号是狼王牌。 莫轻语果然是狼! 坐在7号的莫轻语看着队友们比划出一堆的手势,然后众目睽睽之下,这帮坏批在比赛的第一局就安排出了自刀+狼踩狼的战术。 可谓居心叵测。 【狼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 4号,昵称【安琪拉】。 战队:【最后的荣耀】。 呵呵。(来自江澄夜的无语吐槽) 这个女生也很熟悉,她面容姣好,一双眼眸明亮有神,似藏着盈盈波光,透着灵动与清澈。眉形自然,为眉眼添了几分柔和。鼻梁小巧而挺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脸部的立体轮廓。唇色自然,唇形小巧饱满,带着温婉的气质。 一头深棕色的长发呈波浪卷,自然垂落在肩头,双马尾造型俏皮可爱。头戴一顶毛绒绒的帽子,白色的毛绒柔软蓬松,红色的部分与白色毛球增添了活泼感,与整体造型相得益彰。身着浅灰色衣物,简约又舒适,整体散发着青春甜美的气息。 她看到2号玩家中刀,也没多想,直接竖起大拇指,然后在几个狼人的注视下快速扣上盔。 她害怕……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 10号玩家睁开眼,然后…… “11号”。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狼踩狼!想秀,秀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想到11号玩家起床之后将迎来双查杀,江澄夜就十分开心。 “不许笑,如果轻语输了的话,你就一局不许输,不然不让你睡床!给我好好看!” 看到狼队开局劣势,洛馨直接拍了身边聒噪的江澄夜一巴掌。 然后江澄夜就真的安静了。 他很想睡床。 【预言家请闭眼。】 【猎人请睁眼。】 5号睁开了眼。 这是一个明眸皓齿的男生,一头蓝发,看上去十分睿智。 昵称是:【鸣乔】。 战队:【寂静杀戮】。 寂静杀戮吗…… 江澄夜暗忖着。 我记得,法官报上对其的评价是:仅有三人的强力小队,每个都是出类拔萃的顶级玩家,人人都拥有人族神职血统,以及…… 上届比赛的冠军! 第36章 狼踩狼 【天亮了。】 【请各位玩家戴盔举手上警。】 【除2号、3号、7号外所有玩家均上警。】 【由12号玩家开始发言,11号玩家做好发言准备。】 【12号玩家请发言。】 嗯……这个发言顺序。 江澄夜瞬间就知道狼队要换格式了。 因为预言家将在狼队之前报出11号玩家查杀。 但这样的话,狼队的格式至少不会崩,毕竟狼队后置位起跳的狼有足够空间换个查验。 “我是好人哦。”12号玩家开始发言,“我开牌珉了我旁边的11号,感觉很像狼人哦。” 12号玩家笑着把一个狼点在台面上。 不愧是上了报纸的塔神喔,拿好人牌珉人能力很强喔。 “然后我前刚后放,听一听预言家,我过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狼王看了看12号,开口说道:“我不是狼哦,然后12号玩家如果你是好人你就珉错了。” 他依然轻松写意。 “我珉了10号,好人!大好人!钢铁好人!” 那你就是白痴,大白痴,钢铁白痴! 江澄夜扶额。 被查杀的狼前置位空保后置位即将给自己发查杀的预言家…… 江澄夜总觉得这个家伙在开创一个新的狼人杀战术。 “别的没啥了,我是好人,前刚后放,我过了。” 模仿12号玩家发完言,这位即将接到查杀的狼王快速过麦了。 【10号玩家请发言。】 “这个11号……保我?但我是预言家验了你是查杀啊……” 此言一出,很多人已经憋不住了。 因为10号玩家的表情极其滑稽,就差对着11号玩家做鬼脸了。 “警徽流……12号玩家肯定是好人了,这开局直接点后面11号是定匪,包包好人的!那我就双押警下,留个2号、留个3号。我的查杀保了我哦,先把他投掉哦!我预言家,过了。” 【9号玩家请发言。】 9号玩家在10号发言的时候就一直盯着前置位两个人看,在表演出一种非常诧异的状态。 “我好像可以不跳是。”他上来就说了一句古怪的话,“我也验的11号查杀,这个11号是双查杀!” 至此,全场爆笑。 连监管的狼都有点绷不住,咧开了自己的嘴角。 “不是,你们狼队打这个版子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预言家可能验到11号吗?” 9号玩家演技颇好,主打一手虽然我把我狼队友点在台面上,但是我一定是预言家。 江澄夜对于9号继续给自己狼队友发查杀的行为倒是颇为认可。 因为如果按照他们本来定下来的版子打,11号玩家依然会接到双查杀,所以狼王接双查杀本来就在他们夜间格式的可能范畴之内。 但现在不同的点在于,9号玩家是后置位起跳,坐实11号玩家是狼的角色,他在外置位好人的视角里就更像一张预言家牌。 “警徽流……我不是跟着狼留哦,我是纯粹为了好记,就留2号、3号,然后7号玩家看投票,那没啥了,我前置位两个狼打格式打崩了,这把就研究一下谁是狼王就行了。我过了。” ………… “他们这个格式,会赢吗?”洛馨摸了摸下巴,“我也想玩,不想看。唉。” 江澄夜摸摸她的头。 洛馨是最不喜欢打比赛的,因为比赛日观战之后想要匹配也很困难,大多数玩家都在各个观战室里乱窜,不管是奔着学习还是奔着打探情报。 在这种情况下,打匹配的人就会很少。 洛馨早上起来就尝试了一下,发现匹配不到人,然后只能悻悻然跟着江澄夜来观战。 ………… 【8号玩家请发言。】 “出11号,过。” 直接过麦,理都不理。 完全的摆烂。 【6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站边9号啊,9号是狼干嘛要给自己队友发查杀?所以这不一定是预言家嘛。然后12号我觉得她是好人,因为她上来就点了11号玩家是个狼人。别的没啥了,站边9号,其实可以投10号,因为狼踩狼的版子一般是小狼查杀大狼。我过了。” 【5号玩家发言。】 鸣乔睁开淡蓝色的眸子,他在对跳发言结束后,就闭上了双眼。 “站边没太分清。我觉得9号玩家表演痕迹过重了。所以我需要看完警下投票,以及听完11号玩家狼人发言之后,再确定谁是预言家。” 鸣乔的发言更是古怪。 “为了防止我进抗推位,或者后置位有人打我,我先把身份跳了,我是猎人,但我不要警下玩家投票给我,你们就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去投票就好了。” 嗯?警上拍猎人? 江澄夜笑了笑。 这个家伙很对自己胃口。 因为在江澄夜的游戏理念里,只要好人团队足够强大,第一天就是四神裸坐,在平民里找剩下的狼。 跳身份起来排坑是江澄夜最喜欢的操作,不管是自己还是别人。 “然后我保掉12号玩家和6号玩家,我保过的人不需要拍身份,我只是在场上当一个好人的身份坐标,如果警下有疑虑,我再来带队,后置位不许有人攻击6号和12号。 但我劝6号玩家一句,虽然9号玩家力度很大,但他依然有和11号玩家做双狼的可能性,所以还是要再思考思考。而8号玩家,我不知道,可能是摆烂的好人,也可能是做作的狼,希望你警下好好发言。我是猎人,过了。” 嚯,相当犀利的发言啊。 这发言甚至警上有种隐隐劝好人回头的架势了。 可以可以,不愧是上届冠军。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玩家发言,我觉得9号就是预言家啊。但5号跳了猎人,我不知道猎人为什么警上跳出来,但是既然他跳了,那就先当他是。” 4号玩家语速飞快,而且一边说一边眼睛快速往周围瞟。 “然后我觉得前置位12号和6号确实是好人……5号是猎人,11号是狼人……我觉得10号是小狼,11号是狼王。” 安琪拉这个位置也确实没有什么更多能盘的。 因为她前置位视角其实相对比较清晰。 在猎人发言之前,能喘气的没有一个不说12号是好人,而9号、10号、11号里面一定有两个狼。 6号被5号猎人跳起来保了,那除了站边和看警下投票,似乎确实没什么好聊的了。 “我先过了,看警下投票,但我警上肯定是站9号的。我过了。” 【1号玩家请发言。】 “这个4号,也是好人。因为前置位猎人跳起来说不知道,而且还想劝6号玩家回头,很明显是偏站10号边的,但她这个位置就是要逆着猎人的发言,直接去站边9号,估计得是好人了。不然这么发言不是奔着猎人的枪管子上撞。” 1号玩家说的倒是没什么问题。 这个游戏大多数不怕死的都是好人,而狼人则求生欲旺盛。 “别的没啥了,感觉警上没啥狼啊,别看我5号,我是平民,你猎人都跳出来了,那我给你拍个身份,我觉得4号玩家也是好人,行了。我过了。” 1号玩家吊儿郎当地发完言,直接过麦。 【警上发言结束,退水自爆环节。】 【仍留警上玩家:1号、9号、10号、11号、12号。】 【请警下玩家戴盔上票,慢举无效。】 【2号、3号、7号投票给9号,9号玩家当选警长。】 【昨夜平安夜,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10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预言家,有一个比较简单的点,就是我没有队友。” 10号玩家上来就开始盘逻辑。 “11号现在是定狼对,他是双查杀。那我们俩是什么狼呢?是不是得是小狼踩大哥,那我的队友呢?没有队友,全在倒勾,让9号真预拿到警徽,那他归我怎么办?对吗?所以我只能是预言家,因为我没有团队。 那再退一步说,警上5号玩家拍猎人,保掉了12号和6号,1号玩家拍的是平民,4号那个位置都敢硬刚猎人,显然不是狼人,那警上没那么多狼,警下是不是至少得有一两头,那他们给谁上的票?是不是还是给9号玩家上的票。 所以我不只能是预言家吗?就算更退一步,你们认为我不是预言家,那我也一定不能死,就是哪怕出狼枪,也比出预言家要强,所以我为了防止出不掉9号,我选择出11号。今天信我的跟我投11号,后置位的女巫、守卫都不许跳,因为我不知道谁是狼王,所以我归我能归得动的狼。 别的就没啥了,你们这样,猎人不是跳出来了吗,听猎人在后置位归票,我过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过。” 11号趴在桌子上,冲着猎人邪魅一笑。 鸣乔瞬间如临大敌。 他警上曾说过,他要听完狼人的发言再去站边。 因为很多时候,狼人自己发言里带着的工作量一旦被好人听出来,狼团队可能瞬间被拉爆。 而鸣乔就是听这方面爆点和漏洞的好手。 就如他的昵称一样,听发言是他最强的能力,也是他夺冠的基础。 往往一个声调,一个语气的差异,都能让他听出对方的身份。 可这个“过”,就很克制鸣乔了。 因为没有发言,往往是最有效的发言。 鸣乔眯起眼,然后点点头,看向警上刚着的12号玩家。 【12号玩家请发言。】 第37章 上天堂 “我是好人,然后我站边可能会站边10号玩家。” 不愧是塔神,又站对了。 这神职的配置对比下来,高下立判、立竿见影啊! “因为我觉得相比于9号玩家,10号玩家给11号发查杀的时候,那个感觉更自然一点。他被11号玩家狼人铁保的时候,是真的流露出了高兴的情绪。 就是只有预言家验到了前置位是个狼在保自己,才可能这么开心。而且11号玩家警上发言铁保10号,我觉得他们俩确实不见面。11号玩家就是想骗10号玩家。 但反观9号玩家,他的表演就很做作了。因为在10号发言的前半段,他并没有很认真听,但最后的时候突然凑过去看他们。就感觉很像在思考一会的对跳该怎么发身份一样。” 嚯,犀利,这把的神牌都不错啊…… 嗯,希望女巫也能像他们一样咯。 “然后我现在听完10号的发言,我也会站边10号,然后出人的话,就出11号,因为走定狼肯定不亏轮次的。我过了。” 【1号玩家请发言。】 “没啥好说的啊,这轮警下发言其实没啥大用。” 1号玩家继续摆烂式发言。 “就投11号呗,他是狼枪让他开一枪,跟我又没啥太大关系,剩下的让女巫毒,建议在警下找个人毒,这票型……呵呵。过。” 【2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好人。” 才怪呢。江澄夜腹诽。 “我解释一下我给9号玩家上票的理由。就是因为我觉得后置位起跳的有力度啊,他是个狼为什么要给自己的狼队友再发个查杀,让他成为定狼啊。” 我怎么感觉这个狼真的是在质问队友啊…… 江澄夜看了眼旁边的洛馨,她虽然嘴上说着不想观战,但真来到这反而有兴致了。 “所以肯定给9号上票啊。而且我一直没觉得10号玩家发言像预言家。哪怕是警下听完他的发言,我也觉得他不太像预言家。因为他警徽流留的2号和3号,我们俩都没给他上票,他一个不点,难道在他的视角里,我们俩不应该开狼吗?” 嗯,正逻辑。 “所以我不知道12号是不是好人,这个5号……单边猎人?不交边然后跳出来?不知道在干嘛。” 这个狼也是勇啊,怼完真预怼守卫,怼完守卫怼猎人…… 哦,他是银水是,那没事了。 “我跟着9号玩家站边,9号玩家归谁我投谁,我过了。” 【3号玩家请发言。】 “好人,和2号玩家想法完全一样,我不理解为啥站边10号。所以可能再听听。但我觉得猎人警上跳出来也还行,又不是女巫守卫什么的,猎人跳就跳了,有个明坐标带队不是挺好的嘛。” 这不是明平民发言。 莫轻语在场上如是想着。 她显然已经在狼坑位上了,但是没啥办法,这把的火种狼其实是2号,剩下三个哪怕全死了,银水自刀狼也不大可能会出局。 “别的没啥了,投11号呗,别管谁是预言家,先给他投死,万一真在预言家里分错了,这个11号还是个小狼,好人不是炸缸了。我过了,我票点11号头上。” 至此,江澄夜突然看懂了狼队在干嘛。 他赫然发现,9号给11号发查杀,11号是必出局的。 因为好人需要拿投票分! 投对票一次就会加分,所以大多数好人都会去投定狼。 这是什么战术?献祭流?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 他发现比赛确实如此,相比较于没有积分和胜点规则的常规狼人杀,比赛更吃操作而不是发言。 有些时候拿捏一下人性,就完全可以让好人落入陷阱。 【4号玩家请发言。】 “站边9号啊,跟警上一样啊。我就觉得9号是预言家,然后就投11号呗。因为我觉得10号是狼枪在查杀自己的小狼队友。” 嗯,精彩的发言。 太精彩了。 “然后前面,我觉得12号玩家没有那么好。因为她认为10是预言家都是通过珉值,但是我不觉得珉人一定就是对的,所以我觉得12号可能是狼。” 在4号玩家认真发言的时候,12号玩家已经笑容满面了。 “而且我听2号、3号都是好人啊,就很明显警上狼更多一点。别的没什么了,我过了。” 【5号玩家请发言。】 “站边确实,如同12号玩家所说,我警上觉得10号玩家偏像一点,但是警下10号玩家没有去攻击2号和3号,确实有一点点拉低预面。但分预言家是明天的事情,我依然遵循我警上的想法,6号和12号是好人。所以可以投掉11号玩家,先把定狼清理掉。我过了。” 【6号玩家请发言。】 “投11,过。” 不发言装高手。 江澄夜挑了挑眉毛。 哪有神牌会把自己是神牌写脸上啊! 这不一眼是装神的平民吗? 【7号玩家请发言。】 终于,到了莫轻语发言。 作为队友,听到饺子发言还是很为她提着一颗心的。毕竟谁都想赢。 而且由于江澄夜每天的杞人忧天式的言论,众人对他所言的“这个比赛不止是一个比赛”等等话术深信不疑。 在这个基础上,饺子就更想赢了。 “我是好人,然后我确实投票给9号玩家的理由和2号以及3号玩家差不多。” 饺子也开始规范发言,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只有状态。 “但我还有另一个理由是,9号玩家进了我的视野,他说7号玩家看投票,可是10号玩家留完警徽流完全没有进我的视野。” 嚯,逻辑流打得这么好了吗? 江澄夜看了眼身边的洛馨,他认为这可能是洛馨的功劳。 毕竟她们两个人玩这个游戏时间相差很大,洛馨算是前辈,再加上她们天天在一起复盘,江澄夜觉得是洛馨带着莫轻语在进步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事实上,这些逻辑上的补足都是白鸽跟她讲的,只是江澄夜不常在家,白鸽就算来串门他也不知道。 “但现在听完所有人发言,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站对了边。但我觉得第一天可以先把边缓一缓,先把11号玩家出了,明天再研究。我过了。” 少说当赢。 因为多说多错。 这是玩狼的一个必备理念。 【8号玩家请发言。】 “出11,过。” 还是那个摆烂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一句废话都不想多说。 【9号玩家请发言。】 “验这个8号,然后出11号。我就说一点我为什么一定是预言家,因为我在这个位置是可以不归票11号的。在我的视角里,这个11号一定为狼王,这个10号肯定是小狼。我警上是思考过,要不要报10号查杀,但是我觉得没必要,因为我觉得大家能站对边,可以跟着我投掉10号。 但我听完大家发言,我觉得没必要逆着各位去发言。因为我说投10号,你们也不会听我的。那不如就投11号。给大家正个视野。” 9号玩家开始起状态,但是发言内容却没有警上那么好。 “我过了,出11号。” 【警长归票11号,所有玩家戴盔上票,慢举无效。】 【1号、2号、3号、4号、5号、6号、7号、8号、9号、10号、12号投票给11号。】 【11号投票给12号。】 【投票结果:11号玩家出局,是\/否发动技能。】 “带9。” 然后,在观战室几十人的注视下,狼王开枪轻巧地把自己小狼队友带走了。 【9号玩家出局,是\/否发动技能。】 【请11号玩家发表遗言。】 “过。” 指刀、带小狼? 【请9号玩家发表遗言。】 9号玩家无奈地笑笑。 他指着10号说:“给我毒死他!说了他是狼枪!说了他是狼枪!非得出11!” 接着,他又像一个被带走的预言家一样,无奈地瘫倒在椅子上,继续说道:“给我毒死他!女巫!干活!警徽给5,我过了。” 【请警长移交警徽】 【警徽移交至5号玩家。】 【天黑请闭眼。】 随着两个狼回到观战室,人群瞬间就炸了。 “他们在干嘛?” 江澄夜都呆滞了。 这版子狼王带走小狼,哪怕预言家吃毒也没用啊! 轮次依然落后很多啊! 洛馨更是无语,她不敢想象,如果这把输了,自己会多想喷死这个狼王。 【守卫请睁眼。】 12号玩家睁开双眼,也没多想,直接守护自己。 在场玩家也很惊讶,但是他们大多数都回头站边了9号。 这都被狼枪开枪带走了,怎么不站边呢? 【守卫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莫轻语和2号面面相觑,一天死两个狼?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但那能怎么办呢? 现在他们是不能刀女巫的,哪怕莫轻语给队友指出来4号玩家疑似女巫,他们也不能砍,因为要等真女巫出来报自刀狼的银水信息。 然后又不能刀预言家,因为预言家会吃毒,所以他们只能去刀狼王指刀的12号。 随着一刀“12”的落下,狼队又损失了一个轮次。 【狼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 “10号”。 秒毒10! 女巫从始至终没有想站边过预言家,现在小狼死在了狼王手里,那预言家领瓶毒,估计也没啥大事。 “都是神仙啊。” 江澄夜感慨一句,然后仰天长叹。 希望自己到时候不要遇到这种队友了。 唉…… 第38章 所谓冠军 【天亮了。】 【昨夜10号玩家单死,没有遗言。】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4号玩家请发言。】 猎人直接让女巫先发言。 “我是女巫,2号玩家是银水。”安琪拉直接起跳。 “我毒了10号,那守卫就是守了个平安夜。”她挠头思索着。 她在寻找外置位的狼坑。 “我觉得可以3号、7号pk,因为我的银水在警下,但我觉得另外两个人里面应该有狼,然后8号玩家可以进一下视野,因为8号一直不发言。然后……” 她看了看5号和12号,继续道:“12号玩家昨天站边10号,也可以进一下视野,但是5号玩家一直铁保12号,不知道为什么。” ………… “所以你们狼踩狼,然后狼王带小狼是纯临场发挥?” 观战室里,预言家在问两个狼。 那两个狼还在洋洋自得,他们觉得自己的操作可以说是酷毙了。 而在江澄夜眼里,这种操作是纯损失收益的行为。 首先你带了这个狼之后,哪怕全场好人都站错边,也没啥大用。 因为女巫毒预言家和狼王带小狼给双方阵营损失的轮次是一样的,可好人轮次本来就领先。 而在全场哪怕站错边的情况下,剩下的狼也藏不住,因为场上的人没有额外信息。 他们只知道一定死了两个狼,还剩下两个狼,但由于两个预言家给出的信息都只是“11号查杀”,所以剩下的外置位好人在认为自己“全员站对边”的情况下,就只需要去盘倒勾狼就好了。 而盘倒勾狼,那和刚开始玩这局游戏是一样的。所以11号开枪带走自己狼队友的操作,约等于毫无收益。 在女巫视角里,她自己已经站错了边,假如狼枪带走了12号守卫,狼队很可能第二天直接拍刀。 但现在场上的局势就变成了狼队必须抗推两个好人才有可能获得胜利。 说白了,很难打。 “现在只需要跳女巫然后把女巫推了就能赢。”狼王和悍跳狼依然对自己的队友很有自信。 但江澄夜表示…… 昨天不偷刀女巫,今天就几乎没得打了。 ………… “出人的话,跟着猎人走。”4号玩家如是说道。 【3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平民,然后假设猎人没有保错6号和12号,那4号跳了女巫,2号是银水,1号是警上就保下女巫的,剩下的狼就是7号和8号……我没听过他们发言,但我可以和他们pk,因为现在场上走了两个狼,守卫盾出了平安夜,我们有推错一个好人的容错。就这样,听5号玩家归票,我觉得剩下两个狼是7号和8号。我过了。” 【2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平民,然后可以在3号和7号里面投。我觉得警下很难没狼。” 2号玩家没招,只能卖自己狼队友,因为7号玩家无论如何都在坑里,而且对方同为和自己在警下的狼队友,想要做金刚狼,就必须互打。 “当然,这是建立在没有女巫对跳的情况下。” 2号已经开始递话莫轻语跳女巫了。 江澄夜轻叹,这版子打得真是有种脑溢血的错觉,本来快拍刀了的局,打成这样,满地狼毛。 如果不是因为莫轻语是队友,江澄夜一秒带着洛馨回家。 “如果有女巫对跳就再听听,没有就在3号和7号里面投。我过了。跟着单边猎人投票。” 【1号玩家请发言。】 “平民,今天不表水了,我觉得以5号玩家的实力应该保得下我。我过了。” 看起来场上不止一个知道5号是上届冠军。 【12号玩家请发言。】 “12号玩家发言。我是守卫,昨天自守的,然后应该是个平安夜,所以我就跳了。” 12号玩家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然后我昨天站错边了。但是不重要,我觉得4号玩家挺像女巫的。” 她顿了顿,继续道:“然后我今天晚上就死了嘛,出人,可以在7号、8号里面出。因为2号是银水,3号我听得还行,那剩下的位置就是很挤。没啥了,我过了。” 每个人发言都变得简短了很多,因为昨天没有人的发言可以用逻辑攻打,所以只能排坑找狼。 【8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发言顺序有问题,我是平民,出7号,过。” 8号玩家依旧言简意赅。 指出警长问题、拍身份、说要出谁,没了。 江澄夜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他是真的有点不想观战。 看着自己队友一步步陷入深渊是一个非常难受的事情。 【7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女巫,9号玩家是银水,我昨天毒了10号。” 莫轻语怯生生地开口了。 听到莫轻语起跳女巫,鸣乔瞬间睁眼,然后皱起了眉头。 7号和8号是无法成立为双狼结构的。 因为8号起身就要出7号,那如果7号玩家是悍跳女巫,她的队友是谁呢? 鸣乔扫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可能和7号构成双狼的组合。 找不到最后一狼? 狼队在这个时候还在狼踩狼? “我之所以一直站边9号,是因为他是银水预,然后4号就是悍跳女巫,今天可以出4号。最后一个狼……可能是1号……我不知道,让猎人归,但我的票会点在4号玩家身上。我过了。” 如果……如果4号是狼,她的队友是……1号!嗯? 是这样的,1号、4号可能构立为双狼,所以可以这样! 在莫轻语发言的时候,鸣乔还在头脑风暴。 他不关心谁是预言家,但是外置位的狼需要他来找。 【6号玩家请发言。】 “平民,你分,加油哦,5号。过!” 6号已经整个人躺椅子上了,如果给他床被子,恐怕他可以直接在这睡觉。 鸣乔深深地看了一眼6号,表示重度的无语。 【5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1号是狼。先把1号投了。” 鸣乔根本没多说别的话,直接开始归票。 莫轻语眼光微凝。 她听出来了,钓鱼!这个猎人在钓鱼! 由于轮次领先,好人推一个平民也可以获得胜利,所以鸣乔打算献祭一个外置位的平民把我的狼队友钓出来! 千万不能投1号! 【警长归票1号,所有玩家戴盔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3号、5号、6号、7号投票给1号。】 【2号、4号、8号、12号投票给7号。】 【1号玩家弃票。】 我去!投出去了! 好人压手! 江澄夜攥了下拳头。 而鸣乔瞬间计算完票型,然后朝着莫轻语瞟了一眼。 【1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啊,好人,不知道5号在干嘛。但我觉得投7号的好像都是好人。” 呼——莫轻语叹口气,狼人赢了。 一定赢了。 看到1号玩家压手,3号玩家的表情瞬间阴沉。 他知道自己投错票了,但已经无济于事。 【天黑请闭眼。】 ………… 【天亮了。】 【昨夜12号玩家单死,没有遗言。】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6号。” “自爆!”莫轻语直接自爆。 【天黑请闭眼。】 ………… 【天亮了。】 【昨夜4号玩家单死,没有遗言。】 “啊——!!!” 安琪拉在观战室发出尖锐咆哮。 她的队友们纷纷捂脸,表示自己不认识这个大惊大怪的家伙。 “你是预言家!你是狼王!你是小狼!啊——!!!” “是的,你把预言家毒了。” “我把预言家毒了!!!” 好吵啊…… 江澄夜脑袋昏昏的。 赛场之上,此时发言已经临近尾声,3号作为最后一个抗推位表了一段几乎满分的水,但是最后具体投谁,还需要鸣乔来定。 蓝眸睁开,最后一段发言,就此开始。 【5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狼是……2号、7号、11号,以及9号和10号里面的一张。” 此言一出,观战室的众人瞬间屏息。 “我们首先要确定场上的坐标。1号玩家一定是一个好人被投死,因为他在自己上轮轮次的时候选择了压手。 4号玩家是被刀走的女巫,我是猎人,6号和12号是我警上保掉的牌,所以我们四张牌为好人身份。 剩下的位置里,9号和10号有一个预言家,11号是狼人,7号玩家是自爆狼。也就是说,我们排坑下来,我刚才点到的、包括我在内的九个人里,有三个狼和六个好人。而最后一个狼开在2号、3号、8号之内。 而我们已知,7号玩家为明狼出局,理论上看票型,应该是3号玩家为最后一狼,但是,如果3号玩家是最后一张狼人牌,7号玩家不会选择自爆。 那样她会直接将3号暴露在全场好人的视角里,而由于7号玩家自爆,8号玩家也不可能当狼。因为他是言行统一要去投狼人的好人。 那么谁会是那个最后身份最高的狼呢?只能是2号了。因为7号玩家自爆,做的是4号铁女巫身份,而单边女巫的单边银水的身份自然会跟着水涨船高。 2号,我觉得你是最后一狼。虽然你投了自己的队友,但说真的,我想赌一把,用我冠军的听感、和对这个游戏狼人目的性的理解赌一把,我是猎人,我要归票2号玩家!” 第39章 如果只剩一天。 【游戏结束,好人阵营获胜。】 永夜小队的三人看着最后的火种狼被归在白天,纷纷叹了口气。 【永夜小队积分:97。】 只减了基础阵营的失败积分,倒是还好。 但旗开得败的感觉却让他们不是那么好受。 “没事嘟老婆,我们以后的局都不会输的。这把是你的狼队友菜逼,没事哒,回去吃好吃的去!” 洛馨抱住莫轻语,她理都不理旁边莫轻语三个狼队友尴尬的表情,直接开喷,然后跟江澄夜点了点头,先带着莫轻语传送了。 江澄夜耸耸肩,看着大厅里一个个玩家纷纷传送离开,刚准备走,却看到一道白光降临。 然后…… 他无法传送了。 “你好,血夜。” 来者不善。 “你是……” “吾名,安娜克莱尔。原初的预言家,至高祭司。” 这位身着一袭月白色的曳地长裙,裙身以细腻银线绣满繁复神秘的星象纹路,随着她的动作,似有微弱星光闪烁流动。裙摆及袖口处,层层叠叠的蕾丝花边轻盈垂落,如春日初绽的花瓣,柔软且纯净。 她那如阳光般耀眼的卷发,随意又优雅地披散在双肩,几缕发丝俏皮地垂落在她白皙似雪的脸颊旁。 额间,一枚水滴形的蓝宝石吊坠静静镶嵌在精致的发饰上,与她那双宛如深海般湛蓝且纯净的眼眸相互辉映,那双眼眸仿若藏着无尽星芒,能看穿一切虚妄,洞悉世间所有秘密。 这位至高祭司的肌肤白皙如玉,透着柔和的光泽,像是被月光亲吻过。 她纤细的脖颈上,戴着一条简约却不失华贵的白金项链,中央的钻石小巧而璀璨,恰似夜空中最亮的星。 她的手中,握着一根精致的水晶法杖,法杖顶端的水晶澄澈透明,内部似有星河涌动,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光晕,每当她轻轻挥动,似乎都能搅动命运的丝线,昭示着未知的预言。 江澄夜自然知道这位是谁,事实上从她拿的法杖现身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如临大敌。 而血夜这个称呼…… “你知道我的昵称?” 江澄夜反应迅速,隐狼血脉此刻全力运转。 “你额头的那个,是石像鬼的眼球吗?” 可安娜似乎根本不想回复江澄夜的问题,她空灵的声音此时如同催命符,在江澄夜耳边炸响。 “你……” 江澄夜就算是再能自我安慰,此刻也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经暴露的事实。 可怎么会,这里不是耶梦加得的梦境吗?! 人族的至高祭司怎么可能入侵得进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生命仅剩一天,你会做什么?” 安娜却问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江澄夜皱起眉,他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眼前的女人,所以不如坦诚以待。 “和我喜欢的人躺在床上滚一天床单。”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呵。” 她的嘴唇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笃定的笑意,仿佛早已预见了未来的走向。 “你是个很坦诚的家伙,而且兽欲旺盛。”安娜克莱尔似乎可以看透眼前狼族的内心。 “是啊,包坦诚的,你们原住民又不知道我们外来者的昵称,所以既然你叫我是血夜,那你肯定知道很多东西。” 江澄夜也不演了,直接摊牌。 “至于你说的兽欲旺盛……”江澄夜毫不忌惮地将目光投在眼前美人的身上,“你确定你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得有多好看吗?” 安娜淡然一笑,“这就是你的心里话?” “不,我的心里话是,我想把你摁在这里要到天亮,但是好像我的实力不允许我这么做。” 江澄夜说着,右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腕表。 “嗯,用语言试探,然后准备偷袭我……呵,一击毙命吗?” 江澄夜如遭重击。 “你能……读心?” “觉醒之下,没有秘密。”安娜说着,飘然走到江澄夜身前。 她的身高和江澄夜差不多,所以正好贴近江澄夜,两人鼻翼几乎接触到一起。 “血夜,希兰把注下在了你身上,那些狼族的长老、祭司也把注下在了你身上,我也要来分一杯羹。” 说着,她俏指微抬,轻轻触碰江澄夜的额头。 一滴鲜血顺着石像鬼的眼球渗入江澄夜的皮肤。 江澄夜只觉一阵剧痛从额头传来,这剧痛甚至让他不得不跪地哀嚎。 “血夜,不要再制造案件了,比赛期间我确实动不了你,但结束之后,我有的是方法将你们整个队伍连根拔起。” 不知为何,江澄夜从她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丝悲伤。 “这是一笔交易。我给你来自原初的认可,你给我安分一点。” 安娜说着,一把将地上的江澄夜拽了起来。 “你、你和狼族谈交易?为、为什么?” 江澄夜喘着粗气,满头大汗的他此时必须扶着膝盖才能勉强站住。 “因为我是预言家,因为我能看到未来。还有就是……” 安娜看着江澄夜,悲恸地说道:“我不想面临那个抉择,那个‘生命还剩一天,该怎么度过的抉择’。血夜,记住,在种族之上,还有太阳、还有月亮、还有整个世界。” 声音消逝,江澄夜晕倒在地。 随着一道白光闪烁,他的身形随之消散。 ………… “停止对血夜的追查?安娜,你到底在想什么?或者说,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德兰光着脚,坐在地上,香肩小露。 “我不知道,我只能看到一些未来的碎片,但这些碎片驱使我做出这样的决定。” 安娜笑了笑,转头看到走进祭司大殿,被德兰喊来的“助理”甘道夫。 “我刚才问了一个小家伙一个问题,他的回答是,如果他的生命只剩下一天,会和自己喜欢的人滚一天床单。” 说罢,安娜快步走出殿堂。 而地上衣衫不整的德兰则面露潮红,她愤愤地骂了一句,然后站起身,对着刚走进来的甘道夫一阵狂捶。 不明所以的甘道夫也不敢还手,就任由这位原初的纯白之女一直用小拳拳捶他胸口。 嗯,果然女生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原初也不例外! 甘道夫如是想道。 ………… “唔……” 强忍着头痛,江澄夜睁开了双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洛馨水汪汪的大眼睛。 “醒了!” “我睡了……多久?” 江澄夜依然头痛欲裂,但是相比于昨天,这种痛苦至少到了一个可以忍耐的地步。 “两天了,我和白鸽都已经打完两场比赛了。明天你就要上场了,你的状态……” “我没事。”江澄夜强撑着坐起身,“有吃的吗?好饿。” 他牵着洛馨的柔荑,刚想起身,却被眼前的美女一把抱起,然后用一个公主抱的姿势给他抬到了客厅。 “赢了吗?” 江澄夜自然不惊讶于洛馨的力量,狼族就没有力气小的。 “都赢了,我拿骑士戳了狼美,白鸽拿平民警上点了四狼,然后第二天强归梦魇,逼小狼自爆,最后两局都春天赢了。” 洛馨很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但她这两天是真的很担心。 没人知道为什么江澄夜突然倒在客厅里昏迷不醒,哪怕是白鸽这种遇到任何事都处变不惊的人,也罕见地变了脸色。 “那就好。” 江澄夜查看了一下积分,发现永夜小队总分已经来到了惊人的108分。 根据白鸽的赛前预测,拿到130分就稳能晋级下一轮。这意味着大概三局的容错。 “明天什么版子来着?”江澄夜开始忍住头痛补充食物。 过于饥饿会让人难过。 他现在就饿得难过。 “恶灵骑士。” “哦。” 江澄夜点点头,他也没怎么玩过这个版子,只能说尽力而为。 “所以……发生了什么?” 莫轻语出去买吃的了,而洛馨趁着屋里没有别人,直接开口问道。 江澄夜不知如何开口,因为一旦撒谎,他只能把锅推向狼族。 比如什么自己正值觉醒的试炼期,因为试炼的某些情况自己晕倒了这种谎言,毫无疑问根本站不住脚。 因为洛馨又不是傻瓜,她肯定去问了狼族,得到的答复一旦和江澄夜的回答不一样,那谎言将不攻自破。 “我不知道。”江澄夜用了最万能的公式。 “我的石像鬼眼球,好像变异了……” 江澄夜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但这个答复是真的。 因为他的眼球确实变异了。 现在江澄夜的额头已经没有了之前那条裂缝,甚至整个眼球都已经消融掉了。 但是他的双眸变成了浅灰色,石像鬼的血脉融合到了他自己的眼睛里。 如果说以前的“石像鬼眼球”仅仅是个装备,那现在,这个东西已经长到了江澄夜的身躯里。 真正的血脉相融! 而且,江澄夜发现自己多了一项能力。 一个堪称无敌的能力。 安娜克莱尔的读心术。 他可以看到别人的喜怒哀乐,可以阅读别人的短暂想法。 虽然不熟练,看到的也不完整,但他确实可以做到。 “我明天会赢的,安心。”江澄夜轻抚洛馨的面庞,柔声地说。 第40章 血夜VS谷星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恶灵骑士。】 【请裁判开始分发身份底牌。】 恶灵骑士的版型和狼王守卫一样,好人阵营的神职是:预言家、女巫、守卫、猎人。 而狼队阵营只是把狼王更换为了恶灵骑士。 【恶灵骑士:狼人阵营,不能自爆,不能自刀,且始终免疫一切夜间伤害。拥有一次性的反伤技能:若被预言家查验,次日预言家出局;若被女巫毒杀,次日女巫出局。如果恶灵骑士在同一晚同时被预言家查验且被女巫毒杀,则次日预言家出局,女巫不出局。恶灵骑士的“免疫夜间伤害”为永久效果,即使反伤技能已发动,仍不能被女巫毒杀出局。】 江澄夜看到向自己走来的原初觉醒隐狼,对他笑了笑,然后从一沓信封里随便抽了一张。 【女巫】。 嗯,这个版子的二号怨种牌。 不错不错。 之所以说是“这个版子的二号怨种”,是因为预言家和女巫的技能会被恶灵骑士完克。 能反弹技能的狼,无论在哪都是“爹”级别的。 很快,身份牌分发完毕,而江澄夜也开始了他的第一场比赛。 【天黑请闭眼。】 洛馨和莫轻语坐在观赛大厅。两人眼中满是担心。 因为江澄夜恢复得并不好,他只是吃了顿饭,就再次昏睡了过去。 今晨也是洛馨叫着,江澄夜才从床上爬起来打比赛。 状态这东西,其实对于狼人杀这个游戏来说,并没有特别大的影响。 相比于大多数需要靠手才能获胜的游戏,只要不变哑,狼人杀怎么都能玩。 但精神状况就算再好,身体上的负担也会多多少少影响到一些江澄夜的思考。 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洛馨和莫轻语知道,如果江澄夜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她们俩也一定无能为力。 所以她们只能寄希望于江澄夜会正常发挥,拿下这局比赛的胜利。 而她们能做的,只是为他祈祷罢了。 【守卫……】 【狼人……】 【女巫请睁眼。】 坐在7号位上的江澄夜摘下盔,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双手持盔打狼人杀。 然后,他看到对面的狼人边裁朝他咧嘴一笑,在旁人看来可能狰狞恐怖的笑容此刻却让江澄夜十分温暖。 这就是背后有人的安全感。 【昨夜死亡玩家号码为:7号。】 看着边裁举出的7号,江澄夜顿时感觉头痛欲裂。 很好,首刀我是。 双目直接变灰,江澄夜的目光向左右两边扫去。 嗯,剧烈心理波动的玩家是…… 嚯,9号、10号、11号、12号? 四连狼人?这个6号是守卫,有一定心理波动,但偏向于隐藏自己的身份,而且已经开始趋于平静了。 有趣。 让我看看这四个人里面毒谁比较好。 嗯? 谷星?寂静杀戮? 鸣乔的队友! 看着一个棕色长发的男生端坐在9号位上,江澄夜想都不想,直接举出了他的号码。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 【猎人……】 【闭眼上警。】 【天亮了。】 【除1号、2号、12号外,所有玩家均在警上,由9号玩家开始发言,10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9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8号查杀,我珉的1号、3号、4号、8号是四张狼人,然后我警徽流就3号、4号顺验,因为1号玩家在警下可能是准备冲锋的恶灵骑士,我拿到警徽一定会外搂恶灵骑士的。 希望你们四个人能打出一些愉快的格式让我开心一点。哦,还有一件事,我不会找错狼的,站边我的就跟我走就行。” 谷星是鸣乔的队友,但两人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如果说鸣乔是“顺风耳”,那谷星就是“千里眼”,作为珉人流的大师,这位可以说几乎都不用听发言。 他的巅峰时刻,就是上一次比赛的决赛,作为一个平民,在首置位发言裸点四狼,然后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将狼队全员击溃。 硬生生把一个发言游戏打成了比拼“数值”的游戏。 这个数值,比的竟然是“珉值”。 “过。” 呵呵,永远不会珉错人是…… 江澄夜用过一次读心之后,赫然发现竟然用不了了。 短时间内只能用一次吗…… 他看向站在身侧的觉醒隐狼,而对方只是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比赛。 【10号玩家请发言。】 “先跟着9号玩家走。我也不知道9号玩家为什么这么有信心能在开局点四个狼,但是他这个状态属实自信,先听听。暂时站边9号。” 【11号玩家请发言。】 “好人过。” 【3号玩家请发言。】 “我不是狼。所以既然9号玩家打我是狼,那就是教我站边咯。但我既然被9号玩家的悍跳打做狼人,那我肯定不藏身份了嘛~ 谁都知道,上届比赛的冠军成员‘谷星’是不会珉错人的,不管是拿狼人,还是拿好人。不是吗? 所以既然我被打为狼,那我就只能是平民了。别的没啥了,希望后置位预言家好好跳,估计是8号玩家。这个9号玩家悍跳没有一次不往预言家脑袋上砸查杀的。我过了,我是平民,站边8号。” 果然……有数据库的人们已经知道谷星的强度了。 所以那个法官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让所有的种子选手过早暴露有什么好处吗? 江澄夜愈发得头痛。 他不想思考。 因为这种从内而外的胀痛甚至有种让他想把头皮剥开、头骨掀起来的冲动。 安托鲁斯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后辈如此痛苦,但它目前毫无办法,也幸亏是遇到了谷星,不然江澄夜的痛苦将持续更久。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玩家发言。臣附议,哥们也是平民,所以……站边8号,把9号投了,那个守卫你看着守,因为9号在狼队,你自守也行,反正赌刀嘛,是,守不中就交牌,预言家要是再把自己弹死,那死得更快。嗐,无所谓的,我过了。” 【5号玩家请发言。】 听完前面两个人比较奇怪的发言,不知道谷星,也没了解过此人事迹的5号玩家有些惊奇地看向正在跳预言家的9号玩家。 而她这一看,正好和谷星来了个对视。 这一瞬间,5号玩家仿佛感觉自己在注视深渊。 这种如同把内心都交出去,被别人肆意驰骋、无限阅读的感觉,真的很差劲。 “站边……先不站边9号。我、我再听听。我过了。” 【6号玩家请发言。】 “好人,过,让8号和他对跳。” 【7号玩家请发言。】 血夜? 这是所有人看到江澄夜昵称的第一反应。 因为江澄夜昏迷的这两天,村中的治安好了很多。 至少杀人案是没有了。 所以在现实中,人们对于血夜的恐惧感淡薄了很多。 但是由于法官报的存在,却是使江澄夜本人作为玩家的知名度直线上升。 首先他的昵称被法官报评为:不知道这个玩家本人是否和血夜屠夫有什么关联。 其次……他依然是胜率最高的玩家。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游戏基数比较少。可媒体这种东西,断章取义是入门基本功。 你可以不去做这种丧良心的事情,但你要是不会,那你会被全同行取笑。 而法官报,就毫无疑问地不是丧良心,是根本不当人。 它给江澄夜冠上“胜率最高玩家”称谓还不止,还加上个“从古至今”。 摆明了是想让他出名。 可人怕出名猪怕壮,这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就像一场狼人杀局上,如果你是坐标,那你的游戏体验一定不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我是吃刀女巫。” 江澄夜说道。 接着,他和谷星对视,意思是,我确实把你毒了,但你敢自爆吗? 谷星抬起头,嘴角咧开,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然后…… “自爆。” 【9号玩家选择自爆。】 【昨夜,7号、9号双死,请7号玩家发表遗言。】 “呵……” 江澄夜和谷星对视。 “自爆……吞我毒是。” 他的身体依旧没有恢复,所以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 “那狼是9号、10号、11号、12号。那个12号在警下,可能是恶灵骑士,但8号玩家你就别去这四个人里面验就好了,反正我是女巫已经死了,就把他们顺推出局。现在他自爆,但是被我毒掉了,晚上不能指刀,所以也没有那么亏。” 江澄夜嘴上说不亏,但其实心里知道,这局游戏到现在已经结束了。 狼人和好人的胜率就是五五开,只要守卫守出平安夜,那么好人赢,守卫没守到平安夜,狼队拍刀。 “安心各位,至少这一局,我也点不错狼,就像这位……呵呵,‘冠军’一样。” 江澄夜摇摇头,露出一个嘲讽、但也自嘲的笑。 他抬头看看天,那个两天前自己晕倒的地方,那个“云端”。 一切都似乎没有改变,但一切又都变了。 这个能力,江澄夜不想再用了。 除非……遇到同行。 他看向谷星,就像看到刚才夜间女巫夜睁眼的自己。 作弊者的决斗,不外如是。 但我可就开了这一次挂,你的话…… 呵呵。 “如果,你配叫冠军的话。” 一句话,惊到了所有人。 如果刚才嘲讽的笑容还可以被洗白的话,这句话就相当于贴脸挑衅、甚至于说是讽刺。 这俩人有什么恩怨吗? 谁都不知道。 江澄夜自然不会跟他有什么恩怨,他只是疯加上护犊子而已。 江澄夜是个很会“珉人”的人这个“珉人”不是指狼人杀的珉人,而是很会去看一个人的具体脾性。 他第一眼看到鸣乔的时候,就觉得那个人很不正常。 而且他也不认为莫轻语那局该输。 狼队打出的那些个格式,自刀骗女巫、大狼带小狼的战术,就应该骗到所有人。 可是鸣乔不仅没被骗,乃至到了最后一天,点了2号自刀狼之后,发言都是“9号和10号里面开一个狼”。 哪怕狼王带了一个人走,也不点死被带走的人是预言家? 逗谁呢? 有一个人类可以盘出来大狼把小狼带了吗? 鸣乔可以。 可江澄夜毫无证据证明他们作弊。 直到刚才,他和谷星的对视。 同类。 这是江澄夜瞬间出现在脑海中的词汇。 他从谷星的眼睛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能力。 嘿嘿嘿。 如果作弊就能夺冠,那这个世界也就没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但如果……我可以踩着你们这些作弊者夺冠,我就在结束之后给这个世界肃清一下蛀虫。 毫不在意谷星要吃人的目光,江澄夜化作一道白光消散。 【9号玩家请发表遗言。】 鉴于是自爆吞毒,所以谷星只有遗言,没有夜间的自爆点刀。 “5是猎人,6是守卫,8是预言家。” 他阴沉着脸,报出了最后的信息,似乎是在报复江澄夜点了四狼。 毕竟在谷星心里,自己自爆吞毒之后,点出预言家、守卫、猎人的位置,可好人是不知道自己狼队友位置的。 在这种情况下,狼队几乎必胜。 因为自爆吞毒本来就会让狼队轮次领先。 可江澄夜的遗言打乱了他的计划,甚至……有可能会让他们输掉这局比赛。 “过。” 说罢,谷星化作一道白光,但直到离开,他都一直死死地盯着江澄夜的昵称和号码牌。 第41章 吃肉 【震惊!大神的比拼!裸点四神和裸点四狼!究竟谁能笑到最后!】 这是第二天法官报对这一局比赛报导的标题。 而在报导结尾,写着这样一段话—— 在女巫的惊人操作下,“寂静杀戮”战队无奈吞下了本次积分预选赛的第一枚败果,而血夜所在的永夜战队也因此取得了三连胜的好成绩。 让我们拭目以待两队为我们带来更多、更具备操作的比拼。 是的,好人赢了。 守卫守了自己,狼队刀了平安夜,可这一切,江澄夜都没看见。 ………… “这是……哪里?” 江澄夜只觉得身体承受的压力倍增,自己的正面躯体上好像扛着一座大山一般。 “这里是……我的巢穴……” 一道幽深、低沉的声音把江澄夜的耳朵填满。 巨大的声音差点让感官敏感的江澄夜当场昏厥。 紧接着,江澄夜顿感压力变小,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条体型巨大的邪物。 这是一条身形极为庞大的巨蛇,它的身躯仿佛没有尽头,蜿蜒盘旋在无尽的深海之中,大到足以环绕整个世界。 其身体覆盖着坚硬的鳞片,在幽深的海底散发着冷冽的光泽,青色的鳞甲上点缀着绯红色的斑纹,宛如深海中神秘而危险的火焰。 是的,江澄夜在海里。 而眼前这条蛇,就是耶梦加得本尊! 我嘞个豆……狼族有这玩意,还说自己打不过人族? 放屁! “我打不过莫林。” 蛤?什么玩意?莫林是谁? “莫林是,原初的愚者,最强的神职。我打不过他。” 额…… “是的,我会读心。” 好事,毕竟在水里我也说不了话。 江澄夜郁闷地发现自己根本开不了口,但不知为何,自己明明很久没有换气,但一点窒息感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身边的海水完全没有触感! “这里没有觉醒的实力,确实说不了话。嗯,安托鲁斯说,你已经可以晋升觉醒隐狼。因为你得到了前辈的认可,以及自我融合了同族的血脉。” 是吗?什么融合?融合了啥?我咋不知道? 江澄夜逗比的内心瞬间暴露。 “呵,哈哈哈哈哈哈!你倒是……在装傻这个领域,和莫林有的一拼。” 耶梦加得哈哈大笑,然后江澄夜耳朵就流血了。 “额……对不起。” 耶梦加得瞬间感知到了江澄夜的怨念。 然后它竟然道歉了!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江澄夜在心里大吼。 而且自己真的不知道融合了什么啊! 可耶梦加得根本不接茬,它自顾自说道:“隐狼的晋升仪式比起常规狼族的晋升仪式多了几个步骤,首先,你需要磨练你的躯体,其次,你需要磨练你的意志。” 嗯,废话,不然还能磨练什么? 铁杵磨成针? “你的躯体已经在现实中,由安托鲁斯负责锤炼,你一会就会体会到那种酸爽了。” 那种……是哪种? “砰。” 额? 好像感受到了。 看着自己塌陷的胸口,江澄夜喷出一口老血。 所以,什么是锤炼? 他在心中提问。 “就是别人拿着锤子,而你是那块金属。” “砰。” 江澄夜感觉自己的盆骨碎了…… “砰。” 脚腕也碎了。 要不咱们聊聊精神的磨练。 脸色发白的江澄夜如是想道。 “好啊,精神磨练比较困难,你需要进入我的精神世界,挑选一款你最喜欢吃的肉。” 蛤? 你敢不敢说清楚一点。 “好了,开始。准备好哦。” 准备…… 嗡…… 甚至连脏话都没喷完,江澄夜眼前的场景就再次更换。 他来到了一片安静祥和的森林里。 踏入这片森林,仿若闯入了一个被时光遗忘的仙境。日光透过繁茂枝叶,洒下斑驳金芒,微风携着野花甜香与草木清新,轻轻拂过。鸟儿在枝头欢唱,音符般的鸣叫交织成一曲自然乐章。 森林中央,一张古朴木桌静静伫立。桌面纹理清晰,似在诉说悠悠岁月。桌上整齐摆放着十几盘一模一样肉,热气袅袅升腾,肉色鲜嫩,油光在日光下闪烁,肉香飘散,丝丝缕缕钻进鼻腔,与森林气息相融,让人垂涎。 江澄夜动了动自己的身体,赫然发现自己变成了最初没有得到血脉加持的状态。 “喂!有人吗?” 发现自己可以开口说话,江澄夜赶紧说了两句。 毕竟脑袋不痛、可以不憋气的状况已经很舒服了。 得不到任何回应,江澄夜来到了那桌旁。 只见每盘肉的前面,都贴着一个标签。 “嗯……预言家、女巫、魔术师……卧槽?狼王?这他娘的还有本族的肉?顶级啊!额?等一下,这都是人肉是。” 江澄夜凑近那几盘长相相同的肉,香气丝丝缕缕钻进鼻腔,勾得人按捺不住。 他夹起一块“预言家”放入口中,轻轻一咬,肉软嫩弹牙,纤维细密又饱含汁水,带着一丝淡淡的奶香,肉香在舌尖散开,温暖又熨帖。 接着尝第二块,“猎人”。 牙齿刚碰上,外层就“咔嚓”一声裂开,是层薄脆的酥皮,里面的肉却是滑嫩软糯,浓郁肉香裹挟着微微的烟熏味,层次丰富得让人惊艳。 然后夹起“魔术师”,本以为会和前两块类似,没想到一嚼,肉质紧实又有嚼劲,越嚼越香,淡淡的香料味将肉香衬托得愈发纯粹,咽下许久,口中还留着回甘。 这他娘的是王母娘娘开蟠桃宴,搁这让我这只猴子选蟠桃是! 选个屁啊!老子都要! 诶!? 咽下三口肉,江澄夜赫然发现那些盘子又满了。 什么鬼? 大胃王挑战? 江澄夜坐在草地上,开始认真思索。 寻找到自己最喜欢吃的一款肉,这无外乎就是一种选择。 跟狼人杀一样嘛! 先排坑。 首先同族的肉不吃! 江澄夜pass了一半选项。 接着……就是这些人族的肉里面要吃什么了。 最“喜欢”的肉吗? 何谓喜欢呢? ………… “你觉得他能撑多久?” 希兰对安托鲁斯说,而那位觉醒隐狼,此时正在小心翼翼地敲碎江澄夜的每一块骨头,然后用岩浆细细地清洗他的皮肤。 嗯,违和感十足。 “不知道,反正躯体没有产生排异反应。相比于躯体能撑多久,我倒想看看他能用多短的时间,从耶梦加得的巢里出来。” “莫林用了多久?” “1分钟。” “你觉得他呢?” “不知道,4天之内出不来,他们小队要扣分了。他已经用了3个小时了。” 是的,后面四天的比赛分别是“石像鬼守墓人”“血月猎魔人”“狼王摄梦人”和“狼王魔术师”的版子,没有一个江澄夜参赛。 但第五天,则是令人愉快的“舞者假面”。 这场比赛的参赛队员已经报上去了,如果换人,那永夜小队就要扣集体分。 “呵,希望他赶得上啊……” ………… “我嘞个豆。”江澄夜已经又吃了四盘肉了。 他尝试了只吃魔术师的肉,然后等了半小时后,发现盘子又满了,然后他坚定地选择了魔术师,又吃了两盘,发现根本吃不完。 直到第四盘,他选择了猎人的肉,然后吃着吃着他就发现,这盘子肉根本不见下。 紧接着,他用了七盘肉证明了一个结果。 就是如果他换着吃不同品种的肉,里面肉的增长速度会随之成比例倍增。 “等一下,不对啊……再这样下去老子要撑死了。” 江澄夜瞬间转换思路。 肉,肯定是要吃的,但怎么吃,是个问题。 这也没有筷子,要不我做双筷子? 嗯,肯定不对。 那么……是哪的问题呢? 最喜欢的肉…… 江澄夜眼睛里的光影闪烁,他走到桌边,举起一盘狼肉,倒在了草地上。 半秒后,草地上的肉消失,而盘子里的肉又满了。 呵呵,他娘的这地方叫五庄观是! 哦不对哦,这样的话老子就把自己比喻成猪八戒了。 那……这样呢? 江澄夜把盘子放到了地上,这回倒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紧接着,他如法炮制,将除了魔术师之外的所有种类的肉都放到了地上。 他只吃魔术师的肉。 江澄夜知道,这个所谓的选择,其实就是自己想要容纳什么神职的血脉。 而魔术师,是他最优先的选择。 那个类似于“逆反魔源”的反弹能力用江澄夜的话讲就是强到sb的地步。 “开吃!冲!” ………… “已经15个小时了呢。你还要拿他的身体拼积木玩吗?” 希兰的眼皮跳了跳。 他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隐狼的晋升过程,但每次看都觉得狼巫真是一个文明的种群。 因为安托鲁斯已经开始给江澄夜剥皮了。 “给他涂了这个,他就可以喷火了吗?小冰不喜欢会喷火的家伙。”小冰原狼也凑到了安托鲁斯的洞穴里,她自称为小冰。 小冰看着安托鲁斯给江澄夜涂抹岩浆的过程,一向不喜欢火的冰原狼开口问道。 安托鲁斯摇摇头,本来想用手去抚摸小冰原狼的头顶,但想到自己的手刚刚触碰过岩浆,就瞬间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是在增加他的御寒能力。” “但感觉好疼,他是死了吗?为什么一动不动。” “死了?不会的。他可是我们这些囚徒的希望。” 安托鲁斯笑了笑,滴了一滴岩浆在小冰原狼的尾巴上,惊得她一溜烟跑走了。 ………… “我感觉我现在很炽热。” 回到耶梦加得的巢穴,只剩下头颅的江澄夜开口说道。 “哈啊,你这么快就看透了我梦里的规则。只用了16个小时呢,我以为你会用好几天。” “什么规则?这种只要把桌子上的肉都放到地上,然后就留一盘肉在桌子上,把它吃掉就通关的规则是不是太简陋了……等会!16个小时!我吃了……沃日!一盘肉一个小时是!那岂不是说明……” “对啊,一般的隐狼每盘肉都尝一尝,一天就过去了。” “所以我现在可以出去了?”江澄夜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死了。 因为他看到自己的躯体不断更改形状,而且还都是不规则图形! “嗯,不可以。你选了魔术师的肉是,啧啧啧,不错不错。反正时间还早,你要不要再去选一个?我可以给你点提示。”耶梦加得似乎对江澄夜很照顾。 “哦?什么提示?” 江澄夜瞪着死鱼眼,满脸不爽地说。 “愚者,是最强的神职。” 第42章 内斗!隐狼!血月信徒! “我们出去买点吃的。”莫轻语牵着洛馨的手说。 自从江澄夜失踪,洛馨就没有出过房门。 她们也问过希兰,希兰给出的答案模棱两可,甚至对于江澄夜目前的安全情况都一样不给出具体回复。 这让两女破口大骂,但是确实是无可奈何。因为她们很少和狼族高层沟通,毕竟有江澄夜这个“顶梁柱”在,没人会觉得天能塌得下来。 但现在江澄夜生死未卜,作为他的情人和队员,为他担心是很正常的。 比赛方面,这两天倒是捷报频传。 白鸽的强度虽然没有见报,但是他那场均5分的收割能力,让永夜小队在只打了6场,还输掉一局的情况下,积分却来到了恐怖的1145分。 只要胜利,几乎全是vp。 真正强的人,无论打什么版型都是强者。 “后面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两女挽着臂弯,同时察觉到了身后的不速之客。 那个男人此时正静静伫立在昏暗的巷口,兜帽严严实实地罩住脑袋,隐匿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冷峻的下巴和紧抿的薄唇,像是被一层无形的神秘雾气包裹。 从那帽檐的阴影下,偶尔闪过的目光仿若寒星,锐利且带着审视,似乎能穿透一切虚假与伪装。 他的身形高大却略显单薄,黑色长风衣随着微风轻轻摆动,衣角摩擦发出细微声响,与周围的静谧格格不入。双手深深插在衣兜中,仿佛攥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人隐隐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警觉与防备。 这人跟了她们很久。 “洛姐,我们?”莫轻语略显担忧,因为对方看上去很像一个潜行者。 “往小巷里面去,看看他想干什么。”洛馨本就憋了一肚子情绪,此刻更是果决,直接开始钓鱼。 两女瞬间调转方向,往一条偏僻的小巷中走去。 那男人兜帽下的嘴角微微上扬,跟着她们走进了小巷。 然,异变陡生! “无尽,星空!” 蚀时狼妃的空间技能之一,独特空间。 每只蚀时狼妃都可以建立已经独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并且可以将敌人拉入其中进行战斗。 而莫轻语建立的世界,是无限星空! 在无垠的浩瀚星空之下,广袤的虚无之地成了这场遭遇战的舞台。 璀璨星辰闪烁,冰冷而遥远,它们的光芒倾洒而下,为这片战场铺上了一层梦幻又冷冽的银纱。 星河仿若一条奔腾不息的光河,从天际的一端蜿蜒至另一端,神秘的星云如巨大的彩色旋涡,在遥远的彼端缓缓转动,散发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每一个世界都是蚀时狼妃心境的缩影,而星空,则象征了纯洁和自由。 这里是莫轻语的心。 但此刻,这方世界却有个不速之客。 那男人隐匿于黑暗之中,他的身躯与夜幕融为一体,紧接着,他不再隐瞒躲闪,竟直接变化出本体。 他是狼族,还是一头隐狼! 兜帽之下,一双幽绿的眼眸,仿若两团鬼火,闪烁着狡黠与狠厉。 它的皮毛好似流动的夜色,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每一根毛发都仿佛在积蓄着力量。 洛馨也现出真身,狼美人身姿婀娜,周身散发着勾魂摄魄的魅力。 她那火红的皮毛在星光下熠熠生辉,宛如燃烧的烈焰,每一次摆动都似在诉说着无尽的诱惑。 莫轻语悬浮于半空,周身环绕着神秘的紫色雾气,雾气中星辰闪烁,仿佛凝聚着宇宙的奥秘。 她的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吞吐着时间的力量,高贵冷艳的气质让整个星空都为之失色。 蚀时狼妃,驾临主场! 本应畅谈人生的三头狼此时却无一不是杀气腾腾。 那隐狼根本不说话,竟直接率先发动攻击。 它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疾射而出,目标直逼洛馨。它的爪子在星空中划过,带起一阵尖锐的呼啸,好似要将这无尽的星空撕裂。 洛馨却不慌不忙,她的身姿轻盈如蝶,在星空中翩翩起舞,巧妙地避开了隐狼的攻击。同时,她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声音化作一道道无形的利刃,向着隐狼飞射而去。 没有任何一头狼的战力很低,饶是不怎么锻炼的洛馨也一样。 谁不是在暗中默默努力呢? 莫轻语见状,快速穿插而上。她挥动着被紫色雾气包裹的爪子,划出一道道神秘的光痕。这些光痕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光网,向着隐狼笼罩而去。光网所到之处,星辰的光芒都被扭曲,时间的流速也仿佛变得紊乱。 隐狼在光网即将落下之际,猛地一跃,躲开了光网的笼罩。它在空中一个翻身,再次向着洛馨扑去。 狼美人则挥动着尾巴,与隐狼展开了近身搏斗。一时间,爪影交错,火星四溅,狼美人的火红身影与隐狼的黑色身躯在星空中快速移动,让人眼花缭乱。 莫轻语则依靠能力悬浮在战场上方,不断地施展着时间的力量,试图扰乱隐狼的战斗节奏。 她的紫色雾气时而扩散,时而收缩,每一次变化都让周围的星空产生奇妙的波动。星辰的光芒在雾气的影响下,时而变得明亮,时而变得黯淡,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激烈与残酷。 在这片无尽的星空下,战斗的余波不断冲击着周围的虚空。星辰的碎片四处飞溅,如同烟花般绚烂,又如同生命的消逝般凄美。 隐狼、狼美人、蚀时狼妃,三者的身影在星空中交织、碰撞,直到一方的败亡。 毫无疑问,败的是隐狼。 蚀时狼妃在这个世界里对于空间规则的运用已经达到了登峰造诣的地步。 原初之下,来到这里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你是谁?为什么要袭击同族!” 回到人形,却依然妩媚多姿的洛馨瞪着眼前重伤的隐狼问道。 “呵……”那隐狼嘴角流出鲜血,可目光如炬,坚定地说道:“赞美血月!” “不好!他要自爆!” 莫轻语大喝一声,欺身而上。 自知无力回天,隐狼发出最后一次的仰天长啸。声音凄厉悲怆,在无尽星空下回荡。 紧接着,它调动体内全部力量,周身泛起诡异的黑色光芒,光芒越来越耀眼,如同一个即将爆发的黑洞,不断吞噬周围的星光。 它的身体开始迅速膨胀,身上的毛发根根竖起,闪烁着死亡的光泽。 “轰!“一声巨响震彻寰宇,隐狼自爆了。一股毁天灭地的能量风暴以它为中心向四周席卷而去,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星空,比太阳还要耀眼千倍万倍。周围的星辰在这股力量下颤抖、破碎,化作无数星屑。 然,洛馨毫发无损。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吃力抵挡爆炸余威的莫轻语,深知眼前的朋友用全力硬吃下了大部分自爆的伤害。 能量风暴的余波逐渐消散,无尽星空下一片狼藉,破碎的星辰残片如雪花般飘散。 莫轻语重伤倒地,她那高贵的身躯此刻满是伤痕,环绕周身的紫色雾气变得稀薄黯淡,星星点点的光芒如残烛般闪烁欲灭。 她痛苦地蜷缩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嘴角不断溢出紫色的血液,滴落在虚无的星空中,瞬间消散。 用最后一丝力气,莫轻语解除了这个空间,然后毫无悬念地晕了过去。 【我需要帮助。】 洛馨掏出狼族日记,如是写道。 ………… “嗯,牛逼,让老子再挑一块肉,然后告诉我愚者的肉是最好的,结果这桌子上没有愚者是……” 江澄夜坐在原地开始思索。 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些心悸,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无端释放。 那是悲伤,一种共情的悲伤。 “洛馨……” 江澄夜瞬间怒目圆睁。 如同巨龙被触及了逆鳞。 他已经浪费很久时间在尝试各种肉的排列组合上,试图拼凑出愚者之肉。 当然,他失败了。 但江澄夜此时不想成功。 他将除摄梦人之外的肉摆到地上,然后对着眼前香喷喷的烤肉大快朵颐起来。 “嗯?你竟然只是选了摄梦人?没有继续尝试去吃掉愚者吗?”耶梦加得对于再次出现的江澄夜提问道。 江澄夜此时的身躯已经被再次拼凑完全,但对于耶梦加得的提问,他并没有任何回答的欲望。 “送我出去。” 江澄夜冷声说。 耶梦加得哈哈大笑。 同样的巨声,但这一次,江澄夜的身躯连抖都没抖。 “还没结束呢。吃完了肉,你还得杀人才行。” 空间转换,这一次,江澄夜来到了村庄的中心。 浓稠如墨的夜色里,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在这静谧村落的广场上拉开帷幕。 月光洒下清冷的银辉,给这片战场披上一层朦胧的纱衣,四周的建筑在月光下投下诡异的影子,仿佛也在屏息凝视这场大战。 江澄夜,已经觉醒的隐狼,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场。他肌肉紧绷,每一寸线条都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原本深邃的眼眸此刻燃起幽绿的火焰,像是两团鬼火在黑暗中跳跃,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身上的黑色风衣随风猎猎作响,衣角好似灵动的黑色火焰,不断翻卷。 他微微仰起头,露出冷峻的下巴,低低地咆哮着,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似要将这寂静的夜空撕开一道口子。 不论如何,快些来,我的对手…… 弄死你们,老子要回家的啊! 第43章 激战!觉醒!血夜再临! 夜空下,江澄夜的对手很快现身。 他很熟悉那两人的装扮。 一个魔术师;一个摄梦人。 魔术师身着一袭华丽的燕尾服,衣角绣着神秘的符文,在月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 他头戴高顶礼帽,帽檐下一双眼睛深邃而狡黠,嘴角挂着一抹自信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璀璨宝石的魔杖,轻轻一挥,便有彩色的光芒在魔杖顶端汇聚、跳跃,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神秘力量。 摄梦人则悬浮在半空中,周身被一层淡蓝色的梦幻光晕包裹。 她的眼眸如深邃的湖水,泛着柔和却又难以捉摸的蓝光,一头长发在光晕中肆意飘动,宛如灵动的水蛇。 她的双手轻轻舞动,每一个动作都带出一串串闪烁的星芒,这些星芒在空中交织成一幅幅如梦似幻的画面,仿佛连接着现实与虚幻的世界。 根本不想多言,江澄夜已经看透了耶梦加得这“精神锤炼”的本质。 吃肉,获取能力;杀人,获得认可。 既然如此,请两位不知道从哪来的幻影或是灵魂,乖乖去死! 战斗一触即发,江澄夜率先发难。 他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魔术师,速度快得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 在接近的瞬间,他高高跃起,锋利的爪子闪烁着寒光,直扑魔术师的咽喉。 魔术师却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手中魔杖快速挥舞。 刹那间,江澄夜眼前的景象陡然变化,原本近在咫尺的魔术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一模一样的幻影,将他团团围住。 这些幻影纷纷举起魔杖,发出一道道五彩的攻击光束,向着江澄夜射去。 魔术师不止掌握“交换”的权柄,还可以使用真正的魔术来作为障眼法。 江澄夜在空中灵活地扭动身躯,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和矫健的身手,一次次避开攻击。 他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身上的幽绿火焰猛然暴涨,将周围的幻影全部吞噬。 与此同时,摄梦人也加入了战局。 她双手快速舞动,那些闪烁的星芒汇聚成一条巨大的梦幻锁链,向着江澄夜飞去。锁链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凝固,时间的流速也变得缓慢。 江澄夜察觉到危险,猛地转身,用锋利的爪子狠狠地抓向梦幻锁链。 然而,锁链却如同有生命一般,灵活地避开了他的攻击,继续向他缠绕而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澄夜调动体内的全部力量,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将梦幻锁链震得粉碎。 如果在以前,江澄夜碰上摄梦人是不可能有正面作战的能力的。 换言之,如若不是那些装备和道具的加持,江澄夜在纯粹的1v1较量中打不过任何神职。 可现在不同,面对两个特殊神职的联手,江澄夜竟然已经可以做到正面对抗不落下风的地步。 觉醒之后的实力,对比以往可谓天差地别。只是由于精神试炼暂未通过,江澄夜还没有真正融合魔术师和摄梦人的血脉,所以他无法使用其他的特殊能力。 而隐狼除了掌握“伪装”的权柄,根本没有特殊的战斗能力。 也就是说,江澄夜必须用自己的绝对体术能力干掉眼前两人,才算通过试炼。 回到战场。 魔术师趁江澄夜应对摄梦人的攻击时,再次施展魔法。 他将魔杖重重地敲击地面,一道巨大的魔法阵在江澄夜脚下浮现,魔法阵中涌出无数尖锐的冰刺,向着江澄夜穿刺而去。 江澄夜快速后退,试图避开冰刺的攻击。但冰刺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了他的身前。江澄夜来不及多想,只能用双臂护住身体,硬抗下这一轮攻击。冰刺刺在他的手臂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留下一道道深深的伤痕,鲜血顺着手臂流淌而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属性攻击? 竟然不是幻象! 魔术师还可以控冰? 你是魔法师! 江澄夜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的幽绿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力量开始疯狂涌动。 突然,他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不甘。随着这声长啸,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肌肉不断膨胀,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身上的毛发变得更加浓密,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他的气息也变得愈发强大,周围的空气都被他的气场压得扭曲变形。 此刻的江澄夜,已经完全使用了觉醒隐狼的全部力量。 他再次向着魔术师和摄梦人冲去,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这一次,他的攻击更加凌厉,每一次挥爪都带起一阵强烈的劲风,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撕裂。 魔术师和摄梦人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们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开始全力以赴应对江澄夜的攻击。 在这片被月光笼罩的战场上,江澄夜与魔术师、摄梦人的战斗愈发激烈。 魔法的光芒、狼爪的寒光、梦幻的星芒交织在一起,将整个广场照得如同白昼。 每一次攻击和防御都伴随着巨大的能量波动,周围的建筑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纷纷崩塌,化作一片废墟。 不多时,胜负已分。 广场上一片狼藉,断壁残垣在月色下影影绰绰。 江澄夜浑身浴血,毛发凌乱,身上纵横交错着伤口,鲜血不断从伤口中渗出,将他脚下的土地染成了暗红色。 但他依旧傲然挺立,幽绿的眼眸中燃烧着胜利的火焰,冷冷地注视着眼前倒下的魔术师和摄梦人。 魔术师的华丽燕尾服破碎不堪,身上布满了爪痕,他无力地瘫倒在地上,手中的魔杖也断成两截,失去了光芒。 他的眼神中满是不甘与绝望,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一口鲜血呛住。 摄梦人的淡蓝色梦幻光晕已然消散,她虚弱地躺在废墟之中,长发散乱地铺在地上。 她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原本灵动的双手此刻也无力地垂在身旁,再也无法汇聚起那如梦似幻的星芒。 江澄夜仰起头,对着夜空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啸。 这嗥叫声中,有战斗胜利的喜悦,有历经磨难的疲惫,更有对回到现实的渴望。 声音在夜空中久久回荡,惊起一群飞鸟,向着远方仓皇飞去。 随着这声长啸,江澄夜身上的伤口开始缓缓愈合,血液不再流淌,毛发也渐渐恢复了光泽。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向广场的边缘。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仿佛在向这个世界宣告他的胜利。 ………… “唔……” 大脑重新接管身体,但却从各个神经末梢传来了名为“陌生”的信号。 我的躯体…… 淬火重生的江澄夜赤裸着躺在一片由精钢打造的金属床上,身边满是如同地狱之火的浓烈岩浆。 安托鲁斯和希兰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江澄夜熟悉自己的身体。 “我已经是觉醒隐狼了?” 江澄夜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甚至连现在过了多久都不知道。 安托鲁斯点点头,眼里露出一丝悲怆,然后转身离去。 希兰叹口气,对江澄夜说:“我把事情经过和前因后果写在了狼族日记上。” 他指了指手里的笔记本,接着道:“你现在估计得回去一趟了,以后再跟你具体探讨觉醒隐狼之后的能力。” 希兰话都没说完,江澄夜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 “咚咚咚。” 格林皱起眉头,他示意床边的两人屏息,然后自己掏出了挂于墙上的宝剑,缓缓朝门边走去。 “吱——” 脆弱的木制门应声开启。 门外站着一个仅仅裹了几块狼皮的男人,但他那双灰色、还冒着绿光的眼睛,让格林一眼识破了他的狼族身份。 “血夜?”格林有些不确定地问。 “是我。”江澄夜答道。 “进来。”格林挥挥手,将他让进屋,“我是7号特派员,恶灵骑士,巡街的格林。” 江澄夜点点头,算是对他表示了感谢。 此时已是深夜,街上没有行人。 如果被巡逻队看到江澄夜这副打扮,不先来一梭子子弹都说不过去。 不动声色地轻嗅两下,江澄夜两个跨步就来到了卧室里。 格林瞳孔微缩。 不是说这个家伙刚刚才进入特派员的行列,怎么现在……实力已经强到自己看不出来的地步了。 那个狼妃已经很离谱了,这个隐狼…… 格林皱着眉,快速跟上。 卧室里,莫轻语躺在床上,身上被一些不知名的绿色绷带缠住,洛馨则趴在一边,睁大眼睛盯着房门,随时准备战斗。 看到进来的人是江澄夜,洛馨瞬间放下防备,眼睛里止不住地流出泪水。 “血月的信徒……是。” 江澄夜蕴含杀意的沙哑声音虚无缥缈。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将前因后果了解,只是对于这所谓的血月的信徒究竟是什么不太清楚。 狼族竟然也有内斗,而且是不死不休的内斗? 自爆杀自己人,江澄夜看到希兰写到这的时候差点把笔记本撕了。 “轻语伤得很重。” 洛馨带着哭腔说。 江澄夜摆摆手,来到莫轻语身边。 那绿色的绷带也是魔法物品,暂时延缓了自爆带来的血脉损伤,以及延续了莫轻语的生机。 狼族本身的恢复能力就强,加上这魔法物品,莫轻语的外伤此时竟有痊愈的征兆。 可是江澄夜一眼看出,莫轻语的内伤也极为严重。 但好在,他能治。 “伤势转移……” 只是一瞬间,江澄夜的胸口在格林和洛馨眼前炸开,血肉喷洒到房间各处,甚至连他们的身上都沾上了少许。 “嗯……还行,没我想象中那么疼。” 江澄夜单膝跪地,大口喘着气。 刚才爆发出的狼族能量,却招来了一些不速之客。 竟然……还有狼族吗? 这些信徒,你们是想死啊…… 轻轻摁了一下地面,江澄夜瞬间消失。 街道上,几道“噗噗”声接连响起。 拥有摄梦人能力的江澄夜对那几只来袭击的隐狼简直就是屠杀,用锁链控住、瞬移到其身前,然后一击秒杀。 无尽的愤怒让江澄夜半点手都没有留。 血月? 呵呵,就凭你们? 血月之下的血夜屠夫甩了甩爪子上的鲜血。 抬头看着那悬挂在空中的阴异圆月。 “喂!谁在那!” 一个令江澄夜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街道上传来。 “林舒?”江澄夜瞬间在大脑里搜索到一个骑士的人名。 那个预备骑士长,茉莉的行刑人。 呵。 江澄夜残忍一笑,脸型瞬间转换。 然后,林舒就看到已死的黄宣张着血盆大口,以无可匹敌之姿朝自己扑来。 “砰!” 这位预备骑士长倒飞而去,而眼前的血夜屠夫也不知何时,再次隐匿到了黑夜之中。 第44章 平静的一天 林舒再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他的身上缠满了绷带,额头还传来一丝丝的阵痛。 甫一睁眼,林舒就看到双手抱胸的奈奈正襟危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双手环聚使奈奈的身前拢起一个夸张的幅度,看得林舒眼花缭乱。 他闭上眼摇摇头,把杂念驱除出脑海,然后轻咳了一下。 “嗯?醒了?”奈奈有些惊喜,但很快压抑下来,转而用十分严厉的语气说。 林舒撑着坐起身,然后虚弱地点了点头。 “是谁击昏了你?”奈奈坐到他身边,虽然依旧语气凛冽,但是眼神中无不包含担忧。 林舒皱起眉,他回忆着昨夜的战斗,自己只是大喝了一声,对方就闪现过来将自己直接击飞了。 完全没有还手能力? 林舒并不这样觉得,因为如果对方可以正面击溃自己,就不需要变脸了。 “是黄宣。那个自爆的狼鸦之爪。”林舒轻声说。 “黄宣?!”奈奈惊叫出声。 这还是林舒第一次见到这位美女骑士露出这种惊讶的神情。 “是长着黄宣面容的狼人,很可能是血夜。”林舒补充道。 奈奈收敛起自己惊讶的神情,缓缓开口道:“也就是说,血夜如咱们推测的一样,是只隐狼?可一只隐狼怎么会有如此战力?莫非……” 一瞬间,两人对视,纷纷从对方眼中读到了一丝动摇。 对方觉醒了? 林舒缓缓起身,作为一个预备骑士长,他也早就迈入了觉醒状态。 可是和狼族的觉醒不同,人族神职觉醒之后,是不可以一直保持觉醒状态的。 所以在常态下遇到一个觉醒之后的隐狼,林舒才会败得这么惨。 可为什么……对方没有赶尽杀绝呢?如果那头狼是血夜屠夫,一个屠戮了半个小队潜行者的无情杀手,是什么让他只是逃离而不是大开杀戒呢? 林舒皱起眉,继续问道:“昨天我晕倒周围的民宿有调查过吗?” 奈奈点点头道:“查了,那里只有几具平民的尸体,但他们有狼人化的倾向,现在已经交给女巫和炼金魔女们去尸检了。但我们不知道那些尸体之所以狼人化,是因为被血夜袭击,还是本身就是隐狼。 另外,巡街的格林住在事发旁边,他说自己晚上只听到了一声巨大的声响。但是因为后来听到巡夜人的声音,就没有再出门提供帮助。” 林舒点点头,不再多想。 不多时,一张关于血夜屠夫的通缉令被法官报刊登,但那位被通缉的家伙,此刻正坐在观战大厅看莫轻语打比赛。 “狼王摄梦人这个版子,感觉好人比狼队强出一个档次啊。为啥好人这么吃力啊。” 江澄夜看着莫轻语的悍跳在嘎嘎乱杀,表示十分的不理解。 三人终于回归了正常状态。 不知道为啥,自从比赛一开始,这仨人就轮番开始陷入一些不明所以的事件中。 江澄夜用了一晚上,也算摸清了自己能力的具体操作流程,至于实战怎么样,再说,能不打架还是不打架的好。 只是江澄夜自己不知道,安托鲁斯给他的身体锤炼其实是加了“小料”的。 不然他不可能承受得了一次转移的自爆伤害,哪怕是被削弱过的自爆伤害。 “感觉轻语昨天受了伤之后,今天变得好自信。”洛馨依偎在江澄夜怀里,昨日还杀伐果决的狼美人现在宛如一个小女孩。 “这是好事,我们大概要继续连胜了。”江澄夜边思忖边继续说道,“阵营胜利以及vp评分……哦,还抢到了警徽,要加45分呢。可以啊,你们这得分效率,让我这个只打了一局游戏的家伙十分汗颜啊。” 江澄夜摇摇头,看着下面马上绑票的狼队,表示晚上要带着她们去吃庆功宴。 虽然村内没有什么豪华酒楼,但是比较高端一点的饭店还是有的,只是价格相对昂贵一点。 江澄夜已经很久没有和洛馨她们一起吃饭了。 额,好,也不是很久。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几日不见,如隔三秋,说的就是现在这样。 举个例子就是,一群天天搓麻将的牌友如果连搓了一周麻将之后,只需要一两天不去打麻将,就会产生“哇,我已经很久没打麻将啦,我要去麻将馆大杀四方”的想法。 江澄夜一度将“狼局凑不齐人”和“打麻将三缺一”视为人生两大遗憾。 当然,更大的遗憾是出门开房没带……额,那不重要。 “好啊。”洛馨说着,身体弯曲了一个更大的幅度,整个人躺在了江澄夜怀里。 ………… 是夜,拿下第六连胜的永夜小队来到了村中心的“安宁乡”。 这里除了不能在大厅大声喧哗,其余所有的服务都是这个村子里最好的。 当然了,说是村子,其实和城池差不多,只是相对而言,叫村庄就会显得更简陋一点,但现实完全不是这样的。 刚一到门口,江澄夜三人就看到有五个人被这里的保安严厉警告。 而这五个人里,有四个人围着一个人“指指点点”。 “你看,我就说让你不要大喊大叫。” 一个戴眼镜,个子不高,留着一头干练短发的男生对着一个三人很熟悉的女生说。 “嗯?这个女生……” “应该是……” “大抵是……” “是那个‘安琪拉’。”江澄夜的脑海里瞬间出现了“这位在观战大厅里大叫自己把预言家毒了”的名场面,然后瞬间知道为什么保安要对他们严厉警告了。 “最后的荣耀……是。他们这昵称,有点东西啊。” 是的,当时江澄夜还没想那么偏,但鉴于他们可以查到这五位的昵称,所以这个槽他是不得不吐。 只见那五人分别叫作:白起(对抗路)、虞姬(发育路)、安琪拉(中路)、兰陵王(打野)和鬼谷子(辅助)。 有种玩oba玩中毒的既视感。 “诶!是永夜!” 此刻,正被围着批评教育的安琪拉却突然走神,看到了不远处走来的永夜三人组。 江澄夜真的很想装作不认识他们,但是没法弄,人家那声音的辨识度和高昂程度不太能是躲得了的类型。 “额……是最后的荣耀啊,你们好。” 作为队伍的队长和最e的人,江澄夜果断担当起“交涉”这个令人不愉快的工作。 “哇——你们好你们好!” 安琪拉倒是自来熟,凑上前来打招呼。 她的队友们自然也跟着过来,一一介绍起了自己。 那位刚才“训斥”安琪拉的是白起,和安琪拉是情侣。 而另外三位,兰陵王是个戴着黑色围巾、性格温和的小哥;鬼谷子则是个胖胖的忠厚大叔。 至于虞姬…… 江澄夜赫然发现她竟然已经转职成为了一个神职。 这位身着浅蓝外套,毛绒的内衬为她增添了几分温柔。一头棕发如绸缎般垂落,几缕碎发轻拂着脸颊,尽显随性与自然。 她生就一双明亮眼眸,恰似藏着星辰的湖水,澄澈又灵动,仿佛能映照出内心的纯真与懵懂。小巧的鼻梁下,粉嫩的唇瓣微微抿起,带着一丝不谙世事的倔强。 尽管个子不高,但身材比例却恰到好处。肩颈线条柔美,似是精心雕琢;纤细的腰肢与修长的双腿相得益彰,在简约的衣着衬托下,将青春少女的娇俏与灵动展现得淋漓尽致,周身散发着独属于少女的清新与活力,令人心动。 猎魔人? 江澄夜的读心能力在觉醒后成为了被动技能,但无法读到具体的内容,反而成为了类似于“福尔摩斯演绎法”类似的观察能力。 他现在可以将看到的东西汇总,然后交给大脑自己处理,最后得出一个他自己也不知道思考过程的结果。 比如看到这个女生的一瞬间,他就意识到对方已经是一个猎魔人了。 至于证据…… 插在皮靴里的小型匕首和挂在腰间当摆设的小型弩箭? 江澄夜甚至觉得这些武器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有点可爱。 “你们来这里吃东西?” 安琪拉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 白起双手扶额。 这不是废话吗?人家不来这里吃饭,来这里收租吗? “啊,对啊,我们刚到。” 江澄夜点点头,和莫轻语一人牵住洛馨的一只手,然后三人跟连体婴儿一样鱼贯而入。 当然最后因为嫌太挤,洛馨把江澄夜的手甩开了。 “那我们先进去啦。”江澄夜轻声回头,跟最后的荣耀们说道。 三人找了个包厢,开始享受独属于他们的美丽夜晚。 夜幕悄然降临,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将世界温柔包裹。月亮高悬于夜空,宛如银盘,洒下清冷的光辉,给大地披上一层朦胧的薄纱。繁星闪烁,似镶嵌在夜幕上的细碎宝石,忽明忽暗,像是在诉说着宇宙的神秘故事。 酒足饭饱,该回家了。 三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宁祥和地度过如此完整的一天。 没有杀戮、没有鲜血、没有分别、没有担忧。 很多成为永恒的瞬间往往在不经意间溜走,等到未来的某一时刻,却又恰如其分地闪现在脑海,或来到相同的地点,或做出相同的事情,如一颗子弹射穿自己的心脏。 江澄夜将一切美好牢牢记在脑海之中。谁都不知道未来若何,是依然鸟语花香,还是充斥恐怖和毁灭。 他只希望,哪怕世界末日在某一天降临,哪怕生命真的走到最后一刻,他也可以在自己的脑海里自由徜徉。 第45章 舞者假面(一)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舞者假面。】 【神职包括:预言家、女巫、舞者、愚者;狼队阵营包括:3只小狼和假面。】 【舞者:神职,从第二晚开始必须选择场上三名存活玩家共舞。若三人同阵营,则无事发生;若为不同阵营,则人数最少的那方在白天宣布死亡。舞者也可选择自己参舞,当舞者在舞池中,当晚舞池中的玩家免疫狼刀伤害。每名玩家仅能进入舞池一次,若场上可进入舞池的玩家不足3人,则起舞技能失效。舞者免疫女巫毒药。】 【假面:狼人阵营,与普狼不见面,不可自爆,所有普狼出局后带刀。从第二晚开始,假面在舞者之后行动,可向法官询问一名玩家是否进入舞池,且可选发动面具技能,不可连续两晚询问同一名玩家是否进入舞池。当假面发动面具技能时,会逆转该名玩家在舞池中的阵营身份,若被发动技能的玩家不在舞池中,则无事发生。假面免疫女巫毒药,不可以连续两晚给同一名玩家戴上面具,面具可以给自己使用。】 江澄夜熟知比赛规则和版型规则,所以他直接抽牌看身份。 【狼人】。 熟悉的小狼。 比赛只剩下了7局,这后面7局几乎被江澄夜和洛馨包揽。 而在昨日,莫轻语的最后一场预选赛也宣告结束。 她拿小狼全程划水,在悍跳狼王抗推预言家、魔术师换死女巫的奇幻操作下,兵不血刃地拿下又一场胜利。 而今天,也是江澄夜觉醒之后的第一场比赛。 【天黑请闭眼。】 江澄夜双手持盔,甚至把眼睛也闭上了。 他是可以选择开能力,然后在开牌后把所有人身份珉穿,但那不是自己玩游戏的初心。 换言之,江澄夜根本不想开挂赢比赛,也不想装逼到飞起。 那是很爽,但那很空虚。 毕竟自己的队友们也没有挂,他们能连胜,自己为什么不能? 这种暗戳戳的争胜心理才是江澄夜玩这个游戏的究极目标。 我是要赢,但我要光明正大地用发言击溃你们,用逻辑找出真相。 至于我的挂,我要留着对付更离谱的挂壁。 这就像核武器一样,我可以不用,但我要有,不然不是一定会有sb在自己头上没事动土玩? 【舞者请睁眼。】 这个环节是为了让舞者睁眼确认,并不会有额外行动轮次。 【舞者请闭眼。】 【假面请睁眼。】 同样是睁眼确认。 【假面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江澄夜摘下盔,让自己的眼前重现光明。 他这次同样坐在7号,而他的两个小狼队友分别是3号和10号。 “1号、8号带身份”。 江澄夜比划着手势。 “我跳预言家、你们警下冲锋”。 江澄夜指了指自己,然后示意自己起跳,并安排两名队友在警下。 他一般是不想悍跳的,因为悍跳位的狼往往更难玩。 而作为一个摆子,江澄夜对于这种难玩的事情都不想过多尝试。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悍跳,正相反,他悍跳水平很高,而之所以要给自己上强度,完全是因为他分奴。 抢到警徽+05分,vp+1分,这可都是分啊! 如果把把vp,江澄夜甚至觉得永夜会直通决赛! 少打几轮后面的比赛对于他们来讲无疑是好事。 毕竟谁会没事想打比赛呢。 多出来的时间打打麻将它不香吗? 最终,狼队决定跟着江澄夜的指刀落刀1号。 江澄夜的指挥没有遇到半点阻塞。 他的两个狼队友在开牌前就注意到了“血夜”的存在。 而睁眼看到这位和自己同阵营,他们两个更是欣喜若狂。 在自己工作和生存的领域碰上一位大神级别的存在和自己组队,是个人都会开心一会的。 【狼人请闭眼。】 【女巫……】 【预言家……】 【愚者……】 【闭眼举手上警。】 【天亮了。】 【除1号、3号、10号外,所有玩家均在警上,由8号玩家开始发言,7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8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7号查杀。”8号玩家是个普普通通的男生,但他报的查验并不普通,“验7号就是因为大神嘛,然后还坐我身边。想着验出来是个好人可以带队,验出来是个狼就第一天让他出局。毕竟这位点身份太准了,先把狼队大脑摘了是好事。 警徽流……就双押警下。验1号和3号,10号玩家看上票。没有什么过多别的可聊的,我开牌也没珉人。就这样。我预言家,7查杀,过了。” 【7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8查杀。”江澄夜没有半分慌乱,原地起跳,直接反发对方一个查杀,“警徽流我会留警上后置位,因为他这个位置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是原始悍跳的狼,搏杀到我,我先按这种情况去打,那后置位警上就一定开多狼。 我就顺着验,就6号、5号、4号顺验;第二种,他是想装诈身份的狼人,但是不小心搏杀到了预言家,这种情况下,后置位警上一定会开原始悍跳位,所以我依然留后置位警上,我希望警下的好人可以找到我,狼人的话请你们尽情冲锋。 我验8号的心路历程就是因为他坐在我身边,而且坐在7号很难不验8号。(一个小梗,可以去搜‘8金水’了解详情)我就随手摸了一下,是个狼。” 说着,江澄夜扭过头,对着7号嘿嘿一笑道:“这样,因为你起跳了一定是小狼嘛,我给你5秒钟时间,你自爆,不然我警下很可能外搂你大哥,到时候警徽落地了,你自爆也没有用。” 逻辑盘完,作为第二个起跳的“预言家”,江澄夜是一定会打一波心态的。 “5、4、3、2……1!很好,有种,8查杀,6、5、4顺验,我预言家过了。” 江澄夜全程处变不惊,状态奇好,可谓稳如泰山。 反观8号,虽然他已经预测江澄夜会原地起跳,但他没想到江澄夜弹性这么大,这一波聊得他甚至没找到任何爆点。 【6号玩家请发言。】 “站边……目前站边8号。因为毕竟是给后置位警上直接发对查杀的,就不管你是预言家还是狼人,都算给自己的对跳发了个查杀,都发对了嘛。” 6号玩家用力解释着自己的逻辑。他的意思是不管8号玩家是什么身份,他都给自己的对立阵营的起跳位发到了查杀,所以力度偏大。 “但7号,聊的说实话也没什么问题。但你说的那个,8号玩家有可能是装作诈身份的狼人那一点,我实在是没有搞懂,就是你警上怎么会开这个视角。不过我再听听,我觉得两个人发言都挺好的。我过了。” 【5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我可能会站边7号。”5号玩家语气里也带着些不确定,“和6号玩家不一样,我就是听懂了7号玩家说的那个‘8号玩家可能不为原始起跳的红狼’这一点,才觉得他很像的。 因为我觉得8号玩家警上的发言过于简短。就是他如果后面退水了,确实可以做成诈身份的可能性,但7号这个位置敢直接往前置位一个、可能诈身份的人脑袋上反扔个杀,我觉得其实力度也不低。 而且我觉得7号玩家发言真的很好啊,他一个原地起跳的牌,聊的逻辑我都听得懂,就纯听发言,警上肯定是7号优于8号啊!” 听到如此言论,8号玩家脸都有点挂不住了。没人会觉得自己发言不好。 “我警上先站边7,看看警下票型。我过了。” 【4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5、7双狼。就是5号玩家说单独听发言,7号一定优于8号,那肯定不是的啊!我觉得俩人发言就是五五开啊。没有谁一定强于谁的说法。 那8号第一个发言,还能说啥?把外置位四个狼都点了?也不现实。所以7号玩家第二个发言,也没说就一定点死除了自己查杀狼之外的牌啊。 更何况,8号玩家说自己开牌没珉人,那7号玩家呢?他之前不是拿女巫可以警上裸点4狼吗?这局拿预言家不行了?他都没给外置位的珉值,啥都不聊就让8号玩家自爆,为什么是预言家啊?” 江澄夜皱起眉。 这个玩家说的其实有道理。 因为8号玩家说了,自己开牌没进人,那他就是可以不点评外置位的牌。 可江澄夜在报纸上被评为可以和上届冠军争锋的人、珉人高手,怎么可能不提供自己的珉值呢? “所以我站边肯定是站边8号。除非警下7号玩家点出来的狼坑我特别满意,不然我可能不会回头了。我们就打坐标流嘛,对,7号玩家点不错狼,点错了就出局呗。我好人,过了。” 【4号玩家发言警告一次,禁止提及有关“配置绑架”的发言。】 旁边站着的狼族边裁第一时间护犊子,直接给了4号一个警告。 这个警告是要扣团队分的,所以吃了一个警告的4号瞬间脸色煞白。 【2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5号玩家还行啊……” 2号是个小姐姐,盘着一头金发,戴了一顶宽沿绒丝的彩色帽子,肩膀上还披了雪白色的绒毛披肩。 “我真的没有觉得5号和7号像狼,我觉得4号玩家打5号稍微有点操之过急了。因为外置位的坑其实是不多的,我是好人,6号和你一起站边8号,我开牌珉了12号是好人,外置位警上好像狼人很少的样子……那就先看看票型呗,我感觉4号玩家提前走位的行为很差劲啊。你真的很拉低8号玩家的预面。嗯,再听听,我过了。” 第46章 舞者假面(二) 【12号玩家请发言。】 “站边……分不太清。我感觉必须得等警下投完票再听一轮才行。这样,我在这就安排了,那个1号玩家给7号玩家上票,3号玩家给8号玩家上票,10号玩家压个手,我们再听一轮平票pk。这样行! 然后这个2号保了我,我觉得还行,毕竟拿狼如果没事保外置位好人可能过两天会没有抗推位,那我就也先保一下2号,至于前面的4、5、6……我不敢说,但我其实觉得6号玩家发言还行,剩下两个都没听出来,再看看投票。我过了。” 12号玩家安排了平票pk,加上2号玩家把他保掉,很难再进抗推位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12号玩家像好人。我跟他结论差不多。我觉得6号玩家还行,但是边是真的站不出来,我本来站边能力就差。” 11号玩家说罢,摇了摇头继续道:“过了过了,再听听。我觉得7号玩家一会pk发言应该会点齐狼坑的。” 【9号玩家请发言。】 “9号玩家发言。”9号玩家是个戴异色眼镜的男子,身着潮服,是字面意思上的“花花公子”。 “我不建议平票pk哦。”他上来就冒天下之大不韪,直接把12号玩家的建议否定了。 “因为没必要,你安排平票pk,那警下的狼就无法从投票行票型上看出来,我换句话讲,玩这个游戏你可以玩得不好,但你不能没有自信。假设你认为自己找不到四狼、站不对边,那你就继续练,我觉得我分清站边了。 我要站边7号,我觉得8号玩家是狼人,4号玩家是狼人,6号玩家身份偏差,是的,虽然2号和12号都认为6号玩家发言还行,但你和我站边不一样,我就先把你点进狼坑。然后警下可能还坐着一个。这就是我点的四个狼坑,我不希望警下的人按照12号玩家的安排上票,因为我要看原始票型。 事先声明,我可能会站错边,我也可能点的坑一个都不对。但是玩游戏必须自信,哪怕我站错边了,我也有自信我能在警下回头,但我警上一定站边7号。我好人,过了。”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这个人不在狼队,但他的发言……好人真的发得出来吗? 完全不怕死,知道自己可能站错但依然要说出来。 要么是真的自信,给自己立这个人设,要么……就是假面在随机挑选一个预言家站边。 其实理论上,每一个大哥和小狼不见面的版型里,大哥的站边往往是最不重要的。 因为他可以无责任选一个边站。 站边狼人,那就是冲锋大哥;站边预言家,那就是倒勾大哥。 反正怎么都不会有错。 这个9号,颇有这种感觉。 反正“不会”站错边,只要不被小狼砍,那就接着奏乐接着舞。 从某种意义上,这种大小狼不见面的版型,狼队的内讧可能才是最有看点的剧情发展。 可惜,这把哪怕9号玩家是大哥,他也是跟着小狼冲锋的大哥了。 【警上发言结束,退水自爆环节。】 【仍留在警上玩家为:7号、8号。】 【请警下玩家戴盔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3号上票给7号。】 【1号、10号玩家弃票。】 【7号玩家当选警长,昨夜平安夜,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8号玩家请发言。】 江澄夜可不是那种自以为是的悍跳狼,做作地让真预言家在末置位归票,美其名曰:我不怕你,你在末置位发言。 然后自己被锤得“肝脑涂地”。 这种可能会导致狼队走向灭亡的操作,江澄夜现在一个都不想做。 很多时候,其实玩这个游戏只需要“平常心”就好了。 别想着秀,一切都按照最正常的模板去进行。 这也是大多数时候预言家跳不过悍跳狼的原因。因为预言家不怕死,好人总觉得自己死了就死了呗,还有可以追轮次的神。 但狼人不同,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后手,一旦悍跳失败,可能就是满盘皆输。 那人家狼人肯定用力骗,肯定发言好,碰到那种不好好发言的预言家,或是觉得无所谓、死了就死了的预言家,自然是该赢。 不过,今天的8号玩家自然不是那种摆烂式的预言家,他看到票型出来的一瞬间,血压就已经拉满了。 三个人坐在警下,两个人弃票,那你们坐警下干嘛? 剩下那个人家可以是悍跳狼狼队友是,那你们俩呢?搁这搁这呢? 然后警上说什么,纯听发言7号比8号好? 都什么玩意啊一个个的! “8号玩家发言。3号、5号、7号是三个狼,没有容错,外置位那个9号进验。我不理解,1号、10号两个好人坐警下不投票是几个意思?” 8号玩家已经开始半起情绪,开始压力警下弃票的人了。 “就是你们如果不投票,或者说没分清,你们可以按照警上12号玩家说的,投个平票pk出来,那我至少得有一票! 哦,那个3号本来人家安排你给我上票,结果你给7号上的票是,那你包狼了。不是,咱有一说一,是我先给7甩的查杀,为什么我能吃不到这个警徽。他警上说什么,我是诈身份的,那为啥我不能是个好人诈身份呢?” 我发的你查杀啊哥们…… 你这太爆水了。 所谓无意识爆水大抵如此。 因为在8号玩家视角里,哪怕他被悍跳狼发了查杀,都没有自己是狼人的思考量,那这不肯定只能是好人牌? 当然,在某些外置位杠精好人的视角里,这句本应爆水的话,反倒会成为被抨击的点。 他们会认为这句话是聊爆。 “所以肯定不合理的,我今天肯定撕警徽哦。就先出这个7号,把狼队的大脑摘掉,剩下的如果我能活到明天就再说。我过了。” 【9号玩家请发言。】 “不是哥们,你别激动。”9号玩家开始打状态,“人家说了,你是查杀,怎么可能会认为你是好人诈身份?” 他瞬间点出刚才8号玩家的“爆点”。 而8号玩家也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才话语里的漏洞,不由得脸和脖子瞬间涨红。 “不是,咱就是说,好歹是你的对跳,你连发言都记不清楚,怎么当预言家啊。差不多得了,时候不早了,你就喊一声自爆,让你大哥和舞者跳去呗,是,真的,咱不行别硬撑。没啥了,听7号玩家点狼坑,这8号玩家警下发完言肯定不能当预言家了。我过了。” 又是一个小技巧。 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大放厥词。 这个9号在这个领域的造诣可谓是炉火纯青。 你别细琢磨他的话有多离谱,光听语气,就跟一个在劝狼人自爆的好人一模一样。 但区别仅仅在于…… 他说的很多东西都是错的而已。 【10号玩家请发言。】 “啊,10号玩家发言。我不投票是因为……12号不是安排我弃票吗?是安排我弃票,我记得1号投票给7号、3号投票给8号,然后我弃票来着。我就听了啊,更何况我本来就想弃票,因为我确实没分清。” 开赖,根本不给一点反应时间,直接开赖。 “然后8号玩家是这样,你不能喷我是,因为你那个位置不可能默认我和1号玩家弃票就不是狼的。我们哪怕不是小狼,也有可能当大哥。所以你这……直接喷我们,有点聊爆了。我站边的话……再听听7号玩家发言。 因为这个8号说实话,你点的狼坑,在你的视角里倒是没什么问题,那个5号听起来也确实怪怪的,但我还是希望听完两个预言家都发言之后再投票。我投票即站边好不好。我过了。” 10号玩家直接开启隐身模式。 就这种不投票、发言不粘锅、完全没有内容、说最后投票即站边的狼是最不好找的。 因为他既不是冲锋也不是倒勾,一点狼人的工作都不做,还在警下弃票,到第四天才有可能上升到他的轮次。 可那个时候……场上要是还有小狼,那好人离交牌也不远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额……” 这位警上没分清边的家伙到了警下依然没分清。 他隐隐觉得9号说的有哪里不对,但他没听出来具体是哪。 离了大谱…… “我再听听,其实我觉得8号玩家警下发言真的还可以。” 这种句式起手,江澄夜瞬间就知道这个家伙是可以被骗的。 作为玩了好几年狼人杀的老手,江澄夜其实只需要听一轮发言就知道哪个人是可以被骗的,而哪个人必须要填进自己的狼坑里。 “然后……额,听听末置位7号玩家的归票发言。如果他点的四只狼符合我的预期,那我就跟着他投8号。但现在我真心觉得8号玩家发言还行。我过了。” ………… “馨姐,我怎么觉得,队长可能会跳不过啊。”莫轻语有些担心地说。 洛馨摆摆手,笑着说:“不会,这种没有数据库的陌生局……阿夜悍跳好像从来没输过呢。” 第47章 舞者假面(三) 【12号玩家请发言。】 “我不知道啊,我不是很理解,你们在警上没分清,为什么不按照我的安排来投票。 警下是大概率有狼,但警下的狼和对跳相比,是不是我们要优先区分对跳啊!那给个平票pk,让我们再听一轮不好吗?” 12号玩家确实言之有理。 所谓的“我要看原始票型”,其实只是狼人的借口罢了。 因为发言越多,狼人发言就会越差,而好人发言就会越好。 想要逃避pk发言的一般都是狼人。 所以在12号视角里,9号是一张很差的牌。 可虽然9号站边了7号,也不代表他一定是7号的狼队友,因为他的发言已经奇怪到有点像垫飞(站边一个人发言聊爆,去打站边他的人然后把那些票打走的行为)了。 “所以我觉得9号玩家像狼哦,但是我还是没分清预言家。因为9号虽然警上警下都站边了7号,但是8号玩家给的定义是要去验他一下,他在8号玩家那里就不太可能吃验,就一定是第四个狼坑。所以我再听听7号玩家发言。我觉得还是要听两个预言家的独立发言去判断谁是预言家的。我过了。” 【1号玩家请发言。】 “1号玩家发言。哦,我不投票的原因和10号玩家是一样的。我觉得不投票可能会造成平票pk,所以我在警下就压手了。” 1号玩家同样是个小姐姐,这个游戏的女玩家比例确实很小。 比如这个局上除了1号和2号外全是男玩家。所以永夜战队在法官报上十分招其他战队嫉妒,因为一个四人小队的女玩家含量竟然达到了惊人的50,还都是美女!这让人往哪说理去。 当然只有江澄夜知道,自己小队的这两个美女,在现实里单拎出来任何一个都可以吊打无数玩家战队。 大多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玩家们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也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是可以让自己的身体强化到一个堪称离谱的地步的。 “然后我确实是好人,但警下我觉得10号也是好人,那3号玩家我就觉得你有问题了。 就是前置位站边7号的,你们一定要确定3号玩家不是狼,还得在1号和10号里面找到一个压手狼才行。不然你们就一定要去盘警上四狼的格局。 但显然,站边7号,点不出来警上有四个狼,所以我觉得其实排坑下来只能去站边8号,然后点1号、3号、9号是三个狼,外置位再飘一个。嗯,就这样,我站边8号。我过了。” 【2号玩家请发言。】 “2号玩家发言……” 2号玩家显然没有准备好,换言之她听1号发言听得过于投入,导致她对自己的发言根本没有准备。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好人会有的反应,因为狼人是一定要准备发言的,只有好人,知道自己是优势群体,可以明着玩,不用撒谎,才不需要准备,可以随便聊。 “我是觉得1号玩家是好人的,所以可能会站边8号。然后她点的坑,确实也没啥太大问题。1号、3号、9号……嗯,这个坑我是觉得还不错的。” 2号玩家一直在犹豫自己的发言。 狼族边裁和比赛本身给她的压力相当大,所以操作变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先这样,我站边8号,然后我再听一听,我过了。” 【3号玩家请发言。】 江澄夜心提到嗓子眼。 “3号玩家发言,哦,我不想多哔哔,我是愚者,啊,然后在1号、10号里面投,不是我都想不清楚,就是你们是什么底牌,你们凭什么在警下一坐,不投票,还指责一个投了票的神牌。” 3号上来就开喷。 “你也是,你就让我先发言呗,我跳完身份,今天就是1号、10号pk,我投票给7号是因为我觉得他警上发言好,不代表我一定站边他啊!就你们不允许别人可能站错边是!” 3号玩家倒是如鱼得水,他一点对于边裁的畏惧都没有,纯大声起高调喷人。 但他的发言呢,又不构成违规操作,这就导致这种在规则限制边缘蹦迪的操作会很有受众。 “7号玩家,你不许归8号!你就去1号、10号里面归,你敢归8号,我就投死你!我是愚者!听得懂吗?我今天定完轮次了!” 3号玩家确实很嚣张,而江澄夜也听懂了他的递话。 1号是神,归票1号。 毕竟江澄夜不可能末置位归自己狼同伴10号。 那个太菜了。 “过!” 3号玩家结束发言。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玩家发言。”4号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是,这个3号……跳了个愚者?但3号玩家末置位跳这个愚者,可信度不高?” 4号显然不是愚者,但他依然保持了一个好人正常该有的思考量。 这个3号末置位起跳愚者给7号冲锋,正常好人都可以盘的到这一点。 所以如果站边8号,3号、7号还是双狼。 “后置位有愚者对跳我信后置位,然后站边我依然站边8号。我没觉得3号很可信。但如果是单边愚者,我站错边了的话,希望7号玩家可以拉我一把。 投票的话,就在预言家里投,3号说不归1号、10号就投7号?我看看他到底投谁。我过了。” 4号玩家依然认为8号是预言家。 【5号玩家请发言。】 “这个4号……是狼。不是人家3号跳了个愚者,你不是愚者,你凭什么打人家? 就我觉得,大家站边不能依靠外置位的发言和票型。那个9号能不能是垫飞啊,1号和10号里能不能有压手狼啊!你们都不盘的。 我单听发言,7号玩家就是比8号玩家好啊。你8号玩家警下都不知道自己接查杀了,然后还说什么验一下9号?你是预言家,9号玩家是警上的坐坑匪,为啥还要验他一下?不是很理解。 就这样,我站边7号,我不是狼!我过了。” 【6号玩家请发言。】 “嗯,我不是愚者,3号……不是,咱们为什么要去管3号玩家是不是愚者呢?他是愚者,7号玩家不能是狼吗?就是3号玩家站不错边?真够逗的。 3号是不是愚者,跟7号玩家是不是预言家是两码事,我们就听独立发言去站边就好了。 然后我听完警下发言,我肯定是站边8号。我不认为8号玩家那个位置搏杀到预言家还能用这种口吻和语气发言,而且你们说他不能验9号,为什么不能验? 9号玩家说的是,他警上站边7号,还说如果警下8发言好要回头的,不验9号,难道验他眼里的定狼7号和3号吗?肯定奔着容错里的好人验。 所以你们打他警下的警徽流有问题我真的是不接受。再听听7号玩家点的坑,我们都默认7号玩家不会犯错,那就听听看他给出的狼坑对不对就好了呗。我过了。我站边8号。” 【7号玩家请发言。】 江澄夜托着腮帮子,在6号玩家发言发到一半,就开始微笑着闭目养神。 一副老神在在、胜券在握的样子。 “啊,预言家发言。狼是1号、4号、6号、8号。没有容错。 我一点点说哦,首先8号玩家是我的查杀狼人,这个先不提,因为我不管是什么牌,他都跟我不同阵营对。这是第一张狼。 第二个,那个6号,你是纯拉爆狼队。”江澄夜指着6号就开始开麦,“我就用6号玩家的逻辑打,他说不管3号是不是愚者,7号玩家的身份都有可能是狼。也就是说,他默认外置位哪怕没有愚者,我也得是个悍跳。 那问题是,你得在警上找我三个狼队友,我警上有三个狼队友,但站边我的就两个人,有一个还被你们说成是垫飞狼,我请问呢?我狼队友呢?倒勾去啦?” 江澄夜用夸张的语气说完,顿了一下,继续道:“所以你说的那个,3号玩家可能是愚者站错边的事情,完全就是不成立的。真实的情况应该是,3号和7号肯定不见面。不然他不可能让我外置位归人。 然后就是1号和4号。4号玩家是第一个质疑3号愚者身份的,他说后置位有起跳的就信后置位,纯卖6号。因为在你的视角里,后置位一定有你的小狼队友可以接应,你才敢在那个位置直接冲锋。那么4号、6号、8号就是三只小狼,我警上其实就已经把警徽流留到两个小狼身上了,然后你们说我不点狼坑?” 江澄夜呵呵一笑,他没有再起状态,而是平铺直叙,侃侃而谈。 “至于1号,很明显就是大哥牌。因为在1号和10号的对比里,你一定比10号匪。10号是按照12号的安排没有投票的,那你呢?你不投票的理由呢?不就只能是不想给我上票吗?因为你压手,3号是大概率上给8号的,那么8号就会拿到警徽,所以你只能是那只压手狼,你还得是大哥牌。” 江澄夜言辞凿凿,不容置疑的语气直接把所有玩家震慑当场! 第48章 舞者假面(完) 这里其实就用到很多发言技巧了。 江澄夜把自己悍跳时当成了导演,就像前面说的那样,他听一句就知道这个人能不能骗了。 在江澄夜自己的视角里,他有三个狼队友,算上他自己,一共是45票。 预言家和愚者的票不可能拿得到,而且因为3号玩家跳了愚者,所以江澄夜只能把最像愚者的牌点进狼坑里——也就是1号。 她是银水,江澄夜开牌就定她是身份,那砍了她没砍死,愚者舞者二选一,很好珉。 这个1号一点即将“起跳”的思考量都没有,大概率就是愚者,但她又是银水,怎么办呢? 打她是大哥! 剩下的位置就比较简单了,4号、6号是坚定站边8号的,那就把他们两个都打进去就好了。 这两个人要么是两个平民,要么是一个平民一个舞者,都是无法自证身份的。 而且其中一个跳了舞者,自己还有大哥可以跟他悍跳。 所以江澄夜一点不慌。 他手里攥着至少55票。 其次,他打6号还用了另外一个技巧——纯逻辑碾压。 这个逻辑可以是下水道逻辑,但一定要有前因后果,而且看起来连得上。 比如他自己说“警上的警徽流其实就已经在找狼了”和“4号之所以相信后置位,是因为6号自己的小狼队友在后面可以接应”这种,有前因,而且刚好可以和后果联系。 毕竟江澄夜警上确实留了6号、5号、4号的警徽流,而到了警下4号和6号又恰好都在江澄夜的狼坑里。 那接下来的操作就比较简单了。 江澄夜甚至都不需要洗脑外置位的牌,他都不需要对话他们,因为想被骗的永远会被骗到。 “警徽流我就不留了,算了,要不这样,我就验我自己。因为你们说的一点很对,我确实点不错狼。” 江澄夜最后搞了一波心态。 “然后归票的话,我就归8号,我不会听3号的所谓去归1号。因为没必要……” 因为归了1号,她一翻牌是愚者,我们就只能拼刀了…… “这个版子本来就叫舞者假面,我现在哪怕去归1号,也会有外置位小狼为她自爆,所以虽然我们是比赛,但依然还是建立在游戏基础上的,那就让舞者和假面进去跳一跳。我归票8号,我过了。” 【警长归票8号,所有玩家戴盔上票,慢举无效。】 【2号、3号、5号、7号、9号、10号、11号、12号投票给8号。】 【1号、4号、6号、8号投票给7号。】 【8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啊,这个票型还真是……” 8号玩家做了个捂脸笑的表情,“你们这个站边……是我发言的问题吗?我点的坑没啥问题啊。我说3号、5号、7号,然后去验验9号。那7号说,什么‘警上的警徽流已经把狼点出来了’,我警下的警徽流不能验9?这什么强盗逻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8号都无语了。 “我跟女巫和舞者对话,那个女巫你要是站边7号,你压一天毒,是,因为你压一天毒,你站边7号也是轮次领先,但我是预言家,你要是站错边了,你毒个好人,明天起来可能就绑票了。至于舞者……加油。我预言家,过了。” 江澄夜挑了挑眉毛,这个8号已经被打得没脾气了。 ………… 【天黑请闭眼。】 “大概赢了。”莫轻语已经不再担心江澄夜的状态。 看到预言家85票出局,两女在观战室都笑嘻了。 包赢的。洛馨在心里说道。 【舞者请睁眼。】 6号玩家睁开眼,被打入狼坑的舞者同志揉着眉角,不断思考着解决方案。 他一定是要打进攻的,但是舞谁是个问题。 这个版型里,舞者的技能对每个人只能使用一次,也就是说,每个人最多进一次舞池,而耗材的选取,就是舞者特别需要思考的。 哪些人死得快,就先弄哪些人! 随后,舞者比出了一个奇怪的舞池“3号、7号、9号”。 然后他便戴上了盔。 在舞者的视角里,这要么是三个狼,要么是两个狼+一个愚者,狼人是一定会去击杀愚者的,所以3号玩家无论如何都要进舞池。 【舞者请闭眼。】 【假面请睁眼。】 9号玩家睁开眼睛,秒举自己。 作为假面,他肯定要看自己在不在舞池之内的。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假面陷入了沉思。 舞者既然把9号玩家塞入舞池,那么一共就有三种可能的方案。 第一种:舞三狼。那么自己应该空扣。 第二种:舞两狼。自己还是应该空扣。 第三种:只有自己一个狼进舞池。那么自己要么扣自己,要么扣外置位可能进舞池的好人。 如果按照第三种的去“扣自己”,但正好撞到前两种情况,那自己将损失一个小狼队友,或把自己扣死,所以假面这里发现自己在舞池的最优解是…… 扣外置位可能进池的好人! 9号思考了一下,缓缓举出了“1号”的数字。 “好!”洛馨叫了一声。 【假面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江澄夜都不商量,直接就是一个“2”,他找到女巫了。 在8号遗言对话女巫的时候,只有2号玩家表现出了思考的模样,那她就只能是女巫牌。 【狼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 果不其然,2号玩家摘下了盔,她有些怯生生地看着边裁们,然后思考良久,缓缓摆了摆手。 她选择了压毒! 这本应是一件好事,可惜,如果狼队刀得准,这个压毒女巫可就要赛后被喷了。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 【愚者请睁眼。】 1号玩家无奈地睁开双眼,然后又将盔合上。 她觉得自己可能死在晚上。 【愚者请闭眼。】 【天亮了。】 【昨夜2号玩家单死,没有遗言。】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6号。” “自爆。撕掉警徽。” 江澄夜不多哔哔,看到没有狼死直接自爆。 四狼打两神,怎么输? 【天黑请闭眼。】 【舞者请睁眼。】 6号绝望地叹口气,昨天没舞死狼,外置位死了个疑似女巫,这游戏好人已经炸缸了。 “1号、6号、5号。” 舞者殊死一搏,他将两个神和最后一个疑似狼人的位置带进了舞池,完全没看到江澄夜自爆的时候,5号玩家惊恐的眼神。 【舞者请闭眼。】 【假面请睁眼。】 对位大哥是很好找舞者的,9号玩家看到在裁判宣布“2号单死”的时候,6号玩家疑似失去所有力气。 所以假面直接去验了6号,发现他在舞池里,也是秒扣6号。 【假面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6”。 江澄夜同样比出舞者的号码。 他也注意到了6号的表情和反应。 “6号、1号顺刀”。 这是江澄夜留下的刀路。 【狼人请闭眼。】 【女巫……】 【预言家……】 【愚者……】 【天亮了。】 【昨夜6号玩家单死,没有遗言。】 “自爆。”3号玩家秒自爆。 后面的事情无需多言,大哥甚至没有出手,四神就已经在观战室开会了。 【游戏结束,狼人阵营屠神获胜。】 【本局版型为:舞者假面。】 【狼人为:3号、7号、10号。】 【假面为:9号。】 【预言家为:8号。】 【女巫为:2号。】 【愚者为:1号。】 【舞者为:6号。】 【平民为:4号、5号、11号、12号。】 【首夜,狼队击杀1号愚者,2号女巫开药解救形成平安夜,8号预言家查验7号为狼人身份。】 【第一天白天,7号悍跳狼人牌抢到警徽,8号真预言家牌被放逐出局。】 【第二天夜里,6号舞者选择3号狼人、7号狼人、9号狼人进入舞池,9号假面查验自己在舞池内选择空扣,由于舞池里为三只狼人,属于同一阵营,所以无事发生;狼队击杀2号女巫,2号女巫选择压毒。】 【第二天白天,2号女巫牌单死,7号狼人自爆。】 【第三天夜里,6号舞者选择1号愚者、5号平民、6号舞者进入舞池,9号假面选择查验6号在舞池内选择给予6号玩家假面,狼队击杀6号,由于舞池内原本有三名好人,但假面使6号身份变更为狼,所以6号玩家被扣杀出局,而由于6号舞者在舞池内,所以1号、5号、6号当夜免疫狼刀。】 【第三天白天,6号舞者单死,3号玩家自爆。】 【第四天夜里,狼队击杀最后一神1号愚者,游戏结束,狼人阵营获胜。】 【本局vp经核商后,由7号悍跳狼人牌获得。】 【原因如下:7号悍跳获得警徽并归出真预言家,并带刀未开毒女巫。9号假面虽然给狼队赚取一个轮次并舞死舞者,但当时即使舞者未死,狼队也可以选择拍刀最后两神。综上,悍跳狼人对狼队贡献更大,由7号悍跳狼人牌获得vp称号。】 第49章 两脚羊与人皮狼 “呵,这些家伙数量倒是不少。” 江澄夜蹲伏在房顶,静静观察下方小院里的一举一动。 他看到一头隐狼在拿着女巫笔记炼药。 大规模投毒是不可能的,但小范围内,让一些人中毒是很简单的事情。 这些自称“血月信徒”的家伙,就是从狼族叛逃出来、伪装成人类的隐狼们。 它们的信仰似乎是月亮本身。 只是令江澄夜不解的是,这所谓的信仰其实和狼族本身的信仰是一样的,狼族也信仰月亮,这些隐狼既然也是如此的情况下,为什么会不忠于狼族呢? 江澄夜打算弄残几个问一问,毕竟隐狼一脉血脉孱弱,主要原因就在于存活数量太多。 而这些活着的隐狼里有一部分叛离了狼族。 试想自己的血液离开躯体,那躯体本身自然孱弱。 江澄夜要做的事情,就是回收血脉。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下面这几只隐狼的行动,直到他们从屋里扛出一个女人,江澄夜才赫然知道这些家伙要干嘛。 这个魔药……不会是防止气味溢散的东西…… 他们要开“两脚羊”宴。 简称,吃人。 那女人还活着,她被粗糙的藤蔓紧紧捆绑着,四肢扭曲地交叠在一起,狼狈地蜷缩在潮湿的地面。 一袭破旧的白色连衣裙满是泥污,大片的污渍如狰狞的墨渍,将原本纯洁的颜色吞噬。裙摆被撕扯得参差不齐,布条在微风中无力地晃荡。 她的长发蓬乱如杂草,几缕发丝黏在满是泪痕的脸颊上,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惊恐的双眼,只露出眼底深处那化不开的恐惧。 活人献祭……还是吃人盛宴? 江澄夜虽然是狼族,但着实没有吃过活人,狼族嗜血的本性因为其觉醒被压抑得更深。 他皱起眉,竟然觉得吃人这件事有点触及他的道德底线。 我也越来越融入人类社会了吗? 不对啊,我本来就是人类社会的,只是后来变成了内鬼…… 而这些隐狼,都是原住民!他们是没有融入过人类社会的、真正的狼族!所以他们才会用这种方式吃人! 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活在村外呢?江澄夜对于这种自己想不通的事情,一般都采取直接且暴力的手段。 嗯,五头,一分钟搞定你们。 夜幕如墨,浓稠得化不开。瓦片在月色下泛着幽冷的光,与江澄夜身上散发的肃杀之气融为一体。 院子里,五头伪装成人类的隐狼正低声交谈,它们正在商讨地上的女子该以何种方式下肚。 为了这顿“两脚羊”宴,他们费了不少时间,上次还有一个兄弟折在了找食物的过程中。 窸窸窣窣之间,江澄夜的双眼犹如暗夜中的寒星,紧紧锁定着目标,两只利爪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 他深吸一口气,如同一道黑色的鬼魅,从房顶悄然滑落。落地时,脚尖轻点地面,未发出一丝声响。趁着一头隐狼转身的瞬间,江澄夜疾冲上前,双爪如毒蛇出洞,精准地刺进隐狼的后颈。那隐狼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瘫倒在地,四肢抽搐几下后没了动静。 其余四头隐狼瞬间警觉,身形暴起,身上的伪装褪去,露出毛茸茸的狼躯。 它们呲着尖利的獠牙,围绕着江澄夜低声咆哮。江澄夜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不退反进,身影在狼群中来回穿梭。他巧妙地避开狼爪与獠牙,利爪不断出击,每一次挥出都带出一道血光。 一时间,院子里血雨腥风。江澄夜的劲装偶尔被狼爪划破,可身下皮肤却如同钢铁般不可摧毁。 他的眼神愈发凌厉,他瞅准一头隐狼扑来的间隙,侧身一闪,同时右爪反手一撩,直直插入其狼腹。那头隐狼哀嚎一声,捂着肚子倒地。 剩余的隐狼愈发疯狂,它们相互配合,试图将江澄夜置于死地。江澄夜却冷静异常,他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对时机的精准把握,不断反击。终于,在又一次险象环生的搏斗后,他抓住机会,将最后一头隐狼斩杀。 院子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五头隐狼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江澄夜大气不喘,站在血泊之中,犹如一尊浴血的战神。 嗯,我记得还留了一个活口来着。 唯一的活口此时瑟缩在墙角。它的皮毛凌乱不堪,大片大片的毛发被鲜血黏结,原本油亮的毛色此刻黯淡如灰。一只前爪无力地耷拉着,显然是被江澄夜击中,骨头断裂,仅靠一层皮毛勉强连着。 它的身体不住颤抖,幽绿的眼眸中满是恐惧与绝望,死死盯着江澄夜,那眼神中还夹杂着一丝乞怜。 鼻翼急促地翕动,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呜咽。它的獠牙不再尖利,因恐惧而微微打颤的嘴角,涎水不受控制地滴落,和地面的血水混在一起。 它的尾巴紧紧夹在两腿之间,不再像之前那般嚣张地扬起。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躲避即将到来的致命一击,在江澄夜的威慑下,这头隐狼犹如惊弓之鸟,脆弱又无助。 “血月的信徒?”江澄夜蹲到这头隐狼身前。 在觉醒隐狼这上位血脉的压制之下,那头重伤的隐狼口中不断发出悲鸣和呜咽。 “别踏马嚎!”江澄夜反手就是一个大逼兜,“说话,是还是不是?” “是……”那隐狼连自爆的勇气都没有,因为它知道,哪怕自己自爆,也会瞬间死在眼前这位的爪下。 它可是刚刚击中了眼前这位,但是不破防啊! “你们一共还有多少人?”江澄夜问道,“说实话不杀。” 隐狼眼中闪烁出希冀的光,它用力点点头说道:“一共有26个,我们有25个是隐狼,剩下一个,是我们的头儿,他已经觉醒了。” “你们头儿叫什么?” “唔……” “快说,不然宰了你。”江澄夜继续威逼。 “乔!乔安德鲁!他叫乔安德鲁!”这名隐狼惊恐地说道。 江澄夜眉头挑了挑,这不是那个前两天已经死掉的机械魔术师的名字吗?自己还在现场驻足观摩了他的死亡来着。 但表面上,江澄夜根本不动声色。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村里的地图,对眼前狼道:“标出你剩下同伴的据点。” 那隐狼咽了咽口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可对方的威压,它只从老大身上体会过。 “好……我标出来。”它只能寄希望于江澄夜的仁慈。 半晌…… “很好。”江澄夜点点头,“现在,你去把那个女人杀了。” 江澄夜冷冽的话语如同催命符,瞬间点燃了地上那个女人的恐惧。 她本以为自己获救了,但没想到只是从一个地狱陷入了另一个地狱。 重伤的隐狼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根本不顾女人可怜的眼神,一爪子下去,见血封喉。 可正当它想要回过头,扬起爪子显示自己的忠诚时,一条手臂突然从他的腹部钻了出来。 “你……你骗我……” 隐狼瞪着睁大的双眼,死不瞑目。 江澄夜翻了个白眼。 “弱智,我原话是‘说实话不杀’,又没说不杀你,这不还有一个活口呢嘛。但这个活口又不是我杀的,是你杀的,所以我骗你什么了?” 江澄夜念叨着,换了张脸,走进这个据点的屋子里。 这个女人之所以要杀,是因为她看到了发生的一切,包括自己用狼族手段袭杀狼族的事实。 更何况,如果今天江澄夜不来,她本身就是要死的。既然如此,那江澄夜就本着“顺其自然”和“理应如此”的想法,不留这个活口了。 但屋里面保不准可能还有别的囚徒,江澄夜倒是没必要对那些家伙赶尽杀绝。 所以他选择换张脸搜刮财物。 夜还深沉,月亮逐渐弥漫上一层血色。 江澄夜辗转在村中,不断猎杀着自己的同族。 这一夜,杀机四伏,血流遍地。 可江澄夜审了四个隐狼,竟没有一个透露所谓“血月信仰”的事情。 每次只要一问到这个事情,他们就直接准备自爆,而江澄夜的出手速度自然比他们自爆得快。 “沃日,用摄梦人的能力竟然也不行……有点东西啊。”江澄夜都惊了。 他发现把这几个隐狼拉入梦境然后再审讯,竟然也会导致这些家伙自爆? “因为摄梦人的能力不是这样用的。”一个清冷的女声从江澄夜身后传来。 完全没察觉到对方的江澄夜瞬间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一个自己永远不会忘记的仇敌。 原初的摄梦人、至高梦境——艾丽卡西格莉德。 “那你教教我?”江澄夜扭过身,这次,他根本不想逃跑。 如果他有一张猎杀名单的话,艾丽卡一定“名列前茅”,这位杀死茉莉的原初,是江澄夜一直想要复仇的目标。 “你在猎杀隐狼们,所以……你究竟是……”艾丽卡还以为眼前人是帮助人族的,可她还在说着话,江澄夜就已经使用魔术师的能力“交换”到了她身前。 “安乐死”斗篷瞬间出手,紧接着,一声狼鸣,一声枪响,于黑暗中响彻夜空! 第50章 人狼两端 【昨夜晚间,原初的摄梦人于村内被袭击成重伤!暂未苏醒!袭击者未知!】 【快报!昨夜晚间,二十余头潜伏在村内的隐狼被尽数屠戮!凶手未知!】 【今日比赛将进行的版型为凛冬将至!】 ………… “他们究竟要……干什么!”德兰的声音里带着愠怒,艾丽卡此时正沉眠于原初水晶中缓慢地恢复着。 报上说重伤,其实不然,江澄夜的一套组合连击,除非肉体强度达到觉醒狼族的水平,或者有足够强大的护具防身,否则几乎都是一击必杀。 他的子弹是用狼鸦之爪的指甲改良过的,“安乐死”斗篷与魔术师的配合可以硬控住任何人,那一发弹药,已经让艾丽卡停止了呼吸。 只不过原初是不死的,所以当人们发现艾丽卡的“尸体”,第一时间将她送到了祭司神殿,并将其保存在了原初水晶中恢复生机。 “德兰,息怒。艾丽卡应该是被偷袭的。”甘道夫站在原初的纯白魔女身边,不断安抚着她的情绪。 可这位纯白魔女二话不说,只是几个虚空跳跃,就来到了人狼的边境,轻轻的几次回眸,几十头从林中窜出来的小狼便顷刻间毙命。 在比赛期间,人族和狼族往往是休战期,因为谁也不敢违背最高意志。 然,这一次受到袭击的不仅是人族的原初祭司、还是德兰的好朋友、好闺蜜,这位和她并肩作战过无数岁月的战友今天竟然在村内被人送回了原初水晶内。 奇耻大辱! “希兰!交出凶手!” 德兰的怒吼震颤山林,甚至连风雪都被阻碍在其身前不得寸进。 然,没有狼族再次出现在德兰的目光所及之处,希兰更是一言不发。 狼族就这样开始保持了沉默。 直到…… “早安,德兰。” “安托鲁斯……” 德兰咬牙切齿地看着从林中慢慢走出来的原初觉醒隐狼,她知道艾丽卡不可能是被这位击伤的。 “啊,别生气,她又没死。” 安托鲁斯不知为何,心情一片大好,他甚至换了个调笑的语调,对着眼前大动肝火的纯白魔女一阵阴阳怪气。 “你们会付出代价的。” 德兰恨恨地说。 安托鲁斯摆摆手,扭头往林中走去。 “代价?比如呢?如果你能把我们的族群消灭,我还哪敢站在这里和你聊天啊。如果是莫林在这,我可能还要忌惮三分,你嘛……” 安托鲁斯回过头,竖起自己的中指和无名指,做出一个勾指的动作。 “还是去找你的通灵师男朋友!哈哈哈哈……” 嘲弄的大笑从林中若隐若现,德兰涨红了脸,却不知该往哪里泄火。 “安托鲁斯,我迟早把你那张嘴里灌满岩浆!” 德兰皱起眉,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迅速返回了大殿。 安托鲁斯那头死狼是怎么知道,我有个通灵师男朋友的呢…… ………… 【我已击杀原初的摄梦人,请代我转交给长眠于月亮之下的茉莉,大仇得报。】 江澄夜站在房顶上仰天怒吼,那一夜,全村都笼罩在狼族的阴影之下,恐惧得瑟瑟发抖。 …………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凛冬将至。】 【版型:凛冬将至。】 【特殊规则:游戏内白天视为夏日,黑夜视为冬日。】 【配置:4平民;预言家,女巫,守卫,火法师;2小狼,狼王,冰原狼。】 【冰原狼:冰原狼存活时冬日视为凛冬,冰原狼拥有两条生命。】 【凛冬特殊规则:若夏日中的村民没有投票给狼人,则下一个凛冬时,未投票给狼人的村民将随机出局一人,守卫可以盾住将要出局的村民。】 【火法师:当火法师存在时,可以制造盛夏,冰原狼在盛夏中自动削减一条生命。火法师每局最多制造一次盛夏,在开启盛夏后,下一个夏日视为盛夏。 (ps:假设火法师在首夜开了盛夏,那么第一天白天就会出现盛夏,冰原狼死于盛夏算作白天死亡会被宣告出局。) 火法师从第一夜开始可以在凛冬中随机标记一个玩家,若为平民,则使其永久不受凛冬影响,当火法师阵亡时,可以随机选择自己标记的一名玩家跟随出局,被选取跟随出局的玩家可以发动技能。 (ps:例如火法师死于夜晚,选择摄梦人跟随出局,那么摄梦人当夜选择的入梦玩家跟随出局。若火法师死于白天,选择摄梦人跟随出局,则摄梦人单死。)】 【盛夏特殊规则:盛夏之后的冬日不可为凛冬。】 【补充:版型采取屠边规则,狼人击杀掉所有神职或所有平民获得胜利;神民推掉所有狼人获得胜利。冰原狼和三个狼人见面。狼队知晓当前冬日是否为凛冬。】 洛馨坐在游戏桌上,看着对面的边裁竟然是和自己同族的狼美人。 她有着白皙如雪的肌肤,在烛火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一双大眼睛犹如深邃的夜空,眼眸颜色如同黑曜石般深邃而神秘,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微微颤动时仿佛能扇动起周围空气里的魅惑因子。 高挺的鼻梁下,是那如同玫瑰花瓣般娇艳欲滴的嘴唇,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似是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 她的眼神中时而流露出一丝慵懒,时而闪过一抹狡黠,仿佛在不经意间就能洞悉他人的心思。 她的头发不再是单一的颜色,而是呈现出一种独特的渐变色。 从发根的深红逐渐过渡到发梢的金黄,宛如燃烧的火焰渐渐融入璀璨的阳光,在光线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仿佛每一根发丝都蕴含着神秘的魔力。 她拥有高挑而曼妙的身姿,身高在175左右,比例堪称完美,修长的双腿让她的每一步都仿佛带着韵律,如同猫科动物般优雅而自信。 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与丰满的胸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展现出女性独有的曲线美。 她的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站立时身姿挺拔,犹如一棵傲立的白杨;行走时步伐轻盈,仿佛脚下踩着云朵,没有一丝声响。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节奏感和韵律感,仿佛是在舞台上表演的舞者,一举一动都能吸引众人的目光。 她的穿着更是引人注目,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露肩装,露出圆润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肌肤在黑色布料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白皙。 衣服的领口设计成不规则的形状,像是被利爪撕开一般,透露出一丝狂野的气息。下身搭配一条红色的开叉长裙,裙子的材质轻盈飘逸,随着她的走动飘动,宛如燃烧的火焰。高开叉的设计让她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诱惑。 她的头上戴着一层黑色的头纱,头纱轻薄透明,随风飘动,给她的面容增添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耳朵上戴着一对银色的狼耳造型耳环,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她的狼族身份。 手腕上戴着几只黑色的皮质手环,上面镶嵌着红色的宝石,宝石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与她的整体气质相得益彰。 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鞋跟细长,如同她的利爪一般,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宣告着她的统治地位。 原初的狼美人——娜塔莎莱斯利。 “有点意思,我感觉洛馨也要被重点培养了啊……” 江澄夜皱着眉,他突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狼族要这么快把他们全部“提拔”上来? 自己觉醒的速度太快了。 而眼下,让原初来当边裁?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黑请闭眼。】 比赛已经开始进行了,可江澄夜的心思完全不在赛场上。 在他发现自己在偷袭的情况下可以干掉原初之后,江澄夜突然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注视。 最高意志吗? 抬头看天,江澄夜不知在和谁对视。 至高祭司依然没有出手,她哪怕知道江澄夜是狼族的特派员,也任由其在村内胡作非为,并且重创了己方的原初之一。 一切都透露着诡异,一切都很不正常。 场上,洛馨作为悍跳狼已经查杀到了真预言家,她气场全开,拥有独特魅惑能力的她根本不需要发言多好,自然会有人相信她。 局势格外乐观。 江澄夜不再观战,他和莫轻语打个招呼,直接返回村子。 他要出去,找狼族谈谈! 魔术师的能力可以交换空间,所以江澄夜的机动性十分强大。 他只用了几个闪身,就轻而易举地出了村门。 看着那如同牢笼般的围墙,江澄夜不禁感慨。 几天之前,自己想要离村还需要通过匹配的方式,而现在,他已经可以自由通行在人狼两端了。 实力到哪里都是硬通货。 又过了片刻,江澄夜来到一座外围的狼族祭坛,这里的接引狼巫瞬间发出信号,告知希兰江澄夜的来临。 “嗯?你出村了?” 希兰来得更快,江澄夜至今不知道这位的能力本质是什么。 “我有些心神不宁。” 江澄夜如实回答。 希兰叹口气道:“要出大乱子了。你知道你们的预选赛结束之后,会有一天的休息日吗?” “嗯。” 希兰点点头:“那一天,人族可能会大举进攻狼族领地,德兰会亲自出手。” “原因是……”江澄夜有了个不好的预感。 “原初以前是没有感情的。” 希兰说着,叹了口气,“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原初们渐渐产生了感情。也许在不知不觉间,连最高意志也发生了改变。” 第51章 隐狼乌鸦(一)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隐狼乌鸦。】 【好人阵营包括:预言家、女巫、猎人、乌鸦,4个平民。】 【狼人阵营包括:3个普通狼人,1个隐狼。】 【乌鸦:每晚可暗中诅咒一名玩家,该玩家在下一个白天放逐时额外被投一票,不能连续两晚诅咒同一玩家,技能在平票对决阶段有效,可对自己使用技能。】 【隐狼:属于狼人阵营,不能自爆,被预言家查验结果始终为好人。夜间知道其他哪些玩家是狼人,但不能同其他狼人一起刀人。当其他狼同伴全部出局后,进入狼坑获得刀人技能。】 江澄夜坐在赛场上,但观战室却空无一人。 白鸽从来没有观战过他们的比赛,这位表示对自己的队友百分百的放心。 而洛馨和莫轻语,在前两天的“凛冬将至”和“无目之夜”的赛后直接被狼族带走了,至今未归。 于是乎,江澄夜只能自己来打今天的比赛。 【你的角色是:乌鸦。】 江澄夜再一次坐在了7号位,而且这一次,他在玩家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昵称——4号【冥河守卫】。 某次被推出局的可怜预言家。 但相比于自己,4号小姐姐并没有那么有名气。 现在的江澄夜已经是最有声望的玩家之一,加之其觉醒后产生的独特气质,也吸引了不少视其为坐标的玩家。 【天黑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2号、10号、11号三张狼人睁开了眼。 他们互相确定自己队友的位置后,2号小姐姐自告奋勇打算起来跳,而10号和11号认为3号和5号都是身份,最终经过商议,狼队落刀5号。 【狼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 3号玩家睁开眼,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差点遭到首刀。 看到5号玩家倒牌,3号玩家竖起大拇指。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 6号玩家睁开眼,似乎也是珉到了3号玩家带身份,给法官比了个“3”。 得到其好人身份后,预言家点点头,戴上了盔。 【预言家请闭眼。】 【乌鸦请睁眼。】 【请选择今夜你要诅咒的目标。】 江澄夜睁开眼。 乌鸦这个角色是可以自证身份的,同时也是江澄夜很喜欢玩的角色之一,因为其操作空间很大。 他思考了一下,决定暂时不使用技能,隐藏一下自己的身份。 毕竟他开牌珉了好几张牌都很像狼,可是如果自己往他们头上使用技能,很容易暴露自己的底牌身份。 于是江澄夜挥了挥手,表示自己首夜选择不诅咒任何一个人。 【乌鸦请闭眼。】 【猎人请睁眼。】 1号玩家睁开眼,眨了眨可爱的大眼睛,看到自己开枪状态没有异常后,又闭上了双眼。 【猎人请闭眼。】 【隐狼请睁眼。】 4号冥河守卫睁开眼,这个长相甜美、气质优越的女玩家拿到了和乌鸦匹敌的狼队大哥身份。 在得知自己的小狼队友号码后,4号玩家笑着点点头,戴好了盔。 【隐狼请闭眼。】 【所有玩家闭眼上警。】 【天亮了。】 【上警玩家为:1号、2号、4号、6号、7号、10号、12号。】 【由12号玩家开始发言,1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12号玩家是个皮肤黝黑的胖子,戴了一副黑框眼镜,他开口用亲切的语气发言道:“开牌珉了3号,觉得蛮带身份的,别的没啥了,好人过。” 嗯,还行…… 江澄夜在心里先给了一个好人。 但其实他锁定的位置里,本就没有12号玩家。 他珉的身份是2号、3号、4号、6号和10号。 至于别的,他就需要听发言了。 【1号玩家请发言。】 “额,1号玩家发言。”1号是个萌妹子,看上去呆呆的,但长得十分招人喜欢。 她有着精致的瓜子脸,线条流畅自然,显得小巧玲珑。 眼睛大而明亮,犹如清澈的湖水,眼神灵动且有神,笑起来时眼睛会弯成月牙状,十分迷人。给人一种甜美的感觉。 “我上警是来找预言家的,那现在还、还没有人起跳,那我就就猜一下啵。感觉、感觉10号要跳一下,感觉3号也要跳……哦,3号没上警。” 1号自己哈哈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那就2号,我觉得2号和10号要起跳,然后我会在里面分辨一下,我就过了。” 好人。 江澄夜继续在心中的小本本里记下来。 他是个很相信警上听感的人,再加上现在他觉醒了之后,五感持续加强,他更加自信自己的听感和珉人。 换言之,他现在几乎不会错。 【2号玩家请发言。】 “验了9号金水。”她笑着说。 2号玩家也是个小姐姐,有着白皙的皮肤,五官精致立体,面容姣好,颜值颇高,属于天生丽质的女神类型,拥有让人眼前一亮的美貌。 “对面看过去,9号玩家长得蛮帅的,就验了一下。但保不死,因为有隐狼,只是验了第一夜你是个好人。 警徽就留个11号和5号,然后可能听完发言警下再改,前置位……12号还行,然后1号玩家我听着也偏良性,希望警下我的金水可以站边我哦~我就过了。” 【4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2号玩家没有很像……也不是警徽流有什么大问题,我就是觉得对前置位定义上那一块有点、有点听感不太像。我再听听后置位的对跳,感觉有点不太对。” 江澄夜皱起眉头,他很确定2号玩家是悍跳。 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她在自己开牌珉的狼坑里,且她在起跳的时候,自己身边的6号玩家有一些小动作暴露了他是预言家的身份;其二是,江澄夜不认为在打比赛的时候,预言家会隔这么远去验人。 但这个4号…… 江澄夜皱了皱眉头,他自己是乌鸦,预言家和悍跳狼已经找到了,那她又是自己珉的身份牌。 如果她是猎人或者女巫这样的强神,会发言如此模棱两可吗? 她上次拿预言家可是很刚的。 所以……隐狼吗? 倒勾隐狼? 这什么操作? 江澄夜先把4号玩家的隐狼身份存疑,继续认真听发言。 “我会去认真听对跳,然后去对比一下两个人的发言,但是我在这个位置我会更偏向想去站边一下后置位的预言家。 然后我自己觉得,我觉得1号和12号里面,12号玩家首置位的状态可能偏好一点,1号玩家只能说没有12号那么好。暂时给个x,但也没有说1号玩家是狼的意思。嗯,别的就没什么了,过了。” 越听越像狼啊。 【6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预言家,验了3号玩家是一张金水。警徽流的话,打一张9号玩家,把9号玩家放到我的第一警徽流,第二张的话,打个5号玩家。警上的1号、4号、12号暂时都不太进我的视野。” 6号玩家是一名戴着眼镜的男性,给人一种斯文、沉稳的印象,发言也是如沐春风,十分流畅。 “因为4号玩家在这个位置是直接站边我的嘛,然后1号和12号呢,又是我的对跳狼人说的好人身份,那我觉得可能她是在骗1号和12号的票,所以我的视野暂时不进警上,就是我认为你们中间没有红狼。那我就双押一下警下。 第一警徽流验9号,就是纯粹的猜测,我觉得2号玩家可能摸不到9号玩家,所以2、9有可能会是同身份。然后第二警徽流就是随便留的。 至于我的金水3号玩家,我也不怀疑你是什么隐狼不隐狼、什么这个那个的,我说实话,我验你的时候就没有觉得你像隐狼我才去验的你。 因为这个版子要么你去找小狼,也就是可以验得出来的狼验,要么你就找自己珉的定好人验,肯定不能往隐狼身上验嘛。所以我既然验出来你是金水,我就无条件信任你。然后后置位7号玩家交一下站边,你不站边我我就打你是狼。 别的就没有什么了,我是预言家,验了3号玩家是金水。警徽流是9号和5号。我过了。” 真的是如沐春风! 江澄夜点点头。 这不是一听就是钢铁预言家? 但是……我怎么感觉这哥们跳不过啊。 江澄夜看了看警下,他没觉得警上产很多狼的情况下,警下坐了5个人,那也就是说,在他认为2号在骗9号的情况下,给2号上票的可能会有3个人? 嗯……我要不要玩一把倒勾好人呢? 【7号玩家请发言。】 “啊,我没分清。” 江澄夜上来的起手式就开始用起了耍无赖的战术。 “但是我觉得6号玩家说什么,7号玩家不站边你,你就打我是狼这种话,就很像在防守我一样。你是不是知道我是好人故意在这打我,让我站不对边啊6号。” 江澄夜轻松无比地问6号。 真预言家肯定能听出来这句话的隐含意思,就是“我站边你,但是我不明说”。 6号玩家心领神会地笑笑。 “那这我肯定先站边一手2号啊,2号玩家视野里都没有我7号,警上后置位这么多人也不防守,这不一听就是预言家嘛。 这样,我看看10号玩家跳不跳,万一人家2号玩家是压跳好人呢是。 然后我开牌珉了3号玩家啊,你说他不是隐狼,我觉得他很像神牌啊,往警下一坐,一看就是有技能的神。嗯,感觉很像在骗3号。 我前刚后放一手,过。” 江澄夜说着,也不管别人怎么想他,直接快速过麦了。 第52章 隐狼乌鸦(二) 【10号玩家请发言。】 “不是……这个7号。” 10号玩家显然也是知道江澄夜的,但是听完他这个发言,哪怕是狼人都不知道7号在干嘛了。 “莫非他是个隐狼,在警上给狼队友点刀?那个3号是女巫?” 10号玩家作为一个狼,也有点不理解7号了。 但她自己第一天也珉了3号玩家带身份,所以7号玩家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她就觉得对方有可能是个大哥。 而且她深知7号玩家的水平和能力,真要是个好人,他警上能站边2号悍跳? “我没有觉得6号玩家发言很不好啊,而且就纯发言内容,6号玩家发言真的很好啊。” 10号玩家开始倒勾。 “他除了防守一下7号,别的有什么地方聊的有问题吗?真的感觉没有啊。” 10号玩家继续为6号真预言家支撑。 “我可能警上站边6号,那我觉得警上可能多好人,警下会有大问题!嗯,比如我珉的5号玩家就很像狼人,大胆打个狼坑!2号、5号、7号!” 嗯,垫飞,站边预言家打警下多狼,纯是不想让预言家拿警徽是。 那你们狼这么坏,可就别怪我咯~ “我过了。” 10号玩家结束了她罪恶的发言。 【警上玩家发言结束,退水自爆环节。】 【仍留在警上的玩家有:2号、6号、7号。】 是的,江澄夜没有退水,他故意要去站边悍跳狼。 【警下玩家戴盔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5号、8号、9号、11号投票给2号。】 【3号投票给6号。】 【2号玩家当选警长。】 【昨夜平安夜,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3号玩家请发言。】 3号玩家是警下唯一一个投对票的人,他有着较为帅气的外表,留着利落的短发,五官轮廓分明,眼神明亮且充满灵气,身材较为高挑,整体形象阳光且具有亲和力,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 “3号玩家发言。我是女巫,第一天救的5号。”他上来就开始笑着起状态。 狼人杀起状态有两种,第一种是愤怒型,第二种是开心型。 他现在就是第二种。 “7号玩家什么意思?警上直接点我女巫身份?啥意思?想吃毒?还跟我站边不一样?什么意思?敢对我女巫不敬?” 3号玩家跟说相声一样,他也听出来7号玩家警上在开玩笑,但对于对方的身份确实不太清楚。 不过该跳还是要跳的,毕竟他是女巫,还是唯一一个给6号玩家上票的。 那从票型上来看,6号玩家就得是预言家。 毕竟他那个发言,好像没有什么狼人会去卖他。 不过江澄夜真没想到有4票点在2号玩家身上。 因为他已经在警上找到3狼了,就是2号、4号、10号,那也就是说,警下4个人里,有3个站错边的好人。 嗯……好事啊。 “但我觉得7号玩家不太能是小狼,因为他都珉我带身份了,怎么不刀我呢?” 这是钢铁逻辑。 如果江澄夜在狼队,他是必刀女巫的,在这种版子里,他刀掉女巫之后但凡听出来对方的毒口,几乎等于拍刀。 “所以7号玩家如果是狼也得是隐狼。而且他站边了2号嘛。那这个票型出来,我是女巫,唯一一票给6号玩家上票,总不能是我一个人被骗了,其他狼队打倒勾。那6号玩家这么好的发言没抢到警徽,他不是要喷死自己狼队友。 所以我肯定目前还是站边6号的,那个7号,给我道歉,你要是好人……算了,我感觉你很难是好人,我过了。” 江澄夜捂着脸狂笑,他是真没打算惹到女巫,但好在对方好像没有完全觉得自己像个狼,所以也就还好。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玩家发言。”4号小姐姐瞥了一眼旁边的帅哥,继续用温柔的语调说道:“我感觉3号玩家你可以继续相信6号,他给你发的肯定是真金水啊,就是,其实我觉得6号玩家警上发言挺好的呀。因为他的视角和警徽流我觉得很像是一个真预言家啊。 然后那个7号怎么当好人啊,他警上都直接点女巫了。你说他不在小狼队,那就不能是隐狼吗?而且为什么不能是小狼,他就不能是晚上没珉出来,警上珉出来了然后把你的身份点出来吗?所以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然后我觉得警上10号玩家挺像好人的,因为她跟我警上点的坑差不多,都是2号、7号双狼,然后5号玩家现在是银水嘛。我觉得狼人也不会在警上最后发言的时候打银水。所以我觉得10号玩家是好人。 那我听的好人都站边这个6号,我肯定也会跟着站边6号,然后我今天就会去投2号。我过了。我站边6。” 嗯,保队友勾预言家,这把不好打呀~ 江澄夜想玩波帅的,就得好好思量一下自己的操作。 【5号玩家请发言。】 “站边……2号,然后4号、6号、10号,三个狼人。因为我觉得警上的10号玩家一定是狼人,那我现在是银水,她打我是狼人站边6号,那我就肯定站边2号。 然后前置位的4号保了10号,我觉得4号也不太好。至于女巫说自己是唯一一个站边真预言家的,但你看4号和10号都在警上,可能本来警下就没有多少狼。所以我觉得这个票型很难成为6号玩家一定是真预言家的理由。 然后我觉得6号玩家警上最不像预言家的一个点是,他警徽流要去留9号,他说他觉得可能是狼狼金,但是又不说为什么,就仿佛是为了留9号进警徽流而强行编了一个逻辑。 然后他说验3号没有奔着隐狼验,说要么验纯金水,要么验狼人,那你得是开牌之后就得认为3号玩家是真金水了。可预言家怎么会去对答案验金水呢?我觉得这个心路历程也很不像。 所以我觉得可能听独立发言,确实2号玩家发言比较简短,但是6号玩家在我这里可能问题更多一些。别的没啥了,我继续站边2号,然后我会投6号。 如果3号玩家真的是女巫的话,可以参考一下你银水的意见,因为我是银水嘛,你们打我是狼要么盘我是自刀,要么盘我是隐狼。可是我都不是。所以如果你真是女巫,可以参考一下我的发言。我过了。” 嗯……这么好的发言,连狼人都倒勾了,好人竟然还能挑出毛病来,而且这个银水倒反天罡竟然还是劝反女巫了,真好啊…… 【6号玩家请发言。】 “嗯……5号玩家的发言,可谓是振聋发聩啊。”6号玩家带着一抹无奈的笑。 “不是,你听10号玩家是狼,她有没有可能是警上末置位打垫飞、在凿我船的狼人呢?可以的。因为如果你认为10号玩家是定狼,她站我的边,给出的工作量不是打7号和警下的其余玩家吗? 所以你是好人不应该多一层思考量,就是10号是故意把你打进2号玩家狼团队的一张牌吗?而不是因为她是不是狼而去评判我是不是预言家。这是不合理的。 然后……你说我验不到9号,那2号玩家又凭何能验到9号呢?这是比赛,又不是找对象,预言家肯定先验两边的人,或者根据自己的珉值去验人啊,怎么可能因为颜值验到9号呢? 然后我之所以这么跟你对话,5号玩家,是因为我觉得你没有很像隐狼。换句话讲就是你是银水,我就先拿你当一个好人去聊,同时也聊给外置位其他站错边的好人听。 因为警下有四张票上给我的对跳,那就说明一定有人站错边。然后如果你是好人站错边,你就自己站错就好,千万不要去引导3号玩家跟你站边。 额,然后7号玩家的话……我没觉得7号玩家特别像狼……” 江澄夜给6号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别来保自己。 因为他警上那个发言很难成为标准的好人发言,哪怕是故意这样玩,也不能由一个被不站边的预言家说出来,“7号玩家可能是个好人”这种话。 所以6号玩家瞬间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改口道:“我的意思是,7号玩家很不像一个小狼,就像我的金水3号玩家那样,如果7号玩家在狼队,他找到女巫是可以直接落刀的,没有必要警上点出来。 至于5号玩家说,关于验3号玩家那段。我珉的3号玩家不是隐狼,他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验出来是好人我就会拿他当真好人去打。 从结果论上来说,他现在起跳了女巫,是不是我的结论是对的。那我验3号说他不是隐狼有什么问题吗? 那我现在的狼坑肯定是2号、然后10号可能在坑里,5号玩家是银水先往外排一排,再加上剩下的3张警下投匪票的牌。 然后归人的话,我肯定是会归票2号。因为她是狼人而且带着警徽,别的没啥了,我预言家,过了。” 第53章 隐狼乌鸦(三) 【7号玩家请发言。】 “啊,啊对对对,6号玩家跟我想说的差不多。”江澄夜再次开始搞好人心态,“然后那个3号,你问题就很大。我警上点你是女巫,那你既然真是女巫,你为什么要跳出来,对,这版子又没有守卫。 你但凡那个位置不跳女巫,别人就会说,诶,你看,7号玩家点他是身份他都不认,那肯定就不是身份。 我身为一张好人,我点你是身份,狼人一定以为我是胡说八道啊,那这样你的身份就藏下来了。对?那我都想帮你藏身份了,你怎么还能想毒我呢3号?你想想,好嘛,你想想。 就是6号说的这几个位置。是,什么2号啊,10号啊,什么8号啊,11号啊,对对,就这几个位置。” 江澄夜说着说着,6号玩家在他旁边实在是忍不住,捂着脸笑起来。 他一笑,江澄夜也有点绷不住,跟着开始不正经。 江澄夜仿佛回到了死前世界,那种没有压力地、跟朋友们打狼人杀的状态。 但在这个地狱般的地方,这样一局气氛十分美好的狼人杀属实难能可贵。 “那就今天就先出2号,还有我觉得你说的那个,什么我只能是隐狼,那个是对的。但我不是说我是隐狼,就意思是,你那个开牌那个状态,真的太像身份了。你这盘能活着我都吃惊。真的,太吃惊了。” 江澄夜完全不当人,他总感觉自己的发言有点另一个某7号的感觉。 “嗯,那我站边6号,然后3号你就跟着6号玩家去毒就好了。嗯,我过了。” 江澄夜没有一句非废话,属于是让在场好人和狼人听着都极其难受。 在狼队视角里,你说他是好人,他能是个啥?女巫是不可能了,猎人?他这么玩不怕吃毒?还是乌鸦?但他是不是乌鸦,看第一天有没有狼被诅咒就好了啊。可诅咒信息要等投票的时候才会公布,现在他们又不知道。 但小狼倒是没想在第一天就开始找大哥,毕竟他们有抗推对象也有砍人对象。 【8号玩家请发言。】 “这……信息量有点大呀。” 8号玩家是个戴眼镜、金发的帅气小伙,看着也很随和。 “明人不说暗话,我警上是跟着7号玩家站边的。我觉得7号玩家警上的发言不是狼。因为他是狼,我感觉他在找死。 但你警上站的是6……呵呵呵,这可真是不太听得出来。反正我是没听出来。要不我也不会上票给2号了是。” 8号玩家发言更是引得全场爆笑。 这是第一次,在比赛现场,所有选手其乐融融的景象。 “我是觉得,7号玩家不太像小狼。因为他是小狼晚上点女巫就行了,没必要白天点女巫。而且我确实觉得6号警下发言非常好啊……” 8号玩家思忖着。 “我觉得4号玩家其实发言是有问题的,就像6号玩家说的那样,10号玩家警上是站边6号打警下好人的。然后5号玩家是银水,就不管他发言站谁边,他大概率是身份上的好人嘛。 那4号玩家如果作为6号和10号的小狼队友,10号玩家警上选择冲锋,4号起来保她一手,太简单了。感觉不太像4、6、10是三个小狼。 但4号其实可以成为2号玩家匪徒同伴,因为10号玩家警上打倒勾了嘛,所以如果站边6号,狼是2、4、10……和11?11可能是排坑排出来的匪。” 嚯,点四狼了嘿! 8号可以啊。 “再听听,感觉4号玩家很像双边狼坑,可以试着去……毒一下?但我不点死,我也不左右女巫的毒,就是小小的建议,3号玩家,小小的建议。别的没什么啦,再听听2号玩家警下的更新发言,我一会会投票的,我过了。” 【9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可能,还是会倾向站边2号。”9号帅哥发言,“因为你们看,8号玩家点2、4、10、11是四个狼,你的狼坑里也有10和4,那我也认为他们是狼,他们怎么可能优先构立为2号玩家的狼同伴呢? 这不是10逻辑,一定是打她们和6号玩家是狼同伴吗?所以我不知道8号玩家是什么牌,但他是给我认为的预言家2号上票的,所以可能在我视角里没有那么匪。” 嗯,这个9号发言不用听了,救不回来了。 前置位几员大将都救不回来,后面全是狼,挨个洗头过去,这个9号的票大概是救不回来了。 而江澄夜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他接下来直接封闭了自己的听觉,直到9号点点头,嘴里喊了一声“过”后,他才又“张开”耳朵。 【10号玩家请发言。】 “这个疑心病也是病啊……”10号玩家嘿嘿一笑,“那这样,你们认为我在倒勾6号,那今天我替6号玩家上轮次,你们在2号和10号里面投。” 嗯,有点意思,反正末置位是你狼队友在归票,所以无所谓是。 江澄夜一眼看穿。 但6号玩家却瞪圆了本不大的双眼,表示对这个提议的惊奇和认可。 “然后我没觉得7号玩家像好人啊,我觉得大概率是隐狼,然后5号玩家很像自刀在打冲锋的狼人啊。因为自刀之后不是无责冲锋吗?反正有银水护体。” 这个观点倒是没错,只是逻辑比较下水道,但江澄夜倒是对10号玩家如何倒勾无感,他更想听外置位,尤其是1和12的发言,因为他们的发言将决定自己是“倒勾”,还是正常玩游戏。 “别的没啥了,我觉得2号、5号、7号是三个狼,然后我今天会去投2号的我过啦!” 10号玩家俏皮地发完言,8号玩家皱了皱眉。 他认为自己好像打错10号了。 但其实,10号玩家发言里有一个致命漏洞,在她的视角里,警下5号是银水自刀狼,8号是回头好人,9号是被骗的金水,那11号呢?消失掉了。 怎么可能只点三个坑而不去盘11号玩家呢? 【11号玩家请发言。】 “11号玩家发言啊。”11号玩家是个看起来很悲伤的胖子,“我觉得,这把游戏任重而道远。就你们在8号玩家发言的时候笑,我都不知道你们在笑什么?就本来站对边的人回头站边狼你们笑吗?这2号玩家还不是预言家嘛?那预言家这张牌下次默认出局好咯。” 哦莫,是个会上压力的狼。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深觉这把不好打。 “就这局的破局点其实很简单,你听那个7和这个10,他们俩是不是狼嘛。那个7说,知道你是女巫然后点你让你别跳,然后呢?夜里一刀把你剁了,起来穿你衣服。 这个10号就是更离谱了。她说要改轮次变成2号跟10号,那不都是预言家跟狼的轮次嘛?这分的不都是好人的票? 最离谱的是,你们说5号是自刀狼,人家银水站对边了,就摁着人家头洗,那我们狼队是不会跳女巫吗?3号跳单边女巫给6号上票,然后我们狼队让3号单边女巫在这坐着,也不跳女巫,那不只能是女巫站错边了吗?” 啧,发言不错啊,这个发言其实是很有威力的,因为站在11号玩家的视角里,这些东西其实是对的。 “别的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好,因为其实这个游戏就是个阵营游戏,拉帮结派嘛,我后置位的1号和12号总结一下。因为现在两个帮派好像已经集结完毕了,两边的狼坑没有你们的位置,你们就安心点评。我过了。” 【12号玩家请发言。】 “呵,破局的点在哪里……我是没听出来,但你的发言确实不太好。” 12号玩家刚被11号玩家保,起来就对着他一顿捶。 “咱就是说,你也打7号,10号也打7号,然后你们俩站边也不一样,那在你眼里10号玩家是什么呢11号?反正你们俩站边不一样,但是彼此狼坑里没有彼此,但是都有7?这真的是令我很不解了。但边我肯定还是想站边2多一点的。” 完了,听到评委席的发言,江澄夜就知道自己的好人团队在第一天的对决中大势已去了。 江澄夜直接闭目闭耳,因为他不需要听什么更新发言了。 他已经理好了明天的战术,而现在,该休息了。 而2号玩家归票的一句“7号玩家肯定就是隐狼,你们没听到7号玩家对着6号玩家骂街吗?‘3号玩家还能活着简直是一种奇迹’”,直接给江澄夜干得道心险些有点破碎。 哪怕6号再用力,逻辑再通畅,在这一句“7号刚对着6号狼队友骂街呢”的话下都不得不甘拜下风。 【警长归票6号。】 【所有玩家戴盔上票,慢举无效。】 【1号、2号、5号、10号、11号、12号投票给6号。】 【3号、4号、6号、8号、9号投票给2号。】 【7号玩家弃票。】 【6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第54章 隐狼乌鸦(完) “这个票型,得知道我是预言家了。”6号玩家说着,指了指10号玩家,“10号玩家是真狠,指着我说,‘我要替6号玩家去死’,然后一票举在我身上。哇,是真的狠。 那出局了……就出局了呗,万幸女巫站对了。然后你就毒呗,那个10号、那个2号,这不是随便毒。 然后7号玩家弃票了……呵呵,不知道,我是听不出来7号玩家的身份的。然后外置位1号、12号都投了我。 我是觉得很可惜,就是你们本来是有机会能站对边的。你们认为外置位4号像狼、10号像狼,她们可以是狼,但有没有可能是垫飞我的狼人,就比如10号玩家,可以思考一下。 别的没什么了,我是预言家,然后女巫看着毒。我过了。” 江澄夜嘴角翘起,但是半戴盔的状态,这样的话,他的“邪魅一笑”就只会被自己左边,也就是10号和11号那边看到,而不会被3号,也就是女巫那边看到。 【天黑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2号、10号、11号睁开双眼。 击杀目标肯定定在3号女巫身上,但是关于谁是大哥的争论却喋喋不休。 但这倒是无所谓,毕竟每天只需要干一天的活就好了。 【狼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 3号直接比“10”,想都不想。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 【乌鸦请睁眼。】 江澄夜睁开眼,他思考片刻,缓缓举出一个“7”。 观战室一片震惊。 因为乌鸦不是禁言长老,可以通过禁言自己来隐藏身份。 乌鸦可是切切实实地投票+1啊! 【乌鸦请闭眼。】 【猎人……】 【天亮了。】 【昨夜3号、10号双死,没有遗言。】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4号玩家请发言。】 “那就先撕警徽。剩下的狼就是2号、7号、和11号,然后如果大家觉得7号玩家威胁更大,可以先去把7号玩家搂掉,都可以,1号玩家,因为没有你的位置了,所以你那个位置归票,可以投7号,当然如果1号玩家说就归定狼,那就投2号。我过了。” 好发言!就怕你不打我是狼! 江澄夜大喜。 【5号玩家请发言。】 “哦,那我确实是站错边了。10号玩家玩得好,因为确实是被垫走了。关键我昨天觉得4是狼、10也是狼,我觉得一个狼垫可能情有可原,但是两个狼就太过分了。所以我定他们是冲锋狼来着。那确实是我站错边了。嗯,那就裸投一下2号玩家,因为7号玩家毕竟压手了,未必是狼,我过了。” 【7号玩家请发言。】 江澄夜要开始秀操作了。 “我是乌鸦啊,然后我昨天空诅咒,昨天诅咒的2号。然后第一天真没分清,就没投票,压了一轮手。” 江澄夜开始骗狼队,因为他找到了三个小狼,所以在现在这种狼队轮次领先,好人即将被拍刀的局面下,想赢只有两种方法。 第一种,寄希望于狼队找错神牌,拍刀拍错。 但这种情况是必须要三推三狼,不然4号这匹深水倒勾不可能被找到,而如果7号玩家自己不认狼,是很可能吃封口刀的。 因为在外置位狼人的眼中,江澄夜一旦是隐狼,是必须跳起来指刀的。那这种情况下,一旦江澄夜吃封口刀,他的身份又恰好是乌鸦,所有人找不到4号为最后一匹狼的话,猎人几乎不可能活的过两刀。 所以江澄夜采取的是第二种方案:骗狼刀掉自己的大哥! 而跳乌鸦,是最让狼队摸不着头脑的方案。 因为他诅咒的是自己! 没人会觉得7号玩家是个乌鸦真的把自己的乌鸦身份拍出来,他们只会觉得这是个挡刀好人或者隐狼。 反正无论如何,他只要活到第三天,就能自证身份! “那今天就把2号先投了呗。然后再听听别的外置位的发言呗。一天听一个狼不就行了吗对。我过了,投2号。” 【8号玩家请发言。】 “那就投2号呗,但7号是乌鸦……我不信。哪有乌鸦这个轮次跳出来的,但他就算是隐狼,也留着他一天呗,因为就算给他投出去了,他遗言也能点刀,所以哪天投死他都是一样的。那就先出2,我过了。” 【9号玩家请发言。】 “哦,投2号,我是乌鸦,诅咒的10号。我过了。” 9号玩家的操作就可以说是很拙劣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是狼啊,是狼,骗不了了嘛,7号跳乌鸦说诅咒得2号……嗯,不知道,本来也没找到谁是乌鸦,但他跳出来了?这样,我们投个票,确认一下,看一看,但我就很不理解,如果7号是大哥,他直接跳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跳乌鸦呢?没找到?那你一会投票外置位飞一票,帮我们找找乌鸦。我是狼,我过了。” 【12号玩家请发言。】 “投2号,我过了。”12号带着尴尬的笑容,直接过麦。 1号同样如此。 【2号玩家请发言。】 “那就验票呗,看看谁是乌鸦嘛。对不起9号,骗了你哈哈哈哈。”2号玩家一脸坏女人的模样。 7号也跟着哈哈大笑,当然被骗了的就不可能笑出声了,他们最多苦笑。 “就这样,我归票……归票5号!我过了。” 【所有玩家发言结束,警长请归票。】 【警长归票5号,所有玩家戴盔上票,慢举无效。】 【1号、4号、5号、8号、12号投票给2号。】 【2号、11号投票给5号。】 【7号投票给4号。】 【昨夜,7号玩家被诅咒。】 【2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7号玩家被诅咒?”2号玩家有些疑惑,“反正你看着刀,提醒一下,7号玩家投的是4号。” 【遗言结束,请警长移交警徽。】 【警徽移交至11号。】 【天黑请闭眼。】 至此,操作结束。 江澄夜一切的布局,都让自己极其像一只隐狼在点刀。 至于关键的那张牌,则是对自己的诅咒! 全场没有人打他是狼,除了4号,而能诅咒到7号的人,本就寥寥无几。 呵呵,我自己和自己的双向奔赴,但是要让你来当祭品了,冥河守卫。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操作,如果鸣乔他们在狼队,江澄夜肯定不这么干。 但至于这局的狼队上不上钩…… 看造化咯。 ………… 【天亮了。】 在不少观战者的瞩目之下…… 【昨夜,4号玩家单死,没有遗言。】 冥河守卫睁大双眼,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惊讶。 芜湖! 江澄夜险些跳起来庆祝。 哪怕已经觉醒,他依然保持这份对于游戏本身的热爱。 赢了!好! “自爆!”11号玩家操作得相当迅速。 然…… 【游戏结束,好人阵营获胜。】 而这一切快到,4号玩家甚至都还没有被传送走。 “不是,你怎么可能砍我啊!我保了10号啊!” 4号玩家真是有点破防了。 这次的败北要是说找身份找错,刀错了也就算了,这不是纯被操作输了吗? 【本局游戏版型为:隐狼乌鸦。】 【三只小狼为:2号、10号、11号。】 【隐狼为:4号。】 【预言家为:6号。】 【女巫为:3号。】 【乌鸦为:7号。】 【猎人为:1号。】 【平民为:5号、8号、9号、12号。】 【首夜,狼队击杀5号平民牌,3号女巫开药解救形成平安夜,6号预言家查验3号为好人身份,7号乌鸦空诅咒。】 【第一天白天,2号悍跳狼人牌拿到警徽,6号真预言家牌被公投出局。】 【第二天夜晚,狼队击杀3号女巫,3号女巫开毒10号狼人,7号乌鸦诅咒自己。】 【第二天白天,3号、10号双死,2号玩家被公投出局。】 【第三天夜晚,狼队击杀4号隐狼牌,乌鸦诅咒11号狼人。】 【第三天白天,4号玩家单死,11号最后一张狼人牌选择自爆,游戏结束,好人阵营获胜。】 【由于11号玩家为最后一狼选择自爆,场上剩余好人玩家算作投对票,各+05分。】 【本局vp为:7号乌鸦。】 【本局svp为:2号狼人。】 【本局背锅为:11号狼人。】 江澄夜看完结算,确定自己+了4分(第一票压手算是投错票,最后11号自爆算投对票,两票相抵了),并再次带领队伍取得连胜后,便直接传送离开。 在打完这场后,永夜小队的总分已经来到了恐怖的137分,位居积分榜第二。 至于第一,则是上届的冠军,由鸣乔、燃雪和谷星组成的寂静杀戮。 虽然输了一场,但是他们剩余的每一局都是vp,根本演都不演。 江澄夜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这两天问过希兰,关于莫轻语和洛馨的消息,可是得到的回复永远是:对方正处于试炼期。 可江澄夜也不是没经过试炼,他当时体会过的那种被“分身”的痛苦,所以并不希望她们同样被如此对待。 在死前世界,疾病和衰老之所以被称作是无解的难题,是因为它们会招致死亡。 而死亡……会带来分别。 人们不恐惧死亡,人们只是不想分别罢了。 看着窗外的风雪呼啸,江澄夜叹口气,走出家门。 他要去准备点吃的。 万一,他的爱人一会回来了呢? 第55章 一个老头和一个青年 【0号:血夜,来接人。】 江澄夜终于等到了希兰在狼族日记里对他说出这句话。 几个辗转腾挪间,江澄夜已经站在了风雪里,他望向远处被火光映射成通红的祭坛,心中的无限期待肆意徜徉。 在这个世界里,不管是作为人还是作为狼,江澄夜的心都一直拴在洛馨身上。 如船航行于汪洋,她是江澄夜唯一的锚。 “洛馨!”江澄夜朝风雪内喊了一声。 雪纷纷扬扬飘落,世界银装素裹。 洛馨置身其中,一袭米白色无袖裙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更显纯净。 她是狼美人,而且似乎已经觉醒,根本不惧这点滴风雪。 栗色长发披散肩头,几缕发丝被雪花点缀,宛如细碎的银线。 她眉眼间尽是温柔,眸光流转,似在与这雪景对话。 微微抬起的手,似想接住那飘落的雪花,纤长的手指在白雪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粉。 那裙上怀抱红心的小狗图案,为这清冷的雪景添了几分俏皮与暖意,整个人宛如雪境中走出的精灵,美得夺目又动人。 江澄夜一时看呆了,他没意识到,其实这是洛馨若有若无地散发“魅惑”能力。 她是一个人回来的,据希兰说,蚀时狼妃暂时还没有觉醒的可能性,因为其本身的能力已经比肩很多种族觉醒后的强度。 但原初的蚀时狼妃很喜欢这个新入族的小家伙,而且她知道莫轻语最近没有比赛,所以便将其留在了狼族内部,亲自培养。 “别喊啦,隔着老远就听到了。” 洛馨很快走到江澄夜身边,她娇嗔一声,然后直接抱住眼前已经看呆了的男人。 “走。” “好。” 如果这是世界尽头,那他们一定是这里最幸福的情侣。 江澄夜嘴角微扬,心潮澎湃。 ………… “你卧底多久了?”德兰正在审讯一个她朝思暮想的人。 “也没多久。”刑具上,一个上身赤裸、肌肉匀称的老头正面带微笑,满口鲜血地说。 刑架之上,壮硕老头被冰冷铁链捆缚得动弹不得。 他那布满皱纹的古铜色脸庞上,灰白的络腮胡沾着血渍与尘土,凌乱不堪。 宽厚的肩膀因扭曲的姿势显得愈发刚硬。 他浑浊的眼眸中燃烧着炽热的轻蔑与不屈,笑声似破锣般沙哑却充满力量,仿佛这刑架、这刑罚,在他眼中不过是个笑话,尽显铮铮铁骨与视死如归的气魄。 “为什么?” 德兰心如死灰。 “没有为什么。”他回答着。 “所以村子里那些案子……”德兰双目赤红,她根本接受不了他的背叛。 “呵。”被锁链困住的老头笑了笑,“老家伙才有实力干出这种事情,你猜的没错,我就是血夜屠夫。” 德兰崩溃地坐在地上,几乎是泣不成声。 所有搜查的神职人员都没注意到,在角落里,一个刚入职的预言家拿着一本编号为1的狼族日记,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机械狼通灵师。】 江澄夜抽到了狼人牌,而这次,为了庆祝洛馨的回归,他直接给所有玩家秀了一手“砍女巫+自爆吞毒+点三神离场”。 在狼队机械双刀狼的加持下,江澄夜不费吹灰之力再下一城,并顺手拿了个vp。 以他们目前的成绩,哪怕后两场全败,而且都是扣5分那种大败亏输,他们也能稳进下一轮。 而与此同时,更劲爆的消息同步诞生。 上届冠军队伍【寂静杀戮】输掉了机械狼的版子,从积分第一直接掉到了积分第三。 而积分第一,则由【塔塔】率领的【奇迹再现】所取代。 原因很简单,在胜场一致的情况下,这个队拿了13把好人,且几乎全胜。 要知道拿好人胜利,还要加上自己的投票分,所以如果为了分数,最好是拿好人获得vp,这样的收益最高。 【奇迹再现】就是真正的黑马和“奇迹”,他们用13连好人12胜,10vp的壮举,几乎是一路飙升到积分榜榜一的位置。 而这样的剧情发展,直到最后一天依然没有止住。 【塔塔】最终在11月29日凌晨5点,当天的第一场【耶梦加得】版型中抽到平民并拿到vp,带领【奇迹再现】提前拿下积分赛的冠军! 而那个时候,江澄夜和洛馨还在睡觉。 白鸽是不败的,他的实力属于那种平民玩家中的绝对王者,不开挂的真正挂逼。 这位的听发言能力和珉人能力都属于不会收起来的类型,因为那是他自己的能力而不是超能力。 所以一个这样的人在比赛场上火力全开是很恐怖的事情,属于是把敌对阵营当傻子捶的类型。 所以他自然也拿下了前一天的寻香识梦,而最后一天的耶梦加得,则是洛馨再次“披挂上阵”。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耶梦加得。】 【版型配置为:3小狼、耶梦加得、4平民、预言家、摄梦人、炼金魔女、愚者。】 【耶梦加得:每夜率先睁眼选择一名玩家入梦,可连续选择同一玩家,可以空选。 如果玩家是平民,则连续两晚将其拖入梦境后,该平民死亡;若为预言家,则预言家的查验为相反结果;若为炼金魔女,未明之雾无法生效,且炼金魔女无法知晓自己的未明之雾是否生效;若为摄梦人,摄梦人当夜将无法发动技能;若为愚者,耶梦加得出局。 每个角色(是角色不是号码)只能选择一次,例如两天入梦两名不同平民,耶梦加得失去能力。 耶梦加得在第一夜可以发动技能,如果入梦狼队,则该狼队友直接死亡。 耶梦加得与狼队不见面,不能自爆,三小狼死后带刀。】 江澄夜在观战室内自然也看到了【耶梦加得】版型的规则变化。 鉴于之前狼队太强,最高意志直接将“耶梦加得”改为了和小狼不见面的大狼,有效限制了耶梦加得那赖皮的、可以连梦单一玩家的属性。 【0号:血夜,1号出事了,速救。】 谁知,正读着规则,想开始珉一珉洛馨拿什么牌的江澄夜突然收到了一条狼族日记传来的消息。 【谁是1号,他出什么事了?】 江澄夜问道。 【0号:1号是一名夜之贵族,有十几个夜仆,在村内潜伏很久,是我族埋入村内的第一枚暗子。】 希兰顿了一下,继续在日记上写到—— 【他自称为甘道夫。】 “轰!” 江澄夜大脑炸开。 所有事情全都串联了起来。 为什么自己和茉莉多次躲过检查,为什么自己和洛馨可以轻松逃走,谁在帮自己垫后,谁在帮自己分担作为“血夜屠夫”的风险…… 那个老头! 那个接自己入村的家伙! 他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狼! 对啊! 他是个通灵师! 怎么会验不出一个刚入村的狼! 除非他是我们的人! 老子竟然一直没发现?这就是金牌卧底吗? 【0号:他的一名夜仆突围了出来,可是村子被摄梦人小队封锁了。德兰因为原初摄梦的重伤十分愤怒。】 我的错? 江澄夜皱起眉头。 不对,不可能是因为自己。 如果甘道夫能因为这种“原初被袭击”的案件被怀疑,那只能说村子里那些家伙都有福尔摩斯的水平…… 不对啊,福尔摩斯来了也不会怀疑到他的啊,又不是他做的。 安娜出手了? 也不对。 她要是早就知道甘道夫是卧底,估计也不会动手,这个家伙很可能是最高意志的傀儡之一,恐怕是维系平衡用的。 理论上来说,人族这边少个原初级别的战力,她就算想打平衡,也不可能仅仅是铲除一个卧底。 那么会是谁呢? 江澄夜百思不得其解。 【我该怎么救人。】 那就不如先问问眼下的事情。 【0号:他在中央祭司神殿的地宫里,不要贸然行动。】 【2号:不要贸然行动,血夜,你的行为之前已经让村内风声鹤唳了。如果你再没有计划地出手,很可能会把自己陷进去。据我所知,守卫那里的不仅有骑士团团长,还有最强的原初——莫林。】 江澄夜看着日记上的话,默然不语。 他只记得有那么一天,一个老头和一个青年坐在一间酒馆里畅谈。 现在想起来,那不失为一幕滑稽的表演。 一个带有戏谑意味的老头,和一个带着无穷警惕之心的青年。 真好啊。 呵呵,我倒是挺想和你再喝一次酒的。 江澄夜离开观战室,他相信洛馨,就像他相信自己一样相信她。 所以江澄夜知道,一旦洛馨离开赛场,她一定会拦着他乱来的。 原来,你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啊,甘道夫。 江澄夜回忆起自己刚进村时,那个随和的老头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是的,我的朋友。” 嗯,亏我一直防着你,甚至把你当成储备粮呢,藏得真深啊。 “咚咚咚。” 房外,白鸽敲响江澄夜家的大门。 “这件事得细说,不能硬莽!”白鸽知道江澄夜听得见。 江澄夜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他抬起笔,在狼族日记上提笔写下两句话。 【我有个问题要问莫林,而且,我还欠甘道夫一顿酒。】 书毕,狼影消散。 第56章 殇。 “哦?你还真来了?” 德兰看着眼前长相一片朦胧的江澄夜,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认识我?” 学着自己大哥安托鲁斯的方式,江澄夜用虚无缥缈的腹语声线回复道。 德兰似乎刚刚经历过一次巨大的情绪波动,显得十分劳累,脸上还有没消散掉的泪痕。 “甘道夫打不过艾丽卡,所以他一定不是真正的血夜。”德兰拖着纯白色的裙摆,丝毫不在意其沾染上灰尘。 或许早在她一不小心喜欢上某个帅气的老头时,她本来纯净无瑕的心就已经蒙上一层灰了。 “你猜对了。” 江澄夜毫无压力地回答。 他早已不是那个面对强大对手就要逃跑的弱者,现在的江澄夜有理由相信自己可以在面对原初时全身而退。 “你不怕我?”德兰握紧拳头,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动怒。 江澄夜笑了笑,“我击败艾丽卡只用了不到十秒。” “我比她强。”德兰瞬间接道。 “能强到哪里?”江澄夜想都不想,同样的“安乐死”斗篷与狼鸦子弹二连击挥手即出。 然…… 不知为何,斗篷确实罩在了德兰身边,子弹也确实正对她的头部射出,可下一秒,那斗篷仿佛失去功能,直接坠地,而子弹则拐了个弯,击穿了德兰身后的墙壁。 “多谢,莫林。” 德兰瞬间知道自己刚才险些被对方偷袭得手,而能在如此偷袭之中救下的人,毫无疑问,只能是最强的原初——愚者莫林! 莫林揉了揉他那一头乱蓬蓬的金发。他的头发柔软而蓬松,给人一种未经打理却又充满自然感的印象,发丝间似乎还带着几分俏皮与随性。 “你好,我似乎在哪见过你。”莫林的声音软糯,如同刚睡醒一般。但他一开口,江澄夜瞬间感觉自己的伪装如同玻璃一般透明。 “你是谁?” 一句话竟带着规则与魔力,让江澄夜瞬间产生不了反抗的念头,只想顺着他的引导回答他的问题。 这就是最强原初的能力吗? 愚弄一切,包括思想! 关键是他竟然连死物都能愚弄!就比如刚才的斗篷和子弹! 江澄夜深知自己已经是最“克制”愚者的家伙了。 因为隐狼的意志力极为强大,所以才可以在对方的能力影响之下继续思考。 可哪怕是这样,江澄夜也有种想放弃抵抗,缴械投降的冲动。 恐惧王冠出手,这种意志辐射型的道具让莫林也停顿了刹那。 趁着对方一瞬间的分神,江澄夜不退反进,几乎没有迟疑,直接掠过了二人,身形直扑地宫入口。 “交换。” “冲锋!” 然,就在他用能力落地的一刹那,两道声音直接响起。 原初的魔术师——马丁劳伦斯! 原初的骑士——珀西斯玛特! 这两人的能力同时作用在了江澄夜身上。 马丁交换了他的位置,珀西的银剑旋即破空而至! “嗤——”利剑入体,却发出奇异的声响。 眼前的江澄夜如同一团废纸般消散,而在不远处,一团火焰凭空出现,没用能力,却迅速扑向地宫入口。 【名称:“人”偶】 【类型:消耗品】 【级别:s】 【效果:这是一个一次性的人偶,可以完全一比一复制使用者的能力和外貌。】 【使用条件:觉醒隐狼。】 【备注:虽然能力和实力一比一复刻,但是其防御力极低,而且对于水火的抗性不佳。】 这就是江澄夜死里逃生的方案,他从未真的出现在阳光之下! 作为一只隐狼,保命手段自然是不少的。 这个“人”偶,就是他用自己打游戏从箱子里开出来的物品与狼族交换而来。 穿过垂落着金丝绣云纹帷幔的白玉拱门,一组雕刻着繁复咒文的玄铁巨门在烛火中若隐若现。 巨门两侧矗立着三人高的青铜烛台,缠绕着鎏金藤蔓的烛台上燃烧着幽蓝火焰,火苗摇曳间,将墙壁上镶嵌的月光石映得泛着冷冽的辉光。 巨门中央镶嵌着一颗直径半米的血色水晶,水晶表面流转着暗金色符文,宛如液态的星河在其中缓缓流淌。 门楣上方是一组立体浮雕,刻画着人族祭司踏月引雷、驱除狼族的场景,每一处细节都纤毫毕现,连祭司袍角翻卷的褶皱都镀着一层细密的金箔。 地面由墨色与白色大理石交错铺就六芒星图案,六芒星每个角上都嵌着发光的萤石,随着水晶符文的明暗节奏同步闪烁。 当指尖触及冰凉的玄铁门扉时,江澄夜隐约能感受到门后传来阵阵带着焚香气息的暖风,仿佛有古老的低语在邀请着闯入者揭开地宫深处的秘密。 不及细想,江澄夜跨入门扉。 踏入地宫的瞬间,江澄夜被扑面而来的寒气裹挟,却见头顶垂落的巨型钟乳石竟流淌着星辉般的光芒。 这些由千年寒髓凝结而成的钟乳石倒悬成穹顶,内部包裹的磷火随着气流明灭,宛如坠入了一片凝固的银河。 地面蜿蜒着蛛网般的暗河,河水泛着幽幽的碧色,倒映着四壁浮雕——那些刻画着远古祭祀仪式的壁画,用赤金与孔雀石镶嵌而成,在冷光中仿佛有身着玄袍的祭司在缓缓舞动。 转过刻满咒文的玄武岩柱,整座地宫的核心豁然显现。 中央悬浮着一座由九根锁链吊起的青铜祭坛,锁链上镌刻的古老符文正渗出暗红色光芒,祭坛表面布满凹槽,此刻正汩汩流淌着宛如鲜血的液体。 祭坛四周矗立着八根人面石柱,每根石柱顶端都镶嵌着完整的水晶头骨,空洞的眼窝中跃动着幽绿鬼火,随着呼吸节奏明灭。 这地方…… 真的不是修罗鬼殿吗? 江澄夜竟有些被吓到了。 更深处,一座由黑水晶堆砌的阶梯延伸向黑暗,阶梯两侧漂浮着数以百计的青铜铃铛,铃铛表面锈蚀斑驳,却在无风自动间发出空灵的嗡鸣。 每当钟声响起,石壁上镶嵌的夜明珠便会亮起,映出墙壁夹层中封存的古老卷轴——那些被透明树脂包裹的泛黄羊皮纸,依稀可见绘制着狰狞的魔神与燃烧的城邦。 空气中漂浮着混合着腐叶与龙脑香的古怪气息,远处传来水滴坠落深潭的回响,在空旷的地宫深处荡出层层叠叠的余韵。 穿过悬浮着青铜铃铛的阶梯,潮湿霉味骤然浓烈。 最深处的岩壁裂开巨大豁口,铁灰色雾气翻涌而出,隐约可见用赤铁浇筑的牢笼嵌在山体中。 牢笼由三根成人环抱粗的锁链吊在穹顶,链身布满倒刺与符咒,每当雾气掠过,便渗出暗紫色血珠,在地面汇成蜿蜒的细流。 牢笼内部蜷缩着一个人形黑影,周身缠绕的银丝锁链泛着诡异蓝光,锁链末端深深钉入岩壁。黑影抬起头时,江澄夜瞳孔骤缩——那是甘道夫,已经半人半狼的甘道夫! 他的身躯已经被灰黑色的绒毛覆盖,身后也伸出一根狼尾,除了面部容貌暂时未发生改变,其他已经接近狼人化。 “血夜!跑!别过来!这里有问题!” 甘道夫在牢笼内大吼。 在囚禁他的监牢四角,各立着刻满经文的石柱,顶端铜盆燃烧着幽绿火焰,火舌舔舐间,空气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金色咒文,将牢笼笼罩成密不透风的囚笼。 岩壁上凿刻着密密麻麻的楔形文字,每个字符都沁着暗红血迹,部分字迹甚至在缓慢蠕动,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持续书写。 牢笼底部积着墨绿色的液体,表面漂浮着破碎的鳞片与折断的骨片。 这些充斥着剧毒的液体时不时鼓起气泡,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硫磺混合的腥气,每当甘道夫的身体轻微颤动,锁链便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岩壁上的咒文也随之爆发出刺目强光。 江澄夜自然不会因为甘道夫的言语阻碍放弃营救计划。 只见江澄夜握紧双拳,目光扫过监牢四周刻满经文的石柱。 那些燃烧着幽绿火焰的铜盆是维持封印的关键!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用力,身形如蛇般弹起。 半空中,他挥拳劈向铜盆,拳锋与铜盆相撞,溅起无数火星。 幽绿火焰剧烈摇晃,岩壁上的咒文光芒也黯淡了几分。就在这时,右侧牢笼突然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江澄夜不敢停留,接连挥拳击碎其余三个铜盆。 随着最后一盆火焰熄灭,岩壁上的咒文发出不甘的嗡鸣,逐渐黯淡消失。牢笼的锁链失去了符咒的加持,蓝光渐渐消散,变得脆弱不堪。 他落地后迅速冲向牢笼,双手成爪,对着锁链蓄力一挥。 “轰!”的一声巨响,锁链应声而断。被锁住的甘道夫重重摔倒在地,江澄夜急忙上前查看,却见对方浑身是伤,气息微弱。 “快走!”江澄夜扶起黑影,警惕地看向四周。 随着封印解除,地宫内开始震动,岩壁上渗出黑色黏液,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他带着黑影迅速朝着来时的方向狂奔,身后传来阵阵咆哮,仿佛有无数魔物从沉睡中苏醒。 “这到底是……”江澄夜刚想问,甘道夫却做噤声状。 “我很可能不是被人背刺,德兰告诉我,她是听了安托鲁斯的话,才怀疑上我的。” 安托鲁斯? 原初?! 江澄夜瞳孔微缩。 “这里不是寻常地方,包括这个世界……都不正常,快逃,能跑多远跑多远。我不知道狼族内部的情况,但我知道人族一定有问题。”甘道夫歇斯底里地大叫着。 而不远处,四名原初正守在地宫门前,准备迎接越狱者和劫狱者。 “为什么这么说?”江澄夜扶着已经无法行走的甘道夫,四处警惕着。 甘道夫抬起头,嘴角流出一抹鲜血。 他痴痴笑道:“我看到了艾丽卡,我看到了她的尸体,我看到她被囚禁在一块水晶里……有人在将人族的血肉和灵魂喂给她吃!” 甘道夫双眼流出泪水,他已经几乎完全狼人化,只有面庞和人类无异。 他看向严阵以待的四名原初,然后推开身边扶住他的江澄夜。 “血夜!查清真相!我来生找你喝酒。” 话毕,这名夜之贵族用谁都没有意料到的速度瞬移到四人之前,然后……意识化作虚无。 当无数血色弥漫天空,连太阳都被遮掩了光辉。 狼族特派员,狼族日记1号持有者,夜之贵族,通灵师,无私的馈赠,甘道夫于人族祭司神殿地宫内自爆。 今夜,举族情殇。 第57章 血·夜(第二卷完) “唔……” 将意识捡回本体,江澄夜从毫发无损的地宫内站起身,四名祭司除了莫林外全员倒地不起。 没人猜到眼前的老家伙竟然将夜仆之力注入到了自己体内,他竟把自己当做自己的仆从,所以当贵族本体自爆之时,夜仆会跟随他一起自爆,也就是说,他自爆的威力远超普通狼族。 “你似乎想说什么。”莫林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表情。 江澄夜的脸上无喜无悲。他虽然心里充满怒火,但他不想表现出一丝一毫。 “你是,怎么吃到愚者之肉的。”江澄夜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莫林挠挠头:“如果你问的是耶梦加得的梦境,嗯,我根本没有吃肉,那些血肉都有别人的意志残存,所以我把它们都放到了地上,想让自然净化它们,出来之后,我就成为了愚者。” 没吃肉…… 全都放到地上…… 然后就成为愚者? 他是在耶梦加得的梦境里晋升的,可耶梦加得不是狼族的吗? 江澄夜并没有得到全部的答案。 “艾丽卡为什么还活着。”江澄夜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莫林摇摇头:“那和我无关,我也没有义务告诉你,狼人。” 他顿了一下,突然揉了揉脑袋:“刚才的爆炸似乎让我有脱离觉醒化的驱使,狼族,你能撑过一分钟,你就可以活着离开这里。” 话音未落,江澄夜率先出手。 他潜入阴影,飞速变换方向,试图一击必杀。 可当江澄夜靠近时,莫林似有所感,原本平静的眼眸瞬间闪过警惕,他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试图激活秘密之身的保护力量。 刹那间,一道微光以莫林为中心扩散开来,如同一层无形的护盾,将他紧紧包裹。 江澄夜见状,心中一凛,脚下步伐却未停,反而加快速度,身形如鬼魅般扑向莫林。就在他即将触碰到莫林的瞬间,那层微光猛地一亮,一股强大的反震力将江澄夜弹飞出去。 江澄夜狼狈地落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来不及擦拭,迅速调整状态,再次冲上前去。 莫林一边维持着护盾,一边寻找时机反击。他看准江澄夜冲来的方向,指尖轻点,一道咒文如闪电般射向江澄夜。 江澄夜躲避不及,被咒文击中,突兀的,一股疼痛感遍及全身。 没有外伤、没有能量反应,是对规则的运用。 他释放的咒文可以引起肉体本身的疼痛。 江澄夜强忍着疼痛,心中暗自懊恼,他低估了觉醒愚者的实力。 但他并未就此放弃,在痛苦中挣扎起身,体内的隐狼之力疯狂涌动,他的双眼逐渐变得血红,身上的毛发也开始生长,獠牙外露,彻底化为狼形。 莫林看着眼前变身的江澄夜,无喜无悲。他只是集中精神,将秘密之身的力量发挥到极致,护盾变得更加厚实,光芒也越发耀眼。同时,他不断施展咒文,攻击江澄夜的弱点。 江澄夜在莫林的攻击下,左躲右闪,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他瞅准莫林咒文释放的间隙,猛地跃起,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莫林。莫林急忙加强护盾,可江澄夜却在即将撞上护盾的瞬间,突然改变方向,绕到了莫林的身后。 莫林刚想转身,江澄夜已经伸出锋利的爪子,狠狠抓向他的后背。“噗”的一声,莫林的后背被撕开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然,他依旧岿然不动。 是的,战斗至今,他一步没有挪动过。 受击、反击。 这一次,咒文的力量比之前更加强大,江澄夜躲避不及,被咒文击中,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四肢绵软无力,体内的隐狼之力也在逐渐消散。 他浑身浴血地瘫在碎石上,莫林的咒文如蛛网般缠在他身上,灼烧的剧痛几乎要碾碎他的意志。 但当对方俯身准备彻底了结他时,江澄夜的身躯再度软化。另一侧,一双利爪直取莫林咽喉。莫林仓促间抬手格挡,手臂瞬间被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哦!”江澄夜虚无缥缈的声音从四周传来。他的周身腾起幽蓝狼火,“人”偶再立大功。 是的,江澄夜拥有不止一个这玩意。 闪转腾挪间,江澄夜迅速逼近地宫内门。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自己被什么盯上了。 紧接着,江澄夜就觉得自己的生机被快速掠夺,这种掠夺速度快到让江澄夜都没什么反应。 “恐惧禁锢!” 谁知这时,门外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白鸽! 梦魇! 躺在地上疯狂输出的德兰瞬间呜咽一声,然后一头栽倒过去。 她再也没有力气释放技能。 而江澄夜虽然有些脚软,但好在保住了一条命。 不远处,莫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甚至没有使用“愚弄”的权柄,就无所作为地放走了江澄夜。 四个原初,折戟沉沙。 而在大殿内,白鸽依靠自己的能力潜行至此,然后看到江澄夜出现的刹那,便开始原路返回。 没来得及表示感谢,江澄夜迅速向远方逃去。 地宫里的四个原初并不是人族的全部战力。 很多人族的顶尖战力正在往这边靠拢,可江澄夜并不打算直接撤离。 他要杀出一条血路。 打不过原初,还杀不了别的人族祭司吗? 疯狂消耗着体力,江澄夜在祭司区横冲直撞、闪转腾挪。 他的每一次瞬移都会带出一片腥风血雨。 此时的天空仿佛被撕裂的巨兽腹腔,浓稠的血色从云絮深处翻涌而出,将整片天穹浸染成凝固的暗红。 往日高悬的太阳被厚重的血云层层包裹,如同被囚困的垂死心脏,仅能透出微弱的、令人不安的光晕。 血云翻卷处,丝丝缕缕的暗红雾霭垂落,宛如恶魔垂涎的涎水,在地面拖曳出蜿蜒的痕迹。 血色天幕下,世界被笼罩在诡异的阴影中,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变得阴森可怖。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腥甜气息,仿佛有无数生灵正在天际线那头被屠戮。 太阳偶尔挣扎着穿透云层,洒下的光线也带着病态的昏红,将大地染成修罗场,每一寸土地都像是浸透了鲜血。 血云在狂风中诡异地流动,时而聚拢,时而散开,像是某种不可名状的生物在天空中游荡,令人不寒而栗。 血色苍穹下,江澄夜浑身浴血地在街道上狂奔,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血痕。 他的头发凌乱地黏在脸上,破损的衣襟下露出道道狰狞的伤口,每迈出一步都带起一串血珠。体内翻涌的隐狼之力让他双眼猩红如血,尖锐的獠牙几乎刺破下唇。 街道两旁的人群发出惊恐的尖叫,像潮水般疯狂退散。原本热闹的街道瞬间变得混乱不堪,扬起阵阵尘土。 江澄夜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只是埋头狂奔。呼啸的风声在耳边轰鸣,混着他粗重的喘息,心跳如擂鼓般震得胸腔生疼。 杀戮! 复仇! 先是茉莉,后是甘道夫。 两个人的死亡给江澄夜坚强的心两记重击。 洛馨此时已经结束了自己的最后一局,她胜利了,永夜小队以14胜1负的战绩,排名积分赛第二,挺进半决赛。 但她刚回到现实,就看到了狼族日记上那触目惊心的对话。 推开房门,一道倩影向村中心狂奔而去。 ………… “安托鲁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希兰看着逐渐黯淡光芒的狼族日记,知晓了甘道夫死亡的事实。 这位狼巫勃然大怒,但鉴于还在比赛期间,所以他只能怒,却无法对人族展开任何清算。 如果说对于茉莉的死,这位狼巫最多就是悲伤和短暂的愤怒,那对于甘道夫……这位老伙计,希兰就可谓怒火滔天了。 “我不知道……” 安托鲁斯露出茫然的神情。 希兰努力压住怒火,他对身边的狼人说了几句,然后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安托鲁斯叹口气,隐匿到了阴影之中。 ………… “你似乎很悲伤。” 莫林并没有解除觉醒状态,他也并不是没发动愚弄的权柄,只是作用的范围比较小而已。 “莫林,为什么……” 德兰流出眼泪,她看着满地的鲜红血液,和远处那具不成人形的尸体,悲伤得号啕大哭起来。 莫林不语,只是下一秒,他就愚弄了空间,出现在了耶梦加得的巢穴里。 来自远古的毁灭之蛇惊觉异常,它瞬间显露真身,看着出现在一个深海却依然笑岑岑的愚者莫林。 耶梦加得是一条身形超乎想象的巨蛇,身体蜿蜒盘旋,鳞片坚硬且巨大,每一片都闪烁着冰冷的幽光,像是深海中神秘莫测的星辰。 它的体长难以估量,庞大到似乎足以环绕整个世界。 耶梦加得粗壮的身躯扭曲摆动,带动海水掀起滔天巨浪,漩涡在海面肆虐。 它的头颅犹如一座小山,三角形的头部满是力量感,竖瞳中散发着血红的光,透着与生俱来的邪恶与凶狠。 它的嘴里布满尖锐的獠牙,齿缝间不断滴落着致命毒液,毒液落入海中,所到之处的生物迅速被腐蚀,海水也被染成诡异的墨色。 其身躯上的纹理如同古老的符文,记录着世界诞生以来的黑暗秘密,随着它的呼吸,这些纹理仿佛在缓缓流动、变幻,似乎在诉说着对诸神的怨恨和对世界的诅咒。 但现在,这条长相凶狠,称号更是霸气十足的毁灭之蛇却异常乖巧。 “你来干什么,莫林。” 愚者笑了笑,缓缓说道:“我来跟你确认点,关于‘血夜’的事。” ………… 夕阳沉入地平线的刹那,本应渐暗的天穹却诡异地愈发明亮。 浓稠如熔岩的血红色从天际线蒸腾而起,似有千万道无形的锁链将落日强行拖拽,染得最后一缕余晖都泛着令人作呕的铁锈色。 晚霞不再是温柔的绸缎,倒像是被撕裂的脏器,丝丝缕缕的暗红云絮垂落,在空气中凝成雾霭,将整个世界裹进血腥的襁褓。 当最后一抹橙红彻底消逝,血色非但没有褪去,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天幕上翻涌扩张。 浓稠的赤色如同煮沸的铁水,在高空不断翻滚、凝结、重组,偶尔裂开缝隙,露出缝隙后更深邃、更妖异的暗紫,仿佛那是另一个恐怖世界的裂口。 街道上的建筑在这妖异的光线下投出扭曲的影子,原本熟悉的轮廓变得狰狞可怖,窗棂间渗出的血色光斑,像是无数只眼睛在窥视着地面。 血色的天穹下,连风都带着黏腻的触感。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腥甜,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隐约能听见远处传来呜咽般的低响,仿佛是天空在为即将到来的末日悲鸣。 偶尔有飞鸟掠过,翅膀划过血云的瞬间,竟像是浸进了血泊,羽毛上滴落的液体,将地面灼出一个个焦黑的孔洞。整个世界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唯有血色在不断蔓延,似乎要将天地万物都吞噬殆尽。 血夜依然在狂奔,他穿过大街、穿过小巷,最后穿过门墙,来到了森林的正中央。 风雪也被染成红色,刺骨的寒风裹挟着细碎冰晶掠过街巷,却在触及血云的刹那被染成妖异的赤红。 原本清冽的雪粒裹着黏稠的血色,如凝固的血痂簌簌坠落,在地面堆积成斑驳的暗红雪丘。 每一片飘落的雪花都泛着珍珠母贝般的诡异光泽,仿佛裹挟着未干的血浆,坠地时发出细碎的“噗嗒”声,将地面浸成深浅不一的绛紫色。 狂风呼啸着卷过屋顶和山峰,将血色的雪扬起又抛下,在空中织就猩红的雾帐。 远处的山峦隐没在血色风雪中,轮廓扭曲如被火焰炙烤的伤口。 风掠过檐角时发出呜咽,卷起的、如血的雪在半空凝结成狰狞的骷髅形状,又在落地前碎成齑粉,在风中飘散成细密的血雾。 行人呼出的白气都混着腥甜,睫毛上凝结的血冰晶刺痛眼睑,整个世界像是浸泡在沸腾的血池里,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绝望。 规则之力,第一次在江澄夜身上浮现。 此夜,名为血夜。 血夜的规则,名为恐惧与绝望。 ………… 洛馨劈开风雪,跟着地上那串脚印缓缓走到跪在地上、无助低吼的江澄夜身边。 然后,她不顾江澄夜锋利的毛发和肮脏的污血,义无反顾地抱住了他。 “甘道夫死了……”江澄夜的心防彻底崩溃。 就如同茉莉被处刑时一样,甘道夫的自爆于他而言只剩下了无尽愧疚。 这一次,他甚至连甘道夫的尸体都带不出来。 洛馨将美丽的脸埋进江澄夜的毛发里,她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背,等待他释放完自己的全部情绪。 “没事的,你还有我。” 洛馨温柔地说。 “你要做什么,我陪你,等你累了,我们就回家。” 她捧起江澄夜的脸,面容清澈但坚定。 如地狱的血色雪海中,一声狼嚎冲天而起。 接着,无尽红色雪花带着漫天怒意轰向火法师的防护罩。 那本来可以阻挡风雪的防护罩如纸般崩解。 这一夜,名为“血夜”。 没人看见,风雪中的王和后缱绻在雪地中,一人流着泪水,一人带着微笑。 (第二卷完) 我的爱 我是被一个叫“风晚崧”的人杀死的。 他自称是阎罗王,匡扶正义、助人为乐……以暴制暴。 嗯,听起来就很帅。 从俗世的角度来讲,我确实该死,因为我属实作恶多端。 作为一个女人,一个长得还算世俗眼光中美的女人,我的骗术也跟随我的样貌登峰造极。 你们见过那种高学历的笨蛋吗? 有钱、有时间、想要获得尊重、真诚的笨蛋。 我只需要一句“我不想进展太快”,就可以吊住这些男人的心,只要把每个男人“藏”得独立一点,就可以通过“撒娇”和“表达崇敬”来让他们每个人都对我无私奉献。 钱对于这些人来讲屁都不是。 他们要情。 就如同古代的诗人一样。 他们想要风花雪月、世上仅此一人的恋爱。 但哪有这么多情? 尤其是“真情”。 就算你遇到了,你信吗? 呵呵。 谁知道呢? 这也是我爱玩狼人杀的原因。 因为这个游戏可以无责骗人。 说来也怪,我不是一个常感到愧疚的人,比如我骗那些男人的时候没有一点愧疚感。 哪怕他们最后通通死在我的手里,我也依然觉得我只是在为社会拔除蛀虫。 但在我死前,那个家伙问了我一个问题:你有爱过任何一个人吗? 我想我是有的。 但我当时愣住了。 他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是:骗人如果很累的话,那么你便多休息一会。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对我如此“温柔”,我甚至提不起任何反抗之心,明明是来杀我的家伙,对我这条“案板上的鱼”浪费如此多口舌干嘛呢? 我不理解,但我真的希望知道。 真的希望。 然后我就来到了这里,这个……“地狱”。 被阎王杀掉会来到地狱吗? 真有趣。 那个时候的地狱,腥风裹着滚烫的砂砾掠过焦土,腐臭的气息中夹杂着金属灼烧的焦糊味。 暗红色的河流蜿蜒奔涌,河底沉睡着扭曲的骸骨,浪涛翻涌时,那些白骨便如活物般纠缠绞动,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那个时候,这里的天空很低,浓稠的黑云翻涌,偶尔划过几道暗紫色的闪电,照亮远处高耸入云的嶙峋怪石。 这些怪石表面布满孔洞,孔洞里伸出无数惨白的手臂,徒劳地抓挠着虚空,仿佛想要挣脱某种束缚。 那个时候的地面上有巨大的裂缝。 裂缝不时迸发出幽蓝的火焰,炽热的岩浆在裂缝中流淌,将周围的土地烤得干裂。 荆棘丛生的植物遍布荒野,藤蔓上布满倒刺,渗出黑色的黏液,所到之处,土地迅速腐烂。 阴影里会传出阵阵凄厉的嚎叫,似人非人的生物在阴影中徘徊,它们身形扭曲,浑身散发着腐烂的气息,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透露出无尽的贪婪与暴戾。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与死亡的气息,这里没有生机,只有永恒的荒芜与痛苦,是被神明遗弃的恐怖之地。 我和一些家伙在这里不会受到伤害,我们被称为……狱卒。 是的,不知道为什么,初入地狱的我就已经带编了,莫非好看的女人会好命吗? 我不知道。 我只是利用“职权”,划分了一部分地狱作为我的专属领地。 然后我开始改造这里。 森林、湖泊、山脉、村落…… 我像是一个在玩养成游戏的上帝,将这里改造得井井有条。 然后,我突发奇想,打算在这里创造生命。 而当这个想法出现在脑子里的刹那,祂降临了。 祂自称仵官王,并命我为这个地方的判官,监管这座囚禁因口舌之争死亡灵魂的监牢。 这座……拔舌地狱! 我的领地快速扩张,以前的狱卒也被我收入麾下。 我开始建造房屋、铺设平原、开垦田地,我把太阳和月亮挂在天上,我把光传播到地狱的每个角落。 我让这里变得像天堂。 但我真的爱这里吗? 显然不爱。 就像那个家伙问我,我真正爱过的人是谁一样,我的答案大概永远是——我自己。 日复一日,哪怕创造“世界”这个活计很让人有期待感,但时间长了,这里依然让我感到恐惧。 孤独,这种该死的情绪竟然在我身上爆发。 我是多么想那些被我杀掉的死鬼可以有一个回到我的身边,我一定把之前从未给予他们的一切奉献。 话说回来,我真的从未真正拥有过一个男人呢。 讽刺至极。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 以前的守身如玉在现在看来属实没有什么用处。 只能说天意弄人。 地狱仅用了半年,就被我改造完成了。 为了让囚犯们更好的“体验”死后的世界,我在这里加了一个小游戏,让他们本平静的生活增加了些许恐惧和乐趣。 我创造了不同种族的狱卒,将边境保持地狱的原貌,让无数囚犯在这里忘记死前世界。 我真是太善良了。 和之前的地狱相比,这里真的舒服太多了。 我依然孤独,那些和我同时期到来的犯人不知为何消失殆尽,侥幸还在的几个家伙也在我创建生命工作刚开始的时候,被我投进熔岩,锻造成最初的狱卒们。 没人知道,为什么我的能力在地狱依然存在。 就像没人知道,那个家伙是怎么打败我的一样。 为了缓解孤独,我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化身,他们潜入监牢,替我观察、替我玩乐,我的一部分灵魂寄托于上,获取零星的感受,聊胜于无。 我在等待什么? 我在寻找什么? 一个和我类似的人? 一个可以和我分庭抗礼的人? 一个想要转生复阳的人? 还是一个可以取代我的人…… 没人知道我撒过多少个谎,就像牢笼中的家伙从来不知道自己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中一样。 或许,我只是想找个可以再次杀死我的家伙罢了。 我已活得太久太久,久到哪怕我的皮肤依然细嫩,我的笑容依然美丽,我的身材依然饱满,可我的心已经垂垂老矣。 永生是一种诅咒,那个家伙一定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让我好好休息的。 嗯,美好的祝愿。 那张脸,真是令人毕生难忘。 呵,我竟然会向往死亡? 但我究竟是在向往死亡,还是向往死亡前的那惊鸿一瞥呢? 我想,我已经有答案了。 可惜,我已经回答不了了。 ………… “你有真正喜欢过的人吗?” 或许你也没有。 但我有。 这一点上,我打败了你。 “我真正喜欢的人,就是你呢。” “真的,就是你呢,阎罗。” 第1章 屠戮 战争跟随风雪,无情侵略到村庄的每一处。 狼族根本没有给人族一点准备时间,举全族之力,大举进攻村落。 寒风裹挟着冰晶如利刃般呼啸,东门之外,皑皑冰雪之中,冰原狼泛着幽蓝寒光的眼睛,带领一众狼族,将孤立无援的火法师团团围住。 小冰重化狼形,皮毛上凝结着冰霜,利爪踏过之处,地面瞬间结出蔓延的冰纹,它低沉的咆哮声,像是来自幽冥的战鼓,震得空气都微微发颤。 火法师周身燃起赤色火焰,热浪与寒意相撞,蒸腾起大片白雾。 他双手舞动,火舌飞窜,将扑来的狼族们烧得哀鸣着退去。然而,冰原狼一声怒吼,狼群立刻变换阵型,几只狼王从侧面突袭,利爪在法师的长袍上留下道道血痕。 冰原狼口中喷出凛冽的寒气,所到之处,火焰瞬间熄灭,地面冻结成冰。 火法师踉跄着摔倒在地,周围的狼族趁机扑上。 他强撑着爬起,凝聚全身魔力,在身前形成巨大的火墙。火墙熊熊燃烧,热浪炙烤着冰雪,狼族们被烫得发出阵阵哀嚎,却仍在冰原狼的驱使下,悍不畏死地一次次冲击。 火法师的魔力逐渐枯竭,火焰变得微弱。冰原狼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带领狼群发起最后的总攻。法师看着逼近的狼群,咬咬牙,将所有魔力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火球,朝着狼首领掷去。 火球裹挟着最后的炽热撞向冰原狼,却在触及对方皮毛的瞬间被寒气冻结,迸裂成万千碎晶簌簌坠落。 火法师瞳孔骤缩,未及反应,冰原狼已如鬼魅般欺近,锋利如钩的爪子撕裂他胸前的火焰护盾,直取咽喉。 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在零下几十度的严寒中瞬间凝成血珠。火法师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城墙,指缝间渗出的火苗将砖石灼出焦痕。狼群嗅到死亡气息,如潮水般涌来,尖牙刺入他的四肢、腹部,撕扯间血肉横飞。 冰原狼慢条斯理地踱步上前,琥珀色的竖瞳倒映着逐渐熄灭的火焰。 它张开布满倒刺的巨口,咬住火法师尚在抽搐的脖颈,猛地一甩,将人抛向半空。当躯体重重坠地时,最后一丝火焰从指尖消散,只余焦黑的残骸在雪地上冒着缕缕白气。 狼群发出胜利的长嚎,幽红的眼睛贪婪地盯着那具仍有余温的尸体。冰原狼用利爪将火法师的法杖踩成齑粉,寒雾笼罩的战场重归寂静,唯有血珠渗入冰层,在洁白的雪地上晕开刺目的猩红。 西门,村门在狼群撞击下震颤不休,原初的猎人——帕特里克亨特将刻满符文猎枪端起,罕见地扣动扳机。 子弹破空时带起燃烧的流火,精准钉入一只狼王的额头。焦糊味混着血腥味弥漫开来,然而更多狼影踏着同伴尸体扑来,其中一双裹着漆黑羽翼的利爪撕裂夜幕——狼鸦之爪! 它贴着城墙疾冲,爪尖迸发的幽蓝闪电瞬间熔断猎人设下的陷阱绳网。 远处的山丘上,觉醒狼王威严耸立,银灰色的鬃毛无风自动,它仰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波化作实质的音刃击碎村庄外的塔哨。 狼鸦之爪趁乱腾空,羽翼展开足有三人长,漆黑的指甲擦着帕特里克耳畔掠过,在砖石上犁出四道冒着青烟的沟壑。 帕特里克旋身避开,腰间兽骨短刃划出半轮寒光,却被狼鸦之爪尾羽上的倒刺缠住。 千钧一发之际,帕特里克反手抽出猎枪,顶着狼鸦下颌轰然击发。爆开的血花尚未落地,觉醒狼王已如陨石般砸在村门缺口,它的獠牙滴着腐蚀毒液,一爪拍碎帕特里克的护具,将帕特里克撞入坍塌的墙垛。 碎石飞溅中,猎人滚向城墙凹陷处,摸出陶罐泼出粘稠的火油。 觉醒狼王猝不及防撞进火海,皮毛燃烧的痛楚让它疯狂甩头,滚烫的火星溅向狼鸦之爪。 狼鸦之爪羽翼扑棱间掀起的风暴还未成型,帕特里克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片狼形骨片。 那骨片骤然迸发银芒。 这是初代狼王的骨头! 初代狼王的威压如实质般扩散,觉醒狼王前扑的身形猛地僵住,喉间发出恐惧的呜咽。 帕特里克身躯后仰,借着坍塌墙垛的掩护滚入阴影,反手将淬毒的短刃精准刺入狼鸦之爪关节,粘稠的黑血喷涌而出,腐蚀着脚下的砖石。 猎枪的硝烟尚未散尽,猎人已踩着狼鸦羽翼借力跃起,手臂如灵蛇缠绕住觉醒狼王脖颈。手臂用力,银灰色巨兽的脖颈应声而断,庞然大物轰然倒地,四肢抽搐着在冰面犁出五道深沟。 狼鸦之爪发出凄厉的尖啸,羽翼上的倒刺如暴雨般射出。 帕特里克足尖点地,在城墙上踏出连串火星,翻身避开攻击的瞬间,腰间兽骨短刃脱手而出,钉入狼鸦咽喉。黑羽生物挣扎着坠落,利爪在城墙表面抓出长长的沟壑,最终重重砸在觉醒狼王身侧。 硝烟与血雾中,猎人单膝跪地,手中猎枪仍保持着紧绷的状态。他的目光扫过逐渐溃散的狼群,染血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初代狼王的威压仍在空气中震颤,震慑着残余的兽群不敢再上前半步。 一人之威,恐怖如斯! 北门的夜幕被血月浸染成妖异的紫黑色,猎魔人小队的玄铁重剑劈出凛冽寒光,剑身上流转的驱魔符文与血月使徒们的猩红爪刃相撞,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守卫们举着刻满防御咒文的青铜盾,精准挡下每一道偷袭的血刃。 他们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战场,每当猎魔人露出破绽,盾面就会泛起金色涟漪,将致命攻击反弹回去。 女巫则手持水晶坩埚,时而泼出减速毒液限制血月使徒的行动,时而洒下治愈粉末为受伤的队友疗伤。 远处,无穷无尽的石像鬼和梦魇悄然逼近,灰色的羽翼和漆黑的身影让冰红色的天空蒙上一层黑色的阴影。 战场上,一只血月使徒仰天咆哮,血月虚影骤然爆炸,强大的冲击力将众人掀翻在地。女巫和守卫不顾伤痛,立刻施展防护魔法,为猎魔人小队筑起屏障,迎接狼族的下一轮疯狂反扑。 南门…… 魔术师们应对自如,但随着蚀时狼妃的入场,一切空间都被停滞,狼群趁机而入,大肆屠杀。 剩下的原初尽皆出动,顶着透骨寒风为岌岌可危的村庄争取一线生机。 大多数人不知道狼族突然的发狂究竟为何,但很快,外患未除,内患已至。 巡街的骑士突兀地被一道黑影夺走生命。 在乌云翻涌的夜空下,那道黑影携着炽烈的火焰划破黑暗。 恶灵骑士骑着燃烧着幽蓝火焰的战马疾驰而来。那匹战马四蹄生烟,每一次踏地都在地面烙下焦黑的蹄印,升腾的火焰扭曲了周围的空气,仿佛将空间都灼烧出裂痕。 格林周身缠绕着浓烈的黑雾,却遮不住铠甲表面流转的暗红色符文。 当他掀开兜帽,露出的头颅燃烧着熊熊烈火,空洞的眼眶中跃动着两簇鬼火,似能洞穿灵魂。 利剑在他手中如活物般肆意飞舞,剑柄的尖刺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利剑挥舞间,火星迸溅,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他身披的黑色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边缘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 坐骑脖颈上悬挂的骷髅头随着奔跑发出诡异的声响,那声音像是无数冤魂的哀嚎,回荡在空旷的荒野。 恶灵骑士所过之处,空气变得灼热而压抑,草木瞬间枯萎,仿佛连生机都被他的存在所吞噬。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充满了毁灭与绝望,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所到之处皆为人间炼狱。 复仇! 格林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知道甘道夫已死,那位接引自己的前辈,那位帮助自己的挚友,那位忠诚的战士! 杀!杀!杀! 格林毫无理智可言。 他肆意屠戮着自己见到的每一个活物,跨下烈焰马将无数农田践踏。 这是……全面战争啊! 格林的利剑刺穿人族的胸膛,将骑士们挑翻在地。 他疯狂屠戮着,直到一个女声传来。 “格林,住手。” 这道清脆的声音在格林耳边炸开,接着,一道利剑横空而至,格挡住格林的攻击。 格林看清来人,停住攻击,然后沉默地转身向黑夜中行去。 ………… “这是你想看到的场景吗?” 安托鲁斯不知何时来到了江澄夜身后,他看着拥抱在一起的隐狼和狼美人,不知为何心生感慨。 江澄夜的脸上泪痕未干,面庞上却满是笑容,如同疯魔。 “我刚刚想清楚一个事情。安托鲁斯。” 江澄夜直呼其名。 “知道甘道夫是内应的没有几个,所以,狼族内部一定有内鬼,而且这个内鬼……” “好了,血夜。”安托鲁斯厉声打断了他,“如果这件事要找个人负责,那应该是我。” 一句话彻底将江澄夜说懵。 “我在之前和德兰的一次接触战中,不小心透露出自己知道她喜欢甘道夫,而这件事……” 安托鲁斯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悲伤。 江澄夜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轰得炸开,他几乎是没有思考,瞬间撇下洛馨,瞬移到安托鲁斯身前,然后一拳轰出。 原初的隐狼被这一击直接打飞,身躯狠狠砸到身后的一棵树上,然后直直地摔进雪地里。 “对不起……” 安托鲁斯虚无缥缈的声音从雪地里传来。 而江澄夜没有收回拳,他就这么愣愣地站着。 洛馨急忙跑过来,将他抱在怀里。 江澄夜不再露出笑容,只是泪眼婆娑地抱紧眼前的女孩。 这一次,他真的只有她了。 第2章 “生者悲苦,死人平安” 獠牙与剑刃在浓稠的黑暗中交错,飞溅的血沫将月光染成暗红。 厮杀声、怒吼声、濒死的惨嚎声交织成一曲残酷的战歌,整整一夜,大地都在这血色狂欢中震颤。 直至破晓的第一缕晨光刺破阴霾,人族与狼族的战吼才终于退去,只余横七竖八的尸骸铺满焦土,浸透鲜血的残甲与断肢在晨雾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无声诉说着这场血战的惨烈。 江澄夜和洛馨在自己的家中紧紧相拥。仿佛唯有这样紧密的相拥,才能确认对方仍温热的心跳,才能将这场生死相隔的噩梦彻底驱散。 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江澄夜以前总是将这句话信以为真。 但现在,他不再相信。 死亡就是死亡,人没了,别人记得又有什么用呢? ………… 次日,唯一一天休息日。 11月的最后一天,本应是全体玩家最开心的一天。 可空气中浓稠如墨的血腥味裹着铁锈气息,丝丝缕缕渗入鼻腔。村门口,破碎的兵器散落满地,断裂的旗杆斜插在焦黑泥土中,残破的村门在风中无力飘摇。 没人有胆量在这种氛围下庆祝。 他们有人来到村口,只看到灰白的骸骨与浸透暗红的甲胄堆叠成小山,腐肉上爬满蝇虫,残肢断臂以扭曲的姿态散落在泥泞里,暗红的血洼倒映着阴沉的天空,昨日的战场沦为人间炼狱,目之所及皆是狼藉。 晨光穿透薄雾,照见战场上扭曲的尸骸。 人族士兵戴着浸透药草的麻布口罩,木轮板车碾过碎石和积雪发出吱呀声响。 他们用裹着厚布的双手拖拽沉重躯体,将残破的铠甲卸下时,带起串串凝结的血珠。 黄土混着碎肉被铁锨铲起,腥气混着泥土的味道在晨风中翻涌。偶尔有乌鸦的嘶鸣划破死寂,盘旋在这片用生命堆砌的乱葬岗上空。 没人庆祝,哪怕是法官报今天都异常沉默。 街道上没人叫卖,行人少得可怜,大家都不愿走上街,在冰雪中停留。 由于没了火法师,凛冽的寒风如饥肠辘辘的猛兽,裹挟着漫天暴雪,疯狂地扑向村庄。 粗粝的雪粒在狂风中横冲直撞,打在斑驳的墙壁和破旧的窗棂上,发出沙沙的刺耳声响。 单薄的屋顶在风雪的肆虐下摇摇欲坠,几处破损的屋檐垂下长长的冰棱,宛如死神的獠牙。 积雪被狂风卷起,在空中形成白色的漩涡,将这座村庄彻底吞噬在茫茫雪幕之中,只留下一片死寂与苍凉。 街道上仅剩的几个行人也不住地裹紧了身躯。 不然寒风就会像无数细小的钢针,顺着衣领、袖口的缝隙疯狂钻进来,瞬间便冻透了骨髓。 他们呼出的白雾在空中凝成细小冰晶,沾在眉毛、睫毛上,眨眼间就挂满一层白霜。 裸露在外的皮肤刚接触空气,便泛起针扎般的刺痛,指尖很快失去知觉,连握拳都变得僵硬迟缓。 屋檐垂下的冰棱足有手臂粗,在风中微微摇晃,远处的湖面结着厚厚的冰层,连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小鸟们,都瑟缩在屋檐下,羽毛炸起,抖个不停。 这个凛冬,终将成为狼族的主场。 【首轮积分预选赛已经结束。恭喜“奇迹再现”战队位列积分赛第一,将直通总决赛,其余排名在2—49的队伍将随机抽签分为四组,每组角逐出积分前三,最终12组积分排名前十一晋级总决赛。】 在玩家们都笼罩在恐惧气氛中时,比赛公告如约而至。 【半决赛积分归为100初始分,比赛版型为:凛冬将至、耶梦加得、纯白夜影、觉醒之夜、寻香识命、机械狼通灵师。】 【请抽取您所在的小组。】 江澄夜麻木地点击抽取,然后看到自己被分到了a组。 和他们在一个组别的还有几个熟人,比如“最后的荣耀”。 江澄夜如果在以往,还会吐槽一下,说一些类似于“这么抽象的队伍竟然也能进半决赛”之类的话。 但眼下,他是真的毫无心情。 【请抽取你的战队半决赛落座号码。】 【你的战队落座号码为:7号。】 又是7号啊…… 江澄夜爬起床,看着窗外鹅毛大雪如绒毛飘落,心里泛起无限悲凉。 他没有穿更多的衣服,光着上身,推开门,走进了大雪里。 凛冽寒风卷着暴雪掠过街道,却在触及江澄夜肌理分明的胸膛时骤然凝滞。 他赤着的上身蒸腾着细密白雾,雪花扑到滚烫的皮肤上,瞬间化作水珠顺着腹肌的沟壑蜿蜒而下,在冷空气中升起袅袅热气。 凌乱的黑发间凝着细小冰晶,每走一步,沾着雪粒的靴底便烙下带着体温的湿痕,蒸腾的雾气将身后雪径晕染成一片朦胧,仿佛他周身燃烧着无形的火焰,将这漫天冰雪都炙烤成了虚幻的泡影。 他根本不在意旁人惊异的目光,只是朝着那家自己常去的早餐铺走去。 江澄夜以前读到过一句话,他不知为何记忆良久。 那句话是:生者悲苦,死人平安。 活人的生活还要继续,不论若何。 既然如此,那便继续前行。 江澄夜买好食物,转身回家。 温馨的女巫之家里炉火闪烁,传递出难以言明的温暖。 见洛馨尚未醒来,江澄夜打开自己的腕表查看起自己的信息来。 【昵称:血夜】 【种族:狼族】 【血脉:觉醒隐狼】 【人族职位:平民(无)】 【当前储物空间:狼族日记,狼鸦之爪的猎枪,恐惧王冠,狼妃的轻抚,“安乐死”斗篷,通灵免疫卡,纸人1,压缩饼干10,纯净水10】 【装备:锐利指套】 【金币:】 【胜点:239】 【vp:10】 【svp:0】 江澄夜点点头,放弃思考战友死亡的事实,而是开始去研究半决赛的版型和对手。 “同三角?这个‘同’字很引人遐想蛤……”江澄夜强迫自己回归正常。 “唔……” 卧室里,感受到身边少个人的洛馨也悠悠醒转,她轻吟一声,江澄夜瞬间感知到。 魔术师特有的移形换位使出,江澄夜瞬间来到洛馨身前,躺到被窝里。 洛馨睫毛轻颤,朦胧间撞进江澄夜温柔的眼底,两人发丝在枕上纠缠成结,呼吸交缠的温度还残留在被褥间。 江澄夜伸手拂去她额前碎发,指腹掠过的地方泛起淡淡的红,洛馨下意识往他怀里钻了钻,鼻尖蹭过他心口的旧疤,换来一声低沉轻笑。 周遭的空气渐渐染上蜜色,千言万语都化作无声的凝视,唯有窗外呼啸的风雪,偶尔打破这份缱绻的静谧。 “起床了。来吃饭。” 江澄夜把所有温柔尽力展现。 洛馨很高兴于自己的男朋友不再悲伤,她轻轻点点头,撒娇般地扑到江澄夜怀里,似是想让他把自己抱到客厅。 江澄夜自是照做,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人,想怎么腻歪怎么腻歪。 吃过早饭,两只狼族不再困倦,无聊的时间留给他们的只有不断升温的空气和身体。 这注定是紧紧相拥的一天。 直到日落,两人才短暂分开。 “咚咚咚。” “我回来啦。” 门外传来一个令人惊喜的声音。 “轻语?” 洛馨穿好衣服,小跑到房门前,一开门,就看到几天不见的莫轻语站在门前。 “馨姐!” “轻语!” 一对好闺蜜终于重逢。 在这个地狱里,可以把后背交给彼此的情感得来不易。 洛馨观察着莫轻语,升级回来的狼妃气质发生了很大变化。 曾经憨憨的小女孩此时气质内敛,深邃的眼眸里似乎藏着星空。 “我知道发生的事情了。” 莫轻语的语气里也有些悲伤。 但她和甘道夫没有那么熟,所以自然无法体会江澄夜那种痛到骨髓的心境。 “比赛的话……”莫轻语赶紧转移话题。 洛馨耸耸肩,睡衣的一侧顺势滑落。 江澄夜从身后抱住洛馨,带着疲惫的眼神和莫轻语打了个招呼。 “比赛的话,我来弄。这次的比赛规则只有‘单人只能参加1~2局比赛’这一条而已,我们甚至可以临场决定让谁上去打比赛。” 江澄夜如同一件外套“覆盖”在洛馨身上,莫轻语对此见怪不怪。 “我们需要做什么赛前准备吗?”莫轻语问道。 江澄夜摇摇头。 “我们要做的只是相信自己,狼族的怒火恐怕也会被带到赛场上,边裁们会帮我们震慑那些弱小的人族玩家。所以,我们不需要做任何准备。我们的对手只会变得更弱。” 说着,江澄夜抬起头,眼神坚定。 “就像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强一样。” 第3章 突袭!又见血月! 夜幕如浸透墨汁的棉絮沉沉压下,凛冽北风裹挟着碎玉般的雪粒呼啸而来,在空中织就一张翻涌的银网。 枯树在狂风中扭曲着枝干,宛如伸出的嶙峋鬼爪,撕扯着混沌的雪幕。 村落的灯火在雪帘后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被黑暗吞噬的残烛。 积雪覆盖的路面早已辨不清原本的轮廓,只余深浅不一的雪坑被狂风卷着雪沫填平又掀开,呼啸的风声里仿佛夹杂着无数呜咽,将这寒夜渲染得愈发阴森而诡谲。 血月悬于天穹,如一颗浸泡在血泊中的瞳孔,妖异的红光将整个世界浸染成诡谲的暗赤色。 云层在月轮周围翻涌,似是被无形的力量搅动,化作丝丝缕缕的血雾,为血月蒙上一层朦胧的纱帐。 月光洒落之处,积雪泛起诡异的猩红,如同被鲜血浸透的尸布。 那轮血月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颤动,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如同血管般蜿蜒盘绕,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江澄夜并没有很早入睡,他在将近期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 包括自己见到那些血月的信徒,甘道夫的死,原初隐狼的隐瞒。 是的,安托鲁斯一定瞒了自己什么,他当时的状态和平常那副冷酷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而且,是他杀掉了乔安德鲁。 总感觉有些什么可以把一切串联起来,但是江澄夜并没有找到那个突破口。 窗外,风声呼啸,可是突然,江澄夜从风声里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异响。 风雪将夜色搅成混沌的漩涡,忽然,瓦片间传来细微的“喀嚓”声——积雪簌簌滑落,碎冰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紧接着是布料拂过瓦楞的轻响,像寒鸦振翅时抖落的羽毛。那声响时远时近,时而化作急促的点踏,惊起檐角冰棱坠落;时而又转为拖沓的蹭擦,仿佛负重者在雪层中艰难跋涉。 每当风势稍歇,便能听见鞋底与冻硬的瓦片摩擦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毒蛇吐信般贴着脊背游走,在寂静的雪夜里勾勒出诡谲的行踪轨迹。 有人在屋顶上潜伏…… 江澄夜眼眸里红光闪烁。 这些家伙好像直奔自己的方向而来。 火苗闪动,桌椅旁徒留空旷。 凛冽的风雪突然凝滞,空气泛起细密的涟漪,江澄夜心念一动,转瞬已立于覆雪的屋脊之上。 黑色衣袍带起几片尚未融化的冰晶簌簌坠落。他半隐在飞檐投下的阴影里,身体升腾着热汽,与周遭的寒意形成诡异的反差。 暗红纹路在苍白肌肤下若隐若现,猩红的竖瞳穿透雪幕,死死锁定着远处逐渐逼近的黑影。指节捏得发白,掌心的利爪无声弹出,只待来敌踏入攻击范围,便给予致命一击。 风雪中骤然腾起猩红雾霭,四只隐狼踏着扭曲的残影跃上邻侧屋顶。 它们周身流转的红光如活物般翻涌,在雪幕里切割出渗血的轨迹,兽瞳泛着冷芒,獠牙间滴落的涎水在接触地面瞬间腾起白烟。 暗红色纹路爬满青灰色皮肤,指甲化作三寸长的弯钩,每走一步,覆雪的瓦片便滋滋作响,被高温灼出焦黑的裂痕。为首隐狼喉头发出低沉嘶吼,红光骤然暴涨,将整片夜空染成可怖的血色。 他们竟在进入江澄夜视线的瞬间,也发现了江澄夜的存在。 战斗一触即发! 风雪骤停,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攥紧。 江澄夜周身梦境翻涌,暗红纹路在皮肤下剧烈跳动,紫色的梦境之力与隐狼们身上的红光隔空相撞,在半空炸出刺目火花。 为首隐狼率先发难,身形化作猩红残影疾冲而来,利爪撕裂空气发出尖锐啸叫。 这些隐狼比起江澄夜当时强出不止一个段位,其速度甚至赶超了大部分狼王。 而速度在大多数情况下,决定着力量。 但江澄夜可不会被这种速度击中,他的嘴角勾起嗜血弧度,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他已出现在隐狼身侧,掌心利爪带着无尽紫芒直取咽喉。 其余隐狼齐声怒吼,红光暴涨成囚笼将他困在中央,爪牙与妖力的碰撞在屋顶炸开,碎瓦与血沫混着雪花冲天而起,一场腥风血雨的厮杀轰然拉开帷幕。 暗紫色雾气自江澄夜指尖炸开,如活物般缠绕成锁链破空而出。 锁链表面流转着神秘符文,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的嗡鸣,竟将隐狼们迸射的红光都割裂成碎片。 江澄夜足尖轻点瓦片,身形在纷飞的碎雪中化作道道虚影,每一次闪现都恰到好处地避开利爪锋芒,衣摆掠过隐狼鼻尖时,带起的风都裹挟着令人眩晕的紫雾。 “困!”随着低沉喝令,锁链骤然收紧,将三只隐狼狠狠拽向彼此。 为首的隐狼刚欲张口怒吼,江澄夜已鬼魅般出现在它身后,锁链如毒蛇缠住其脖颈,紫色能量顺着皮肤纹路钻入体内。 隐狼瞳孔猛地放大,陷入自己最恐惧的幻象中,而其余隐狼在锁链的绞杀下,发出阵阵凄厉哀嚎,却始终抓不住那道在夜色与紫芒间穿梭自如的身影。 暗紫色锁链如灵蛇般顺着隐狼皮肤纹路钻入体内,猩红兽瞳瞬间蒙上一层紫雾。 为首隐狼前爪突然僵在半空,浑身红光剧烈震颤,原本凶狠的獠牙开始打颤——它竟在原地疯狂撕咬空气,喉间发出幼崽般的呜咽,显然被拖入了某个恐怖幻境。 其余三只隐狼的攻势也骤然停滞,利爪悬在江澄夜颈侧却再难落下,紫色纹路顺着它们的眼眶、关节疯狂蔓延,将原本暴戾的红光尽数吞噬。 随着江澄夜指尖轻捻,锁链符文迸发刺目紫光,隐狼们喉咙发出机械般的低吼,转身将利爪刺入同伴身体。 鲜血混着紫色能量溅满屋顶,它们空洞的瞳孔倒映着主人冷笑的脸,彻底沦为任人操控的杀戮傀儡。 摄梦人之威,恐怖如斯。 “你们来自何处?” 江澄夜开口问道。 那四只隐狼开口呜咽,江澄夜瞳孔微缩。他们竟早已被割去了舌头! 突然之间,四只隐狼的双眸中淡紫色逐渐消散,暗红锁链崩裂的脆响刺破雪幕,四只隐狼周身红光暴涨,将漫天飞雪都染成血色。 原本被锁链洞穿的伤口在血月清辉下急速蠕动,狰狞的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皮肉翻涌间竟长出更为坚硬的鳞甲。 为首隐狼仰天发出震耳欲聋的狼嚎,声波震得屋顶瓦片寸寸龟裂,猩红的妖力凝成实质利爪,撕裂空气时迸发的气浪将江澄夜生生逼退三步。 不好!再这样下去,这些家伙会引来人族原初的。 可隐狼们毫不在意,他们默契地结成战阵,红光在雪夜中划出残影,爪影如暴雨般笼罩而来。 江澄夜瞳孔微缩,移形换影的速度竟难以完全避开攻势,肩头不小心被利爪擦到,竟隐隐刻上了几道血痕。 他们的力量在血月之下增强了!隐狼们沐浴在血月之下越战越勇,红光与紫雾在夜空中激烈碰撞,震耳欲聋的轰鸣中,两股力量竟形成僵持不下的胶着之势。 江澄夜皱着眉头,不再想恋战。 他仰天长啸,周身骨骼发出爆豆般的脆响。 他的皮肤泛起灰青色鳞片,耳廓尖成狼耳状,身后探出布满倒刺的长尾。原本猩红的竖瞳彻底化为幽紫色漩涡,口中獠牙暴长三寸,指甲延伸成闪烁寒光的利爪,周身萦绕的紫色能量与血月红光激烈碰撞,在半空炸出刺目的闪电。 面对疯狂扑来的隐狼,江澄夜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血月笼罩的战场。 他的利爪撕开第一头隐狼的喉咙,溅出的妖血尚未落地,便已旋身躲过第二头隐狼的突袭,长尾横扫将其重重砸到街上。 第三头隐狼口出尖啸,那啸声化作实质,直奔江澄夜,却被其徒手捏碎,顺势扣住它的天灵盖,紫色能量如毒蛇般钻入其体内,瞬间将其绞成齑粉。 最后一头隐狼见同伴接连陨落,发出痛苦愤怒的哀嚎,转身欲逃。 江澄夜岂会放过,他纵身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紫色残影,落地时利爪已贯穿隐狼后心。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最后一头隐狼瘫倒在地,彻底没了气息。战场重归寂静,唯有江澄夜半狼化的身影在血月之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血月的光芒突然剧烈扭曲,瓦片缝隙间渗出粘稠的黑血,在阴影深处蜿蜒成狼形图腾。 第五头隐狼自漆黑的裂隙中暴起,体表流转着比同伴更为妖异的血光,骨节处增生出尖锐骨刺,猩红兽瞳里燃烧着近乎癫狂的杀意。 它喉间溢出渗人的低笑,利箭般扑向江澄夜尚未完全恢复的后背,利爪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竟裹挟着令人窒息的腥甜气息。 这是一头觉醒隐狼! 它吸收的是狼王血! 就在隐狼的利爪即将触及江澄夜的瞬间,一道柔美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 洛馨身着单薄的睡裙,雪纺的裙摆被夜风吹起,如同一朵盛开在寒夜中的白蔷薇。 她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飞扬,原本澄澈的眼眸此刻却泛着幽幽蓝光,狼耳从发间探出,身后一条蓬松的尾巴轻轻晃动。 洛馨的玉手如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隐狼的腕骨,指尖的尖锐指甲瞬间刺入其皮肉,黑色的污血顺着她的手指滴落。 隐狼发出一声怒吼,试图挣脱,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如同被铁钳锁住,动弹不得。 洛馨嘴角勾起一抹冷艳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的周身骤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与血月的光芒相互呼应,令整个夜空都为之震颤。 “你还不够资格伤害他。” 洛馨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天籁之音,却又仿佛来自地狱的审判。 她猛地一甩手臂,将隐狼狠狠砸向地面,强大的冲击力使得屋顶的瓦片纷纷碎裂,隐狼在尘埃中挣扎着起身,眼中却露出了一丝恐惧。 下一秒,一条手臂从他的胸前钻了出来,手中还攥着一颗正在剧烈跳动的心脏。 江澄夜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用疯狂的语调在他身后说:“说出真相,或者……死!” 第1章 死而复生 “这是……哪里?”江澄夜捂着头,大口喘息着。 他感觉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从四面八方同时刺入身体,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都被狠狠穿透。 肌肉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巨手肆意揉搓、撕裂,那股钻心的疼痛如汹涌的潮水,一波强过一波地冲击着神经。 江澄夜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哪怕只是呼吸的起伏,都像在伤口上撒盐,引发新一轮剧痛。 双腿软得像被抽去了骨头,根本无法支撑站立,整个人重重地瘫倒在面前的桌面上,试图在冰冷的桌面上寻找到一丝缓解疼痛的凉意。 他面部肌肉因剧痛而扭曲,紧紧咬着牙关,嘴唇被咬得泛白,甚至渗出血丝。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 这种痛苦无让他抬起头查看四周,甚至连思考都做不到,一片空白的大脑里只传来零星记忆的片段,直到疼痛缓缓褪去,记忆才拼凑得完整。 “我不是……死了吗?” 他呢喃着,但是却依然无法进行思考。 良久,江澄夜终于感受到浑身的疼痛感减弱,这让他得以移动躯干,坐直来观察下四周。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溶洞,溶洞似乎没有出口,在溶洞外围的墙壁上挂着几盏烛灯。 溶洞正中心是一个圆桌,圆桌有12个座位,在座位前的桌子上,依次刻印着12个数字,象征着座位号,而他则坐在7号位。 除他之外,剩下的11张椅子上也各坐着一个人,而现如今也只有他一人苏醒过来而已。 江澄夜伸了伸背,确定自己的身体不再疼痛后,他决定站起身去看一看这溶洞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还没等屁股离开椅子,他就被一股巨力摁了回去。 同时,他的脑海中竟响起了一个机械的女性系统音。 【请注意:玩家不可站起身,或有任何离开座位的行为,有此行为者视为游戏作弊,游戏作弊者即刻抹杀。】 【警告:游戏未开始时,玩家亦不可起身。】 江澄夜大气不敢喘一口,他在大脑里快速过了一遍所有信息,然后,他赫然想起了什么。 霎时间,恐惧蔓延全身,江澄夜的额头瞬间被冷汗打湿。 “我明明就是已经死了才对……” 想起从高楼上一跃而下的自己,江澄夜已然明了。 “这里是死后的空间吗?所以在醒来时的疼痛感,是坠楼后残留的痛感吗?那这张桌子……好熟悉啊。这是……狼人杀游戏的桌子吗?” 所谓狼人杀游戏,其实是一种“杀人游戏”的变种。 在江澄夜死前,他也曾是一个狼人杀游戏的忠实簇拥。 不管是相应的网杀游戏还是面杀游戏,他都是个中翘楚,而那些面杀综艺节目,他也是场场不落。 对于狼人杀游戏的规则,江澄夜自然也很是熟悉。 简单来说,狼人杀是一款角色扮演类桌面游戏,游戏通常需要8 - 18人参与(受众最广的是12人局),游戏内,玩家分为两个阵营:好人阵营(包括普通村民和神职人员)和狼人阵营。 游戏开始时,每个玩家会被分配一个角色。狼人阵营的目标是杀掉所有好人(屠城)或杀掉所有平民\/神职(屠边);好人阵营的目标是在白天通过投票,或夜晚的一些神职技能,将所有狼人放逐出局。 在夜晚阶段,狼人可以睁眼互相确认身份,然后共同商量并选择一名玩家杀害。 而神职人员(比如预言家可以查看一名玩家是好人还是狼人;女巫有一瓶解药和一瓶毒药,可以救被狼人杀害的玩家或者毒死一名玩家)在这个阶段也可以发动技能。 而在白天阶段,分为上警和警下环节。 上警主要是竞选警长。警长在游戏中有一些特殊权力,比如在投票环节可以让自己的票有15票(不同规则可能权重不同)的效力,并且可以决定发言顺序等。 游戏开始时,每个玩家都可以选择是否参与警长竞选,参与竞选的玩家就叫做“上警”。 在警长竞选环节,上警的玩家按顺序发言,他们可以表明自己的身份(如预言家可以报出自己的查验情况)、阐述自己竞选警长的理由或者怀疑其他玩家的理由等。 未上警的玩家在这个阶段可以听竞选玩家的发言,然后在所有竞选玩家发言结束后,一起投票选出警长。 得票最多的上警玩家成为警长。 如果出现平票情况,根据游戏规则,可能会有再次投票或者其他解决办法,比如都没有警长或者通过发言等附加环节来决胜。 在竞选警长后,开始进入白天的发言阶段,所有玩家可以参与讨论,通过发言来分析谁是狼人。 比如,村民可以分享自己的直觉或者怀疑对象;预言家可以说出自己查验的结果来引导大家。 讨论结束后,每个玩家进行投票,得票最多的玩家会被处决。 如果被处决的是狼人,那么好人阵营就向着胜利迈进了一步;如果是好人,狼人阵营就更有优势。游戏就这样在昼夜交替中进行,直到一方达成胜利条件为止。 在江澄夜进行回忆和分析的时候,其他11位玩家也陆续醒了过来。 他们同样带着迷茫和无措,大多数人也像江澄夜一样,还留有之前死亡带来的痛感。 所以一时之间,各种疼痛带来的呻\/吟此起彼伏。 直到每一个人都被系统警告过一次,并且都已经回忆起自己生前的行为,开始打量彼此之后,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这次,是从现实中…… 望着从桌子中心升起来的显示屏,江澄夜已经彻底换上了一副“无所谓”和“好奇”的姿态。 反正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既来之则安之呗,最多……不就是再死一次嘛。 谁怕谁啊。 当然,除了他之外,其他大多数玩家也是这个心理。 只有少数几个,体验了死亡的痛苦,还对人生残留希望,觉得自己可能即将被拯救的家伙,还抱着跃跃欲试的心态,去面对这场可能会改变人生的游戏。 当然,这种人,在这里是极其吃亏的。 【大家好。】 那块显示屏还挺有礼貌。 江澄夜开始了自己在心里的吐槽之旅。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接下来,你们将完成一局狼人杀游戏,来争取“活下去”的资格。】 “呵?活下去?老子都死过一次了,还想着活下去?”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身材瘦小,后背犹如虾米一般弓起来的男人扯着嗓子喊道。 他的座位是1号。 接着,他做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他竟然撑着双臂,想要从椅子上坐起来。 然,下一秒…… “啊!!!” 一声痛苦的哀嚎从该男子口中传出,接着,他整个人伏在桌上,俨然已经是一副再起不能的姿态。 嚯!嚯嚯!这什么情况,以血肉之躯硬刚整个空间意志啊这是!可以的,哥们敬你是条汉子。 江澄夜瞬间就在心里吐了个个槽。 您这行为简直就是找死啊,魔术的托都没您这么上赶着。 江澄夜虚眯着眼。 他倒是对生死已经看淡,但那种死亡前的疼痛,任谁都是不想再体验一次的。 更何况,他一个已死之人,来到这么个“有趣”的空间,多活一会总没什么坏处。 【现在介绍基础规则。】 ………… 接着,系统进行了一番长篇大论,但大多数都是江澄夜已经了解掌握的知识点。 但其中,依然有不少东西,让他眼前一亮。 预言家必须上警,发言不可以打暗号吗……有趣,狼队夜间交流不能发出声音,以及……不许作弊? 江澄夜眯起双眼。 这条“不许作弊”,让他想到了不少东西。 首先,最基础的逻辑基点是,江澄夜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 哪怕没死,就凭借着“从18楼一跃而下”这个成就,能把他救活的也大概不是地球人,毕竟如果地球人的科技水平可以救活一个从18楼往下蹦的家伙,那应该也没有那么多人能死于非命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两个人大概是蓄意谋杀……把我叫上顶楼练胆这种理由还是太扯了,所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嘿嘿嘿,很想回去查一查他们啊……我这要是复活回去,恐怕能把那两位裤子吓掉。 江澄夜摸着下巴,嘴角含笑地想着。 接着,他摇摇头,继续自己的思考。 所以,既然自己已死,那么这个地方就不能用常理推测。 总而言之,“超自然力量”是目前比较科学的解释。 那么既然都“超自然力量”了,这个空间所能带来的或许不止起死回生这么简单。 换句话讲,没准赢下这局游戏,江澄夜就可以真正的死而复生也说不定。 然,这样一个力量磅礴的空间,这些普通人怎么去作弊呢?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开始仰头望天。 “那么,就以赢下眼前这局游戏为,让我来看看,这个空间的本来面目好了。” 【开始分发身份牌。】 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 接着,每个玩家面前都升起了一个小屏幕。 上面写着:【是\/否确认身份】 江澄夜点击确认后,他的屏幕上瞬间呈现一片漆黑。 【狼人】 一个恐怖的声音外加一声嘶吼响彻江澄夜的脑海。 嘿嘿嘿,上来就拿到狼了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摸狼体质’再显灵了。 江澄夜表情毫无变化,作为一个玩过很多局面杀的狼人杀常客玩家,将自己的表情永远在摸牌后保持“扑克脸”,已经是他的基本行为了。 不过他的扑克脸并不专业,他只是摆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耷拉个脸并且保持死鱼眼空洞地望向前方而已。 从各个角度来讲,这种表情都比扑克脸更高级。因为扑克脸会有人想去细微地观察并找出其中的破绽,可这种表情……会让人失去看他的欲望。 【本局版型为:基础版型。】 【现在开始介绍游戏规则。】 “哦?先发身份,再介绍版型吗?有意思。” 【基础版型规则:基础版型共有4名狼人,4名村民和四名神职。】 【神职包括:预言家,女巫,猎人和白痴(愚者)。】 【预言家:每晚可查验一名玩家身份为好人或狼人。】 【女巫:拥有两瓶药水,一瓶为解药,一瓶为毒药,每晚仅可以使用一瓶药水。解药可以使一名被狼人击杀玩家复活,毒药可以毒死一名玩家。女巫的解药不可以自救。在失去解药后,女巫不知道当夜死亡玩家号码。】 【猎人:出局可以发动技能开枪带走一名玩家,被女巫毒杀出局的猎人不可以开枪。】 【白痴:被放逐出局后可以翻牌自证身份,并于当夜死亡,作为最后一神被推出局,狼人胜利。】 江澄夜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个旁人不易察觉的微笑。 预女猎白(基础版型的另一口语化称呼)吗?那狼人倒是很有优势啊…… 但紧接着,又一个小插曲打断了江澄夜的思路。 “提问!如果没玩过狼人杀,这不是很不公平吗?” 提出问题的,是坐在2号的一个女生。 她长得比较清秀,但眉宇间流露出的不自觉的恐惧,却让她的整张面孔看着有些狰狞。 没人回答。 哪怕是系统,都没有回复。 只是,旁边一些人的冷笑和黯然,却让女孩得到了答案。 公平? 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公平可言? 同样的年纪,有些人风花雪月,有些人饔飧不继;有些人蒸蒸日上,而有些人……已经死无全尸。 “呵。”江澄夜淡然一笑。 他不会去怜悯这个女生,因为怜悯死人没有任何意义。 他不是圣母,很多时候甚至很残忍。 这里面每个人他都素昧平生,自然不可能对其手下留情。 真正的、对他重要的人,可都不在这个空间里啊。 而且他也不希望在这里遇到他们。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留手呢?所以……各位都是已死向生之人,我便用我手中的刀,让你们在黑夜里哀嚎。 江澄夜闭上眼,体会这片刻的、也是最后的宁静。 下一秒……烛火骤然熄灭。 【游戏开始。】 【天黑请闭眼……】 第2章 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一个正方形的头罩从每个玩家上方闪现,将其直接罩住。 “嚯,嚯嚯嚯。”江澄夜瞬间不淡定了,“高科技啊。就这都不用手扶而是系统调控的玩意,还有人能作弊?开玩喜呢这是!” 【狼人请睁眼。】 听到系统提示,本来面前一片虚无的江澄夜瞬间感受到了一丝光亮。 他睁开眼,望向自己的3名队友。 “嗯,7、8、9、10吗?异常令人惊喜的狼队呢……可是,你们这三双‘嗷嗷待哺’的小狼眼是什么鬼啊!?一个会玩的都没有吗?” 看着自己队友那彷徨、无措,还带有半分疑惑的神情,江澄夜嘴角不自觉得抽动了一下。 “不过也好,至少没人掰刀(掰刀,就是狼队在夜间会有人争抢袭击对象的行为)了。” 这么想着,他举起了右手,摆出“2”的号码。 没错,就是那个游戏开始前向系统提问的女生。 这种用“提问系统”的方式告诉大家,自己拿到的一定不是平民这种简单易懂角色的家伙,往她头上蒙一刀也是在所难免的。 8、9、10三名玩家确实如江澄夜所想,属于无限接近小白的类型。 而事实上,在这种桌子上除了江澄夜,没有任何一个人玩过标准版的狼人杀。 毕竟在大众眼里,所谓的狼人杀大多数时候是指那种“9人局,预女猎”的板子。 但真正的狼人杀,其实至少是12人的游戏。 所以这些知道狼人杀,玩过9人局,就以为自己会玩狼人杀的根本就不会玩。 他们不懂什么是“轮次”“发言”以及听发言和战术。 甚至大多数的人除了预言家、女巫、猎人之外都不知道狼人杀还有别的神职。 更别提夜间格式的安排(通过打手势安排狼队工作),上下警的沟通,冲锋倒勾的运用等等,这些人……一句话,看不懂。 江澄夜更是不多废话,比完2之后,直接闭目养神,理都不理其他的三个大眼瞪小眼的队友。 因为他不想浪费精力在这种对局上,而现在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计算狼队夜间格式的时间。 很显然,在系统的调配下,狼队夜间格式的时间是有限的。 毕竟他们连盔的升降都不能自主调控,那什么时候该闭眼,就显得尤为重要。 感受着自己再次陷入黑暗,江澄夜默默结束了数秒。 “一分钟吗……话说这个游戏让一群小白进来玩,真的好吗?总感觉要被坑了啊。” 江澄夜一边想,一边听到了系统的下一步指示。 【女巫请睁眼……】 【今夜被袭击的玩家号码为:……】 【是\/否使用解药?】 【是\/否使用毒药?】 ……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 …… 【预言家请闭眼。】 【猎人请睁眼……】 …… 【猎人请闭眼。】 【白痴请睁眼……】 【白痴请闭眼。】 接下来…… 【天亮了。】 【请各位玩家决定是\/否上警。】 江澄夜毫不犹豫选择了上警。 而下一秒…… 【全员上警,由2号玩家开始发言,1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哦?全员上警啊……如果我是好人,我现在应该摆出一脸便秘的姿态才对。” 江澄夜倚靠在椅背上,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淡定地开始珉人(观察玩家表情,确定其身份)。 虽然他珉人能力没有这么强,但比起周围这些小白,他这不多的珉人能力也算强到天上去了。 【2号玩家请发言。】 “我……我是女巫。” 就在江澄夜还在四处乱瞥的时候,2号玩家开口了。 只不过,她的语气有些哭腔。 “我昨天晚上中刀了,我……我不知道该毒谁,就没开毒。” 说罢,2号玩家泫然欲泣,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江澄夜,此刻却在心里乐开了花。 嗯,不错不错,蒙一刀也可以砍女巫脑袋上啊,看来本大爷的刀法还是蛮犀利的嘛。 江澄夜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也不怕被别人看到,毕竟女巫死了没开毒搁在正常对局里是不太可能的,但放在这,还是从2号一个小白嘴里说出来,就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因为在江澄夜看来,这些人连最基础的玩法和撒谎都不会。 而这个游戏,就是个骗人的游戏啊。 “我、我过了。” 与此同时,那个2号玩家抹了抹眼角,直接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没有内容,没有珉值(珉他人是否为好人或狼人),可以说这位女巫,除了在开局被珉穿而导致好人直接丢失了好几个轮次之外,什么事都没做。 可没人怜惜这个正在啜泣的美女,她所表现出来的所有情绪,只会让会玩的好人们更加烦躁,让会玩的狼人们更加幸灾乐祸。 只可惜没人会玩,除了江澄夜。 【1号玩家请发言。】 “1号玩家发言。”这时,那个想要硬刚系统的矮个男人开口了。 “我是预言家,验了12号是个好人。” 他的开口发言倒是中规中矩,但下面的发言,可就不那么讨喜了。 “你们赶紧给老子退水(警上玩家放弃竞选警长),懂不懂这游戏怎么玩!预言家要拿警徽的知道!赶紧退!不退的老子一会就弄死你!过!” 江澄夜瞬间挑起眉毛。 嚯,标准的爆水(通过一些话完全能证明自己的好人身份)情绪发言,但您搁这种场合发这种言,死得怕是不要太快了点。 接着,是12号。 这位金水根本没有多说什么话便退了水,换句话讲……从他开始,一直到8号,也就是江澄夜的狼队友为止,这五个玩家加起来都没有说超过30秒的话。 他们的统一口径是:我是好人,跟着预言家走,过。 然后他们就过麦和退水了。 一直过麦到江澄夜,他终于是直了直身子,准备开始自己的发言。 【7号玩家请发言。】 “我才是预言家!”他上来就拔高了声线,“大家都不要被那个家伙蒙骗了!” 然后……他使出了一个一辈子都没有在狼桌上用过的话术:张着嘴扯淡。 “我跟你们讲,那个家伙是我昨天晚上验的狼人!他起来跳是在骗你们,真的,大家要相信我,我不会骗你们的,我才是真的预言家啊!” 正所谓……一句话说三次,假话也有可能变成真话,而一句话说三十次,呵呵,某元首知道,看看后果。 简而言之,江澄夜用一连串车轱辘话把“我是预言家,1号是狼”这个观点反复讲了长达2分钟之久。 直到2分钟发言截止,他才被迫闭麦,在闭麦前一秒,他如是说道:“我们的女巫已经被可恶的1号刀死了!而我,预言家,作为好人的领袖,要让好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剩下的事态是不需要思考的,由于1号和7号的对跳,导致他们两个人最终都没有退水,这也直接地导致了警徽的流失。 在公布死讯之后,2号小姐姐满脸泪痕地发表了一番站边7号的言论,并且在绝望中化作了一缕白光。 当然,她并没有直接死亡,而是被传送到了观战区,继续观看接下来的对局发展。 但是…… 在没有警徽的情况下,发言顺序是随机的,而这个随机的条件在第一天有单死时,会从其左右随机挑选一边进行发言。 也就是说,可怜的预言家1号同学又是第一个发言的。 而比拼嘴皮子……这位目露凶光的老哥显然差江澄夜这个半职业选手一大截。 于是乎,在不到5分钟之后(这里面还有2分钟江澄夜自己的车轱辘话),1号老哥被8票冲出了局。 而这,还是9号10号两个狼压手(弃票)的结果。 接着,江澄夜喊出了久违的“拍刀”。 鉴于他在警下发言的时候,让后置位勇敢跳出自己的身份,而后位两个神在完全不会玩的情况下,相信了江澄夜的鬼话,直接起跳了身份。 这第一局…… 江澄夜无惊无险地便赢了下来。 【游戏结束,狼人阵营春天获胜。】 【本局游戏狼人为7号、8号、9号、10号。】 【预言家为1号。】 【女巫为2号。】 【猎人为12号。】 【白痴为11号。】 【平民为3号、4号、5号、6号。】 【首夜,狼人击杀2号女巫,女巫没有开毒,预言家查验12号为好人身份。】 【第一天白天,全员上警,警徽流失,2号女巫单死,放逐投票环节,1号预言家被抗推出局。】 【狼人阵营拍刀11号白痴和12号猎人,游戏结束,狼人阵营春天获胜。】 系统传到耳边的声音对于江澄夜来讲是无所谓的。 毕竟当他知道自己砍走了女巫的时候,他的发言能力就已经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换句话说,哪怕他不起跳预言家,那位1号估计到死也推不走一个狼,只是他的悍跳(狼人跳预)让游戏进程加快了而已。 【所有失败阵营玩家,抹杀。】 然,接下来的一句话,把江澄夜拽回了现实。 那些依然坐在座位上的好人阵营玩家突然被一股无名的力量固定在座椅上,他们猛地张开嘴巴,那嘴巴仿佛被一股无形力量撑开,再无闭合可能。 他们的双眼瞬间瞪大,眼眶欲裂,痛苦从心底迸发,发出凄厉惨叫,声音在溶洞中回荡。 鲜血如注,从嘴角汹涌而出,染红前胸。他们的舌头被一点点拔出,肌肉纤维被生生扯断。 接着,他们全身开始变得赤红,瘫倒在座椅上,身躯因无尽剧痛而痉挛不止。头发蓬乱如麻,被汗水与血水浸湿,一缕缕贴在满是恐惧与痛苦的脸上。 这些双眼圆睁,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迸出,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瞳仁因极度痛苦而微微颤抖。干裂的嘴唇大张着,发出阵阵凄厉惨叫,声音喑哑破碎,似是被痛苦绞碎了声带。嘴角流淌着鲜血,与涎水混合,顺着脖颈蜿蜒而下,洇红了身下的座椅。 他们的浑身肌肉如遭电击般抽搐,每一寸肌肤都因痛苦而紧绷,血管在皮肤下凸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四肢被无形束缚之处,皮肤已被磨破,血肉模糊。 整个身体像风中残烛般瑟瑟发抖,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哽咽,仿佛每一口气都可能是他在这无尽折磨中的最后挣扎。 接着,他们爆炸了…… 江澄夜本能地站起身,用手挡下身旁6号飞来的“残骸”。 “喂喂喂,过分了!”江澄夜心中大骇。 “输了就死啊!而且死无全尸啊我去!” 虽然经历过一次死亡,但再次直面死亡时,内心不可能毫无波澜。 江澄夜另外3个队友更是骇然,他们心知如果没有眼前这个“高玩”带领,他们可能便是这场游戏的输家。 【本局vp为:7号。】 接着,系统再次宣布了一条消息。 而下一秒,江澄夜的另外三个队友便化作了白光,徒留江澄夜一人站在原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呼——” 一道低沉的呼吸声打破宁静,江澄夜扭头看去,在昏暗的烛光下,一个可怖身影缓缓浮现——竟是一只身高3米的狼人。 它身形巨大,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肌肉如扭曲的树根,在结实的身躯上盘根错节,每一块都饱胀着骇人的力量,仿佛轻轻一动就能引发空气的震颤。覆盖全身的毛发粗硬且杂乱,如钢针般根根直立,在风中发出沙沙声响。 它的头部宽阔而狰狞,面部轮廓如被刀斧粗暴砍凿。 额头隆起,眉骨厚重,两颗血红色的眼睛深陷其中,散发着冰冷、嗜血的光芒,犹如寒夜中燃烧的鬼火。 鼻子硕大且扁平,不断翕动,贪婪地嗅着周围的气息。 这只狼人仿佛来自地狱深渊,所到之处,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这股邪恶力量凝固,令人胆寒。 江澄夜被其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只在心中默念:什么鬼!输了的变人肉炸弹,赢了的喂狼是!有没有人性啊这是! “小子,我们来谈一谈……” 谁知下一秒,这位狼人竟然开口说道。 第3章 哥们是一只守序善良的小(大)平(灰)民(狼)…… “额……好啊。”江澄夜缓缓倚到了桌边。 他本来是想往后面靠一靠,给自己一些安全感的,但看到走近的这座小山,江澄夜猛然醒悟……其实,有没有安全感根本不重要,因为在这个密闭空间里,面对着眼前这玩意,只要想死,怎么都死得了。 “不要害怕。”狼人用它低哑却振聋发聩的声音说。 “你看我像害怕的样子吗?” 江澄夜虽然腿肚子都开始不自觉地发抖,但他面容凝重,摆出一副“虽然老子打不过你,但你要是敢打我我就让你好看”的姿态,并且嘴硬地回了一句。 他心里想的是:首先我已经死了,其次……你要是想再弄死我一次我也反抗不了,而且你要是想弄死我,我干什么都会被弄死,那不如在死之前过把嘴瘾。 “这里是一个死后的空间,我想你应该知道,你自己已经死了。” 狼人说着,竟然在江澄夜面前坐了下来。 挺有人性啊……还知道坐下来……省的我仰视你是。 江澄夜心道。 “这个空间,名为‘哀嚎之夜’。我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具体来历,我只知道这里有两个种族,彼此战争、消亡,并进入新的轮回。” 狼人说着,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个腕表扔给了江澄夜。 “戴上它。”它用不可抵抗的口吻说道。 江澄夜也不犹豫,既然大灰狼叔叔不想吃了自己,那他还是尽量听指挥一点比较好。 【检测到宿主号,正在识别,识别完成。】 【您好,我是您的专属随身腕表。】 【已检测到您的种族为:人族。】 【身份:普通村民。】 【储物空间已开启。】 【当前储物空间:无】 【装备:无】 【金币:0】 【胜点:110】 “所以……”江澄夜不理解,很多不理解,但他不敢问,所以他只能抬起头,以试探的语气开口道。 “不用害怕。”狼人开口道,“我来给你解释一下这个世界的组成,以及……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停留。” “很久以前……”伴随着狼人低沉的声音,一个略显古怪的奇特故事呈现在江澄夜脑海中。 这个世界并不大,或者说,可探查的范围对于曾生活在地球的玩家来说极窄。 据狼人自己说,整个世界只由一个中心的村落,和其周围的森林组成。 具体的面积范围……大概也就是一个小一点的直辖市。 这里有四季、有晴雨、有野生动物,还有对立的两个种族——人族和狼族。 人族和狼族世代对立。 狼人有强大的体魄和锋利的爪牙,而人族有魔法和一些奇奇怪怪的科技树。 比如猎人一枪也许就可以带走一个狼人,比如骑士的矛碰到狼人就可能会导致它们死亡等等。 人族和狼族争端多年,每天白天,狼人只能龟缩在森林深处,因为人族的科技产生的直死效果太过惊人。 而到了夜晚,则是狼人的天堂。虽然村子有守卫的存在,但还是有狡诈的狼人会突围到村子里进行狩猎 就在这样昼夜更替的杀戮中,玩家降临。 玩家可以通过“狼人杀”游戏获得宝箱和胜点,宝箱随时可以开启。 不同品质的宝箱可以获得不同数量的金币、不同品质的装备以及物品。 一般情况下,进入这个空间的玩家在胜利后会被直接传送到村子里,由村子里的“神职”来完成初始的传述工作,但江澄夜因为某些“特别原因”,是由眼前的大灰狼进行传述。 “哦~~”江澄夜不知何时也坐了下来,他听这只狼念叨半天,已经不那么怕了,“所以这些什么装备、胜点、金币又是啥?” “嘿嘿嘿。”大灰狼突然用它那破锣嗓子邪魅一笑,激起江澄夜一身鸡皮疙瘩。 可以想象的到,这种庞然大物对着你邪笑,怎么看都不像什么好人。 “这些东西暂时不提,我先来给你讲点秘密。” 说着,大灰狼从身后掏出了一管血和一颗巨大的狼牙。 “我要求你变成狼族,然后进入村子卧底,配合我们的行动。” “蛤?”江澄夜懵了一逼,“让我去做卧底?” “不是做卧底。”大灰狼又是嘿嘿一笑,“按照你们玩家能理解的话说是,加入我们狼族的阵营,帮我们拿下这场战争的胜利。” 江澄夜皱了下眉,“所以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在第一局游戏里用狼人身份获得了胜利,并且还得到了vp,我觉得你很有当狼的潜质。” 大灰狼完全不严肃地回答道。 “额……这会给我带来什么变化吗?” 江澄夜小心翼翼地问,他没敢问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因为他怕拒绝对方会导致它突然想吃东西。 “哈啊……好处那是大大滴有。”大灰狼摇了摇手里的血,“首先,你们玩家成为狼族是不会改变外貌的。其次,你们会拥有超人的力量,这会让你们在和人族的争斗中获利。” “那我不变成狼不就不用和……等等……不对,你的意思是……”江澄夜突然恍然大悟。 “是的,你们获得的‘馈赠’是可以被掠夺的。也就是说,白天你们不可能在村中闹事,因为你们打不过原住民,可到了晚上,你如果只是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小村民,你很可能会被一个手持猎枪的家伙冲进房间里干碎。” “额……”江澄夜一下子没适应过来。 “哦,再给你提个醒,因为原住民的很多猎人和女巫会在自己的房间里试验子弹和毒药的威力,所以村子里的所有房子全都是隔音的平房。” “也就是说我死了很可能没人会发现是。”江澄夜算是听懂了大灰狼的话。 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里,玩家本身带来的危险比玩游戏更大。 “那岂不是说我可能玩不到下一把游戏就会死?”江澄夜问道。 “是的。”大灰狼点点头,“你死于内讧的可能性远远高于死于游戏,毕竟胜点降到0才会死,除了第一场游戏。” 他指了指桌旁的残骸。 “你们每个人的初始胜点是100,毫无作为地胜利一局+5分,胜方最佳多得2分,春天获胜多得2分,其余的分数细则你可以回村子再看。” 大灰狼摊开手,尽量让自己显得和善一点。 “你这么了解啊……”江澄夜眉头挑了挑。 看起来村子里不只有我一个内鬼啊……不过话说回来,老夫赢了也没拿到宝箱啊…… 江澄夜腹诽道。 “那什么……”江澄夜指了指大灰狼手里的血和狼牙,“我该怎么变成狼族?” “嗯?你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狼人似乎有些惊讶。 “蛤?那别人怎么问你?” “嗯,他们一般会问我,如果不变狼族会有什么后果。” “哦?会有什么后果。” 江澄夜随口一问。 “被我吃掉。” 大灰狼随口一答。 “蛤?蛤蛤蛤?”江澄夜都惊了,“那你问个屁啊!不还是要么当坏人要么死吗?!” “nonono!”谁知,大灰狼突然站起身,开始拽洋文,“少年,你还是没懂。你玩游戏的时候,狼人就一定是坏人吗?这是不正确的!我们狼人!也可以是守序善良的!更何况我们是种族之战,我们派往村里的特派员是永远不会背叛我们的!因为我们都是伟大的狼族!我们是一伙的!” “好好好……”看着眼前三米高的逗逼,江澄夜无奈地点点头,感觉自己下半身的某个部位开始隐隐作痛,“那我怎么成为……额,你的同族?” “那简单。” 说时迟那时快,大灰狼一个劲步闪现到江澄夜面前,然后大手一握,抬起江澄夜的下巴,把手里那一管血灌进了江澄夜嘴里。 这出人意料的速度根本不在江澄夜的可观测范围之内,或者说……哪怕他可以观测,他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因为对方的速度和力量处于完全可以瞬杀他的层次。 “咳,咳咳咳……”江澄夜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差点没被呛死。 “咱就是说,你可以把它给我,我自己喝。”他勉强咽下那深红色的液体,打心底里开始犯恶心,“那这巨型狼牙又是……” 话音未落,江澄夜双脚悬空了。 他看着自己胸前插进去的大白牙,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大灰狼,心里就一句话:你踏马忽悠我? 但紧接着,那牙齿瞬间消失,而江澄夜在落地的刹那,眼前景物陡然转换,变得阳光明媚。 他站到了所谓的村子正门前的一颗大树的阴影下。 “小心预言家。” 大灰狼的声音犹绕耳畔。 低下头,江澄夜发现自己的腕表发生了一些有趣的变化。 原本普普通通的腕表变成了灰黑色,表盘的指针也变成了狼牙的形状。 “我嘞个豆,这玩意都不需要什么魔法,看一眼就知道老子是狼了呀……” 接着,他唤醒腕表,开始查看自己的身份来。 【种族:狼族】 【身份:狼人】 【人族职位:平民(无)】 【当前储物空间:狼族紫金宝箱】 【装备:无】 【金币:0】 【胜点:110】 【vp:1】 【svp:0】 “嚯,紫金宝箱,听着不错。” 江澄夜先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别人之后,缓缓从腕表中取出宝箱,开始开箱。 狼族紫金宝箱看着十分高端大气。 这箱子整体是由紫金打造,外面披着一层狼皮,狼皮上还点缀着几颗狼牙。 当然,这玩意其实是消耗品,而对于玩家来说,他们的开箱是这样的…… “额,化成白光了啊……” 【您打开了狼族紫金宝箱。】 他的脑海中传来系统的声音。 【您获得了金币500,预言免疫卡2,狼王的尖牙1,护心甲1。】 【名称:金币】 【类型:消耗品】 【级别:a】 【效果:买东西】 【使用条件:无】 【备注:虽然很容易入手,但由于其重要性,我们将其列为a级别物品。】 “呵……呵呵。”江澄夜笑了笑,“这还真他娘的像游戏呢,但是这种‘死了’就‘死了’的游戏真他喵的好玩呢。” 【名称:预言免疫卡】 【类型:消耗品】 【级别:a】 【效果:免疫预言家的查验72小时】 【使用条件:无】 【备注:说!你为什么要免疫预言家saa的查验!难不成你是狼族混进来的特派员不成?话说回来,“特派员”这个名称好中二啊。】 “……” 槽点太多,江澄夜无话可说。 【名称:狼王的尖牙】 【类型:消耗品】 【级别:a】 【效果:集齐6个尖牙可以合成狼王的利刃。】 【使用条件:狼人】 【备注:哥们是一只守序善良的小(大)平(灰)民(狼),你们信吗?】 第4章 不好意思,我可进来了 至于最后一件【护心甲】,则是可以免疫3次猎人子弹的装备。 江澄夜自然二话不说将其穿戴在了身上。 而那预言免疫卡,江澄夜也是直接用掉了一张。毕竟如果村子里没人降智,那么对于这些新来的外来者,一发普普通通的“大预言术”是很有必要的。 将其余的东西放入行囊,江澄夜看到自己的腕表恢复成了普通状态,他耸耸肩,从树后鬼鬼祟祟地溜出来,直奔村正门走去。 说是村子,其实眼前的这个地方更像是个城寨。 村口除了一扇高高的铁门,就是无数荆棘围绕的木墙,木墙后甚至设立了岗哨。 无数提枪的猎人严阵以待,誓要将嗜血的狼人击毙于猎枪之下。 而在暗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族的“职业”在蓄势待发。 江澄夜思忖了一下,如果按照这个比例,以及狼人杀游戏里那些好人的神职强度,这个村子的武装力量恐怕要比狼人强的多。 毕竟好人很可能拥有类似于纯白之女(验哪个狼哪个狼死)、魔术师(砍他等于砍自己)以及猎魔人(猎哪个狼哪个狼死)这种核武器级别的战斗力的。 江澄夜没来由地一阵心悸。 在成为狼族后,他不仅身体素质大幅度增强,就连感知力、包括嗅觉都提升了不少。 所以他可以清晰地闻到空气里弥漫的火药味和血腥味。 woc……这到底是个真实的世界还是个游戏的世界? 江澄夜不由得心头一沉。 在这个“无限拟真”的世界里,他发现自己不再能用“角色扮演”的视角去“游玩”了。 我好像一点点融入了这个世界,并且…… 江澄夜抬起头,看了看碧蓝如洗的天空。 我的情绪好像在一点点恢复。 江澄夜的呼吸愈发凝重。 所以我真的是在复活吗?先是肉体……然后再是灵魂。 江澄夜神情开始淡然,他想到了自己死前的种种,突然有一种“人间不值得,但这个世界未必”的感觉。 “前面的,停下!” 一个高大的骑士站在村口,朝着江澄夜厉声喝道。 江澄夜浑身一激灵,狼族血脉里对于骑士的恐惧似乎在他身上被无限扩大了。 看着那浑身散发圣洁光芒,可以给良善之人留下“稳重、负责”的坚硬铠甲,江澄夜只觉得肃杀蔚然。 这地方感觉是个修罗场啊。 他在心中暗叹。 “你好,请问这里是……” 江澄夜表演出了一副“小白”该有的样子。 毕竟他不知道对方的智力水平,万一人家两句话不到发现你暴视角了,那这场“现实狼人杀”恐怕就要止步于此了。 所以,装成一个闭眼的平民,才是一个狼人最基础的生存手段。 “你是新的外来者吗?请稍等,我去叫祭司来。” 鸡丝?炒的卤的还是麻辣的?啧啧啧,为啥有种想吃人的冲动。 很快,那名骑士就带着一个身穿灰色长袍,满脸慈祥,手上还捧着一个水晶球的老头来到了江澄夜面前。 “这是今天最后一个?”老者开口问。 “应该是,别的外来者已经进去了。”骑士不苟言笑地回答道。 老头点点头,冲江澄夜笑了笑。不知为何,他在眼前老者身上并未感受到敌意。 接着,他就见老者手上的水晶球一闪,然后老者点点头,对他说:“可以进去了,我的孩子。你做的很不错。” 蛤? 什么不错? 我做了什么? “你可以叫我‘甘道夫’。”老头笑着说,“我曾经也是一个外来者哦~” 老头在“外来者”三个字加了重音。 我嘞个豆…… 还他娘的有外号呢。 那我呢?我叫什么? 夜袭寡妇村? 诶等下!你一个老头子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是在这个世界待多久了!已经被同化了啊!好熟练啊喂! “呵,呵呵……”江澄夜皮笑肉不笑,“好的,甘道夫。” “来,我的孩子,跟我来,我带你进村,并且给你介绍一个我们的村子。” 甘道夫说着,向站岗的骑士示意一下,带着江澄夜扭头走向村内。 “你现在只能住在村子外沿的临时居住所里,相当于以前的临时宿舍。四人间,但有个好处是男女混住~” 甘道夫嬉皮笑脸地说。 “想当年老夫可是和三个美丽的女孩子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可惜她们最后都被大灰狼吃了。” “额……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啊。” 江澄夜捎带手捧了个哏。 “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记住这里的路!小子。” 说着,甘道夫开始指着村子外围的建筑物一一的介绍起来。 “教堂、河流,嗯,里面有很鲜美的鱼……那家小酒馆不错,物美价廉……马厩,在村里可以骑马,但是养马的花销很大,养一匹马的钱足够让你在村中心买一套不错的房子了……嘿!看那里,那就是你的宿舍,看起来不错。” 嗯……这地方,竟然有……楼房? “是的,临时居住所是村里唯一的楼房,一共有四栋,在村子的东南西北各有一栋,都是我们这些玩家盖起来的。” 甘道夫说着,脸上洋溢起自豪的笑容。 “额……甘道夫老先生。我打断您一下。” 江澄夜见甘道夫越聊越起劲,甚至开始讲起他在这个村子里做出过的伟大贡献,赶紧打断了他。 毕竟他们已经快走到宿舍楼下了,这么再聊下去,一会就可以摆摊说书了。 “关于游戏和胜点……” 江澄夜开口道。 “啊!对了对了!你看我这脑子!”甘道夫一拍脑门,“这个也是我这种引导者要告诉你的事情!我们玩家的腕表上……” 说着,他抬起了自己的腕表。 “有最基础信息、查询、通信、社交和匹配机制。 其中前四个你可以慢慢摸索,而第五个,也就是匹配,是最重要的一项功能。 每个玩家每周至少要进行一场游戏,而每个玩家每个月都会自动扣除10胜点,当你的胜点降为0,你将在这个世界被抹杀。 当然,如果你去村中心的神佑之地,将自己净化,你就可以不再参与游戏,摆脱玩家身份,永久地活在这里。” 哦?还有这种事? 江澄夜皱了皱眉头。 “也就是说,还有办法可以离开这里?” 江澄夜试探地问。 “是的,我的朋友。” 已经从“孩子”变成“朋友”了吗? “你的胜点只要累计到1000分,就随时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甘道夫如是说道。 江澄夜低下头思索。 一千分谈何容易,不说每个月自动扣除的10分,哪怕自己实力尚可,但狼人杀这个游戏其实本质上运气成分也有不少。 而与运气有关的游戏,胜率不会高于60左右。 但万一这个40一直来,那自己很可能玩着玩着自己就被玩死了。 当然,理论上自己快被游戏玩死的时候只要去神佑之地把自己转化成npc就行了。 所以这个老头也是差点把自己玩死的类型咯? “而且胜点无法交易。” 甘道夫说出了一个江澄夜已经隐隐猜到的信息。 “有人曾经离开过吗?” 江澄夜问。 “当然有。”甘道夫说,“老夫当年有2000多胜点呢。” 噗—— 江澄夜感觉自己刚才的思考“稍有欠缺”。 “那您为什么……” 江澄夜看着眼前的大佬,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 “嗯?”甘道夫嘿嘿一笑,“这个世界有魔法,有好玩的科技,而且山清水秀。对手也只是可爱的大灰狼。我为什么要回去?回去面对比魔鬼还恐怖的人类吗?更何况,胜点虽然不可以在玩家之间交易,但是我可以用胜点和神佑之地的长老们换物品和特权啊!” 可……可爱吗? 江澄夜一想起自己的那个同族,身躯还是不经意地抖了一下。 但甘道夫老爷子说的也没错。 这里对于某些人来说,确实是世外桃源。 比起现实世界里的尔虞我诈,这里的大灰狼们只要用手段加以预防,普通村民也可以在这里活得很好。 更何况,来到这的玩家可能大多都是死过一次的了。 除了心有不甘的人,哪里会有人想回到那个让自己死过一次的世界呢? “所以,我的朋友,想好自己的路。老夫言尽于此。”甘道夫红光满面,笑容从未消失,“哦对了,再提醒你一句,保护好自己,街上也好,楼里也好,都是没有电的。也就是说,这里没有监控,所以你死了,我们连凶手都可能找不到,想报仇都难哦。” 说罢,甘道夫冲江澄夜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向了街边的小酒馆。 典型的“为老不尊”啊…… 你大爷的,直接成为说客了。 怎么感觉留下来会很好的样子呢…… 但老子是狼啊! 留下来迟早会被发现的! 被发现会被游街的! 身体会被做成标本、牙齿会被做成项链、皮毛会被做成大衣的! 那我加入狼族是为了什么啊! 看这个生存环境对比! 老子要是投敌后半辈子要在山里和狼族少女共舞了! 哦……长着尾巴的狼族少女吗? 感觉不错的样子。 江澄夜突然就想偏了。 诶!不对! 长着尾巴……但是脸应该也是大灰狼那种…… 嗯,那还是算了,老子还是计划一下怎么回现实比较靠谱。 江澄夜瞪着死鱼眼,做出了决定。 他推门走开木门,走进临时居住所,看到一楼大厅正中央摆着一个告示栏。 告示栏上粘贴着居住所的地图和入住公告。 “我看看……在……6楼,顶楼?601是。嗯,我说为什么要给个编号呢……” 江澄夜自言自语地开始爬楼。 “没有监控没有灯。呵呵,夜黑风高杀人夜!” 江澄夜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被狼人血激发起了一丝刻在骨子里的凶性和兽性。 啧啧,以前爬六楼累死累活,现在舒适得仿佛饭后遛弯啊。诶,话说回来有点饿了,一会去吃东西,顺便看看物价。 正想着,江澄夜来到了六楼。 要不说工业大国。 江澄夜所在的这个临时居住所,虽然一共只有六层,但它是围起来的六层,也就是说一共有四个区域,每层的房间多达100个,所以整栋楼可以容纳的玩家总和就是2400人。 根据江澄夜自己的推算,这楼理论上是不可能装满这么多玩家的。 因为像甘道夫那样的人哪怕不多,但也绝对不会少,这类人只要“转个正”,就可以不住在居住所。 再加上这里是男女混寝,男生倒是还好,女生会更想迅速地搬离这里。 而搬走最简单的方法有两个:第一,攒钱买房;第二,找个有房的男朋友同居。 嗯……真现实呢。在之前的世界里要攒钱买房,来到这竟然也得攒钱买房? 房奴的世界真是令人窒息啊…… 江澄夜推开601的房门,眼睛还没有看到什么,鼻子先嗅到了一丝清香。 嗯,食物的味道,我知道。 江澄夜在心里吐了一槽。 然后,他就不继续推门了。 “你好,我要进来咯?” 里面传出一小声尖叫。 是个女生,而且听声音是个美女,个子不高…… 美女小萝莉吗? 江澄夜瞬间给出自己的推断,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通过叫声得知人家身高的。 “好…好的。门没锁。” 江澄夜耸耸肩,迈步走进了房间。 每个屋子大同小异,是一个四人房。但不是上床下桌,而是两边各平铺着两张床,中间被一个桌子隔开。 正对着门的是一条不宽的过道,大概只容许一个人过。 过道尽头是一个阳台,一边是洗手池,一边是储物柜和晾衣架。 没错,这地方没电,但是有自来水…… 除此之外,四张床都已经铺好了洁白的床单和一床同样洁白的被子。 如果不是靠近洗手台的床上坐着一个蒙着被的姑娘,江澄夜还以为自己来了个快捷酒店。 当然就算有个姑娘也可能是快捷酒店。 “你……你好。” 那个姑娘双颊微红,如未熟透的苹果,小脸尖尖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以及楚楚可怜的神情。 嗯……我想吃了她。 两种含义的“吃”都想。 江澄夜瞬间被欲火点燃。 嗜血的本性让有些饥饿的他差点没控制冲上去把她摁住。 “嗯……你好。” 站在原地缓了五秒钟,江澄夜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我是……”江澄夜顿了一下,他想起了某个魔法师,“我是江澄夜,江河湖海的江,澄清的澄,黑夜的夜。” “噢~你好,你叫我茉莉就好。” 女生娇滴滴的声音再次让江澄夜陷入呆立状态。 茉莉小姐姐看到江澄夜呆住,不由得又床边缩了缩,手也攥紧了被子。 正巧在此时,门又突兀地被推开了。 两个样貌十分相似,身材和身高都十分出挑的美女一同走了进来。 走在前的美女看到过道上站着一个男生后,神情顿时冷了下来。 “你们好。”江澄夜扭头错开身,他没有坐在任何一张床上,毕竟看这两位还拿着一些食物,就大概知道她们也是比自己早到的舍友。 而女生估计不会很喜欢陌生的男人坐自己的床。 “我是江澄夜,刚到不久。” 为首的女子没说话,只是径直走向茉莉的床边。 “茉莉别害怕,没事的,是个新人而已。” “好、好的顾姐。” 茉莉依然娇滴滴地说。 “你好,我是顾雨,她是我双胞胎妹妹,顾雪,我们和茉莉是在这里住了一个月的老玩家了。这张床……” 说着,顾雨指了指和茉莉同侧靠门的那张床,“这张床的原主人搬走了,所以你就住在这里。 由于所有的房间住户完全随机,而且玩家不可以随意换房间,所以我希望我们以后和平共处,互相帮助。同时……” 说着,她指了指茉莉,“茉莉脚有伤,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不许欺负她。” 哈啊……虽然说得坚定,但是我从你的表情和语气里嗅到了恐惧和不坚定啊。 “好,没问题。”江澄夜先应承了下来。 我不会欺负她,但我饿了可能会把她吃了。 江澄夜邪恶地想。 “同时,我们会给你提供一些帮助,如果你的目的是为了回现实的话。” 江澄夜耸耸肩,不置可否。 帮助……吗? “我们可以先拿腕表加个好友,然后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这个世界的基础规则……” 第5章 狼人一生一起走,谁去倒勾谁是狗! “啧啧啧。所以1金币可以换一天的口粮(一个足有一斤的全麦面包)吗?一栋独立的小房子也只需要几千金币啊……那小可我还算是半个富豪。” 江澄夜这么想是没错,毕竟他现在有500金币。 可当他花费一下午将他所在的东区外围逛了个遍之后,他发现自己错估了这里的物价。 老子吃了一顿饭……两个菜一个汤一碗饭竟然要他喵的50个金币,一张守卫卡(可以抵挡一次夜间致命伤)要尼玛800金币,所有武器都上千,而去教堂转职不仅要购买相应的转职卡,竟然还他喵的有角色vp需求…… 一张预言家转职卡+预言者血脉,竟然要拿预言家得过vp才行!而且还需要50胜点,而且还得付水晶球的几千金币……就连一套服装都要上千!这就是尼玛抢钱…… 我现在知道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好混的了…… 神啊,可不可以让我再随机到一个别的世界啊! 小可我不想努力了。 江澄夜愤愤地想。 诶! 要不我去傍个富婆? 以我这姿色,这能力,这狼族的大……额,不行这玩意想出来过不了审。 咳咳。 顾家姐妹那套衣服是买的…… 有钱买衣服的主,估计财力不会差。 江澄夜这么想倒还真没错。 因为顾家姐妹和茉莉是属于那种,根本不想搬进村中心的玩家。 按照她们自己的理解,村外围虽然不如中心安全,但也危险不到哪去。 毕竟这一栋楼这么多玩家,狼人就算潜入,从一楼开杀,杀到顶楼要是骑士团还没骑着马赶到开戳,那他们真不如自己插自己一剑。 而村中心的物价…… 那可是比村外围贵了不止一倍的。 呵呵,既要保证胜点安全,又要保证现实中不会饿死。逼着我们玩游戏是…… 站在大街上,看着那升起的袅袅炊烟,江澄夜有些恍惚。 要不……趁着新手光环,我再玩一把? 就这么想着,他点击了腕表上的匹配按钮。 【请选择一个相对安全的匹配环境。】 系统音再次响起。 呵……因为游戏时间和现实时间一比一对等,所以站在大街上匹配我一会可能会突然出现然后被一匹快马撞死,或者一头扎在某位路过骑士的剑上成为人家的军功章是。 那我回去再玩呗。 江澄夜倒没有太多“这游戏会决定生死”的心理负担,毕竟他第一把赢得太轻松了。 简断截说,江澄夜不急不慢地走回房间,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虽然房间里没灯,但是三个女生各自买了蜡烛。 而窗外的太阳已经开始有下落的趋势。 在没有电的世界,太阳往往会比有电的世界落得更快一点。 所以哪怕是没那么背光的601房内,此时也已经没什么光亮了。 将买来的洗漱用品和比较便宜的衣服整理好,江澄夜坐到了自己的床上。 然后……匹配开始。 在三个女生的警惕注视下,阿夜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狼王守卫。】 【请各位玩家查看身份底牌。】 【狼王:出局可以发动技能带走一名玩家,被女巫毒杀不可开枪。】 【守卫:每夜可以选择一名玩家进行守护,可以自守,可以空守,不可以连续两晚守同一个人。】 江澄夜这次坐在了1号位,他点开了自己的屏幕,但眼睛却不断瞟向周围的人。 这次的玩家里没有上次那种愣头青,每一个人都屏息凝神,认真地打量着周围的人。 这种感觉,江澄夜只有前世在现实里打比赛时有类似的体会。 血脉偾张,还有点紧张。 有点意思。 【狼人】。 这次,江澄夜脑海里没有任何声音。 默默关闭眼前屏幕,江澄夜靠在了椅子上。 唉,果然又是狼,这玩意真是本命牌了。 不过也挺好的,路人局里,狼人的胜率比好人高多了,毕竟……没有数据库是。 江澄夜摸着下巴。 狼王守卫吗…… 最平衡的版型之一了。 狼人阵营多了一个【狼王】牌,相当于狼队的猎人,而神民阵营没有“白痴”,多出来的【守卫】也是江澄夜最喜欢玩的牌之一。 这玩意玩得好,每局至少多一个平安夜。 【请注意,游戏即将开始,请做好准备。】 【游戏开始。】 【天黑请闭眼。】 【守卫请睁眼。】 【请选择你要守护的对象。】 【守卫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江澄夜头上的大黑盒子被移开,然后他看到了自己的狼队友们。 1,3,7,10。 7号狼枪。 位置不错。 之所以说位置不错,是因为每隔几个人就有一个自己的狼队友,不管谁起跳,发言顺序如何,都会有至少一个狼队友在偏末置位的地方发言。 7号指了指自己,然后手掌向上抬了抬,将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放在了右眼上。 意思是他来起跳预言家。 嗯,很有担当的狼枪嘛。 江澄夜依然是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谁跳谁指挥,他一个小狼听大哥的就好了。 更何况,这次他也没有珉到女巫的位置。 接着,他就看到狼枪同学右手做刀劈状,在空中虚砍两下。意思是:咱们刀谁? 江澄夜见另外两位似乎没有太多主见,意识到自己的狼队虽然比上次有所进步,但也没有进步太多,于是乎只得放弃摆烂,在空中比了个数字。 “1号”! 他要自刀。 狼枪点点头,表示赞同。 坐在3号的女人也没什么意见,跟着点了点头。 而坐在10号的胖子虽然惊讶,但见自己的另外两个狼队友都觉得无妨,也就跟着点了点头。 四头狼一起举起那象征着“自刀”的号码。 在夜间的最后,江澄夜看了看自己的7号大哥,然后默默举起了拳头,向上扬了扬。 我给你冲锋! 这是他表达的含义。 而在心里…… 冲个屁啊!你去死!老子是银水(首夜被袭击对象)啊!倒勾才是王道啊! 【狼人请闭眼。】 【女巫……】 【预言家……】 【猎人……】 【天亮了。】 上警玩家分别是:1号江澄夜;2号,一个看着像是初中生的戴眼镜男孩;4号,一个瘦削到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的男子;5号,颇有气质的女人;6号,戴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7号,狼王;12号,一个很有亲和力的男人。 【由12号玩家开始逆序发言,7号玩家做好发言准备。】 “预言家,11金水。” 12号用不快但简洁清晰的语速说道。 “第一次和大家见面,我就从左右随便摸(验)了一张。验的11是金水。警徽流(即第二天和第三天的验人)……” 他挺直身躯观察了一下上下警的情况,“警徽流就双押警下,9号、10号顺验。我在首置位发言,没有什么更多可以说的,希望警下的好人可以找到我,给我上票。然后我有观察到7号玩家看完牌之后好像很开心,希望如果7号玩家是好人可以帮到我。 再重复一遍,11金水,9号10号顺验。预言家,过。” 【7号玩家请发言。】 嗯,有点意思,这个发言不太好打啊。 没有纰漏就不说了,他最后一句砸到我们大哥脑袋上。理论上7起跳他力度无限大啊…… 毕竟他是个狼,没必要对着一个后置位疑似预言家的牌说“你要是个好人请你帮帮我”这种话啊…… 果然还是得倒勾呢。 “7号玩家发言。”7号狼王大哥瞬间挺直腰板,给自己壮了波胆,“7号预言家,8号玩家金水。” 他的声音确实铿锵有力,状态也拔得很高,但作为他的狼队友,江澄夜表示这都是他玩剩下的。 关键是……这很像强行起的状态啊…… 希望这些好人们也吃状态。 “验8的心路历程和12号,我的对跳狼一样,左右随便摸了一张。警徽流……就3,11顺验。换两张警下的验。别的也没啥了,希望后置位可以交出你们的站边,尽量不要划水,给我这个预言家多一些的信息。 还有别的什么……嗯,就这样。剩下的警下再说,我的警徽流警下会更改。预言家,8金水,3,11顺验,我过了。” 后面倒是聊回来了一点,但是状态就低下去了呀…… 更像强行起状态了。 【6号玩家请发言。】 “6号玩家发言。”这位眼镜男双手交叉垫在下巴上,手肘倚着桌面,摆出一副分析的模样。 “我是女巫,1号银水,站边12号。” 他三句话,让狼队所有人的心沉入谷底。 “我要求所有警下好人都上票给12号,谁不给12上票,我默认跟我对跳女巫,晚上吃毒或者白天吃推。” 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男人说话却颇有底气。 “保掉8号和11号,第一天不盘自刀的话,场上明好人就是1,6,8,11,12五张牌,所以警下的五张牌里至少还要有两张狼。” 说到这,6号玩家顿了顿。 “我来说一下7号玩家爆点。首先,12号玩家作为首置位发言,他可以警徽流双压警下,因为后置位警上的牌他不知道谁和他对跳。 但7号你在你那个位置,如果你是一张预言家牌,前置位已经有一张你的对跳牌的情况下,你一没有分析11号,也就是12号的金水,二没有分析警上警下的格局。 12号给警下发金,在你的视角里是不是大概率为给好人发金水骗票,那你的警徽流为什么会开到11?你的所有聊天内容都是跟着12号的去复述,甚至连警徽流也是。 那么你就只能是不想暴露视角的狼。而你刚开始起状态起得很高,后来聊着聊着气势又下去了。因为你一边想一边说,露了怯。 我再说一遍,谁敢给7上票,我毒谁,带毒威胁,12号必须吃警徽。我女巫过了。” 啧,女巫大人威武啊! 江澄夜在心里给6号摇旗呐喊,同时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一会的倒勾发言。 这个位置不太好,恐怕我的词会被别人先抢完。 【5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猎人。” 又是一个颇有气质的玩家。 又是一个颇有气质的发言。 “站边12,跳出来给女巫排个坑。毕竟我不在女巫点的定好人坑里,我也怕自己吃毒死在晚上,不如直接跳起来,这样预言家留警徽流也好留一点。” 不愧是生死存亡的挑战啊,这群人比那种“我分不清楚边也找不到狼所以先把自己的身份藏起来一下看后期操作但是结果还操作出毛病来”的家伙们强多了啊…… 这不才是神牌应该有的玩法吗?第一天找清楚边跳起来排坑带队,第二天把技能往狼人身上乱甩。 呵,要不是哥们第一天自刀,现在应该已经坐在狼坑里等死了。 不过生存环境还是很恶劣啊…… “我建议外搂,然后让7吃毒。” 这个气质美女再次发表恶劣言论。 你妹的,老子明天砍死你,我看你带不带得对…… “别的没啥了,听预言家安排。女巫加油喔。我过了。” 女人说罢,对着6号耸了耸肩,两位强神带队,这局狼人凶多吉少。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玩家发言。” 4号玩家的声音和他的身材完全成正比,声音小得不行。 “不好意思各位,我是现实中得肺癌死了进来的,所以声音有些小,见谅见谅。” 接着,他清清嗓,继续道:“我是好人,站边12号。跟着两个神牌站边。然后我开牌珉了对面9号和10号,我觉得都不太好。 然后我觉得6号虽然是女巫,但可能还是太武断了,8号玩家未必可以保得下,我觉得好人不要去推测狼人的行为,有可能8确实是7的狼队友,得先听一下8号玩家的发言。 然后我建议预言家拿到警徽可以让11先发言,因为我们这半圈警上已经听过了,可以先让警下的玩家发发言,毕竟这边转过来1号玩家银水也可以在末置位归票。别的没啥了,我好人,过了。” 嗯,这发言……感觉也许可以抗推一下,肺癌是,也就是说起不来状态,嘿嘿嘿!让那边先发言你可能要没了呀。 银水护体大法! 【2号玩家请发言。】 “好人,跟着、猎人和、女巫、站边12,过。” 我勒个豆? 江澄夜都没反应过来,前面的小胖子就一卡一卡地结束发言了。 【1号玩家请发言。】 幸好系统提示音帮他拖了一句话的时间。 “1号玩家发言。”江澄夜略微坐直了一点身子,“站边肯定是站边12。这游戏都不用听发言,那个7的状态不就是强起来跳的狼嘛。都是我以前玩剩下的。” 江澄夜装作漫不经心地说。 “然后我觉得前置位2和4的发言,可能4更好一点。因为他那个位置没在表水,而且他建议12让11先发言,去优先听警下的发言,我觉得是狼不太能说出来这种话。” 江澄夜开始保人。 这是一种另类的爆水方法,通过一个表面上听上去很怪但上帝视角看其实是正逻辑的话术把一个外置位好人保下,这样你自己就会非常像好人,而被你保的人还会对你很有好感度。 但在外置位人听来,你可能不是狼,但好人是可以犯错的,他们不会因为你的奇怪保人理由去把你保的人保掉。 所以这个4翻来覆去之后,其实还是在狼坑位上。 “但2这个发言……”江澄夜开始犹豫,“我觉得至少吃验,如果他是个狼天生就喜欢这么发言,最后被他骗了好像也挺丢脸的。” 又一个爆水小tip。 “然后如果预言家不想验2,可以直接拉他上pk,就直接2、7pk。”他开始搅浑水,“因为警下发言没听过,警上7是悍跳,5和6拍神,我是好人。如果外搂,就只能在2和4里面归,那我听4是好人,所以其实狼坑位置挺死的。除非警下除了11之外的四个人里面有仨狼,否则这个2好像怎么都在狼坑里。” 江澄夜一脸正经,越聊越上头,完全没有最开始的吊儿郎当。 相比于7号玩家的边说边降状态,江澄夜反而是在边说提状态。 “别的没啥了,警下听预言家安排工作。我过了。” 唉,朋友…… 看着7号略带“无所谓”的眼神,江澄夜又回到了“葛优躺”模式。 虽然说狼人一生一起走,谁去倒勾谁是狗。 但咱有一说一,我只是刚才多“汪汪”叫了两声,警下坐那俩畜牲,可是一会要投票倒勾啊…… 唉…… 狼生艰难呐! 第6章 毁灭的伏笔 【警上发言结束,退水自爆环节,5、4、3、2、1。】 【仍留在警上的玩家有:7号、12号。】 【请警下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随着系统音的提示,那个巨大的黑盒子再次罩住了警下即将上票的玩家们的头颅。 狼人杀游戏在正式的比赛中,所有的投票均为“闭眼投票”,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类似于“跟票”的举动,所以出于公平起见,单独的上票行为是很重要的。 【3号、9号、10号、11号上票给12号,8号弃票。】 【12号玩家当选警长。】 【昨夜……平安夜。】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除了狼王大哥发的金水8号,其他的警下玩家纷纷屈从于5号、6号两个强神的“淫\/威”之下,而12号玩家也理所应当地当选了警长。 12号玩家思考了一下,然后用手比划了一个逆向的“1”,这在狼人杀手势术语中的意思是“11”。 【11号玩家请发言。】 诶嘿! 成了! 江澄夜大喜过望。 只要自己在末置位,就还有可操作的空间! 而且女巫和猎人已经跳出来了,只差一张守卫! 不管是推出狼枪还是平民,都是狼队搏刀局! 与此同时,11号玩家狐疑地抬起头,和自己的预言家对视一眼。 “11号玩家发言。”他有些犹豫,“我不知道为什么预言家让我先发言,但我也没啥好说的。然后我觉得警上的4号不太好,因为我们哪怕让警下的玩家后发言,我和12号玩家也可以听到他们的更新发言,所以让这边发言……” 11又看了眼预言家。 “再听听,看有没有女巫对跳,那个8不是弃票了嘛,再听听再听听。我好人,过了。” 嗐…… 这狐疑的态度是没站清楚边啊…… 有点像守卫啊。 不过守卫会不上警吗? 江澄夜微微皱了皱眉。 他本来觉得2比较像守卫来着,但听完11的发言,他有些不确定了。 可惜了,这么蠢萌的、本来应该在抗推位上的牌,竟然第一天就被预言家验了,真是太令人唏嘘了。 【10号玩家请发言。】 “10号玩家发言。我是好人,身份先不交了。” 10号也提了提状态,摆出一副“有恃无恐反正老子不是狼”的姿态。 “我觉得狼……2478,7是狼枪,外置位没啥位置了。12预言家,11金水,5跳猎人,6跳女巫,1是银水。 我是好人,我珉的坐我对面的3号玩家好人,我右边这大哥都快睡着了不像狼,那不就是2478这四个狼吗?没坑了。可能1开个容错,毕竟1警上保了4。别的没啥了,我记得预言家警徽流是9、10顺验是,可以改改,我觉得都是好人啊。我过了。” 嚯…… 嚯嚯嚯…… 这发言,反正今天一定能活啊! 江澄夜心里乐开了花。 自己队友这个发言,非常符合江澄夜的心理预期。因为这个发言可谓进可攻退可守。 第一,他虽然保了一圈人,但都给了理由,珉人这个东西是很容易被诟病的,但好人珉错人不是很正常? 第二,他打的狼坑虽然古怪,但其实是逻辑自洽的,狼会编着逻辑打单个人,但好人才会用看似合理、但听完发言细品根本就是一坨的逻辑去打全场。 当然这样比较容易成为全场攻击的对象。 第三,他踩了一脚1。 如果他后面被打成狼,1号的身份会更高一点。 然而…… 【9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10……x偏下。” 9号玩家是一个看着比较邋遢的大叔,身材臃肿,胡子拉碴。 和吊儿郎当的江澄夜不同,这位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而且全程闭眼,哪怕投票的时候都没把眼睛张开过。 直到现在,他开始发言了。 “10号玩家发言有几个小问题。”他用不急不缓的速度说,“首先,你打的狼坑是2478,4号理论上和8号不可能成为狼队友。 警上的女巫牌,6号玩家,原生态发言是,他保掉8号,认为7给8发的是洗头金,而4和8是狼队友,看到女巫跳起来保自己队友,自己的发言却是‘我认为8号玩家不能放’,你觉得这合理吗?这是第一点。”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而且和7号、10号那种提起来的状态不一样,9号玩家全程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仿佛只是略微出手,就已经睥睨世界。 “第二点,你说预言家警徽流里都是好人。你可以说自己珉的39不开狼,但你一定要给预言家一个你认为比较偏向的警徽流。因为你是好人,预言家就需要你的建议,而不是你提出来预言家的不对之后,就过掉了。” 嗯,拿小本本记下来。 这位9号玩家已经被江澄夜重点标记。 高配啊…… 不是咱有一说一这个场子是不是配置过高了一点啊。 是的,江澄夜没想错。 这个游戏是有隐藏分机制的。 而决定隐藏分高低的因素包括:狼人\/好人胜率、投票准确率、刀神准确率以及vp概率。 毫无疑问,江澄夜是目前这些人里隐藏分最高的,因为他第一局是vp获胜。 但除了他之外,这些家伙的隐藏分都不低,哪怕发完言被全场爆锤的7号大哥,他胜率也有将近70。 不过在隐藏分之上,还有另一个最重要的机制。 同频共“匹配”——同一时间匹配的人可以超越胜点、胜率和隐藏分。 所以在同一时间如果只有这些人匹配的话,哪怕是隐藏分再高,也可能碰到一些奇葩和菜比。 “第三点……”9号大哥的发言还没有结束,“你说1号玩家开容错,因为1号保掉了4号。那么假设你刚开始的狼坑成立,2478是四个狼,这个结果意味着1号玩家保错了人。那么既然1号玩家可以保错人,为什么你不能珉错人,39开容错,而是要去打1,我不是很理解。” 说罢,9号玩家抬眼看向江澄夜。 犀利的眼神顿时让江澄夜心中一惊。 “我觉得,7号玩家是狼,10号玩家偏像狼人,警下38不可能为双狼,因为如果3号8号10号为三狼,他们可以冲起来让7号玩家吃警徽。而剩下一个狼……” 【时间到。】 【8号玩家请发言。】 9号玩家耸耸肩,继续闭目养神。 幸好啊…… 这家伙语速不快。 江澄夜心里一阵庆幸。 这家伙抓发言抓得太离谱了,在狼人眼里,这个家伙真是强得过分了。 但时间限制了他的发挥,如果再给他几分钟…… 江澄夜甚至觉得他会将警上每个人的发言拆解一遍,然后把自己点在台面上。 “8号玩家发言。”警下唯一弃票的选手是一个壮汉,看着虽然面容憨厚,但表情却是十分凝重,“我是好人。”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我不投票的理由是,毕竟7号玩家给我发了个金水,而且我觉得12号玩家不缺我这一票。” 嗯,不负责任的好人。 很好很好……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 “我觉得前置位,9的发言很好。” 理由呢? 江澄夜呵呵一笑。 很多人发言只给结论不给理由,被认不下也是很正常的。 当然,更多时候,这种情况会出现是因为说话的那个人本来就是凭感觉发的言,你让他说逻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我觉得站边12,可以投7或者投10。” 8号玩家发言总是一顿一顿的,听起来很像卡麦。 “我是平民,然后再听听,我过了。” 就过了…… 我嘞个豆,这发言…… 我收回我刚才觉得这局游戏配置高的想法。 【7号玩家请发言。】 “7号玩家发言。”狼王大哥开口了,“我是狼,过。” 二话不说直接认狼。 有魄力啊…… 但江澄夜脑袋都快大了。 您这……就算再怎么样也得演一演啊,不然你出不了局、开不了枪,我们不是必输吗? 难不成靠我归守卫吗? 【6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女巫也没太准备好,他还想着一会怎么去发言打7,结果人家认狼了可还行。 “我觉得7……很像狼枪。”他和5对视一眼,“外置位归的话,可以听听1和12末置位归票,我在这里不定票了,但我会在我警上定的坑里毒一个。看预言家警徽流,别的也没啥了。那个,守卫不要跳,守卫藏好,剩下的听预言家发言。” 说着,他顿了一下,“我觉得我的银水不太像狼,然后前置位9号玩家是我听的定好人牌。没了我过了。猎人发言。” 【5号玩家请发言。】 “5号玩家发言。”猎人小姐姐没了警上的从容,她没有听到除了7的定点匪徒。 “再听听234的发言,然后1号可以帮忙分析一下。” 哈啊,幸好老夫在末置位,而且用自刀骗取了各位的信任,不然这局游戏大概率是交牌了。 江澄夜眼皮狂跳。 因为他们的狼队,说实话真不强。 从理论上,最强的狼队应该是四个狼各司其职,哪怕两个神跳出来跟狼队刚,狼队也应该派出几个人来跟他们对跳神牌,然后通过冲锋发言骗好人推掉预言家之后刀刀走神。 当然,这只是理论,如果每个狼人都可以通过冲锋骗好人投预言家,那他们的倒勾发言其实理论上应该也只会更棒。 毕竟倒勾人人都会,而冲锋……江澄夜看了眼已经开摆的7号。 呵呵,冲你个大头鬼啊…… “我觉得1像好人,然后9像好人。10号玩家确实,保太多人了,外置位的人都不是狼的话,你就很像狼了。 然后我对话一下8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狼,但如果你是好人请你认真发言。 别的没啥了,听预言家归票,实在不行归7也可以,他认狼了反而未必是狼枪。我过了。”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玩家发言。我觉得我没打错8,然后10号玩家也是狼。最后一个狼应该出在23里,我觉得1号玩家一定是好人牌。” 谢谢啊…… 看着4保自己,江澄夜表示很开心;但看到他打自己队友,江澄夜表示自己很不开心。 所以你去死。 “然后最后一个狼应该出在23里,我觉得预言家的发言顺序很好,这样可以给我们提供更多的信息。” 最后一狼开在23里,嗯,正常的狼人杀对局确实应该是第一天点进至少5进3,保错一个狼是很正常的,毕竟不然这游戏就不叫狼人杀,而叫“杀狼人”了。 “剩下的没啥了,我是平民,我过了。” 嗯,48应该是平民了。 所以守卫到底是谁呢…… 江澄夜不断看向2和11,试图从他们的表情里面探知出他们的底牌。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好难呐。 在三神已裸的情况下,最后的守卫竟然还是找不到,真的很无语啊! 【3号玩家请发言。】 这个时候,江澄夜最后一个狼队友发言了。 “我是好人。”每个人起手发言完全一致,“我觉得4和10其实都不太好,哪怕他们互打。” 然后这位开始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思考状。 属于是演技派,但演得着实不错。 “因为我听4警上就不太好,他警上就开始打8,但8在那个位置还没有发言。我觉得只有狼才会去外置位找抗推位,把所有疑似目标全都拉进坑,好人是要排坑的。” 嚯,我的狼队友们发言其实都不错啊,这虽然不是正逻辑,但已经做到“有理有据”了。 “然后10号玩家的问题其实9号玩家已经点出来了,我就不多说了,剩下的……我觉得1号玩家虽然保了4,但他是银水,我觉得应该是好人,但好人也可以保错人嘛,所以再听一听。 而且我觉得他打2打得其实挺对的,我玩这个游戏的一贯宗旨就是,听不懂的一律当狼打,听不出来的也当狼打,反正女巫有毒,而且7永远在毒口上,就点五个坑然后把他们全弄死就行。 然后我是平民,如果预言家找不到外置位狼可以投我,防止把守卫投掉,7可以吃毒。别的没啥了,我过了。” 这个逼…… 要不是不太能做表情反馈,江澄夜现在肯定是满脸震惊。 这么钩的吗? 献祭自己流可还行? 太狠了太狠了。 江澄夜默默感叹。 【2号玩家请发言。】 “2号玩家发言。” 小朋友开始了他的表演。 “我觉得、1号玩家、是狼,3号玩家、是狼,7号玩家、是狼,10号玩家、是狼。过!” 小朋友华丽丽地点了四狼,然后他过了。 就这么过了! 他这个言的石破天惊程度,甚至让闭了一整局眼的9号惊讶地睁开了眼。 我去…… 开挂了…… 这小朋友狼王再世啊…… jy换了个皮跑这降维打击来了这是…… 嗯,幸好发言也就这意思。 江澄夜按压住心中震惊,摆出一副严肃姿态。 既然你让我末置位发言,那你就别怪老子凿你的船了。 谁让你运气不好呢? 左右验没验到我,呵呵,命运永远会在过去埋下伏笔。 毁灭也是。 就让本大爷推你们一把,让你们坠入名为“败北”的深渊! 第7章 拍刀与交易 【1号玩家请发言。】 “1号玩家发言。”江澄夜坐直了身躯,“我觉得定狼是2号和7号,剩下一个狼……开在3,8,9、10里。” 没错,他开始锤9了。 “因为我没觉得10是定匪,我也没听到前置位给9好人身份的原因。他的原生态发言是,认为10x偏下,但是最后给出的结论又是10定匪。 他本身就是前后相悖的结论,你们是怎么听保的9?这个2和8就更离谱了。 这个8号,从警上就在被4打,到了警下,站边不交,然后别人打他他不还手,站边12要投7,就是你的发言是好人我找不到你。 而2号,点了四个数字,然后就过了。你这个发言……呵呵。” 江澄夜真的像是被逗笑了。 当然,他是装的。 “然后就是那个3号,你说我保错了4,但你的发言没有打4是狼,本身就是前后矛盾的,所以其实3很像狼。 所以结合前面的对比发言和逻辑关系……” 逻辑关系,一个狼人杀游戏里其实参考价值很低的“发言内容”。 因为这个游戏大多数所谓的逻辑是前后都说的通的,真正玩的好的狼,也不会让好人听出比较明显的逻辑漏洞。 大多数时候,好人站边或者找狼,一看状态,二看人性。 比如有些场子里,a和b有熟悉度,他们互相知道对方的发言习惯,就可以很轻易找到对方是好人或者对方是狼。 而比较陌生的场子里,好人也大多数是通过找好人排坑的方式去找狼的,毕竟相比于狼人,好人有时候会爆水到狼人心生无力感的地步。 “我觉得这四个人里要么8、9双狼,要么3、10双狼。所以我建议今天在2和7里投,女巫去把另一个毒掉,验的话,在刚才那4个坑里验一个就好了。我觉得可以去验验这个10,因为全场都在跟着9打10,验出他是个狼也不亏,至少可以一定保下9号。然后如果……” 【时间到。】 这声提示音响起的刹那,江澄夜被一股力量摁住嘴巴强制闭麦了。 我嘞个豆,完全公平的对决环境啊!这是参考网杀设计的? 有点意思捏。 【12号请发言。】 “12号玩家发言。”预言家开始了他不紧不慢的发言。 可能是天生从容不迫,这位“王子”一般的玩家一直都挂着笑容,和善地看着众人。 而江澄夜根本都不想看他。 他在思考一个别的问题,那就是……这个场上到底能不能作弊。 让他产生疑惑的,不是他标记的9号玩家,而是那个小孩2号。 他就不说自己能不能坐在2号那个位置点出来1、3、7、10这四个号码,单纯从发言角度来说,哪怕是5和6都没有把8号和4号完全排水(就是确定其为好人),他一个小孩,难道是天赋异禀? 但根据江澄夜的个人理解,这个游戏确实很看天赋,但天赋需要一定的游戏经验才能累积出来。 比如你完全没见过叠跳这个战术(两个狼起跳预言家),或者垫飞倒勾的狼(站边预言家打好人然后反手一票预言家),你很难盘得到这些坑坑绕绕。 但这个小孩,完美地点了四狼,然后不发言了…… 加上他那断断续续的风格。 这就很难不让江澄夜怀疑他了。 毕竟这是个有超能力和超科技的世界,如果这个小孩的某些能力可以让他得到情报但是却不能说太多话,也是有可能的。 换言之,他不信这个孩子这么强。 因为他没有理由地点了这四个狼。 哥们要是当纪检委把他举报了会不会得到封赏啊…… 感觉不会啊。 这毕竟是玩家自己的事情,原住民应该不会管才对。 但是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如果这个小孩真是在作弊,那不就意味着这个空间在纵容这种事情的发生吗? 而如果他没有作弊…… 那这位也太恐怖了点。 “我比较认同1号玩家的发言。” 预言家接着道,“我可能会去出2,然后去验10号玩家。女巫去把7号玩家毒掉。 如果我验了10是狼人,我警徽飞给9号,然后把10和3顺出掉,如果验了10是好人,警徽飞10,然后就9和8顺出。 剩下的就没有什么了。其实7号玩家你不用认狼的,你不认狼我很大概率会归你。别的就没有什么了,希望好人可以携手一起走向胜利,也感谢女巫和猎人的支持。好人必胜!过。” 预言家发言很简短,毕竟他现在是单边预,前置位这么多人总结得也蛮到位的,更何况……这些人好像很信银水的样子。 不过在江澄夜视角里,这发言简直羞耻到家了。 好人必胜吗?嘿嘿嘿。 【发言结束,警长请归票。】 “2号。” 【警长归票2号,所有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黑盒子再次降临…… 黑暗之中,江澄夜却是目光如炬。 他给出了这场游戏胜利的唯一解:在末置位归掉一张疑似守卫。 他确实没找到2和11里面的最后一神,但是这不重要,他可以听他们的遗言判断他们的身份。 【投票结束。】 【1号,3号,4号,5号,6号,7号,8号,10号,11号,12号投票给2号。】 【2号投票给7号。】 【9号投票给1号。】 【2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2号小朋友小脸涨红,绷直身躯,盯着12号一言不发。 隔了五秒,他才蹦出来一句:“我是,平民!” 然后又隔了五秒,“狼是1号、3号、7号、10号!” 最后又憋了几秒,“过!” 【遗言结束。】 【天黑请……】 “拍刀。” 江澄夜突然打断了系统提示音。 他一边说着,一边右手不断在空中虚拍。 “什么?” 女巫一脸惊讶。 9号玩家睁开眼看了看江澄夜,旋即侧过头,这次他是真的睡了。 12号玩家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澄夜,在用一种“你t逗老子”的表情盯着他。 而亲爱的2号小朋友,此时已经想站起来了开喷了。 “守卫死了,拍12、6、5。” 江澄夜继续说。 他在等自己队友们跟着他做拍刀手势。 7号率先接应,而10号和3号眼见大哥已经同意,自己再藏着也没什么意义。 毕竟1号是火种狼,连他都不想继续辩了,不如直接跟着拍刀算了。 “这个2遗言认平民就是守卫了。他要是个真平民出局,得穿守卫衣服的。” 【场上剩余狼人为1号,3号,7号,10号,你们可拍3刀,是\/否确定拍刀顺序?】 场上好人此刻沉默不语,尤其是12号,如果他真的归出去了守卫,那他的胜点会降很多。 至于其他人…… 他们只是默默记住了江澄夜的脸,并暗中给他了一个“高配”的标签。 村中玩家没有那么多,如果玩得久了,自然而然会遇到以前一起玩过的人,所以标记一些“鱼”和“高玩”是很重要的。 人性,永远高于逻辑。 “确定。” 江澄夜喊了一句。 “确定。” “确定……” “确定。” 三个人跟着附和。 【游戏结束……】 系统音顿了一下。 但这一顿,让全场好人和狼人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毕竟只要狼人喊拍刀,那不管刀没刀中,游戏都是结束了。 只是如果刀中了狼赢,刀不中好人赢的区别罢了。 【狼人阵营春天胜利!】 【本局游戏狼王为7号,狼人为1号、3号、10号。】 【预言家为12号。】 【女巫为6号。】 【猎人为5号。】 【守卫为2号。】 【平民为4号、8号、9号、11号。】 【首夜,2号守卫空过,狼人选择1号自刀,6号女巫救起形成平安夜,预言家查验11号为好人身份。】 【第一天白天竞选警长环节,12号预言家拿到警徽,放逐投票环节,2号守卫被公投出局。】 【狼队拍刀12号预言家、6号女巫和5号猎人,游戏结束,狼人阵营春天获胜。】 【本局vp:1号。】 【本局svp:无。】 “芜湖!” 3号玩家站起身大声庆祝。 下一秒,众人传送了。 除了江澄夜…… 看着从身后阴影里走出来的老朋友,江澄夜已经不那么害怕了。 “晚上好啊。” 江澄夜一边查看奖励,一边跟大灰狼打招呼。 “怎么样,得到了什么?” 狼人坐到江澄夜身前。 这次他们的聊天环境比上次好了不少,至少这次周围没有爆炸的尸体碎屑和血迹。 “哈啊,还是紫金宝箱。话说这宝箱到底有几个等级啊。” 江澄夜就连闲聊也是在套话。 “嗯,我们狼族的宝箱理论上分为:木制宝箱、白银宝箱、黄金宝箱、紫金宝箱、皇冠宝箱和狼神宝箱,然后某些时候你还会得到一些特殊宝箱,例如金币宝箱和觉醒宝箱。” “哦?觉醒宝箱是什么?” 江澄夜问道。 “觉醒宝箱给你一些能让你在职业和种族基础上变得更强大的觉醒道具奖励。” “哦~~比如狼王变成觉醒狼王?” “是的。” 大灰狼说着,掏出了一张羊皮图。 “好了,先不说别的,我有个任务发布给你。” “what?”江澄夜惊了个呆,“老子才来一天,你想让我干嘛?殉族吗?” “哈啊,安心,任务很轻松,而且有奖励的。” 大灰狼“笑着”说,当然他的笑是很邪恶的那种笑。 “你为什么不能加我个好友,然后用腕表给我发任务?”江澄夜举起手表吐槽道。 “容易暴露。”大灰狼给了另一个槽点。 “额……那你们平时想给我们这群二五仔发情报或者派送任务,怎么联系我们?”江澄夜也坐回了椅子,反正闲来无事,可以多和大灰狼套套近乎。 “你的腕表如果某一天的某几分钟变成了狼族款式,就是我们想要联系你,这个时候你只需要匹配一局游戏就好了。” 大灰狼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呵……呵呵。匹配游戏然后输掉然后死掉吗? 然后他也不管这位要给他什么任务,而是把紫金箱子放到桌子上查看起了奖励。 “我们今天晚上要袭击村子东门。” “哦。”江澄夜把新开出来的东西一一收进行囊。 “我们需要你在暗中协助,里应外合。” “哦。”他开始查看胜点,发现来到了120。 “我们需要你杀掉两个看守岗哨的猎人。” “哦……蛤?”江澄夜差点答应下来,“我?杀人?哥们我连鸡都没杀过。” “你下一句是不是想说你还是个雏儿。”大灰狼竟也吐了个槽。 “那倒不是,我早就……喂!是这个问题吗!杀人跟是不是雏儿有什么关系啊!”江澄夜大吼道。 “那你磨磨唧唧的?”大灰狼的语气里充满不屑。 “切~~”江澄夜不理睬大灰狼,然后把双腿翘到桌面上,开始闭目养神。 “有好处的。”大灰狼平静地说。 “什么好处?”江澄夜平静地答。 “大大滴好处。”大灰狼瞪起死鱼眼,利爪出鞘,意思是你小子再敢不识抬举老子就削你。 感受到了一丝“杀气”,江澄夜警觉地坐好,摆出一副严肃的姿态,道:“好的狼兄,你先说说好处,然后咱俩谋划一下。” “呵……不得不说,你小子成为狼族的二……额,特派员真是一点不屈才啊……” 你刚才想说二五仔,还是二鬼子啊!老子听到了啊!要不是打不过你老子就把你皮扒了做成外套送给顾家姐妹了啊! 然后老子就可以以“我上线死光了”为由隐藏在人世间安心生活了啊! “我可以给你更强大的血液,让你变成更强大的狼族。”大灰狼说。 “哦?有什么狼族血液?” “嗯,我看看。用你能听懂的话说,有狼王、石像鬼、隐狼这三种。” 大灰狼又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三瓶不同颜色的血,其中狼王血是漆黑色的,石像鬼则是暗灰色,而隐狼的血,则是深红里面带着些彩色光辉。 “蛤?就没了?什么恶灵骑士、血月使徒、机械狼都被你小子偷喝了是!”江澄夜倒是自来熟,已经可以和大灰狼随便开玩笑。 “额……”狼人脑子似乎短路了一下,“我是不知道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但你刚才说的这三个……恶灵骑士是我们对抗村子的高级战力,属于正面对抗的兵种,只会在某些特定时候才会出来,其他的时间里,恶灵骑士都在沉睡,所以你们玩家、尤其是特派员是当不了恶灵骑士的,嗯,一般情况下。” 也就是还是有特殊情况咯~ “而血月使徒,属于终端战力,我们整个狼族加起来一共只有三个血月使徒,别说给你,就连我都拿不到进化资格。 至于你说的机械狼,其实就是隐狼的觉醒形态。普通的隐狼可以对抗预言家的查验,而机械狼,也就是觉醒隐狼可以对抗通灵师的查验。”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他继续问道:“所以,狼兄你有什么建议吗?” “跟着心走。”大灰狼故作高深。 “额……” 江澄夜表示自己没心,就算有,也早就喂了狼了。 “算了,给你些提示。狼王之血会让你的身体素质大幅度加强,你的所有现有能力都会显着提升,包括力量、敏捷以及感官。 石像鬼之血会让你的肉体刀枪不入,防御力提升,而且可以让你完全在夜间视物,双爪会变得锋利无比,坚不可摧,而且可以探查到人族的血脉之力,除此之外,你还可以长出一双翅膀。 而隐狼,隐狼之血是最特殊的一种血脉,它可以让你屏蔽预言家的查验,还可以短时间内改变自己的外貌。 同时,隐狼可以看到大多数人群中的狼族,毕竟有些狼族会开预言免疫卡,那个东西也会屏蔽隐狼的视觉,但你在接触到对方的时候,依旧可以感知到对方的狼族身份。 最后……隐狼之血可以让你容纳另外一种甚至多种狼族和人族血脉。” 江澄夜思忖片刻,权衡利弊之后,直接给出了答案:“我要隐狼之血。” 这不是多么难做出的决定。 虽然狼王和石像鬼在身体能力上更强,但隐狼的三种能力都是他十分喜欢而且觉得有“战略意义”的技能。 “哦?还真像你会做出的选择呢……”大灰狼再次侃侃而谈,“不过除了这个任务,你还得把你上次获得的狼牙给我,你现在留着它没什么用了,毕竟晋升了隐狼之后的你,是可以容纳更高阶血脉的。” “哦吼,那岂不是说,我马上就要比你强了?” 江澄夜故意贱贱地问了一句。 “蛤?我也不是普通狼人啊。”眼前的大灰狼随口一说。 “蛤?可你长得和普狼一模一样啊。”江澄夜有些不解,“除了块头大了一点。” “因为我是‘大灰狼’。” 大灰狼在狼人杀游戏里,是具有追刀功能的狼人牌,每晚可在狼队之后单独睁眼。但首夜不能发动技能,且全场游戏只能发动一次追刀,即额外杀一人。 在某种角度上,这玩意在游戏里确实很强。而江澄夜也看出来了,在游戏里强力的角色,现实里同样强力。 “神马?”江澄夜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大灰狼也是一个进阶血脉啊,我甚至比普通的狼王还要强一点。”大灰狼摸着下巴说。 俩人谈话间,已经交换了手上的东西。 江澄夜得到了那管血,而大灰狼得到了两颗牙齿和五张预言免疫卡。 “哈啊……多余的收获,可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 大灰狼平静地说。 以他的脑子,自然不必问那新多的一颗牙和几张卡是哪来的。 毫无疑问,刚刚开箱得的。 “呵呵,狼族没有论功行赏吗?”江澄夜贱兮兮地问。 “当然是有的,但前提你得先立功才行。”大灰狼颇具“正义感”地答。 “嘿嘿嘿。行。”江澄夜笑道。 一口闷下血液,江澄夜原本有些狂躁的气息瞬间收敛。 他可以明显感受到自己身体里发生的变化。 此时此刻,江澄夜仿佛被扎了镇定剂一般,思绪完全内敛。他可以精准掌握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甚至是……精神。 哦吼,动态视力进化到可以看到喘息对毛发产生的影响波动,听觉也比刚才好了不少,回去试试力气。 “呼——” 吸收完所有的血脉之力,江澄夜吐出一口浊气。 “好了,让我们来谈一谈,所谓的任务……” 他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然后和眼前同族对视。 这里是哀嚎之夜。 我负责让你们哀嚎。 已经完全被狼化的江澄夜想着。 第8章 我是狼 随着一道白光落下,茉莉小声尖叫起来。 “哟,晚上好啊。” 江澄夜和正在给自己脚踝换纱布的小萝莉打了个招呼。 茉莉的脚在上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崴到了,这两天都是顾家两姐妹在照顾她。 “你……”茉莉拽了拽被子,把自己全身裹进去。 她刚才上半身只穿了一件半袖睡衣,下半身也只穿了短裤,属于是真空套装。 但由于隐狼之血的作用,江澄夜此时虽然会对她产生杂念,但完全可以轻松克制住。 刚打完招呼,房间里就又是两道白光相继闪烁。 顾家两姐妹的回归让本来尬住的茉莉又受到了一波小惊吓。 “怎么样?”顾雨对妹妹说。 “输了。”顾雪无喜无悲。 顾雨耸耸肩,她刚才也输了一局。 但胜败乃兵家常事,所以对于在这里生活了一个月的两人来说,输一局游戏没什么大不了。 毕竟她们胜点还多,而且胜率其实也不低。 “我晚上要出去,如果晚回来的话不要害怕,我会自己开门的。”江澄夜提前跟三人打了声招呼。 听到这话,茉莉怯生生地往墙壁处缩了缩,而顾雨则是警备地开始摆弄腕表。 “你晚上要出去?”顾雨说。 “可晚上八点之后全村宵禁,有骑士和猎人在街上巡逻,除非你有急事去医院,否则街上并没有任何可以去的地方。” 顾雪第一次说了这么长一段话。 槽了个卧……大灰狼坑我啊这是,他怎么不告诉我有宵禁啊! 诶!等一下,我是新人,不知道宵禁很正常! “哦?还有宵禁?”江澄夜摆出一副“自己刚刚知道”的神情。 见他这副反应,顾家姐妹的神情才有所缓和,而茉莉也不自觉松开了手中的被子。 “是的,为了防止有混迹于人族的狼人在夜里大开杀戒,所以才有了这条规则。”顾雨解释道。 “说起来。”茉莉也怯生生地开口了,“这规则还是在有了玩家之后才定的。因为玩家里经常会有狼族的内应。” “所以你们刚才见我晚上要出去,是因为害怕我是伪装起来的狼?” 江澄夜直接把问题甩到三人脸上。 这有恃无恐的态度来源于他的血脉本身。 “不止因为你晚上要出去这一个点。”顾雪说,“还从你刚见我们时的神情。” “我们三个长得都不丑。”顾雨接道,“但也不会好看到让你愣住,而狼族最大的特点就是‘好色’,或者说,控制不住兽性。” 江澄夜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则腹诽到:这俩人观察能力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等下,不对啊,她们肯定知道我是在房间里匹配的,这种情况下,她们俩还是选择让茉莉一个人在房内,双双去开了匹配。 我是一定会比她们早回来的,因为开得更早,这啥意思……让茉莉探一探我的身份? 江澄夜扫了眼茉莉,心说这小姑娘也是可怜啊,脚扭了还被两个“闺蜜”算计。 “啊,我当时只是看两位长得太像了,有点发愣……至于茉莉,额……” 江澄夜在思考给个什么理由,然后他突然灵光一现。 “茉莉长得确实很好看就是了……” 永远不要在一个女人面前夸另一个女人好看,除非你是故意的,或者你也对她说了“你很好看”类似的话。 “虽然有宵禁,但我还是要出去。”江澄夜夸完茉莉之后迅速说道,“因为……我是狼人啊!嗷呜!” 耍了个宝,江澄夜打开房门,“我是去拜访一个朋友,不用担心,巡逻的骑士和猎人不会为难一个新来的小白,也许我的朋友会留我在他那里过夜也说不定。晚安三位,祝你们夜晚愉快……嗷呜!” 有多少实话是借着玩笑说出,三女被江澄夜逗逼的言行激得一愣一愣的,但却暂时打消了江澄夜是狼人的念头。 她们就是觉得,这家伙认狼了应该不是狼…… 嗯,应该。 ………… 傍晚七点半,江澄夜已经在东区的一个叫“恩威”的酒里喝了一个半小时的酒。 他在死之前就是一个酒腻子。 所谓酒腻子,就是一喝酒能喝一天,真正的爱酒人士。 不需要人陪,不需要配菜,一杯酒能往一个小时喝。 当然,这酒人也不多。 玩家们彼此是竞争关系,很难在这里找到所谓的酒友。因为他们每个人都不太会结识到什么朋友。 就算有,也只是交一些已经成为原住民的老玩家,但那些人大多都住在村子中心区域,来东区喝酒的几乎没有。 至于原住民本身,他们更是不会经常来酒馆酒这种地方。 除了夜巡的骑士和猎人,这种小酒在这个时间段往往不会有什么客人。 酒的老板是个原住民,在他的台上还放着一把被擦拭得如同崭新的猎枪。 生活在村子里,就如同住在悬崖边上,谁也不知道哪天夜里会不会有一两匹邪恶嗜血的狼人摸到自己床头。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村庄里的原住民不排斥外来玩家的原因,他们需要玩家当肉盾。 住在外围的玩家总归人数不少,而且相比较之下,战斗力也不弱,他们能更有效地将狼人的夜间突袭隔绝在外围,以进一步保存村子本身的有生力量。 至于狼人…… 玩家和原住民在他们眼里都只是储备粮而已。 虽然在森林里有不少其他的野兽,甚至狼人也已经圈养了一部分“家畜”,但凛冬将至,这些家伙需要足够的粮食御寒。 这也是他们今天袭击村落的原因。 西边应该会最先热闹起来。 喝完最后一口酒,时间来到七点四十分。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街道上虽然零星点着几根火把,但相隔过远,光明并不足以覆盖整个村落。 没办法,在这个大多数房屋都是木制的地方,一把火的威力比狼族一年的侵袭都要严重。 哪怕是狼族,都不会对村子采取火攻。 因为一旦山火蔓延开来,他们自己的家园也会遭殃。 不用火,是人狼心照不宣的事情。 这真的是个游戏吗…… 感受到大脑传来的微微醉意,江澄夜第一次迷茫了。 他慢慢地走到柜台前,准备结账。 同时,他看着眼前的老板,这位即将被他痛下杀手的原住民。 残忍和仁慈就在一念间。 江澄夜可以选择当一个被野性召唤的纯粹狼族,也可以当一个“圣母”,就像他之前问过大灰狼的一样:“你们没考虑过和平共处吗?” 大灰狼的回答是:“狼就是要吃人的,而人就是要杀狼的。你们玩游戏的时候,会考虑和平共处吗?” 在那个时候,江澄夜似乎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一个近乎逼真、但依然是游戏的世界。 这里的npc,也就是原住民,他们的基因里天生被灌输了彼此对立、不死不休的指令。 没人在意为什么,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要互相攻击、为什么这个村子就是唯一的人族落脚点、为什么狼人明明那么强大但只要是骑士用了技能就可以将其一剑致命。 这是这方天地的规则,玩家只是过客,要么顺从,要么死于这规则。 毫无改变的能力。 “老板,我能不付钱吗?” 江澄夜借着酒意,吊儿郎当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老板明显愣了一下,但旋即笑了笑说:“可以的我的朋友,如果你……” “呲——” 一爪封喉。 江澄夜看着震惊地倒在血泊中的老板,上前又补了一爪。 “对不起,我是狼人。” 他低声说了一句。 本想着用“吃白食”的行为引来老板的愤怒,让自己接下来的杀戮可以减少内心的愧疚感,可江澄夜却发现剧情走向和自己的预测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纯粹的狼人血让他的人性被掩盖,兽性被激发,那么隐狼之血则是把他的兽性压抑到了一个他可以掌握的程度。 “啊,这就是战争吗?” 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液,江澄夜萌生了“舔一舔”的冲动。 ………… “你早就是嗜血的狼了。”大灰狼如是说道,“所以不要有负罪感,这个地方生来就是如此。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丛林法则。你们人类的社会,难道不也是如此吗?不过是换了个方法吃人罢了。” ………… 不过是换了个方法吃人……吗? 江澄夜舔了舔指尖的血,然后走到店门口,取下“开店”的牌子,并将大门紧锁,然后吹熄了店内的烛灯。 接着,他把老板的酒窖洗劫一空,还顺带着把店内的金币与熟肉都放进了行囊。 贼不走空。 不过话说回来…… 人肉是什么味道呢? 一边喝酒一边吃熟牛肉的江澄夜心想。 而且内应好少。 他坐在酒馆一下午,一个狼族没见到。 他一度怀疑自己的血脉不纯正。 不过仔细想来也对,如果狼族可以随意安插卧底在村内,这村子早就失守了。 夜……还很长呢。 靠着自己的夜视,不断观察腕表指针转动的江澄夜心想。 晚10点,江澄夜已经无聊到开始在店内“寻宝”的时候,突然心有所感。 他看了眼自己的腕表,那原本普通的款式再次变得狰狞。 狼牙的指针转动,似是死神的钟声敲响,提示着象征血腥与哀嚎的夜晚开始降临。 “午夜的倒数,狼鸣声在蔓延~嘿嘿嘿。” 哼着小曲,江澄夜缓步打开店门,趁着周围无人,一头扎进汹涌夜色。 杀戮,开始! 第9章 Why so serious? “喂!明天早上去哪吃?” 两个站岗的猎人扶着猎枪,隔着岗哨的夜空交流着。 最近狼人十分安静,已经足有一周没有侵扰村落。 而由于村西头背靠一处绝壁悬崖,树林稀少,狼人一般不会从这边攻门,所以西边的守卫相对薄弱一点。 “噶——” 一声鸦鸣,却在此刻划过夜空。 那个猎人刚要回复自己的同伴,突然发现离村落百米开外的一棵树上,亮起来两道不算耀眼的白光。 那是……两个眼球? 猎人皱着眉,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喊道:“敌袭!对方有石像鬼……” 话没说完,一只巨大的、模样狰狞、通体灰黑色怪物就用它如尖石般的利爪撕开了猎人喉咙。 月光下,长着狰狞的面容,头似恶魔的石像鬼,低头用手摸了摸从额头两侧伸出的尖利的角,这角弯曲如钩,仿佛能刺破云霄。 接着,数十只石像鬼从西山的树林上腾空飞来。 它们的眼睛闪烁着犹如燃烧火焰般诡异的红光,嘴巴大张,露出尖锐的獠牙。 背上的翅膀巨大而有力。翅膀的骨骼清晰可见,如同树枝般交错纵横,翼膜则紧绷在骨骼之间,表面布满了粗糙的纹理,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听到那声嘶力竭的“敌袭”二字,整个西门开始“醒转”。 为数不多的守卫骑士纷纷拿起盾牌和利刃,组成了村门前的第一道防线。 而篱笆墙后,预言家的水晶球纷纷闪烁夺目光辉。 他们虽然没有对敌能力,但是却可以充当照明的侦察兵。 猎人小队和女巫小队也纷纷就位,只等着袭击者进入射程,便会给他们送上枪林药雨。 然,事情并没有他们想得这么简单。 西门的守兵,算上所有神职在内不足一百人,可狼人的袭击却像是早就摸清了守卫人数,派出了几十只石像鬼,十几只狼王,一个狼鸦之爪和上百只小狼。 这个战力,足以和村子打一场一两天的小规模战争。 不说质量,单单是数量上,狼族也碾压了西门的守兵。 更何况,他们还有后手。 “不好!骑士后撤!他们有反甲!” 是的,狼族是会用玩家的道具的。 而这些道具里有一个专门克制骑士的东西——【反制盔甲】。 这个东西,是妥妥的s级,因为它可以反弹技能,而且这玩意是时限性道具,没有使用次数。 也就是说,在一定的时间里,人族的技能对于穿着这件盔甲的狼是无效的。 当然,如果骑士一剑捅穿该狼的头颅,它自然还是会死。 不过以普通狼人的身高,骑士和剑叠起来都没有它高,更别提一些更强大的狼族了。 而眼下,狼族的这件神器,就被穿在了那位唯一的“狼鸦之爪”身上。 狼鸦之爪,是一种极其强大的狼族。它在游戏中的技能是:当狼队人数小于等于2时加入狼队,并且可以开一刀“无敌刀”。 这刀无敌刀,是整个狼人杀游戏里最无解的bug技能,因为它可以破除一切防御,刀谁谁直死。 现实中队的狼鸦之爪,则像是从噩梦深渊中爬出的异形,身形介于狼与乌鸦之间,却又融合得诡异而自然。 其身高约三米有余,庞大的身躯在黑暗中投射出令人胆寒的阴影,仿佛一座移动的黑色堡垒。 在它狼一般的头颅上,竖起的双耳灵动地转动,对周遭的动静极度敏感。 幽绿的竖瞳仿若两团鬼火,在黑暗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能将猎物的恐惧尽收眼底。 而在它的额头,生长着一只由黑色羽毛组成的奇异独角,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似乎蕴藏着未知的邪恶力量。 在它的背后,展开着一对巨大的鸦翼,翼展可达五米之长。每一根羽毛都如黑曜石般坚硬且锋利,边缘闪烁着寒光,轻轻一挥便能割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它的爪子更是令人胆寒,狼爪的形状却有着鸦喙般的尖锐与坚韧,轻易便能撕裂皮肉、粉碎骨头,无论是柔软的肉体还是坚硬的铠甲,在这双利爪面前都如同薄纸一般脆弱。 这位狼鸦之爪,在一众狼王的殊死护卫和身上无敌甲的帮助下,冒着枪林弹雨和骑士的横冲直撞,愣是弹死了不少人族神职,并且还成功地来到了西门的正门前。 接着,它扬起自己的利爪,用出了一天只能用一次的天赋技能——觉醒鸦刀。 只是一刀,这加持过无数守卫之盾和未明之雾的魔法大门应声告破。 站在墙上岗哨的人族当场呆立,而一声声的狼嚎,则象征着又一轮的进攻开始打响。 狼人,要进村了! “嚯嚯嚯,那边什么情况?不会杀穿了……” 倚靠着房屋的阴影,江澄夜缓缓地往东门方向移动。 西门的佯攻只是幌子,哪怕出动了大军,也只是幌子。 只是人(狼)多一点会显得更真实。 真正的战场,在东边呢。 “掠夺食物,又有哪里会比玩家聚集的临时居住所人多呢?” 江澄夜耸耸肩。 他要等全村的守卫力量全去支援西边,再进行自己的“声西击东”战术。 “那边把门破了就得撤,不然人多了容易把他们围杀掉,百分之九十的石像鬼,十几个狼王还有一只狼鸦,怎么都够村子忙一阵。死的神职也可以当成储备粮呢……希望你们不要没事进村,不然数量优势被打破,可不是个什么好事……” 当然,江澄夜当时还提出了很多想法,并且和大灰狼交涉很久,最后他的意思是,你们只要不上头,这场仗怎么都能赢。 大灰狼更简单,他说狼族永远不会上头。 江澄夜呵呵一笑表示根本不信。 西边…… 破掉了大门之后,狼族并未全体涌进村落大开杀戒,反而开始转头清缴起守村的剩余神职。 它们很清楚地知道村里的人族数量远超己方,而且更令守军恐怖的是,这些家伙非常非常有组织有纪律。 因为它们队伍里的一些石像鬼和普狼已经开始向山上搬运尸体了。 狼族本身的力量就很大,每个普狼和石像鬼都可以搬运三到四具尸首,所以哪怕将尸体一次性搬走,狼族也不过是分走了二三十人(狼)。 于是乎,在这近乎无解的闪电战攻势下,守村的神职在半小时内全军覆没。 然,战斗才刚刚开始。 随着几个身穿兽皮、手里还舞着蛇的祭司加入战斗,狼族开始且战且退。 炼金魔女来了,而马上,纯白之女也会加入战斗。 如果猎魔人小队和守墓人小队也来的话,在场的所有狼人都得送在这里。 人族的实力远比狼族强大得多。 这是大灰狼告诉江澄夜的至理名言。 “嗯,该出手了。” 听着远方的嚎叫有减弱的趋势,藏在阴影里的江澄夜动了。 他早在十分钟前就已经藏在了城门下,而且还换上了酒里偷来的一身黑衣,脸上还套了个闲着无聊裁剪出来的布套面具。 于是乎,在一众女巫的言笑晏晏中,一个黑衣蒙面男拿着把猎枪杀了出来。 然,这位没开枪。 只是一个闪身交错,三个身着华丽衣裙的美女脖子上便各自多了几道爪痕。 切断气管的那种爪痕。 江澄夜开始了他的阴影杀戮。 不用枪、就用爪子。 他在五分钟内就击杀了超过十个落单的女巫和猎人,都是一击毙命,干净利落。 而他本人,也在慢慢地往村门处靠。 “嚯……还有这么多骑士啊……”江澄夜此时已经浑身浴血,但他依然藏在阴影里,至于尸体,同样在暗中被排列得整整齐齐。 嗯,我有一计。 快速地摘掉头套,江澄夜从阴影中踉跄地跑了出来。 “有、有人杀了我们的兄弟!他在那边!” 伪装成一个刚刚被自己割喉的猎人,对于会变脸的隐狼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守村的骑士瞬间握紧剑,骑马列队朝江澄夜手指的方向赶去。 今夜西门战火飘荡,这些守村的神职自然人人自危,哪怕不是自己这边的门被袭击,他们也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防备。 “我、我需要休息一下。” 江澄夜慢慢走到门口,一屁股坐下。 接着,在众目睽睽下,他掏出一根漆黑的指甲,放进了猎枪里。 “喂,小子,你往你的枪里填了什么?”一个预言家举起水晶球,洁白的光芒照在了江澄夜身上。 但水晶球反馈给他的依然是“人族”。 反应很快,也很果断,直接就是一个探查吗?感觉原住民智力和战斗力都高得离谱啊。 可惜了,嘿嘿嘿。 江澄夜见对方似乎松了一口气,自己缓缓站起身,回答道:“没什么,只是一根……烙印着觉醒鸦刀的指甲而已……” 说着,他转头就是一枪。 凄厉的枪声如同恶鬼的哀嚎,将东村门一枪爆开。 村外的防守人员被吓得扭头看去,只见自己守了无数日夜的大门,竟然从里面被崩开了。 而再回头……一只大灰狼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why serio,n?” 手起爪落,真正的进攻,拉开帷幕。 如果西门那边是闪电战,那么东门就是闪光战。 因为大门的告破,狼族甚至是略过了村门的防守力量,直接顶着火力鱼贯而入。 他们的目标,赫然直指玩家们休息的临时居住所。 至于剩下的神职们,那不归它们管。 有恶灵骑士呢。 袭击东门的狼族分成了四个小队,一队是由大灰狼率领,带着一众狼王狼美人小狼直接奔袭玩家居住所。 二队则是狼族真正的高端战力,由一名血月使徒带队,十几个恶灵骑士和几十个白狼王去攻击守军以及应战支援部队。 三队是无数小狼在剩余的石像鬼带领下搬运“粮食”的运输队。 而四队……四队就是内应,只有江澄夜一个人(狼)。 “芜湖……没受伤……” 开了那一枪转头就溜的江澄夜万幸自己没事。 至于那边的血肉横飞,跟自己没有关系。 隐狼上战场?死了都不知道是狼族收尸还是人族收尸。 拉倒,还是当个二五仔有前途。 “现在要解决的就是善后问题了。老子这一晚上作恶多端的,被查出来凌迟都是轻的。可是怎么才能不被查出来呢?” 江澄夜混在狼群里,跟他们一起往居住所狂奔。 那边的杀戮其实已经开始了,跟随的小狼自然是跑不过狼王和大灰狼的,但它们也不是主力军。 换句话讲,这些小狼大多数是来搬尸体的,只不过相对于普通玩家而言,它们的战力也足够了。 要不借刀杀人……酒馆里的人不可能认出来我,毕竟我易容了,但万一顾家姐妹和茉莉告我的状…… “喂!大灰狼!” 江澄夜爬到四楼才发现正在一爪一个的大灰狼。 “干嘛!” “我在6楼有三个室友,帮我干掉她们!” “自己去!”大灰狼根本探出头,看了看天,“我们最多再杀一分钟就得撤,不可能去6楼。” 说罢,这哥们就华丽丽地跳楼了…… “我日你大坝啊……”看着浑身血污的大灰狼直接跳楼跑了,江澄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妹的老子这一晚上连觉都没睡,给你搁这当内应,然后就被扔下了啊! 靠,算你狠! 飞速爬上6楼,江澄夜在楼道尽头的卫生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就这么等了一分钟。 耳听得楼下狼嚎退去,江澄夜才从卫生间钻出来。 他知道,今夜的袭击结束了。 看着楼对面的墙上还留着无数狰狞恐怖的爪痕和血迹,以及一楼大厅里的狼族和人族尸骸,江澄夜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是……熟悉感。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对眼前的场景已经免疫。 当他看见那些石像鬼一爪一个小朋友,然后用灰色的眼眸看向他时,他竟涌现出了不少亲切感。 而当大灰狼残忍屠杀人类玩家的时候,他竟然连一点点的恶心都没有。 这就是物竞天择吗? 至于自己今夜造的杀戮…… 呵,我的良心已经喂给大灰狼了。 叹口气,江澄夜开锁,走进了601的房门。 房内漆黑一片,江澄夜迅速关好门,但当他回过头…… “两位……这是揍嘛呢……”江澄夜直愣愣地盯着自己额头的两根枪管,默默地举起了双手。 “你是狼族。” 顾雪冷漠地说。 “蛤?何出此言?” 江澄夜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他已经准备拼命了。 而在他的夜视下,茉莉正恐惧地畏缩在墙角,浑身发抖。 “你一个刚来的新手,哪有什么朋友。”顾雨眼眶微红地说,“而且……我在东门值守的朋友跟我讲,有内鬼轰开了东门,才导致狼族大举入侵。你又夜不归宿……” 嗯,拙劣的推理,老夫夜不归宿就不能是闹肚子吗?而且我确实有朋友啊!他叫甘道夫,是个老年中二病。 但是……结果竟然是对的,这就是女人的直觉。 不愧是狼人杀玩家呢。 “呵……”江澄夜抬起头,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红色。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这个距离,看看是枪快还是爪子快!” 但是,还没等他出手,眼前两杆猎枪就掉在了地上。 顾雨和顾雪看着从自己胸前伸出的、稚嫩的洁白小手,死不瞑目。 “槽了个卧……这什么情况?” 看着站在捅穿两人的茉莉,江澄夜默默地吐了个槽。 眼前的小萝莉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软弱,连萌都消失了。 她仿佛一个兽性大发的女王,看着死在手里的施虐对象。 “哦吼,你还真是狼……” 茉莉嘴角翘动,好像发现了什么新玩具。 “哈啊,你连我是不是狼都不知道,就敢出手杀人啊……” 江澄夜从行囊里掏出两件衣服盖在地上,他可不想让这两位的血沾到屋子里的其他地方上。 “呵呵,你不是狼我就把你也杀了,你是狼的话……我就是救了一个同族。怎么算都不亏不是吗……”茉莉走到江澄夜面前,踮起脚尖,用食指勾着江澄夜下巴说。 “狼美人?” “嗯……”茉莉面色潮红,“你呢?为什么我嗅不到你身上的狼族气息?” “我是隐狼。” 江澄夜说着,攥住了茉莉的手。 霎时间,茉莉在她眼睛里变成了一个浑身粉红,看到就会让人兽性大发的狼族少女。 “嚯……这就是隐狼的视角吗?”江澄夜想抽回手,却发现茉莉整个人扑了上来。 “刚才的只是救你的第一个理由。”茉莉缠在了江澄夜身上,勾动着他的欲火,“第二个理由是……我也是狼族,我也有……‘兽欲’!” 一夜无话。 第10章 所谓“家” 收尸是一项技术活,但好在村子里没有监控探头。 而江澄夜和茉莉现在要做的,是如何伪造顾家姐妹的失踪。 为此,两人做了一些小小的准备。 首先,他们俩趁着夜色将二人的尸体和手中的枪从6楼搬了下去。 过程相当顺利,后半夜没人会出门,更没有原住民会突击检查这栋临时居住所。 接着,他们将她们二人腕表里的武器一一取出破坏,并最后将腕表销毁。 最后,回房收拾残留的血迹以及进行第二次深夜双人(狼)运动。 我不是什么好人。 这句话是死之前的江澄夜的口头语。 现在他连这句话都说不了了,因为他就不是个人。 看着怀里沉睡的少女,江澄夜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他来这个世界第一天,玩了两局游戏,而且全胜,甚至是两局春天加vp式的获胜;当了内奸、转了反派,并且在几个小时之后帮助反派夺得了一场大捷;杀掉了很多人族,包括自己的室友,还从肉体上俘获了另外一个同族少女;最后还进行了毁尸灭迹。 当然,江澄夜不指望他们两个人的布置会完全瞒过人族的侦查,但他只能寄希望于上天保佑。 清晨,原住民终于进驻临时居住所。 他们要清点伤亡,包括玩家死亡的方式都要清点。 这个世界没有人(狼)是傻瓜,所以哪怕昨天东门的守卫人员同样全军覆没,他们依旧通过弹孔分析出了打穿东大门的子弹来自于村内。 也就是说,一定是某个村内人干的。 甘道夫打了个哈欠。 他完全没睡醒,作为一个非战斗神职,他昨天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前线。 但由于他在村内位居高位,且是个由玩家转化而来的原住民,住在村中心外围的他接受了一晚上的盘查,给这位已经上了年纪的老头折腾得十分困倦。 然后……被洗清了嫌疑的他还得亲自带队来东区调查。 理由是……外乡人更了解外乡人。 这何尝不是一种新型的师夷长技以制夷呢? 甘道夫看了眼一楼中心贴着的告示,然后对身边两个身着白袍的预言家说:“走,跟着我上六楼,咱们从上往下查,你们……” 他指了指剩下的人,“你们从一楼开始,一层层往上查,叫骑士团派人来搬尸体。真不知道怎么搞的,几天没袭村,一个个的就放松警惕了,可累坏了我这把老骨头……” 甘道夫伸了个懒腰,看着那仿佛无尽的、通往六楼的阶梯,无奈地叹口气,然后默默开始爬楼。 “砰砰!” 两声闷响。 江澄夜瞬间醒转。 怀里的茉莉同样睁开眼,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把江澄夜推离了自己的床。 “赶紧穿衣服。” 捏了一把茉莉的小白兔,江澄夜慢悠悠地站起了身,“来了……哪位?” “巡查的通灵。”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嘞个豆……昨天那个中二病开始当侦探了? “哦哦,来了来了!” 嘴上这么说着,可江澄夜却依旧慢悠悠地走到门前,不急不缓地打开了门。 此刻的他“睡眼惺忪”,满脸写着“你们是谁、你们要干嘛”的无辜表情。 “哈哈哈!又见面了!”甘道夫手捧水晶球,招呼都没打完直接就是一个神光普照。 坏了! 看着甘道夫捧着的水晶球,江澄夜瞬间心里一紧。 他是隐狼不假,但隐狼只能屏蔽预言家的查验,可通灵师依然可以将他“验”出来。 “嗯,还是人族!”甘道夫连门都没进,指着自己的水晶球对旁边两个白袍原住民预言家说,“里面的女娃就不用照了,人族总归不会庇护狼族的,既然咱们昨天就有一面之缘,那老夫就来问你。” 甘道夫抚着胡须说:“你的另外两个室友呢?” “她们昨天晚上出去迎敌,一夜未归。我没有她们的联系方式,因为我昨天刚来嘛。然后……茉莉给她们发了消息,可是并没有得到回复。” 江澄夜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 好在预言家和通灵师没有“鉴谎”的能力,否则江澄夜会一秒被逮捕起来。 “如果找到她们,并且情况与你所说的一致,我会通过腕表告知你的。” 说罢,甘道夫挥了挥手腕。 “如果不一致……”他突然话锋一转,“你可能到时候会被请到神佑之地喝茶。” 江澄夜耸耸肩,似是若无其事。 “你现在……还想回家吗?” 谁知,甘道夫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看着眼前这张因为没睡醒而颇具沧桑的脸,江澄夜没来由地开始被他低沉的声音代入了情绪。 回家吗? 哪里是家呢? 他扭头看了看缩在床角的可爱小萝莉,她在人前伪装的模样和昨晚的表现反差感十足。 “我……不知道。”江澄夜如是回答。 甘道夫点点头,朝身边两人摆摆手,示意他们跟上,“小子,如果你想回家的话,我奉劝你一句,少沾染这个世界的因果。” 说罢,他扭过头,向602走去。 关上房门,江澄夜似乎还沉浸在刚才思考之中。 而茉莉似乎是把扮柔弱刻在了骨子里,她并没有瞬间回到昨天的状态。 看着眼前的小萝莉,江澄夜邪魅一笑。 他扑到茉莉身上,毫不怜惜地吻了下去。 ………… “这里似乎没有战斗的痕迹,这个猎人是被一击致命的。” 一个身着一袭纯白色的连衣裙的高贵女子站在血迹斑斑的“犯罪现场”如是说道。 她的裙摆如同云朵般环绕在她的身体周围。裙子上有着精美的蕾丝花边和细腻的刺绣。 她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配合着洁白无瑕的双腿,走起路来发出轻轻的声响,仿佛是在弹奏一首美妙的乐章。 白皙如雪的肌肤,毫无瑕疵,在阳光下或许还能隐隐看到血管,宛如精致的瓷娃娃。 她的眼睛清澈而明亮,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透着纯净与坚定,仿佛能看穿世间的一切黑暗。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微微上扬的樱桃小嘴,嘴唇颜色粉嫩,笑起来时如同阳光般温暖灿烂,能让人感受到无尽的纯真与美好。 原初的纯白之女、太阳祭司——德兰赛伯达。 站在她身边的是至高梦境、原初的摄梦人——艾丽卡西格莉德。 她有一头梦幻的银紫色短发,显得干练又神秘。 精致的瓜子脸,皮肤白皙如雪,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如同梦幻中的仙子。 她的眼睛大而明亮,犹如深邃的夜空,透着神秘的紫色光芒,仿佛能看穿人心,眼角微微上翘,增添了一丝妩媚。 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樱桃小嘴,嘴唇颜色鲜艳,宛如玫瑰花瓣,嘴角总是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自信的微笑。 她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裙,裙子的材质轻盈飘逸,如梦幻般的薄纱,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摆动,仿佛一朵紫色星云。 两位原初,驾临东区。 “一场有预谋的谋杀。”艾丽卡道。 德兰点点头,这位纯白之女平常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哪怕是她,现在的脸上也只剩悲恸。 “艾丽卡,我需要你去东区的居住所查一查,那些外乡人总是有很多奇技淫巧来规避祭司们的探查。”德兰说。 艾丽卡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身形化作一道紫烟消散在原地。 “珀西。”这时,德兰又喊了一声身后高大骑士的名字。 这个骑士和昨天守城的普通骑士完全不一样。 他身高足有2米,身上披挂着的是一副纯金打造的铠甲,腰上悬挂着的重剑仿佛可以将天空劈开。 原初的骑士、现任骑士团骑士长——珀西斯玛特。 “带你的人加固防御,减少外乡人的骑士操练,让我们的村民都拿起武器保护自己。不过……” 德兰顿了一下,“不要和外乡人闹得太僵。他们大多数从种族上还是自己人……” 说着,德兰看了看天,那里悬挂着崇高的太阳。 “幸不辱命。”骑士长将右拳放至胸膛,“太阳之下,光明独行。” “太阳之下,光明独行。”德兰点点头,看向柜台处的阴影,那里还残留着店老板的鲜血。 话音刚落,这位原初的纯白之女便消失无踪。 低着头的珀西并没有将拳头放下,他抬起左手捂住面庞,无声地任由泪水滑落。 “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狼族!” 这是他昨夜砍下那名血月使徒的脑袋时,对着远遁的狼族立下的誓言。 骑士,将决不违背他立下的誓言。 ………… 傍晚五点,江澄夜从街上买回不少食物。 村子里有种草木皆兵的既视感。 所有的原住民无一例外开始了辛勤劳作。 种地的种地、修建围墙的修建围墙,而骑士团和猎人们开始无规则的在大街上巡逻。 而玩家们更是不敢在大街上乱窜,本来还热闹的小酒馆或者饭馆此刻全是打包仔。 这个秋冬,玩家们能宅要多宅一会了。 风雪欲来。 “我们似乎可以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二人世界。” 江澄夜把饭放到桌上。 “一楼到三楼死了不少人,所以新来的人会先往楼下填。甘道夫也告知了我审查结果,没有问题。我们暂时安全了。” 一切的始作俑者非常平静地说。 他见识过了昨夜的血肉横飞之后,现在的心境已经是“泰山崩于前真的可以面不改色”的境地。 用他自己的话说:哥们从容得一逼。 “我建议一会吃完饭,咱俩各自去匹配一局。”江澄夜继续说。 茉莉点点头,他们需要更多防身的道具。 而这些道具在村内是买不到的,要么从狼族手里获取,要么打游戏开箱子。 “可惜了,狼族的数量比起村里人还是太少了,不然完全可以强攻下来。”江澄夜说。 茉莉此时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引导我的狼美人曾经跟我说,哪怕人族的数量比狼族少,狼族也不会是人族的对手。” “嗯?为什么?” “因为规则上的实力。”茉莉此时已经把面前的食物清扫一空,“猎人的奇迹一枪、女巫的致命毒药、骑士的无畏冲锋,只要沾到,狼人就会顷刻毙命。可他们在用完技能后,手里的枪、剑和毒还是可以使用。虽然它们不再一击毙命,可子弹和毒药依然可以无限装填。但我们和猎人女巫对标的普狼却只有血肉之躯。” “一万强壮原始人和一千手持加特林的普通现代人对攻,怎么赢呢?” 这是茉莉的最后一句话。 “不要觉得人族昨天伤筋动骨了,我们很可能只是揭了他们一块血肉而已。”茉莉继续补充道,“你不知道的人族强者还有很多。我以前作为玩家代表,参与过一次人族组织的巡猎,一队猎人和骑士去村外的森林里主动出击。 在那次巡猎里,我看到过一个骑士徒手掐死了三只狼人,还看到一个猎人用枪托干掉了一只狼王。狼美人的诱惑对他们根本无效,石像鬼的利爪只能在他们的盔甲上留下一道白痕。” 说着,茉莉的眼神中出现了恐惧和绝望。 “如果每个职业里都有一个类似的强者,那这个村子几乎是牢不可破的。”茉莉继续说,“更何况,现在野蛮人的数量都不如加特林多。” 江澄夜闻言,脸色变得相当凝重。他本以为依靠昨天的战功,今天可以狠狠地敲大灰狼一笔,但现在……事情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 “我先去匹配了。”江澄夜说。 他急需要情报,所以必须赶紧找到狼族的人聊一聊。 “等一下……”茉莉抓住了他的手。 她从腕表里取出了一个笔记本。 这笔记本的封面上印着一个狰狞的狼头,哪怕只是和其对视,江澄夜都觉得自己的精神力在被它拉扯。 “这是一个可以和狼族交流的笔记本,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写在上面,会有狼族和你交谈。”茉莉说,“上面还有我的一些……一些笔记。” 说着,她面色微红。 “我、我可能要等会再匹配。你能陪陪我吗?” 江澄夜心有所感,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种没来由的悲伤。 眼前的同族……似乎在托孤? 可哪里又有所谓的死亡威胁呢? 他们可是狼啊! 而且甘道夫不是已经通知审查通过了吗? 那这股源自血脉的、无法压制的悲伤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轻抚着茉莉的脸,江澄夜心知狼美人的魅惑已经对自己起了很大的效果。 哪怕只是一天,可完全卸下心防的自己还是没有阻挡地爱上了这个同族。 在现实世界里,狼是群居动物,而且是一夫一妻制。 人类虽然也是,但远没有狼忠贞。 这就是狼美人的能力吗?竟然让我生出了浪子回头的欲望。 是的,江澄夜是个浪子。 某些时候,为了自由,确实会牺牲很多,但也会得到很多。 他有过很多情人,有已经失联的,有依然保持热忱联络的。甚至在他死之前,他正在和自己的一个最喜欢的情人打狼人杀。 不过茉莉是他成为这样一个浪子之后第一个让他生出,我不想要自由,而是想要爱情的人。 不止是因为狼美人的魅惑,还因为同病相怜的归属感。 “爱你。”江澄夜吻了吻茉莉的额头。 夜晚六点。 看着陷入沉睡的茉莉,江澄夜开始了自己的第三局匹配。 “我马上回家。”他在茉莉耳畔低语。 似是做出了一个承诺,接着,江澄夜化作白光消失在原地。 ………… “嘀嗒。” 腕表上的指针悄悄地转动。 无声无息的房间突然开了一扇窗,寒风悄然窜进本就不怎么温暖的卧室。 这股紫色的风夹揉着香气,一股脑扑到了茉莉脸上。 躺在床上的茉莉突兀地睁开眼,双目充斥着暗紫色的光。 第11章 梦魇(一) 【匹配版型为:噩梦之影。】 【当前座位号为:7号。】 江澄夜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巨大宫殿的正中心。 游戏桌周围是很多年代久远的古朴石雕,刻画着一个个形态各异,或张牙舞爪、或诡谲神秘的狼人。 玩家们纷纷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毫无疑问,这个特殊的场景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噩梦之影吗? 江澄夜在心底沉思着。 噩梦之影版型是最基础的进阶版型之一。 版型配置是:预言家、女巫、猎人、摄梦人、4平民,以及3狼人和噩梦之影。 其中摄梦人的技能为:每晚必须选择一名除自己以外的玩家成为梦游者,梦游者不知道自己正在梦游,且免疫一切夜间伤害。连续两晚选择同一名玩家会致其死亡。若摄梦人在夜晚死亡,则梦游者一并死亡。 而噩梦之影(简称梦魇)的技能则是:每晚在所有人行动之前恐惧一名玩家,使其当夜无法使用技能,不能连续两晚恐惧同一名玩家。首夜进行恐惧时与其他狼人不互知身份,若首夜选择到狼人,则狼人阵营当夜不能刀人。 也就是说,这个版型十分考验摄梦人和梦魇的配置。 这两个身份牌,是可以从第一天改变双方游戏难度的角色。 趁着大家都在打量环境,江澄夜偷摸地把牌看了。 【你的身份为:梦魇。】 呵呵。又是狼啊。 江澄夜已经习惯了。 但这个板子没有狼王,一旦出现上次那种好人全员站对边的情况,狼队就会陷入无尽的劣势中。 【各位玩家请查看身份底牌。】 【天黑请闭眼。】 【梦魇请睁眼。】 【请选择你要恐惧的对象。】 江澄夜眼前重现光明。 但他心烦意乱,开牌前根本没有珉人。 无奈地摆摆手,他重新闭上了双眼。 不知为何,他突然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摄梦人请睁眼。】 【你今夜的技能状态为……】 【请选择你要梦游的对象。】 【确认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你们今夜的带刀状态为:是。】 江澄夜再次睁开眼,然后他瞬间举起了手,指了指自己,摆出一个军礼的姿势。 意思是:我是你们的梦魇大哥。 剩下三只小狼是连坐的1号、2号、3号。 1号玩家是个戴眼镜的男人,他指了指江澄夜,然后做出了“睡觉”的手势。 意思是你恐惧了谁? 江澄夜摆摆手,意思是空恐。 1号点点头,他旋即比了3个数字:4号、8号、12号,然后挑了挑大拇指。 意思是这三个人是他珉的身份牌。 然后他指了指自己,示意他自己起跳预言家。 江澄夜打手势,告诉他自己在警下倒勾。 最后,四只狼经过协商,决定砍4号。 【狼人请闭眼。】 【女巫……】 【预言家……】 【猎人……】 【天亮了。】 【上警玩家为:1号、2号、4号、5号、8号、9号、12号。】 【由1号玩家开始发言,2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不是很好的发言顺序,但也不算差。 “2金水。”1号玩家语速相当快,但他并没有提很高的状态,而且每个字都很清晰,“警徽流验3号、6号,双押警下,后置位警上听发言。验2是因为左右验,验到狼不亏,验到好人是归票位。 然后我刚才看了一圈,我觉得4号、8号、12号带身份,我希望如果你们是好人能交出自己的站边。 别的没什么了,我个人的玩法可能会偏正面一点。就是我认为这个板子最克制梦魇的方法是四个神都跳出来带队,然后一天出一个狼。当然这是我的玩法,希望如果神牌找到我并且认同我的话,可以跳出来身份排坑。过了。” 明目张胆的找身份。 但是幸好江澄夜是狼人,不然他很可能会被这套说辞骗到。 因为这大哥说的其实是正解。 这个板子最忌讳神牌不跳晚上被梦魇一刀带走,起来梦魇大摇大摆地穿着死不瞑目的神职身份在场上“指点迷津”。 最后推光了好人发现,诶,原来这个猎人枪里根本没有子弹,或是这个女巫根本没有毒。 【2号玩家请发言。】 “2号玩家发言。”2号是一个长相平庸的男生,唯一比较有特点的是,他的黑眼圈很浓郁。 此刻的2号摆出了一副很犹豫的神情,似乎在思考这个前置位起跳的预言家是不是在骗自己。 但当然,在狼队视角里,他们的队友演技相当做作。 “再听听。我觉得给我发金水的话……有面儿,再听听,要是后置位预言家跳的好,我也不是不能反水。就这样,我过了。” 类似于滑麦发言。 但无功无过对于狼人已经算是及格了。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玩家发言哦。”4号玩家是个戴黑框眼镜、披肩长头发的女生,看着很像一个大学生。 我对你们的死因很关注啊…… 话说回来,你们这群已经死过一次的家伙,如果不是正常死亡,大概就只有自尽和意外这两种情况。 那么……比较开朗的是意外,比较eo的是自尽吗…… 呵呵。 那这位毫无疑问是意外了。 “首先我不是神哦。”她第一句话直接反驳了1号对她的珉值,“然后我觉得1号玩家不太像。哪有好人一上来找神的?” 那你到底是不是神呢? 江澄夜继续他的葛优躺。 这两天身体有些虚弱,这么躺会更舒服一点。 啧,果然哪怕是狼人的身体素质也会累吗。 “然后我觉得发言状态也不太像。没了,再听听。前刚后放。过了。” 所谓“前刚后放”,是一个比较常用的“狼人杀术语”,意思是:如果站边前置位预言家,我就在警上刚住不退水;如果站边后置位预言家,就退水放手。 【5号玩家请发言。】 “5号玩家发言。”开口的同样是一个戴眼镜的女孩,但是这位长得十分青春可人。 嗯……这个地方美女真多啊。 江澄夜每次听到女生发言都会睁眼看一看对方的长相,作为一个标准的老司机+lsp,他表示这都是人之常情。 “我也不跳。再听听。然后我觉得4号玩家还行,听感还行,2号和1号好像不太见面。别的没啥了,我觉得警下的7号不太好,就是珉的不太好。” 小妮子突然点了江澄夜一下。 江澄夜眉头一挑。 好家伙,还有人能珉出我身份的?可以可以,孺子可教。 “过。” 【8号玩家请发言。】 “好人,前刚后放,过。” 8号是个魁梧大汉,这哥们也是个敞亮人,根本不多说什么,直接快速过麦。 【9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2查杀。” 9号是个美女,很漂亮的那种,在江澄夜的侧面视角里,这位绝对属于是“侧成山峰”的类型。 同时她长着一双媚眼,眼角弯弯,明媚如丝;皮肤更是雪白,虽然略施粉黛,但却是锦上添花般,更彰显出她的魅力。 和茉莉相比,这位坐着就能施展魅惑,可以说是狼美人的绝佳人选。 嗯……至少一米七,而且很丰满,嗯……老子在尼玛想什么我真是日了…… “验2是因为他坐我对面,我珉他是狼人,就把他验掉了。” 9号美女说话很随性,而且语气里还带着一种调笑的感觉。 给人的感受是这姐姐不是在生死攸关的地方玩游戏,而是在一个私局上玩。 “警徽流……” 她的大眼睛开始往前面“搜索”。 “留个8留个7。”她用搞怪的语气说,“8号玩家为什么不发言,不行,验一下。7号玩家……” 江澄夜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7号玩家也不好,坐姿不端正,验一下。前面的4号5号都是好人。先保了,美女没有狼。” 江澄夜默默叹口气。 玩个屁…… 这他娘的怎么对跳…… 这是一种另类的赖子…… 她警下要是没拿到警徽,不会对着男生们抛媚眼说什么“giegie你为什么不给我上票”这种话…… 她敢说我就敢自爆哦…… 诶…… 我是梦魇…… 那我……倒勾! 江澄夜又叹口气,继续扭头看美女。 “嗯……还有什么,没了,先把2投了。就这样啵~过了!” 9号美女眼含笑意地转过头,望着末置位的12号玩家。 12号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看着就很活泼,很符合年轻、愚蠢、大学生这三个标签。 【12号玩家请发言。】 “12号玩家发言。钢铁站边9号美女!”12号上来的发言让无数人嘴角涌出一丝笑意,当然,狼队涌现的是苦笑,“发言太好了,而且发的还是2查杀,这个2上来就在那做作地表演,一看就是狼。 而且验7验8也深得我心,这个8凭什么不发言?这个7!也得验!毕竟在9的视角里肯定是后置位多白牌,要不1号没必要给2号自己狼队友发金水!” 12号直接开始帮9找补。 江澄夜又陷入了“倒勾\/冲锋纠结症”中。 要不……我自己跟自己石头剪刀布…… 不行!这就像在茉莉、5号和9号里抉择谁更漂亮一样,选谁都感觉另一个更好! 既然如此,老子选择…… 倒勾! 第12章 梦魇(二) 【警上发言结束,退水自爆环节。】 【……】 【仍留在警上的玩家有1号、9号。】 【请警下玩家上票,慢举无效。】 【6号、7号、11号投票给9号,3号投票给1号,10号玩家弃票。】 【投票结果:9号当选警长。】 【昨夜平安夜。】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9号小姐姐比了个“8”。 【8号玩家请发言。】 “8号玩家发言。” 警上直接过麦的8号坐直了身躯,向桌面探了探。 江澄夜此时也睁开了眼睛,开始紧紧盯着眼前的8号。 警上快速过麦,对自己的身份很自信,疑似神牌。 这是江澄夜在警上的判断。 但这是有“梦魇”的板子,真正的神会去如此拙劣地暴露自己吗? 江澄夜不知道。 他的心烦意乱虽然消散了不少,可桌子上的9号却依然让他心猿意马。 不知为何,杀了人、睡了姑娘之后,江澄夜突然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一丝莫名其妙的“疏离感”。 他好像可以感觉到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或者说……是这个世界在本能地排斥自己。 他变得更人性化,也开始胡思乱想,这带来的后果十分严重,比如现在,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去找神,或者筹备发言。 这是生死存亡之后的后遗症吗? 江澄夜皱起眉,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袋。 这个9号,给了他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那种感觉名叫“似曾相识”。 “我先交站边。”8号说,“我可能会站边9号。” 正确的、简洁的发言。 “因为我警上是快速过麦给9号压力的,但她起跳得很轻松,对我也有定义,把我打入了警徽流里。我觉得发言没什么问题。 而且我觉得2查杀力度很大,她顶着前置位起跳的人,其实给1扣查杀和给2扣查杀是一样的,给2扣查杀反而可能会打走她视角里定好人的票。所以我觉得没啥必要。 而且她给2发查杀也未必能发到神头上,如果2是个平民,狼推掉平民也不如推预言家有用,所以也没啥收益。再听听,纯依靠力度和警上发言我偏站9号。 然后如果站边9的话,1号2号3号的发言我都要听一听,因为2是查杀,3和我站边不一样。所以我觉得这个发言顺序也不错。别的没啥了。我过了。” 8号侃侃而谈,聊的内容却对于外置位好人来讲十分受听。 他只是站边了9号,并且打了明面上可以打的三个狼坑,没有踩外置位一张牌。 任谁坐在8号站边9号,最开始锤的三个人也得是1、2、3。 【7号玩家发言。】 “7号玩家发言。”江澄夜挪了挪自己的身子,但双眼依然保持“垂睑”的状态。 “站边9号。”他有气无力地说,“9号……长得好看,先站边着。” 然后发出了恶劣的言论。 但如此直白的夸奖倒是让9号本人很受用,因为她脸红了。 哦吼……会害羞的吗?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不能因为长得像狐媚子就判定人家一定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是。 有隐狼之血的江澄夜自然是观察入微。 这也是他刚刚发觉的一个新功能。 “1号玩家,警上开始找神?我就是个神,2号一会跳身份别跟我跳重了哦。” 说到“神”的时候,江澄夜迅速扫过全场人的表情。 微表情定位法,简称:开挂。 他现在好像有点理解这些血脉对于游戏本身的加持在哪了。 石像鬼的眼睛、狼王的气势、隐狼的观察能力。 而人族的神职血脉,或许也会有类似的效果。 注射了血脉的玩家会更强大。 随着观察定位,江澄夜很快找到了一个“神”。 12号。 他在听到这个字的时候嘴唇抖了一下,而且呼吸不自觉地顿了一秒。 嘿嘿嘿。 你别跳,我砍死你。 “然后出的话,我认为其实不管一会2跳什么都可以出2。” 江澄夜开始铁血倒勾,因为他数了数票,发现好像不勾已经没有前途了。 警上的8、9、12,一共35票(警徽+05票)会投在2号身上,警下的两个好人给9号上票了,也就是说,外置位3个好人有一个站对边,2号玩家都必死无疑。 所以……对不起了,我的同伴,虽然说吾辈团结,但我选择个人英雄主义。 “因为站边还是要听对比发言的嘛,9号玩家警上的发言肯定比1要更好一点。” 江澄夜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夸了。因为9号状态太好了,自己发言的时候,她一直在盯着自己。 浑身不自在啊…… 目光灼灼啊…… 妹的,早晚在村里找到你,然后摸黑吃掉你,感觉你浑身蛋白质含量很高的样子。 “如果听9是预,那2不管跳什么都是狼。别的没啥了,先投2,投2号还有可能投到梦魇呢。” 日,一不小心聊得很差啊…… 江澄夜自己也知道不管是状态还是发言内容,自己这段发言都跟没有一样,而且……连时长都不够。 这是判断一个玩家是不是狼的主要凭据之一,好人会想拖时长继续聊一会,而狼总是觉得言多必失所以聊着聊着就过麦了。 “过了。” 江澄夜补充一句。 【6号玩家请发言。】 “6号玩家发言。” 6号是一个理工男长相的家伙,戴着黑框眼镜,头发油得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了。 “站边9号!”他显然就很亢奋。 江澄夜睁开一只眼看向9号,发现她也在用炽热的目光盯着6号看。 真热情啊……这样会有很多人爱上你的。 果然美女和帅哥在哪里都有十分巨大的优势。 长得偏邪魅而不是帅气的江澄夜心想道。 不过老夫至少身高够,一米八怎么都不算矮……诶?老子在想什么? “理由前置位两个人说的都差不多了。那我就来点评一下其余人的发言。 我觉得警上的4号、5号偏好,警下3号玩家疑似匪徒,10号玩家疑似匪徒。因为他们的对比发言显然9号玩家更好,我想不太出来你们上错票或者弃票的理由。 然后我听前置位7和8都偏好。7号玩家说就投2,有可能可以投到大哥,显然是好人的思考量。8号玩家盘的力度也是正逻辑。” 是正逻辑吗?江澄夜嘴角一抽。 力度这玩意还有正逻辑呢?我闭着眼睛不过大脑就可以说出来无数个她悍跳给2发查杀的理由。 比如……最基础的……她和2号是情侣所以想教2号站边。 咳咳,这好像是以前的我。 江澄夜又想偏了。 “然后我就钢铁站边9号了。可能1和2的发言我不会太听。我过了。” 很硬的发言。 【5号玩家请发言。】 “5号玩家发言。”软糯的声音十分悦耳,“我可能站边9号。” 得嘞,2号死得透透的。 江澄夜直接摆烂,他现在只需要思考怎么打后期就好了,剩下人的发言根本不用听。 嗯?连女生也盯着看吗?你这样会魅惑到一些同性恋的。 江澄夜专注于观察美女。 “我觉得7号、8号是好人,6号……也是好人。” 标准的半萌新发言,还有点大学生的特质。 很多高智的家伙一坐上狼桌就变成弱智了。 当然,这只是江澄夜的联想,不是特指5号。 “然后我觉得7、8说得挺好的,就是9是个狼为什么给2发查杀呢?她要发也是给1发啊。她给2发,不是会把一张好人的票打走吗? 所以就像8号说的,9号力度很大啊。然后3号可以吃验。因为3号上错票了。别的就没什么了。再听听10号发言,为什么弃票。我过了。” 小美女发言也算是无功无过。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玩家发言哦。”黑长直开始发言,“我也觉得3得吃验。” 得,又一个站对边的。 话说这游戏的名字叫“在剩下的10个人里面寻找狼人”是。 这悍跳有什么意义啊,直接自爆砍感觉更愉快一点。 所以不会只有新手局才有预女猎白…… “然后今天可以投2号。” 黑长直卡了五秒。 她的视线扫过全场,不知在想什么。 “我觉得10号玩家可以交身份,就是为什么坐在警下要弃票,可以解释一下。” 上来让别人交身份啊…… 感觉自己很像身份呢,而且警上还跟1说自己不是神。 呵呵呵。 又是五秒之后…… “然后就没什么了,听1和2怎么聊。我过了。” 浪费生命啊…… 作为狼人都觉得有些好人的发言浪费生命啊…… 江澄夜是真快睡着了。 【3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好人哦。”他如是说道,“我听完前置位发言,好像我是上错票了。” 得,又一个倒勾的。 江澄夜就睁开了眼一秒,就彻底闭上了。 毕竟自己的狼队友又不值得自己珉。 “然后我交下身份,我是平民。”3号继续说,“我给1号玩家上票的理由是因为12号玩家在警上末置位强势给9号票,然后我没觉得1和9有那么容易分辨,就觉得12号是警上末置位打煽动的冲锋狼,所以我就给1号上了一票。 但1号是狼……就我一个好人给他上票,要么是狼人都在倒勾,要么就是警下少狼。就如果1号玩家是狼的话,如果1号是预……” 他顿了一下,言外之意是“好多人都站错边了”。 “1号玩家好像不太能是预,因为我听前置位4、5、6、7、8没有几个狼,而且他们给出的站边理由我是可以接受的。 再听听,我目前还不确定,因为如果是我站错边了,那1号也太惨了。所有狼都去勾,这个1号发言也没有爆炸成这个地步。我过了,再听听再听听。” 表水不错。 江澄夜心想。 可惜没什么卵用…… 这个游戏要是纯听发言,好人早就没得玩了。 甚至都有人开始认为发言更好的是狼人了。 票型啊…… 哥们你是坑位上的匪徒,不太好打了……我一会要面对的不会是两神和四民。 嗯……梦魇也是可以自爆交牌的。 【2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预言家。”2号用他阴冷的目光扫视全场。 第13章 梦魇(三) “验的5金水。” 嚯,这玩的是哪一出啊? 江澄夜瞬间坐直了。 他惊了个大呆,没想到事情还有这种反转。 确实是跳神了,跳的是预言家呢。 “我警上犹豫,是因为我昨天没验这个1,但是他给我发金水我可以先不跳。” 2号发言十分真诚。 “因为1号身份就两个:发爆身份的狼人和滴滴代跳(指好人和好人配合互相穿彼此的身份)的好人。但9在那个位置起来跳了,1就成立为大概率的好人。 因为9号后面还有个12号玩家,如果9号和1号是狼队友,12是白牌(就是狼队视角里的好人牌),那9号就会认为12是预言家去防守12,但她并没有。 而如果1号、9号、12号是三个狼,9号没必要去救1号,因为她会明确知道前置位没人起跳预言家,我这个金水就只能是单边预。所以1号9号一定不见面。” 我嘞个豆…… 这逻辑盘通了诶…… 我队友顶级啊,讲鬼故事讲得一套一套的。 嗯,9号玩家终于面露凝重了。 “我本来是不想警下跳出来的,因为我和1号这个滴滴代跳其实已经很完美了。但是9给我发了查杀,我出局1会跟着吃毒,我们俩都死了,滴滴代跳就没用了。然后我来劝一劝前置位的好人。首先5号。” 2号玩家开始洗5的头(意思是狼人骗好人)。 “你是我金水,我验你是因为我开牌珉你像狼人,但是我珉错了。现在你是我已知的好人,所以我劝你回头。然后我觉得8号玩家没有那么像狼,因为他盘的东西我听懂了,而且他警上快速过麦给9号悍跳狼压力。 然后3号玩家,不要怀疑你的站边,你是唯一一个警下给1上票的人,所以你知道自己底牌是好人,就不要怀疑自己的站边。你站对了。 然后我觉得剩下的3狼出在4、6、7、11、12里。毕竟10弃票了,虽然他没给我上票,但是他也没给狼上票。然后最像狼的肯定是12号,其次是7号,因为12是警上末置位给9号玩家号票的,很像是警上末置位的狼在工作。 其次是7号,7号玩家警下的发言是,拍个神出来,说不管2跳什么,都出2,你这个发言就很离谱。就如果你是好人,你没站对边,你已经很不负责任了,当然如果你是狼无所谓哦7号,就你是好人的话,你是不能这么发言的。” 我去……好真诚,我要不要冲个锋。 “然后4号和6号我没有太听出来,因为发言都比较简短,而且都是跟着7、8发言走的。我觉得可以再听听,今天我会归9号,信我的投9,不信我的投我。我过了。” 【发言时间到。】 刚刚好的发言时间。 我去…… 江澄夜有点对2号刮目相看了。 这哥们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来这么一个邪招,说实话,真挺强的。 【1号玩家请发言。】 “1号玩家发言。”本来还在思考的1号玩家现在倒是放松了。 “我确实不是预言家啊,我是平民,警上就是看2要起跳,给他发个金水,是想着滴滴代跳来着,但他警下自己跳了,那我只能脱衣服呗。” 1号玩家笑着说,“我觉得6、7、11、12四进三,那个4也不太像狼,因为9警上不是把4、5保了嘛,狼保的肯定是好人。别的没啥了,听听11表水,出肯定跟着2去归9了。我过了。” 嗯,准备冲锋。 江澄夜嘿嘿一笑。 【12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女巫,4是银水,站边9号。我会出2毒1,如果我开得出这瓶毒。” 12号玩家面色十分凝重。 “然后我觉得初始狼坑就是1号、2号、3号,外置位那个狼我还没找到。” 12号玩家盯着1、2、3的方向猛看,而2号从容不迫地对视了回去。 “有两个点,1号和2号没有给我解释,所以我站不了你们的边。” 12号压着嗓子说,“首先,在2号的视角里,1号、9号确实不见面,1号确实为好人,但是在1号的视角里,是有可能他在跟一个狼人滴滴代跳,然后9为真预言家,2是个狼被查杀了,你是个操作失误的好人。可是1号直接站了2号的边,并没有给任何9可能为预言家的思考量。 其次,2说验的5金水,3号玩家给你上票保掉,1是你视野里的好人,我是女巫,4是银水,10号玩家弃票,你还把8号玩家保了,那么如果站你的边,能打的坑位只有6号、7号、9号、11号,这四张牌里只要听出来一张好人,那么这个坑就是不对的。 但在这里面,7跟9冲的最凶,他是无论你跳什么身份都要投你的、在你视野里的定点匪徒。那他们这个狼队在干嘛? 9起跳给前置位她视野里的白牌,而且是非预言家的白牌发一张查杀,不管你是什么,7那个位置补充发言是,不管你是什么,就要投你,如果你是平民呢?这样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除此之外,1号警上的发言其实是很刚的,他让神牌跳出来带队,所有的警徽流,所有的发言都是基于你目前不认预言家的情况。 假设你是个平民,那你究竟是怎么在不知道2号玩家到底是不是预言家的情况下,发出‘要求四神找到你,并起来带队’的言的呢? 而且所有人的警下站边,都是对比1号玩家和9号玩家的发言,所有前置位人不站边的是1号而不是2号,理论上你那个位置能打的狼坑不能优先进7号玩家,而是优先进6号玩家,因为6号玩家在1号玩家警徽流里但是没有给1号玩家上票,他理应是你们认为除了9号玩家外最像狼的牌。” 12号更是一波有理有据。 啧啧啧。江澄夜开始动摇。 再听听…… 我这万一冲了锋没冲死9,那哥们就进双边狼坑了。 “所以你们先去打7,我不太认同。我这个人玩狼人杀有个习惯,就是听不出来的先标狼,我能把前置位发言的除了1、2、3的都排水,因为他们发言基于他们本身视角听上去都不奇怪,可是1号玩家发言是奇怪的。 而在2号玩家预言家视角里,1号玩家不能为狼人,只有站边9,才能打1是狼,1、2为双狼,所以我站边9号,我今天如果能开毒我会去毒我眼里的定狼1号。我……” 【发言时间到。】 【11号玩家请发言。】 同样聊满。 头头是道。 这局普遍配置挺高啊。 江澄夜露出一丝微笑。 以前打的那些垃圾局有这种一半的配置也不会那么无聊了。 “11号玩家发言。我不是女巫,然后我觉得12号玩家聊得真的挺不错的。” 11号玩家也是个男生,他是接着12的话聊的,所以9看11、12的眼神里已经充满感激了。 “在1发言之前,说实话我有点被2劝回头。因为2的发言真的很好,但是就像12说的,1和2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9要给2发这个查杀。而且1号玩家本轮发言,说真的有点不好。 你要滴滴代跳的预言家警下跳出来了,他很明显还有很多可以聊的东西,而你是他眼中的一定好人。他没聊完的东西你一定要跟着他聊的,而不是跳个平民说站边2就完事了。 你这个行为不像是没有工作量的好人,而像是一个狼在装没有工作量的好人。真正的好人牌,比如我,我会想要多聊一点,多让自己爆水一点,哪怕没分清或者怎么样的,也得给外置位好人正视角,让他们知道我是一个好人。” 11号玩家的发言可谓正气凛然。 “然后就像12号玩家说的,我不认为1号玩家警上的发言是在滴滴代跳。你的发言状态太高,感觉你就是警上的原始起跳位,给自己的小狼同伴发了个金水,但是后置位预言家查杀了他,所以警下2号玩家就自己跳想把你摘出去。 但你的发言本身就是起跳发言,你们说的在滴滴代跳是以结果推导过程,可是如果1号是平民牌,他怎么知道自己发的一定是预言家呢?所以很明显是因果倒置的。那你们就只能是双狼,第三个狼就是3号玩家了。至于验人,我觉得可以在6号、7号、10号里面验一下。我过了。” 啊……狼生多艰呐…… 江澄夜已经不敢想象自己这个火种狼如果被留到警徽流里的惨状了。 【10号玩家请发言。】 “10号玩家发言。”10号玩家是一个看起来很紧张的胖子,他有进展到额头都开始冒虚汗了。 “我、我是个新手,所以没太听出来。” 【10号玩家发言警告一次。】 【请注意:发言警告3次会被点杀出局。】 (所谓点杀和dq的区别是,点杀会让玩家连同身份底牌一起出局。而dq只是dq玩家,而不是他的身份底牌,也就是说dq需要追刀追投,那张牌才会死,而点杀是直接死亡。) “额……额……我弃票,我、我过了。” 哈啊!很好……希望您不是搁这扮猪吃虎而是真的萌新哦。 江澄夜已经开始在内心祈祷了。 祈祷自己不要进警徽流。 【9号玩家请发言。】 “嗯……验个10啵。”9号还在用可爱的语气发言。 “我觉得1、3不用验了,应该是铁狼了。” 说着,她转头看向江澄夜这边。 “然后我觉得8号发言不太像狼,7号……”她嘴角微翘,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把胸前的波澜壮阔往桌上扶了扶。 这个动作好熟悉啊沃日…… 嗯,也爱穿低胸装呢。 江澄夜眯着眼看胸的同时在心里想到。 “7号夸我漂亮,先不验了。” 这么随便的吗?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验个4号,4号小姐姐说话太少了,防一手银水倒勾狼。我感觉也不用留太多位置,因为有梦魇我也验不到这么多人。然后就出2啵,女巫去毒1,嗯,就这样。我过了。” 【发言结束,警长请归票。】 【警长归票2号,所有玩家准备投票,慢举无效。】 【4号、6号、8号、9号、11号、12号投票给2号。】 【1号、2号、3号、5号投票给9号。】 【7号、10号弃票。】 【投票结果:2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芜湖……幸好没冲。 江澄夜心中暗喜。 他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投不下去这个2。 自家狼队友都这么努力了,压个手。 他心里想着:我可没倒勾哦,我只是没冲而已。 “2号玩家发言。”2号摆出一副无奈的姿态。 “那这么看来是女巫带着银水站错了呗,毕竟没有人去投12号。那4狼就是6、8、9、11。8号警上在和9打配合,故意快速过麦了。那就看摄梦人的了,摄梦人可以去保护摄,看着玩,我预言家真尽力了。过了。” 2号遗言确实是开摆了。 但他也确实生不了谁的气,毕竟大哥冲了死得更快,剩下几个队友也挺局气的,只能说时运不济,自己接了个双重定义。 【天黑请闭眼。】 江澄夜无声地叹口气,看着2号化作一道白光。 再见兄弟,我也准备尽个力。 【梦魇请睁眼。】 “12。” 江澄夜比出手势。 【梦魇请闭眼。】 【摄梦人请睁眼。】 【你今夜的技能状态为:……】 【摄梦人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 第14章 梦魇(四) 1号举起手,双手合十摆在耳边,对着江澄夜无声地开口,嘴型意思是:你恐惧了谁? “12。” 江澄夜比了个倒置的“2”。 然后剩下的两只狼没有过多交流,跟着比了个“12”。 恐惧谁就砍谁,在这个板子是很正常的事情。 狼人杀这个游戏本身是轮次和发言的游戏,而好人由于本身的“不团结性”,所以为了让游戏尽量公平,好人的轮次天生多于狼人。 标版(预女猎白)的轮次就是,当好人轮轮推对狼,且女巫技能也毒到狼,狼人刀刀走神(除第一夜)的情况下,狼人只能刀走两个神牌。 也就是说,狼人天生差2刀,缺少两个轮次。 而每当有好人失误,狼人便会争取回一个轮次。 能挣轮次的行为,包括狼人的刀、女巫的毒、白天的抗推等等。而那些可以争取轮次的神,就被称作强神。 所以,梦魇的首要目标不是砍死预言家,而是将可以争取轮次的女巫梦杀掉。 当然,噩梦之影是唯一一个开局狼人就可能轮次多于好人的版型,如果梦魇第一天恐惧到女巫的话,狼队很可能天亮拍刀了。 【狼人请闭眼。】 …… 【预言家请睁眼。】 9号小姐姐眨着漂亮的双眸,比出了“10”的手势。 并得到了其好人身份的反馈。 无奈地一笑,她扭头看向江澄夜所在的方向,不知为何,她本来挂着笑容的脸上多了一分怀念和落寞。 ………… 【天亮了。】 【昨夜3号、12号死亡,没有遗言。】 槽了个卧? 江澄夜瞬间皱起了眉头。 在女巫被恐杀的情况下,还能有双死,那只能说,是摄梦人第一天便梦游了3号,第二天将他连梦梦死了。 这玩意真bug啊…… 而且今天1号坐在那就是必死的局,而昨天已经梦杀一个狼的摄梦人今天必须重新选择目标,也就是说,砍预言家都可能砍不死…… 难办呐。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8号。” “自爆。” 1号玩家举手自爆。 江澄夜和1号遥遥地对视一眼,双方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三狼已死,换了一个双药女巫。 江澄夜回归黑暗。 【天黑请闭眼。】 【梦魇请睁眼。】 江澄夜睁开了自己眼睛。 他开始思考自己的恐人目标。 10号玩家是排水平民,11也像平民,5是站错边的,不能是摄梦人,所以摄梦人开在4、6、8里面,4是银水,很像身份,而我听6的发言也很带身份。 江澄夜在心里默默盘算。 4在藏身份,她是猎人没必要这么怂,所以最像摄梦的是4号。 恐4还是恐9,这是一个问题。 思忖片刻,江澄夜缓缓举起“9”的数字。 【梦魇请闭眼。】 【摄梦人请睁眼。】 4号睁开眼,发现自己可以使用技能,她扭过头看了看自己摄死的3号的座椅,皱着眉,在想自己要梦游哪一个幸运儿。 思考良久,她比出了一个数字,并祈祷着什么,默默闭上了眼。 【摄梦人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1号和7号对视苦笑。 江澄夜比了个手势,意思是自己恐惧了9号。 可刀谁呢? 理论上,摄梦人只有两种梦游的可能性:第一种,她会在外置位梦游,也就是俗称的“进攻摄”;第二种,会去梦游预言家,当守卫玩,即“防守摄”。 但具体摄梦人会怎么操作,狼队只能猜。 在江澄夜的预想里,他想去砍4号。 因为首先作为梦魇,他虽然找到了摄梦人,但并没有恐惧对方,这就会让摄梦人觉得自己并没有被找到,从而有可能会去防守。 这样的话,一刀下去,一尸两命。 还有哪怕摄梦人没有去梦游预言家,她只要不梦到7,都是死两个好人的结局。 最次也是4、5双死,怎么都不亏。 但如果砍9,那么出现的结果就是要么平安夜,要么9单死,前者直接交牌,后者能打,但是和4、5双死的胜算相差不大。 所以综合分析来看,砍4有50的概率绝地翻盘,有50的概率不太好打;而砍9有50的概率直接交牌,另外50的概率还是不太好打。 怎么看都是砍4赚。 于是经过两人(自爆狼可以指刀进入夜间刀人的商讨环节)快速商讨,最终他们决定击杀4号。 ………… 【预言家请睁眼。】 看着自己显示屏上传来的大大的“x”,洛馨淡然一笑。 其实你留着我,我也不会归你的,就像你认出来我可能会自爆一样。 可惜,你好像把我忘了。 又或许……是这个空间改变了我们的面貌,毕竟你的脸变化确实很大,大到我都没有认出你。 但我记得你啊。 【预言家请闭眼。】 ………… 【天亮了。】 【昨夜4号、9号双死,没有遗言。】 【请警长操作警徽。】 【警徽移交至10号玩家。】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洛馨,也就是9号玩家淡淡地看了眼长出一口气的江澄夜,化作一道白光。 10号的汗本来都下去了,可看到自己接警徽,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真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怂。 这游戏在现实中玩他拿狼都哆嗦,更别提还带上生死的性质。 “8号。” 但他基础的规则还是知道的,现在1号自爆了,那9号玩家只能是预言家,所以要让投了9号的5号率先发言才行。 但他比出来数字才发现,好像把死人刨除出去,让11发言才是离5更近的位置。 可惜木已成舟,改是不可能让他改的。 【8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8号说着,扭头看向5,“听听5号怎么说,那个1自爆了,9只能是预言家,有点像四狼裸冲。我觉得就12发完言,不太可能有人能再站错边,然后这个7弃票了是。 那边那个1和2打你铁狼,你弃票?不知道啊,听听5和7。我建议10号你归5、7pk,然后我在里面看着投。我过了。” 【7号玩家请发言。】 “7号玩家发言。”江澄夜坐直了身躯。既然现在场面能打,那他就要认真一点了。 虽然他本身是个很吊儿郎当的人,但说起来,他对于游戏的求胜心理极其旺盛。 哪怕打一些小游戏,他都会用一些小心机在和自己的朋友中让自己赢面更大。 美其名曰不在乎输赢,但他确实是个“很想赢”的人。 性格使然,没啥办法。 “我弃票因为没分清啊。”他大言不惭地开始装孙子,“那个2都跳警下预了,谁知道他是个啥,与其投错了还有可能掉分,不如直接压手(弃票的意思),而且我说实话,我真听不出来女生的身份。 就这个9号和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就很像,人狼统一,她这种发言风格,如果碰上那种对面能听出来是不是的还行,碰到2这种,我就蒙了,我不知道2是不是,我也不知道9是不是,那咋投票,没分清就压手呗。” 疯狂表水,语速越说越快。 不知为何,江澄夜突然有了种信念感。 “然后我分析一下局势哦,就是你们一定不能投我,我觉得你8是好人,但一定不能投我。因为这很可能是最后一投。 你们看第二天是双死,女巫和那个3一块死了。女巫是不可能去毒3的,因为他自己说了要去毒1,就不可能再去毒3,而且梦魇一定没死,所以12很可能吃恐刀。 也就是说,那个3很可能是被摄梦人梦死的。然后昨天又是双死,说明摄梦人吃刀了,把预言家连死了。那就是说明这个4是摄梦人。所以现在场上只能剩一个狼,因为剩两个狼怎么都拍刀了,那1、2、3就是三个狼,这是可以推出来的已知信息。” 说着,江澄夜顿了一下。 “那今天就是最后一推了。推对了,我们赢;推错了可能狼人要拍刀了。然后现在10是验出来的金水,8是我听的好人,后置位发言我没听,我只能先打5,因为我们6、7、11是给预言家上票的,而从发言上其实我们差不多,我只比你们多一个弃票而已。 如果我是狼,我选择了倒勾,我就一定往死里勾,我是一定不会压手的,所以我弃票一定是好人。” 【时间到。】 由于时间关系,江澄夜并没有思考太久得出的结论其实全是伪逻辑,但他有一点说的没错,他至少给预言家上了一票。 【6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猎人。”6直接跳了出来,“确实,虽然没听出来这个7到底是不是,但应该是最后一推了。这个摄梦人不该连预言家的,这板子摄梦人就去打进攻就好了,一定不亏轮次。” 二流啊……江澄夜想道。 怎么可能全是进攻摄呢…… 你摄死一个狼了,没有第二夜摄人情况,如果确定自己不会被找到还是要去打一下防守的。 但这个4都是银水了,倒确实应该全打进攻。 “然后再听听5,这个发言顺序,我不知道10在想什么。你在警下压手,放逐投票也压手,现在拿警徽了还让这边发言,你是真行啊。 这样,那个11你归票,我警下听你是好人。我觉得8说的没问题,就在5、7里投。我过了,听听5的发言。” 【5号玩家请发言。】 别起情绪,别起状态,我求求你啦! 让我赢! 江澄夜在内心里嘶吼。 “5号玩家发言。我不是狼。” 第15章 梦魇(完) 是的是的,我知道你不是狼。 江澄夜盯着5号小妹妹,试图给她最大的压力。 “我觉得7号发言挺好的。” 是的是的,我知道我发言……嗯?这什么意思?咱俩上pk你保我?那你没了呀。 “但好像位置上只能7是狼了。” 哦吼,上来先不表水而是先发表一番抽象言论,果然是好人才会有的反应。 “我确实投错票了。”5号小妹妹脸色微红,“哎呀我当时就是,他给我发了个金水,我就信了。” 可以了,可以了! 不要再起状态了! 再起下去我打不过你了! “然后,我是平民啊。最后一个狼,可能是7号。我真是脑子一热就投错了,对不起9号。” 道歉了啊…… 她道歉了啊…… 打个毛啊! 对着一个死人道什么歉啊! 额,虽然好像每个来这个空间的人都是死人来着,但是,你道个毛的歉啊! 江澄夜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当然他是好人或是狼人都可以摆出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就是了。 “我过了,我真是好人,然后6是猎人10是金水,投7号,就投7号。我过了。” 5号小妹妹已经急得开始在椅子上不由自主地“弹跳”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11号玩家发言。”11号玩家此时揉着眉头,一脸苦大仇深。 他才是真正一点错事没干的好人,本局的贡献也是真不小,但是现在他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投……5,5这个发言保7,哎呀……”他叹口气,“你归5、7pk也行,我会投5的,就这样,我是平民,那个6猎人让我归票。” 他看着猎人苦笑一声,“真归不了,那个7至少是在帮好人做事的,就这样,我投5,你们看着投。我过了。” 【10号玩家请发言。】 “额……”10号玩家瞅了瞅11号又瞅了瞅6号,然后试探性地说,“那我……归5、7pk?” 自然没人回应他。 面杀局不允许聊天,这也是狼人杀的魅力所在。 因为它不存在“玩家及时语言回馈”,所以后置位狼人穿前置位神牌衣服是可操作的。 说完,他就过了…… 是的,没有分析,没有多余的话,就过了…… 【警长请归票。】 【警长归票5号、7号pk,警长票变为1票。】 【请玩家投票,慢举无效。】 【6号、7号、10号、11号投票给5号。】 【5号、8号投票给7号。】 【5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我真不是狼。” 5号小玩家说着话,瘫倒着的江澄夜就用疲惫的语气大喊一声:“拍刀!” 接着,最后的梦魇在空中比出了象征“数字6”的大拇指和小拇指。 【游戏结束,狼人阵营获胜。】 【本局版型为:噩梦之影。】 【梦魇为7号,狼人为1号、2号、3号。】 【预言家为9号。】 【女巫为12号。】 【摄梦人为4号。】 【猎人为6号。】 【平民为5号、8号、10号、11号。】 【首夜7号梦魇空过,4号摄梦人梦游3号狼人,狼人袭击4号摄梦人,12号女巫解救形成平安夜,9号预言家查验2号玩家为狼人身份; 第一天白天,9号预言家当选警长,2号狼人被放逐出局;入夜,7号梦魇恐惧12号女巫,狼人击杀12号女巫,女巫当夜被恐惧无法使用毒药,4号摄梦人梦游3号狼人,3号狼人被梦游出局,9号预言家查验10号为好人身份; 第二天白天,3号狼人、12号女巫双死,1号玩家自爆;入夜,7号梦魇恐惧9号预言家,4号摄梦人选择梦游9号预言家,狼人击杀4号摄梦人,预言家被梦魇恐惧,无法使用技能; 第三天白天,4号摄梦人、9号预言家双死,警徽移交至10号平民,放逐投票环节,5号平民被抗推出局,最后一狼7号梦魇选择拍刀最后一神6号猎人。 游戏结束,狼人阵营获胜。】 【本局vp为7号梦魇。】 【本局svp为9号预言家。】 嗯,又是8胜点进账(胜利+5,vp+2,恐刀女巫+1)。 看着已经涨到128胜点的腕表数据,江澄夜本来浮躁的心慢慢落下去了一点。 他从酒老板那得到了不少金币和一把猎枪,这次又赢了一局游戏,奖励应该不会少,所以论他目前还是很富有的。 看着周围那些唉声叹气的好人们化作白光,江澄夜已经习惯性地站到桌边开始等待狼族的“莅临”。 然…… “额……你俩为啥没被传送?”江澄夜刚问完就发现自己是个脑瘫。 废话,也是二五仔呗。 “这是,什么情况?” 洛馨刷新了自己的结算页面,但却发现自己和江澄夜以及5号依然没有被传送。 “有你的地方全是bug啊。” 说着,她又重新坐到椅子上,媚眼如丝地看着江澄夜。 她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她本身就已经足够娇媚。 如羊脂般的长腿裸露在外,如同挑衅般地朝江澄夜勾了勾。 嗯?这女人,不对劲。 “我认识你吗?”江澄夜皱着眉走到洛馨面前。一个经历了生死,还是两个世界生死的家伙,在这种“挑逗”面前根本不隐藏自己的欲望。 他直接把手放在了洛馨腿上。 我嘞个豆。 好滑好好摸…… 这是一刹那的想法,但他的真实目的是…… 她怎么是个人族啊!江澄夜的本命技能就是可以分辨人族里的狼啊! 哪怕看不到,摸一下也肯定能确定! 但她确实是个人族啊! 只一刹那,刚要凑到洛馨面前的江澄夜迅速后撤,在狼族的地盘上出现了一个人族,他最好还是小心为妙。 “我是洛馨。” “哈,你是……”江澄夜刚要下意识出口反驳,但下一秒,“蛤?洛馨?但你长得和她……” 刹那间,江澄夜目光微凝。 眼前人和自己认识的那个人确实长得不一样,可身材、习惯都一致,而且最关键的是,越看竟然越像。 这什么情况? 这个空间有问题! 江澄夜只用了一秒就推理出了过程。 “所以……你也死了?” 江澄夜的脑海里闪现了自己死亡前的画面。 “为什么?”他问道。 洛馨耸耸肩,“我没拉住你,又没站稳,就摔下去咯。话说回来,这局还是我的第二局游戏呢。” 看着两人在旁边交谈,5号小妹妹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于是她找了个机会插了句话:“所以你们两个也是狼族?” 这回这个是组织内部的人!一定是! 江澄夜有点不想面对洛馨,所以赶紧扭过头,感激地看着转移话题的5号小妹妹,“是的,我叫江澄夜,隐狼。” “你叫我饺子就好,我现在还是普狼呢。”饺子倒是自来熟,一点也不怯场。 “笃、笃、笃……” 一阵拐杖敲击地板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一个身形高大,浑身长着蓬松的灰黑毛发,肌肉紧绷,身着一件黑色的破旧斗篷,手上还拄着一根刻有奇异黑色符号拐杖的狼人走了出来。 它的斗篷上绣着神秘的血红色符文,这些符文在烛火的照耀下微微发光,散发着神秘的魔力。 它兜帽下是一个宽阔的头部,三角形耳朵总是警觉地竖着,能捕捉最细微的声音。 一双狭长的眼睛,幽绿似鬼火,透着狡诈与凶狠,让人不敢直视。 它的鼻子又大又黑,湿漉漉的,时刻在空气中探寻猎物的气息。嘴巴宽大,獠牙尖锐,仿佛随时能撕开敌人的咽喉。 在它身后,大灰狼如同一个仆从一般缓步跟随着,它的胸前还有一道弹痕,身上也残留着不少剑伤,似是上次行动留下的“遗迹”。 “你们好,年轻人。”走在前面的狼人用低沉嘶哑的声音开口道,“我是狼族的大祭司,用你们玩家的身份来定义我的话,我是一名狼巫。 吾名——希兰沃克。” 嚯,真是好名都让狼取了。 江澄夜暗自腹诽。 不过这位看起来是狼族高层啊,这次一次性叫了三个人来,是要干嘛? 趁着冬天发动总攻? 然后我们在村里大喊“凛冬将至”然后赚开城门,放你们进去烧杀抢夺? 幻想十分美好啊。 “你们是这个时间点,我们能召集的唯三的特派员。”希兰继续说,“隐狼、普狼,和一个即将成为我们同伴的人族。” 狼巫垂下头,他的神情没有那种“即将多出一个同族”的庆幸与喜悦,反而更多的是沉重和悲伤。 “德兰的行动很快,我们的两名特派员死在了这场清算中。很庆幸,我们的隐狼还活着。” 希兰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几瓶鲜血。 “这位……洛馨小姐,我想邀请你成为狼族的狼美人。可以吗?” 洛馨看了眼江澄夜,却见他吐出一口气,没有回望自己。 因为江澄夜在那管血液中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而这个味道,让他很不安。 见洛馨疑惑,希兰敲了一下自己的拐杖。 洛馨的腕表瞬间变成了狼族的款式,然后她双眼微缩,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作为狼巫,传递知识给他人,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 “我可以拒绝吗?” 洛馨问了一句。 狼巫用它狰狞的面貌笑了笑,“当然可以,洛馨小姐,但请你不要将我们的隐狼大白于天下。” 江澄夜还在思考,他并没有给出任何反馈。 他在想这股熟悉感到底来源于哪里。 “我建议你喝下哦,洛馨姐姐。”谁知这时,饺子却劝了一句,“狼族虽然势微,但是我们比人族其实要好得多。我们至少把欲望摊开,而不是像人族一样,都是偷偷摸摸的。” 团结吗? 洛馨心想。 她倒不是想拒绝,她只是在等江澄夜的建议。 “喝下。”江澄夜不知为何,语气里突然满含悲伤。 洛馨点点头,接过了那瓶血。 “我住在东区,601。”江澄夜继续说。 他脸上毫无表情,这还是洛馨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模样。 “不需要在这里互通情报,三位特派员。” 希兰笑了笑,从手里拿出了两个笔记本。 这两个笔记本,和茉莉给江澄夜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是你们特派员的联络工具——狼族日记。这里分别是3号和4号。” 说着,狼巫手里的笔记本凭空飞到了两个女生手里。 饺子拿到的是3号,而洛馨是4号。 “江澄夜,你的那本是6号。” 狼巫那低沉的声音再次传到了江澄夜耳朵里。 “你们只要打开笔记本,在前半本的随便一页写上文字就可以交流了。而后半本,你们外来者可以用它去写写日记。每一页的文字保留时限是7天。7天一过,文字自动消除。” 说罢,狼巫希兰又示意大灰狼拿出了三瓶药剂。 “饺子,我这里有狼妃、石像鬼和种狼的血,你想要哪一瓶?” “为什么不一次性给我们进化完全。”江澄夜突然插了一句话。 他此时好像隐藏着很大的怒火。 “我要消除你们体内富余的狼族气息,而第一次给你们的普狼血是稀释过的,不需要我来消除气息,当然,隐狼也不需要。” 希兰耐心地解释着。 “我希望你选狼妃之血。”它扭头对饺子说。 饺子点点头,“我也这么想,石像鬼和种狼不如狼妃好看。” 她说罢,希兰和大灰狼哈哈大笑。 “最后一个问题。”谁知这时,隐狼江澄夜又开口了,“同一时间,每一种狼族之血,只能存活一个特派员是吗?” 希兰用它深邃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 它叹口气。 “笃。” 魔杖敲击地面。 “对不起……但是,你说的没错,我的孩子。” 第16章 圆月下的孤狼 江澄夜忘记了自己怎么离开的那个狼族祭坛。 而洛馨和饺子在喝下血之后发生了什么变化他也一概没去观察。 他的心已经飞回了居住所,飞回了那个仅仅住了几天的601。 他知道了自己的不安源于何处,就像他知道那瓶血的熟悉感源于何处一样。 茉莉。 江澄夜是个多情的人。 多情,但不滥情。 他不是渣男,因为他一没劈过腿,二没出过轨,三没有脚踏两只船过。 他只是正常分手后,可能会对前任有所留恋。 人之常情。 因为他认为自己喜欢上的都是些好人,仅此而已。 他可以为了这些人付出生命。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心态。 就像那道出了名的火车难题一样:如果一边有一个人,另一边有十个人,你控制操作台,现在火车轧向十个人的一边,你会变更操作台吗? 江澄夜的回答是:哪怕是轧的是一亿人,他都不会。 舍小取大,恶心至极。 我变更了方向,那么我杀掉了一个无辜者,我凭什么沾血? 至于那一亿人? 你们本来就“该死”,生死有命,你们只是命不好。 但如果问题更改一下…… 那个一是某个你的重要之人,另一边是一亿无辜民众,你会更改方向吗? 江澄夜表示他一定会改。 不过是一亿陌生人换我重要之人的一条命,为什么不改? 残忍,自私,睚眦必报。 他真的很像狼人。 但狼人的某个优点,他也掌握得淋漓尽致。 仁义。 江澄夜不是什么好人,他甚至“坏”到懒得撒谎。 但他的坦诚给他赢来了很多朋友。就比如刚才在游戏桌边,他就毫不掩饰自己对尚未认出来的洛馨的欲望。 那个时候在他视角里,洛馨只是个陌生人。 他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可这样的人所拥有的朋友,都是那种随时能过命的朋友。 如果他们知道我现在可以杀人,还是连环杀手,估计会给我一份“最讨厌的人的名单”。 江澄夜在那个血夜曾经在心里想过。 他爱自己的爱人和情人,对自己的朋友仁义,他也最讨厌欠别人人情。 而茉莉是这三者的结合体。 他们是情人,有肌肤之亲;他们是战友,同为人族和玩家中的狼族;江澄夜还欠茉莉一条命。 而现在,她好像死了。 江澄夜无法接受匹配前还依偎在一起的茉莉已经撒手人寰,但他是个狼人杀玩家,察言观色本应是他最基础的、作为一个半职业玩家的素养。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痛哭流涕,江澄夜十分平静地看着自己化作一道白光,然后出现在601的房间里。 屋内一片漆黑。 游戏内的时间流速和村子内的时间流速一致,所以现在已经是傍晚了。 没人点灯。 江澄夜感觉自己的双手有些麻木,他牙关紧咬,努力不让自己怒吼出来。 他是隐狼啊。 黑夜中也可以视物的隐狼啊! 可以嗅出空气中异味的隐狼啊! 可床上躺着的,那个双目紧闭的美少女,赫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不是吗? 这些技能,又有什么用呢? “嗯,你回来了?” 这时,一个清冷的女声从江澄夜身后传来。 他背上霎时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没有闻到她的到来,也没有听到她的到来! 要么提前在这,要么是掌握了类似于瞬移的能力。 我的狼族直觉没有觉察到杀意和气息,隐匿高手,暂时没有攻击意图。 人族的高手,很可能是她杀了茉莉。 我打不过她…… 半秒钟,是江澄夜得出这一切结论的时间。 他此时已经把自己的隐狼能力开发到了极致。 “谁!” 江澄夜如惊弓之鸟,用普通人类的速度转过身,顺手将行囊里的猎枪取了出来,拿在了手上。 这把猎枪是顾家姐妹的遗物,被甘道夫托人送了回来。 “别害怕小家伙。” 来人身着一袭紫色长裙,肩披银紫色短发。 原初的摄梦人——艾丽卡西格莉德! “你的室友、或者说你的床伴是个狼族。可能你没有发现这一点。”艾丽卡点燃手里的蜡烛,从阴影中走出。 她的表情极尽妩媚,姣好的身材也在昏暗的烛火下若隐若现。 江澄夜咽了口口水——当然他是装的——然后迅速恢复镇定的模样,道:“你说茉莉是狼族,可是……” “我查过这个房间里另外两名死者的朋友,我入了他们的梦。那几位跟我说,死去的两个小家伙一直在照顾脚腕有伤的室友。” 艾丽卡倚靠在桌子上,变换着身姿,好像在用姿势挑逗着江澄夜。 “但他们的证词也确实对的上甘道夫给我的证词。”艾丽卡将蜡烛放在桌上,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江澄夜的额头,“他说你没有撒谎,但他没去查这个小姑娘,这是他的失职。” 一阵眩晕感袭来,江澄夜竟瞬间入梦。 “我问,你答。” 艾丽卡的声线瞬间清冷,而江澄夜此时已经双眼无神,双手耷拉在身体两边,整个身躯仿佛被什么未知的能量禁锢住,牢牢地被“钉”在原地。 “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外来者是狼族?” “我……”江澄夜如同痴傻般地开口了,“不知道。” 然…… 答案却是错误的。 艾丽卡嘴角微微翘起。 哪怕得到了可以定义眼前的家伙为人族的关键证词,她依然不打算完全信任他。 艾丽卡站在原地,却操纵梦中场景,让江澄夜看到一个搔首弄姿、动作火辣的自己。 “你觉得我怎么样?” 梦中的艾丽卡问。 “很美。” 又是一个正常的答案。 “如果可以,你愿意让我在这里住下来吗?” 依然是梦中的艾丽卡问道。 “当、当然。” 江澄夜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完全浸湿。 幸亏他是隐狼,也幸好他在死之前就已经掌握了“在梦境里控制自己”的技术。 这才让他在短时间内,可以微微得到一点在艾丽卡梦里的自我意识操控权。 比如…… 在“知道”前面加个“不”,以及把“很美”和“当然”之后的所有想法摒弃。 江澄夜自然知道这个原住民不可能真的在诱惑自己,全都是试探罢了。 要想找一个内奸,除了预言家的查验,还可以通过行为举止来判断。 比如……兽性。 狼族看到美女会控制不住欲望,但同理,人族也有欲望。 所以江澄夜表现出了正常的欲望,但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兽性。 “我会把尸体带走,明天中午在中央广场,悬首示众。” 艾丽卡说罢,竟直接解除了江澄夜的梦境,然后转瞬间消失在屋内。 而茉莉的尸体,同样消失无踪。 怔怔地站了几秒,江澄夜点开了腕表。 他想取出狼族日记,但后来发现其实没啥特别大的必要性。 洛馨和饺子的好友请求已经发送过来了,而腕表作为外乡人独有的东西,原住民也无法检查,所以在这里交流反而是最安全的。 【明天有被清理的狼族内奸要被悬首示众!】 刚接受申请,饺子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嗯】 江澄夜回了一个字。 他还是取出了日记本,看着扉页上,用娟丽的小字写着“茉莉”,不知为何,他有点想哭的冲动。 没有告别,没有过多的言语,江澄夜连她的尸体都没有好好见一面。 她已经知道这个事情藏不住,所以要自己站出来赴死了吗? 打开前半本日记,江澄夜默默地翻着。 他看着上面每一位的聊天记录,有些甚至是一些独白和日常牢骚。 直到找到茉莉的话。 【我这里来了个小帅哥,我想睡了他。】 【我去?他是咱同族?你们让他一个新手去炸门?你们疯了?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哦不对,狼性!】 【不是,怎么这么大动静,你们前面几号有没有参与?啊啊啊啊啊!我也是萌新他也是萌新,为啥差距这么大!】 【哇哦,他回来了,但我的室友好像蓄势待发,我可能要出手了。】 【嗯……这个家伙,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迷人的感觉。但是好像有点太乐观了。我们不太可能逃得过清洗的,早晨那个查案的老头好像和他关系不错,如果他来查我,我估计我会当场暴走,把他们全揍一顿然后逃跑。】 【男人果然至死是少年,他们根本不懂这个世界的残酷,竟然在闹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还有心去打游戏。我打算把这本日记先给他保管。女人的直觉,野兽的直觉,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呵呵,跟你们讲,睡他的感觉还不错,我打算一会再来一次。然后,可能就要很久之后再见咯。】 不知何时,江澄夜泪流满面。 他将日记本抱起,然后拽了张椅子,坐到阳台上。 窗外的月色很美,圆月,十分丰满。 皎洁的月色如同白晕,将本来黯淡无光的大地染上一层朦胧面纱。 好想嚎一嗓子。 狼嚎。 江澄夜张开嘴,但只能从嗓子里发出呜咽的低鸣。 【11月1日,有个小帅哥来访。再观察观察,过两天给他办了。】 【喔!他是狼族!】 【11月2日,一天就办了。哈啊,我有个不好的预感,但这玩意既然已经删不掉了,那就多写点。 感觉这一天,很快乐,很充实。嘿嘿嘿,一语双关!嗯,很充实。我得谢谢你,江澄夜。 我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月了。但我没有在村子里遇到过一个同族,他们说,我们每个人都不能走太近,不然一旦暴露,那就是一窝端。我觉得蛮有道理。 刚开始我觉得当这所谓的“特派员”挺好玩,后来发现,自古二五仔死得最惨。我们或许也会是这样。 这个世界到底是在干什么呢?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玩家日以继夜地互相斗争、人族狼族日以继夜地互相斗争,是为了什么呢?终点又在何处呢? 也许我永远找不到答案了。但无所谓,答案有那么重要吗?大家都活着,世界有什么逻辑吗?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根本不想思考。就像我生前那样。 我是个很柔弱的女孩子,但在面对死亡上,我从未对自己手软过。我可以杀死自己一次,就可以杀死自己两次,或者,替你死一次。 但我真的很想再活一会,或者说,和你在一起活一会。 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当面跟我说,“宝贝你很诱人”的家伙,这种下流的、肮脏的情话,如果你能多说几句就好了。 啧,那个不好的预感又来了,每个经历过死亡的人,再遇到死神的时候是有预感的。我知道我快死了,我是狼族,我们不像人类一样做着愚蠢的梦。 不知道为什么想写这些呢,呵,这就是爱吗?我爱上了一个才见面不到48小时的家伙,还想为他去死。真是个愚蠢的家伙啊。 呵,可是“爱”不就跟“赌博”一样,毫无逻辑地去死吗? 所以,如果我死了,把我带走,葬在自由的地方。 我还没去过森林呢。 我还没在月光下,对着这个破地方嚎一嗓子呢。 我还……没睡够你呢。 你的女王大人——茉莉。】 夜色下,江澄夜站起身,抬头凝望那渐渐变红的月亮。 “嗷呜~~!” 远处的森林里,无数狼嚎响彻夜空。 江澄夜闭目,思考片刻后,猛然睁开双眼。 它眼睛里已经不再有泪光,取而代之的,是名为“复仇”的怒火。 它走到房间内,借着烛火的光亮,在日记本上一笔一划地写起了字。 它知道它的族人不会在夜里入眠。 它知道它的族人同样愤怒。 它知道它的族人同样渴望复仇和鲜血。 从明天开始,我要让这里夜夜哀嚎。 江澄夜在前半本日记上快速书写着,而其他的“特派员”也同样快速回复着。 在广场上示众? 利用狼族的团结钓更多的“鱼”? 好啊,现在鱼儿要咬钩了,可小心别被鱼儿吞进肚子里哦! ………… 【我会带你去看看森林的。】 在茉莉遗书下面一行,圆月下的孤狼如是写道。 第17章 来啊!玉石俱焚! 清晨,难得的阴天。 江澄夜一夜未眠,不是在等朝阳升起,而是确认了一晚上营救计划。 ………… 【我要去救茉莉。】 【0号:我无法提供帮助,对不起,我的孩子。】 0号是狼巫希兰,它在村外,确实很难提供实质性的帮助。 毕竟哪怕是原初,也无法越过村子的守卫力量直接降临到村中心的祭坛。 原初的纯白之女会很希望希兰进来的,“瓮中捉狼”对于村子的实力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哪怕这个狼是原初的狼巫。 同时,1号,2号,7号和10号也表达了歉意。 他们本身的能力无法为“营救”提供直接的帮助。 他们似乎是拥有笔记本较长时间的前辈,但他们均未透露自己的信息。 江澄夜知道缘由。 那个摄梦人…… 她的能力完全可以通过一个人查到所有人,辐射的梦境甚至可以笼罩整个村落。 如果彼此的情报泄露,虽然他们不会供出来对方,但很难防备艾丽卡的梦境问询。 而江澄夜并没有打算让洛馨参与到这次的营救工作中,因为单一狼美人的能力是无法改变战局的。 他们需要的是更高阶的战力。 比如3号饺子的狼妃之力,以及…… 【5号:我可以提供帮助,我是个梦魇。】 ………… 敲定了作战计划,江澄夜站起身,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背。 他的双眼红肿,眼睛里布满血丝。 走到镜子前,他看着自己那张偏细长的脸。 镜子前后的那张相同的脸开始互相问话。 “值得吗?” “不值得吗?” “只认识了两天而已。” “现在是第三天了。” “你可能会死。” “我……已经死了不是吗?” ………… 砰! 江澄夜关上房门,看着天空中被阴云遮挡、若隐若现的太阳。 “狗屎的天气。”他怒骂一句。 活着的时候,江澄夜就讨厌阴天,今天他更讨厌了。 “来一份地图。” 走到街边的小卖部,江澄夜全身缩在单衣里,他还没有添置冬衣。 “好的小伙子,你也是外来者。” 这家店的老板叫黄宣,是个被转化成原住民的玩家。他曾经是个守村人,也就是类似于便衣的角色,血脉是【乌鸦】。 但后来,他从守村人上退了下来,成了一个普通的村民,虽然乌鸦之血不会稀释,但他也算是退隐江湖了。 “是的,这该死的天气。”黄宣递给他一份狼皮地图,这地图标注了全村所有的建筑性地标。 “吸烟吗小伙子?我跟你说,烟草现在可是半个违禁品。”黄宣掏出兜里的半包烟丝和一盒火柴,试探性地问。 江澄夜点点头,并再掏出几个金币,“来一点,谢谢。” 看着江澄夜离开拐角,黄宣吐出嘴里的烟圈。 “呱——呱——呱——” 一阵鸦鸣从天而降。 一只漆黑的乌鸦停在了黄宣肩膀上。 “去,看看那个仪式,我的眼睛。” 说罢,黄宣双眼陡然变成漆黑色,那只乌鸦拔地而起,朝中心广场飞去。 ………… “一份烤牛排,再加一份土豆。”坐到村中心边缘的餐馆里,江澄夜点了两份茉莉最喜欢吃的东西。 说起来,他已经到这里第三天了,可除了东区居住所附近两三条街,他没有去过任何地方。 这村子……还真蛮大的。如果放在以前,我可能会很新奇地抽空把整个村子逛一圈,然后像一个旅行者一样,开心地四处游荡。 正想着,远处走来一个高个子美女。 洛馨…… 她依然穿着低胸露脐装,只是外面披了件大衣,下半身也不再是短裤,而是换了一条长牛仔裤。 江澄夜瞳孔微缩,他不想让洛馨参与到这里,因为她同为新人,而且没有能帮到他的能力。 狼美人只能魅惑、并强制控制男性人族很短的时间,而且如果男性有足够坚强的毅力,被操控的时间会更短。 这种长期的、需要在心里种种子的能力,并不适合出现在正面战场上。 “欸?江澄夜!” 就在江澄夜想着怎么装作不认识她,离开这个餐馆的时候,洛馨却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喊了他的名字,然后这位高个子美女颠着沉甸甸的胸脯,直接坐到了江澄夜身边。 洁白的荡漾看得周围人一阵头晕目眩。 比起几天前,还活着的时候,她更具诱惑力了。 “你……怎么来了?” 江澄夜看着顺手挽住自己的洛馨,倒是也没有把她的手推开。 “我来看看,能让你这么上心的女人长什么样子。”洛馨装模作样地接话。 江澄夜抬头看着她,两双眸子对视,一边含情脉脉,而另一边,则是有无尽的疲惫。 “先生您的牛肉,请慢用。” 这时,一个接待的服务员将江澄夜点的菜端到了桌子上,打破了刚刚的对视。 “我要入局。”洛馨轻声在江澄夜耳边说。 江澄夜摇摇头,埋头吃饭。 “我已经死了,你管不了我。”洛馨继续说,她的手开始不老实,频频往江澄夜大腿根摸索。 “你活着的时候我也管不了你。”江澄夜拍了一下洛馨的手。 倒不是因为大庭广众,毕竟他们在现实也会经常这样,主要……江澄夜现在没有兴致。 洛馨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她盯着正在狂吃的江澄夜,脸上的笑意倒是不曾稀释。 “值得吗?” 洛馨问出了早上江澄夜对自己问出的话。 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和江澄夜打情骂俏的,她是来劝他的。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个请君入瓮的圈套,但是没一个狼去劝江澄夜放弃。 因为狼族本性如此。 为了一些东西,可以牺牲这得来不易的第二次生命。 江澄夜抬起头,坚定地对她说:“值得。” 言罢,他站起身,看了看手表。 10点整。 11点时,人族将在中心广场斩下茉莉的头颅,并悬首示众。 “我要去赶路了。”江澄夜说。 洛馨没有多说,只是默默攥住他的手。 “那一起?” 江澄夜露出了一丝笑容。 洛馨点点头。 水灵灵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欣喜。 ………… 北区。 饺子披上兜帽,戴上手套,走到一个正在清扫落叶的大叔身边。 “赞美月亮。” 她说。 “赞美月亮。” 那大叔俯下身,从落叶堆里摸出一盒火柴交给了饺子。 “快去,再晚了就迟了。” ………… “喂!那边的小子!是不想干了吗!小心老娘我送你去村子外面喂狼!妈的!把剑举高!和肩膀持平。” 一个美女骑士抱着胸,审视着眼前的年轻人们。 她身高出众,双腿修长,身着特制的皮质骑士服,那紧致的上衣勾勒出她丰满傲人的胸部曲线,皮衣上金属配饰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光芒,与她柔美的长发形成鲜明对比。 “就你们这样的,老娘一只手能打10个!还想去守护人族?放屁!给我举高点!” 远处走来一个男骑士。 “奈奈。”那个男骑士喊了一句女骑士。 “嗯?怎么了林舒。” 被称作奈奈的美女骑士扭头抛了个媚眼。 “嗐,你别老这样。”林舒挠挠头,“中午那个狼族的斩首仪式,那些大人物们想让骑士长做,但他说让我们这些预备骑士长挑一个,你来不?你不去的话我去。” 林舒说着,目光突然凌厉:“哎!那边那个,站直了!别乱动。” 奈奈扶了扶额,耸耸肩说,“你去你去,我继续操练操练这边的新兵,不能再让上次的事情重演了。” ………… 11月3日,10点30分。 饺子站在了中央广场的边缘位置,而原本用来举行祭祀和庆祝活动的高台此时却被小小地改造成了处刑台。 一个身着黄金铠甲的高大骑士站在处刑台边,他身后跟着一群扈从骑士,而处刑台上,还站着一个身穿骑士训练服的男子。 他揉着自己有些杂乱的卷发,右手握着一柄银刀。 处刑台靠后的位置坐着几个祭司,明艳而绚丽。 至于那具狼族的尸体。 她此时正被挂在十字架上,毫无生气。 看到茉莉的那一刹那,江澄夜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 呵,希望各位,加油。 【我有一个方案,可以让大家都帮得上忙。】 【愿闻其详!】 除了希兰,所有人都回复道。 ………… “来,让我看看地狱的火弧如何绽放在这个天堂。” 江澄夜往前走了几步,他像是一个痴心的男子,眼睛里泪光闪烁。 处刑台边缘由一群骑士守护,领头的自然看得出来江澄夜的异动。 艾丽卡翘起嘴唇,她也看到了江澄夜的行为。 被狼族的狼美人诱惑不是什么稀有的事,以前不少人族为了所谓的“爱情”都当过内奸,当然了,这也是为什么众祭司一定要杀死狼美人间谍的原因。 人类永远都有欲望,而且这种克制的、不张扬的、可以附着智慧的欲望往往带来的危害比狼族本身更大。 不团结,内斗,贪婪,好色。 人族在经历了无数年的演变之后,竟然还有如此丰富的劣根性。 艾丽卡小小地吹了声口哨,她本能地想把江澄夜拉入梦境。 然…… 她失败了。 梦魇! 有只梦魇在村内! 她想转头示警,但却完全做不到,就连喉咙里都发不出声音来。 还有禁言长老吗?! “时间到!行刑!” 那位高大的骑士一声怒吼,全场沸腾。 “砍死她!” “烧了她!” “把她衣服扒下来,晾到村外面去!” “芜湖!” 听着耳边的污言秽语,江澄夜看了眼与自己相隔很远的饺子。 靠你了,狼妃。 “砰!” 与此同时,村内的四角突然冒出火光。 在一个木制的村庄里,走水往往是一件颇大的事情。 “茉莉!” 江澄夜在此时哭着向处刑台扑去,模样像极了一个失去妻子的丈夫。 在场所有人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除了处刑台上的那位。 林舒皱起眉头,他是最快反应过来,要赶紧处刑的人。 但仅仅是一刹那的火光和哭喊,却也让他分了一秒的神。 这一秒,对于蚀时狼妃而言已经足够了。 那刀停在了半空,林舒意识到了什么。 原本的尸体竟然衣服变了? 不对!不是衣服!是尸体被换了! 林舒赫然想要开口提示,然……台下的一个骑士突然冲上处刑台,一剑朝林舒捅来。 奇迹一击! 这招捅到狼人,狼人是必死,反之如果捅到人族,出招的骑士也是必死。 毫无预警的一击贯穿了林舒的胸膛,但他没死,极强的反应力让他在刹那间改变了自己的站姿,所以看似眼中的伤其实只是贯穿了他的肺部,并没有刺穿心脏。 那名骑士继续着前进的脚步,而林舒已经无力再反击。 换句话说,他也不需要反击,这个骑士在这一击结束后将会直接死亡。 但他被钉到了十字架上。 【10号:有人出手了,这个骑士是个夜仆,林舒被钉在了十字架上,好!狼妃已经更换了台上的尸体,村内已经开始放火。祭司,开始。】 “嗷呜!” 狼人开始袭村了。 它们没用利爪,它们没用技能,它们没用装备。 它们只是往村内投掷了一轮火把。 从各个方向。 ………… “我讨厌阴天。” 半小时前,江澄夜对洛馨说。 “为什么?我们不应该喜欢黑暗吗?”洛馨反问。 “因为阴天代表着可能会下雨。”江澄夜抬起头,直视着被遮住大半的太阳。 阴天不会太长的,太阳终归还会普照大地,就像月亮一样。 ………… 江澄夜看到不远处的洛馨朝自己点了点头,终于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去救火各位,别来阻挠我们了。 不然……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来啊!玉石俱焚…… 第18章 我来带我的孩子们回家 在一片混乱中,饺子离开了处刑台的范围。 而此时的祭司们,在一刹那的失神后,也终于反应过来,开始迅速行动。 “那具尸体……被换了……” 看着跃上处刑台的骑士长珀西,林舒用尽全力说道。 “梅琳娜!救人!” 这位原初的骑士怒吼道。 一个周身散发着神秘气息,皮肤白皙如雪的女子慢悠悠地走到了十字架前。 “别吵,珀西,小伤而已。” 她说着,甩了甩自己的头发。那一头如墨般的长发肆意垂落,发尾微微卷曲,在风中轻轻飘动,更添几分灵动与妩媚。 她的眼眸是深邃的祖母绿色,犹如古老森林中隐藏的神秘湖泊,幽暗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神秘又迷人。 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总是微微上扬的嘴角,似笑非笑间,透着捉摸不透的狡黠。 身着一袭黑色长袍的梅琳娜念动咒语,手持魔药,裙摆绣着精致繁复的银色神秘符文,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嗤——”长剑带出血肉的声音在林舒耳朵里炸开,他嘴角溢出鲜血,疼痛和缺氧已经麻痹了他的大脑,甚至已经让他缺失了一部分的痛楚。 随着咒语的缓慢念诵,梅琳娜直接将手中小瓶的魔药滴了一滴在林舒的伤口处。 然后……林舒在一秒内完全痊愈了。 而捅他的那位骑士,则早就已经脸朝下,浑身漆黑地死去了。 “别杵着了,去救火!”梅琳娜对着大个子骑士翻了个白眼。 然后她跳下处刑台,开始领着自己的女巫团到处救人救难。 任谁都看得出,今天的这把火,根本就不是为了袭村。它们就是来抢尸体的。 “呵呵,小子,玩砸了!你给祭司们献计,说什么要以儆效尤,杀鸡儆猴,结果现在人家狗急跳墙了。” 珀西把林舒扶起来,一边拍打着他身上的尘土,一边对他说。 “人族和狼族在这里生存了这么久,都没有对彼此使用过火攻,就是因为这样的代价太大。可你这招,好像真把它们逼急了。” 珀西看着苦笑的林舒,突然大笑起来。 “行了!去救火!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群狼崽子干得不错,而且好像就投了一轮火,还算守底线。追捕尸体的事儿让那群小娘皮自己干去!” 珀西跳下处刑台。 这位骑士长之所以同意了自己下属的提议,将其报给长老会,就是因为想看看狼人会为了一具尸体做到什么地步。 现在看来,这群畜牲也有属于自己不可动摇的底线和荣耀。 值得尊敬的对手啊。 ………… 江澄夜在林舒大喊“尸体被换了”的时候就已经站起来了。 他满脸诧异地盯着那具尸体,用演技征服了不少人之后,“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怎么样?” 刚一和洛馨会合,江澄夜就忍不住问道。 “成功了,剩下的难题就是将尸体运出城了。不过话说回来,狼妃的技能真好用啊,短暂地操纵时间,还可以把尸体藏到时间缝隙里。狼美人感觉纯花瓶。” 洛馨小声地回答。 江澄夜握了一下她的手,快速地向东区跑去。 那里有整个计划的最后一步。 ………… 收拾好碗筷,将桌面擦拭干净,罗杰克伸了个懒腰。 “讨厌的天气,在白天晒不到太阳,连狼人也会生气的。” 掏出狼族日记,看着10号还在全程报道计划进程,罗杰克不由得心中一喜。 快到了,好! 我也要准备一下。 罗杰克拿出准备好的行囊,他在等待狼妃的到来。 “咚咚,咚咚咚。” 随着有规律的五下敲门,罗杰克几乎是瞬移到了门前。 “你好,我是蚀时狼妃,3号,你叫我饺子就好。” 饺子此时脸色苍白,她刚刚掌握操控时间的能力,此时还有点不太熟练,所以遭到了一些反噬。 “你好,我是5号罗杰克,你可以叫我罗杰克叔叔。我是一个梦魇。” “唔,好的,我把尸体给你。” 正说话间,江澄夜已经牵着洛馨赶到了。 “呀,你来了!”饺子招呼了一声。 “你们俩撤,我和5号去。” 江澄夜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 言罢,他用手接触了一下自己的面部,接着他竟变成了林舒的模样。 “快去,听话。” 看着久久不愿放手的洛馨,江澄夜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伸手朝她胸前抓去。 “啪。”条件反射地一拍,洛馨终于放开了手。 “你……” 话没说完,江澄夜已经搂住了洛馨。 “又大了。”江澄夜调笑地说了一句,“放心。很快回来。” 接着,他扭头就走,而且直接关上了门,完全不给洛馨道别的机会。 “嚯嚯嚯,小伙子情人不少啊。”年近半百,满脸胡茬的罗杰克大叔笑道。 江澄夜默然。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茉莉的尸体,满腔悲愤无处发泄。 “走,辛苦您了。” 过了几秒,江澄夜说道。 接着,他抱起茉莉的尸体,跟着罗杰克走到他的卧室。 那里有一处通往村外的密道。 本来罗杰克挖这个是为了让村外的狼人们秘密潜入使的,结果挖完了才发现,他是按照自己人族的身高挖的。 也就是说,那群大块头根本进不来,就算进来也只能一只一只爬着进来。 而对于狼人来说,就这种行为,相当于小孩在大人眼皮子底下点煤气灶,只要大人有眼睛,都不可能让孩子进行到最后一步。 不过虽然二十年的工程毁于开始,但今天也算是用上了。 只能说时也运也。 “我以前也有个女儿。” 走在潮湿黑暗的地道里,罗杰克一边带路一边开口道。 “但有一天,她为了拿到我的意外保险赔偿,用了一个小伎俩把我杀了。” 罗杰克开口就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你可能不知道,少年,这里的每个人都不会变老。”罗杰克在黑暗中指了指自己的脸,他知道江澄夜看得见。 “我在这生活了20年,就像我跟你说的,我已经是原住民了。”他顿了一下,继续道,“这个村子里的一草一木,一街一店,我都见过,也都去过,但我依然很没有安全感。我想去村外看看。” 说着,两人经过了一道拱门,这代表他们已经走了一半。 “我是狼族,我天生向往那片森林。不然我不会直接开口帮你的。” 罗杰克扭过头,看了眼如同一个瓷娃娃般躺在江澄夜怀里的茉莉。 “我认识茉莉,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 罗杰克的声音有些嘶哑,脚步也变得慢了。 他似乎不舍得茉莉就这样与世长辞。 “狼族,是靠血液传承的。每个狼族死去,它们的血就会在狼族的血池里复生。那个跟你一起来的女孩身上,有茉莉的味道。” 江澄夜感觉自己的心脏又停了一拍。 “好好对她。” 罗杰克走得越来越慢。 “你也不打算回来了是吗?” 江澄夜开口问了罗杰克一个问题。 罗杰克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顿了几秒后说道:“我今天对原初的摄梦人用了一次恐惧,感觉不错,我怕我再待下去,会在某一个月圆之夜突然暴走杀人。单打独斗,肯定没有大部队作战来得舒服,更何况,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也想去看看森林。” 江澄夜点点头,不再说话。 两人一路走,来到了一扇木门前。 这外面是一块东门外的空地,离森林约么50米远,是最后一个可能遇到危险的地方。 “走。” 江澄夜抱着茉莉,想要继续向前。 “不,你回去,我带着她走。”罗杰克却如是说道。 “为什么?”江澄夜问。 罗杰克指了指头顶,“村内对于火攻的预防分为两种,第一是安内,第二是攘外。人族会拉开阵线,出门建设防火点和阵地,如果我估算的距离没有问题的话,大概是在这扇门附近。” “而你……”罗杰克笑着说,“隐狼是所有特殊狼种里单兵作战能力最差的,你比较适合潜入,但逃跑和战斗,还是让我来。” 江澄夜却摇摇头,“你可能忘了一件事情。”他指着自己的脸说,“我现在可不是我自己。我是一个骑士啊……” ………… “砰!” 正在一群骑士在挖防火点的时候,突然看到身旁的土坡突然翻起,两道人影从那直接窜了出来。 “敌袭!” 骑士们反应也很快,他们直接举起了手中的剑。 而一个猎人则朝天开了一枪。 信号弹…… 瞬间意识到这一点的江澄夜扭头望去。 他心里升腾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林、林舒大人?那个抱着尸体的是林舒大人?” 一个骑士已经快接近江澄夜和罗杰克,却突然大喊道。 “不是哦。” 谁知,一道洁白的身影竟悄然出现在了这个骑士身边。 “是易容的。” 另一个清冷的声音同样说道。 只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并没有出现。 不远处,江澄夜突然感觉自己浑身无力,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 而前方的罗杰克同样如此。 “又是摄梦人……” 他们两个都被守村的摄梦人强控住了,只可惜原初的摄梦并不在此,不然江澄夜和罗杰克恐怕都要交代在这里。 美丽的纯白之女笑容灿烂,她飘然站到江澄夜身后,双眸开始泛起白光。 “德兰……” 谁知,森林里突然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狼族祭司,狼巫希兰,如同鬼魅般站在了江澄夜和罗杰克身前,和对面的原初纯白深深对视。 “哦~~没劲,来了个克制我的呢。” 德兰站在原地,并没有再向前移动。 “我算到你会来守东门。”希兰大手一挥,萦绕在江澄夜和罗杰克身边的梦境之力陡然消散。 两狼快速跑到希兰身边,直到此时,江澄夜才把茉莉的尸体交给罗杰克。 “你来,就是为了接这具尸体?”德兰笑盈盈地说。 她在拖延时间。 江澄夜瞬间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并不是。”希兰示意两狼先走,自己站在德兰身前,似是在防止对方的突然偷袭。 同时,它笑着说:“我是来接我的孩子们回家的。” 第19章 这个世界 三狼向着森林深处进发。 “这个世界的中心就是那个村子。”希兰缓慢地开口说道,“东边是大山,连绵不绝的大山,但每座山的山顶都过于寒冷,我们也只有一部分族人生活在那里。 西边是悬崖,完全的裂谷,鸟飞不过去,人也探不到底,无路可走。 北边是海洋,南边是万里黄沙。我们组织过对这四周的探索工作,甚至其中几次,还让它们带上了狼族日记。可是只有日记回来,我们的族人一个都没有回来过。 它们临死前的统一口径是——它们走不出去了。” 这位见惯了生死的老者叹了口气。 “再往前走一点,你就回去。”它指着江澄夜说,“趁着他们还在救火,无暇关照你,赶紧回去。不然等他们忙完,第一时间就会去搜寻你,如果你不在村内,很多人会因此受到牵连。” 江澄夜默然点头。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座狼族的神庙内。 这是它们的前哨基地。 “我们更多的族人生活在大山边缘,那里的物资更丰富一点。而这边,类似于前线,我们将在这里分别,我的孩子。” 希兰说着,指了指坐在那破旧神庙门口的一个男人。 或者说,男狼。 “你好。”他打了个招呼。 希兰没有给江澄夜介绍他,因为江澄夜可以用种族能力自己看。 觉醒隐狼(即机械狼)吗? 我的上位血脉拥有者啊。 “我会把你送回村里,你还有什么想做的,想说的尽快。我给你……”他看了眼腕表,“两分钟。” 也是玩家吗? 看起来估计也是成为原住民了,不然江澄夜不会得到隐狼之血。 “我有几个问题。”江澄夜开口说,“第一,狼人之血如果被人族不小心喝了会怎样;第二……” “不要说多余的话。”那个觉醒隐狼打断了江澄夜。 希兰微笑着摆摆手:“这些你可以用笔记本问我。” 江澄夜恍然,经历了这两天的事情,他已经有点意识模糊了,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茉莉……” “她会被我带到我们的祭司神庙的英灵堂安葬,如果你有机会来,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放心,我们狼族之所以存续至今,靠的不只是血脉,还有我们刻在骨子里的团结。” 说着,希兰摆摆手,示意那位觉醒隐狼赶紧带江澄夜走。 “那……多谢祭司。” 江澄夜最后一次望向被罗杰克抱着的、已经陷入永眠的美人,下一秒,他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内,也是在同一秒,窗外下起了雨。 漆黑的房间里,江澄夜瘫坐到了床上。 又……只剩自己一个了。 “笃笃笃。” 谁知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吓得江澄夜险些跳起来。 他的状态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谁!” “我。”一个熟悉得让他心安的女声,是洛馨。 “还有我。”还有饺子。 江澄夜起身,打开房门。 “请进。”他有气无力地笑了笑。 “我打算搬过来和你一起住。”洛馨随便挑了张床坐下。 江澄夜摇了摇头,坐回了自己的床,“不行,我可不想下次去救的是你的尸首。” “额,我就是来看看你,我等雨停了就回去。”饺子跟着说。 洛馨无言。 江澄夜亦无言。 两个犟种,但这次,江澄夜认输了。 他知道洛馨搬过来很危险,但自己阻止不了。 而且…… 能看见她也挺好的,至少房间里有个伴。 “给我半个月,我攒钱买房。”江澄夜虚弱地说。 洛馨点点头,不再言语。 半晌,雨势渐弱,饺子起身告辞。 而此刻的江澄夜,已经睡着很久了…… 东区居住所外。 德兰和艾丽卡站在雨中,可雨却没有一滴落在两人身上。 “他可能是隐狼吗?”德兰问。 艾丽卡耸耸肩,“我没查出来,正常的隐狼入梦也会说真话的。而觉醒隐狼……他才来三天,不可能成为觉醒隐狼。” 德兰露出她那招牌的微笑,“我的人说,他还在居住所里面,村门口的守卫队也没有可疑人员的进出记录。那条通道已经被林舒带队围堵了,里面没有岔路。叛逃的人是……” “德兰、德兰,德兰赛伯达,我亲爱的纯白之女,太阳祭司,他既然还在这,还在村里,就没必要这么着急于一时,我们派人盯着他不就好了。如果他真是隐狼,我们还可以多钓几条鱼,如果不是,就放任自由好了,不要那么在意。” 艾丽卡打断了德兰对于整件事情的复盘,她又不在乎叛逃的人是谁。 “不,我确实不在乎这点小事,我已经让甘道夫去监视了。我要说的是关于你的事情。” 德兰继续道,“今天叛逃的人叫罗杰克,二十年前是你给他进行的引渡仪式。” 艾丽卡又耸耸肩,露出一个妩媚又楚楚可怜的笑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咱们这里引渡条例这么宽松,出这种事能怎么办呢?” “我怀疑他是那个封印你的梦魇。” 德兰跟着说了一句。 此言一出,艾丽卡的妩媚妖娆瞬间消失,一股堪称恐怖的强大气场从这个漂亮女子的体内迸发出来。 “是他啊……呵呵。”艾丽卡的表情略微开始狰狞。 “是的,而且我查到,除了你之外,骑士林舒也遭遇了短暂的禁言。也就是说……” “除了那个逃走的梦魇,村子里至少还有两个有禁言之力的内鬼……是?” 艾丽卡恨恨地说。 “对。”德兰点点头,“彻查那些转化成原住民的外来者的梦境,我觉得狼族在筹备什么大计划。” “好。”艾丽卡话音未落,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德兰扭过头,目光投向601的窗户。 “江澄夜……” 念叨着这个名字,太阳祭司消失无踪。 ………… 【0号:已将特派员茉莉安葬。】 【4号:6号在我旁边,他睡着了,收到。】 【3号:好的!收到!】 【0号:鉴于形势紧张,我们需要更多特派员入村,目前剩余的狼族之血和狼族日记只有三份。也就是说,我希望各位在村里的特派员可以帮助狼族寻找新的特派员人选,狼族会在其进入游戏后进行筛选审查。】 【1号:收到。】 【2号:收到。】 【3号:收到!】 【4号:收到。】 【7号:收到。】 【10号:收到。】 【1号:小心摄梦人,所有被转化为原住民的玩家都在被原初的摄梦审查,记得使用梦境操控符。】 【10号:4号你和6号在一起要小心,有人在盯着你们。】 【1号:不用多虑。不会有事。】 【0号:关于今天6号问我的问题——未被稀释的狼人之血如果被人族喝下,可能会导致其发生不可逆转的恶性变异,狼族只有10瓶可稳定转化的狼族之血。】 【4号:我缺少保护自己的符咒和卡片。】 【0号:匹配,我会托人给你。】 【4号:好的,等他醒了我就去匹配。】 【0号:好的。提醒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三位一下,年末会有一场你们外乡人的游戏比赛,这个比赛的内容是战队制,至少3人一组,你们记得到时候关注腕表的讯息。】 “战队赛吗……” 一道虚弱的声音突然从洛馨身侧传来。 “你醒了?”洛馨惊喜地问。 “嗯。” 江澄夜揉了揉自己还有些发痛的脑袋,示意洛馨到自己身边来。 女孩想都不想便合上笔记本,直接扑了过去。 两人紧紧相拥。 真好,在异世界可以见到以前的情人。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暧昧关系。 但洛馨和江澄夜,是那种可以彼此出轨在一起的非道德关系——有身体接触的青梅竹马。 换言之,这两个从性格到思想都十分相近的家伙,选择了最能让彼此爽到的相处方式。 不过也只是可以,江澄夜没有出过轨。 拉拉扯扯二十几年,也没定下来关系,也没断的了联系。 他们已经是最亲近的情人,甚至在向家人转变。 如果某一天他们闪婚,周围人都不会有什么激烈反应的。 “我联想到一些事情。”江澄夜握住洛馨的手。 “你说。”她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胸上。 “你发现没有,玩家的基础依然是游戏,而人族这边,就像是游戏的住所,狼族则是裁判。” 江澄夜把手伸到衣服里开始登顶,“裁判有了,玩家有了,管住宿的人都有了……法官呢?” 洛馨愣了一下,她没太搞懂这句话。 “这个世界究竟是以什么为依托的……到底是玩家,还是npc?理论上应该是玩家对,那为什么,会有把玩家转化成npc的途径呢?” 江澄夜继续说,“很可能的一个解释是,为了防止这个世界崩溃。胜点也好,转化成原住民也好,都是为了减少玩家数量。而这个世界又在不断吸纳玩家……” “我们是一种能源吗?”洛馨突然接了一句。 然后,两人毛骨悚然地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惧。 这个世界……好像不止那么简单。 江澄夜的头又开始痛起来了呢。 其实他从第一天就开始思考这些问题,相比于原来的世界,在这里思考这些至少不是无用功。 可思考得出结果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那便珍惜眼前人。 虽然头痛,但江澄夜身体还是狼人的身体。 一下午无话。 第20章 血月之下 傍晚时分,江澄夜从床上爬起。 窗外的房檐还在滴着水,地面上汇聚着大大小小的水洼。 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雨水浇灭了残存的火势,狼族也默契地鸣金收兵。 除了村内一些地方一片狼藉外,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化。 人族和狼族是种族之战,只有生死存亡,没有面子荣誉。 所以哪怕这次的处刑被狼族破坏,人族也不会因此感到羞耻和气急败坏。 这是正常现象。 而且他们试探出了狼族的底线。 祭司们商讨出的结果是,如果他们今天的“枭首示众”成功,很可能狼族会在靠近村庄最近的一排树上挂出无数人族的尸体。 四面楚歌。 “都是好事。”原初的预言者安娜克莱尔对自己的两个姐妹说道。 她掸了掸自己紫色的连衣裙棕色亚麻色的波浪长发随之摆动,显得十分优雅。 黑色的瞳孔深邃而神秘,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眼神中透露出聪慧和坚定,仿佛能够看穿一切虚伪与谎言。 她的额头佩戴着全视之眼的饰品,这是她预言能力的象征,也为她增添了一份神秘的色彩。 在安娜面前,摆着一个紫色透明的水晶球,内里荡漾着无尽的迷雾似的波纹,如同诡谲的幽暗湖面,不断变化更迭。 哪怕毁灭,也只是神明的旨意罢了。 安娜在心里补了一句。 她凝视着自己的水晶球,痴痴地笑了。 ………… “嗯~再躺会儿……”洛馨嘤咛一声,伸出手,勾住想要爬起来的江澄夜。 两人浑身赤果,但却没有任何尴尬,这早就不是第一次坦诚相见了。 “我有点事,崽崽。”江澄夜捧着美人的脸说。 轻吻一下她的额头,江澄夜穿上衣服走出601的房门。 雨停了,阴云消散,太阳的余光已经不足以支撑其照耀大地。 今夜,依旧是月亮的天堂。 而今夜的月亮是一轮血月。 这是江澄夜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见到血红的月亮,他在死之前倒是经常看到月亮染上红色,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他总觉得血月和诅咒灾厄有关。 今夜同样如此,但这诅咒和灾厄将不会降临到他身上。 每一个狼族都是月亮的信徒,他们在月光下会更加强大。 而血月在这个世界,则是会确确实实带给狼人更加嗜血的欲望与疯狂,当然,还有匹配这些狂暴的力量。 江澄夜抿着嘴唇,深深吐出一口气,仿佛是在吐出一口烟一样。 他先去街角买了几件冬衣,包括一件黑色狼皮大衣,一双狼鬃靴和一顶狼皮帽。 是的,都是狼皮。 穿着这些“先辈”在身上,江澄夜相信它们会给自己带来好运。 然后他扭头进了另一家店,买了不同款式的两套衣服。 接着,他来到一家餐厅,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开始开箱。 是的,上次噩梦之影版型胜利后,他的战利品一直被他存放在储物囊里,根本没来得及打开。 但现在他终于闲下来了。 就像他之前对洛馨说的,他要攒钱买房,而这大概率是他接下来的主要“主线任务”。 狼族宝箱的光芒一闪而逝,在将开出来的物品一一整理整齐之后,他的数据变成了…… 【种族:狼族】 【血脉:隐狼】 【人族职位:平民(无)】 【当前储物空间:狼族日记,普通的猎枪,恐惧王冠,通灵免疫卡2,技能反弹卡2,扑克牌,火柴2,压缩饼干10,纯净水10,狼皮地图,衣物】 【装备:护心甲,锐利指套】 【金币:3260】 【胜点:128】 【vp:3】 【svp:0】 可以看得出来,江澄夜的金币一定比同样玩过三局游戏的玩家多得多,但这里大部分的资产,其实都来自于那次对可怜老板的抢劫。 不得不说,这种“非法”的来钱方式确实快。 他的行囊和装备里,狼族日记自不必提,压缩饼干、纯净水、火柴和地图都是自行购置的,而猎枪则是顾家姐妹的遗物。 剩下的所有东西,都是他从箱子里开出来的。 其中【通灵免疫卡】是用来阻隔通灵师的查验,而【技能反弹卡】,则可以在10分钟内反弹一次来自人族的技能。 比如某个不长眼的骑士突然伸出剑想和你对决,那么这个卡就可以让他把剑插在他自己脖子上。 算是一个小的、可消耗型的反甲。 而剩下的两个…… 【名称:恐惧王冠】 【类型:特殊】 【级别:s】 【效果:让半径10米内的人族陷入3倍的恐惧中,如果恐惧过深,可能导致其混乱或死亡。冷却时间3小时,持续时间5分钟。】 【使用条件:拥有狼族进阶血脉。】 【备注:让你的对手颤栗,让他们体会真正的恐怖!】 这个备注倒是不明觉厉,但不知为何,江澄夜愣是从这两行字里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总感觉在哪见过完全同样的话呢? 在哪呢…… 嘿嘿嘿。 【名称:锐利指套】 【类型:装备】 【级别:a】 【效果:让你的爪击附带永恒流血。】 【使用条件:手指不会粗到戴不上。】 【备注:所谓永恒流血,就是这个伤口流出来的鲜血无法被止住。但理论上来说,如果你把对方撕碎了,这玩意的效果就屁用没有。破伤风和断头台,很明显断头台更强一点不是吗?所以我们只设计了针对小体型狼族可佩戴的款式,如果你问这是不是歧视?那我就要反问你为什么这么小了。】 答案估计永远是肯定的…… 而且这就是赤裸裸的歧视…… 日你大坝啊…… 抽出来这俩玩意的时候,江澄夜感觉自己的蛋格外的疼。 用以前的地狱玩笑来说就是:它们好像被扭伤了。 虽然效果蛮坑爹,但对于江澄夜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来说,它们倒也是不小的助力。 月红风高杀人夜,正是狼人逍遥时。 在确定茉莉死亡的那天夜里,江澄夜跟自己发过誓,要让这个村夜夜哀嚎。 那么就从今晚开始。 点了份牛排,江澄夜吃饱喝足,开始向村中心的边缘地带走去。 走不过两条街,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狼族预警在隐隐预告着什么。 被跟踪了? 江澄夜顿了一下脚步,然后便恢复如常,还从腕表里把地图取了出来。 一副要去逛街的模样。 但其实,很多正常玩家是不会做出这种奇怪举动的。 这就像在狼人杀游戏里,狼人有时也会发出很奇怪的言一样。 但是原住民不是玩家,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这些外来者的异常举动到底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神经病,还是他们是内鬼。 毕竟内鬼这玩意,本质上是十分稀少的。 满打满算,最多十个人,到现在还没满。 也就是说村内一共就7个狼族,而村内的人族,别说七千,七万都可能打不住。 万中无一。 哪那么多内奸呢?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江澄夜嘀咕了一句。 他就是要在他们眼底下作恶,这样的话,这个被监视的对象反而成为了最没有嫌疑的人。 因为作证的是你们自己人啊。 “嘀。” 江澄夜腕表响了一下。 【宝宝几点回来】 来自洛馨的文字消息。 江澄夜呵呵一笑,旋即叹口气,扭头往回走。 那道目光消失了。 这证明那个监视者重新躲回了暗处。 傍晚七点半,江澄夜回到了601。 洛馨已经穿好了衣服,只是两只玉足依然光着。 看到江澄夜回来,坐在椅子上不知在写着什么的洛馨张开双臂要抱抱。 贴紧怀里的可人儿,感受着洛馨娇躯带来的柔软,江澄夜又开始有些心猿意马。 毕竟是血月,给狼族带来的影响颇为严重。 拍了拍洛馨的背,江澄夜示意她放开对自己的拥抱。 看着眼前的男人迅速在自己面前换上了另一套衣服,洛馨站起身,仔细地帮他整理起衣物。 “你还要出去一趟吗?”她问道,“找哪个小狐狸精约会?” 江澄夜笑着摇摇头,然后搂过洛馨甜腻地吻了上去。 半晌,两条湿润的鱼儿游回各自的池塘。 “出去杀人。”江澄夜装作开玩笑地说。 他拍了拍洛馨的翘臀,然后走到了阳台边,利用自己的夜视能力观察了一下隔壁街的情况。 很好,没有情况就是最好的情况。 江澄夜回过头,把洛馨摁在床上又吻了一口,然后转身便从窗户跳了下去。 隐狼带给他的轻巧身躯,让他借助微小的窗檐缓解下落的力道。 于是乎五秒后,江澄夜成功落地在居住所的后身,一个没有任何人的地方。 他遮住脸,再掀开衣领后,一个面色苍白的虚弱男子面容已经更换完成。 江澄夜直接走出了居住所的大门。 我是路人甲,嘿嘿嘿。 他心里默默地想。 又走回那条街,江澄夜迅速隐匿在了阴影中。 他在等。 因为很快,下午巡街的骑士便要和巡夜者交替值班,而这附近的住所,大多数都住着一两个即将下班的骑士。 平民的死亡是没有意义的。 如果可以,江澄夜最想杀的其实是摄梦人,但退而求其次,杀掉一两个骑士也是血赚。 没人(狼)知道他的计划,因为这个计划毫无作用。 如果这种事情出现在死前世界,江澄夜会被评价为是一个报复世界的疯子。 嗯,谁说在这里他不是个疯子呢? 揣测疯子为什么要去做一件事情? 你莫不是疯了…… 第21章 没有仁慈的战争 跟踪对于隐狼来说绝对不是什么技术活。 隐狼可以消除自身气息,以及所有的声音痕迹。 加之江澄夜穿了一身黑色,所以他走在没有灯光的街道下,几乎没有人可以看到他的身形。 鉴于上次的火攻袭村,村内的烛光灯又少了几盏。凛冬将至,木材是冬天需求量很高的自然资源。 “唉,我跟你说,过一阵可能又要进森林了。”同行的两个骑士走到自己房子前,将钥匙插入锁孔,打开了门。 骑士们大多几人一组居住在一个房子里。毕竟村内的房屋普遍拥有三到四个卧室,按照现实中的评价规格,这大概是个几千万甚至上亿才能买下来的四合院。 “哦?为什么?为了报复上次狼族的袭村?”另一个骑士开口反问。 “唉,不是啊,这次狼族用火攻,我们很多房子都要修缮,木材储量不够了,我们需要再往树林深处扎一点,然后带人去砍木头。狼人需要肉,我们也需要木头。” 江澄夜眯起眼,他完整地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此时的他正猫在房顶上,掀开一片瓦片看着屋内的两人。 两个骑士坐到了火炉旁,脱下铠甲和手套,开始烤火。 嗯,有火炉,这样的话就不用天天点蜡烛了。 江澄夜已经在顺路参观房子了。 买房是个不需要什么技术的活,有钱,有空房就可以。 这房子看着不错啊…… 轻巧地盖上瓦片,江澄夜一跃而下,找了间卧室的窗户,直接翻了进去。 恐惧王冠,发动。 两个坐在火炉旁的骑士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攥紧,然后,他们就看到一个浑身黑毛,目露绿火,满脸凶光的怪物从自己卧室走了出来。 两人“嗷”得喊了出来,赶紧走到沙发后,抄起自己的骑士剑,可是那抖动的双手,间接反映出两人真实的内心。 只见那怪物并没有对他们攻击,它迈着歪歪曲曲的步伐,如同一个人偶,忸怩地、一步步地向一边走去。 那是门的方向。 刚想逃出屋子的两人瞬间冷汗直流。 眼前这个怪物断掉了他们的后路。 “嗬、嗬嗬……” 怪物张开恐怖的大口,发出瘆人的叫声。 此时,它刚好移动到门口的位置。而两个骑士,正面朝着怪物,后面就是火炉。 两人一怪僵持五秒,突然,那怪物嘶吼一声,张开手就朝两人跨了一步。 速度很慢,但吓了两人一跳。 本就紧绷的两人被这一下惊吓到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然后做出了本能的反应,向后各自跨了一步。 这一步,令他们步入了名为死亡的深渊。 当火焰灼烧到两人裤脚,江澄夜动了。 狼人的速度本就快于人类,加上两人脚下的火焰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他们根本没反应过来,江澄夜就已经近身了。 恐惧,会让人类产生很多奇怪的反应。 大叫、愤怒、晕厥、出乎常理的攻击性、超越平常的理智等等。 但被恐惧王冠辐射出来的恐惧,只能让人类产生其中的负面表现。 两个骑士没昏,但他们愣住了。 江澄夜趁机出手,两只手各自叼起两个人持剑的手腕,猛一发力,他们的手腕瞬间被拧断,然后利刃“仓啷啷”落在了地上。 唯一的威胁解除,接下来,就是杀戮了。 江澄夜没有动用自己的利爪尖牙,他只是把两人往火炉里一推,然后用双手摁住了他们。 烈火会将他们燃烧殆尽,而恐怖的面容会让他们生不出反抗之心。 不到一分钟,两道“人肉烧烤”就新鲜出炉了。 江澄夜思考了一下,最终叹口气,把这里伪造成了一个意外死亡的现场。 当然,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认为这俩人是意外死亡。 毕竟哪有“意外”地躺进火炉,又“意外”地昏了过去然后“意外”地被烧死的情况呢? 就算有,也不可能是两例;就算有两例,也不可能同时发生。 所以,没有意外。 但他依然这么做了。 原因无他,嫁祸于人。 谁说只有狼族会在村内搞暗杀? 拿出猎枪,向两人胸膛各补一枪的江澄夜露出魔鬼的微笑。 他不在乎两个人是否是好人,或者是否是善人。 种族间的战争,是完全的统治、是极端的清洗,没有仁慈可言。 将自己的容貌变回正常,江澄夜捎带手去抢了个劫。 看着自己的金库瞬间充盈到了五位数,江澄夜感动得热泪盈眶。 果然,靠抢劫来钱是快啊。 诶……感觉村里好像有个bug。 江澄夜在回去的路上想到。 村内的原住民,是无法得知一个玩家的具体身家的。 因为他们没办法查看腕表,也就不知道这个玩家到底通过游戏获取的具体金币数量。 “呵呵。”江澄夜笑了一下。 他本来还在想要不要在村内找个可以洗钱的地方,让自己全是从别人那抢来的财产有个正经的获取渠道。 但现在这么想来,他很快就可以买下一栋十分不错的房子啊。 嗯,晚上去打局游戏,明天早晨起来看看房价。 哦吼吼吼~ 和美女的同居生活~~ 江澄夜毫无节操地想到。 诶不对,根本不需要自己看房价,我可以直接问…… 依靠真正的“爬楼”回到601,江澄夜蹑手蹑脚地坐到椅子上,掏出笔记本准备写字。 “嗯~~你回来了……” 半梦半醒的洛馨听到了关门声,晃悠悠地坐起来,身上依然是不着寸缕。 江澄夜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合起笔记本。 什么游戏和看房,明天再说。 时间有的是,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一夜无话。 11月4日,星期一,清晨,当第一束阳光照进601的房门,依然保持负距离的两人终于松开了拥抱。 呼—— 这一晚上睡得真舒服啊。 睁开惺忪的睡眼,江澄夜偷偷摸了几把还在睡梦中的美女,然后悄悄起身离开温暖的“巢穴”。 穿好衣服,他走出房门。 洗漱、买饭。 顺带去村里探探风头。 死人的事情发酵得很快,因为对于这种暗杀,所有人都司空见惯。 只是每次骑士团和猎魔人团一经介入,就会瞬间抓住凶手,屡试不爽。 买好早餐,江澄夜没有逗留,直接返回了601。 他要进行昨夜的未竟之事了。 【有人知道村内的房价吗?】 江澄夜在笔记本上书写着。 洛馨是个嗜睡的人,她可能睡到中午才会起。 【1号:两室一厅8000起步,三室一厅左右,4室一厅打底。】 我去尼玛…… 这他喵房价逆天了。 江澄夜打了三局游戏,每局都是vp获胜,才拿到了1500的金币,抛去日常开销,以及必要的衣物装备,哪怕是他这种不正常情况,一个月估计也攒不下五千的存款。 妹的,也就是说,哥们现在的钱买个三室一厅都费劲。 其实江澄夜有些过于低估了这个世界的生存难度,也还没有见到真正的强者施展他们的能力。 理论上,一个刚进入这个世界四天的小白,能不能活着都是回事,想着怎么去买房的根本没几个。 他已经算是异类了。 【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方法。】 【1号:抢劫。】 我用你说…… 【10号:对了,再提醒你一下,刚才1号说的只是买房钱,你还要重新装修换家具。一件好的家具至少要2000打底,而修缮房屋和重新涂装的人工费平均是1天800,这还没算壁炉的钱和水费,反正……建议你的存款在你预购房屋的两倍以上,再去思考买房的事情。】 两倍以上,五万啊…… 江澄夜只想买大房子。 虽然他也不知道两个人为啥要住这么大的房子,但他就是想买。 我也可以先去买个小的住着然后……后期再换。 【1号:还有一个方法,你们可以去租房。】 哦?租房吗?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 【1号:四室一厅的价格在4000一个月左右。】 嗯……这个逼是在坑爹,4000一个月,6个月就够再买一栋房子了。 这里也有搞房地产的吗? 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1号:又发生了对于原住民的谋杀案。祭司们正在调查中。】 【哦?现在查的怎么样?】 江澄夜来了兴趣。 【1号:我不知道。但是好像祭司们很愤怒,因为她们不会去管玩家们之间的杀戮,但是原住民死了,就会大动干戈。现在已经出动了猎魔人和魔术师,不过暂时还没有查清楚任何事情,他们推测可能是某个人族玩家干的。】 嗯,推测去。 江澄夜合上书,又回到洛馨床边,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唔……”洛馨有点醒了,她睁开朦胧妩媚的双眼,有些微嗔地“嗯”了一声,然后推了江澄夜一把。 有起床气的小姑娘啊。 “我去匹配把游戏,好好睡啵,我亲爱的崽崽。” 江澄夜站起身说了一句,他知道洛馨听得到也记得住。 然后,他举起腕表,在屏幕上点击了匹配。 白光一现,江澄夜消失在房中。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狼王魔术师。】 【你的身份为:魔术师。】 第22章 致命魔术(一) 终于摸到好人了。 江澄夜感慨着。 他这次坐在了6号,看完底牌后,江澄夜又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次的游戏桌放置在森林的一个石潭旁边,周围幽深寂静,毫无生气。 江澄夜皱了下眉毛,他依然不喜欢开牌珉人。 他每次在开牌的时候珉人总会珉错,相比之下,在警上的时候去珉更容易一点,而且准确率更高。 因为经过一夜的“睡眠”,再次见到阳光的时候,正是众人伪装程度最低的时候,所以在那个时间段珉人,江澄夜有最高的成功率。 当然,他还是不经意地觉察到了什么。 比如坐在他旁边的7号在看完牌之后,呼吸有一刹那的急促,而5号则很是平静。 这树林里没有鸟? 但真正让江澄夜皱起眉的却是这件事情。 不过话说回来,我好像上次跟着狼巫走了这么久,也没看到别的野兽。 不会除了村庄里的家畜,整个森林没有别的动物!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密潭是游戏范围,所以没有动物进的来,而上次之所以他们没遇到任何其他生物,单纯是因为狼族聚集起来之后,没有任何其他生物会靠近它们。 那等于剖开自己肚子往它们肚子里送。 纯找死。 【天黑请闭眼。】 狼王魔术师的版型开始了。 这个板子算是进阶板子之一,和狼王守卫的区别仅仅在于【守卫】被更换为了【魔术师】。 而魔术师相比于只能守人的守卫来说,功能更加强大。 它拥有特殊的技能,需要在夜间先于狼人行动,以交换两名玩家的号码牌,从而影响当晚的游戏进程。 举例来说:狼人袭击了6号,而魔术师交换了6号和11号,那么当夜被袭击的对象就从6号更改到了11号,白天起来就会是11号玩家死亡。 当然,鉴于魔术师不会更换座位,而仅仅是更换座位上的人,所以如果上述例子在首夜发生,那么女巫见到的银水依然会是6号。 可以说,魔术师如果玩好了,就不只是一个平安夜这么简单,这个角色甚至可以换死狼人。 【魔术师请睁眼。】 江澄夜睁开双眼,双目微微放光。 他已经丢掉了前几局满不在乎的心态,开始认真玩这个游戏。 至于为什么…… 一来是为了胜利,而这个游戏的胜利可以很大程度影响他在这个世界生存的难度。 二来也是因为某个他的猜测——胜点是个很重要的资源。 虽然不知道除了“回家”外还有什么其他亟待开发的用途,但他隐隐感觉这东西还有别的隐藏用处。 江澄夜扫视一圈,没有交换任何一个人。 魔术师没必要在第一天就动手换人,毕竟每个号码只能被更换一次,首夜毫无信息,而且在狼刀未动的时候先去换人,很可能反而给好人造成视角难度。 【魔术师请闭眼。】 【狼人……】 【女巫……】 【猎人……】 【预言家……】 【天亮了。】 一个个身份牌周而复始,轮番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而江澄夜,作为这场游戏最特殊的身份牌,他的目的只有胜利一个而已。 the ga is on 他在心里默念。 然后直接坐到了警下。 【上警玩家为:1号,2号,3号,4号,5号,7号,8号,9号,10号,11号。】 【由11号玩家开始发言,1号玩家做好发言准备。】 【11号玩家请发言。】 “11号玩家发言。”这位一身黑衣,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子给了江澄夜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总觉得他好像是之前某局游戏见过的某个人呢,可是完全想不起来了啊…… 不过这个设置对于我这种人来说简直好到离谱,我每局变换一个姿态就没人认得出来我。 低调,小心驶得万年船。 江澄夜心里默默念叨着。 确实,以他现在的行事风格,他是永远不会去招惹玩家的。 因为玩家对于他来讲段位太低,这些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去杀。 世界上每一天都有人死去,所以玩家的数量可以一直保持在一个很高的水平线上。 但原住民不同,原住民的钱财更多,而猎杀他们更会给江澄夜带来复仇的快感。 很多时候,一件事的抉择仅仅在于心情罢了。 江澄夜对于玩家杀心较弱的另一点原因是,不论血脉若何,灵魂终归是老乡。 老乡不随便杀老乡。 “上警来找预言家的,只有6和12在警下是。如果末置位分不清,可以安排个平票pk。然后……我是好人,前刚后放。过了。” 依然是最标准的警上发言。 听不出来什么,但江澄夜直接在心里给他打上了好人的标签。 手不抖,心不慌,喘气还这么顺当,好人……连神可能都不是。 隐狼几乎带给了他无与伦比的观察能力,而警上第一轮发言又是正确率最高的时候,他自然把能力开到了极致。 这个游戏,找清楚所有人的身份是重中之重,至于操作……其实还是看一点点运气的。 【1号玩家请发言。】 “1号玩家发言。” 1号玩家是个头发油腻的男子,看着个子不高,戴个眼镜,浑身邋里邋遢,十分惹人不爽。 不管是外形还是语气。 “保掉11号,然后我珉的身份是2号、5号、6号、8号、10号,很像身份,我觉得里面像狼的有2号、6号、10号。” 这个逼…… 江澄夜皱起眉头,他通过对方的微表情和细微动作知道他是个好人了,但他的发言隐隐透露着一种“老子牛逼,老子自信”的态度。 他有点像老子死之前很讨厌的某个狼人杀主播啊。 不过那个家伙连预女猎白都不会玩,呵呵,改天在街上看见这个家伙就给他捅死。 “我觉得3号、9号、11号是好人。然后站边4号,我看的预言家。过。” 1号玩家用极快的语速说完了一串发言,好在他的嘴皮子还算利索,吐字比较清晰,不然很多人大概连他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2号玩家请发言。】 “嗯……2号玩家发言。” 2号是个窝在椅子里的男人,他面色苍白,感觉像是纵欲过度。 他有些不自信地抬头,看了眼刚说完话的1号玩家,“1号玩家……应该是好人,我不是预言家,听听后面4怎么聊。上警就是因为不想投票。我过了。” 嗯,这个就不太像好人了。 江澄夜摸着下巴。 他找到了第一匹疑似狼人。 【3号玩家请发言。】 “过。” 这个女生连眼睛都没睁开,直接就是一个过。 江澄夜对此的评价是……她没睡醒。 但大礼拜一早上起来就要打狼人杀的家伙,怎么看都可能有一部分热爱。 江澄夜耸耸肩,并给了3号一个x身份。 这种没有表情和动作反馈的家伙,是没有依据对照的,所以他很难给她好人或是狼人身份。 当然,如果不用隐狼的能力推断,江澄夜倒是认为她好人面居多。 毕竟哪个狼人敢没事在警上喊句“过”然后给自己打到焦点位呢? 没必要的事情。 【4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3金水。” 4真的起跳了。 在4起跳的一刹那,1号玩家直接一个秒退水。 这个含义不言自明——我站边4号! 呵呵,话说我这也算一种莫名其妙的开挂啊…… 老夫根据他的呼吸频率、眼睑的抖动以及胳膊摆放的姿态可以贴脸他是个狼啊。 江澄夜翻了个白眼,他不知道怎么去拯救1号这个站错边的大傻子。 “警徽流……”4号玩家抬头看了眼警上警下的格局,并顺势装模作样地和退水的1号对视了一眼,露出了惊讶的表情,“1号退水了,应该是好人,然后1号保了11号是,那就先不验11号玩家了。 验个2号,验个6号。2、6顺验。验3号的心路历程就是挨着验的,看3号玩家是个小姐姐长得挺漂亮,就给开了。” 嗯,这个发言在已知他是狼的情况下听起来视角开得真多啊,3、5双好人呗。 珉人和听发言完全不是一回事。 如果说江澄夜依靠隐狼的血脉得到了堪称无敌的珉人能力的话,那他听发言就是纯靠自己了。 代入4号狼人的视角,他给出的“验人理由”是“挨着验”,但他却没给5号发金水,而是给前置位一个玩家发了闭口金(就是前置位警上金水)。 这无疑会降低他的力度,但为什么他依然这么做了,因为5号玩家是白牌,而预言家尚未起跳的情况下,5号是有可能成为后置位预言家的。 所以在不确定5号身份的情况下,贸然给5号发身份定义可能会导致狼人格式的崩盘,所以4号为了求稳给3号发了金水。 得出结论:5号是好人。 至于3号…… 江澄夜看了眼3号那一脸不屑和怀疑的表情,就知道3号和这个4号一定晚上不见面。 唏嘘啊,感觉这哥们是狼王啊,如果狼王起跳,我是跳不跳身份去拯救1号呢? 这个大傻子如果是女巫的话,可能会出事。 还是得跳啊…… 真想玩一把安静的神牌呢,可惜我的优秀就像深夜里的烛火呢…… 唉~ 江澄夜自恋地想。 第23章 致命魔术(二) “后置位起跳的希望你好好跳,但我是觉得你要是觉得实在跳不过也可以算了,因为我未必生推能推得对哈。 别的没啥了,3号玩家金水,2号、6号顺验。我预言家过了。” 4号玩家悍跳可以说是渐入佳境,这也是为什么江澄夜要在警上发言开始珉人的原因。 就拿这位4号玩家举例,他在自己警上发言的后期就已经没有手抖和呼吸不流畅的情况了。 对于这群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哪怕人类固有的紧张感会使他们在每局游戏初期产生一丝的破绽,可到了后期,当这群真正的“亡命之徒”渐入佳境,一切珉人都可能变成诱使自己陷入深渊的陷阱。 【5号玩家请发言。】 “5号玩家发言哦。” 嗯?上次的5号玩家好像又来了? 还是同样的语气,同样的黑头发黑眼镜,但是面容却大相径庭,只是仔细看的话,又会有一些熟悉感。 第一次遇到确定的已经同台竞技过的玩家,江澄夜还是提起了点兴趣。 “我验了4号玩家是查杀。但可惜他在前置位起跳了。”5号说着,有点不确定地看向后置位。 江澄夜敏锐的洞察力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细节。 他意识到……这个5也在撒谎。 狼踩狼? 还是…… 他在5发言的同时向警后置位看去,挨个扫过他们的脸,江澄夜瞬间了然。 原来如此吗? “警徽流……留个1号,留个12号。因为1号玩家给我的查杀牌退水了,所以先留你进警徽流。” 这个时候,11号玩家默默地把水退了。 “然后验12号是因为在警下,随便留的。验4号的心路历程,就因为归票位啊,就验了,没啥特别的。这个4号说什么,验3号玩家是因为长得好看,我不好看呗?是。那你出局啊。没了,验的4号玩家查杀,1号、12号顺验。过。” 哈啊,原来是因为怨念驱使啊…… 【7号玩家请发言。】 “7号玩家发言。站边……先站边4号。” 7号的衣着倒是光鲜亮丽很多,比起前几个男性,这位至少让江澄夜看到点颜色了。 当然,这个家伙很可能是狼。 虽然7号没什么行为上的“爆点”,但他站边了狼人。 “站边4号首先是听1号玩家是好人,我觉得上来点一堆身份的一定不能是狼。然后5号那个验人逻辑和警徽流都是对照着4号打的,那就一定不是预言家。因为她没有自己的观点输出,而且没有对4号的金水进视野,所以警上站边4号。过。” 嗯,强打,但是气势蛮足的。 【8号玩家请发言。】 “8号玩家发言。我没太听出来。” 发言的是个矮小女子,正经萝莉,还是白毛萝莉。 这种给自己增加萌点和记忆点的家伙一般都死得很快啊…… “我觉得4号玩家和5号玩家对比发言差不多,但我没觉得这个7号玩家一定是好人。因为你打5号的点说实话只有最后一个是对的——就是5号确实没有进3号玩家的视角,而且状态上来说4号确实底气更足一点。 但是5号玩家发的很多言其实蛮爆水的,所以再听听,然后后置位可以安排个平票pk,再听一轮。我过了。” 一气呵成,没什么问题的发言。 江澄夜耸耸肩,在心里给这个白毛萝莉标了个好人标。 【9号玩家请发言。】 “我想想啊……”9号是个小眼睛的胖子,还带了个帽子,“我站边5号。钢铁站边5号,然后4号玩家就是查杀。站边5号的理由是,4号说3号玩家好看所以验的3号,但没有进5号玩家的视角,5号直接点出了这一点。 如果她是个狼,那个4号是预言家,她肯定不会聊这一点,因为4号真是预言家,而且真的验到了5号,那在5号玩家视角里就把自己查杀了嘛。 所以5号在心里就没觉得自己是狼,那她就只能是好人,好人还跳了预言家,她就只能是预言家。” 嚯……这哥们犀利啊…… 如果没猜错的话,您就是司机二号了。 这妥妥的教学牌啊,标记一下,回来去抱大腿。 江澄夜腹诽着。 “然后1号说珉的我是定狼。”9号笑了一下,“首先呢,你站边是4号,和我不一样,但我没觉得你是狼,所以你肯定是珉错了啊,珉错了。我是好人,然后我觉得1号、8号、11号都像好人。7号玩家可能不好一点,因为你打5号那个理由不成立。别的没啥了,看警下投票,我过了。” 9号抱着帽子,看向后面的人。 【10号玩家请发言。】 “10号玩家发言。”10号也是个妹子,听声音甜甜的,虽然长得也看上去很可爱,但是对于容貌修改过的游戏玩家来说,这个容貌未必真实。 “我没太听出来,那我安排个平票pk。12号给5号上票,6号给4号上票。我们再听一轮,然后我没听懂9号玩家发言,就是那个‘没把自己当狼’那段,希望你警下解释清楚一下。别的没了,我过了。” 9号一脸慈祥地盯着10号,仿佛一个老父亲看着自己笨拙学走的女儿。 江澄夜给10号也标上好人标,然后他赫然发现…… 嗯,这么数下来,缺个狼是…… 那我坐在警下,剩下那个,就是你咯……12号。 【请警下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然后只见12号举起了“4”,而江澄夜举起了“5”。 可以说是没有一个人听了10号美女的安排,每一个都有自己愉快的小九九。 【4号、5号平票pk,5号玩家请发言。】 “5号玩家发言哦。”5号玩家突然声音大了起来,“警徽流不变,还是验1号,然后再验个,验个10号。我觉得7号、12号是双狼,然后1号可能……” 5号皱起了眉头,上次她和江澄夜同场的时候就有这毛病,就是容易说着说着话卡壳,如果不是那句她带底牌,可能会先一步被抗推出局。 但这把,她可是在跳预言家。 江澄夜双手交叉,把下巴垫在手背上,开始思考警下的发言。 其实他本人在活着的时候,不管打面杀还是网杀,从来都是上警的,但之所以在这里有时不上警,是因为他觉得警上发言时间本就大多数是浪费时间,除非自己起跳,否则在警下更有助于自己思考发言以及投票工作。 “可能不是狼?验一下,因为我听9号是好人,然后9号保了1号,看看,我可能警下会再改。然后6号,好人,给我上票了。9号肯定是好人,嗯,大概就是这些位置,我过了。” 这个发言,可就不是那么好了。 因为相比于警上发言,5号玩家的pk发言甚至更加简短了。 对于很多外置位好人来说,状态、真诚度,乃至发言时间都是决定站边的重要指标。 显然5号玩家的pk发言在时长上就没有及格。 【4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哦。”4号玩家倒是很有绅士风度,说话开始慢条斯理起来,“我先跟5号解释一下,不是说你不漂亮,是我主观审美认为3号更好看。” 江澄夜看到3号又翻了个白眼。 “然后我警徽流改一下,先验10号,再验个2号。我觉得狼人是5号、6号、9号。6号就不用说了,逆着10号安排的平票pk给我的悍跳狼上票,很难不是狼。 9号钢铁站边5号玩家,也很难不是狼。然后我肯定是不会验你们的,你们是好人自己往外爬。 外置位的话,我觉得7号是好人,8号玩家偏好,最后一狼应该就在2号和10号里。 然后我跟全场好人说一下,就是请跟我预言家看齐,因为我是坐标,你们只有找准了坐标,这局游戏才有基础逻辑。没有站边,别的一切都白提,别的没啥了。我过了。” 虽然发言不多,但鉴于他语速慢,所以拖的时间反而比5号玩家长了不少。 【pk发言结束,除4号、5号外,其余玩家投票,慢举无效。】 【1号、2号、7号、8号、10号、12号投票给4号。】 【3号、6号、9号、11号投票给5号。】 【4号玩家当选警长。】 【昨夜平安夜,请警长选择发言顺序。】 “5”,4号玩家想都不想。 【5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预言家哦。”她陷入了沉默,并且看向江澄夜和9号玩家。 “然后我觉得我点的狼没有什么问题啊。”她又顿了一下,“就是4号、7号、12号。你们看人家3号就反水站我了。” 是啊,大姐,但那是人家配置高啊,和你发言真没一点关系,当然了,你死不死倒是无所谓,这把就算赢了我好像也争不太起这个vp了。 “然后我改下警徽流。”她继续停顿,“我不知道9号为什么保了1号,那我就不验1号了,我去验这个2号和这个10号了。我警上听8其实不太像狼。” 然后,是一段长达五秒的停顿。 大家都望着她,不论狼人还是好人,都是一脸的懵。 “就,不太像狼。” 唉…… 江澄夜有点怀念死之前的狼人杀了。 这里的狼人杀都过于比赛化,没有场外、没有随意的发言打趣,虽说竞技性确实强,但是乐趣确实少了很多。 当然,每个人也都不是洛馨,人家可是在死之后打狼人杀也可以做到拿预言家发言轻松惬意的奇女子。 “别的没啥了,听9聊。这个5……跳得还行,但是他是狼,然后出的话。” 又是停顿。 “出可以出5,嗯。” 【发言时间到。】 嗯,很好,到最后也没有归票。太好了,这你要是真预,我们真有可能gg(goog ga,意思是认输)啊。 【6号玩家请发言。】 “啊,首先我提醒一下5号玩家。” 江澄夜那种不耐烦的劲儿又上来了,他在听到一些比较长但是没有内容的发言时,经常会不耐烦。 死前如此,死后亦然。 “你没有警徽,不用留警徽流。” 江澄夜语速极快,因为他得把这位“预言家”拖的时间补回来。 “其次,8号玩家确实不是狼。因为狼是2号、4号、7号、12号。” 接着,江澄夜停顿半秒,“我是魔术师。” 第24章 致命魔术(三) “然后今天女巫来毒我,我一定交换自己和2、4、7、12其中一狼。” 江澄夜瞬间堵住了所有狼人的后路。 魔术师换自己,约等于在夜间无敌。 “然后我说一下为什么5号是预言家,因为坑不够了。” 江澄夜故意在“预言家”三个字上用了重音。 “我们就盘坑嘛,你看我是魔术师,3号玩家是4号玩家的金水,1号是警上站边4号的,12号投了两轮票给4号,他们俩很难在4号玩家视野里当狼。 10号玩家不可能和9号见面,因为她不止给4号上了一票,还在警上说没听懂9号的发言。2号也给4号上票了,且7号警上钢铁站边4号。 那在4号玩家的视角里,1号、3号、4号、7号、10号、11号、12号这七张牌不可能当狼。我是魔术师,那狼就是2、5、8、9,而这四张牌里,有两张都去给4上票了,坑肯定不够。 所以其实很简单,这个2号是公共狼坑。因为在5号玩家的视角里,4号、7号、12号是三个定匪,剩下一个狼,1号被9号保了,10号是安排平票pk的,8号玩家就连5号玩家本身都觉得她不像狼,那2号其实就已经被找出来了。 但是我呢,不会改预言家之间的轮次,因为4号不管是不是狼枪,出他我们都不亏轮次,而……” 【发言时间到。】 江澄夜并没有把所有的话说完,但他现在比较轻松,因为后面坐了个大爹9号。 【7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魔术师哦。” 7号的状态瞬间起来了,这种状态……是战斗的状态。 嗯,这才是狼队该打出来的配合嘛。 但你跳魔术师,好像很难跳哦~ “然后狼是5号、6号、9号,最后一个狼,可能是11号。” 7号玩家点11号的时候,1号玩家明显皱了下眉头。 “因为9号把1号保掉了嘛,所以可能是因为1号玩家警上保错了11号,9号才去保1号,去骗1号玩家的票。 然后预言家可以验一下11哦。我警上说的没错啊,论状态论发言,4号玩家都明显优于5号玩家,警下这不是更明显吗? 本来我看3号反水了,我还不那么确定我的站边,但是这个6号跳我身份,教我站边,我总不能再站错这个边。别的没啥了,听预言家归票,你归谁我投谁。我过了。” 7号玩家的发言不算好,但是好歹没聊爆,从狼队的角度看,他至少尽力去为自己的团队工作了。 因为在7号这个位置,一旦他不起跳魔术师,他是不能确定后置位狼队友会不会接应的。 万一自己遇到了一队怂狼队友,把江澄夜做成了单边魔术师,到时候悍跳狼的狼坑就真的炸了。 这样虽然跳不过江澄夜的“女巫毒我”这种赖皮发言,但至少能骗好人先把5号玩家推掉。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7号玩家如是想到。 【8号玩家请发言。】 “8号玩家发言。”白毛萝莉想了想,“如果听魔术师发言,可能6偏像一点,但是预言家发言的话,可能还是站边4多一点点。” 江澄夜皱起眉毛,表示不解。 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 毕竟不是死之前,他还算是个朋友局里的小坐标,在这他就是个无名小卒罢了。 无名小卒有无名小卒的好处,但坐标也有坐标的好处。 反正他活着的时候如果跳出来身份站边,估计这局狼人就双爆了。 “然后女巫就去毒6号,定下来一个就去毒了就好了。看6号死不死嘛,然后……我再听听,其实还是有点没分清的,因为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打2号是狼,我记得2号警上也没干什么啊?怎么成双边狼坑?就这样,我再听听,过了。” 【9号玩家请发言。】 “9号玩家发言。站边5号,然后归票就归4号,4号玩家好像不太能是狼枪。” 9号上来的发言其实很不讨喜,因为上来聊对跳不是狼枪的,一般都是在铺垫对方出局没有技能,而预言家和小狼都没有技能。 狼人是知道预言家无枪,所以自然要铺垫一波。 “他不太像狼王的原因是,所有狼都在冲锋嘛。然后我觉得6号点的四狼挺对的。因为其实你们听6号玩家和7号玩家的发言就可以知道,6的发言是,女巫定点毒他。那如果5出局了,一定能带到女巫吗? 就是这板子出狼枪其实狼队不那么赚轮次,所以哪怕6是个小狼,都不会发出来女巫定毒他这种话。既然他敢说,那6就一定是魔术师。” 嗯,也是伪逻辑,但是好像也确实没什么正逻辑能打。 毕竟这个游戏理论上没有绝对的正逻辑。 “然后狼王的位置在7号和12号,那个2号警上发言不太像狼王,太摆了。” 【发言时间到。】 由于9号玩家语速不快,所以他没说太多,时间便也耗尽了。 完全没劝票。 哈啊,属于是不把狼队放在眼里啊…… 幸好老夫跳得早引了个毒,不然你晚上要去世了哥们。 【10号玩家请发言。】 “10号玩家发言。”甜音萌妹道,“我是给4号投票的,然后我现在可能还是偏站4号。” 完逼犊子咯~ 江澄夜闭眼开摆。 我该拿什么拯救你们,我的好人同伴们? “因为我听6号和9号都蛮像匪的,然后我觉得最后一狼可能是11号,或者2号。 嗯……我警上安排了平票pk嘛,就两个人都没有按照这个投,所以理论上5号和6号就是共身份,12号和4号就是共身份。 我目前比较偏信12号和4号。别的没什么了,我过了。” 嗯,纯花瓶,真好啊,每次好人都有些类似于摆件的玩家,太棒了。 你听6号和9号像匪,你倒是接着聊啊,不说了?就是硬像,这什么意思?我们俩长得不像好人? 额……还真有可能哈。 【11号玩家请发言。】 “11号玩家发言。站边5号,然后我没觉得2号玩家一定是狼,我觉得8号和10号里面可能会有个狼。” 11号玩家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这个边其实不难站的,你们只要认下6是个魔术师,那4那边的狼坑就是点不齐。他们现在甚至要点我11进狼坑。 我先说,我是平民,所以我知道我是好人的情况下,5的坑就更是少很多角的。你看6、7里开个狼,4、5里开个狼,然后9和12里开个狼,理论上他们六张牌已经占了三个狼坑位了,剩下的六个人里只有一个狼。 3号玩家是金水反水的,不能当狼,1号玩家虽然跟我站边不一样但是满场被保。我知道我是好人的情况下,2号、8号、10号里面一定要有个狼,他们站边的全是4号,那4号不就只能是狼吗?” 嗯,说的不错,希望你能作为正方四辩拉回几个评委席的票,如果不能,我们就只能交给结辩3号玩家了。 江澄夜托着腮帮子,开始胡思乱想。 他发现这个游戏只要认真玩第一天白天和每天夜里就好了,其余时间还是可以摆一摆烂的。 11号玩家语速飞起地继续说:“哪怕站在上帝视角,剩下的6张牌里把1号和3号摘出去,4张牌里有个狼,三个人站边4号,一个人站边5号,概率学5号都是预言家,75可能性有个狼站边的4号,而只有25可能性有个狼站边5号,所以我希望1号玩家能回回头,2、8、10里的好人可以回回头。我过了。” 【12号玩家请发言。】 终于,作为唯二在警下的12号玩家发言了。 “我是平民啊,然后我站边4号。”12号玩家有条不紊地说,“四狼就是5、6、9、11。因为其实很简单,就是你们站在5号的视角是不能打死我的。” 放屁…… 江澄夜翻了个白眼。 你他喵逆着末置位人安排的平票pk投给4,你和4号不是一个团队的谁信啊! 不打你,难道还哄着你? “因为我可能是两轮站错边的好人。你们在没有听过我发言的情况下,只有是狼人才会找抗推位地把我先填进狼坑。 然后8和10肯定是好人嘛。因为6号、9号两个狼保了你们,为了骗你们的票嘛,所以你们肯定是好人。其实听6、7对比发言,你们也能听出来6是狼人悍跳魔术师。没有魔术师会让女巫毒自己的,就这么简单。” 江澄夜嘿嘿一笑。 在外人的视角看,他这个表情确实很像一个悍跳狼被戳破了谎言的反馈。 可他真正想的是:这哥们也是真用力啊,而且真不怕死啊…… “别的没啥了,就我刚才点的四个狼,外置位其实没啥容错,唯一容错可能是这个2号。我觉得预言家可以去找容错里的疑似好人验。我过了。” 【1号玩家请发言。】 “5、7、9、12。”1号玩家上来就点了石破天惊的四个号码,“我觉得比较像狼人。因为4号和5号肯定4是预言家,然后6和7里面6肯定是魔术师,这个12还在打11,肯定是狼的。 我警上说了,我珉9铁狼,所以9站边5,5就也是狼,我感觉今天甚至可以出9,然后女巫去毒掉5号。” 江澄夜都惊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对四狼的判断。 出9……好人可能真的会输。 “容错开在2号和8号里,4可以验一下这个2,因为全场都在打,可能是好人的。” 好人你个大呲花…… 我是女巫你今天必死…… 江澄夜要炸了。 “过。” 【2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平民牌。” 2号玩家延续警上畏畏缩缩的风格,“然后我不是狼,我不知道为什么6号、9号一直打我。” 哈啊……美女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会惹人怜惜,而你,只会令我感到恶心心。 江澄夜和3号同时翻了个白眼。 “然后,我可能还是站边4号,4号可以来验我,我不怕吃验的。” 所以你一个一米八的男生是怎么做出这么扭捏的动作的。 “我觉得9号玩家可以吃毒。” 而且配合扭捏的动作还发出了很恶劣的言论…… 狼族应该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一定不会的,老子就是狼族,老子甚至不想吃他。 “过了。” 2号玩家迅速过麦。 【3号玩家请发言。】 3号还是那一脸嫌弃的表情,甚至坐的位置都靠近了4号一点。 “我反水站边5号,然后四狼跟6号魔术师点的一样,这个2,你能别再做出这种恶心的表情和举动了嘛?很招人反感知道吗?” 好喷,嘴替啊! 3号美女又朝4号方向挪了挪,“还有那个1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看错底牌了,这板子应该没有白痴,不然我以为你被底牌附体了。 你说6号是魔术师,4号是预言家是……呵呵,你尽早换个游戏。” 嗯,也可以捎带手结束自己的人生。 江澄夜在心里补了一句。 “没了,投4,爱回头不回头。我过了。” 第25章 致命魔术(完)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玩家一直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听完了自己金水的发言。 然后他扭过头,冲身边的3号道:“是这样,我的金水,我先劝劝你。就是,因为你是我验的好人嘛。就是,回个头。 这个5号,说的是4号和12号是双狼,7号大概率是狼,1号玩家直接保掉。那么问题是,5号又不是验了9金水,9号玩家保了1号,为什么1号在她视角里一定是好人呢? 所以5号是狼人视角知道1号在夜里没睁眼,然后自己的队友9号说1好人,觉得1号能被骗到所以跟着9号去保了1号。这是5号的第一个爆点。” 江澄夜和3号隔空对望,他们俩自然不会被4号洗头成功,但是发言嘛,“对牛弹琴”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过往游客听到这“悦耳”的声音。 看似在洗3号的头,其实是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好人团队鞠躬尽瘁的预言家形象,借由“洗3号头”的发言,去洗那些站边意愿表达没有那么明显的好人牌。 至此,江澄夜大概确定了这个4号不是一个狼王。 因为狼队每一个人都在无私地冲锋。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地冲锋。 不留火种,意味着一旦悍跳狼出局,狼队会陷入极大劣势,所以他们必须背水一战,哪怕是和状态飞起的江澄夜对跳魔术师也在所不辞。 但毫无疑问,4号玩家这个发言是很能骗到好人的。 比如1号玩家就很容易被这个发言打到心态。 毕竟在大多数好人的视角里,眼前的归票位预言家相当真诚。 “然后6号玩家一定是小狼嘛,因为他只能是小狼想替大狼抗毒嘛。所以其实我这个位置,归票6号才是最优解,但是归6号肯定归不出去。 所以我归票还是归5号,但我事先声明,我不知道5号玩家是不是狼枪,所以7号你可能会吃枪子儿。” 正所谓演戏演全套,4号玩家不管是状态、逻辑还是心态都发出了很好的言。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警上的那波细小的痕迹被江澄夜捕捉到了,能站对这个边还真是不容易。 但其实江澄夜隐隐感觉,哪怕这个4号玩家真的归他,估计也能归得动。 “然后警徽流……留个2号,留个11号,5号、6号、9号定死三张,1号玩家保掉,7号是魔术师。2号、8号、10号里留个我认为可能被抗推的好人。” 【发言时间到。】 【请警长归票。】 【警长归票5号,所有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1号、2号、4号、7号、10号、12号投票给5号。】 【3号、5号、6号、8号、9号、11号投票给4号。】 【投票结果:5号玩家出局,请5号玩家发表遗言。】 “我是预言家哦,然后女巫就去毒这个6号,就去毒这个6号!我现在没有技能,让你毒6总归是预言家了。” 5号遗言开始用力。 但其实在江澄夜心里这倒是无所谓。 反正她又不是预言家。 “然后1号玩家,我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你看看我这边都是谁在投票。别的没啥了,我过了哦。希望好人能赢。” 5号最后用希冀的眼神看了眼已经闭上眼不想说话的江澄夜和一直看着她发言、温柔十足的9号玩家,然后化作一道白光消散。 【天黑请闭眼。】 【魔术师请睁眼。】 江澄夜举起手,先比了个“6”,然后第二个数字想了良久。 他在思考这群狗币会怎么刀人。 理论上他们会认为预言家已死,魔术师明跳不可以刀的情况下,狼人的刀人路线有两种。 第一种,自刀搏刀。 然后白天起来有可能会导致魔术师本人被换死。 江澄夜就是在考虑这种情况。他永远是个悲观主义者,所以他必须给自己一个最稳妥的换人方案。 首先排除去换7号和4号,这俩是有可能自刀的。 那么在12号和2号里…… 江澄夜第二个数字比了个“12”。 他把自己和12号换了。 因为2号很划水,不太能是狼枪,而12号最有可能成立为狼枪。 赌!就赌利益最大化! 贪!就要一直贪到底! 哪怕一换一也不亏! 【魔术师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随着系统提示音的落下,四匹狼再次在黑夜中相见。 12号率先举手,比出“1号、10号开神”的手势。 4号紧跟着比出“10号,女巫”。 刀10! 他们不需要在意魔术师会不会换死自己的队友,因为他们只要找到四神,理论上他们已经拍刀了。 【狼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 10号玩家有些挣扎地睁开眼,她想了想,还是比了“6”出来。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 【猎人……】 【天亮了。】 【昨夜死亡不分先后,10、12双死,没有遗言,是\/否发动技能?】 【请警长组织发言顺序。】 “6”。 他抬起手。 【6号玩家请发言。】 江澄夜嘿嘿一笑。 “我是魔术师哦,我换的我自己和12号,我活着,肯定我是魔术师了,对,因为10号和12号双死,只能是12号玩家吃毒,10号是不在双边毒口上的。而能换到12号的只有我。” 但江澄夜脸上的表情依然不严肃,反而很“轻佻”。 他换死了一个狼,那么轮次就领先了。 毕竟这群家伙还是奔着神砍的,虽然江澄夜不知道10号具体是不是女巫,但他们下一刀一定落自己,那么到了第三天,狼人便只有交牌的份。 “所以呢,我建议各位交牌……哦,不对,拍刀。毕竟你们狼应该是藏不太住,然后如果你们不拍刀,我们就默认狼枪在场,那今天就投2号,或者我们听3号归票,我个人认为2号一定不是狼枪,4号和7号的话,7号甚至可能更像狼枪一点。 别的没啥了,反正今天我就死了,我现在就当遗言发。那个1号,现在10、12双死,站得回来吗?你是被种狼种了还是被狼美人魅惑了?我看这狼队也没有女生啊,你是怎么的?我是魔术师,这个5号还得是狼?你是真春哥敲门啊。” 噗嗤—— 3号玩家没忍住乐出了声。 因为这句歇后语的下句是——春(蠢)到家了。 “过。” 嘲讽完1号浑身舒畅的江澄夜直接过麦。 而1号玩家脸色铁青,不只是羞愧,还有恼怒和恨意。 狼人杀这个游戏其实是个很好的“照妖镜”,你能从这里面看到各式各样的妖魔鬼怪。 有些玩得不咋地的新手会自以为是自己很强,而有些老玩家也会马后炮发出类似于“我早就知道谁是狼了但我不点”的sb言论。 总结就是:我都知道,我比谁都强,我输了肯定是你们这群彩笔的问题。 但实际上,这类人自己发言狗屎得一坨,点得全错,垫飞全场而不自知,还自以为是地搁那秀自己的优越感和几乎没有的智商。 而真正的大神,可能连抛头露面都不想。 江澄夜不是什么大神,所以他会落井下石,会去嘲讽,但他至少不是个sb。 【7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狼哦。”7号正对着1号,所以几乎是看着他说的。 而1号在听到7认狼之后,脸更是红一块紫一块。 “这个死讯出来就没必要骗了。”7继续说,“感谢1号和10号帮我们投票。” 有的时候,狼人和好人也可以一家亲嘛。 听到7号也在嘲笑1号,江澄夜和3号根本不掩饰自己的笑意。 “那个10是女巫,因为12号是银水,我们狼队大哥第一天自刀了。她是跟着银水站边站错了倒是有情可原嘛,然后1号肯定是猎人了,因为你上来就保人,肯定带身份的,我们就拍刀了。” 接着,7号玩家做出了拍刀手势。 话说……江澄夜想着。这拍刀是不是次数太多了点,我怎么感觉每局到最后都是狼队拍刀局…… 哦不对,上次我活到最后了。 感觉这里往后面匹配到的大多都是死之前比赛选手的配置啊,不管听得对不对,至少轮次算得很清楚,而且发言有一定内容。当然了,哪怕选手也有菜逼嘛。 剩下的两匹狼自然是跟着拍刀,他们在夜间已经商量好了神职的位置。 “6号、1号。” 江澄夜笑吟吟,1号玩家苦兮兮。 这位全程离谱到尾的1号玩家确实是猎人,他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底牌,自然明白狼队既然敢喊出“拍刀”两字,就是已经有足够的信心刀掉了女巫。 【游戏结束……】 “好人获胜!”江澄夜直接在系统前喊出了这句话。 【好人获胜。】 ??? 三个狼满脸问号。 【本局游戏版型为:狼王魔术师。】 【狼王为12号,狼人为2号、4号、7号。】 【预言家为9号。】 “啥?”4号都懵了。 在场除了江澄夜,别人也都有点懵。 这是……滴滴代跳? 所谓滴滴代跳,就是好人帮预言家跳预言家。(或平民替神牌跳神的操作,但一般应用于预言家,平民跳神大多数情况下会被称作挡刀。) 而预言家本人则不起跳,由那名好人帮忙进行一系列预言家的工作。 而比较普遍的滴滴代跳则是好人之间的相互穿衣服躲刀。 【女巫为10号。】 【猎人为1号。】 【魔术师为6号。】 【平民为3号、5号、8号、11号。】 【首夜6号魔术师空过,狼人击杀12号狼王牌自刀,10号女巫解救形成平安夜,9号预言家查验8号平民为好人身份。 第一天白天,警上竞选警长环节,通过pk,4号狼人当选警长;警下放逐投票环节,5号平民被公投出局。 入夜,6号魔术师更换自己和12号狼王,狼人击杀10号女巫,10号女巫毒杀6号魔术师,9号预言家查验2号为狼人。 第二天白天,10号、12号双死,狼队选择拍刀6号魔术师和1号猎人,由于预言家存活,游戏结束,好人获胜。】 【本局vp为:6号魔术师。】 【本局svp为:4号狼人。】 嚯!加了这是多少胜点…… 10? 我勒个去,我看看,胜利+5,vp+2,换死狼王+2,警徽票正确+05,投票正确+05。 还真是10分! 江澄夜的胜点直接来到了138分,而且打的四局全是vp! 还是好人加分多啊…… 江澄夜思忖着,就看到除了9号玩家外,其他人陆续化作一道白光消散。 【帮我试探一下,他是否想成为狼族。】 希兰的声音响彻江澄夜脑海。 第26章 何为珍贵 “怎么说?” 这位胖胖的大哥问。 他表情有点惊讶,对于自己打完游戏没被传送这件事还处于“懵逼”的状态。 “额……问你个问题。” 江澄夜虽然接到任务,但想起他当初遭遇的情景…… 那根本不是询问,那是威胁,而现在这算什么?任务外包?某种特殊的考察? 所以江澄夜也有点懵,毕竟这种任务交给他属实是江澄夜自己没想到的。 “额,就是……”江澄夜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没事没事,有事直说。”这位大哥倒是很平和,他也看出来了,“自己没被传送”这件事本身和眼前的这位有很大关系。 所以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对方只是问问题,那自己就没必要紧张才对。 他甚至摆出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和善的表情。 而且其实对于大多数还没有转职或者成为原住民的人族玩家来说,所谓的种族战争对于他们并没有很近。 他们每天只需要躲在自己的住所里然后匹配游戏就好了。 毕竟玩游戏所能带来的“经济效益”是最高的,一个小时就能至少带来几百块的收入,所以对于人族的很多玩家来说,匹配游戏就是他们的主业。 “啊,我是想问你,想不想成为狼族。” 江澄夜瞪着死鱼眼,根本不带试探的。 毕竟在这个潮湿阴冷的湖水旁坐着和男人聊天,哪有回到自己温馨舒适的小窝去找可爱的美女令人感到愉悦呢? “狼族?” 他很明显没太听明白。 江澄夜点头道:“对的,像我一样,成为一个狼族。” “你是说现实中的狼人是吗?”他回道。 “对的,如果你管那个村子叫现实的话。”江澄夜回了一句。 男人想了想,轻笑了一下,“我如果说不同意,是不是就有可能回不去了。” 江澄夜耸耸肩,看了看湖水旁的雾气说道:“我不知道,我成为狼族的时候,是某个长得跟凶残的大灰狼跟我聊的。现在想想,那时候进行的聊天,好像根本就不是谈判呢。” 江澄夜最后这句话其实已经说得很明显了——哥们,尽量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可能跟你聊天的就是不是长得像人类的狼了。 男人点点头,“那我同意。” 这么轻松?这么写意? 就这么背叛了? 这要是搁上帝视角,没喝过狼族血的江澄夜或许会认为这家伙是个碟中谍。 “额……这么……” 下一秒,江澄夜被传送了。 槽了个卧! 用完就撇是! 你妹的! 当江澄夜的身躯重新塑形到601的房间内,洛馨已经换好了衣服在吃早餐。 “早。”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洛馨娇嗔着拍了江澄夜一把,然后任由他从身后搂住了自己。 ………… “有时候想想,留在这挺好的。”洛馨说,“咱俩以前的梦想不就是赚足够的钱,然后弄个房子住,每天起来打狼人杀,打到晚上回去一起睡觉么……” 她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现在……这里好像就是这样的地方。” 说着,她扭过头,看向不发一言的江澄夜,“你想回去吗?还是留在这里。” 江澄夜摇头苦笑,他不知道。 其实理论上,江澄夜是不需要回到现实的。 因为他完全没有什么可以挂念的人或者物。 他最爱的人已经跟着他来到了这里,而且睡在了一张床上。 这里甚至没有他的情敌们。 同时,作为一个狼族的卧底,这个世界带给他的新鲜感、成就感和刺激感,都是死前的现实不曾带给他过的。 可不知为何,这个世界总是给他一种活在幻想中的错觉。 他在这里并没有感到真正的“活着”。 这里的感受确实是真实的,死亡更是真实无误的。 可为什么…… 会出现这种感觉呢? “我可能还是得回去的。如果可以回去的话。”洛馨说,“但是其实也无所谓啊。理论上我们已经在原本的世界死去了,所以回去不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就是洛馨能够在“死亡游戏”里依然可以神情如常地开玩笑的原因。 她是真正的认为自己是“已死之人”的人。 换句话讲,在她的思想里,我现在玩的每一局游戏,吃的每一顿饭,做的每一次爱都是自己赚的。 不管和谁玩,只要是狼人杀就行;不管吃的什么,只要好吃就行;不管是谁,只要爽就行……当然这个最好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你想留在这里吗?”江澄夜捧着她的脸。 “嗯。”洛馨轻轻地说。 江澄夜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很想说出口,“那我陪你”这四个字。 但他不想给所谓的“承诺”。 这种珍贵的“言语”不知为何此时竟让他有了种恐惧感。 “我会尽量陪着你的。”他只是这么说。 洛馨抬起红润的脸,有些吃醋地说:“你呢……回去干嘛?找别的女人?还是去找你的女朋友们?” 江澄夜无奈地笑笑。 对于这个女人言辞犀利的挑逗和醋意,他总是没办法招架。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连吃彼此的醋都很默契。 “哪有啊,没有别的对象。” 江澄夜用了最简易的表水。 “那好……”洛馨凑到江澄夜耳边,看似失落地说完半句话后,又开始在他耳边轻轻吹气。 江澄夜瞬间呼吸急促。 他直视了洛馨两秒,兽血再次沸腾。 一夜无话。 ………… 江澄夜坐在床上,看着洛馨小口小口吃着早餐的同时,回想着昨夜的对话。 然后,他翻开日记本,打开后一半,在上面写到—— 【如果死前世界的终点就是“死亡”,那么这个世界的终点在哪? 甘道夫说他停止了衰老;狼族管那些人族强者称为“原初”;人族和狼族打了这么多年架就没想过要团结一心。 所以……某个人、或者某个思想改变了这个世界的整体世界观。 血脉之力吗? 血脉会增强他们对于本身种族的依附,也会增强他们的信仰。 狼族信仰的是……】 写到这里,江澄夜猛然停笔。 他好像知道这个世界为何如此了。 不是狼族和人族的战争,而是太阳和月亮的战争! 【是月亮。而人族信仰的则只能是太阳。 或者进一步引申——狼族信仰的是黑夜,而人族则信仰光明。 融入血脉,就是被月亮和太阳侵蚀。也就是说,被这个世界同化。 我今天对于这个世界的排斥心理已经减少很多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对我产生了排斥。 嗯,洛馨长得真好看。】 之所以写最后一句话,是因为洛馨看过来了,而江澄夜很明显不太能去阻拦她的行为。 “只是好看吗?”洛馨眨着明亮的大眼睛问。 “额……”江澄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然后,就听洛馨语不惊人死不休,“难道不好睡吗?” 【也很好睡。】 江澄夜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呼——” 见洛馨不再关注自己,他便赶紧停笔,并把日记本翻到前半本。 接着,他就看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新闻。 【1号:祭司殿要彻查“骑士被杀案”,他们决定使用血脉祭典,召唤“小女孩”。】 【3号:小女孩?那是什么?】 江澄夜和洛馨对视一眼。 瞬间意识到了这个东西的恐怖之处。 偷看者……这就是小女孩在游戏里的定位。 她是一个可以直接睁眼看到狼队的角色! 所以根本不需要预言,她本身就可以直接看透全场的身份。 可现实中,这位又是通过什么来找狼呢? 江澄夜把视线放在了“血脉祭典”上。 这位不会可以看透血脉…… 在这个只能通过算命的世界看透基因,这就是开外挂。 【她能看透我们的血脉?】 江澄夜在日记本上写道。 【1号:是的,所有免疫卡都是无效的。】 【怎么防止?】 江澄夜问。 【1号:玩家匹配,原住民离村。小女孩的存续时间只有一天,而且每次现世只能点出来一个狼。】 江澄夜皱起眉,他把笔悬空半晌,然后在纸上写到—— 【不可以杀了小女孩吗?】 此言一出,顿时没人说话了。 杀了小女孩…… 1号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捋着自己泛白的胡子。 说起来,确实啊…… 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一点,感觉这么多年已经被同化了呢。 ………… 饺子皱了下眉,这个江澄夜好像很喜欢杀戮。 她撑着胳膊,看着还在睡觉的室友们。 真的不想和她们兵戎相见呢…… ………… 2号同样皱起眉,她吐出一口含着霜的白汽,看向村庄的中心。 这件事她帮不上忙,因为血脉祭典开始的时候,她应该已经不在村子里了。 ………… “这样很难生存下去呢。”洛馨捏着江澄夜的脸说,“你好像很享受这个游戏。” 江澄夜摇摇头,“这不一样。我只是为了生存而已。” “生存吗?”洛馨抬起头,看着有些落漆的天花板。 “是啊,生存。”江澄夜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生存永远是最珍贵的事情呢。” 第27章 为了明天 “小子们给我都清醒点!不然老娘用剑鞘抽你们屁股!” 女骑士奈奈冲着身后的骑士们吼道。 林舒揉着脑袋,大病初愈的他秉持着“轻伤不下火线,且只要不死不瘫就都是轻伤”的理念,跟着这队骑士团的精英们一起准备出征。 是的,出征。 村子要对近期狼族的一系列行为包括恐怖袭击进行反抗了。 作为这个世界第一强大的种族,人类们已经很久没有受过如此严重的伤了。 门都被打碎了两座呢。 是啊,连村门都失守了两座,那么村子里还有什么安全可言呢? 更何况因为上次的火攻,村内还出现了严重的木材资源储量不足的情况。 他们这批骑士,联合了猎人团、女巫团、猎魔人团、守卫队和最重要的五十个村民伐木工,将作为先遣队,率先从东门出发,直插狼族中心地带。 至于为什么是东门…… 这和世界的边缘有关。 毕竟只有东边是绵延群山,也就是说,这边是唯一一边直走全是树的方向,资源自然是最丰富的。 狼族肯定不会小觑这支远征军的先遣部队,毕竟人族在战力方面的绝对领先是可以抵消客场作战的劣势的。 一般情况下,狼族对于这种主动出击的人族会选择打游击的战术。 这也是江澄夜奇怪的点。 如果他是狼人的指挥官,他会不顾一切派出族内的高手,将所有派出村的队伍打散,不需要完胜,哪怕是惨胜,也可以让人族短时间无法再出村获取资源。 只要这么打几次,人族自己就会出现大面积伤亡。 但希兰的说法是,狼族不可能完全消灭人族。 有祭司们在,人族的高端战力可以完全抵御狼族对于村落本身的入侵。 也就是说,无论人族有没有足够的资源,他们的大本营都掉不了。 而一旦熬过寒冬,人族有了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他们依然会卷土重来。 所以既然如此,不如放任其进入森林,拿走这些狼族并不需求的资源。 反正在狼人的视角里,人族本身的价值就已经很高了——食用价值。 对于这种言论,江澄夜只能认为自己的老大在逃避现实。 幸好这里的人族不吃狼肉,而且狼毛制品已经溢出了,不然你们早晚被灭族,嗯,突然想起来自己也是狼。 当然了,虽然前有血脉祭典,后有远征军入林,但狼族还是带来了一些好消息的。 那就是上次那位胖胖的大哥成为了狼族的一员,只是他目前还是一个普狼,没有得到更高级的血脉之力以及狼族日记。 在周一(11月4日)打完那一局游戏之后,江澄夜就没有再玩过一把游戏。 这个状况一直持续到11月7日。 他在有条不紊地做着调查、入室杀人和抢劫的勾当,而且越来越深入村子核心。 甚至,他开始在大白天入室行凶。 他一个人,用了三天时间,让整个村子的守卫之盾销量提高了三倍。 这玩意本来是玩家从宝箱里抽出来的、用于自保的b级道具,效果是让自己周围3立方米的空间在12小时内无法做出任何攻击性\/行为。 但现在,这个东西开始被原住民花大价钱买来防身了。 而江澄夜之所以敢如此大胆地行凶,是因为他在“狼王魔术师”那局游戏结束后,从箱子抽到了这么一个东西…… 【名称:“安乐死”斗篷】 【类型:特殊道具】 【级别:s】 【效果:使一块3立方米的空间陷入“无”,持续时间5分钟,冷却时间10小时。】 【使用条件:隐狼血脉拥有者。】 【备注:这东西的外表是一块大一点的黑色抹布,但它的效果却是实打实的强——被它抹过的空间会丧失五感!害怕了!】 所谓的“无”,就是除了思维,任何感觉都不再拥有,连被杀死都毫无反应。 而且根据江澄夜对于这个玩意“备注”的理解,它改变的不是“活物”本身,而是那个“活物”所处在的空间。 也就是说,这玩意无法规避,甚至被笼罩在这个范围内之后,那个活物连逃跑都做不到。 因为它感受不到自己的躯体。 暗杀神器! 试想一下,你睡着觉被崩了一枪,然后连痛感都没有地就死去了……感觉好像也不错。 所以在干掉一个做着美梦,脸上还带着微笑的倒霉女巫之后,江澄夜就瞬间理解了这个“安乐死”的含义,以及为什么这玩意不是一件装备的原因——容易把自己干掉。 至于为什么不杀骑士改杀女巫,因为江澄夜发现这群卖药的家伙比骑士那种巡街仔有钱得多。 尤其是当他在某个女巫家里找到——《关于生命魔药稀释后可以增强某方面的能力》一书之后,他就对这个职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可惜,女巫之血不能提供给男人,所以目前的江澄夜根本不能通过卖春\/药发家致富。 但他可以偷一些药然后卖给玩家,当然这是后话。 而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江澄夜看到了某人对于狼人杀游戏本身的热爱。 洛馨一直在匹配。 作为一个和他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的人,洛馨在和他同居的四天里玩了超过20局狼人杀。 当然,有胜有负,毕竟这游戏还是运气居多一点,而且拿到好人遇到sb队友的可能性高达95,所以输在某些情况下是必然的。 但饶是如此,洛馨凭借自己的“天赋和努力”,还是率先将自己的胜点打到了150以上。 这已经是很恐怖的效率了,可别忘了在和江澄夜同场的那一局里,洛馨是输掉的。 在20局里,上了50来分,除去江澄夜这种挂壁+幸运儿,恐怕很少有人能做到。 而洛馨玩这么多局游戏,其实也是江澄夜授意的。 江澄夜的说法是:你放心大胆玩,你的饭我包了,家务我来,洗衣我来,狼族的事情……狼族没有事情! 试版子,是洛馨目前被江澄夜安排的任务。 江澄夜很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狼人杀,一共有多少版型。 但根据洛馨的复盘,相同版型不会在5局以内遇到,而哪怕遇到了相同版型,之后还是会匹配到新版型。 而她已经打过除机械狼(即觉醒隐狼)外几乎所有现实中存在的基础版型了。 她甚至还在对局中匹配到了“假面舞者(京城大师赛原创版型)”的版型和“塔罗师(作者自己原创版型)”的版型。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竟然还有自制版型。 但令洛馨疑惑的一点是,她打了二十多局狼人杀,一把第三方都没有遇到过。 丘比特、鬼魂新娘、咒狐乌鸦…… 完全没有。 没有第三方,意味着这个世界本身是没有丘比特、鬼魂新娘和咒狐这种东西的……那动物园这个板子岂不是也没有? 这是当时江澄夜瞬间思考出来的东西。 除此之外,洛馨还带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腕表的功能是根据胜点的数量来增加的。 她的胜点增加到150之后,腕表上就多了一个“比赛”的功能。 换言之,如果江澄夜想参加那个所谓的“战队联赛”,他就必须先让自己的胜点达到150。 “3到5人一个战队吗?” 看着洛馨腕表上的信息,江澄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你有别的好友不?”他问洛馨道。 洛馨摇摇头,虽然她死前很喜欢交朋友,但在这里,她一个狼怎么和人族们交朋友呢? 更何况,江澄夜一直不喜欢她交朋友。 倒不是因为控制欲很强,主要是因为洛馨男女通杀。 “所以我们现在能叫来打比赛的,有那个新入局的狼族,和……莫轻语?”江澄夜看了眼洛馨。 他怕美女突然吃醋然后对他开展一些神奇的攻势。 至于江澄夜嘴里的莫轻语,自然就是“饺子”了。 据轻语本人说,她之所以不想让别人叫她本名,是因为她觉得“莫轻语”这个名字应该是个大胸少妇的名字,而不是她这样一个小萝莉。 “嗯,4个人也还好。” 谁知,洛馨却是如是说道。 呼—— 江澄夜出口气,虽然和她很熟,但对于这位何时会生气,他还是拿捏不准。 不过至少现在他有了一个“坐标性\/话题”,那就是狼人杀本身。 在复盘狼人杀和狼人杀相关的时候,洛馨大概率不会生气。 “比赛在1月份,这个比赛既然是世界发布,那就说明对玩家一定有特别的意义。不管是奖励还是别的什么,我们都最好去试一下。” 江澄夜赶紧从“莫轻语”转移到比赛本身。 “为了明天?”洛馨打趣道。 这句话是江澄夜近期最常说的一句话。 “对,为了明天……”江澄夜说着,一手揽住了洛馨的腰,“话说我也想试试,玩家在这个世界会不会怀孕呢。” “滚~”洛馨娇嗔一声,“那你觉得呢?无套少年?” “根据本少推理。”江澄夜把洛馨压在身下,“99不会。” “嗯~不要!”洛馨摆出欲拒还迎的姿态,然后突施冷箭,“话说你刚才聊到比赛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莫轻……” 根本不给洛馨继续泼醋的机会,江澄夜直接选择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一夜无话…… 第28章 石像鬼的诅咒(一)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请查看身份底牌。】 【你的底牌为:石像鬼。】 【天黑请闭眼。】 ………… 版型:石像鬼守墓人。 配置:3狼人+石像鬼;4平民;预言家、女巫、猎人、守墓人。 石像鬼:石像鬼每晚可以主动查验一名玩家的具体身份,能够确切得知被查验玩家是预言家、女巫、猎人、平民等具体角色,不像预言家只能查验出是好人还是狼人阵营。 当狼人阵营中的其他普通狼人全部出局后,石像鬼才可以在夜间进行袭击,拥有刀人能力。在此之前,石像鬼无法参与狼人阵营的夜间袭击行动。 石像鬼无法自爆,被预言家查验时始终显示为狼人身份。 守墓人:守墓人每晚可以得知上一个白天被放逐的玩家是好人还是狼人。 ………… 【狼人……】 【女巫……】 【预言家……】 【猎人……】 【守墓人……】 【石像鬼请睁眼。】 江澄夜稳坐在7号,又一次摸了狼,而且还是狼大哥,他已经逐渐麻木了。 当然,在其位谋其政,既然自己拿到了这个板子最大的身份牌,那他一定要认真玩好这张底牌。 作为一个可以查验玩家身份的狼人,石像鬼其实是不需要珉人的,理论上对于石像鬼来说,只要不验到狼人,怎么都是赚的。 而江澄夜不管这些,他相信概率学。 刨除掉自己,外置位11个人里只有3个狼,所以他主打一手随便验。 嗯,看这个6开牌前一脸桀骜不驯的样子,先给他开了! 然后江澄夜默默举起了“6”的手势。 【他的身份为:平民。】(这句不是全场语音) 哈啊,很好,一会看老子往死里踩你。 【石像鬼请闭眼。】 【天亮了。】 【上警玩家为:1号、2号、3号、4号、5号、6号、8号、9号、10号、12号。】 嗯,只有我和11在警下呢。 【由8号玩家开始发言,6号玩家做好发言准备。】 【8号玩家请发言。】 “8号玩家发言。上警找预言家,前刚后放,过。” 又是一个“职业选手”。 江澄夜看着这个严肃到一丝不苟,甚至有点扑克脸的家伙,摆出了一副无聊的表情。 要不是为了胜点,他才不来打游戏,毕竟每周保底一次的必需游戏让他在11月4日(周一)就已经消耗掉了。 真的很无聊啊,这群人。 所谓的“职业选手”,是江澄夜和洛馨对那种“职业”打游戏的玩家的称谓。 当然,和江澄夜这种甚至略带褒义的称谓不同,洛馨更愿意叫他们“死肥宅”。 虽然他们很多人都不肥就是了。 这自然不是因为他们天天打游戏,毕竟洛馨自己的游戏时长也不少,但是这群人有个特点,他们只是奔着赢来的。 没有乐趣,全是逻辑;没有整活,全是人性。 所有的一切为“游戏胜利”服务。 “他们已经失去了玩这个游戏的终极意义!” 这是洛馨一直挂在口头的名言。 而久而久之,这名言也变成了江澄夜的。 作为整活界的一姐,洛馨玩这个游戏虽然也想赢,但是她秉持的理念是先“玩好”,再“玩赢”,如果快乐了,死了也值。 可谓乐天一派。 回到此时,这位发言简短,首置位发言就已经语调升高,嗓门加大,状态拉满的家伙,显然也是这么一个“分奴型”的职业选手了。 给个x,不太好定义这种人身份,感觉好人和狼在第一个发言,准备了一晚上应该都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一段话。 【6号玩家请发言。】 来了,小平民。 6号玩家是个梳着莫西干的黄毛,甭提言行,就这个造型,已经领先很多人了。 而且根据江澄夜在开牌前一两分钟对他的推断,这哥们很可能是死之前染的头,也就是说,他这个性不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养成的。 正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江澄夜不指望一个留着莫西干的黄毛在狼人杀上有什么独特造诣。 他只希望这个逼不要贴脸就好了。 虽然有点以貌取人,但江澄夜觉得这个程度的“以貌取人”,没什么太大问题。 “6号玩家发言哦!” 6号翘着个二郎腿,满脸拽像的发言。 他一定不是个职业选手。 江澄夜都懒得继续往下思考。 因为他的发散思维,已经在主导他推理这个黄毛在现实中的死因了—— 被乱刀砍死是个不错的死法。 “我觉得这个8号是狼!” 嗯,那么他是好人了。 江澄夜直接在心里给了8号玩家好人身份,跟这个逼反着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错。 决定了!明天晚上验8号! 他在心中大喊。 “你第一个发言发这么少?什么意思?眼睛瞎了?没有珉值?就来个前刚后放?那你为什么不去警下投票呢?你上警就找得着预言家了?” 额……嘶…… 江澄夜突然摸了摸下巴,他赫然觉得人家喷的也不无道理。 但事实是,真的很多好人首置位按照刚才的8号那个模板发言,没有内容,没有珉值,没有逻辑基点的贡献,纯滑麦。 在这种情况下,真不如往警下去投票,毕竟警上待着也未必站得对边。 但当然,这通发言并不会改变江澄夜改变对8号玩家的身份判定,还是那句话,好人和狼在首置位都可以发出来这个言,所以如果一旦江澄夜在警下有一点听出这个8号像好人,他第二天都会去把这个8号开掉。 “所以这个8肯定是狼。”6号继续大声说,如果8号是小起一波状态,那6号的状态已经如同火箭升空了,“我可没滑麦哦,我打了8号!后置位都给我好好发言!好人必胜!” 只见这个黄毛举起拳头,朝空中挥了挥,然后大喊出声。 “过!” 嗯……这家伙好爆水啊…… 江澄夜有点无语,抗推位就这么华丽丽地少了一个呢。 无语透了。 再扭头看8号玩家的表情,哈,果然更严肃了,嗯,已经从扑克脸进化到便秘脸了呢。 如果再超进化,大概就是打扑克的时候突然来感觉了想窜稀又突然拿到了一对“aa”不得不继续牌局还得忍着便意、保持扑克脸的表情了。 【5号玩家请发言。】 “5号玩家发言,验的12号玩家金水,然后警徽流双押警下,开个11号,开个7号。另外我觉得6号玩家是狼人。” 发言的是个面色如常的灰衣男子,他一点状态都没起,只是像讲故事一样,把自己的验人、警徽流和感觉娓娓道来。 “我验12号玩家,是因为她是场上为数不多的女玩家。我听女玩家一向听不太准,所以就在11号和12号里选了一张开掉了。” 5号玩家所言非虚,场上确实只有11号和12号两名女性玩家。 “然后第一警徽流留11号也是一样的理由——听不准女玩家,而且正好11号玩家也在警下,就先留进警徽流里,而前置位只有6号玩家和8号玩家发过言,且6号玩家直接攻击了8号玩家。 而我认为6号玩家底牌偏向狼人,所以如果6号玩家是小狼,8号玩家就不太能构成6号玩家的小狼队友。如果6号是石像鬼,他也不太可能直接去打前置位一张刚发过言的牌。 所以如果我定6号玩家偏向狼人,8号玩家就没有警上吃验的选项。那我就只能把第二警徽流留给另一张警下的7号玩家。”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似乎在用这个停顿让众人消化一下他的发言,以便跟上他的思路。 江澄夜皱眉不语。 他没分清楚这哥们是狼还是预…… 我嘞个豆啊!老子不会拿大哥找不到队友!这个5号敢这么打6号,他是狼,他疯了? “然后我听6号玩家为狼人的原因如下。” 太板正了!您是最深层次的“职业玩家”! “我认为8号玩家的发言是好人和狼人都可以发出来的言,不值得被强打。且6号玩家说8号玩家并没有给出珉值,但6号玩家自己也没有给出自己对于场上其他玩家的珉值。 而且在他发言的最后,他的状态逐渐减弱,并且说了一句类似于‘表水’的话,他说‘我可没有滑’,仿佛就是在告诉我们,‘我可没有模仿前置位这个8号的发言’。而什么牌会在警上开始表水呢?只能是狼人牌。” 我去,有理有据,真正的不依赖状态,纯靠发言的大佬啊! 我要不倒勾…… 江澄夜已经几乎确定他就是预言家了。 “这是我判断6号玩家是狼的依据,我希望各位不要仅凭状态来辨别一个玩家是好人还是狼人。因为好人也可以状态很差,而狼人也可以起很高的状态。 别的没什么了,12金水,11号、7号顺验。我是预言家,过了。” 温文尔雅,铿锵有力,两个看似截然不同的成语却完全都可以形容此人的发言。 当然,如果言简意赅一点评价此人发言的话就是——如沐春风!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玩家发言。” 4号玩家也是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但他现在看上去挺开心的。 “这小学生站边了,钢铁站边5号,不可能站错边!然后6号肯定是狼啊,你起状态有什么用呢?没用的,就像5号玩家说的,你攻击8号玩家的点都作用到自己身上了。 诶~我朝你开了一枪,然后一枪崩在自己脑袋上了。是,这怎么可能是好人呢?真是的,过了噢,站边5号!” 【3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4查杀。” 同样是微笑着的发言,同样底气十足。 一场对跳大战,就此拉开序幕。 第29章 石像鬼的诅咒(二) “验4号玩家是因为我当预言家比较喜欢查验身边的玩家,所以我在开牌前特意珉了我左右两边的2号和4号,得出的结论是2号偏像好人而4号偏像狼人,所以我对了一下答案,验了4号,确实是查杀牌。” 正经对跳,连心路历程都说得这么严谨。 江澄夜真有点懵,他现在后悔第一天只是验了个平民了。 当然,其实按照坐标打,那个5号跳预言家发言好成这样,理论上是不会打错这个6的,可江澄夜根据自己历来的经验来看,哪怕是发言再好的大佬,也有打错人保错人的时候,所以虽然5号玩家打错了6号,可是江澄夜依然觉得他比较像预言家。 不过这个3号发言一出来,他就真的有点懵了。 江澄夜用自己隐狼的察言观色技能,竟然都没能观察到什么大的破绽。 因为紧张而产生的轻微呼吸急促,两人都有……撒谎带来的各种微表情,两人都没有? 这什么神仙对跳。 其实这也是隐狼能力的一个弊端,如果一旦遇到可以掌握自己微表情的玩家,将珉人这项能力屏蔽掉,那只依靠隐狼能力的玩家就会陷入劣势。 好在江澄夜不只是依靠珉人,他听发言的能力还没有退化。 “警徽流的话,我想留一下12号和7号。”3号玩家继续说道,“留12号是因为4号玩家往警上后置位发了金水,有可能是狼狼金。 而前置位的6号我并没有听出来是一张狼人牌,8号的发言是中规中矩,但他被6号玩家打的时候,表现出了只有好人才会流露的表情。 所以我通过发言认定6号玩家是一张好人牌,而8号玩家是我通过珉值暂保的一张牌。” 非常清晰,非常明了,而且这个4确实像狼…… 看不出两个人谁对谁,但外置位可就没那么不好珉了。 4号玩家接查杀的反应和6号玩家这个平民被打成狼的反应截然不同。 不太可能狼查杀狼…… 江澄夜有点没想到自己竟然警上站错边了。 果然还是得听发言呢。 “所以我的视角只能继续进警下。我认为11号玩家可能不太和5号玩家见面,因为5号玩家的话术是通过表达‘自己看不透11号玩家’来拉取11号玩家的好感,从而让她给自己上票。而对7号玩家就提及得比较少。” 说着,3号玩家看向12号玩家。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5号玩家为一个好人。他看到后置位警上的12号玩家比较像一张狼人牌,所以起跳给12发了金水,想要通过装石像鬼的方法来压跳后置位的12号玩家。嗯,这也是有可能的。” 我去,这思考量…… 作为一个后置位发言的起跳者,理论上所受的压力会更大一点。 因为外置位的玩家一般会对后置位起跳的预言家发言要求更高。 他们会说:你一个后置位起跳的预言家,都多听了几个人发言了,没有别的什么结论吗? 这种神奇的言论经久不衰、乐此不疲、此起彼伏地出现在一些人的嘴巴里。 完了啊,这个逼发言更好,那我是继续冲还是倒勾他呢? 江澄夜已经想改变行动方针了。 虽然要做的事情是一样的,但性质可不一样。 哥们刚才是想拿大哥给自己的小狼队友冲锋呢! “别的没什么了,看5号玩家退不退水,如果5号玩家退水12号玩家起跳,我就再留个11号的警徽流就好了。所以是12号、7号、11号顺验,4号查杀。我是预言家,过了。” 【2号玩家请发言。】 全场一片寂静。 足足缓了5秒,2号玩家才开口,“我不知道……” 我刚才也不知道,没事,不丢人。 “我觉得单纯从力度角度出发,可能3号玩家更有力度一点,但没听过4号玩家的更新发言,我可能暂时站不出这个边。” 说这话的时候,2号玩家一直盯着5号玩家看。他是多么希望3号玩家说的是真的,这个5号是个压跳的好人,那他不就不需要费劲地站边了吗? 可5号玩家毫不胆怯,只是脸上挂着淡淡微笑着和他对视着。 不犀利,但绝对够有力量。 “我先过了,后置位可以安排个平票pk,我再听一听。我过了。” 2号玩家挠挠头,他这个反应绝对真实,所以江澄夜在心里秒给他标了个好人。 【1号玩家请发言。】 “额……”1号玩家同样是先顿了一下,“我觉得这个2是好人哦。” 1号玩家还是尽力抛出了自己的第一个观点,“如果这个2号是我听的好人,至少证明3号玩家珉2号是好人这个珉值是对的,也就是说3号玩家至少给我们提供了一条正确的信息。反观这个5号……” 1号顿了一下,“他打了6是,我怎么感觉他有点强打6号呢。这个6号其实也没有发言就一定是定狼,所以这么看,好像确实3号玩家的面高一点,而且4号的发言虽然直接站边了这个5号,但也确实没必要让3号玩家去专门给他发个查杀增加自己力度。” 接着,1号看向12号,“听听12号怎么说,然后再听听警下4号玩家的发言,预言家找不到,就找找外置位好人,好人找齐了狼自然就出来了。过。” 1号玩家说罢,12号刚坐直身躯,准备开始发言,但谁知,5号玩家直接举手喊了声:“自爆。” 是的,这位悍跳优秀,全程保持镇静,哪怕别人看他也可以直视回去的狼人直接自爆了。 正因为他配置高,所以他不能再让好人们发言了。 就如2号玩家说的那样:预言家确实不好分,但是好人可太好找了。 尤其是6号和8号这两张牌,一旦警下有一点应激的发言,狼队的抗推位就会更少几个。 这个板子,砍掉预言家,然后打生推才是最简单的胜利方式。 要相信狼队的团结,也要相信好人的内讧能力。 所以…… 5号看着在场众人惊疑的表情,露出了标志的微笑。 他仿佛一个可以预知未来的神,此刻在俯视着愚蠢的信众们。 【5号玩家自爆。】 【昨夜平安夜。】 【天黑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3只狼秒睁眼,并秒举“3”。 接着,就看到5号跟另外两个狼队友比划到:8、9、11开身份。 然后三狼相互确认,默契闭眼。 没有多余的交流和操作,有条不紊,一丝不苟。 【狼人请闭眼。】 【女巫……】 【预言家请睁眼。】 【请选择你要查验的玩家号码,它的身份是……】 3号放下举起“12”的手,看着答案,心有所感地点点头。 【预言家请闭眼。】 【猎人……】 【守墓人……】 【石像鬼请睁眼。】 【请选择你要查验玩家的号码。】 江澄夜扫了一圈,默默举起了“8”的手势。 【它的身份为:猎人。】 哦吼!查到神了! 江澄夜笑了一下。 两验都验到东西让他很是开心。 【石像鬼请闭眼。】 【天亮了,退水自爆环节。】 (ps:单次自爆之后,警长竞选的发言环节被打断,将没有警上玩家继续发言,而是等待所有玩家退水和自爆;若退水自爆环节结束,警上仍有超过一人刚在警上,则由警下玩家自由上票给仍留在警上玩家;若有狼人再次自爆,则警长竞选环节完全被打断,警徽流失。) 【4号玩家选择自爆,警徽流失。】 【昨夜,3号玩家死亡,没有遗言,是\/否发动技能,五、四、三、二、一……】 【天黑请闭眼。】 3号毫无遗憾地“离开了人世”。 他已经换掉两匹狼了,完全可以“寿终正寝”。 【狼人……】 【女巫……】 【预言家……】 【猎人……】 【守墓人……】 【石像鬼请睁眼。】 江澄夜秒举“11”。 他认为“11”是最不可能成为他最后一个队友的人。 警下但凡有一个红狼,5号都没必要自爆。 果然! 守墓人! 验到两个神了! 希望小狼们给力点,把女巫砍死啊! 【石像鬼请闭眼。】 【天亮了。】 【昨夜,8号玩家死亡,没有遗言,是\/否发动技能,五……】 “发动技能!” 8号喊到。 【可以发动技能。】 额,好,确实砍到神了咱就是说,但砍的是猎人呢…… 喂!别往老子这边看啊!干嘛!老子这把一句话还没说呢!我可是主角啊!拿大哥一句话没说就被一枪带走也太逊了喂! “6号。” 8号玩家很快给江澄夜补了针强心剂,他根本不是在看江澄夜,而是越过他所在的7号去瞅坐他旁边的6号。 江澄夜嘴角一抽,呵呵一笑:很好,老子验到的猎人带走了老子验到的平民。除了11是守墓人知道了,其余还是睁眼瞎,真好真好。 【6号玩家出局,没有遗言。】 【由7号玩家开始发言,2号玩家做好发言准备。】 【7号玩家请发言。】 还没准备好,江澄夜赫然发现自己要发言了。 “额,7号玩家发言。”江澄夜迅速调整好状态,“我是平民,我就先拍了,这个板子有石像鬼,留着身份也没用。” 第一句话,江澄夜就展现了自己的气质。 挑衅。 是的,就是挑衅。 挑衅好人,看他们敢不敢跳。 因为江澄夜说的确实是正逻辑—— 这个板子有可以查具体身份的大哥,所以身份最好别藏。 “现在预言家死了,猎人死了,还死了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我的建议是,女巫跳起来带队。因为这个6不可能是女巫。” 第30章 石像鬼的诅咒(三) 只剩一个女巫没找到了,所以江澄夜首置位拍完身份就开始找身份。 其实站在好人的视角上,此时他们的轮次是大优的。 因为6号玩家警上唯一攻击的就是8号玩家,所以如果6号玩家是女巫,这个8号是一秒死。 可这个8号是猎人,而且是健康状态下开了枪的猎人。也就是说,带毒女巫一定在场。死掉的仅仅是预言家、猎人、和一个未知的民及民以下的身份罢了。 而在女巫带毒的情况下,好人理论上可以推错一个人。 “我们现在场上最多剩两个狼,当然我更觉得这个6是狼走的,因为他发言确实不太像好人。然后最后一个狼的位置我更偏向是12号……” 铿锵有力的发言到这里顿了一下,因为江澄夜刚想编逻辑打一下12号却赫然发现……这个女生好像确实是狼。 妹的,她刚才吞了下口水呢……沃日了…… “因为5号是在12号发言之前自爆的,而狼人是不想让自己的狼队友去多发言的,因为言多必失。另外一个我怀疑的对象是11号。” 江澄夜开始给自己打狼队友的举动赎罪。 作为首置麦发言,他如果不多说点,他就很可能变成抗推位被打一圈然后莫名其妙地死无葬身之地。 “因为我是个平民在警下,然后我珉11号玩家挺挂相的,而且我和11号是唯二在警下的两张牌,所以我也要重点听一下11号玩家发言。” 江澄夜语速飞快地说完,开始转头看向9号和10号。 “因为9号和10号在末置位归票,但我重点听的发言在11号和12号,所以我希望两位如果是好人可以归对票。如果……” 【发言时间到。】 【2号玩家请发言。】 呼——好在没卡壳,而且把威胁的话憋回去了。 江澄夜长舒一口气,他只打人不保人,而且在首置位用非常清晰的视角分析出了场上的大致局势,至少这一轮,他是不太能上抗推位的。 “2号玩家发言,我是女巫。” 这位警上完全没分清的家伙自然不会去开毒。 “8号是银水哦。然后我觉得前置位这个7号还行。但我觉得这个6号未必是狼,因为首先预言家在警上其实是保掉了6号玩家的。 而且因为8号玩家是银水,所以6号打8号其实是很不怕死的行为,他就算是狼也不太可能是小狼。所以我觉得场上可能还有两个狼。 那我觉得7号还行,可以暂保的情况下,我要求后置位五张牌交身份,然后在跳平民的里面出一个我毒一个。就这样,过。” 嗯……感觉不对劲啊,后置位有一个狼一个守墓和三个平民,好像我至少要推一个好人出去呢…… 【1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平民。”1号皱着眉头进入表水状态,“我觉得这个2是女巫,因为是个狼没必要。但我这个发言位置其实挺差的,因为我能说的都被前置位说过了。 但我要说的是,我警上其实是站对边了的,而且我那个位置没必要倒勾。” 说着,他顿了一下,“因为两个对跳其实是状态差距不大的,但是5自爆也是因为如果警徽落地,他的狼队友发言未必会过关。那12号玩家其实就很有嫌疑。” 1号扭头看向12号。 12号是个戴眼镜的黑头发女生,长得清纯可爱,而且看着就很文静。见7号和1号都打她,这位也只是撇撇嘴,没什么剧烈反应。 当然,明面上没有,可是凭借隐狼的视觉,江澄夜已经看她扣手紧绷好几分钟了。 果然狼队友根本不用验啊…… “因为12号在预言家警徽流里,而我们这局的预言家配置其实是很高的,他在警上保掉了6号,而且通过珉值保掉了2号女巫,如果12号玩家是4号和5号的小狼队友,而且发言未必过关的话,那3号预言家的预面就会大大提升。” 我去……犀利刁钻的人性流,我讨厌人性流玩家,额,自己除外! 江澄夜已经在思考怎么去抗推后置位的9号和10号了。因为这个1号玩家的发言有一说一,真有点不太好聊得动。 “所以听12号聊聊,如果她聊的不好可以直接投掉。我过了。” 自求多福美女,你大哥我不仅帮不上忙还很可能投你一票呢…… 【12号玩家请发言。】 “12号玩家发言。”果然,声音很轻,举例的话,有点像林黛玉的声音,只是没那么尖,“我是守墓人。” 嗯……很好,这个方法也是一个不错的解决方案。 “然后我觉得四狼是1号、4号、5号、7号。” 嗯,谁打我谁是狼,真好真好。 可是您后面一定有个守墓人您知道……你这么不防守……噢!装好人! 江澄夜竟然领略了一点12号玩家的意图,虽然她语速不快声音不高状态贼低,但她发言其实很像一个守墓人。 因为她是先跳的。 假如她是石像鬼,她一定知道守墓人是否在场,那么她跳起来也得打后面的人,如果是小狼,不知道6号是不是被猎人带走的守墓人,也要防守一下后面有人跟她对跳,但12号完全没有,她就是愣头青打前面两个跳平民的人全是狼。 反心态! 江澄夜皱起眉,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 他也得装。 而且,他通过自己狼队友的发言,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发言里的一个问题。 那就是6号玩家为什么不能是守墓人,而一定是一张民及民以下? 只可惜,这个发言的小爆点并没有被在场其他人听出来。 因为这是个轮次问题带来的视角偏差。 假设6号玩家是被猎人带走的守墓人,那场上只剩两狼一神,而且石像鬼必在,这种情况下女巫跳出来就已经输了。 (ps:最后一狼在场刀走最后一神女巫,女巫哪怕毒了最后一狼也是狼人轮次领先,算作狼人获胜。) 所以女巫跳的时候,就已经默认这个6号是民及民以下了,后置位的1号在女巫身后发言,自然也是同样陷入了这个问题的循环里,没有意识到其实江澄夜开局就有一点聊爆。 “然后我觉得后置位都是好人。这个1号和这个7号你们凭什么打我?5号自爆不能是在污我吗?我为什么没发言就被打成狼,而且我还是守墓人。” 嗯,很好,你少说点公主殿下,真的少说点,再多说要被投死了。 “出1号,然后7号吃毒,我过了。” 嗯,我不会吃毒的,安心啵。 【11号玩家请发言。】 11号玩家是个一身黑衣的女子,英姿飒爽,虽然冷着脸,但看面相并不冷漠。 她现在的表情完全是因为前置位有个听起来发言憨憨的狼跟她对跳守墓人。 而事实证明,男人之所以在打狼人杀的时候会被女人骗,90都是因为他们的大男子主义。 他们的心理活动就是:哇,发言有点萌新的可可爱爱的女孩子诶~狼队会派这种萌新的可可爱爱的女孩子起来悍跳吗~那也太不是人了我就勉强站边一下她啵~ 然后就被骗得死去活来的。 当然,现实也是一场巨大的狼人杀,这种美女能骗到人,大抵也是因为男人自己sb,嗯,同等地攻击每一个人包括自己。 江澄夜的思绪又飘到了天外。 “我是守墓人。” 在江澄夜思绪纷呈的时候,真正的守墓人11号已经开始发言了。 “这个12号,我觉得不太能是石像鬼。”11号玩家给出了结论,当然,所有在场好人看她的表情都是凝重不已,包括女巫。 因为他赫然发现,自己推平民毒平民的想法彻底落空了。 这场面不好办啊,投对了未必赢,投错了必输。 “因为如果她是石像鬼,她一定知道守墓人还在场,那么她就一定不会跳起来只打1和7而不攻击我。所以我觉得这个12应该是小狼。” 站在11的视角确实如此,可是她现在要做的是说服好人相信她的言辞。 这是个相当困难的事。 因为她的对手都没有把她当做对手。 事实上狼人杀这个游戏就是这样,在很多时候是没有逻辑可供推敲的,玩家们在二选一找狼的时候大多数只能去凭借状态、感觉、场外和一点点运气。 但这里没有场外,而状态……12号虽然状态不高可是却很奇特。 而感觉……是11号玩家唯一可以争取的。 通过发言争取。 于是乎,11号玩家用了剩下的一分三十秒,把自己从警上到警下每个环节自己的心路历程都讲了一遍。 其中滋味自难言说,毕竟视角不一样,大多数玩家是不会像她一样努力发言的。 【发言时间到。】 11号玩家悻悻地闭上嘴。 她只能祈祷后面两个人里的好人能够分清她和12号。 【10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11……求生欲好强。” 一句话就把11号玩家的心态打入谷底。 江澄夜看着如此发言的10号玩家,突然发现了一种必赢的方法。 嗯,我要卖掉你了,12号。 “但11发言确实不错,想想,我觉得今天其实只能在两个对跳守墓人里面投。” 这句话说的不假。 “因为哪怕今天外置位推一个,推对了也要在她们里面分出来一个,不如直接把游戏的胜负定在今天。” 江澄夜偏过头,看着10号玩家。 “我想投11号。” 10号玩家如是说道。 第31章 石像鬼的诅咒(完) 11号脸色苍白,但却依旧没有给出任何多余的表情反馈。 不给出场外,接受自己的可能被抗推,是一个真正的狼人杀玩家高素质的体现。 只是在这样一个胜利代表存活,败北可能死亡的世界,保持这样的理智和素质都比较难能可贵。 说完“想投11号”,10号玩家顿了半晌,继续道:“唉,我是真不知道,我感觉12号要是狼……能发出这种言吗?好像不太行……真不知道,听听9号玩家,9号玩家要是能说服我,我就去投12号……嗯!过了。”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如是说道。 江澄夜也变得没有了表情,他知道自己作为狼人,肯定是希望狼人团队获胜,但如果12号这种发言把11号玩家抗推了,那他只能说好人不辨是非了。 谁能发出什么样子的言,是一个非常伪的言论。有些狼人也可以一直划水过麦,有些好人也可以不小心聊爆,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的发言匹配他们的底牌。 大多数时候,分析动机远远比分析行为和语言有用得多。 就像前置位1号所言,5号玩家自爆的理由确实是不想让12号玩家多发一轮言。 因为警后置位唯一的、他可视的狼队友一旦发言冲锋,在4吃吃查杀而且发言不好的情况下,三只狼很可能只能换掉一个预言家,血亏。 这也是狼人比较劣势的一个点,虽然它们团结,但是因为其彼此是一个整体,所以很容易被见微知着,找到其中一个弱点,那么就有可能满盘皆输。 【9号玩家请发言。】 “9号玩家发言。我觉得投12号。”9号玩家显得有点不耐烦,当然他这种烦躁的根源是“不知道谁是狼”,而不是讨厌前置位某个玩家的发言。 “我觉得11号就算是狼,她这个发言,最后赢了我能接受,但12号玩家如果是狼人发完这种言,还把真守墓人抗推了,我不接受。 就这一个原因!然后我觉得前置位1号和7号都是好人,因为他们在没听后置位发言的情况下,盘出来的东西都至少符合一个好人的视角,至于10号……要是出完12号游戏不结束,最后一狼可能是10号。” 9号玩家说着,点了点头,揉了揉紧锁的眉关,他并不确定12号是不是狼,但就像他所说的,如果让12号玩家这样的发言赢了,他确实是会睡不着。 “我末置位归票12,当然大家自己看着投,我也没警徽,也不是警长,最多给个参考,我会投12号玩家的,我过了。” 【所有发言结束,自由投票,慢举无效。】 【1号、2号、7号、9号、11号投票给12号。】 【12号投票给11号。】 【10号玩家弃票。】 【12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嗯……我不是狼。”12号玩家也是无喜无悲,她好像本来就是这样比较呆呆的性格,“我是守墓人啊,然后别的没什么了,过了。” 她说着,还看着大家甜甜地笑了一下,仿佛对自己的出局毫不在意。 唉……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天然呆狼队友啊。 江澄夜无奈地闭上眼。 至于其他玩家,尤其是9号,已经是脸色铁青了。 他叹口气,跟着闭上眼。 其实好人根本不需要紧张。 因为其实如果12号玩家被他们推错了,狼人就已经赢了。 单边女巫在场,11号玩家不喊拍刀,那她就一定是真守墓人! 【天黑请闭眼。】 【狼人……】 【女巫……】 【预言家……】 【猎人……】 【守墓人请睁眼。】 11号玩家睁开疲惫的双眼,看着12号的位置,然后默默叹了口气。 【昨日出局玩家身份为:狼人。】 【守墓人请闭眼。】 【石像鬼请睁眼。】 【请选择你要查验玩家身份。】 江澄夜随便比了个数字,因为他已经知道在场所有人身份了,不需要特意查验谁。 在确定2号确实是女巫之后,江澄夜收到了新的提示。 【你今夜的带刀状态为:是。】 【请选择你要袭击的对象。】 江澄夜默默地比了“2”这个数字。 先把保掉自己的女巫砍死的原因是,降低别人对自己的怀疑度。 在江澄夜心里,其实这局在10号玩家发言之后就已经结束了。 哪怕献祭掉12号,江澄夜也一定可以推掉10号。 然……哪怕是玩过几百上千局狼人杀的江澄夜,也一不小心忘记了一件事情。 【天亮了。】 【昨夜2号、10号玩家双死,没有遗言。】 【由9号玩家开始发言,7号玩家做好发言准备。】 【9号玩家请发言。】 沃日!忘了!女巫还有毒没用! 江澄夜本想着抗推10号的计划瞬间落空,他犯了一个十分不应该的错误,所以导致他现在根本没有准备抗推10号之外的发言。 而且他还把保掉自己的2号砍了! 坏了,可能少票,推谁? 江澄夜瞬间开始头脑风暴,而这个时候,9号已经开始发言了。 “1、7pk,我是好人。”他依然保持着昨天的状态,“理论上我这个位置不能是狼人的。因为现在2号女巫毒了10游戏没结束,11号就是规则上的守墓人,12号就一定是狼人。 我这个位置昨天是末置位归票,如果我是狼,这个10号还是好人的情况下,我打一波煽动是很可能把11号玩家冲掉的,所以我就不用表水了,至于1号玩家和7号玩家……” 9号又陷入了思考。 “其实理论上7号的概率大一点,因为警上1号玩家是站边预言家的。而且就像7号玩家自己所说的,警下可能会开狼,那现在11是单边守墓人,7号你这个位置是不是有可能开狼……” 9号玩家带着狐疑的眼神望向江澄夜,而江澄夜则是挑起眉毛撇嘴一笑。 这副看起来不屑的表情有点演到9号。他作为首置位发言的好人,其实是没有找到1号和7号里面的定匪的,只是在他看来,1号比7号做的好事更多而已。 可在都是倒勾狼的情况下,谁做的好事多并不是完全能确定谁是狼的标准,所以理论上他只能给出见解,完全不敢得出确切结论。 “希望11号玩家末置位归个票,这次确实是最后一投了。我过了。” 11号玩家听完9号的发言面色凝重,她肯定能听出来9号玩家是好人,因为如果9号是狼,她这把是不可能找得到这“最后一狼”的。 11号的心声就是:我的命都是9给的。 【7号玩家请发言。】 江澄夜内心是慌乱的,他刚才摆出的不屑表情一是表演,二也是一种掩饰,掩饰自己的心虚和紧张。 没办法,最后一搏了。 而且他这局确实犯的错误不少。 几天不打,真的退化了啊…… 但不论如何,作为狼队的大哥,整局游戏没有给狼人做一点好事的石像鬼,他依然准备用发言将好人团队击溃。 无路可退,那就向前。 “7号玩家发言。”江澄夜坐直身躯,“我觉得9号玩家不太能当狼。” 他如是说道,“因为我们现在已知12号玩家为狼,场上仅剩一狼,如果9号玩家是小狼,那么他必须要确定11号和12号谁是大哥才能去在末置位强行归票,不然他很可能把大哥归出局; 而如果9号玩家自己是大哥,他肯定知道谁是自己狼队友,在10号已经提出要投11号,且10号是一个分错守墓人的外置位好人时,他也会归票真的守墓人,所以9号不太能是狼。” 他先是保掉了9号,而接着,他要聊自己和1号。 “我昨天是没有听出来1号玩家为狼人的,因为1号玩家在那个位置和我得出的结论差不多,我们两个人至少在发言里面视角是相近的,加上10号玩家的发言确实很匪,所以当我听到2号、10号双死的时候,我以为游戏结束了。但是……” 江澄夜话锋一转,“但是游戏没有结束,那1号只能是狼。然后我聊一下我投12号的心路历程,其实倒不是因为9号,而是我玩狼人杀一直都是看动机投票的。 12号玩家的发言是,她认为打她的1号和7号都是狼,后置位没狼,她的整体发言给我的感觉就是两个字——乱打。我当时的想法就是,她不怕死。” 江澄夜开始用一些巧妙的言语来转移9号和11号的注意力。 “好人在那个轮次是一定怕死的,甚至好人在那个轮次都会怕推错好人。因为假设当时有两个狼在场,12号玩家真是守墓人,推错1和7里面的平民,狼人同样是拍刀的。 所以12号玩家不怕死,她就只能是一个还有后手的狼人。因为她知道自己有队友会帮自己殿后,所以我觉得她大概率是个没验到守墓人、且没有开刀的石像鬼牌。 反观11号,她发了两分钟言,极力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是一匹狼,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一旦出局,好人是必败的。所以11号在发言动机上就只能是守墓人牌。” 一通话说完,江澄夜用自己赤城的目光看向11号。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博得11号的信任,但他想赢。 对于这个游戏,他真的想赢。 这种胜负心促使他状态越拉越高。他那种特质被完全激发,导致在场所有好人都陷入了他这番慷慨激昂的发言之中。 尤其是11号,她好像看到了几分钟之前自己的影子。 “至于1号玩家的爆点,我其实并没有听出来,因为1号玩家在后置位发言的内容跟我和2号玩家其实是相似的。我希望11号玩家可以在末置位找到我是一张好人,然后投掉1号这张最后的狼,我过了。” 【发言时间到。】 卡点刚刚好。 江澄夜说罢叹口气,身躯重新缩回椅子里。 【1号玩家请发言。】 1号玩家笑了一声,里面有一丝旁人察觉不出来的苦涩。 是的,苦涩。 江澄夜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对局里,这些好人有好几个都莫名其妙得悲伤。 有点难打啊…… 1号玩家叹口气,开始发言。 他在江澄夜发言发到一半,就有种自己打不过的预感了。 只不过……作为一张好人牌,他也得尽力以赴才行。 “1号玩家发言。额,9号现在肯定是好人了嘛,是。”他和江澄夜的大段逻辑不一样,他的风格是那种很轻松地在平铺直叙,“但其实说实话,7号玩家的发言是可以找到瑕疵的。” 1号玩家看着江澄夜,两个人都要使出全力,来对抗彼此最强的最后一波发言。 “他说9号玩家不可能是狼的点其实是胡扯。” 状态流vs逻辑流,1号玩家不得已被逼出了大招。 “因为在9号玩家那个位置,其实他是无责归人。哪怕他是个狼,找没找到自己队友另说,他只要归掉一个,留下来的那个是狼,他直赢,是好人,他也是为好人做出最大贡献的那个人。所以7号玩家保9号可以,但他保9号的逻辑不对。” 其实这个话是正解,但所谓的“正解”其实也只是理论上。 因为玩家始终是人不是机器,1号玩家所说的情况确实是对的。 那就是9号在末置位归票,其实是无责归掉11号和12号里面的任意一人。 因为哪怕归到自己狼队友,明天起来他也是场上除了神之外身份最高的那个玩家。 逻辑没毛病,可是这个话不受听。 “然后7号玩家说他投12号是听动机,但我不是,我就是觉得5号玩家自爆的点很奇怪,结合12号玩家的发言,我觉得很可能是因为5号玩家不想让12发言,所以才选择自爆。” 这里就和江澄夜的观点产生了分歧。 因为江澄夜的发言里,说的是12号玩家为石像鬼,而1号玩家则从始至终认为12号是小狼。 1号玩家说着,露出了恍然的神情,“我不知道各位还记不记得3号玩家的发言,他查杀了4号之后,保掉的是2号女巫,警徽流是12号和7号,也就是说,其实他是全对的预言家……” 【发言时间到。】 鉴于1号玩家语速没有江澄夜那么快,所以他在发言内容更少的情况下结束了发言。 但他的最后一句话,确实是让江澄夜开始暗暗发毛。 是的,他一直故意没有提及预言家的警徽流,就是因为他不想让这些在场好人想起预言家的发言。 这个发言极好的预言家,站在上帝视角是全对发言…… 【11号玩家请发言。】 “11号玩家发言。” 11号小姐姐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神色,但江澄夜依然可以在她身上嗅到一丝沉重和怅然。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 “就归1号,我觉得7号玩家表水的感觉,和我刚才很像。” !!! 江澄夜有些震惊地看着11号,他没反应过来,自己准备了这么长的逻辑发言,最后竟然是赢在了状态吗? “我会为我自己的选择买单,当然,这可能是我投的最后一票了,无论如何,7号玩家你都会获得胜利,所以希望你以后再接再厉,发言更上一层楼。” 一个不明所以的祝福。 “我很欣赏那些,认真发言的男人。归1,过。” 她说罢,默默闭上眼,举起了象征投票的拳头。 【所有玩家发言结束,自由投票,慢举无效。】 【7号、10号、11号投票给1号。】 【1号投票给7号。】 【1号玩家出局,游戏结束,狼人阵营屠城获胜。】 (因为场上只剩1狼1神1民,狼入夜刀任意一神或一民都可结束游戏,所以默认狼人获胜。) 听到系统提示音,江澄夜默默看向11号玩家方向,因为她并没有移动自己的身躯,而是抬头望向天空,眼神中充满留恋。 下一秒,异变陡生,11号玩家清美的脸庞突然撕开了无数裂口,从她鼻子下半部分突兀地血肉模糊,整个下巴如同被一根绳子拉扯,一瞬间就被拔了下来。 11号玩家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而她的脖子也慢慢浮现出无数指印掌纹。 红色的印记很快遍布全身。11号玩家仅剩的半张脸浮现出痛苦之色,她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巨力压迫,身躯开始骤然变形。 下一秒,11号玩家化作漫天血雨,整个人炸裂在原地。 江澄夜愣了半晌,他第一次看到在非第一场的对局里,有玩家被系统杀死。 所以原来她脸上的表情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吗? 【本局版型为:石像鬼守墓人。】 【狼人为:4号、5号、12号。】 【石像鬼为:7号。】 【预言家为:3号。】 【女巫为:2号。】 【猎人为:8号。】 【守墓人为:11号。】 【平民为:1号、6号、9号、10号。】 【首夜,狼人击杀8号猎人,2号女巫救起形成平安夜,3号预言家查验4号为狼人身份,7号石像鬼查验6号玩家为平民。】 【第一天警上环节,5号狼人选择自爆。】 【第二夜,狼人击杀3号预言家,2号女巫空过,3号预言家查验12号玩家为狼人,7号石像鬼查验8号玩家为猎人。】 【第二天退水自爆环节,4号狼人自爆,3号玩家单死,警徽流失。】 【第三夜,狼人击杀8号猎人,2号女巫空过,7号石像鬼查验11号玩家为守墓人。】 【第三天,8号猎人单死,开枪带走6号玩家平民,12号狼人被放逐出局。】 【第四夜,石像鬼查验2号玩家为女巫,击杀2号女巫,2号女巫毒杀10号平民,11号守墓人查验12号玩家为狼人。】 【第四天,2号、10号双死,1号平民被抗推出局,游戏结束,狼人阵营获胜。】 【本局游戏vp为:7号石像鬼。】 【svp为:3号预言家。】 一个个玩家化作白光,没人在意这位倒在血泊里已经毫无气息的11号玩家。 在这个世界里,玩家们彼此并没有所谓很大的“殊途同归”之感。大家可以成为朋友,但大多数都是对手,甚至可能成为敌人。 11号玩家用尽全力的表水,并没有收获她需要的获胜,这就是命,或者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在这里不无道理。 运气好的江澄夜在这个世界一局游戏都没输,而且还通过一些操作让自己的小金库愈发膨胀,甚至遇到了一个红颜知己。 可运气不好的人……哪怕通过了第一局的生死关,也最终输光了胜点,倒在了这个象征“游戏”的桌子上。 “你似乎有点伤心。”希兰从旁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不知为何,狼族总有办法锁定处在村外的同族。 江澄夜耸耸肩,不置可否。 他倒是没有必要去为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悲伤,只是他对于这个世界的规则再次产生了好奇心。 这里……真是……太t有趣了啊…… 他在心里狂笑着。 如同一个疯子。 或者说…… 在经历了这些杀戮、潜伏、死亡、血肉模糊后,这个本来只是有点反社会人格的叛逆少年…… 真的疯了! 第32章 世界终将向前(第一卷完) 随着一道白光闪烁,江澄夜回到了601。 寒冷瞬间侵袭全身,虽然他已经成为狼族,体质大幅度上升,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寒冷还是不禁打了个哆嗦。 快入冬了,房屋里的温度降得很快,虽然601是向阳的,可太阳在冬天也无力阻止蔓延的寒冷。 洛馨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她还没有睡醒。 作为一只狼美人,她的体态只会向婀娜、圆润和丰满这种更具魅惑的方向转变。 也就是说,她这种睡醒了吃饭、吃完饭打狼人杀、打完狼人杀继续吃饭、吃完饭睡觉的生活不会让她变丑一丁点。 江澄夜没有吵醒洛馨的欲望,他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走上了街头。 希兰跟他说,要下雪了。 是的,哪怕还没有真正的入冬,这个世界就即将降下第一场雪。 而在11月8日,也就是立冬的第二天,血脉祭典将会开启,远征军同样会入林作战。 希兰说,那一天的村庄将是最鼎盛的状态,因为所有平常不露面的祭司都将现身,并参与到祭典的保护工作中。 至于江澄夜提出的刺杀行动,希兰和狼族长老祭司们都提议了,但并没有得到认同,因为此事确实事关重大。 毕竟如果刺杀失败,很可能导致所有的内鬼全部暴露。 而小女孩本身的能力却只能点出一个内鬼。 狼族真正的想法是,牺牲一个特派员,保全剩余的同族。 对此江澄夜不置可否,因为他和洛馨都是玩家,只要在小女孩降临的时候,他们两人进入游戏,那么小女孩便无法侦测到当时不在村内的两人。 至于其他的同族,江澄夜只能祝它们幸运。 还是那句话,江澄夜无法保全所有人(狼),他对于大多数陌生人(狼)也没有很强烈保护的欲望。 他只想守护眼前人罢了。 包括他现在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在这个世界的未来。 “哟,您来了!” 一个穿着褐色衣服的普通村民迎着江澄夜走进门,他虽然是个村民,但房产却有不少。 而最近,他名下的一处房产又变成了闲置状态。 因为江澄夜把这地方的原主人宰了。 这是一个三室一厅,外带一个一进的院子,里面养了不少奇花异草,各自飘散异香,哪怕在这深秋之中,这些花朵也没有枯萎的迹象。 踏入客厅,光洁的石砖地面纹理独特,似在默默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墙壁上,挂毯以紫、蓝为主色调,绣着奇幻生物与神秘符文,在微光下似有灵动之意。 木质长桌的边缘摆放着透明玻璃瓶,里面装着闪烁莹光的液体,如被困住的星辰,轻轻晃动时,光芒流转。 客厅角落,一座精巧火炉静静伫立。 它的炉身由黑曜石打造,表面雕刻着细腻的月相变化图案,线条流畅而神秘。 炉中跳跃着淡金色火焰,没有炽热高温,却散发柔和暖光,给空间染上梦幻色彩,火焰燃烧时发出轻微“噼啪”声,似在低语古老歌谣。 主卧布置尽显华丽神秘。雕花大床以深色桃木制成,床头雕刻着展翅欲飞的凤凰,凤尾羽毛栩栩如生。 床帏是轻薄的银纱,绣着繁星与流星图案,随风轻舞。床榻之上,叠放着柔软锦被,边缘绣着魔法符文。 床边有个古朴衣柜,柜门镶嵌着彩色宝石,拼成神秘符号,打开时,会有淡淡薰衣草香飘散。 次卧风格清新自然。单人床的床架由白桦木制成,床头挂着一幅描绘森林四季的画卷,似能感受到四季更迭的气息。 床尾放置一张小藤桌,桌上摆着一盆散发微光的奇异植物,叶子如蝴蝶翅膀般轻盈,为房间增添灵动。 书房弥漫着墨香与草药香。书架从地面延伸至天花板,摆满了古老书籍与卷轴,有的封面以龙鳞装订,有的书页散发着奇异光芒。 书桌是整块玉石雕琢而成,上面摆放着羽毛笔、墨水瓶与水晶镇纸。 桌角有个香炉,袅袅青烟升腾,烟雾幻化成各种神秘符号。旁边的小火炉燃烧着银色火焰,为研读魔法典籍提供静谧温暖的氛围。 就是这样一个处在村东中心边缘、被布置成小型女巫城堡的地方,成为了江澄夜蓄谋已久的“猎物”。 他甚至为了这房子杀了两个女巫。 三室一厅,两个卧室一个书房,已经是江澄夜可以找到的最好的住所了。 而鉴于他是个可以来快钱的狼族,所以他根本不打算如同1号所说,攒更多钱再去买房。 他需要一个更安稳的“家”,以及一个可以任意进出的安全场所。 江澄夜本是剩余一部分尾款未交,但他从希兰那里得到了一部分人族的金币,并愉快地凑齐了这笔钱。 “嗨呀,江老弟恭喜恭喜。” 甘道夫不请自来。 他本就住在这房子旁边一条街,在江澄夜刚来看房的树后就和他相遇过,现如今路过这里,看到原房东面含笑容地走出房门,自然猜到了江澄夜已经付清了房款,拿下了这属于自己的房子。 “早安甘道夫。”江澄夜笑着回复道。他刻意表现得有些疲惫,脸庞也在火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苍白。 “江老弟,你这攒钱的速度可真是快啊。”甘道夫倒是气色不错,显然最近的暗杀并没有让这位村中的祭司产生什么忧虑之感。 不过听到这句话,江澄夜还是开启了“警惕模式”。因为现如今,他已经被村里人称为了“血夜屠夫”。 而血夜屠夫的特点就是:不留活口,不留财物,随机作案。 所以他这种短时间内积攒起大量钱财的玩家,很容易被村内的高层盯上。 但之所以没有任何人来找江澄夜麻烦,其实是归功于“隐狼”的能力。 隐匿于人群、隐匿于阴影,这个能力让江澄夜可以完全做到来无影去无踪。 而且虽然原初的祭司们时时刻刻都保持着对江澄夜的关注,但她们只是口头过问,而她们的下属却不能时刻盯着江澄夜的动向。 这就导致至少在明面上,江澄夜有很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但比起我当年,还是差了一点。”谁知,甘道夫下一句话,却让江澄夜提起的心略微放下了些许。 “老夫当年,可是赫赫有名的高配玩家,天天游戏拿完vp,可以开出来几千的金币!” 甘道夫不经意说出的话,却是让江澄夜陡然一惊。 几千金币? 那为啥我每次都是几百几百的拿? 等一下……不对啊…… 江澄夜赫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他陷入了一个思维陷阱里。 他以为狼族宝箱和人族宝箱只是抽到的东西不同,但金币是一样的,可现在看来,金币的数量似乎也不相同。 可为什么会这样? 加大本就稀少的狼族玩家的游戏难度? 江澄夜思绪纷涌。 隐狼的快速思考能力,让他得以一边跟甘道夫聊家常,一边在脑海里推理别的事情。 不到两秒,他就意识到了金币差异的缘由——宝箱价值恒等。 也就是说,狼族宝箱里的物品价值要高于人族宝箱的物品价值,所以才会削减金币数量做到平衡。 这么一想,江澄夜瞬间就理解了。 因为他从顾家姐妹那里得到的猎枪只是个c级货,而大多数狼族宝箱开出来的物品都在b以上。 而这些差别,从来没有开过人族宝箱的江澄夜自然是一无所知。 甘道夫是个好人啊!很像游戏里出新手村之前的指引老头! 江澄夜得出了这个结论。 “怎么说?买这么大一个房子,自己住?”甘道夫调笑道。 江澄夜摆摆手道:“当然不是,这不是过一阵有个比赛嘛,我想队员们住在一起总是好的。不然来回奔波太麻烦了。” 甘道夫点点头,“这确实是不错的,要好好比赛啊!你们要是想回去那个世界,比赛加的那些胜点可是很重要的。” 江澄夜对此表示无所谓,因为他现在胜率是百分之百。 “那个比赛大概在冬至日就会开始讲解规则了,你们准备一下,最好从现在开始就找队员,有四个人就够了。” 甘道夫说着,看了看村中心,“哦,我还有点事,小江同学,老夫先撤了!哈哈哈哈哈哈!” 说罢,这位胡子花白却健步如飞的老头顷刻间消失不见。 江澄夜挑了挑眉毛,他没从这位身上感受到一丝敌意,所以他暂时没有把甘道夫定在猎杀对象里。 “血夜屠夫吗……很有趣的名字呢。”江澄夜喃喃道。 他攥了攥拳,又想起了茉莉死去的模样,以及最后被他抱在怀里,送出城外的场景。 记忆会带来悲伤,悲伤会带来愤怒,而愤怒会坚定信念。 江澄夜知道自己真实的心声,不知为何,他就是想攒满胜点,回到现实,哪怕下一次死亡是自己动手,他也由衷地想回去看看。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 江澄夜想着,拿着钥匙走出房门。 他要回去叫洛馨起床了,嗯,顺路再带些牛肉回去,狼族喜欢吃肉。 ………… 白鸽睁开眼,缓缓叹出一口气,他虽然外形比较胖,但是身躯却很敏捷。 他已经是一只梦魇了。 自从罗杰克叛逃,狼族日记就缺失了一角,还是经过江澄夜引荐,白鸽加入了狼族。 这也是希兰给他奖励了一些金币的原因。 但其实说实话,这笔钱就是希兰找了个由头送给江澄夜的。 毕竟接引这个活,谁干都行,没必要非要江澄夜干。 但希兰知道这只新晋的隐狼最近缺钱,所以才借了个机会给他安排个小任务,然后送了他些钱花。 表达对于晚辈的爱护! 希兰是这么想的。 白鸽坐到椅子上,开始查看起狼族日记。 良久,他缓缓翻开到后半本,用鹅毛笔写到—— 【11月7日,冬天了。或许他们真的产生了一些好玩的变化,而且很多事情都改变了。 很多时候,向每个方向走都是向前,或许就连世界都应该“向前”一下。 现在的玩家们依然被蒙蔽着双眼,狼族玩家的优势正在增加,他们可以通过敏锐的观察力觉察场上的一举一动。 这虽然不是作弊,但和作弊没什么区别。 或许,这一切该改变了……】 ………… 莫轻语、也就是饺子慢慢走出房门,她有些无奈地缩了缩身子。 她本就瘦弱,哪怕是狼族血统也没有完全改善她怕冷的体质。 吐出一口寒气,她缓缓走向东区。 洛馨早在几天前,便已经在腕表上通知了她组队的消息。 所以最近莫轻语也并没有闲着。如果说江澄夜是“血夜屠夫”,那她就是“江洋大盗”。 操控某一空间内时间的能力是个无解的bug,她完全可以固定住某个街边不起眼的路人之后顺手偷走他的腰包。 而在得知江澄夜已经买好了房子之后,本就责任心强、不想亏欠同伴的莫轻语就立马带着全部家当离开了原住所。 狼人在一起确实目标会很大,但是自保能力也会更强。 按照江澄夜所说就是:狼人死也要死在一起。 而两个女生毫无疑问不会有什么反驳的。 洛馨本就想跟着江澄夜,而这种自己每天像个大爷一般的日子过得也属实舒爽。 至于死亡? 嗐,反正我只是个高贵的狼美人,天塌下来有别的狼扛着呢~ 洛馨毫不在意。 有狼人杀玩,有肉吃,有男朋友陪睡,这样的生活可真是太棒啦! 而莫轻语自然不会拒绝有照应的生活,狼族的血脉让她越来越想和自己的狼族同胞生活在一起。 来自血脉的同化速度往往是恐怖的。 至于白鸽,他打算在江澄夜想要购置的房产旁边买一栋小一点的房子自己住。 美其名曰:四匹狼过于拥挤,你们三个人玩燃冬正合适。 江澄夜对此竖以中指,并表示你个看起来很憨厚老实的死胖子竟然切开来也是个腹黑怪。 走着走着,不停刷新腕表信息的莫轻语突然看到【比赛】里弹出一条消息。 【条款一:所有参赛选手需要组成3-5人小队,并确定参赛队名和玩家昵称。队名和玩家昵称世界公开。】 莫轻语愣了一下,刚想继续走,便惊讶地叫了出来。 ………… “奈奈,不要这么着急操练新兵,时间还长。”林舒笑着走到正持着马鞭,高声呵斥的女骑士身边。 这位美女骑士在这样寒冷的深秋里依然只是穿了一件训练紧身衣,她的额头渗出的丝丝汗水,衬着细密温和的体香,让林舒一阵阵头晕目眩。 而那火辣的身材和挺拔俊俏的身姿,更是如同烙铁一样刻印在林舒心里。 两人都是玩家转化成的原住民,和很多还在积攒积分、挣扎在生死线、想要回家的玩家不同,他们都属于死了之后不太可能回去的类型。 他们一个死于癌症,而另一个即将死于癌症,所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对于过去的自己来说,这里反而是一个新生。 毕竟治疗所产生的巨额花销是一笔天文数字,有的时候,死亡就是一种解脱,对自己、也是对家人。 “那可不行林舒,你不能因为成为了预备骑士长就懈怠!血夜屠夫还没有抓到,街上的治安还没有恢复,就连上次狼族救援同伴的行动里,点燃新兵训练场的家伙也没有抓到!林舒!我马上就要去森林远征了!你不能让我在这个时候停止对他们的……” 一个拥抱打断了奈奈的言语。 林舒感受着胸前的柔软,抱得更用力了一点。 “奈奈,我会陪你去的。不要担心这里,骑士长会安排好一切。只是……请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当然,我也会保护好你。然后……” 林舒松开双臂,双手扶着奈奈的双臂,对她说道:“一定要活着回来。” 奈奈的脸泛起一丝红润。 然后这位美女骑士重重地点了点头。 ………… “甘道夫,做好准备。” 德兰踮着脚尖,练习着一种玩家带来这个世界、名为“芭蕾”的舞蹈。 她觉得这些玩家虽然不如原住民们那么真诚,但很多确实很多才多艺,惹人喜爱。 更令这位原初的纯白之女欣喜的是,大部分玩家对于村子来说是很低廉的劳动力。 他们没有土地和房屋,但是每个人都能拿出不少的金币;他们明明可以过得不错,但为了内在的“购买欲”,却依然在用更低的价格去工作来赚取报酬。 作为一个以农业为基础的村庄,玩家可以说是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整个村子的商业格局。 “好的。”甘道夫点点头。 他被选中作为远征队的随行祭司了。 这也是他刚才匆匆离开江澄夜门前的原因。 作为人族的祭司,他们有很多独有的特殊能力。 比如某些需要特定的消耗道具才可以实现的短距离传送,他们只需要挥动一下水晶球,消耗一些储存在里面的魔力就好。 以及看一眼村子中心,并瞅一眼水晶球就可以知道自己有没有被传召。 “那个……江澄夜,监视得怎么样?”德兰继续转动裙摆。 甘道夫低下头,“基本排除是血夜屠夫的可能性。我的人一直在盯着他,发现他除了日常的买饭,并没有去过多余的地方,一直窝在寝室里打游戏攒钱买房。” 德兰点点头,“那就撤销监视。”说罢,她继续扭了扭身子,并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甘道夫,我好看吗?” 甘道夫老脸一红,继续只是点头。 “嗯,很好,‘舞会’要提上日程了,还有那个什么……‘赌场’!是的,我也要去学打麻将!甘道夫,你会打麻将吗?” ………… 黄宣开始收拾行囊。 要给年轻人让路的前提,是老年人得有避开的意识,甚至还要有趟火线的觉悟。 黄宣——落魄的守村人。 血脉为:狼鸦之爪。 掌控10号狼族日记。 他是这个村里最没存在感的原住民之一。 当然,他以前也是玩家。 在救出茉莉尸体的战斗中,正是他在全程直播战况,并且还在关键时候,操控自己的乌鸦禁言了预备骑士长林舒。 是的,作为一个退役的守村人,他注射了人族血脉【乌鸦】。 这让他拥有通灵乌鸦的能力,而他的本命乌鸦,甚至也拥有【禁言长老】之力。 但在这次的“血脉祭典”中,黄宣将成为被牺牲的狼族“弃子”。 他必须赶在小女孩降临前,将自己转移到一个距离村门最近的地方。 黄宣的选择是东门。 因为到时候远征队将从这里出发,而他可以趁机逃离。 当然,所谓的趁机,其实机会渺茫。 用一只狼鸦之爪换取一群新的、狼族同胞们的生命,似乎买卖不是那么亏。 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降落在黄宣肩膀上,一狼一鸦迈步在朝阳下。 良久,黄宣哈哈大笑起来。 街上的行人不时朝他投来疑惑的目光。 他从未如此痛快过,他甚至在思考,如果在人群里变成狼人然后仰天怒吼,该是多么气派和威武的事情。 可惜,可惜…… 笑了一会,黄宣止住声音,看着天上的太阳,他缓缓比了个中指。 嗯,哥们手指真长。 这次倒是没有狼给我送行了。 唉,那个小丫头真是命苦,死得比我还早。 没事的,没事的,叔叔来陪你。 他止住脚步,在街上闭目,然后翩然起舞,身体跟随着婉转的舞步流动,走向了一个未知的方向。 算了,哥们给你们看场烟花好了。 送给各位人族来自狼鸦之爪的问候。 黄宣在阳光下露出笑颜,他相信自己的那些小同胞们一定会比自己做得更好。 就像世界终将向前…… 楔子 人生来就是傻的,只有那些天生的聪明人才是最可怜的。 ——题记。 ………… 冬天是肃杀的季节。 大多数人对于冬天的向往大多来源于“雪”这纯净、洁白之物上。 下雪了。 冬天的第一场雪,来得很早。 起初是小雪,一小团白色的、如同绒毛的小雪团缓缓飘落,随着微微拂动的风,慢慢降落在行人的额头和屋脊的房檐上。 很快,风开始慢慢加速,雪也跟着沸腾,遮天蔽日的阴云下,大雪如鹅毛纷飞而至。 雪花纷纷扬扬地从灰暗的天空飘落,宛如天女洒下的无数玉片,整个世界很快被白色覆盖。山川、田野、村庄,全都笼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仿佛进入了一个银白的童话世界。 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只能看见一片纯净的银色,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用银子精心装饰而成。 有些路边的树木落光了叶子,却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宛如玉树一般。 而那些四季常青的松树和柏树,则堆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儿,微风拂过,雪球儿簌簌落下,宛如天女散花。 树林里,每棵树都被雪包裹着,树枝被雪压得弯弯的,仿佛不堪重负。寒风吹过,树枝轻轻晃动,抖落的雪末如烟雾般飘散,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五彩光芒。 房顶上迅速积满了厚厚的雪,像是给房子戴上了一顶顶白色的帽子。偶尔有雪花从屋檐滑落,形成晶莹剔透的冰柱,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黄宣在雪里慢慢走着,他手中还拿着支笔,在臂弯里的日记本上写到—— 【11月8日,雪。 到我离开的时候了。 以前的冬季,总会是狼族活动的时候。 我们狩猎人类、我们积攒食物、我们获得更多的行动权。 可现在,人族的发展已经到全员皆兵的地步。 我们失去了狼族原本的优势。 我一直有个疑惑,狼族和人族为什么不能求和。 或许我一辈子也不知道原因了。 但总之,我需要搏一搏。 搏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搏一个回归族群的机会。 希望上天赐予我一些好运。 嗯,赞美月亮。】 黄宣看向远方。 “罗杰克,你该死啊……”他随口喃喃道,“救你的时候来了不少同族呢,那救我会来多少呢?” 抖了抖帽子上的雪,落魄的守村人继续低头前行。 雪簌簌地落下,可黄宣却能在降雪的声音外听到些别的动静。 那些隐藏在阴影里的猎魔人和潜行者再次出动了。 血夜屠夫又开始自己的“猎杀秀”了吗? 黄宣笑了笑,看着眼前熟悉的街道,竟萌生了一丝不舍的感情。 他皱了皱眉,发现好像冥冥中,这个世界的某些事物发生了些许变化。 黄宣不知道,除了上帝,没人知道。 ………… 村中心,数位原初围成一个圈,中间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目光呆滞的矮小男人。 他天生畸形,身材矮小且扭曲,双腿一长一短,导致走路时像只怪异的螃蟹,向一侧艰难地横着挪动。 脊梁如被岁月压弯的枯树,严重佝偻,脑袋不自觉地向前探出,仿佛在探寻着什么无形的东西。 他的脑袋大得与身体不成比例,像一颗摇摇欲坠的巨型冬瓜,皮肤粗糙干裂,布满了蚯蚓般的青筋。 眼睛一大一小,大的那只向外凸出,犹如要挣脱眼眶的束缚,小的那只则眯成一条细缝,透着浑浊的光。 他的耳朵同样一大一小,形状也不规则,大的那只如蒲扇般耷拉着,小的则蜷缩在鬓角,像是被什么可怕的力量挤压过。 他的嘴巴总是半张着,露出几颗残缺不全、歪歪扭扭的牙齿,有的泛黄,有的发黑,像是被虫蛀过的老木桩。舌头时不时地伸出来,舔着干裂的嘴唇,发出令人不适的“啧啧”声。 耷拉在身侧的双臂同样畸形,一只手臂细长,几乎垂到膝盖,手指瘦骨嶙峋,指甲又长又弯,宛如鹰爪;另一只手臂却短小粗壮,像是发育不良,手掌肥厚,指节粗大,看起来笨拙无比。 松垮的衣服挂在他身上,像是随意拼凑的布料。一头杂乱如鸟窝的头发,几缕发丝倔强地竖着,仿佛在抗拒着任何梳理的企图。 脸上,一双眼睛虽大却透着迷离,眼神游移不定,时而呆滞地望向远处,时而又好奇地盯着身边细小事物,像孩童般充满懵懂。塌塌的鼻子下,嘴唇总是微微张开,涎水偶尔顺着嘴角滑落,他也浑然不觉。 祭司们都在微笑着看着他,可他却时而抠着手指,时而扯着衣角,要么歪着头,似懂非懂地傻笑着,要么突然自顾自地哼起不成调的小曲,似乎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目光。 原初的白痴、愚者、最强祭司——莫林。 这一次,他将用自己的血开启血脉祭典。 “赞美愚者。” “赞美太阳。” 德兰踮起脚尖,拾起裙子,弓下身向坐在中心的莫林致意。 莫林摇头晃脑地哼着不成曲的小调,脸上依然挂着那副无所谓的、憨傻的微笑。 第1章 黄宣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江澄夜看着家里的两个不同风格的美女,开始思忖这个问题。 “别摆出这副白痴的姿势了,丑死了。”洛馨戳了一下江澄夜的脸。 江澄夜叹口气,他想起上次和希兰谈话时,对方告诉自己的言论——世界正在进化。 很多奇怪的东西诞生了。 也许过不了多久,狼族和人族都会产生新的祭司也说不定。 搬了一天家,江澄夜、洛馨和莫轻语三狼都没有再次匹配一局游戏。 而立冬日之后,11月8日,借着血脉祭典,江澄夜正好打算试探一下昨天那条令人震惊的消息。 于是乎,三狼同一时刻点击了匹配,然后纷纷看到了一条令他们不寒而栗的系统提示。 【请输入昵称进行匹配。】 这条消息弹出的一刹那,江澄夜就明白什么叫“世界在进化”了。 用更简单易懂的话说就是:游戏系统更新了。 毕竟他们三狼的游戏进程完全不一样,其中洛馨的分数最高,玩游戏的局数也最多,而江澄夜本人目前只有145胜点。 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游戏进程,却看到了相同的系统提示,除了世界“更新”了这一种解释,没什么别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游戏很可能连面容隐藏机制也被取消了。 因为这次所谓的系统更新,其实是在削减玩家的隐私和安全性。 以往的玩家们在对局里相互不见面,可从此之后,每个人脑袋上可能都将顶着个昵称! 当游戏中的对手在现实中遇到,或者现实中的对手在游戏中遇到之后,估计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所以……以前之所以相互之间无法看到彼此,难道是为了保证游戏的公平性吗? 场外一旦相遇并且结仇,很多人就不会再尊重底牌了。 毕竟输一场的分数和胜一场的一样,大多数玩家在拥有100分基础分数之后,其实是很难在几局之内被清空胜点的。 所以在这个基础上,一旦放开隐私,“搞子”就会变多,这些家伙可能自己也想赢,但一定会优先恶心某些人输。 江澄夜不明白这个机制进化的意义到底在哪。 促进玩家之间的争斗? 还是说…… 江澄夜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削减玩家数量。 这有两个方法,第一是让更多的玩家快速输分,比如就像游戏胜利增加的胜点比失败降低的胜点少; 而其二,则是用某些方案让玩家更多地成为原住民。 而这些策略所导致的最终结果都是——胜点回收! 难道胜点也是一种资源吗?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 他同时还在思考的还有另一件事…… 那就是给自己起个什么样子的名字。 “怎么了?”洛馨走到了他面前。 她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名字,就叫【洛馨】。 而莫轻语也把“饺子”填了进去。 她们虽然有了昵称,可是在现实里依然没有别的什么差别。 就差江澄夜了。 可叫什么比较好呢? 江澄夜没想太久,很快确定了自己的昵称。 【血夜】。 既然都叫他血夜屠夫,那他就把这个名字贯彻到游戏里好了。 根据“灯下黑”的理论,反而真话会没人信。 这招,名叫“bff”。 【是\/否确定你的昵称?】 江澄夜点下了“是”。 【是\/否开始匹配?】 江澄夜看了看面前的洛馨和莫轻语,“咱们要等祭典开始再匹配吗?” 洛馨摇摇头,“我们最好分开,不然我可能会手下留情哦~” 说罢,她也没给江澄夜继续调情的机会,直接开始了匹配,并瞬间化作一道白光消失。 江澄夜笑了笑。他知道洛馨说的确实是实话。 两个人同场玩狼人杀的时候,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 比如江澄夜摸了狼,而洛馨是好人,他会故意站边狼或者悍跳打洛馨是狼。 这样就能保证洛馨可以站对边。 而洛馨也会同样在自己玩好人的时候,给江澄夜最大的操作空间。 他们甚至有的时候会故意帮对面的阵营玩。 说起来也巧,他们可能天生八字不合,两个人同阵营的概率极低,大多数时候只要同场,他们就是人狼殊途。 当然,互相帮助对面阵营进行游戏是不尊重底牌的行为,还是不要进行更好。 莫轻语也点点头,小萝莉紧随其后进行了传送。 她肯定看得出来自己的两个同族是一对情侣的关系,而虽然不解为什么这个6号对于茉莉的死如此在意,却又迅速和这位新任狼美人走到一起,但这不关她的事。 但事实上,狼族本身是一夫一妻制,像江澄夜这种,刚来没有半个月已经两个情人的属实是少数。 只不过玩家本身作为已死之人,对于感情方面并不是太在意,他们现在既然被称作“玩家”,那自然是什么都玩。 当然,他们不会像江澄夜这般疯狂,敢去招惹原住民。 不过事实上,江澄夜做的这些暗杀别说伤筋动骨,可能连人族的血都没怎么吸掉。 几个女巫的死亡,对于底牌依然众多的人族来讲都是小事。 只不过他们的底牌大多数都是用来对外,如果想要拔除内鬼,还是需要更多的“其他手段”。 看着墙上的时针走到11:50,等待了5分钟的江澄夜也准备开始匹配。 血脉祭典在中午12点准时开始,所以他们这些玩家必须远离村庄。 至于远征队,他们早已在清晨便已经悄然立村,开始在离东门最近的森林里砍伐木材。 唉,各位,多保重。 在心里祝福一句,江澄夜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房间内。 ………… “咚咚咚……” 村中心祭坛,鼓声漫漫。 雪后的村子宛如一幅静谧的水墨画,屋顶还覆着厚厚的积雪,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像是给这银白世界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远处的山峦也被白雪覆盖,与村子融为一体,宁静而美好 屋檐下挂着晶莹剔透的冰凌,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在村中心,矗立着一座由古朴的黑色巨石堆砌而成的巨大祭坛,每一块石头都刻满了繁复的神秘符文,在岁月的侵蚀下,部分符文已模糊不清。 祭坛呈圆形,边缘镶嵌着散发着幽光的紫水晶,在黑暗中闪烁着神秘的光。 愚者莫林坐在祭坛中央,突然,他睁大自己的双眼。 在他身侧,无数祭司和原初释放出自己的本源之力。 莫林的身形开始发生剧烈变化—— 他身上突兀地披上了一袭斑驳陆离的长袍,其上绘满奇异符号,似是来自远古的神秘咒文。 头顶也出现了一顶破旧兜帽,半遮其面容,兜帽下只露出一双透着狡黠与迷茫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微的光,让人捉摸不透。 他的头发蓬乱,几缕发丝垂落在脸上,更衬得那双眼空洞又神秘。脖颈上挂着一串由形状怪异的骨头制成的项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声响。 脸上涂抹上了五颜六色的油彩,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其手中多了一根歪扭的权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散发着诡异光芒的宝石。 觉醒之力,蔓延全村。 德兰走上前,弯腰向莫林致意,然后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银制小刀,握住莫林的手掌将其划开一个口子。 深红泛白的血液滴入祭坛中心的凹槽内,紧接着,一股圣洁的白光从祭坛中心冲天而起,直把天空的云都戳了个窟窿出来。 黄宣站在街角的小酒馆门边,捧着他那本狼族日记。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极远处升起的光柱。 【0号:村子要继续扩建了,他们很可能要入侵东边的森林,你从东门出来会遇到远征队,我们很难接应你。】 黄宣看到了希兰的言论。 他看着写在本上,可能是自己遗言的句子,突然有种释然的情绪。 或许,来多少同族都救不走自己。 他如是想到。 “哈哈哈哈哈!” 黄宣再次大笑。 死则死矣! 【10号(黄宣):我不需要接应。】 他回复道。 【0号:为什么?】 黄宣想了想,在纸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我已活得够久了。】 写完最后一行字,他把日记的最后一页翻开。 那里记载着一个永不失效的高级传送魔法咒语。 狼族日记的主人一旦死亡,狼族日记将飞回0号拥有者的手里。 除此之外,狼族日记的主人可以用自己的血提前开启这个魔法咒语。 此刻,黄宣就是用了这个魔法。 黄宣本是一个不错的狼人杀职业选手,只是在一个比拼颜值、整活的现实里,技术并没有那么重要。 他做过主播,当过职业选手,曾经花了身上最后的钱去做妆造,然后在直播后每天只能吃一两桶泡面维生。 这样的苦日子他过了一年,然后他被查出了癌症。 不是不治之症,但对于穷人来说,这种病等于去死。 没有什么不是钱做不到的,除了永生。 他选择了自我了结。 这对于自己的家人和自己都是最好的结局。 解脱,真正的解脱。 然后他来到了这里。 一个如果想活就死不了的地方。 和江澄夜一样,他同样是第一局快速拿下胜利,并被狼族选择,“迫使”其背叛了自己原本的种族。 他成为了一名“特派员”。 所谓特派员,在他看来其实就是“内奸”。 可是被更改血脉后,黄宣的意识也会受其影响。 慢慢的,他成为了最资深的特派员之一,被注射了“狼鸦之爪”的高级血脉,甚至帮助狼族破坏过村中心的祭坛等重要建筑。 他认识村里的每个内奸,但也和这里的很多人族关系匪浅。 他是黄宣,落魄的守村人,一个游荡在街头的无聊商贩,一个伪装成人族的狼人屠杀者,一个过去的玩家…… 但成为原住民后,除了帮狼族做事,他不再有任何别的事可以做了。 这里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游戏机,无聊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敢交太多的朋友。 而狼族的围追堵截导致村里的宵禁日日提前,他甚至都找不到牌局可以进行消遣。 没有多余的金钱来源,导致他必须去工作赚钱,而特派员的身份又让他不得不和真正的人族保持距离。 甚至……他都玩不到一场狼人杀。 就像黄宣的遗言那样:我已经活得太久。 而他其实还有半句没有说完——我已经足够传奇! 11月8日,村中心祭坛。 小女孩降临! 这位穿着红裙子,戴着红兜帽的小家伙刚一落地,便对着东边的一指,接着……神迹降临! 那是很多玩家第一次见到狼鸦之爪的真身,但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黄宣看着被迫现身的自己,嘴角咧出一个邪恶恐怖的微笑。 它肩膀的乌鸦腾空而起,发出“呱呱呱”的叫声。 血夜屠夫? 呵呵,小孩子过家家而已。 你再牛逼,你敢在村子里发出狼嚎吗? “嗷呜——” 黄宣仰头嘶吼,接着,他大踏步迈出,方向直指中心祭坛。 他现在突然觉得6号说的很对——为什么不杀了那个小女孩呢? 第2章 来!冲锋! 种族的战争没有终点,除非一方死绝。 黄宣走了五百米。 这五百米,已经成为了他的极限。 普通的狼鸦之爪,一天内只能使用一次鸦刀,可他在短时间内连开三次。 一个通灵祭司替德兰挡住了致命一击;一名预备骑士长倒在了冲锋的路上;潜行者团的副团长在标记黄宣之后被其斩落马下。 冲锋! 继续冲锋! 黄宣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信念?狼族的荣光? 或许都不是。 是为了同伴。 但既不是那些原住民的狼族,也不是那大众的玩家。 他真正的同伴,仅仅是这些特派员而已。 因为大家都是狼族的玩家啊。 他们是外来者里的外来者,异类中的异类,所以这次的牺牲,将换来自己真正同族的存活,那将是真正的无上荣光。 黄宣终究停住了他冲锋的步伐。 帕特里克亨特,原初的猎人;珀西斯玛特,原初的骑士。 两名原初同时出手。 他们并没有使用自己的技能,仅仅只是一次反向的冲锋,便将黄宣这名已经变化成真身的狼鸦之爪打翻在地。 帕特里克反握猎枪,他已经很久没有用子弹击杀过狼族了,因为仅仅是用枪柄,他也可以轻松干掉普通的狼人。 骑士长珀西更是连剑都没有拔出,他只用一拳,就将黄宣打倒在地。 休伯特威廉站在两人身后,手持一块半人高的金色盾牌。 “你们俩是打算审问这个快死的狼鸦还是打算让我用盾敲死它?”原初的守卫挑了挑眉毛。 梅琳娜——原初的女巫,站在他身侧,双手勾着休伯特的臂弯。 “呵……”谁知,躺在地上,完全无力爬起的黄宣突然咧嘴一笑,“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一刹那,四名原初同时瞳孔微缩,站在黄宣身侧的两人几乎用上了自己最快的反应想要跳开黄宣身边。 而休伯特直接用力甩开梅琳娜,将她往身后方扔去,自己则在毫秒间举起盾牌向前冲锋! “轰!” 凝结了全部的血脉之力,以及必死无疑的胆魄,这位身躯高大的狼鸦之爪…… 自爆了! 【时间:狼历2024年11月8日。】 【地点:村东恩威小酒馆附近。】 【事件简述:血脉祭典开启,小女孩降临,狼族特派员“狼鸦之爪”黄宣被其“指认”为狼族,并被其逼出真身。 黄宣选择拒绝撤离,并通过血祭的形式启动狼族日记的传送法术,归还狼族日记。 之后,黄宣向村中心冲锋,击杀三名人族高阶长老,并在生命的最后引爆血脉之力进行了自爆。 在场四名原初,除原初的守卫——休伯特威廉外全部负伤。其中原初的骑士珀西斯玛特和原初的猎人帕特里克亨特因未逃离爆炸中心身负重伤;原初的女巫梅琳娜伊芙受到轻伤。 此次事件,我族的10号特派员就此陨落,而狼鸦之爪的血脉再次残缺一角。但我族其他特派员在黄宣的慷慨就义下,得以更好地生存在村内和人族进行斗争。】 …………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这次系统的提示音竟然换成了一个略显高兴的女声。 拟人化的系统? 江澄夜皱起眉毛。 【本次版型为:凛冬将至。】 ? ??? 不止江澄夜,在场所有人都满头问号。 这些人虽然还是没有所谓的顶着满头的昵称,可在江澄夜面前的显示屏上,却多了一个12人的模拟圆桌,每个人的昵称就放置在相对应的座位号上。 而江澄夜这次坐在了3号位上。 当然,这些改变并不重要,他现在在意的是……这个版型到底是什么意思? 【版型:凛冬将至】 【特殊规则:游戏内白天视为夏日,黑夜视为冬日。】 【配置:4平民;预言家,女巫,守卫,火法师;2小狼,狼王,冰原狼。】 【冰原狼:冰原狼存活时冬日视为凛冬,冰原狼拥有两条生命。】 【凛冬特殊规则:若夏日中的村民没有投票给狼人,则下一个凛冬时,未投票给狼人的村民将随机出局一人,守卫可以盾住将要出局的村民。】 【火法师:当火法师存在时,可以制造盛夏,冰原狼在盛夏中自动削减一条生命。火法师每局最多制造一次盛夏,在开启盛夏后,下一个夏日视为盛夏。 火法师从第一夜开始可以在凛冬中随机标记一个玩家,使其永久不受凛冬影响,当火法师阵亡时,可以随机选择自己标记的一名玩家跟随出局。】 【盛夏特殊规则:盛夏之后的冬日不可为凛冬。】 【补充:版型采取屠边规则,狼人击杀掉所有神职或所有平民获得胜利;神民推掉所有狼人获得胜利。冰原狼和三个狼人见面。狼队知晓当前冬日是否为凛冬。】 嚯…… 江澄夜细细地琢磨了一下这个规则,他发现这个板子对好人的配置其实要求很高。 但好人的强度其实属实不低,因为如果所有平民都投了狼,那冰原狼的技能就废了。 被动技能虽然稳定,但上限不高啊…… 反观火法师,这玩意和女巫打好配合,可以两天搞定狼队。 嗯…… 所以在这个令人愉快的板子里,我拿到了这种东西吗? 江澄夜看着自己的屏幕陷入了沉思,理论上这个板子最难玩的东西被他拿到手了。 【火法师】。 这一次,系统并没有很快地开启游戏。 人性化的系统似乎在给玩家们准备时间,让他们消化一下这个新板子。 与此同时,每个正在匹配的对局都看到了相同的版型配置,似乎作为系统更新后推出的新版型,这个世界很想让大家都去尝试一下。 而这时,玩家腕表突然再次传来消息。 【条款二:本次比赛和日常积分局联动,比赛中胜利场次同样会增加胜点,败北场次根据贡献度将调整胜点减少量。】 在令人震惊的条款一发布之后,另一条“不平等条约”被发布了。 这条条款简单来说,就是一句话:赢的胜点没输的多。 真的在回收胜点吗? 江澄夜关上腕表,然后继续品读这个规则。 比赛还要几周呢,不着急研究,先把眼前的新板子吃透一点。 但经过江澄夜短暂的理解,他觉得这板子好人十分得强。 首先火法师的技能机制是完克冰原狼的。 这只狼虽然看着很强,但实际上就是个一命狼。 因为火法师是一定会选择在首夜或者次夜选择开启“盛夏”技能,而鉴于盛夏之后不能为凛冬,所以凛冬一定会在中间被断掉一天。 有点意思啊这板子。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 理论上他这个角色玩好了,既能防守,又可以当一个“摄梦人”去打进攻。 【请玩家准备。】 还是那个女声,而且声音同样带着一丝喜悦。 【天黑请闭眼。】 黑罩子落下,江澄夜再次失去光明。 【火法师请睁眼。】 【是\/否选择开启盛夏。】 “否。”江澄夜摆摆手。 他决定先稳一手看看情况,毕竟盛夏等于一个大招,所以这玩意还是留手里看一看比较好。 而根据火法师的技能规则,他死了的时候可以连走一个人。所以理论上第一天是没必要去找好人连的。 因为首先火法师的能力只对平民有用,可哪怕找到定点平民,火法师也不能预测其是否能投对票。 换言之,如果那个平民是个高配,他在白天投对了票,那这个标记技能等同于浪费了。 所以第一天最好找个狼去标记。 【请选择要标记的玩家号码。】 江澄夜抬手就是一个“2”。 他觉得自己两边的人都有身份,可是2号更像狼一点。 【火法师确认请闭眼。】 【守卫……】 【狼人……】 【女巫……】 【预言家……】 【天亮了。开始上警环节。】 【警上玩家有1号、2号、6号、7号、8号、9号、10号、11号、12号。】 没错,江澄夜又跑到了警下,他这次下警就一个目的——藏身份。 【由1号玩家开始发言,2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1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验的12号玩家是金水。警徽流5号、6号顺验。” 1号是一个很稳重的眼镜男,当然这个稳重大概是源于他的身形和体重。 但他的昵称……却瞬间暴露了他的心理年龄。 【无限冲锋】。 “验12好没什么心路历程,就是两边随便摸的,因为我珉2号比较像狼,我怕验出来这个2号跟我对跳,我就外置位验了一个。 这个2号你从警上开始给我表水,你要是不站边我,我就打你定狼。后置位还要警下我没留到警徽流的就听发言和看票。 没别的了。预言家,验的12号金水,5号、6号顺验,过。” 中规中矩,但其实跳得颇像。 江澄夜给出了如此评判。 因为没有悍跳狼会起来直接打外置位一张牌这么死,而如果他不是预言家,珉出了2号玩家即将起跳,他大可以给2号砸个查杀过去,没必要给12号发个金水。 所以很像预言家。 【2号玩家请发言。】 2号玩家是个一脸喜相的平头眼镜男,好像天生带着点幽默感。 “2号玩家发言。” 嗯,还有点东北口音。 “那你这么打我,我肯定站边后置位了啊。” 这位的昵称是【跑路侠】,可谓把幽默贯彻一生。 “我觉得1好其实有面,他给12号发个金水,警上末置位,但是你这么打我肯定不行啊。你打我我肯定还手啊。”他调笑着。 “给后置位冲锋!过。” 第3章 凛冬将至(一) 【6号玩家请发言。】 “6号玩家发言,我是预言家,8号玩家查杀。” 第二个起跳的来了。 他的昵称是【诚实小子】。 说起来也怪,这三个人都戴着黑框眼镜,只是头发长度不同和身材有些差别。 1号玩家是偏长一点的盖头,身材比较高大;2号是长一点的寸头,瘦削;6号则是偏光头,长得憨憨的,很像一个小和尚。 “我验8号就是在场上挑了个女孩子验,然后一手狼毛。” 江澄夜坐在警下,一直盯着被发到查杀的8号玩家。 说来也巧,这位8号玩家正是之前跟他打过两局游戏的那个说话断断续续的女生,她今天换了身白色的羊毛衫,还围了个围巾,已经在为了冬天的御寒准备充足。 她的昵称是【塔塔】。 接到查杀的8号玩家先是一愣,然后莫名笑了一下,很是惊喜。 江澄夜一看便知,这位是个平民,在庆幸自己一定可以投对票。 “警徽流留个3号,然后再留个12号,先要一下警下的票,然后12号是1号的金水,我得留一下。 2号玩家既然站边我,我就不留他进警徽流了。后置位的其他玩家我就都听发言,我过了。” 发言也很简短。 江澄夜直接开摆,闭目养神。 他觉得自己一轮找一个狼就好了,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不着急。 毕竟这种有新机制的板子江澄夜也很少见,多玩会总是好的。 【7号玩家请发言。】 “7号玩家发言哦。”7号玩家啃着手指甲说。 他也是个眼镜男,身材和2号差不多,偏瘦,只是头发较长,虽然前额发际线有点靠后就是了。 “我这个位置,没听8号玩家发言,不太好站边,但是根据听感的话,其实6号玩家像一点。我觉得6号敢发查杀,力度蛮大的。 而且1号上来就打2号,我没觉得2号的发言很像狼。但是1号也是有预面的……” 车轱辘话来回说啊,又不知道谁是边,嗯,有点像狼呢。 “我再听听8发言,这板子应该没有狼踩狼,因为狼踩狼,上轮次的一定是狼,所以平民一定能投对票对。别的没啥了,听8发言,我过了。” 嗯……确实不太能是狼踩狼。 江澄夜思忖道。 所以有这个思考量的7号玩家好像很难做狼? 【8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哦。”8号这次的语速倒是流畅很多,毕竟她不管是狼还是好人现在都没有视角难度。 “我现在接查杀了,肯定只能站边1号。” 是啊,不然你站边谁呢? 江澄夜都笑了。 “然后我觉得6号是狼,2号还行,7号……没太听出来。” 嗯?这倒是有意思。 我站错边了? 1号打2号是狼,你作为1号的反金说2号好人…… 哦,那你确实不能当狼。 江澄夜仔细想了一下。 毕竟狼人作为团结的种族,是不可能在发言上内讧的。 对某个人身份有分歧的只能是两个好人,而不能是两个狼。 如果这个8号是狼,只需要把这个2号也像1号玩家那样将其打入狼坑就好了。 所以当她说出2号还行的时候,她就很难当狼了。 “然后我觉得6号玩家是狼枪,往外置位丢杀搏力度,但我真不是狼哦,今天听1号玩家归票。我过了。” 嗯,好人不跳身份,还保了预言家打的狼。 很好很好…… 感觉要炸。 【9号玩家请发言。】 “9号玩家发言。” 眼镜男开大会了这是。 这个9号同样是个眼镜男,只是相比前面几个矮一点,没什么别的区别。 “8好玩家的发言……”他无奈地笑了两声,“不太能是好人。你是6号玩家的查杀,1号玩家是你的预言家,他警上唯一攻击过的牌就是2号,然后你说2号玩家还行。然后你也不交身份。” 他又无奈地抬了抬眼镜,似乎想说:你要是好人我们这把赢不了。 “我警上可能站边6号,然后我觉得7号还可以,因为他盘出来这个板子不能狼踩狼嘛。然后我觉得这个8号的发言是狼,6号玩家就很有预面。我过了,再听听,我警上站边6号,我过了。” 中规中矩,但和我站边不一样呢,先填入我可爱的小狼坑里。 江澄夜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写写画画。 【10号玩家请发言。】 “10号玩家发言。”又是一个眼镜男,他的昵称很有意思,叫【狙击脚】。 “我觉得这板子其实可以不在预言家里面投,我是个平民,我先拍了,然后我觉得1号比较像预言家。” 嗯,至少站对边了。 “但我不想投6,因为我是平民,我可以投外置位,如果明天我活着,那个人就是狼,如果我死了,那个人就是好人。对,没错。” 狙击脚看着桌上人的反应。 有些人在沉思,有些人已经在点头了。 江澄夜下意识也觉得他说的没错,但细想之后发现,这发言纯属扯淡。 换句话说,这是他自己知道自己是火法师并且第一天没开盛夏。 那万一今天就是盛夏,第二天夜晚不是凛冬,他投谁自己都不会死。 而哪怕第二天夜里是凛冬,他投对了狼,狼人也可以选择砍死他。 所以这不是废操作吗? 这发言……真是好人? 江澄夜开始摸下巴。 他的思绪不断游荡在现实和游戏之间,因为他还在担心现实里的同伴,所以对于眼前的游戏虽然感兴趣,但并没有完全上心,珉值自然没有比正常的时候高。 而且10号坐在他对面,被桌子挡住,看不到他桌下的小动作。 所以江澄夜珉不出来这位10号玩家是否为狼人。 你也进坑…… 江澄夜先点了几个人进狼坑。 作为一个专业的狼人杀玩家,除非开挂,否则他从不奢求自己局局点四狼,所以他经常会点5进4或者6进4。 在他看来,这个板子好人完全可以点个6进4,然后把坑里的家伙挨个弄死。 “就这样,我站边1号,然后我今天外置位投。过。” 【11号玩家请发言。】 11号是个女生,看着很内向,蜷缩着身子,不知道是怯场还是身体不适。 “我站边可能站边1号,但我觉得8号不太好。就是我不喜欢她的反应和发言。” 嗯,不知该如何评价的好人,而且没有逻辑全是听感。 不过直觉挺准的。 “但6的发言也不好,所以我觉得可能是狼踩狼。” 真好啊,前面7号刚盘完不能狼踩,你就搁这开始两个人一起锤了。 江澄夜决定跳过她的发言。 【12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站边1号,然后投6号,因为我是个平民嘛,外置位归其实是有风险的。” 嗯嗯,这才是正常好人该有的发言。 交站边,点出自己要投谁,说出原因,很好很好。 江澄夜欣慰地点点头。 “然后6发言肯定没有1好的,前置位1号玩家给我发了金水,6号玩家在他那个位置发言也没盘1号玩家是狼枪还是小狼,然后1留的警徽流是5,是要票还是队友?都不聊,怎么站边你啊。包站不了你的。我过了,警上站边1号,然后我觉得2和9可能是6的狼队友。过。” 嗯,2号、6号、9号。 很好,我收回刚才我觉得好人要完犊子了的想法。 这板子平民站对边好像狼很难打啊。 【警上发言结束,退水自爆环节。】 【仍留在警上玩家为:1号、6号、7号。】 【警下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3号、4号、5号投票给1号,1号玩家当选警长。】 【昨夜平安夜,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2号。” 预言家举起两根手指。 【2号玩家请发言。】 “2号玩家发言哦。站边肯定是站边6号啊,那个8号不能当好人。然后我也觉得这板子没有狼踩狼,所以8号是狼,6号不只能是预言家吗?对。 然后1号玩家从警上开始防守我,预言家哪有直接防守后置位玩家的?只能是狼在防守。而且8号的发言还把我保了……她把我保了,那是不是死我前头。” 2号也露出了笑容。 俗话说的好,拳头不打笑面人。 人家哪怕是个狼,他真是个好人,现在也不好打她。 更何况现在情况是反的。 “再听听,我听警上肯定是站边6号的,而且警下得有狼,1号全票吃警徽,感觉有狼队友冲票啊。过了。” 【3号玩家请发言。】 “3号玩家发言。”江澄夜坐直身躯,气势陡然一变。 在场玩家瞬间如临大敌,看着眼前这个昵称是【血夜】的家伙。 嗯……这招不错啊。 偷偷释放出一丝狼族气息的江澄夜在心里嘿嘿一笑。 这就是传说中的“霸王色霸气”。 “这个2号玩家到最后才说了一句有用的、可以作为攻击1号玩家的点,那就是警下开狼。 但问题是,这不是一个狼王的板子吗?既然有狼王,而且站边1号的话,警上已经有2号、6号、9号三个进狼坑的玩家了,警下就算3号、4号、5号里面有狼也得勾着……” 江澄夜看着2号,邪魅一笑。 第4章 凛冬将至(二) “所以2号玩家虽然说的很对,但其实是伪逻辑,凭什么不能警下三个人都是好人而且都站对边了呢? 我们是不知道狼队格式的,或者说我们作为好人是无法揣测狼人具体的安排是如何的。他们哪怕就是四个人上警冲锋,我们也管不着。 作为好人我们只能找狼并且确保自己能站对边。我也是个平民,我不想死在晚上,所以我必须努力在第一天站对边。” 江澄夜难得好好地、真诚地发了一次言。 “那么我在警下得出的结论就是,1号玩家是预言家,2号玩家偏向狼人,6号玩家偏向狼王牌,9号可能是狼,然后后置位4、5和我投票一样暂保,8号玩家是反金,12号是金水。 别的没啥了。我过了。” 江澄夜总结到位,并且把发言时长拉满。 而因为他故意释放了一些狼族气息,导致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强大的气场压了过去。 这才是真正的起状态。 这种状态就是明摆着告诉全场:我是好人,我要赢。 都不是爆水,是水漫金山。 【4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4号是少有不戴眼镜的男生,他看着倒是很轻松,只是坐姿端正,很认真地说,“3号保掉,我是女巫,5号是银水。所以我觉得警下就没有狼,啊,就没有狼。 然后3号玩家发言一定是好人的,站边就站边1号,前置位2号可能是狼,警上的7号、9号是我的毒口。你们俩给女巫,也就是给我表水好。然后我在里面毒一个。 后置位的10号、11号我都听好,12号是金水,没坑了哦7号、9号。然后如果预言家胆子大,就直接在2号、9号里面归,要是求稳就归6号。我过了。” 江澄夜都惊了…… 在有狼王的板子里跳女巫说是的! 这是真不怕死。 但其实理论上,这板子还真可以跳女巫。 因为狼人其实击杀平民更有可能获得胜利,但这个女巫跳起来,万一6号出局开枪了他还是最有可能死的。 毕竟这是个5命狼队,虽然三个神都能追轮次,可是狼王是完全可以一换一的。 而且在损失了预言家之后,空有三神是没用的,平民很可能会死得极快。 江澄夜开始有点后悔了。 他不应该在第一天找狼标记的,不过也还好,他在第二天夜里一定会开启盛夏,到时候第三天夜里就不是凛冬,他也就可以到那时候再去标记好人。 【5号玩家请发言。】 “5号玩家发言。”5号玩家是个说话唯唯诺诺的女生,她的语气里流露出了一丝不自信,“我投给1号就是觉得6号警徽流有问题,他去验12号感觉没什么用。 因为12号是警上末置位的,完全可以听发言来判断他的身份,而且你坐在我旁边……” 说着,5号看了眼6号,“我感觉你有种不是很在意这个票型的感觉。就是不那么在意谁拿警徽,加上我还在1号玩家的警徽流里,我就给1号玩家上票了。” 说着,她仰起头思考了一下,“那现在4号玩家是女巫,我是银水,我听3号玩家发言还行,好像警下确实就没有狼。那2号玩家说警下一定有狼冲票,这个发言就很怪,所以2号玩家可能是狼。” 2号玩家一听到三个人连锤他,他脸上也是露出一丝尴尬的笑。 这个表情在江澄夜这就是认狼。 “然后再听听6号和8号发言,我现在肯定还是站边1号的,但6号玩家毕竟发的是查杀,力度很大,所以我再听一听。我过了。” 【6号玩家请发言。】 “6号玩家发言。”这位憨憨的悍跳狼开口了,他虽然在悍跳,但笑容堆得还是很多,看着很拘谨和害羞,“我确实是预言家哦。然后跟女巫说一下,我可能警上确实聊的没有1号好,就是如果是因为我的发言让好人站错边了,那我肯定是要背锅的。” 嚯……这发言? 江澄夜睁开眼,看着6号。 有点擦边啊…… 【6号玩家发言警告一次!】 那个女声变得严厉很多。 “哦,不好意思。”6号玩家及时住口,“我盘一盘我的狼坑,我觉得前置位的狼是3号,然后我查杀了8号,1号是对跳,所以三个狼已经找到了。我觉得剩下的狼开在10号和11号里,可能发言上10号更像狼一点。因为11号玩家比较划。” 6号玩家语速不快,吐字也不是很清楚,状态起得确实不高。 “然后没别的了,大概就这些,我过了。” 不知是出于刚才发了被警告的言有些愧疚,还是自己的水平只能发出这个言,反正6号玩家警下用同样简短的发言直接把自己送到了出局的边缘。 然…… 还有高手。 【7号玩家请发言。】 “7号玩家发言哦。”这位咬着手指的玩家又开口了,他瞪着眼睛,跟6号说道,“我不知道6号为什么会认4号是女巫。因为4号玩家是给你的对跳上票的,他在你眼里不能是一个狼在悍跳女巫吗? 然后我觉得4号可能不是女巫,因为你站边1号,全场所有人都是站边1号的,你不需要跳起来一个女巫。而且哪怕你站边1号,我7号也不在狼坑里,因为我警上是偏站1号的,所以你很像一个找抗推位的狼。 然后我是火法师哦,你就算是真女巫也别毒我。” 哦莫? 这个位置跳火法? 狼人冲锋? 警上发言那么好呢。 江澄夜第一想法是这可能是好人在乱玩,毕竟他警上听7号不太像狼。 平民跳火法师挡刀? 还是平民跳火法师挡毒? 江澄夜脑瓜子嗡嗡的。 这板子确实有意思,但如果队友不得行,好像也比较难打。 “然后我目前站边6号。一是因为他发查杀力度比较大,二是因为我觉得4号玩家不太像女巫,而4号玩家是给1号玩家上票的。” 我嘞个豆,如果这是个平民在跳火法师打女巫,甚至还站错了边的话,那就菜完了啊,要不让他跳着得了。 不是,这是怎么想的呢? 江澄夜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很快意识到,7号这类玩家,玩这个游戏其实不是以对局的阵营为核心的。 他们以自己为核心。 所以他们在操作的时候,不会思考自己的操作会给好人带来多少视角的误差、缺失,只会觉得如果成功了自己很帅。 但事实是,大多数时候他们操作不成功。 因为他们配置不够。 狼人杀本质上是个很简单的游戏,其中难度最大的只有站边而已。 所谓的生推,其实在站对边的基础上是十分简单的。 因为外置位3个神会排坑的。 而好人的状态往往远高于狼人,很多好人一发言,狼人就知道很难打了。 这个定律,在每个对局里都是一样的。 但菜是可以成长的,因为每个高配都是从菜鸡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可天赋和性格却会决定玩这个游戏的上限。 江澄夜毫无疑问就是天赋型选手,他对于人性的把控使得他可以轻松转换视角,以判断另一个玩家发言中的目的。 在珉人失效,而且发言不相上下的时候,人性流和目的判断就很有用了。 “别的没什么了,我站边6号玩家,我过了。” 7号玩家结束了他“罪恶”的发言。 【8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哦。”8号玩家都听笑了,“我不知道这个7号玩家是不是真的火法师,但如果他是真的,那他真的很离谱。” 说这句话的时候,江澄夜注意到7号玩家露出了一丝尴尬的微笑。 “女巫肯定是真女巫了,然后我警上说2号还行,纯粹是感觉,并没有保他一定是好人,他可以是狼的。 然后前置位3号玩家我听好,4号女巫,5号银水……” 这位塔塔又开始陷入了沉思状,并开始几秒的停顿,“狼可能是2号、6号、7号和9号。感觉可能是。” 她点的坑倒是没什么问题。 “别的没什么了,听预言家归票。过了。” 后面的发言几乎如出一辙,只有9号依然摇摆不定,而10号玩家则继续表示自己会外置位投票。 【1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呐。”1号开始指点江山,“我归肯定是归6,因为6号哪怕是狼枪,他把女巫带走了,我也能继续验人,而且还有那个……那个火法师和守卫在,但是如果我外置位归错人了,那平民都投错了就会死在晚上,所以我就归票6号。 然后验人的话,我想想……我去验2号和11号。2号是因为全场人暴打你,11号是发言太划了。先把你们俩验了。然后别的后面再说,我归票6。 然后女巫要是一会活着,可以毒这个9,然后7号玩家如果你是火法师我希望你能回头。我过了。” 【警长归票6号,所有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1号、2号、3号、4号、5号、8号、11号、12号投票给6号。】 【6号、9号投票给8号。】 【7号投票给1号。】 【10号投票给7号。】 【投票结果:6号玩家出局。】 【6号玩家是\/否发动技能?】 “带4。”他如是说道。 第5章 凛冬将至(三) 毫无疑问,这个6号是狼枪。 而且他带人肯定是奔着明神带。 【4号玩家是\/否发动技能?】 【6号玩家请发表遗言。】 “没啥好说的,把女巫带了,狼队加油。”6号依然带着憨厚的笑容。 所谓爱笑的小孩一般运气都不会太差,相比于开出枪的狼王,女巫同学就只能苦笑了。 【4号玩家请发表遗言。】 “好,那女巫没了。”他苦笑着说,“但这也侧面证明了7号玩家一定是狼人,因为这个板子女巫肯定没有火法师强,但6号玩家却并没有选择带走7号,所以7号一定是狼。 狼人就是2号、6号、7号、9号,点齐了,好人加油。我过了。” 4号女巫已经鞠躬尽瘁,而且真的死而后已了。 【天黑请闭眼。】 再次入夜,江澄夜本人甚至感受到了在场涌现了一丝寒意。 【火法师请睁眼。】 江澄夜无奈地睁开眼。 【是\/否发动盛夏?】 毫无疑问,江澄夜竖起大拇指。 【请选择要标记的玩家号码。】 这一次,江澄夜并没有非常快速地举起手指。 他已经提前在思索了,可是因为板型的特殊性,导致他现在不得不去做最佳选择。 江澄夜在思考的问题是,究竟要准备打后期,还是优先处理当前的问题。 算轮次是个很麻烦的事情。 首先现在场上少了一个女巫一个狼王,而火法师能做的事情是去标记可能会投错票的平民。 在江澄夜眼里,7号玩家是个疑似站错边的平民。 因为他投了1号而不是8号。 也就是说,这大哥要是狼队的,连出谁都不知道。 但他又属实不想浪费这一次的标记。 因为这个哥们跳了火法师,哪怕不死于凛冬,也有可能被刀死。 但江澄夜扶额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去标记一下7号。 下一夜毕竟不是凛冬,有任何可能死于凛冬的平民需要被标记也可以明后天再说。 可这个7号如果不标记一下,很可能今天就直死了。 虽然死了也不是不行,但他如果是好人活着,其实还有另一个作用…… 【火法师请闭眼。】 【守卫……】 【狼人……】 【女巫……】 【预言家……】 【天亮了。】 【昨夜1号玩家死亡。】 【请移交警徽。】 【警徽移交至12号玩家。】 【12号玩家继任警长。】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2号。” “自爆!” 2号玩家想都不想,直接自爆。 哈啊,算你狠。 江澄夜刚睁开眼瞬间闭眼。 【天黑请闭眼。】 【火法师请睁眼。】 【请选择你要标记的目标。】 啧啧,盛夏就这么被浪费了呢。 江澄夜抬起头开始珉9号和10号。 昨天单死,预言家一定是被刀掉的,而江澄夜标记平民守了个平安夜。 他现在寄希望于守卫是个会玩的。 因为在守卫的视角里,场上明神是两个——预言家1号和火法师7号。 所以理论上,狼队要去搏刀肯定去1号和7号里面砍。 那么守卫只要自守一天,然后第二天去守另一个神是一定会出一个平安夜的。 当然,这局守卫就算菜一点,直接去守预言家也可以,因为7号玩家是个平民在滴滴代跳,而且还被真正的火法师护住了,所以狼队视角里7号没死就很像一个神牌。 那么就直接刀掉好了。 所以现在江澄夜的火法师准备打进攻。 他要连一个狼牌保险,毕竟这个夜晚不是凛冬,没有民牌会死于非命。 “10号。” 他选择了10。 因为很简单,10在他眼里是50的狼人。 在场上,出掉了明狼王6号,以及自爆狼2号,剩余两匹狼。 这两匹狼里,9号几乎是一定要占一个位置的。 也就是说抛除了9号玩家,场上只剩下了一匹狼。 这一匹狼只会出在7号和10号里。 原因很简单,如果7号玩家是狼人,那么10号玩家投7就是投对了,而火法师江澄夜已经标记过7号,不需要在7号死之前,再去标记另一匹狼。 而如果10号玩家是狼人,他投平民自然也不会死。 所以比较容易想得到,7号和10号不可能为双好人,因为他们是双好人,只有在守卫守了10的情况下才可以成立。 但10号玩家不可能被守卫守护,除非守卫纯神经病。 毕竟10号玩家自己提议要去测试投票,守卫理论上就不可能去守这种人。 那么在7号和10号必出一狼的情况下,江澄夜直接选择补齐碎片,两个人……我都要! 【火法师请闭眼。】 【守卫……】 【狼人……】 【女巫……】 【预言家……】 【天亮了。】 【昨夜7号玩家倒牌,没有遗言。】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3号。” 12再次选择了江澄夜这边。 好事啊…… 虽然这个守卫守7属于是屁都不是,但这个板子好人还是强了点。 “我是火法师。” 江澄夜一句话,他对面的9号、10号瞬间脸色拉垮。 因为明眼人一看便知,狼队已经没法打了。 而且狼人的视角更清晰,他们发现自己无论怎么玩,都可以用逻辑盘出最后两狼。 “唯一的抗推位被狼队刀掉了,所以我建议9号和10号交牌。” 江澄夜开始劝降。 “我第一天标记了2号,因为我珉他像狼。第二天我标记了7号,而且开了盛夏,所以7号当天虽然投错了但是没死于凛冬。 第三天,也就是昨天,我标记了10号,狼人。很简单的推论,10投了7没死,然后昨天晚上不是凛冬,但是7号玩家被砍死了。 当然,9号、10号你们也可以跳个火法师,但你们必须告诉在场好人为什么当天7号跳完,你们在他后置位发言你们不跳。” 江澄夜耸耸肩,继续道:“我们这局的7号虽然跳火法师站错边,但他这波操作恰好和我配合上了,只能说是神来之笔。你们打得其实已经很好了,但是运气差了一点。 然后我再跟10号解释一下,你的那个行为一定是不对的,因为你很可能被狼人夜晚刀死,哪怕你投对了都没用。所以这板子狼人最好还是在轮次里投,外置位随便点一票肯定是废操作。” 江澄夜已经开始在胜利的基础上研究板子了。 “自爆。” 9号玩家还想负隅顽抗一下。 因为他今天自爆,就是纯在赌守卫前一天自守过了。 在狼人的视角里,现在场上要么1神4民,要么2神3民,后者是直输,因为他们的大哥冰原狼10号已经被盛夏弄死一条命了。 现在他们只有一刀的机会,当然,由于9号自爆,导致好人没人投票,这个夜晚自动视为凛冬的同时,还会让所有平民随机死亡一个。 只不过以场上这个形势,转刀平民刀也不够,所以9自爆就是在赌,赌场上只剩一个守卫了。 但9号和10号甚至忘记了一个规则,那就是火法师死了的时候是可以选择一个自己标记里的人跟自己一起死的,而7号死之后并没有翻牌。 这就是版型熟练度不够的问题。作为首批玩到新版型的玩家们,对于某些规则记忆不清晰是很正常的事情。 【火法师请睁眼。】 江澄夜耸耸肩,然后随便比了个“8”。 【火法师请闭眼。】 【…………】 【天亮了。】 【昨夜5号玩家死亡,没有遗言,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交牌!” 10号抬了下手,直接不耐烦地交牌了。 确实打不了了。 理论上双小狼自爆,还有两个凛冬夜的,所以第一天狼枪出局带了追轮次的神就可以打,只不过这把由于狼队过于赤\/裸,且10号玩家的异型票把自己卖了,导致狼队完全没有任何生存空间。 【本局版型为:凛冬将至。】 结算的系统提示音又换成了标准的电子音。 【狼人为:2号、9号。】 【狼王为:6号。】 【冰原狼为:10号。】 【预言家为:1号。】 【女巫为:4号。】 【守卫为:5号。】 【火法师为:3号。】 是的,第一天三神都在警下藏着。 【平民为:7号、8号、11号、12号。】 【首夜,3号火法师未开启盛夏,选择标记2号狼人,5号守卫空守,狼队击杀5号守卫,4号女巫救起形成平安夜,1号预言家查验12号平民为好人身份。】 【第一天白天,1号预言家获得警徽,6号狼王被公投出局,翻枪带走4号女巫。】 【第二天夜里,凛冬导致随机出局平民为7号,3号火法师开启盛夏技能,标记7号平民,5号守卫守护7号平民,狼人击杀1号预言家,1号预言家查验2号玩家为狼人。】 【第二天白天,1号玩家单死,冰原狼在盛夏之中被削减一条生命,警徽移交至12号平民,2号玩家选择自爆。】 【第三天夜里,火法师标记10号狼人,5号守卫自守,狼人击杀7号玩家平民。】 【第三天白天,7号玩家单死,9号玩家自爆。】 【第四天夜里,凛冬导致随机出局平民为8号,3号火法师标记8号,5号守卫守护3号火法师,狼人击杀5号守卫。】 【第四天白天,5号玩家单死,狼队交牌,好人胜利。】 【本局vp为:3号火法师。】 【本局svp为:6号狼王。】 第6章 凛冬已至 “我勒个去,真冷。”一个骑士正在哨岗边巡逻,闲来无事,跟旁边的人说道:“哥们你是玩家吗?还是原住民。” 他和身边分配到的队友闲聊着。同为远征军先遣队的一员,骑士们彼此互为袍泽,很是自来熟。 “我也是玩家。”身旁的骑士回复道。 “怎么死的?” 这是玩家间最基础的聊天开启话题。 “嗐,还不就是那样呗,没钱治病,就死了呗。”同行的骑士哈哈大笑。 这类人在这里获得了新生,他们觉得这个世界没有疾病,没有痛苦,还可以吃到好吃的、甚至见识更多好玩的奇人异事已经很开心了。 真正比较活不下去的玩家,大多数是抑郁症患者,他们是单纯不想活着,和“在哪活”无关。 就算这个世界比死前世界美好,他们也会觉得是从一个地狱坠入了另一个地狱。 甘道夫听着骑士们的闲聊,突兀地叹了口气。 死亡前的世界,他真是一秒都不想回忆。 “唉,那些狼族真可恶啊!用火攻,它们就不怕把自己的林子也点着了吗?” “就是啊!苦了村里的那些平民了,他们好多人房子都被烧了,到现在还没有材料补。唉,这个世界不会也要出现什么‘路有冻死骨’的情况。” 玩家们忧心忡忡。 成为了原住民的他们早已把这里当成了新的家园,而这里比起死前世界,毫无疑问要强上一个档次。 至少这里没有贫苦饥饿,没有穷困潦倒。同僚之间没有争端,原住民还会互相帮助。 作为转化成原住民的玩家,他们甚至当起了说客,去游说那些暂时没有转化的玩家们。 这里似乎是个乌托邦,如果没有狼人的话…… “嗷呜!” 意料之内的,狼鸣四起。 骑士抽刀,猎人举枪。 所有人都第一时间查看周围的情况,以防狼人的偷袭。 然…… 狼族并没有偷袭的打算。 只见远处的空地上,一匹体型巨大,四肢修长,身姿矫健,相比普通狼更加高大强壮,浑身冰蓝色的狼人无声无息地出现。 它的头部比普通狼大,口鼻长且尖细,形状明显,给人一种威严而凶狠的感觉。其眼睛呈现血红色,目光锐利,犹如深邃的寒潭,透露出野性与狡黠。 在它身后,无穷无尽的狂风夹揉着暴雪蜂拥而至,速度极快地冲击向先遣队的营地。 林舒瞳孔微缩。 他从未见过这种狼族! “撤!”甘道夫一声大喝,手中水晶球闪烁无尽光芒,冲出一股能量和那暴风雪昂然对峙。 但仅支撑一秒,那能量就被如狂鲨乱舞的暴风雪撕碎殆尽。 可这一秒的时间,已经足够诸多人族反应过来。 他们提着手中的武器,径直开始奔向村内。 随着周围的空气凝结,迅速降下的温度让身披厚甲的骑士们四肢开始僵硬,行动开始缓慢。 而除了骑士们拥有厚甲,其他的职业者们身上的皮衣布甲根本无法抵抗这严寒。 大多数的猎人、女巫、预言家和平民都被冻得脸色发青,嘴唇泛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地面上栽去。 守卫们尽全力护住身边的同族,较强的职业者们更是生拉硬拽着身边的人向村门靠近。 可是他们忘记了一件事情,村外,是狼族的领地。 一个守卫正举盾扛着风雪,让自己和盾下的一名女巫快速奔跑。 可下一秒,两人瞬间感到一股冲破皮肤障碍的严寒。针扎般的痛楚在一秒内蔓延全身。 而前方地面上的一块普通的、凸起的石头,就成了两人命丧黄泉的导火索。 这两人在雪地里纷纷被其绊倒,然后就再也没有爬起来。 跟随着那冰蓝狼人一起出现的,还有数名噩梦之影和无数的小狼。 噩梦之影会用能力封印守卫们的奇迹之盾,而小狼则负责把跟不上队伍的人族一个个拉入吞噬血肉的暴风雪里。 腥红血雨,凛冬已至! 奈奈眼眶欲裂,但她只能大声怒吼让众人快走。 林舒更是亲自断后,不断用手中的剑砍向伺机偷袭的狼人们。 没有原初坐镇,他就是这里的最强战力。 所以作为指挥官,作为预备骑士长,林舒必须站出来为众人断后。 同一时间,四个村门的守卫们都看到了远处奔袭而来的暴风雪。 它比狼人的夜袭来得还快,如同海浪一般,想要扫过村门。 也是在同一时间,村中心的祭坛发出一阵耀眼白光。 四个头戴黑色兜帽,手持火把,看不清面容的黑衣神秘人降临人间。 他们各自瞄着一个方向纵身一跃,便瞬间来到村外的守军营地。 当他们把手中的火把插入地面,一股暖意竟在守军心里生根发芽。 整个村庄瞬间被这四人创造出的一股无形屏障笼罩,而严寒,在此刻尽数消退。 新的版型带来了新的狼人品种和人族祭司。 冰原狼vs火法师。 在这个世界,现实的世界,他们进行了第一波交锋。 而神仙打架的结果,就是先遣队只回来了不到两成的队员。 甘道夫无力地坐在村口,他没想到,这一次出击的先遣队竟然在瞬间被瓦解,抬头望向天空中,被挡在火罩之外肆虐的灰色风雪,甘道夫又叹了口气。 这个冬天,村内人族很难出村了。 德兰坐在祭坛上,看着倒地沉睡、嘴角流涎的愚者,陷入了沉思。 没人知道这位太阳祭司究竟每天在想什么,就像没人知道这些新的原住民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样。 半晌,她站起身,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德兰,你去做什么?”休伯特望着天上如同灰雾一样的风雪,忧心忡忡地问了一句。 太阳祭司俏皮地跳着扭过身,道,“我去找我们的‘至高祭司’聊聊,看看有没有什么破局的法子。” ………… “嚯,世界末日了?” 江澄夜刚回到卧室,就通过窗户看到远处的天空上不停落下狂暴的雪花。 比他先匹配游戏的两个女生自然回来的也比他早,而且在匹配之后,江澄夜又和希兰聊了不少东西。 他甚至知道了黄宣的牺牲以及冰原狼的降世。 “没事的,村里出了公告,整个村庄已经被火法师护住了。然后据说现在的人族宝箱里可以开出来防冰冻的道具,人族的祭司们正在派人高价收购这些道具。” 莫轻语的玩家朋友不少,她从很多人嘴里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刚才10号也牺牲了。”莫轻语有点伤心。 江澄夜记得黄宣,这位之前在营救茉莉的战斗里,帮过他一次。 “你们刚才的游戏怎么样?我胜点现在有1535了,可以组队打比赛了。”江澄夜没有悲伤太久,自从他来到这里,大大小小的死亡他早已司空见惯。 江澄夜甚至怀疑,就按照他们这个战斗的伤亡,人族和狼族真的不会同时灭绝吗? 入不敷出啊! “我赢了,还拿狼赢的,好难打。我们砍了守卫和预言家,推了两个平民才赢,感觉这板子狼队好难。”洛馨开始撒娇。 “我拿平民赢了,狼队第二天白天就交牌了。”莫轻语耸耸肩,她运气不错。 江澄夜点点头,都赢了是意外之喜。 “我还从希兰那接到了新的任务。”江澄夜继续说道。 “什么任务?”洛馨坐到江澄夜身边,自然地把腿搭在了他身上。 “希兰告诉我,这次更新之后,狼族多了冰原狼,而村庄里则诞生了四名火法师。冰原狼的凛冬被火法师的盛夏挡住了,他想让我们从内部把其中一个火法师的技能失效掉。” 江澄夜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莫轻语小脸一红,眼睛开始瞟向一边。 和情侣同居真不是什么好事啊! 她如是想到。 “可我们里面只有那么几匹狼,他们强攻都进不来,我们怎么干掉这么强的火法师?”洛馨开始犯困,她搂着江澄夜,头倚在他肩膀上,直接闭上了眼睛。 江澄夜笑了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只要让梦魇靠近他然后给他扔个恐惧,把他技能封了就行,剩下的工作不需要我们去做。” 嘿嘿笑了笑,江澄夜继续说:“如果火法师可以被我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小鬼刺杀,那人族也太菜了点。” ………… “你不看看你的箱子里开了什么?”希兰问道。 江澄夜摇摇头,道:“没必要,而且万一开出来点什么战略性道具被你抢走了就得不偿失了。” 希兰哈哈大笑。 “我会派1号去辅助你完成任务的,但过程千万小心。你在你的小队里已经是领袖了,而村内的特派员竟然有一半和你有关,所以我对你可是寄予厚望的小子。” 希兰说着,召唤出了10号狼族日记。 那本日记此时无力地漂浮在空中,散发着黯淡的光芒。 “黄宣是我以前最看好的外来者,但他违背了狼族的誓言。” 希兰说起黄宣的牺牲,不仅没有自豪,反而有些愤怒。 江澄夜没有触眼前狼霉头的想法,他只是闭上嘴,默默听着他继续说。 “黄宣的自爆导致我族狼鸦的血脉再次稀薄。”希兰低吼道,“小子,听好,狼族的血脉有限,你死了可以,因为血脉会自动被回收,可是不到绝境,不可自爆!因为自爆之后,血脉将无法被回收,也就是说,只要狼族自爆,那么血脉必定越来越稀薄……除非你确定可以杀掉一个原初!” 江澄夜耸耸肩。 他才不会自爆呢,他现在可是有无数个理由不想这么快去死呢…… 第7章 封印与刺杀 血雾弥漫,狼族站在村外的小山坡上,驻足眺望着被火法师的能力包裹起来的乌托邦。 冰原狼扯下一条人腿上的肉,双目的红色愈发深沉。 淋漓的鲜血在众狼脚下汇聚,血月使徒、石像鬼、狼王、噩梦之影…… 它们都在暴风雪的隐匿下,站在东门外围观着。 这里的能量罩很快就会消失,这是狼巫的预言。 ………… 村内,江澄夜再次化身血夜屠夫,犯下了一桩血案。 他用猎枪杀掉了村西边的一个预言家——一个即将成为祭司的预言家。 同样的战术,好用就行。 换下伪装的衣服和脸,江澄夜并没有回自己家。 这次的封印行动他不需要洛馨和莫轻语的帮助。 狼美人在正面战场确实无用,而蚀时狼妃的技能虽然强大,但对抗大规模敌人时依然是无效的。 江澄夜是来找白鸽的。 他也是在组队后才知道,这位姓白的男人,名字是“白鸽”。 而现在,他已经是狼族的梦魇了。 “封印……火法师?” 白鸽摸着下巴问。 江澄夜点点头,道:“不需要刺杀,只要把他技能封掉,剩下的交给外面的同族就好。” “所以你的计划是,我们俩摸进去,把他封印掉,然后再偷偷摸摸地跑出来?” 白鸽顿了一下,“是不是太简单了?” 江澄夜不置可否地说:“越简单的计划越容易完成。而且我有这个。” 【名称:狼妃的轻抚】 【类型:特殊装备】 【级别:s】 【效果:使接触者暂时做到绝对隐匿五分钟,若接触者做出改变环境的动作,则隐匿解除。冷却时间1小时。】 【使用条件:狼族。】 【备注:狼妃的轻抚是某任极其强大的蚀时狼妃的遗物,这是它生前最喜欢的一双手套,狼妃的爱意使这副手套催生出强大的力量。(ps:给个小提示,这玩意有一双,而且不需要戴上。)】 “嗯?我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白鸽看完物品描述,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会被坑。 江澄夜嘿嘿一笑,道:“没错,这玩意虽然可以让接触者绝对隐匿,但在你使用技能之后,你的状态会被解除,这个时候你就用另一只手套再碰一下自己就行了。” “我?那你呢?”白鸽看着江澄夜的脸,有点震惊地问。 江澄夜大言不惭:“我负责接应你,以及提供装备。安心,我都试验好了。你只要攥着两只手套在村口使用,然后去外面对着火法师来一发恐惧,接着触发另一只手套,大摇大摆地走回来就好了。我今天杀完那个预言家,就在骑士团和潜行者们的眼皮子底下溜出来的,一点事没有。” 白鸽都惊了! 这要不要脸……不对,有没有脸啊这是! 这等于直接把任务压在他一只狼身上了啊! 坑爹啊…… “哦对了,我建议你拿腕表计时,防一手你因为手套时间到了提前现身,嗯,我也会提前给你易个容的……” 于是乎,在江澄夜赶鸽子上架般的催促下,白鸽出发了。 街上人很少,因为已经晚上7点,临近宵禁。 更何况天空中的风雪压得每个人心头都如同堵住了一座大山。 真正意义上的“黑云压城城欲摧”。 在这灰色“浓雾”之下,没人想在街上行走。 这末世一般的景象过于吓人,更何况在下午时,村内的众人还看到七零八落的远征队失魂落魄地进村。 他们虽然逃了回来,但仅剩的这些人也是丢盔弃甲,缺肢少腿。 血液在街上凝固。 这一幕幕恐怖的景象刺激着村民们的神经。 而似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狼人袭村、火攻、血夜屠夫、血脉祭典的自爆式袭击,再到现在的冰原狼。 短短十几天,村子的基础设施竟然有将近一半处于受损的情况。而这些狼族的侵袭,虽然在肉体上攻击不到村内的普通民众,但精神上的折磨却远超于前。 在这种情况下还没事上街溜达的,要不是实力强到不屑于这些心理压力的,要不就是根本还未看清这个世界的外来者。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里比死前世界要残酷得多。 白鸽在离村门还有几十米的地方就开启了第一次手套的绝对隐匿。 就像任务开始前,0号用狼族笔记说的话—— 【安全大于一切,如果任务受阻,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狼人也经不起损兵折将了。 虽然它们最近杀了很多人族,包括村内村外。 但是狼族自己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狼鸦之爪的绝对陨落,自身小狼和狼王在袭村时的消耗。 要知道狼族本身就比人族数量少,这个数量的对比甚至可能达到了惊人的数十倍之差。 一换数十,就是不亏。 但这怎么可能呢? 所以哪怕打消耗战,狼族也是打不过的。 它们近期唯一一次战损比可以称得上是大捷的,就是利用冰原狼的这次突袭。 远征队损失了80的战力,而狼族只死了不到10只小狼。 在这个世界,只要不死,等于没伤。 白鸽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村门。 由于村外守备力量的增加,村门现在是敞开的状态。 而来到村外的白鸽,也表现出对于人族实力的震撼。 这里有几百人。 全副武装的骑士、擦拭猎枪的猎人、调配毒药的女巫,这三种基础的战斗职业就不提了。 白鸽还看到了超过10人的摄梦人,4个炼金魔女,至少两队潜行者和猎魔人,以及不少于5名的乌鸦。 这还只是他目之所及可以看到的即战力,那些纯白之女和某些更奇特的职业是会躲起来的。 而不要忘记,如此强大的守备力量,村里至少还有三份,因为四个门不可能厚此薄彼,肯定安排的守军力量是差不多的。 白鸽无喜无悲,他的双眼流光闪烁,突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他思考了片刻,决定依旧按照原计划行动。 他在人群中穿梭,胖胖的身躯却如同鱼游入水般灵活。 仅仅三分钟,他便依靠超快的身法来到了火法师身边。 这里赫然矗立着四名守卫,他们各自举着略带金色光芒的盾牌,守护着火法师的四角,誓要守护住这名关键神职的安全。 然…… 守卫的盾无论如何也无法防御梦魇的恐惧。 在火法师发现自己的身躯开始僵硬之时,守卫们大吃一惊。 他们眼前出现了一个林舒模样的胖子! 虽然只是出现了一刹那,但那也足够令人震惊。 “撤!”那个火法师瞬间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身躯僵硬。 他被恐惧了,而一旦自己的技能解除,那么凛冬就会伺机侵蚀。 寒冷,弥漫到了每个人心房里。 “嗷呜!” 暴风雪中的狼族自然不会放弃这个良好的机会,它们仅用了几秒,就跟随冰原狼迅雷不及掩耳地冲到了人族门外营地前。 白鸽悄然撤退,他知道,后面的战斗自己是无论如何插不上手的。 冰原狼长驱直入。 被封印了技能的火法师行走得最为缓慢,而目前和普通人无异的他,又是人族重点的保护对象。 拖油瓶,是会坑掉一个团队的。 四名守卫同时举盾,但无数的狼王爪瞬间将他们连同盾牌一起撕碎。 狼人们见到血,兽意更上一层楼。 它们一边用尖牙撕扯下几块夹杂着衣物碎片的血肉,一边在咀嚼的同时向前冲锋。 村门依然没有关闭,因为人族必须要让自己的同胞撤退进村才行。 这也给了狼族可乘之机,它们就是要把这风雪、这凛冬、这无尽的屠杀一起带入那象征美满祥和的乌托邦! 谁也没看到,那被冰原狼扑倒在地的火法师嘴角,竟流露出一丝笑意。 下一秒,异变陡生。 只见一个高大的骑士纵马狂奔,如一道流星,扎进了狼群中。 原初的骑士,珀西斯玛特。 紧接着…… 纯白之女、摄梦人、女巫、猎人,五大原初,齐聚东门。 看着身下已经被撕成碎片的火法师,冰原狼再次发出猛烈的嘶吼。 中计了! 但那又怎么样! 杀! 血月使徒直接自爆,试图为狼族搏得一线生机。 然…… “守序之光,穿破黑夜!” 加布里埃尔休斯,原初的定序王子,隐藏在守军中真正的大杀招! 那身高三米的血红色巨人皮肤刚刚开始渗血,就瞬间被定格在了原地。 如果说蚀时狼妃操控的时间是横向作用,那么定序王子就可以操纵纵向的时间轴。 改变某一分支时间线上的时间,就是他的核心技能。 血月使徒瞬间凝滞。 作为唯一一个自爆不会削弱血脉的种族,它的基础能力——自爆竟然被遏制住了。 五大原初猛然出手。 骑士挥剑,无数剑花在空中绽放,将四周狼王一扫而空。 猎人举枪,金铁交击间,弹丸横飞,把石像鬼的脑袋崩开血花。 女巫洒毒,满天绿色的雨混合着风雪将狼人们侵蚀。 摄梦腾空,紫色能量肆虐,无尽梦境降临,让血月死于无声。 最后……纯白驾临,以一扫无前的姿态,张开自己的小手摁在冰原狼的头顶。 凛冬,崩塌! 第8章 扫荡与反扫荡 战斗在一瞬间被逆转。 白鸽此时已经退到了村内,借由狼妃的轻抚,他迅速拉开了与战场的距离。 想要在战争中依靠单兵能力改变战局,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算有机会,这也是人族考虑的事情。对于狼而言,团结合作才是正道。 只是在村内特派员的视角里,他们赫然发现村边的风雪淡了很多。 以前浓稠如雾的雪花此时似乎已经停止旋转,只是无力地下落消散。 虽然温度更低,但是风雪却偃旗息鼓了。 江澄夜坐在卧室的软床上,不由自主地皱起眉。 他突然有了股不好的预感。 【1号:刚刚得知,几位原初同时去了东门,原初的骑士和猎人虽然被自爆所伤,但是已经被治愈,他们俩要带队向村外进行一波扫荡。冰原狼陨落了。】 江澄夜目光微缩。 坏了,被算计了! 人族好像已经摸透了狼族可能的行动,他们是故意露出破绽的? 江澄夜代入到人族视角,来思考可能的对策。 如果我是人族,被风雪围村,第一反应应该是杀掉冰原狼,所以我需要找玩家购置防御风雪的物品。 ………… 人族在高价收购玩家从宝箱中获得的防冰冻的物品。 ………… 同时,我需要杀掉冰原狼,就必须拥有强大的战力,以及找到冰原狼的本体。 战力不用多说,本体……引君入瓮吗? 可他们怎么知道…… 噢! 因为如果狼人想要袭村,第一件事就是攻破火法师的屏障。 而这件事本身是无法从外部做到的,所以狼族需要响应内应。 血夜屠夫是摆在明面上的狼族内应。 一瞬间,江澄夜豁然开朗。 是我暴露了狼族的行踪吗? ………… “安娜,有什么方法可以杀掉冰原狼吗?”原初的纯白之女,德兰赛博达赤脚坐在祭司大殿的中心石砖上,对着站在象征至高祭司的观星台上的、原初的预言家问道。 安娜扭过头,双眸充斥着如同雾气的灰,“以狼族的力量,它们不会从四个方向袭村,所以我们很可能只需要应对其中一方攻入的敌人。” 至高祭司查看着自己的水晶球,继续说:“但我们要加强四个方向的防守,唯一需要调动的,则是其他的原初。 狼族在袭击前,肯定会安排内应来牵制我们内部的注意力。所以我们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德兰张开双手,掌心布满漫天繁星。 她浑身星光闪烁,一瞬间看到了很多未来的事情。 真正的预言家! “血夜屠夫是个很有趣的家伙,但他的思维逻辑很好判断,如果他在西边作案,你们就准备好去东边,让原初们迅速恢复好实力,准备猎杀……冰原狼!” ………… 江澄夜冷汗直流。 很轻松的智斗,但他就是没想到更深的层次。 因为他忘记了原初的恢复能力,也忘记了其机动性的恐怖。 在希兰和江澄夜的计划里,只要除掉一方的火法师,冰原狼就可以趁机将风雪灌入村内,剩下的交给时间就行,因为凛冬会带走很多生命。 这场本应简单实施的计划,却被人族轻易粉碎。 是因为他们提前预测的战争发生的地点吗? 江澄夜觉得并不是,他认为最主要的失败理由,依旧源自于原初们的强大。 一个村子,有这么多“超人”,整天来无影去无踪,让反派怎么玩? 【可以限制原初们吗?】 江澄夜在狼族笔记上写道。 【0号:如果可以,我们今天不会输的。】 江澄夜撂下笔,摇了摇头。 硬战力上的缺失是无法弥补的。 狼族现在是属于兵力不够战术还被完爆,江澄夜只能寄希望于狼族还有底牌了。 但看着已经逐渐消散的风雪,江澄夜也只能无奈地躺到床上。 莫轻语出去买食物了。 这个新家有厨房,可以生火做饭。 洛馨则是继续自己的匹配之旅,她觉得新板子挺好玩的,决定趁今天多玩两把。 而江澄夜……是个等待食材做饭的厨子。 至于为什么没有在化身血夜屠夫之后,捎带手买回来点菜,江澄夜表示他忘了。 “咚咚。” 敲门声响起,江澄夜爬起床开门。 “嚯,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接过莫轻语手中的东西,江澄夜直奔厨房。 “我看看……鱼、牛肉、大米,嗯,蔬菜也买了这么多吗?”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他已经忘记上次吃蔬菜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成为狼族之后,他对肉的渴望就居高不下。 莫轻语耸耸肩,然后从虚空里一抓,一扇巨大的牛肋排被她抄在了手上。 “我觉得我挺有做小偷的天赋的。” 江澄夜挑了下眉毛。 他刚想说这些肉未必够三只狼吃,就看到莫轻语在这用狼妃的能力表演大变牛排。 “好哦,交给我,你可以……嗯,也去匹配一把。” 江澄夜拿着食材走进厨房。 从今天开始,村内流传起了一个“牛肉大盗”的传说。 ………… “珀西,我怎么感觉这风雪虽然淡了,但是没有完全散啊……” 原初的猎人,帕特里克亨特双手把住猎枪,用他低沉的声音说道。 这位原初的猎人穿着他那常穿着的深色、厚重的猎装,一身棕色的皮夹克、搭配长裤和靴子,头顶戴着一顶宽边帽。 他的身上携带了各种狩猎工具和装备,腰间挂着弹药袋、匕首,子弹带斜跨在胸前,袋里全是银制的子弹,脖子上还摇摇晃晃地挂着一个望远镜 帕特里克的身材十分魁梧、肌肉如同岩石般坚硬,面部线条硬朗,眼神锐利,留着胡须和短发,给人一种坚毅、果敢的感觉。 他的身高虽然没有原初的骑士那般高,但也足有两米,走在人前如一座小山。 而除了那一把猎枪,他的身后还背着一支重弩,腰间别着一把猎刀,怀里还揣着一柄造型奇特的手枪。 没人想感受一下他的负重。 其他的人族只知道这位原初的猎人曾经在徒手的情况下,以一己之力撕碎了好几个狼王。 帕特里克和珀西就是这次扫荡的主力军。 原初的骑士和原初的猎人是村内最强大的正面战力之二,相较于摄梦人那种能力强大、但近战不行的法师型原初,这两位用来近身战斗者反而是狼族最厌恶的对象。 因为法师可以通过噩梦之影来限制她们的技能,可这两位……徒手就可以干碎它们。 “我也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珀西回道。 但两人不懂的是,冰原狼已死,这股不明觉厉的感觉到底来源于哪。 一路上两人带队扫荡得十分顺利,他们所经的狼族神庙都被他们扫荡一空。 所有守备的狼族要么被当场格杀,要么退居三舍。 跟随出村的其他战斗人员更是开心,不仅为刚刚猎杀了冰原狼,更是因为跟随着两个原初出来扫荡,危险系数是最低的。 “我们再往里面走两个坐标神庙就撤退。” 珀西如是说道。 狼族会在森林里建造自己的神庙来供奉一些强大的远古狼族,比如巫神、狼神、月亮等原始信仰。 这些神庙人族是不会拆除的,因为他们入林之后往往需要倚靠这些神庙来当坐标。 现在的他们已经在东边,直线走了五座神庙,在这条线路上,他们探到的极限是十座。 上次珀西带队打到第十座神庙时,遭到了狼族顽强的反抗,被迫原路返回。 而由于人族在丛林里没有据点,所以每次扫荡结束后,狼族又会重新占据这些神庙。 “这次的守备力量好少啊……” 帕特里克掀翻最后一个小狼,并用枪柄打碎了它的脑袋。 这只小狼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嘶吼,就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被弃置荒林。 珀西皱起眉毛,这位三米高的巨人依靠自己的身高,巡视四周。 虽然在这个地点,周围每棵树都有十数米的高度,但珀西依然比其他人族多看到了一些东西。 那是……风雪! 席卷而来的风雪! 不对! 错了! 不止一只冰原狼! 但怎么可能?操控风雪是冰原狼的血脉被动能力!有冰原狼在,风雪不可能消散! 但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两次诞生新品种的狼? 珀西扭头大吼:“撤退!” 人族们懵懂地看着怒吼的骑士长,下一刻,他们回过神,听从指挥开始迅速后撤。 然…… “嗷呜!” 未见形先闻声,一声声狼嚎震碎人族们的肝胆。 嚎叫中夹杂的愤怒和悲壮,借由丛林的扩音效果达到了极致。 下一秒,乌泱泱的狼群从四面八方“喷涌”而出。 狼巫希兰带队,大手一挥,石像鬼冲天而起,向地面上的人族抛投巨石和树干。 梦魇和机械狼互相锁定目标,只见上次将江澄夜传送回村的机械狼和罗杰克叔叔相互配合,仅两狼便牵制住了原初的骑士珀西。 而帕特里克再次展现神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撕碎了冲击人族的狼潮。 直到…… “时停!” “艹!不好!快撤!” 帕特里克猎枪开火。 十发子弹扫清人族撤退的障碍,而他自己却毫无征兆地定格在了原地。 “凡妮莎达特……” 帕特里克咬紧牙关,从嘴唇里蹦出了一个名字。 “早安,帕特里克。” 来者说道。 第9章 见招拆招 说话的是个女人,或者说,女狼。 她身着一袭拖地的黑色纱质长袍,薄纱上绣满神秘繁复的银色符文,走动时符文似有微光流动,为她添了几分神秘。 她的长发如墨,柔顺地披在身后,几缕发丝随意垂落在白皙的脸庞,更衬得她肌肤赛雪。 她的双眸犹如深邃的幽潭,幽蓝中透着一丝神秘的紫,眼眸深处仿若藏着无尽的时空奥秘,让人不敢直视。她的鼻梁高挺,嘴唇犹如盛开的玫瑰,娇艳欲滴,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既魅惑又危险。 在其额间,镶嵌着一枚散发着幽光的宝石,与她的眼眸相互呼应,似乎能汲取日月星辰的力量。 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对古朴的银质手镯,刻满奇异花纹,每一次抬手都有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预言。 原初的蚀时狼妃——凡妮莎达特。 狼妃看到远处正在激战,但即将落入下风的机械狼和梦魇,手指微点,骑士长便定在了原地。 而看到对手失去行动能力,两狼直接扭头,奔着人族的大部队杀去。 “嗯,人族高层就来了你们两个啊……我还以为能在这里把骑士团、或者猎人团的传承断绝掉呢。” 狼妃说话间,如利刃般的风雪已经扫过两人。 原初的骑士和原初的猎人此时正用愤怒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女人”,这位人族的背叛者,这位“原初”。 “你不是死了吗?” 帕特里克虽然被定住了身体,但他的喉咙里依然传来声音。 这是腹语。 “原初是不灭的,两个笨蛋。” 凡妮莎甩动长发,任其随风雪飘摇。 两只硕大的冰原狼无声无息地掠过三者,朝着村庄的方向进发。 “我再回答你们几个问题好了,反正你们很快就听不到了。” 凡妮莎的身后再次出现一只冰原狼,它探着冰蓝色的大脑袋在两人身旁嗅了嗅,并不敢接触其中任意一人。 狼妃的魔法只能持续一段时间,而且如果外人踏入领域,就也会被其定住。 “冰原狼一共有四头,对标四个火法师,我们只是在它们诞生之初,就用梦魇把它们其中的三头封印住了而已。” 凡妮莎扬起高傲的头颅,“这是我的主意。” 接着,她示意冰原狼朝两人喷吐寒冰吐息。 显然,她是要将两人冻上。 而在这期间,她继续道:“至于我的复活,安娜是不会知道的。因为原初本来就不灭,只要传承在世,我们就可以无限复活。这一点,你们两个没死过的家伙自然是不知道的。” 此时,两人的下半身已经被完全冰冻。 “而我的复活比较麻烦,自从上次被你们三打一杀死之后,狼族已经很久没有过蚀时狼妃了,但希兰稀释了一份我的血液,将其赐给了一个外乡人,嗯,然后我就复活咯~” 冰冻继续蔓延,此时已经到了胸部。 “我是不可能杀掉你们两个的,因为一旦你们复活,虽然实力不会回到巅峰期,但村子里的守备力量依然会大增。” 除了头颅,两人已经尽数被冰封。 “我决定封印你们……” 凡妮莎双眸闪过一丝赤红。 “我只需要一只冰原狼和几个梦魇就可以控制住你们,实在不行,我就再造几个狼妃出来。” 此时的帕特里克和珀西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他们整个人被冻成了一个冰块。 而凡妮莎还在带着怨念地喋喋不休:“你们该为屠杀我们的同族付出代价了……一定要为……” 随着凡妮莎攥紧双拳,她撤掉了自己的能力。 而被冰封的两人毫无反应,根本没有任何破封的可能。 远处的风雪已经再次蔓延到了村庄。 扫荡团,再次团灭。 这个距离是希兰计算好的,只要人族前进到第六个狼族神庙,他们就不可能在返程时快得过冰原狼。 在数十名狼族强者的带领下,这顿人肉大餐,被狼族收入囊中。 但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因为凡妮莎和希兰还要想办法把被冰封的两人搬到狼族中心去。 可随着狼族将利爪放到坚冰上,异变陡生。 “唉。” 一个女子的叹息从猎人的冰块里传出。 希兰抄起手杖,一股黑色的能量化作巨掌,瞬间将围住冰块的狼族们拽开。 它听出了那声音的主人。 “安娜克莱尔?”希兰如临大敌。 至高祭司可不是叫着玩玩的,如果说原初的愚者是最强原初,那至高祭司就是第二的强者。 “是我,希兰。好久不见。” 随着安妮的声音若有若无地响起,两人身上的坚冰迅速消融。 “不对!她没来!是传声戒指!” 狼妃迅速意识到了对方的手段,但封印只要动摇,两个原初就不可能再被封印。 猎人的子弹直接撞碎坚冰,他胸膛上流淌着一股金黄的液体,那是从那支奇特手枪的枪管里流出来的。 “太阳的眼泪?!” 希兰瞬间知道了那液体的名称。 至阳之物! 如果狼族被其附魔的子弹击中非死即残。 与此同时,骑士长珀西也脱困而出,两人根本不恋战,迅速朝村子的方向快速掠去。 希兰和凡妮莎都不擅长近战,速度更是差两个人族很多,自然追不上。 “嗷呜!” 希兰仰天怒吼。 身形跟不上,声音可以! 但希兰并不是让狼族围攻这两位,因为那纯是给原初们填命。 原初是不灭的,所以希兰和凡妮莎才会想去封印他们。 可是既然他们已经逃跑,就没有必要再去为了封印他们而去消耗狼族同胞们的生命了。 穷寇莫追。 “让族人们撤。我们只需要用风雪把他们围住,不让他们有机会出村就好了。” 希兰说着,转身朝狼族腹地走去。 凡妮莎眼睛里闪烁着不甘的怒火,但还是跟随狼巫,返回大本营。 复仇,不急于一时。 ………… “活着回来就好。” 安娜坐在祭坛中心,仰头望着重新占据天空、遮挡住太阳的风雪。 火法师已经回到了村内,缩小了防护罩的范围。 冰原狼存在一只,就可以舞动相同的风雪,但火法师的能力是有极限的。 用一个火法师换掉一只冰原狼,毫无疑问人族这一仗大败亏输。 让梦魇封印冰原狼…… 这招真够绝的。 “可我们的兄弟们……”珀西的破锣嗓子变得更加沙哑。 在战场上,死人常见。 但因为决策层的失误导致部下白白受死,那滋味可真是苦涩难当。 安娜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她看到了可能的危机,所以在两个原初身上布下了后手。 可她看到的终究只是碎片,而不是未来的全貌,眼下之局,他们只能退守。 这个凛冬,似乎将成为狼族的主场。 “村里的粮食储备还充裕,但是木材严重不足。虽然我们有火法师,村内的温度会比正常的冬天高,可是缺少了木材,村内依然会人心惶惶。我怕……” 帕特里克皱着眉说。 他在担心外来者的哗变。 外来者,是一批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们。 他们没见过原初,不知道人族原住民真实的实力。但他们自己却有着不少的魔法道具。 这些道具在对付狼族的时候,让他们得以保全几身,甚至如果运用得当,可以轻松战胜普通狼族。 但拿这些东西对付原住民,外来者也不是没干过。 早在几年前,就有外来者聚在一起在村内大肆屠杀原住民的事件发生。 这些死进来的玩家有些是真正的穷凶极恶之徒,他们根本不想着玩游戏取胜什么的,他们纯粹就是换了个没有法律的地方,便可以开始内斗与杀戮。 这也是原住民一直防着外来者的缘由。 虽然大多数死亡之人生前是懦弱以及良善的,可剩下的则由赌徒、亡命徒和反社会的疯子组成。 江澄夜这种来到这才成为反社会疯子的除外。 “不用怕,帕特里克。”安娜站起身,走向祭坛后身的人族圣地。 “下次你捉几个狼人到村里,然后把它们撕了就好了。” ………… 【什么情况?有没有人可以解释一下?】 刚切完菜就看到天空中重现灰白的江澄夜趁着排骨正在熬煮的时间,在狼族笔记上写到。 【0号:我们用梦魇封印了另外三只冰原狼,现在它们解封了。】 江澄夜瞬间t到了希兰的意思。 反围剿大获胜利呗。 这老小子,连自己人都不透露自己的完整计划吗? “轻语,你去隔壁看看白鸽回来了吗。回来的话叫他过来吃饭。” 看到卧室里白光闪烁的江澄夜,几乎是同时跟莫轻语提了一个非常符合常规的要求。 “怎么样,赢了吗?” 见莫轻语出门,江澄夜直接扑到床上,搂着洛馨问道。 洛馨摇摇头,嘴巴崛起,似乎很不开心。 江澄夜揉了揉她的脑袋,知道眼前人在无声地撒娇。 洛馨是不会轻易悲伤的,她神经大条,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根本不会为一局游戏的失败而恼火。 “快洗洗手来吃饭,不然我就把你吃了。” 江澄夜贴在洛馨耳边,如是说道。 第10章 凛冬再临(一)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凛冬将至。】 【你的身份为:冰原狼。】 在睡觉前突然想打局狼人杀的江澄夜开启了匹配。 这次游戏桌所处的环境位于高山的悬崖边缘,除了游戏桌附近几米,周围全都被风雪包围。 江澄夜又做到了7号位,开始了他新一轮的珉人工作。 半晌,找到了至少两个狼队友的他悻悻闭眼。 这游戏还是狼人好找啊…… 作为隐狼,江澄夜这么说倒是没啥大问题。 【天黑请闭眼。】 【火法师请睁眼……】 江澄夜在黑暗中静静等待。 他和洛馨复盘过火法师的玩法。他们统一认为,火法师的盛夏应该首夜就用。 原因是……哪怕概率低,但是火法师是有可能死在第一天夜里的。 而火法师的标记也应该在第一天努力找狼去标记,这样可以保证在自己出局时可以帮忙追至少一个轮次。 当然,江澄夜并不希望这局的火法师会玩,因为他和洛馨对于这个板子的评价都是好人强度远远高于狼人强度。 【火法师请闭眼。】 【守卫……】 【狼人请睁眼。】 江澄夜的眼前重现光明。 狼人分别为1号、7号、8号、12号。 其中12号举手示意自己是狼王。 果然……1号和12号是狼呢。 江澄夜再次确认了自己开牌珉人的正确性。 这两位是他在入夜前就找到了狼人队友。 这个狼队的座次其实没那么好,因为他们两两一组,相隔太远,这样发言很难彼此接应。 最后,四狼决定让1号小狼牌起跳,剩余狼队见机行事。 然后,他们在没有找到女巫的情况下,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8号。” 四个狼举起了各自的手指,比出了相同的号码。 【狼人请闭眼。】 【女巫……】 【预言家……】 【天亮了。】 【上警玩家为:1号,2号,6号,7号,9号,12号。】 【由1号玩家开始发言,2号玩家做好发言准备。】 【1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11金水。” 1号狼人警上发言位置很好,作为首置位起跳的人,后面的玩家会给他更多的容忍度。 “验11是因为……昵称很有趣,‘一只预言家’是,验一下,是狼直接把你狼皮扒下来拷打。” 很好的伪爆水发言。 “警徽流,双押警下,后置位警上的都听发言。而且我的金水也在警下,狼队不可能不留狼在警下冲锋。” 江澄夜挑了下眉毛,确实没怎么留呢,除了8号,警下竟然有五个好人! “留个3号,再留个4号。3号、4号顺验,比较好记一点。然后我开牌珉的12号玩家比较像狼啊,你要是跟我对跳,可得好好准备下发言。” 1号玩家开始打自己的队友,建立最基础的不见面关系。 “但你要是好人,不要在末置位安排什么平票pk,我哪怕拿不到警徽,也要看到警下的基础票型,别的没了。重复一遍,11金水,3号、4号顺验。我是预言家,过了。” 这悍跳……可以啊! 江澄夜直接打算一个大冲锋。 非常优秀的悍跳发言,有理有据,有好人的思考量,甚至还有一点点的爆水发言。 每个因素都占全了。 关键是状态还很轻松。 江澄夜默默把1号玩家的昵称【松浪怪】标记住。 这种人都可能是他未来比赛中的对手,不能轻视。 在这个奇迹的世界,谁也不好说会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选手。 比如江澄夜以前遇到的某位裸点四狼但是不会好好说话的小孩,谁知道人家是真强还是有什么超自然的手段呢? 哪怕某个玩家突然整出个系统来,江澄夜现在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2号玩家请发言。】 “1号玩家跳得还行。我觉得听感还好,然后他点12号玩家的时候,我觉得12号玩家确实有点像狼人的。再听听后置位起跳的。我是好人,前刚后放,我过了。” 2号是个很飒爽的小姐姐,留着一头黑色长发,如葱的手指修长,说话时手指不停交互摩挲。 江澄夜并没有从发言上听出来她是平民还是神,但通过她看向12号时产生的细微杀气,江澄夜判断其可能是个女巫。 【6号玩家请发言。】 “6号玩家发言。” 同样是个女人,或者说,女孩。 她是个化了浓妆的女孩,上下不过20来岁,长了张娃娃脸,声音如同黄鹂一般清脆动听。 “预言家,验的5号是金水。” 她如是说道。 “我觉得11号是好人,12号是狼。” 嚯,这结论给的真快啊。 江澄夜微微侧过身,看着身边的女孩,然后……他悄眯眯地释放了一点狼人的气息。 江澄夜在尝试能不能做到控制这项技能。 霸王色霸气能震倒一片不是什么本事,能在一群人中让一个人精准倒下才是真正的强者。 果然,在江澄夜有意的引导下,女孩很快就有点汗流浃背。 这是没来由的紧张和害怕。 但源头确实未知。 “我……因为11号是……因为11号是1号的金水,他发警下金水可能是拉票的,然后12号可能是打自己队友,对,做不见面关系。” 我真不是人啊…… 江澄夜眼见的这小女孩说话有点磕磕绊绊了,就知道自己的操作收获颇丰。 然,他开始思考自己作为玩家是否要继续这样。 作弊,是死之前江澄夜深恶痛绝的事情。 但他现在其实理论上就是在作弊。 狼族的血脉让他获得了高超的珉人能力不假,但这个东西他控制不了。 观察微表情这项技能,有些人也做得到,如果硬说,这也可以不算在作弊,最多算是多了个技能。 但使用狼人的气息去干扰好人的发言,就一定不是公平对局了。 虽然种族是狼人,但玩家依然是玩家的。 算了…… 差不多了…… 江澄夜耸耸肩。 他决定把这项刚开发出来的技能用到现实战场上,而不是在游戏桌上使用它。 “警徽流……”失去了压力的小女孩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语速也变慢了下来,“留一个8号,再留一个10号。我觉得11是好人,然后12可能是狼。”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没啥了我过了。” 嚯,这对比发言不冲过分了。 【7号玩家请发言。】 “警上站边1号。”江澄夜起手就是冲锋,“这对比发言高下立判啊。你认为12号是狼留警徽流啊,前置位已经有起跳的狼了,又不是必须双押警下。” 江澄夜用质疑的口吻继续说:“而且你这状态也太差了,就不听发言,纯珉人你这也是狼啊……然后你说11号是好人,给5号发金水,不去点评警上警下格局?就打12号一个人?” 江澄夜和12号,自己的狼队友对视,“我不理解哦。我感觉你只能是出来送死的狼枪。然后12号……可以吃个验,因为人家一句话没说,被两边预言家都锤了,感觉可能是好人。这个6号看到前置位起跳预言家打错人了,自己跟着打了一下。感觉很像啊。” 江澄夜又扫视一圈,最后和悍跳狼1号对视,“我警上站边1号玩家,这个6号现在唯一的预面就是太匪了,匪到我觉得不如认个狼坐这坐着。我过了。” 【9号玩家请发言。】 “9号玩家发言哦。” 9号是个穿着背心的汉子,很难想象,在这种天气里,他穿着背心。 也是个有房一族。 江澄夜见微知着。 如果还住在临时居住所,是不可能有条件穿背心打匹配的。 而且估计也是个已经在凛冬后玩过几局游戏的玩家了,因为玩家们所处的环境是恒温的。 也就是在这里,玩家们不管穿什么,体感都会处在舒适区。 “再听听。这个6……”他也开始犹豫了,“就像7号玩家说的一样,要么是狼王要么是预言家,一个小狼没必要起来送。 现在的问题就是,她要真是个预言家,反正我是没找到你。所以6号玩家如果你是真预,请你警下好好发言。 然后我觉得前置位的7号是好人。发言其实挺正的,没觉得很像狼。那个2号警下再听听,但她现在也是刚着手的,前刚后放站边1号是。行,感觉又是倒勾大赛了。” 说着,9号玩家耸耸肩,似乎看到过很多悍跳失败的狼人,他们的队友声嘶力竭去倒勾的场景。 “再听听,我过了。” 9号的发言…… 有点打不了。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 毕竟一共就六个人上警,里面还有三个狼和一个预言家,剩下的两个人很可能都是神牌。 嗯,狠狠标记住2号和9号,明天就砍死你们跳你们身份玩。 【12号玩家请发言。】 “12号玩家发言。”12号玩家是个很呆萌的小萝莉。 她和莫轻语的类型还不同。 莫轻语是瘦但个子不矮,这个是纯种萝莉。 甚至装扮也有点刻意卖萌那味。 “我不知道站边谁。” 她卖着萌说。 “因为他们都打了我,我选择再听听。过!” 嗯,很流利的找死发言。 这可真是……太棒了啊! 第11章 凛冬再临(二) 【警上发言结束,退水自爆环节。】 【仍留在警上的玩家有1号、2号、6号、7号。】 【请警下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3号、4号、8号、10号投票给1号。】 【5号、11号弃票。】 【1号玩家当选警长,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2号。” 【2号玩家请发言。】 “站边1号。”飒爽的小姐姐直接交出了自己的站边,“两个预言家的对比发言其实挺明显的,不管是状态还是发言内容,我都觉得1号玩家远远强于6号玩家。然后根据6号玩家的发言,我觉得5号是好人,被6号玩家拉票的。 然后根据警下的票型,有两种解释:第一种是警下多好人,全员上对票;第二种就是狼人集体倒勾,警上的6号玩家是狼枪。 我不认为我站错了这个边,然后如果,最后我真的站错了,我跟6号玩家道歉,但我目前为止,真的没有找到你是一名预言家。” 好家伙……您这开始道歉了可还行? 提前在表水阶段爆水玩? “再听一听,投票即站边,如果我警下听6号玩家发言极好,我会考虑回头,但我大概率会继续站边1号玩家。过。” 【3号玩家请发言。】 “3号玩家发言。” 作为警下第一个发言的“站错边好人”,3号玩家有点畏畏缩缩的。 “我觉得看票型,其实6号玩家还是有预面的。因为5号和11号两名玩家作为双方预言家的金水都选择了弃票,他们总得是好人,然后剩下的警上玩家,除了12号被全场打不站边之外,其余的人都站边1号,那6号的狼队友在哪……” 这个有点阴沉的男生越说声音越小。 因为他发现大家看他的目光里充斥着“你不就是她队友?”的疑惑。 “我、我不是6号玩家队友,我是好人、平民……” 他继续说道,“然后……我再听听,我上票给1号玩家,就像2号说的那样,确实状态比6号玩家好太多了。而且6号玩家在警上就保掉了她对跳的金水……我当时觉得这一点挺怪的。就、就给1号上票了。我、我再听听对比发言。我过了。” 随着一段磕磕绊绊的发言结束,全场好人都陷入了沉思。 确实啊,站边1号想找狼真的有点难找啊。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玩家发言哦。”这位同样站错边的好人语速慢得离谱,“我觉得有可能站错边。但是票型不决定一切,因为狼人有可能倒勾,还是得听两个预言家独立发言的。” 4号思忖片刻,继续道,“我觉得前置位的3号玩家很像好人。因为他给出结论的过程是很顺畅的,就是你顺着他的思路走,其实是没有岔路的。他的思维不跳跃,而且逻辑盘的通,纯听发言不看站边也很像好人。 然后我觉得2号……给不出定义,我觉得很需要吃验。我不认为有好人需要在第一天警下第一个发言去给一张自己不站边的牌道歉,所以我不认为2号玩家一定是好人。 外置位暂时能保掉的牌其实只有5号和11号,因为两个人的金水在警下压手了,他们是有理由支撑给相应的预言家的,再听听更新发言,我过了,目前站边1号玩家。” 这场的好人们都很谨慎啊…… 江澄夜在心中暗忖。 【5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哦。没分清预言家所以没上票,保掉前置位的3号和4号,给个建议,如果平民不知道投谁,找外置位最像狼的人投,这样至少可以不给火法师添麻烦。过。” 就这么华丽丽的结束了。 这位戴着墨镜的扑克脸男,发言的时候脸都没怎么动弹,一直注视着前方。 但他发言的内容其实也不少。 言简意赅就是:没分清、保3号和4号、建议平民投定狼。 很清楚,也很有用。 除了没站边,别的都是好人发言。 【6号玩家请发言。】 6号玩家在失去了江澄夜的压力后,显得镇静不少。 “我发言。我真的是预言家。请大家相信我。”她语速依然很快,“然后我觉得前置位的2号是狼,警上的7号是狼。我点的狼坑是1号、2号、7号。我觉得我的金水没保错人,3号和4号应该是站错边的好人。 然后我保持警上的判断,就是11号玩家是1号玩家拉票的好人,剩下的一个狼在警下投票的8号和10号里,我觉得9号玩家偏好。只是偏好。 然后我对话一下12号玩家,就是全场人都在打你,如果你是好人希望你能站我的边。 别的没什么了,我过了。” 她说完这段话,用时仅仅一分钟。 江澄夜很讶异于她的突然结束。 因为哪怕是狼人要去强打好人,也需要时间消化好人的发言,并制定自己的发言内容。 可面对6号这种发言语速过快,内容不少,而且结束突兀的玩家,江澄夜这种坐在其下家的狼顿时觉得自己遭受到了突然袭击。 妹的,警下还有快速过麦给后置位压力呢! 【7号玩家请发言。】 “7号玩家发言。”江澄夜故意摆出了一脸懵的状态,“这个6号……警下发言还可以啊……虽然她打我是狼,但其实发言真的还可以,比警上好很多。” 在提及“警上”两个字的时候,江澄夜故意说重了一点。 他在给场上的其他好人心理暗示,就是哪怕现在这个6号玩家发言很好,但不要忘记她警上的稀碎发言。 “感觉我得听听警下1号玩家的发言再去站边,因为对比警上发言,肯定是站边1号的。但警下没有对比,确实是站不出来边。但我觉得6号玩家的保人其实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江澄夜又在下套。 “因为如果6号玩家是预言家,她的视角里面,3号和4号作为警下投票给1号,且听了发言可以保下的好人,那她保的也不能有错;相反如果她是狼,狼人保的好人也得是好人。 所以3号和4号很可能为好人。我听5号也不是狼,那前置位的3号、4号、5号就是好人阵营……这么看确实狼坑很少啊……” 江澄夜扭头看向身边的8号狼队友。 “我觉得这个6号警下点的坑确实可以的,再听听,希望1号玩家可以让我坚定站边。我过了。” 无功无过,江澄夜的目的不是去骗6号。事实上狼人根本不需要去骗预言家,他们只需要骗外置位好人就行了。 【8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6号、7号双狼。” 上来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好家伙,哥们您这通过“卖冲锋队友”去冲锋是怎么个打法? “因为这个6号警下是聊爆。” 嗯,很好,怎么个聊爆我听听?江澄夜都有点无所谓了。 “因为同样都是第一轮发言,3号和4号的发言内容其实相比于警上的7号只多看了一轮票型,他们发言和投票交出的站边跟7号是一样的。怎么可能去保掉3号和4号去打警上的7号?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是双狼!他们知道3号和4号是好人,选择这个方法去要3号和4号的票。你们听7号的警下发言,6号都打他进定狼坑了,他还选择再听听。这不肯定是双狼?” 我嘞个豆…… 真实当局者迷啊。 按照外置位的好人视角来看,我刚才的发言确实有点这个味儿哈! 但是您又不是好人!您点我干嘛啊! 你他娘的不是银水吗? 点我让我吃毒喏! 江澄夜都惊了。 这不只是卖队友,还在卖大哥。 “我觉得1号玩家可以验验这个7号,因为他发言实在离谱。就是有个人打你铁狼,你说她像预言家?还有3号4号,你们很像很像好人,但是你们思考一下6号玩家的警上发言,她自己原话说的是8号、10号顺验,11号是好人,12号疑似狼人。 到了警下,点7号,对话12号,说‘你要是好人跟我站边’?怎么可能?12号警上发什么言了?就一定是好人了?我不理解。” 好,太好了,卖完冰原狼卖狼王。 真好真好。 但你别说,发言还真挺不错的。 “所以我站边1号,钢铁站边1号,我觉得7号玩家可以吃个验,然后12号……疑似6号玩家卖的白牌。我过了。” 【9号玩家请发言。】 “9号玩家发言。”这位有点老气横秋,“我还是站边1号。然后我会投6号的。” 肯定是神。 因为他不怕投错票。 “我觉得其实8号玩家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有点强打。因为6号警下发言也只是听了3号、4号、7号一轮发言而已,她给出自己的偏向很正常。 但6号玩家,我不能接受你的一点是,你没有进我9号玩家的视野。” 江澄夜嘿嘿一笑。 他故意没提这一点,没想到果然9号玩家自己提出来了。 “我警上是在7号玩家发言之后,第一个保他的人,而你的发言里告诉我,7号玩家是铁狼,9号玩家不在狼坑,我请问,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呢?” 第12章 凛冬再临(三) 毫无疑问,在9号玩家用逻辑“击溃”真正的预言家之后,后置位将一马平川。 【10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平民,先拍了,我觉得就是倒勾大赛啊。狼王起跳然后别的狼都去倒勾。没啥好说的,前置位把我要说的都说过了。就这样,先把6号投了,明天再去生推。我平民过了。” 10号玩家一点不掩饰自己的张扬,毕竟在他这个位置,如果怀疑自己站错边了,那才是不正常的行为。 【11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11号玩家倒是没有那么嚣张,他的语调语气很平静,“我没给1号玩家上票,其实是觉得他的发言并没有很打动我。” 哦? 事情要有反转了? 江澄夜挑了挑眉毛。 “但警下听完6号玩家的发言,我觉得我对自己很失望。我竟然接到了真预言家的金水还没有给他上票!” 嗯,如果说刚才的10号是个自大狂,那你就是sb绿茶婊了。 见过阴阳恶心别人的,没见过带头恶心自己的。 啥意思? 茶言茶语能提高你的站边率? “我觉得9号玩家说的很对。6号玩家没有进9号和12号的视角是很怪的,所以也不用多说什么,投掉6号,女巫去毒你眼里的容错就好,今天晚上应该不会有人死的。” 嗯? 火法师? 江澄夜似乎t到了11号玩家言语里的意思。 意思是昨天这位开盛夏了? 江澄夜嘿嘿一笑,决定预言家出局之后一刀砍死他。 “然后听预言家归票,不好意思哥们,下次咱俩遇到你再跳给我发金水我包信你的。” 【11号玩家发言警告一次。】 嗯,弱智。 江澄夜翻了个白眼。 “过。” 11号玩家见自己被警告,也不敢继续多说什么,直接过麦了。 【12号玩家请发言。】 “唔……”小萝莉一脸萌(懵),“我、我没听出来。” 装新手的狼…… 很好,这大哥不错,就这套方案,只要被留到警徽流里,一定是不会吃毒的。 “我跟着大家投票,我是好人,我过了……” 12号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到了后面甚至是声若蚊蝇。 她一脸懵,大家也一脸懵。 这发言,评判个屁啊! 谁能知道你是好人还是狼啊! 【1号玩家请发言。】 在一圈发言的末尾,得到警徽的悍跳狼终于开始了自己的新一轮发言。 “警徽流……”他上来没有点评,而是先进行所谓的“预言家工作”。 “留个5号,再留个12号。因为警下很多张牌,只有我的金水和5号玩家没有投票给我。我是觉得至少从行为上,你5号玩家肯定是最不好的,我奔着容错去验,验到好人也不亏。 而且我的对跳狼6号玩家一直通过‘狼不会发狼狼金’这一点去保我的金水,可能是在做5号玩家身份,所以我把你开掉。 第二警徽流放在12号玩家身上的原因是,我完全听不出来她的身份,如果她是个狼,让她赢了我会睡不着。” 嚯,这么打心态真的好吗? 江澄夜瘫坐着。 他是无所谓,反正不管怎么样,自己发言肯定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就算自己的队友扣发言分,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然后归票的话,我会归票6号,因为我视角里唯一的铁狼就是6号,我必须保证每个平民投对票。 而且事实上,这个版子里有火法师和守卫,就算她是个狼王,把我带了,好人团队也是不亏的。” 江澄夜深以为然。 还是那句话,在有狼王的版子里,其实出狼王并不会特别亏轮次。 相比较于菜鸡预言家外搂好人,真正不愿意背锅的预言家是可以归票狼王的。 而在这个版型里,好人团队有更强大的神职托底,所以归票狼王并不是一个非常难做的决定。 “归票6号。” 1号悍跳狼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江澄夜叹了口气。 羊群效应—— 这就是好人们站错边的根源。 我听的好人都站边了这个预言家,我听ta也还行,那我就跟着一起站。 这么多人,总不会一个都站不对。 这么多人,便对吗? 【1号、2号、3号、4号、5号、7号、8号、9号、10号、11号、12号投票给6号。】 【6号投票给1号。】 【6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我是预言家哦。”6号依然是很快的语速在发表遗言,“然后这局输了肯定是我的问题,因为没有一个人站边我!” 女孩抱着头,已经崩溃地笑起来了。 “我知道我发言有问题,但是确实我已经尽力了。” 然后她摆出一个捂脸笑的表情,“我没枪,狼的话,女巫回头可以去把1号毒了,我过了。” 哈啊…… 你哭了我都觉得我们可以继续骗,你笑了…… 江澄夜翘起一边的嘴角。 那我们还辩个屁啊! 【天黑请闭眼。】 江澄夜在闭眼的前一刹那,看到了不止一个好人疑惑的表情。 这个表情的含义是:我怕不是站错边了。 【火法师……】 【守卫……】 【狼人请睁眼。】 【今夜不为凛冬。】 江澄夜皱起眉头,这个火法师竟然在第一天就开了盛夏。 也就是说,他现在只有一条命了。 “11”。 江澄夜作为冰原狼举起了手。 别的狼人队友并没有多余的意见,毕竟12号软萌但是确实有点不会,1号一直在想着悍跳发言,而另外一只自刀狼队友8号则是在等待自己的“大哥们”吩咐。 理论上狼队确实是这么安排的,虽然每个人都有话语权,但在陌生人的局里,一般都是听大狼的安排。 在比划完袭击对象后,江澄夜示意了1号队友。 “你起来就自爆。” 他用手比划着。 接着,他也没管1号玩家听没听懂,狼人入夜的时间就快到了。 【狼人请闭眼。】 【女巫……】 【预言家……】 【天亮了,昨夜平安夜。】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我嘞个豆? 不是火法! 是守卫! 江澄夜瞬间了然。 他虽然珉对了神,但是没珉对确切身份! 不过砍到守卫也不亏! “2号。”1号悍跳狼随手比了个号码。 然后下一秒。 “自爆!”他喊道。 所有人头皮发麻。 很简单的道理,刚才预言家是全票出局,现在拿着警徽的悍跳狼自爆了,女巫都不好去毒人。 江澄夜和1号悍跳狼对视一眼,一抹微笑爬上两人嘴角。 至于警徽,1号玩家自然是撕掉了。 【天黑请闭眼。】 【火法师……】 【守卫请睁眼。】 11号睁开眼,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翻了个白眼,他缓缓举了个“5”出来。 单边预的金水还是得守一下的,因为昨夜在自己自守出了平安夜的情况下,大概率是因为火法师首夜开启了“盛夏”技能,所以今天狼人自爆,入夜必是凛冬的情况下,四个平民都有可能会死。 因为他们没投过票。 【守卫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江澄夜再次看到了自己的队友们。 “砍11,推3和4,开枪的话带2和9。” 江澄夜一顿手语操作。 他是个天生领导力的家伙,倒也不是领导能力有多强,只是他有种特质,哪怕特别离谱的发言被他说出来,总有种能说服别人的奇异感觉。 这是个很有趣的特点,会让一些人很喜欢,也会让一些人很讨厌。 但无所谓,江澄夜就是凭借这种“我即是世界”的钝感力,才获得的这个特质。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陌生人面前也可以随时指挥工作的原因。 先摆出一副“老子很强”的模样,至于最后强不强,你们听不听我的,再说呗,反正也不是我的事情,就算输了也不过是一死而已。 只是江澄夜虽然见微知着,但他也没发现,其实留到这个世界的所有人,或者说,暂时还活着的人们,都是对生有着渴望的家伙们。 不管是想要“回家”,还是想要把这里当做“新家”,他们都有着对美好生活的渴望。 对于江澄夜来说,这都是破绽。 【狼人请闭眼。】 江澄夜收敛起嘴角的一丝微笑,摆出一个自己站错边了很懊恼的表情。 虽说现在没人看,但好的演员从来都是提前表演的。 【女巫……】 【预言家……】 【天亮了。】 【昨夜10号、11号死亡,没有遗言。】 【由于警徽流失,由12号玩家开始发言,9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12号玩家请发言。】 呵,这个发言顺序不太妙啊……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 而且昨天这死讯,希望是女巫已经把毒开了才好。 毕竟现在场上只剩两个神了,理论上如果女巫没毒,狼队有三个狼,可以拍刀女巫和火法师。 这个10号…… 确实不在神坑里,如果是被凛冬弄死的,好像还很有可能输啊…… 江澄夜算着轮次想到。 【12号玩家请发言。】 “唔。”12号玩家上来起手式就是卖萌,“我是平民,然后现在是6号玩家是真预吗?然后我们应该投狼对?” 她如是说道。 江澄夜都懵了。 自己这个队友绝对没有那么不会玩,因为她看得懂夜间手势,怎么可能不会发言啊! 好演员,从来都是从开头开始演的。 江澄夜无奈地笑了笑,表示这把想推这个狼王怕是难了哦~ 第13章 凛冬再临(完) “然后我听听大家的发言,跟着大家都投票。我过了。” 12号只用了不到30秒就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9号玩家请发言。】 “额……” 9号玩家上来就陷入长考。 “我想想啊……首先这个边站错了确实是我的问题,但我觉得就不应该表水了,因为所有好人都站错了边。” 话糙理不糙。 预言家都死了,全员站错边,给谁表水? “然后我是平民。我收回我之前说的保掉7号。然后我觉得场上很可能就剩两个狼了,因为10号我记得是在6号警徽流里还给1号上票的,而且他的警下发言是直接给1号玩家冲锋,所以我觉得10号玩家很可能是个狼牌,被女巫毒掉了。” 分析得很正确,但是结果不对。 “所以这么看,最后的两狼应该在7号、8号、12号里,因为我记得2号、3号、4号的发言里都有没分清的因素。然后我是平民哦,后置位2号玩家如果你是好人,可以拉个pk,我过了。” 9号玩家发言是很好的,只是他犯了个大错—— 他没跳自己的真实身份。 作为火法师,在他视角里如果只剩两狼了,其实应该把身份跳出来的。 可9号玩家没跳的根本原因是…… 他认为10号未必是个狼走的,而自己是前置位第二个发言,点的狼坑位就在自己身后,他们只要认为自己是个平民,就未必敢跳火法师去和他们视角里后置位的火法师对刚。 因为火法师出局是可以翻牌自证的,更何况9号已经有保底了。 他第一夜连的就是12号,第二天连的则是8号。 所以哪怕他死了,也可以稳定带走一个自己狼坑里的狼。 而因为10号有可能是平民,所以女巫有概率压毒,他就故意说女巫已经开过毒,想让后置位的狼跳女巫。 想得很好,可惜很快他就要付出代价。 【8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平民,然后我听9号……其实没有那么好。” 额? 银水跳平民是!砍你何用啊!自刀何用啊! “因为他上一轮和7号玩家站边一样,去保掉了7号,就至少证明当时他们的视角是一样的。但这一轮他还没听过7号发言就开始打7号,感觉像是提前走位的狼。 然后12号玩家其实很像9号的狼队友。因为12号点的狼坑是7号、8号、12号。12号玩家是他前置位唯一一个发过言、还在他狼坑里的牌,他完全没有点评,很像是夜里见过面的。” 也行,至少发言不错。 江澄夜有些欣赏地看着8号。 这种局气的狼队友给我来一打! “所以如果今天生推的话,我可能会投9号。我过了。” 【7号玩家请发言。】 江澄夜嘿嘿一笑。 “我是火法师哦。” 开珉! 江澄夜瞬间扫过后置位的2号、3号、4号和5号,然后…… 诶?没有? 我跳了火法师,这几个家伙竟然什么情绪波动? 难道…… 江澄夜扭头看向9号,迎着撞上了他充满敌意的目光。 在这呢啊! “第一天开了盛夏,标记了8号,第二天标记了12号,第三天标记了5号。 第一天标记8号是奔着平民和狼标记的,第二天是奔着双边狼坑标记的,第三天是奔着守平民标记的。 然后我肯定第一天开盛夏,因为我很怕我第一天会死,然后昨天双死,我没觉得10号一定是狼。所以如果后置位女巫没开毒,可以跳出来报一下银水,排个坑。 然后出肯定出9号了,除非后置位有人跟我对跳火法师。然后这个8号保到决赛圈,在我死之前,不许任何人动他。我过了。” 江澄夜在珉到前置位9号火法师没跳之后,完全不想继续用力发言。 没必要,单边火法师死不了,8号是银水自有女巫保,至于12号…… 她是狼王,死就死了。 现在,狼队必胜了。 事实走向也和江澄夜预测的一般无二,末置位的2号女巫跳起来保掉了8号,而单边火法7号她又动不了。 在还有毒的情况下,单边女巫直接归票了9号火法师。 【9号玩家出局,翻牌为火法师。】 2号脸色大变。 而9号玩家只能叹口气。 毕竟自己的发言确实是有问题,没想到钓鱼不成,被鱼钓了。 【是\/否发动标记技能,尚存活的已标记玩家为:8号、12号。】 鉴于8号是银水,这位火法师一言不发,带走了12号玩家。 他不去聊12号的原因也很简单,自己死了会有人陪葬,那为什么要去聊陪葬品呢? 【12号玩家出局,是\/否发动技能?】 “开枪带2。” 狼王小萝莉举起了自己的手指。 而这个版子,能开枪的只有狼王。 【2号玩家出局,游戏结束,狼人阵营获胜。】 【本局游戏版型为:凛冬将至。】 【狼人为:1号、8号。】 【狼王为:12号。】 【冰原狼为:7号。】 【预言家为:6号。】 【女巫为:2号。】 【守卫为:11号。】 【火法师为:9号。】 【平民为:3号、4号、5号、10号。】 【首夜,9号火法师开启盛夏技能,标记8号狼人,守卫空守,狼队8号狼人自刀,2号女巫解救形成平安夜,6号预言家查验5号为好人身份。】 【第一天竞选警长环节,1号悍跳狼拿到警徽;警下放逐投票环节,6号预言家被公投出局。】 【第二天夜晚,无平民受到凛冬影响,9号火法师标记12号狼王,11号守卫自守,狼人袭击11号守卫,女巫空过。】 【第二天白天,平安夜,1号悍跳狼自爆,警徽流失。】 【第三天夜晚,10号平民受到凛冬影响出局,9号火法师标记5号平民,11号守卫守护5号平民,狼人袭击11号守卫,女巫空过。】 【第三天白天,10号、11号双死,9号火法师被公投出局,翻牌为火法师,击杀标记的12号狼王,12号狼王开枪带走最后一神2号女巫。】 【游戏结束,狼人阵营屠神获胜。】 【本局vp为:1号狼人。】 【本局无svp。】 很好!又是5胜点进账! 江澄夜现在已经看不上宝箱开出来的金币了,他搞暗杀来钱更快。 但宝箱里开出来的道具偶尔会有“神兵利器”,这类东西才是他在这个世界求生立命的根本。 而在一道白光闪烁之后,江澄夜的数据变成了…… 【种族:狼族】 【血脉:隐狼】 【人族职位:平民(无)】 【当前储物空间:狼族日记,普通的猎枪,恐惧王冠,狼妃的轻抚,“安乐死”斗篷,通灵免疫卡4,技能反弹卡2,扑克牌,火柴2,压缩饼干10,纯净水10】 【装备:护心甲,锐利指套,石像鬼的眼球】 【金币:2560】 【胜点:1585】 【vp:5】 【svp:0】 江澄夜的金币数量因为房屋购置,降到了一个很低的额度。而他新开到的好东西只有“石像鬼的眼球”这一件。 【名称:石像鬼的眼球】 【类型:特殊装备】 【级别:s】 【效果:在额头嵌入石像鬼的眼球后,可以拥有石像鬼的视野能力。】 【使用条件:狼族。】 【备注:你知道二郎神,那个有三只眼、听调不听宣的神仙,对的,你也拥有三只眼,但是这个眼球比起二郎神的……简直是弱爆了!它只能让你获得精度不高的热感应和透视而已!别以为会放出什么激光炮之类的!觉得有类似设定的去看漫威同人啊魂淡!】 毫无疑问,江澄夜在拿到这个物品之后,直接把它嵌在额头上了。 作为男子汉,作为狼族的隐狼,江澄夜表示自己一点都不疼…… 好,还是有一点疼的…… 好他差点哭了。 但总而言之,江澄夜的额头多了一道竖着的疤痕,而且他发现这玩意有个对自己很不友好的效果,这道疤没办法通过易容消除! 也就是说,他隐狼的伪装能力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以前的江澄夜,除了身体姿态无法改变,脸是可以随意操控的,在这种情况下,人族认定的血夜屠夫是没有模板可以依据的。 可如果额头上的疤无法被消除,那这道疤痕可能会成为他的标签。 得弄个帽子戴了。 江澄夜是没有刘海的,而且他也不想留。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 希兰的声音从江澄夜身后的白雾里传来。 这里在失去了玩家们之后,围绕着游戏桌的保护罩随之消失,寒冷刺骨的空气瞬间弥漫整个空间。 可作为狼族,江澄夜倒是可以忍受这透骨的严寒。 “哦吼,好久不见。话说为什么我感觉我最近变强了一点。” 江澄夜之前没有在狼族日记上问这件事,因为某些东西他必须当面询问眼前这位狼族祭司。 “玩家本身就会随着胜点的上升获得更强大的体魄,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之一。只是在某个阶段前,你自己感受不到而已。” 希兰如是说道。 第14章 惹事生非 “哪个阶段?”江澄夜问。 希兰摆了摆手,道:“我不知道。但根据玩家自己的说法,大概是200分左右会迎来第一次进化。玩家的身体素质会变成他们口中的‘职业运动员’的水准。但对于我们狼族来说,好像就是变得更好吃了而已。” 我们是补剂吗?还变得更好吃? 江澄夜皱了下眉头。 如果按照这样的方式进化,玩家在达到足够的分数之后,理应会变得很强才对,但看希兰的说法,好像这些“更强的玩家”,哪怕到了最高分,也依然斗不过普通的原住民。 “然后据说在500分左右,你们的身体素质就可以达到人族里普通村民的水准了。” wtf? 那不就是没什么变化! 除了更好吃?! 等于我们这些外来者,胜点越多就等于被养得越肥,提供的能量越多,但是本身的战力却没有太大提升? 养猪呢搁这! 而且我们还是猪! 不对劲啊! 十分得有十二分不对啊! “剩下的就不知道了,因为暂时没出现过那种,不依靠血脉转职就达到更高分数的玩家。大多数玩家在获得血脉之后,身体素质的上升就不依靠胜点了。至于你,你觉得自己变强了不是很可能不是因为胜点,而是你有了一颗石像鬼的眼球。” 希兰指了指江澄夜的额头,如是说道。 “血脉之力是增强你们这些外来者的捷径。理论上,同族的血脉之力肯定是越多就越强。比如你既拥有通灵师的血脉,又拥有猎人的血脉,这是完全可以的。但是……” 希兰话锋一转,“如果是双种族的血脉,理论上每个种族最多容纳一种。” “我猜这里还有个转折。”江澄夜已经看穿了这个杀猪盘,但现在作为操刀手的一份子,他很想把自己改名叫“天堂屠夫”而不是血夜屠夫。 (ps:天堂屠夫奥因克是一个动漫角色,它本身是个为人类屠宰同类的猪头人,后面把人类的屠夫宰了。一个黑暗的反压迫的故事。) “是的!很聪明!”希兰咧着长长的嘴笑了笑,看着很阴险,但是江澄夜知道这位长者其实对待同族是相当宽厚的,“隐狼除外!隐狼是唯一一个可以容纳多种同族血脉的狼族血脉,也就是说,你可以容纳‘石像鬼眼球’里的石像鬼血脉,也可以找一种人族血脉容纳,成为……觉醒隐狼!” 哦莫,我有一种听老板画饼的感觉。 “我只要容纳好人血脉就可以成为觉醒隐狼?”江澄夜追问道。 希兰摆了摆手中的权杖,道:“不是的,鉴于你血脉的特殊性,在你成为觉醒隐狼之前,你无法容纳人族血脉。不过在觉醒之后,你可以容纳两种人族血脉。” 那我岂不是无敌了? 江澄夜挑了下眉毛,动用隐狼的能力掩饰住了内心的喜悦。 “觉醒隐狼确实在单兵能力上很强,它甚至可以在某些时候媲美一个原初,所以我很希望你成为觉醒隐狼。” 希兰笑着说。 很希望我成为? 江澄夜瞬间了然这句话里的隐藏含义——意思是我现在成为不了呗。 不然我不是早就得到什么造化金丹、修为果这种开了挂的神器了? “但你现在还不行。”希兰果然接着说了一句。 “那我要什么时候……” “我这不是一直在观察吗?” 希兰耸耸肩,“不然你以为我每次在你打完游戏出来见你干嘛?” 额…… 我之前也想问来着,但以为是特务接头的必要交流,就忘记问了…… 江澄夜挠了挠头。 不置可否。 “行了,最近没什么任务,我们最近要和人族休战,你们别犯太多事。” 希兰说罢,自己先消失了。 而江澄夜在化为一道白光的刹那,还在思考希兰最后那段话的含义。 休战? 别犯事? 皱着眉的江澄夜出现在了房间内。 两女早已睡着,所以江澄夜来到客厅,坐到了火炉旁。 这几次交手,人族完败,失去了不少原住民和玩家,狼族获得了食物……获得了食物! 等一下! 这怎么有种生态圈的感觉? 人族因为资源短缺,所以要么获得更多的资源,要么…… 江澄夜走向窗边,有些平民在夜里还在拆除一些房子的边角料。 要么减少人口! 而狼族在做同样的事情! 它们也在减少人口。 通过战死的方式! 这些家伙,不将对方赶尽杀绝的原因,不会是为了控制种族的人口! 可持续发展战略? 所以双方的高层默契地统一了战略目标,送了两波人去给狼人吃,而这些人的遗产自然是充公了。 至于狼族,付出了一只狼鸦之爪和一些普通的狼族。 双赢…… 阴谋论的话,这些家伙不会还是在拿我当枪使。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突然意识到一个自己本来早应该意识到,但到现在才想起来的问题! 如果这里每个人都停止生长,没有自然的衰老和死亡,那也就是说……这里的原住民不可能依靠自己诞生生命! 因为一旦有生命诞生,它将一直保持婴儿状态! 那这些原住民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这样更新迭代,早晚会杀光的! 所以才一直要吸纳外来者成为原住民吗? 那狼人呢? 狼人怎么办? 还是说……江澄夜透过窗户,看向远处的飞雪。 那后面就是狼族世世代代生存的森林,孕育着数不胜数的生命。 还是说,它们本就是从某个地方冒出来的!就像冰原狼和火法师! 江澄夜发现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探索还是不够深入,不管是从玩家的视角上,还是从原住民的视角上。 少犯事吗? 如果犯更多的事,我可能会被换掉? 江澄夜开始往最恶劣的可能性上猜。 希望我的假设是错的,这个世界里的狼族就像我以前思考的那样,不会轻易丢弃同伴。 希望如此…… 江澄夜没有再打开狼族日记,不是正常人不写日记,是守秘者不写日记。 同理,探秘者也不能写。 一夜无话。 ………… 11月11日晚,江澄夜如往常一样,将自己的身躯蜷缩在街边的阴影里,等待着原住民神职的路过。 他如同捕蝇草一般,静静等待猎物的出现。 希兰对他说的“少犯事”,他完全不想听。 但其实江澄夜心里想的那些阴谋论,是完全不成立的。 希兰劝阻他,纯粹是因为人族现在对外无力抗争,但对内依然强大。 况且人族现在有火法师坐镇,两边现在是楚河汉界,泾渭分明。但村内如果有狼人作祟,一定会遭到人族剧烈的报复。 所以希兰才让他不要惹太多事。 可疯子是不听劝阻的。 街上,一个戴着魔术帽,身形高挑,身姿挺拔,身着一袭修长的黑色礼服的魔术师恰好路过。 魔术师,作为同样是村内的高阶神职,在平常是很难见到的。 就决定是你了! 江澄夜内心想到。 今夜的猎杀对象就这么确定了下来。 江澄夜潜藏在阴影里,默默观察着这个身着华丽的魔术师。 他的领口和袖口处,精致的白色蕾丝花边若隐若现,为整体造型增添了几分华丽与精致。 在他的胸膛前,别着一枚璀璨的钻石胸针,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 有钱人!把他杀了我身价至少可以过万! 那个魔术师有着一头柔软而金黄的头发,微微卷曲,恰到好处地搭在他的额头和耳际,为他增添了几分艺术家的气质。 他的眉毛如同蜡笔小新同款,粗且富有个性,在他的脸上格外醒目。 深邃的眼眸犹如幽潭,幽蓝中透着锐利,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奥秘。 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线条分明的薄唇,在夜幕昏暗的灯光下微微上扬,带着玩世不恭的微笑。 在他的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皮质腰带,上面镶嵌着神秘的魔术符文,似乎在诉说着古老的魔法传说。 而腰侧,一把精致的手杖自然垂下,手杖顶端是一颗散发着微光的水晶球,每当他挥动时,水晶球便闪烁出奇异的光芒,仿佛在施展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他的手上戴着一双黑色的皮质手套,手指修长而灵活,让人不禁联想到他在舞台上表演魔术时的敏捷与优雅。 这个魔术师默默地低头行走着,速度不快,似乎没什么急事。 但他的方向,却是往村子正中心去的。 这是个祭司级别的人物! 那必须在街上速战速决了。 因为江澄夜不能猎杀居住过远的猎物。 一旦眼前的家伙进入村子的中心地带,只要他有半点失误,那必然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那个时候,他是谁不重要,因为死的是躯体而不是身份。 江澄夜默默地摸出了恐惧王冠、狼妃的轻抚和“安乐死”斗篷准备出手。 他决定先用恐惧王冠抑制住对方行动念头,然后轻抚近身,用斗篷和猎枪给予对方最后一击。 然……异变陡生。 恐惧王冠出手的刹那,江澄夜自己竟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巨大的恐惧感。 坏了! 不对! 这个家伙在瞬间把恐惧从他自己身上反馈到了我身上! 他在埋伏我! 原初的魔术师——马丁劳伦斯一边轻笑,一边看着从阴影显现身形的陌生人,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权杖。 第15章 条款与规则 “小狼人,我不知道你的真实面目,但我可以打死你,然后再……” 马丁举起权杖的一刹那,他却赫然发现眼前人消失了。 “哦?狼妃的绝对隐匿吗?” 魔术师放下手,“想跑?不对……呵!” 马丁眼中金光乍现,他把权杖往自己身上一指,一道流光瞬间环绕全身。 “砰!” 燧石子弹击穿江澄夜的胸膛。 “妈的,应该逃跑……” 从绝对隐匿状态脱离出来的江澄夜显然错估了对手的能力。 他没想到,眼前的家伙竟然离谱到可以通过预感,知道自己并不是逃跑,而是伺机偷袭。 而在一瞬间的决断上,这位选择在自己身上施加逆转魔咒。 所以江澄夜开出的枪,子弹最终却落在了自己身上。 以狼人的体魄,胸口受到如此重击并不致命。 但隐狼的身躯更为薄弱一点,所以哪怕有护心甲挡着,江澄夜依然疼得短时间没爬起来。 幸好不是银弹,不然我直接就死在这了。 江澄夜边想着,边用手肘撑着地面,和面带微笑的马丁对视。 “有意思。” 马丁权杖指向地面,下一秒,他突兀地出现在江澄夜身前,举起权杖向江澄夜脑袋砸去。 必死! 江澄夜瞬间判断出这攻击的威力。 这下自己挨上,必死无疑! 怎么办! 江澄夜的思绪比那权杖落下的速度快得多。 传送? 不行! 一旦传送,所有玩家都会看到我的真容和昵称,到时候结合我胸口的伤,万一有人以后成为了原住民,并且和眼前这个家伙串上信息,我的马甲再多都没用。 摇人? 以这个家伙的实力,除非希兰来,否则好像都是送。 只能靠自己! 改变身体轨迹,让护心甲再承受一次攻击? 感觉还是会死! 怎么办? 江澄夜瞬间做出决断—— “安乐死”斗篷! 不对眼前的人用,而是作用在他周围! 你可以更换空间,逆转技能,但你不能替周围的空间反弹不是吗? “无”,瞬间落下! 马丁当即停在原地。 他的思绪一瞬间变成了虚无,所有的技能也停止了释放。 江澄夜很想补一刀,但当他想开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猎枪没有子弹了。 而他自己是不能在“安乐死”斗篷的范围里贴身攻击的,毕竟这个领域敌我不分,一旦自己陷进去,估计就是和眼前这个站着不动的家伙一个模样了。 江澄夜捂着伤口,一声不吭绕过眼前人,向西边奔去。 在阴影里狂奔五分钟,江澄夜取出已经接近报废的护心甲,将其扔到了河里,然后继续躲藏在阴影下。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 他刚才被猎枪打那一下确实疼,而且胸口估计有点小小的骨裂和淤青。 这个道具确实是能让你挨一枪不死,但不代表能毫发无损。 但江澄夜给自己定的kpi还没有完成,血夜必须持续蔓延。 至于刚才那个家伙…… 算他命大! 但江澄夜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因为“安乐死”斗篷的神级效果,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至于原初的魔术师,他本就佛系。这次没杀掉血夜,那就……下一次便好了。 谁下一个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就弄死谁! 还在蹲点的江澄夜如是想到。 过了五分钟…… 骑士长珀西策马狂奔,从江澄夜面前快速掠过。 又一个原初! 江澄夜默默开启了剩下的一只“狼妃的轻抚”,看着他急驰远去,然后转头就走。 我还是去入室抢劫杀人。 在街上蹲点太危险了。 ………… 午夜12点,在阴影里等到自己两只手套都恢复技能的江澄夜终于杀完人越完货,回到了自己温馨的家。 看着把被子抢走,完全裹在自己身上的洛馨,江澄夜揉了揉眉,默默去了书房。 他要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 “你回来了?” 睡梦中的洛馨突然轻语。 江澄夜顿住脚,扭过头。 两人在夜色中隔着黑暗对视。 “嗯。”江澄夜回复道。 洛馨换了个姿势,并且留出了一半的被子。 “早点睡。”她闭上眼,重新回归梦乡。 狼族天生的感知能力让她哪怕在睡梦里也能知道周围环境的变化,而在这个女巫之家,狼族的能力被放大了。 因为这里有自然的力量。 每一种力量对应着相应的权柄,就像狼妃操控时间和空间,隐狼操控隐匿和模仿等等。 各有千秋。 江澄夜掏出狼族日记,想着自己要不要汇报一下自己的见闻。 但思来想去,一个魔术师,似乎没必要一定汇报上去。 睡觉! 江澄夜飞速潜到床上,从身后搂住娇躯,闭上双眼。 一夜无话。 ………… 【条款三:本次比赛采取积分制,每位玩家阵营胜利+3分,失败不扣分,胜点规则不变,其余细则同时加减胜点和积分。每组小队共用起始100积分。】 “嗯?啥意思?”江澄夜有点懵,“意思是打比赛也要额外算分?” 洛馨耸耸肩。 “看起来是这样的咯~” 【条款四:每组小队每轮比赛只能上阵一人,每人最多上阵5次,共计15轮积分赛,每队必须打满15场比赛,否则视为弃赛,扣除该队每人50胜点。】 江澄夜挑了挑眉毛。 这比赛如果也算胜点的话,大概率不会有队伍弃赛。 除非一些极其特殊的情况。 江澄夜已经通过这项条款看透了一些隐含规则。 但有没有那种知道自己晋级不了,故意搞人的就不好说了。 【条款五:如果报名参赛的小队遇到队员死亡的情况,可以补充队员入队。】 【条款六:比赛不可以有通身份等作弊行为,或小队之间有任何配合性\/行为,一旦核实,全队抹杀。】 【条款七:比赛进行的对局可以替换每周必需的一局对局。】 【条款八:特殊版型匹配机制已开启。】 【条款九:比赛不会匹配到除比赛外的玩家。】 全部的剩余条款在转天,也就是11月12日全部放出,江澄夜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条款,眉毛拧成了麻花。 “我们一定要参赛吗?” 这是江澄夜看到这些条款后,瞬间说出口的心里话。 因为这个比赛光看积分赛,他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比赛,这是处心积虑搁这回收胜点玩呢。 本来一个玩家一周只需要打一局游戏,但一旦比赛开启,每个玩家就会疯狂在短时间内大量匹配游戏。 时间…… 就是江澄夜看到的隐性规则。 每个小队每个人最多5场,同小队不能匹配到同一场,那一旦所有报名小队都完成了比赛,最后剩下的、没有打完15轮比赛的小队就会被强制淘汰且扣分。 因为他们算弃赛! 也就是说,这根本不是什么和别人竞争的事情,这是一个只要报名,就要必须抢先一步完成比赛的游戏。 一群炮灰,衬托出极个别的几个人吗? 江澄夜叹口气。 看起来不管到哪里,都离不开那套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只是这里的规矩变了一些罢了。 但看到后面的比赛赛制和内容,他就理解希兰和甘道夫为什么劝他们必须参赛了。 【战队联赛比赛细则】 【战队联赛必须组队参加,且每支小队保持在3—5人之间,每支小队必须提交战队名。】 【战队联赛第一轮采取积分制,15轮积分赛罢,打满15轮积分赛、排名前49的小队晋级决赛。】 【积分赛版型为:狼王守卫、狼美骑士、噩梦之影、恶灵骑士、石像鬼、血月猎魔人、狼王摄梦人、狼王魔术师、舞者假面、凛冬将至、无目之夜、隐狼乌鸦、机械狼通灵师、寻香识梦、耶梦加得。】 【积分赛每轮版型随机,但15个版型每队一定会全部随机到。】 “耶梦加得?” “无目之夜?” 江澄夜三人面面相觑,这俩版型他们听都没听过,更别提玩过了。 “大多数版子都会打,而且匹配现在确实变成了……” 江澄夜点开腕表,“变成了每个版型的匹配。嗯?为什么没有标版?” 他上下划了划,发现最基础的预女猎白这里面是没有的。 但这种关于系统的问题,没人可以给他解答,所以大家也就没当回事,继续向下看。 【同队小队间的积分赛可以同时进行。】 嗯,很人性化。 【进入半决赛的每个小队队员获得50胜点和金币。积分赛第一的小队直通总决赛。】 “wtf?”江澄夜看到奖励瞬间坐不住了。 50胜点就是至少十局游戏,而金币对于人族选手来说其实就是添头,但对于他们这些狼来讲,这可能是救命钱。 【半决赛同为积分赛,版型待定,48支小队初始积分为100。】 【48支小队将分为四组,每组进行6局游戏,每队每人最多上场两局,最少上场一局,每组积分前三进行积分比较,淘汰末位,剩余11支小队晋级总决赛。】 【晋级总决赛玩家每人奖励100胜点和金币。】 江澄夜已经麻了,他幻想着自己打两场这种大比赛、夺两个冠军好像就可以凑够一千胜点了。 【总决赛规则待定。】 【冠军奖励:队内未达到500胜点玩家直达500胜点,500~700胜点玩家获得200胜点,700胜点以上玩家直通1000胜点。】 麻了,彻底麻了。 这不就是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吗? 直通1000! 最佳机会啊! 可是江澄夜看着自己150出头的胜点,陷入了深深的无力之中。 自己的积分赛和半决赛就算都晋级,而且全胜,也就最多185胜点,加上自己现在的胜点,满打满算不会超过350胜点。 也就是说,想拿到比赛冠军的700分奖励,自己要至少匹配70局游戏并且拿到全胜。 而这……几乎不可能。 正当江澄夜思考要不要冲冲分,然后夺下冠军,冲个500分奖励的时候,比赛条款突然又更新了一条。 “便秘啊。”他吐槽道。 【条款十:报名参赛队伍请在11月13日之前提交小队名称和队员昵称。比赛将在11月15日提前开启,在报名参赛后的备赛期间,参赛队员将无法通过匹配模式获得胜点。】 下一秒,江澄夜的大吼传到了街上。 “坑爹呢这是!” 第16章 耶梦加得(一)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耶梦加得(试验版)。】 鉴于报名参赛后,所有的匹配模式都将不计分,所以趁着还有半天的时间,江澄夜等人决定分开匹配,试试这两个没见过的新版型。 而耶梦加得就是其中之一。 耶梦加得在北欧神话里是洛基和女巨人安格尔伯达的次子,是一条巨大的海蛇,也被称为“尘世巨蟒”。 在神话描述里,它体型庞大,能环绕整个世界,其力量足以搅动海洋,引发巨大的海啸和风暴。 作为世界之蛇,耶梦加得象征着对宇宙秩序的永恒威胁,代表着自然界中不可预测和无法驾驭的力量,是毁灭和混沌的象征。 也就是说,这版型里,象征毁灭的耶梦加得大概率会是狼队的大哥。 【你的身份为:耶梦加得。】 嚯! 好好好! 江澄夜在心里连道三声好。 毕竟新版型上来就拿到了最好玩的角色,任每个喜欢狼人杀的玩家都会欣喜若狂的。 但试验版…… 也就是说未来还有正式版咯? 他坐在1号位,装作不经意地瞟了眼身边的两人。 嗯,伪装得不错,啥都没看出来。 【版型配置为:3小狼、耶梦加得、4平民、预言家、摄梦人、炼金魔女、愚者。】 【耶梦加得:每夜率先睁眼选择一名玩家入梦,可连续选择同一玩家,可以空选。 如果玩家是平民,则连续两晚将其拖入梦境后,该平民死亡;若为预言家,则预言家的查验为相反结果;若为炼金魔女,未明之雾无法生效,且炼金魔女无法知晓自己的未明之雾是否生效;若为摄梦人,摄梦人当夜将无法发动技能;若为愚者,耶梦加得出局。 每个角色(是角色不是号码)只能选择一次,例如两天入梦两名不同平民,耶梦加得失去能力。 耶梦加得在第一夜可以发动技能,如果入梦狼队,则该狼队友直接死亡。】 哦?我这个角色是这样的啊…… 也就是说,我可以一直梦预言家,然后让它留在场上一直报错误信息咯? 那找到摄梦人,这角色无敌了啊! 不过好人团队也很强就是了。 【炼金魔女:炼金魔女在夜间可以使用“未明之雾”选定场上三个不同的玩家,当夜狼人阵营必须从这三个玩家中选择袭击目标。未明之雾只能使用一次。 炼金魔女可以使用法老之蛇,使炼金魔女能在夜晚获悉当夜的狼人袭击目标,并在次日公布出局信息前决定是否使用法老之蛇救活该玩家。当炼金魔女存活且未使用过法老之蛇时,白天的游戏流程将变为先进行放逐发言,后公布出局信息。】 两个堪称bug级别的角色。 炼金魔女用得好,其作用比守卫还要强。 因为她的未明之雾,是可以选择连三个狼人的。 而在那个时候,狼队只能选择空刀了。 呵呵,小心愚者……是。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 自从冰原狼和火法师降临,他总有种游戏其实也多多少少会影响现实的想法。 耶梦加得…… 不会很快就要变成狼族的助力了…… 那也太强了! 收回心念,江澄夜开始珉人。 大家都在细细品读规则,这是他们最缺少防备心的时候。 所以江澄夜可以随时从他们的表情、动作等一系列反应中获取足够的信息。 这个8号似乎是我狼队友啊…… 江澄夜默默观察着。 话说回来,为啥老子每次拿狼都会先找到自己的队友啊…… 但狼确实比好人好找就是了。 【天黑请闭眼。】 没有过多的准备时间,这个版型也没人问问题,系统在等了几分钟后就强制玩家入夜了。 【耶梦加得请睁眼。】 江澄夜恢复光明。 他巡视了一圈,最后比出了“11”的数字。 这是他开牌觉得最像神职的玩家。 【耶梦加得请闭眼。】 【摄梦人……】 【狼人请睁眼。】 1号,5号,8号,9号。 四狼齐出。 江澄夜指了指自己,敬了个礼,示意自己是大哥。 接着,他举了“11”,示意自己梦了11号,然后他指了指另外三只狼,示意他们全员上警,但是……不要起跳预言家。 “刀10”。 他再次比了另一个数字。 另外三个狼肯定是听大哥安排,毕竟都是第一次打,没什么特别的战术不如全员上警随机应变。 【狼人请闭眼。】 【炼金魔女……】 【预言家……】 【愚者……】 【天亮了。】 【上警玩家为:1号、2号、3号、5号、7号、8号、9号、10号、11号、12号。】 除了4号、6号都在警上! 【由11号玩家开始发言,12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11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验的10查杀。” 哦吼,梦到预言家了! 那确实可以不跳! 听到11号起跳报10号玩家查杀,江澄夜瞬间意识到自己梦到了预言家。 因为11号玩家显然不能是诈身份的好人,他作为首置位发言,不可能往最末置位的10号玩家头上扔个查杀。 “警徽流……”这个黑眼圈颇深的男人皱起眉头,预言家是他最讨厌的角色,他来到这之后,胜率是0不说,连拿到警徽的概率都不大。 “警徽流就验两张警下的牌。验4号、6号。首置位预言家,两边随便摸的,也没珉人,就这样,过了。” 很简短,但其实还算有力度,而且发言状态也不低。 【12号玩家请发言。】 “没啥问题,11号跳的。” 12号是个看上去就很臭屁的男人,说话嗲嗲的。 “我再听听对比发言,要是后面跳得更好我就退水,我过了~” 江澄夜听得直皱眉头,他默默把这个家伙的昵称【哀嚎老嫂子】标记住,并希望自己以后和他永远不要同队。 【1号玩家请发言。】 江澄夜咽了下口水,压抑了一下自己恶心的感觉。 接着,他缓缓张口道:“我觉得11号玩家状态挺像预言家的,发言没听出来什么。但是首置位发言倒是也没啥毛病。” 江澄夜暗暗地捧了一下真预。 毕竟他的发言确实没办法攻击或者吹捧,但状态这个事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我也再听听,我觉得10号玩家开牌挺带身份的,不知道是不是狼牌。” 然后打10号。 因为在狼队的视角里,耶梦加得已经梦到了预言家,且预言家查杀了一个好人的情况下,狼队跳不跳是个问题。 如果狼队起跳,那么当10号玩家拍出身份底牌,可能作为悍跳的狼人会上第一天的轮次。 而如果不跳,狼队虽然也有被推出去的风险,但场上大多数好人的视线都会聚焦在10号玩家头上。 当然,这不是江澄夜这个耶梦加得该思考的事情,作为一张大哥牌,他只需要苟住就可以了。 “我也和12号玩家一样,听完后置位发言退水就是站边后置位。我过了。” 直接滑麦,可谓无功无过,只是在预言家那里刷了一波没那么深的好感。 这就是狼人杀老玩家所掌握的度。 一般单边预的局,你给预言家太多压力会造成ta的叛逆,但你跪舔ta,又会引起ta的怀疑。 这种松弛有度的发言,正是江澄夜这种表水老手才能发出来的。 既不会引人注意,又会给预言家这种关键坐标牌留下好印象,可谓一箭双雕。 【2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哦,3号查杀。” 这是个女生,颇为开朗,还带着一副眼镜。 她说完“3号查杀”,还带着一脸期待地看向了3号。 而3号只是宠溺地回看了她一眼。 哈啊,情侣双排! “好,我不是预言家。”2号玩家有些遗憾,似乎遗憾于自己为什么没有真的查杀自己的对象,“但我觉得3号不好!很像狼人!然后前面的发言……不点评!过。” 嗯,真抽象啊…… 江澄夜不太知道该说什么。 【3号玩家请发言。】 “我不是狼啊哈哈哈哈,2号玩家珉错了。”他看着2号说。 但显然,他女朋友那略带狐疑的笑容并没有消散。 很好,你们慢慢互打啊哈哈哈哈! 江澄夜双手撑在桌子上,感慨于这对情侣竟然可以拿到同阵营的身份底牌。 为啥我和洛馨就拿不到呢? 唏嘘。 “然后我觉得前面好人偏多,我没听见几个狼。” 3号玩家还在发言,“然后我也再听听,过了。” 【5号玩家请发言。】 “5号玩家发言哦。” 江澄夜的心提起来了,因为他很怕自己的队友起跳但是没跳过。 “不是预,再听听,感觉10号玩家确实挂底牌。前置位……很难点评,感觉10号玩家要自己跳了。我过了。” 江澄夜的这名狼队友显得十分憔悴,状态很差的样子,连发言的声音都很小。 【7号玩家请发言。】 “过。” 直接过麦,不给后置位反应时间。 【8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哦。不知道这个7号在干啥,感觉是在用行为打心态,可以吃个验。然后我不是预言家,9号,10号,准备一下,我过了。” 8号狼队友倒是轻松得很,他甚至都没抬眼看那个正襟危坐的7号玩家,一直躺在椅子里,半眯着眼说话。 【9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给你准备时间吗?”他看了看10号,然后10号摇了摇头。 “那行,我过了。” 9号说道。 第17章 耶梦加得(二) 【10号玩家请发言。】 “我不是预言家。” 10号玩家皱着眉头。 “我思考一下要不要跳身份。” 这个长着一张瓜子脸,五官十分标致的古典美女摸了摸下巴。 “我不认为是预言家没跳,应该是昨天耶梦加得的技能作用到了11号玩家,导致他验我查杀之后,警上的狼人没有起跳。这样,如果你能认下我不是狼人,你就让12号那边先发言,如果不能认下我是好人,就让我先发言,我警下跳身份。” 10号玩家给了一个十分中肯的建议。 于是迅速的,众人纷纷退水。 【11号玩家自动当选警长,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亲爱的预言家同学同样皱着眉头,他自然知道自己可能被入梦了,可是哪怕10号是狼人,她也有可能这么说的。 这是一个信任不信任的问题…… “10号!” 他依然选择让自己的“查杀”先发言。 【10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摄梦人,昨天摄的9号玩家。”10号玩家还是跳了身份,“我维持警上原判,我认为警上出,警下验。当然,有可能你会一直吃梦。” 美女看了眼身边的预言家,这位本来黑眼圈就重,单边预给他的压力让他看起来更憔悴了一点。 “我警上听8号、9号都还行。因为在7号玩家快速过麦的情况下,8号玩家很轻松,而9号玩家是以为我要起跳,所以才跟我对话,所以在我的视角里,他们两个人都还好。” 嚯,上来保掉两个狼人的意思是? 江澄夜挑了下眉毛。 他对于摄梦人这个职业有天生的亲近之感,当然,在现实中除外。 因为摄梦人这个职业是唯一一个可以耍坏的职业。 比如江澄夜拿摄梦人就会故意保掉已经被摄一天的狼人,然后晚上偷偷双摄把那个狼人摄死,等第二天起来,再装模作样地说自己不知道ta是怎么死的,完美地隐藏自己的身份。 可能是因为自己每次都这么干,所以当10号玩家跳摄梦人保掉已经单摄一天的9号狼人时,江澄夜下意识认为10号可能也是这么想的。 但事实上,10号玩家并没有江澄夜这么坏,她就是纯听感觉得前置位两个狼是好人而已。 “然后5号……”10号皱起眉毛,又开始折磨她美丽的五官,“5号状态稍微太低了一点,我没听出来。” 确实,但我怎么感觉他不是状态低,他是身子虚。 不过话说回来,在这个“已死之人的复活之地”,竟然真的会有“虚弱”这个感受也是挺有趣的。 “然后2号和3号……”摄梦人小姐姐眉毛就没有平顺过,“他们应该是认识,但没太听出来是不是狼人,1号和12号的发言已经忘了。” 嗯,很好,这局的神牌如果都像10号玩家一样就太棒了。 毕竟她的发言内容总结起来就两句话:9号、10号好人,其他人没听出来。 如果我是好人,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可惜了,拿狼就是喜欢听这种“啥都不知道”的发言啊! “你让我先发言,我确实盘不齐狼坑,但我只能把摄梦人身份拍给你,毕竟我是单边预的单边查杀,别的没了,我今天晚上看着摄。我过了。” 【9号玩家请发言。】 “9号玩家发言。”被神牌保掉的狼队友缓缓开口,语气里满是轻松,“我觉得10号比较像摄梦人。有以下两点理由,第一是,在她发言的时候我珉了全场人的表情,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人可以做摄梦人,你们的表情都不像是准备起来对跳身份的样子。 第二点,如果她是狼人,哪怕被搏杀到了也完全可以起跳预言家争这个警徽,大不了跳不过再自爆,没必要这个位置起跳一个神牌,然后一点工作量都没有。 所以我觉得大概是预言家被梦了,给外置位白牌发了查杀,才导致狼人没有起跳,后置位有人对跳摄梦人我是不会信的。” 这就是要打后期了啊…… 江澄夜把身子往后靠了靠。 狼队第一天其实有两个打法。 第一种,跳摄梦人和10号对刚。 第二种,继续苟着,争取依靠发言推掉其他好人。 显然,这个9号想玩第二种,也就是打后期。 因为一旦让预言家和摄梦人两张神牌坐实,外置位10张牌里就有4张狼人。 理论上预言家随便归票,都有40的概率能归到狼人。 但第一种方案其实更差一点,因为如果想对跳,那对跳摄梦人远不如对跳预言家来的有用。 江澄夜默默叹口气,他觉得自己的决策出现了巨大失误。 如果他知道这个10号是摄梦人,一定会起跳预言家的,第一天拉两个神上轮次,何乐而不为呢? 而现在狼队就变得很劣势,当然这不代表好人就一定能赢,毕竟生推是个技术活,在这种预言家给出的信息都未必正确的情况下,生推就更困难了。 “别的没什么了,我觉得警上的7号玩家其实有点不太好,因为你喊‘过’一定是要确定站边前置位,然后给后置位悍跳压力,但如果后置位是真预,你这个行为其实是很差劲的。 所以我不清楚为什么7号玩家在那个位置可以直接喊‘过’,而不给出一点别的信息。我可能先要一下7号玩家身份,毕竟这个板子没有所谓的强神,比如女巫和猎人,你那个位置如果有身份可以直接跳出来排坑的。然后我是平民牌,我过了。” 9号玩家可谓是狼队的勇夫,站在桌子上直接开始要外置位好人身份。 但他的发言确实很正,而且语气表现都十分符合一个好人该有的状态 【8号玩家请发言。】 “8号玩家发言哦。我觉得9号玩家还行。” 狼人之间的互保,来的总是非常之快。 “因为我觉得一个狼人,没必要在前置位直接开始要外置位身份,所以如果9号玩家是狼,那7号玩家就很难做外置位白牌,不然9号不会敢去招惹7号的。” 强行拉关系…… 这个工作量其实在江澄夜听起来就很匪了。 因为正常好人的视角里,大概对7号和9号的关系拆解是“双方不见面”,可8号却得出了他们俩“可能为狼队友”的视角。 “当然,也有可能是两个不见面的白牌。”8号也是迅速找补了一下,“所以7号、9号应该是同身份。” 发言到这里,8号玩家开始有一点言语上的卡顿,这是因为他编的逻辑在自己说出来的时候,被自己察觉到了漏洞。 所谓的…… 说不下去了。 但作为一个玩过很多局游戏的“老手”,8号玩家显然也不是没经历过类似的桥段。 他很快恢复常态,继续说道:“然后我觉得警下最多开一个狼,因为如果警下双匪,狼人不可能不悍跳预言家,所以我觉得不如警上出、警上验。” 8号玩家直视着预言家的瞳孔,两人隔空对视,一边目光灼灼,一边真情切切。 当然,预言家的目光灼灼是真的,至于8号的真情……那自然是装的。 狼哪会跟预言家产生真情? 不过8号玩家这招“警上出、警上验”确实有打到预言家心态,因为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预言家频频点头。 “然后我建议是如果听出警下的、偏向匪徒的发言再去开警下,因为一旦警下验出来金水,是无法定义另一张牌的身份的。” 8号补充道。 “别的没什么了,高置位发言,我是平民,然后单边预的话,后置位可以拍一下身份,防止外搂错好人。我过了。” 呼—— 江澄夜看到8号玩家缓缓呼出一口气,他这个发言够不上吃推,但是吃个验绝对是够用了。 【7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平民。”7号玩家依然保持着警上那种言简意赅的态度,上来第一句就拍了自己的身份,“然后我觉得8号、9号都不太好。” 哦? 江澄夜来了兴趣。 他想听听这个7号玩家将怎么攻击前置位马上要成为单边摄梦人的家伙保掉的两个人。 “因为9号玩家认下10号摄梦人的速度太快了,如果10号是摄梦人,他很像一个钩子;而8号玩家前面聊的逻辑肯定是不对的。 因为哪怕9号玩家是狼人,他也可以发出来找后置位白牌要身份的言论,至少我可以做到,而且我做到过,所以你的逻辑只要有现实依据去反驳,就一定是错误的。” 7号玩家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而且我是好人,8号玩家的发言强行把我和9号玩家绑定到了一起,目的就是让外置位好人认为我和9号玩家是同一阵营的。我觉得他的工作量很大,而且目的很不纯,所以很可能是狼。如果8号玩家是狼,那么9号玩家就很像他的狼队友。” 果然啊…… 被听出来了。 江澄夜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反正小狼随便卖,预言家又验不对,自己去屠民就好了。 耶梦加得的技能导致这个版型屠神和屠民的速度将会是一样的,加之没有女巫可以在夜间稳定追轮次,耶梦加得只要活过白天,在夜晚就是无敌的。 “然后我不知道10号玩家是不是摄梦人,因为她保了两张我视野里的狼。” 7号玩家继续说,“如果推人的话,今天可以在8号、9号里面出,我平民过了。” 第18章 耶梦加得(三) 【6号玩家请发言。】 6号玩家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短头发妹子,看着很乖巧懂事。 “我是平民,然后我不上警是为了在警下给预言家上票。” 她声音如同百灵,清脆好听,就是声音有点小,听上去好像很怕生。 但这也没有办法,世界的规则如此,如果死而复生的代价就是在一个不适合自己的世界里继续生活,大多数人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毕竟很多人死过一次之后只是不再畏惧死亡,不代表他们还想死。 “然后我觉得7号玩家的逻辑其实是对的,就是他打8号的点和我听的一样,但是他没有解释警上快速过麦的原因。” 6号小妹妹听发言十分仔细,她准确地找到了自己好人同伴的小漏洞。 “而且其实如果8号玩家是狼人,也可以是在给7号玩家做身份,就是7号、8号是两个狼人,9号是好人也有可能。 因为狼人不起跳,我觉得不可能是因为预言家查杀到狼人,只能是预言家查杀到了外置位的牌,所以10号就很像是摄梦人。而9号这一点和我想的是一样的。” 6号提出了新的见解,“所以我觉得可以去在7号、9号里面验一下,就和狼人赌心态就好了。因为耶梦加得如果一直梦预言家,我们就一直听发言生推就好,毕竟梦预言家不会让狼队追轮次。” 这句话就很像好人。 而且思考量其实也很足。 因为耶梦加得的技能每夜只能使用一次,所以一旦去梦预言家,外置位的双强神——炼金魔女和摄梦人——就一定可以开出技能。 在这种情况下,预言家甚至可以盘出来自己有没有吃梦。 “别的没什么了,听警长归票,我过了。” 江澄夜眉头继续皱。 在预言家给外置位好人发查杀的情况下,狼队还是应该起跳的。 是自己失误了。 但是…… 江澄夜看向3号和4号。 既然自己犯了错,那就自己来偿还就好了。 只要今天预言家推错人,狼队就直接拍刀! 【5号玩家请发言。】 “感觉6号还行。”这个狼上来先保掉一张好人。 他的声音还是和警上一样虚弱,虚弱到在场人必须屏息凝神才可以听清他的发言。 “她的思考量什么的,很像好人。”6号玩家继续不紧不慢地说,“前置位的7号、8号、9号其实可以吃验的,因为我觉得他们里面狼其实不会产太多。” 哦? 冒天下之大不韪去保互踩三人组吗? 江澄夜心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他们如果产多狼,看到你给外置位白牌发查杀,一定会起跳的。哪怕跳得再烂,也一定会起跳。 因为如果你查杀到白牌,他们不跳,10号玩家一旦有身份,狼人就需要跳10号玩家的身份去推她出局,但7号、8号、9号做的所有工作量,都是在用逻辑盘警上的原始起跳位,然后去互打。所以在格局上他们很难有很多狼。” 说到这,这位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江澄夜真怕他一不小心死在狼桌上,就这位这个状态,要么是装的,要么是在来匹配之前受过重伤。 但如果是第二种,这个世界除了人狼对立外,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吗? 不然为什么这哥们不在狼人的“特派员”阵营,还能受如此严重的伤? “我觉得狼人可以从前置位找,然后去后置位验,既然我听6号是好人,那么4号玩家……” 【发言时间到。】 5号玩家光速闭麦,大家听他发言也甚是折磨,但不得不说,鉴于这种发言形式,大家把他的发言都听进去了。 而打过狼人杀的都知道,一旦一群好人把一个狼人的话听进去,就意味着大势已去。 【4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4号听了半天,已经不耐烦很久了,“我是……我是平民哦,然后可以来验我,但我一定不想吃验。” 这位语速完全和5号玩家成反比,说得相当之快。 “然后我听6号玩家也是好人,所以警下就是没狼。然后这个5号和我听感差不多。他们那边……” 4号玩家指了指7号、8号、9号的方向,继续道:“他们那边如果狼很多的话,不会去互打的,因为互打一定是会在第一天上焦点位然后被投掉的,而摄梦人可以追轮次,单边预还活着,哪怕耶梦加得去双梦平民,轮次都很可能不够,所以我和6号玩家意见差不多,从警上前置位出。” 江澄夜皱起了眉。 平民太多了。 如果这个4号还是平民,意味着后置位一直到12号玩家,抛开自己之外的三人里要有两个神职。 这不是不可能,但江澄夜自己是没在前置位听到如此多神职的。 有藏起来的愚者吗? 江澄夜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个板子说是耶梦加得很强,而且好人缺少一个可以追轮次的强神,但耶梦加得被限制得也很严重。 就比如这种单边预的局里,狼队其实理论上应该优先屠民,因为耶梦加得追轮次只能追梦杀一个平民。 但这种屠民路线有个非常非常必需的前提:单边预第一天推错人。 江澄夜嘿嘿一笑,他想到了一个好玩的方案。 换句话讲,他找到了这个试验版型的一个小bug。 一个可以让狼队必胜的bug。 “所以可以听听后置位报身份,我觉得这板子只要不推错人,单边预狼队很难打。我过了。” 用时一分钟,这位4号玩家说了比5号两轮都多的话。 【3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炼金魔女。”3号玩家依然开朗地笑着,他似乎对于眼前局势的判断过于乐观,“然后第一天10号玩家吃刀了,所以她是银水。” 听到这句话,还带着狐疑的预言家彻底打消了疑虑。 银水摄梦人,那自己铁定吃梦了。 但紧接着,他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狼队没有人跟我对跳呢? 这就是好人经常犯的另一个错误——猜忌。 作为一个单一视角的好人,是不可能去猜测狼队格式的。 比如这局,狼人就是不想起跳,跟警上格局毫无关联,在这种情况下,去找所谓的“原始起跳位”就显得很鸡肋。 因为根本没有原始起跳位。 “所以10号玩家应该就是摄梦人,然后单边预第一天吃梦了。” 说到这,这位依然带着阳光明朗的笑容。 这就是有对象且可以和对象一起玩的家伙吗? 那你们俩是怎么一起“死”到这个世界来的呢? 殉情吗? 江澄夜作为一个没和洛馨一起双排的“暂时单身狗”,他对这俩情侣表达了深深的不满,并在心里无限地腹诽着他们。 “然后我听前面4号、5号、6号都还行,7号、8号、9号没听出来,但是2号一定是好人。” 众人缓缓露出一脸迷惑的表情。 “因为我觉得她警上给我发查杀,然后如果是狼就继续跳着了,没必要退水嘛。所以我觉得2号是好人。” 不不不,你他娘的就是想保你对象一手而已。 江澄夜瞪着个死鱼眼,满脸不悦。 “别的没啥了,听警长归票。我过了。” 【2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这个3号……” 2号小姐姐看着自己的男朋友,“既然跳了炼金魔女,就先让他跳着啵,反正我不是炼金魔女,我是平民。” 她摆出一副轻笑但带着略微嫌弃的表情。当然,这种嫌弃是她故意演出来的,事实上这种表情只会在很相爱的两个人之间才会产生,名曰“假性茶言茶语”。 “然后前置位……”她顿了一下,“前置位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是好人,而且被炼金魔女保掉了,我过了~” 嚯……嚯嚯嚯! 喂!你过了也要给我留个准备时间啊! 坐在2号后置位的江澄夜刚准备继续吐槽他们俩的发言,谁知道2号玩家直接过麦了! 有人保真好啊我去…… 江澄夜深呼吸一口,准备发言。 【1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愚者。”江澄夜起手式就是一个大悍跳。 顺着话音,他的余光瞥向坐在他身边的12号。 很好,没有反应! 前置位藏了一个愚者! 江澄夜瞬间下了判断。 而确定12号玩家不是愚者之后,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肆意妄为。 因为单边神职不可能第一天被外搂出局。 而接下来,发言将不再重要,找到最后一张愚者牌是重中之重。 是4号吗? 江澄夜的视线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这位好像刚才在听到我跳愚者之后有点不自在啊…… 但要不要把他归死呢? 江澄夜开始犯了嘀咕。 算了,原计划执行! “我觉得出7号,验8号和4号。” 江澄夜直接把抗推位放在了平民身上。 接下来只要编逻辑就好。 “我觉得前置位7号玩家工作量是最大的。因为8号玩家的那个逻辑其实是自洽的,虽然可能错误,但他给出的是逻辑而不是工作量。 在8号玩家视角里,他认为7号和9号可能同身份,所以提出来了结论。换言之,如果他是狼而你7号是好人,他没必要去把自己的狼队友和一个好人绑定,他只需要顺着自己狼队友的话滑麦过去然后直接踩你就好了。” 江澄夜开始爆发语速。 “而你在那个位置直接点8号、9号双狼,很像是一个外置位找抗推位的狼人。” 就像我一样…… 江澄夜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验4号是因为4号玩家坐在警下,但他保掉了和他同为警下的6号玩家,所以警上出警下验,先把4号玩家排排干净。” 接着,江澄夜又看向坐在他旁边的12号玩家。 “我觉得狼坑大概就是这些,4号、7号、8号、9号、12号。因为5号、6号听好,2号玩家被3号炼金魔女保掉了,我觉得7号、8号、9号里,7号是定匪,8号、9号出一个的情况下,12号玩家很像是坐坑匪徒。所以12号玩家好好表水,实在不行你可以跳个摄梦人或者愚者嘛~” 江澄夜嘿嘿一笑,然后耸耸肩。 “过。” 他结束了发言。 第19章 耶梦加得(完) 【12号玩家请发言。】 那个娘娘腔调整了一下坐姿,有些扭捏地笑了笑,然后开口道:“我是平民,然后我觉得1号玩家说的挺对的。” 接着,这位微笑着,侧过脸看了一眼江澄夜。 呕…… 江澄夜都快吐了。 12号玩家可以用“媚眼如丝”来形容,如果这是个女生给他抛的媚眼,江澄夜还可能高兴一点,但对面从性别上来讲应该是个纯爷们,这就很令人不爽了。 哥们宁折不弯! 江澄夜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我没什么更多想说的,单边预……就听预言家归票呗。” 12号玩家说着,又用同样的眼神看向坐在身边的预言家。 瞬间给预言家也恶心得不行。 “我过了。” 但好在,这位的表达欲很低,而且单边预的局说实话没什么好盘的。 【11号玩家请发言。】 终于,坐牢半天的预言家可以发言了。 “出7号,验4号和8号。” 预言家第一句话说完,江澄夜就心知此局已稳。 “我是预言家,10号是摄梦人,1号是愚者,3号是炼金魔女。这四个位置是确定的神职好人位。” 预言家开始阐述和解释自己的分析判断,“12号玩家我听他是好人,因为他是一个狼在末置位必须工作,但他几乎没有表达自己的观点,只有平民才会这么干。 2号玩家被3号玩家保掉了,那外置位的狼人其实就只开在4号到9号之间。然后我觉得5号玩家发言还行,那就是另外五个人五进四的格局。” 这里就能看出预言家的配置高低了。 他点的狼坑里,警下两个人都在其中。 可事实上,这两个人大概率不可能成立为双匪徒,因为如果他们为双狼,警上一定会有狼人和他悍跳。 再加上预言家第一天被梦,错验摄梦人为查杀,只要悍跳狼起跳,那预言家在吃不到警徽的情况下几乎是必死的。 可是如果警下两人不为双匪,这位单边预就将7号、8号、9号三个互打的警上末置位全员点进了狼坑。 在他们那个位置,警下互打远不如警上起跳好打,所以既然7号、8号、9号不可能互为狼队友,那这个坑的位置就一定是爆炸的。 “归7号!” 预言家率先举起的手。 【警下发言结束,全体玩家闭眼。】 可这时,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紧接着,江澄夜的眼前便陷入了一片漆黑。 【炼金魔女请睁眼。】 哦~~是炼金魔女救人的环节! 江澄夜恍然大悟。 他哪怕在现实中也不经常玩炼金魔女的版型,所以确实忘记在归票之前要让炼金魔女睁眼救人了。 这也是炼金魔女的强悍之处,她既可以自救,又可以选择在听完一圈发言之后不救人,比较强悍的炼金魔女甚至可以选择不救平民来赚取轮次。 但这局,在炼金魔女的视角里,他认为他是必须救人的,因为第一天死的是10号——摄梦人。 可这也让好人唯一可能获胜的机会被直接摧毁。 【是\/否发动法老之蛇?】 【炼金魔女请闭眼。】 【所有玩家请睁眼。】 【昨夜平安夜,请警长归票。】 【警长归票7号,所有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1号、2号、3号、5号、8号、9号、10号、11号、12号投票给7号。】 【6号、7号投票给8号。】 【4号投票给1号。】 哦吼?钓出愚者了。 看到4号玩家一票1号,预言家也是脸色大变。 【7号玩家请发表遗言。】 “不是,我就不理解了。”7号看着自己出局,露出满脸不耐烦和愤怒,“你听得懂人话吗?11号玩家?前置位最像狼的不是8号吗?你点五进四,我想让8号死,我和8号能进一个狼坑的?那你看现在8号、9号是不是一起投我呢?” 7号玩家就差骂街了,但遇到这种在一堆狼里精准归到好人的单边预,也着实没啥好聊的。 “我过了,我平民。你预言家归票位!归票位!不去安排工作吗?你明天都未必能报真实查验!我去……这狼队还能不起跳的?这不是只要跳了这个预言家是必死吗?呵,行,我过了。” 7号玩家摆摆手,露出满脸嘲讽和鄙夷,然后化作一道白光。 【天黑请闭眼。】 【耶梦加得请睁眼。】 江澄夜睁开眼,想都不想,直接比10。 在炼金魔女开了法老之蛇后,狼队已经必胜了。 因为入夜狼人有四刀。 而耶梦加得可以追梦同一身份的同一号码,也就是说,江澄夜可以无限制连梦摄梦人。 而四刀,三民,在摄梦人被废掉没办法追轮次的情况下,哪怕炼金魔女在某一个夜晚用未明之雾圈住了三匹狼,狼队必须选择空刀,都足够用剩下三刀拍另外三个平民了。 反之,如果炼金魔女不救人,摄梦人将连死9号狼人,狼人入夜只有三刀,但是炼金魔女在还有法老之蛇的情况下,反而好人轮次将回归领先状态。 也就是说,这局只要预言家推到好人,且炼金魔女使用了唯一的法老之蛇,那么狼人就将必胜! 【耶梦加得请闭眼。】 【炼金魔女请睁眼。】 【是\/否发动未明之雾?】 【炼金魔女请闭眼。】 【摄梦人请睁眼。】 然后10号玩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动技能。 10号玩家只能悻悻然闭上了眼,并默默叹了口气。 【摄梦人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你们今夜只能在1号、4号、8号中选择袭击对象。】 看得出来,炼金魔女并没有分清白痴的位置,所以他将两个白痴全罩在了未明之雾里。 看着狼队友们懵懵的表情,江澄夜用手势告诉了他们自己的梦人和袭击对象。 众狼也看懂了。 拍刀在即。 随着落刀4号,众狼洋溢起胜利的笑容。 已经赢了。 在全场身份明了的时候,已经赢了! 【狼人请闭眼。】 【预言家……】 【愚者……】 【天亮了。】 【昨夜4号玩家死亡,没有遗言,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10号。” 他举起拳头,比出10号。 “自爆!” 【8号玩家选择自爆,天黑请闭眼。】 接下来,就是单方面的屠杀了。 在未明之雾丧失,狼队轮次领先的情况下,江澄夜连续入梦摄梦人,并很快完成了四杀。 ………… 【昨夜11号玩家死亡,游戏结束,狼人阵营屠神获胜。】 把预言家留到了最后一天,是狼人最后的使坏,这位将好人葬于水火的预言家连赛后复盘都没看,直接传送走了。 当然,也有不少好人暗中记下了这位的昵称,并在心里将其标上了“低配”的标签。 【本局版型为:耶梦加得(试验版)。】 【狼人为:5号、8号、9号。】 【耶梦加得为:1号。】 【预言家为:11号。】 【炼金魔女为:3号。】 【摄梦人为:10号。】 【愚者为:4号。】 【平民为:2号、6号、7号、12号。】 【首夜,1号耶梦加得入梦11号预言家,10号摄梦人梦游9号狼人,狼队击杀10号摄梦人,11号预言家查验10号摄梦人为狼人身份。】 【第一天白天,11号预言家当选警长形成单边预,3号炼金魔女使用法老之蛇解救10号摄梦人,7号平民被抗推出局。】 ………… 【第五天夜晚,狼人击杀最后一神11号预言家,狼人阵营屠神获胜。】 【本局vp为:1号耶梦加得。】 【本局无svp。】 【本局背锅:11号预言家。】 我去? 有背锅位了? 又是5胜点入账的江澄夜耸耸肩。 看着周围一个接一个的传送走,他一个人蜷缩在椅子里等待希兰的到访。 然…… 这次来的人却不是希兰。 那是安托鲁斯,原初的隐狼、原初的觉醒隐狼(机械狼),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又着迷的气场。 他身形高大挺拔,肌肉线条在紧身黑衣下若隐若现,一举一动都彰显着力量感。 一头乌黑的卷发肆意张扬,像是在诉说着他不羁的灵魂。脸庞轮廓分明,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总是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邪笑。 那深邃的双眸,幽蓝如寒潭,冷冽的目光仿佛能洞悉一切,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嗜血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他身着一件黑色皮质紧身衣,外面套着一件随风飘动的黑色长款风衣,衣摆上绣着神秘的银色符文,随着他的走动闪烁着微光,似乎在暗示他神秘的身份和强大的力量。 下身搭配黑色紧身长裤和一双及膝黑色皮靴,靴子上尖锐的金属装饰,宛如狼的獠牙,透着危险的气息。 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红宝石的黑色腰带,狼头形状的扣饰仿佛在低声咆哮,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背后,一头若隐若现的巨大黑狼幻影如影随形,黑狼的皮毛油亮,泛着诡异的光,它的眼睛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张牙舞爪,似乎随时准备扑出,撕碎一切阻挡它主人的敌人,为安托鲁斯更添几分神秘和恐怖的色彩。 “狼族出了奸细。” 安托鲁斯嗓子里传出了虚无缥缈的声音。 而它连嘴都没张开! 腹语! “狼族,出了,奸细?” 江澄夜都惊了。 “是的,一个觉醒隐狼叛变了狼族,他打伤了希兰,杀掉了一头冰原狼,然后遁走了。现在他在东边的大山里。” 安托鲁斯继续说。 “你见过他,就是上次将你传送回村子的家伙……那个拥有魔术师能力的……乔安德鲁。” 第20章 我们本是家人 “狼族出了奸细”,这句话搁几天前江澄夜是不敢想象的。 因为按照希兰的说法,狼族团结就团结在血脉相连上。 人族可能有内奸,因为他们只是种族相同,但不代表他们血脉相连。 可是狼族追根溯源,那叫一奶同胞。老祖宗都是同一个,背叛种族就等于背叛自己的亲人们。 所以…… 这究竟是…… “乔安德鲁。一个伪装成外来者的原住民,他似乎是人族精心挑选的、埋伏在我族内部的暗子。” 安托鲁斯席地而坐,但这位高大的隐狼哪怕坐在地上,其上半身也比整体坐在椅子上的江澄夜要高出不少。 “那一个人族是怎么变成狼族的?”江澄夜毫无距离感地直接问道。 一来,他早就从希兰口中听到过诸多狼族高层的名姓;二来,和希兰相比,安托鲁斯作为原初的隐狼和觉醒隐狼,与江澄夜在血脉关联度上要远超希兰。 一个是表亲,一个是血亲,作为隐狼的江澄夜自然与血亲更为亲近。 “我们会赐予背叛种族的人族以狼人血脉。” 安托鲁斯古井无波地说。 接着,两头隐狼陷入了沉默。 “这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吗?”江澄夜想了想问道。 安托鲁斯摇了摇自己硕大的头颅,说道:“很久以前,有个外来者也背叛过种族。但他是因为受到了艾丽卡,也就是原初摄梦人的蛊惑。原住民的背叛,这确实是第一次。” 江澄夜再次陷入沉默。 他在思考,思考如何度过眼前的难关。 既然乔安德鲁叛变,那他这个受过其恩惠的“特派员”一定在其供认名单上,一旦让这个叛徒回到村内,那自己就不可能再去进行“卧底”任务了。 “他现在被困住了是吗?” 江澄夜问道。 安托鲁斯点点头,继续说:“我们确实把他围困在了东边大山里。可是山脉绵延,一旦他脱困,潜伏在村内的特派员们都会遭殃。” 接着,安托鲁斯一口气说道:“我们的梦魇封闭了他的能力,但最多一天他就可以恢复魔术师的‘交换’能力,哪怕是狼妃在,我们也束手无策。所以现在,我们只能去围杀掉他……” 说着,安托鲁斯抬起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然后它看着江澄夜说:“希兰找到它了,血夜,你要来吗?” 额……直接叫我血夜可还行? 江澄夜想也没想,直接点头。 参与原住民的这些事情,可比单纯的狼人杀有趣多了。 “跟我来。” 安托鲁斯扭过头,向着风雪中走去。 没人知道乔安德鲁为什么叛变,甚至都不知道这位是为什么要叛变。 人族缺乏“精神控制”类似的能力。 哪怕是摄梦人,也只能引导敌人做出相应的行动。 但狼族,有种狼、夜之贵族和狼美人,想要让村内发生暴动是很简单的事情。 在乔安德鲁背叛的这一会,狼族已经安排不少狼美人释放了她们的魅惑标记。 而在暗中,村内的祭司们也已经解决了不少“默默无闻”的暴动。 勾心斗角、暗中对抗,人和狼的争斗从未停止。 “其实我们早就已经锁定他了,只是没有确切的位置。” 安托鲁斯下句话让江澄夜心中大定。 但狐疑却悄然攀上他的心头。 “那为什么……” 江澄夜想问“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我们怕他自爆。” 安托鲁斯垂下头,莫名释放出一股悲伤的情绪。 拽住江澄夜的后颈,安托鲁斯像人类提起自家花猫一样,拎着江澄夜开始在丛林中穿行。 其速度之快,甚至让江澄夜看不清周遭的风景。 怎么感觉自己的血脉根本就是废柴啊…… 不对,这位和我血脉一样,那我感觉错了,重来。 怎么感觉自己根本就是废柴啊…… 江澄夜内心对自己吐着槽。 行不知几里,更不知几时,两狼来到一处陡峭的悬崖边上。 站在崖边,狂风好似发了疯的猛兽,呼啸着扑面而来,刮得脸颊生疼,仿佛要将人一把扯下深渊。眼前的悬崖犹如被巨斧劈开,垂直而下,深不见底。 崖壁上怪石嶙峋,有的如利剑直插云霄,有的似狰狞鬼脸,在岁月的侵蚀下,呈现出千奇百怪的形状。岩石的颜色暗沉而斑驳,灰黑与褐黄交织,像被历史涂抹上了神秘的色彩。 向下望去,山谷中弥漫着层层云雾,仿若深不可测的黑色漩涡,将所有的光线吞噬。 偶尔,云雾被风吹散些许,露出谷底那尖锐的岩石和湍急的河流,河水奔腾咆哮,撞击着巨石,溅起白色的水花,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更增添了悬崖的险峻与恐怖。 在悬崖边缘,几株顽强的野草在风中瑟瑟发抖,它们纤细的身躯紧紧贴在崖壁上,努力抓住那一点点微薄的土壤,似乎下一秒就会被狂风连根拔起,坠入无尽的黑暗。 本是正午,阳光却穿透不了诡异浓厚的云层,举目尽是荒凉,头顶的太阳和月亮没有了外形,只是两个好像随时都会熄灭的光球,散发着阴冷的白光。冰雪呼啸,更透出无尽寒意。 这里……恍如地狱! 江澄夜莫名感到一丝恐惧,他吞了吞口水,看着这如同世界边境的地方。 在悬崖边,一个穿着黑衣的孤俏人影默默地坐着。 和上次见面一样,这位孤傲的觉醒隐狼依旧一言不发。 看到安托鲁斯,乔安德鲁终于抬起了头。 “原初……”他低声呢喃道,“你终于来了。” 安托鲁斯把江澄夜放下,大步走向乔。 “为什么背叛狼族。” 他的声音依然空旷,可是却夹杂着不少愤怒。 “我?呵呵……因为我有一颗人心啊……” 说着,在幽暗光亮下,这位觉醒隐狼现出了真身。 它的模样是一头和安托鲁斯类似的高大狼人,但是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装扮。 而安托鲁斯也没用能力,只是朝乔径直扑了过去。 血亲的内斗,开始…… 安德鲁的毛发如钢针般直立,根根泛着幽蓝的冷光,肌肉紧绷,每一块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它的双眸燃烧着血红色的火焰,幽邃且凶狠,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敌人。 安托鲁斯也毫不逊色,通体乌黑的毛发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尖锐的獠牙从嘴角刺出,在空气中散发着阵阵腥气。它弓着身子,如一张蓄势待发的满弦之弓,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战斗一触即发,安德鲁率先发难,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浪如实质般扩散开来,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嗡嗡作响。 紧接着,它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向安托鲁斯扑去,锋利的爪子在空中划过,带出一道道寒光。 安托鲁斯反应极快,身体灵活地一闪,轻松避开了安德鲁的攻击。 它顺势一个转身,尾巴如同一把钢鞭,狠狠地抽向安德鲁。安德鲁连忙用手臂抵挡,“啪”的一声,手臂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皮毛被抽得翻开,鲜血汩汩流出。 安德鲁被彻底激怒,它不顾伤口,再次疯狂地扑向安托鲁斯。这一次,它的攻击更加猛烈,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呼呼的风声,爪爪致命。 但安托鲁斯则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左躲右闪,同时寻找着安德鲁的破绽。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间,悬崖边飞沙走石,狼嚎声、撞击声交织在一起。 突然,安托鲁斯瞅准一个机会,猛地一跃而起,在空中扭转身体,双腿如两把重锤,狠狠地砸向安德鲁的头部。 安德鲁躲避不及,被这一击砸了个正着,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然而,安德鲁并没有就此倒下,它挣扎着站起身来,身上的毛发凌乱不堪,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但它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燃烧着更加炽热的战斗意志。 “为什么!” 安托鲁斯怒吼道。 这次它的声音化作实质,因为它张开了血盆大口,不再使用腹语。 硬实力的比拼上,安德鲁自然打不过位列原初的安托鲁斯。 可是在意志力上,这位能抵御狼族血脉侵蚀的安德鲁可自认不会输给任何人……或者狼。 “我是……人!” 安德鲁强忍着剧痛,抬起头,以极快的速度贴近安托鲁斯,瞅准其腰腹破绽,张嘴狠狠咬下。安托鲁斯不躲不闪,硬吃这一次咬击。 疼痛让它轻嚎出声,但安托鲁斯的前爪依然疯狂挥舞,在安德鲁的背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安德鲁很快被这凌厉反击打得重心不稳,松开嘴向后踉跄几步。 安托鲁斯趁着这间隙,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力量,周身黑光暴涨,毛发竟隐隐有燃烧之势。 它怒吼着发起冲锋,速度快到只留下一道残影。安托鲁斯虽然是原初,但强在能力复杂,而不是单纯的身体素质。面对安德鲁的搏命一击,自然是不敢硬接,它侧身躲避同时,利用速度优势,爪子在其侧身狠狠一抓,带起一片血肉。 负伤的安德鲁攻势不停,转头用头猛撞安托鲁斯。巨大冲击力将安托鲁斯撞得连连后退,脚下土地都被蹬出两道深痕。 安德鲁稳住身形,眼中凶光一闪,它将力量汇聚于双腿,高高跃起,直扑安托鲁斯咽喉。 安托鲁斯抬臂格挡,但其手臂却被安德鲁的尖牙深深嵌入,鲜血顺着手臂不断流淌。 悬崖边狂风肆虐,吹起的沙石打在两只狼人身上,更添惨烈。 安托鲁斯挥臂将安德鲁甩开,它看了看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臂,愤怒而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随后,它口中念念有词,周围空气中竟浮现出诡异符文,缓缓向安德鲁逼近。 安德鲁感受到危险,却无路可退,它将自身力量提升到极致,毛发竖起,发出最后的咆哮,准备迎接安托鲁斯这蕴含神秘力量的致命一击。 作为原初,安托鲁斯除了隐狼之血,身体里还杂糅了狼王之血(使用时可以大幅度提升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石像鬼之血(使用时可以大幅度提高防御力和移动速度,并且可以短暂拥有飞行能力)、梦魇之血(使用时可以大幅度提高魔抗,并且可以短暂拥有梦魇之力)以及潜行者之血(使用后可以藏于阴影,并且获得潜行者的猎杀能力)。 而现在,安托鲁斯就是在使用自己的狼王之血。 破空声响起。 在江澄夜甚至没反应过来的一刹那,安托鲁斯就将手臂插入了安德鲁的胸膛。 这场战斗,绝对不是江澄夜可以插手的,他也很庆幸,自己只是个看客。 安德鲁自然抵抗不及,但他也不是没有准备的。 他毅然决然准备自爆! 然…… 在自爆前一刹那,他看到眼前的安托鲁斯竟然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 “我们不是家人吗……” 这位不知活了多久的原初此时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轻声说出了这句话。 安德鲁怔怔地张开嘴,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了看身后的悬崖,又看向远方村庄的方向。 那里的冰雪消融了不少,因为冰原狼被自己又干掉了一只。 可为什么,自己却高兴不起来呢? 是因为心空了…… 意志大于一切……吗? 呵呵…… 安德鲁笑了笑。 两只隐狼四目相对,一边是释怀,而另一边,则是极致的悲伤。 果然,应该跟着心走的呢。 看着安托鲁斯的双眼,安德鲁没有再化作人形,它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安德鲁扭头看向江澄夜。 手指一点,一道血剑便从它的指尖迸射而出,直插入江澄夜额头的石像鬼眼球的缝隙中。 接着,没有爆炸、没有遗言、没有声息,被一击捅破心脏的觉醒隐狼阖然长逝。 至死,它都是狼族的模样。 而那颗“人心”,并不是输给了安托鲁斯的致命一击,而是这位原初眼角的一滴泪水。 只是到了死去的时候,失去心脏的乔安德鲁却久违地挂上了一抹遵从内心的微笑。 寒风依然呼啸,生命却悄然流逝…… 安托鲁斯仰天怒吼,一声狼嚎哀传四野。 第21章 无目之夜(一) 安托鲁斯瘫坐在地上,希兰则在指挥小狼们搬运安德鲁的尸体。 “希兰是故意让我来解决这件事的。”安托鲁斯继续回到用腹语说话的状态。 “隐狼的事情,隐狼自己解决。这是狼族内部的规定……每个种族去解决好自己的内部事情,然后一致对外。” 江澄夜点点头,他看出了安托鲁斯的悲伤。 他自己虽然额头被安德鲁临死的血剑击中,可是这血剑却没有给他造成任何伤害。他甚至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强了。 “刚才他临死的时候……” 江澄夜开口想要询问。 但下一秒,安托鲁斯挥挥手,江澄夜竟然就被强制传送了。 回到“女巫之家”,江澄夜被周围的烛火闪得直捂眼睛。 刚才的环境过于诡异,日月同辉不说,而且那如同末日焦土的环境,竟然就是东边大山的边缘吗? 亏江澄夜以为东边大山里面都是原始森林呢! 原来不是绿色的而是黑色的吗?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洛馨和莫轻语正在复盘她们各自的对局。 两人也刚刚匹配了一局【耶梦加得】,但是不巧的是,她们两个人都没有拿到新角色,也没有获得胜利。 不得不说,在运气这方面,江澄夜总是领先别的玩家很多。 “没啊,没发生什么。就是狼族出了个内鬼,然后我去观战了。现在那个内鬼已经被解决了。” 江澄夜利用了“职场报告法”。 所谓职场报告法,就是不给前因,只给结果,把一切没用的多余的屁话都略过,直接把事情本体、事情结局以及需要报销的钱用最简短的语言告知给“领导”。 “内鬼?”两人的反应和江澄夜刚听到的时候大差不差。 “狼族还有可能出现内鬼?” 江澄夜耸耸肩,他觉得一切都很巧合。 他先是在村内日常进行“暗杀工作”的时候碰到了原初的魔术师,然后狼族的“机械魔术师”就叛变了? 好巧合啊…… 但背后有什么关联,江澄夜又不知道。 或许有,但或许根本就是个巧合也说不定。 江澄夜不会在这种两头都是谜的事情上浪费脑细胞。 “嗯,是个隐狼,我刚想去问问,就被强制传送了。” 江澄夜耸耸肩。 他今天再次见证了狼族的团结。这种团结不是表面工作,而是它们真的心齐。 这种刻在骨子里,将彼此当做家人的团体竟然也会出现叛徒,而且还和自己同族,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江澄夜摊开狼族日记,但却突然浑身一顿,接着,冷汗一瞬间打湿了他的额头和后背。 不对…… 他大概知道为什么是“隐狼”了。 因为自己也曾经考虑过“背叛”。 上次自己坐在狼族日记前的时候,自己不也对狼族的团结产生过不坚定吗? 隐狼,隐匿于阴影,追逐着黑暗,最理智、最聪明的狼族。 所以,想得更多是吗? 江澄夜自嘲一笑。 他决定不再当所谓的守密人,全身心投入到“复兴狼族”的大计中。 【安德鲁临死的时候,射出来那道血是什么?】 江澄夜直接去问了希兰。 【0号:是“觉醒隐狼的认可”,每只狼人在觉醒前,都必须得到前辈的认可才可以进行觉醒。恭喜你,提前获得了“前辈的认可”。】 额……这个前辈的认可,真的是好事吗? 这不就相当于什么玄幻小说里那种帮别人疏通经脉的前辈吗…… 别人都是某某山门的老祖帮忙,到我这,某某山门的叛徒…… 听着怎么那么low呢? “行,至少也是个好事。” 江澄夜耸耸肩,自言自语着,接着,他坐在书桌上朝客厅大喊:“洛馨,我饿了!” 然……无人回应。 “轻语?” 同样无人回应。 额……不会又去匹配了。 走到客厅,发现空无一人且门窗依然保持紧闭的江澄夜撇撇嘴,表示自己再饿一局也饿不死。 …………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无目之夜。】 【好人阵营包括:预言家、女巫、猎人、摄梦人以及4个平民。】 【狼人阵营包括:狼人、隐狼、石像鬼、狼鸦之爪。】 【狼人:全程可刀人,能看见狼鸦之爪位置,看不见石像鬼与隐狼,不可与其他狼队友沟通。】 【隐狼:夜晚无法参与刀人,预言家查验结果为金水,可看见另外三张狼队友位置,但夜晚不能跟狼队友沟通。当其他所有狼牌出局后,夜晚可以刀人。】 【石像鬼:夜晚无法参与刀人,看不见其他三张狼队友位置,每晚可查验一名玩家的具体身份。其他所有狼牌出局后,夜晚可以刀人。】 【狼鸦之爪:夜晚无法参与刀人,看不见其他三张狼队友位置。当场上有两张或两张以上狼牌出局时,进入夜晚狼鸦可参与刀人并触发觉醒狼刀,可额外选择刀掉场上一名玩家,且无视摄梦人的保护,每局只能触发一次。】 额,我好像想起来这个版子了…… 江澄夜挑了下眉毛。 这个其实是个网杀版型,其有趣程度堪比机械狼通灵师。 但很多时候,因为其过于依赖珉值和操作,所以面杀局很少有人开,这也就导致江澄夜从没有在面杀打过这个“娱乐性质”的版子。 “所以问题来了……这版子在比赛里怎么计分呢……第一天砍大哥女巫要是没救可就直接起飞了。” 江澄夜自言自语着。 他这次坐在了12号。 嗯,估计是隐狼,毕竟哥们自己就是隐狼呢……快速匹配然后悍跳然后去世然后去排下一把…… 嗯!就这么决定了! 然而…… 查看身份,他发现了一张十分坐牢的底牌。 【你的身份为:狼人。】 哈啊,真正的坐牢位该来还是得来啊…… 江澄夜一个头两个大。 小狼在这个版型里的作用可以说是聊胜于无,因为想让大哥开刀,自己理论上必须得死,但自己还不能死得太快。 因为隐狼和石像鬼都是“有且只有自己活着成为唯一狼人的时候才可以开刀”,而狼鸦之爪是“狼队小于等于二时可以开刀”。 一旦小狼先于三位大哥死于非命,狼队将陷入“无限空刀”的深渊之中。 一脸苦瓜相的江澄夜默默闭目养神,他不想珉人,因为没用,更不想和别人对视,因为那有可能被别人珉穿。 好在这次的规则阅读时间很快结束。 毕竟每个狼和每个神大家都认识,只是组合起来比较神奇而已。 【天黑请闭眼。】 【摄梦人请睁眼……】 【摄梦人请闭眼……】 【狼鸦之爪请举手……】 【石像鬼请举手……】 【小狼请睁眼。】 【狼鸦之爪的号码为:11号。】 江澄夜看向身边正襟危坐的双马尾女孩,在内心希望这位可以不要没事发言送死。 接着,江澄夜默默伸出手比了个“1”之后,很快就再次闭上了眼睛。 毕竟没人可以和他交流,而且这版型第一天最好不要自刀,以防外置位女巫真的不救。 只不过…… 当狼在第一天就这么孤独还真是少见啊! 【狼人请闭眼。】 【隐狼……】 【女巫……】 【预言家……】 【猎人……】 【石像鬼……】 【天亮了。】 【除11号、12号玩家外,全员上警,由1号玩家开始发言,2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江澄夜继续保守战术,在这种全是陌生人的局里面,少说话就能让自己不在第一天上焦点位。 【1号玩家请发言。】 “好人,过。” 1号玩家是个浓眉大眼,挺着啤酒肚的秃头大叔,虽然浓眉和秃头看起来确实违和,但这位比较魁梧,所以看着倒有种“鲁智深”的感觉。 而这位“银水”也不知是底牌过硬还是纯粹不想,他用了三个字就结束了自己警上的发言。 【2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这个1号玩家不好啊。”2号玩家上来就开始锤1号,“你上警不发发言,对吗?是好人不可能就直接过的,对吗?” 不对…… 江澄夜开始生理性厌恶。 “你就算第一个发言,也可以聊聊珉值,对吗?实在不行在警下坐着呢?对吗?” “对吗”哥一口一个反问句,给本来严肃的1号玩家直接整笑了。 “我是好人哦,然后后置位都可以多聊聊,对吗,要不你们上警干嘛呢?我过了。” 嗯,这三个字我爱听。 江澄夜翻了个白眼。 【3号玩家请发言。】 3号玩家是个细长的男子,身高可能有一米九,他一直在很认真地听发言,并且摆出了一副很端正的姿态。 但听到2号玩家的发言,他的眉毛却拧成了麻花。 “3号玩家发言。”他开口道,“我没太听出来2号玩家是不是狼,但如果你是好人,其实可以没必要这么发言。因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玩法,人家就是想上警,而且可能也没珉人,发这个言不是很正常吗?我觉得没必要上纲上线。” 发言到一半,1号玩家已经频频点头。 “然后我其实感觉1号玩家还行,通过状态珉的。所以2号玩家我可能暂时定义为x偏下一点。听一听后置位预言家的查验,我希望好人不要捣乱,就让预言家和对跳起来跳就好了。我前刚后放。” 3号玩家说着,又扭过头看向警下的江澄夜和11号玩家。 “我觉得警下其实未必开狼,因为这个版子其实狼人大多数是会想上警的,所以11号和12号很有可能是双好人,末置位如果站不清楚边,可以安排一个平票pk,我过了。” 第22章 无目之夜(二) 【4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3号玩家还行。我过了。” 4号玩家探起身躯,装模作样地简短发言一番,然后又迅速坐回椅背,摆出一副“高手”的姿态。 江澄夜对此无感,他根本就没珉人。这个版子由于过于娱乐而且随机性颇为巨大,所以江澄夜没打算很认真去打。 要不然他也不会坐在警下。 【5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4号金水。”他带着一脸死相,如同一个上早八的学生、或是一个赶早起来上班的公务员,有一种这个言不得不发的感觉,“警徽流……验个2号,再验个12号。” 他微微叹口气,继续说:“验2号是因为前置位我的金水保掉了3号,然后我觉得3号玩家也还行,所以我没觉得4号玩家、也就是我验的金水是隐狼,在这个基础上,3号玩家去攻击了2号玩家,那我就第一警徽流去开他一下。 第二警徽流就是纯粹警下两个人随便押一个,如果12号玩家不上票给我,我可能会考虑他的狼面,因为我这个位置珉12号玩家还可以。” 嗯?珉我还可以? 怎么感觉这个家伙是个隐狼搁这递话呢…… 江澄夜回以5号玩家一个微笑。不管5号是不是江澄夜的狼队友,他现在都是无责给5号玩家上票了。 因为假设5号玩家是给警下小狼递话的隐狼牌,那么江澄夜作为警下的狼人本就应该让自己的队友拿到警徽;反之如果5号是预言家,那么他这票倒勾票投出来,加上预言家保住自己,至少江澄夜作为小狼不会死在前两天。 “然后后置位如果没有起跳的就再说,有起跳的我今天就归对跳了,我过了。” 5号玩家弓着身子,把头放到桌子上,似乎对于自己起来跳预言家这件事颇为无奈。 但好在听了他的发言,前置位几个人没有退水的,哪怕是2号被留进了警徽流,也没有任何要退水的迹象。 因为其实按照格式来讲,5号玩家的发言还是很不错的。 他给出了自己验的金水很可能不为隐狼的事情,然后根据前置位发言留出的警徽流也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硬要去挑刺,大概就是这位根本没说为什么去验4号。 【6号玩家请发言。】 6号玩家是一个长相颇为清冷的妹子,看起来杀气腾腾的,她不知是拿到了什么身份底牌,从对局刚开始的时候就在不防备地珉人。 如果是四个狼睁眼见面的局,江澄夜很可能往这位脑袋上来一刀,但是鉴于就自己一个,他很怕这个女人是某种心脏极大的狼人,就是站在桌子上打的那种类型。 这种情况一旦成立,万一外置位女巫不救人,自己便有可能在第一天就干掉自己的一个狼队友。 “我是好人,再听听,我觉得5号玩家发言有一定瑕疵。” 她的声音倒是很好听,只是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很冷淡和傲然。 和前置位4号那种明显是“少说话、装高手”的行为相比,这个昵称是【孤雁】的女人明显是真会玩的类型。 “首先他没说为什么验4号玩家。当然,根据我打游戏的数据统计来看,大多数预言家和悍跳狼都会给身边的人发身份定义。而在异性坐在身边的时候,真预言家验它的概率是80。可是5号玩家选择的是给4号发身份定义,却没有来给我发身份定义。很像是一个隐狼看到自己狼队友的位置之后,不敢给后置位警上的人发身份定义。” 强打,但是“数据统计”什么的,太爆水了。 江澄夜皱起眉毛,如果这个5号真是自己的狼队友,那么这局好像有点难打。 “其次,他的视角没有进1号和11号玩家。”孤雁顿了一下,看向警下,“5号玩家说,自己留2号警徽流是因为4号金水保了3号,而3号又打了2号,但对于2号攻击的1号玩家却只字未提;而警下一共两个人,你押了12号玩家进警徽流,但又说珉了12号像好人,这是很明显的不合理。你珉他是好人,为什么要去验他呢?” 嗯……好像也算是个爆点,但说实话有的时候我好像拿真预言家也会这么发言呢…… 哈啊,改正一下! “而你在觉得12号偏好的情况下,没有去点11号玩家,这就很不对劲。所以我觉得你可能是隐狼在给12号递话,我觉得后置位预言家可以验一下12号。” 嚯,好家伙,听完这姐们发言我找到边了。 江澄夜苦笑。 但找到边了不代表打得赢啊,怎么办呢…… 江澄夜开始思考对策。 要不……硬冲…… 反正自己不在第一天轮次上,死也是5号死。 “别的就没什么了,我现在在没听对比发言之前,先不站边5号,听一听对比,我过了。” 【7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6号金水!” 这个男人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笑容,状态直接起飞。 好了,倒勾,对不起了我的队友。 一听到这个7号的发言,江澄夜直接就翻了个白眼。 “我的金水发言很不错哦,尤其是那段异性在身边优先验异性的发言,深入我心!因为我就是这么做的。” 江澄夜又翻了个白眼。 “警徽流……就留12号!不给我上票就打飞!然后第二警徽流……留个4号!5号玩家给你发金水,可能是在递话!而且我觉得5号玩家是隐狼,所以前置位很可能有个没起跳的石像鬼!” 嚯,状态很高但是盘的倒是没什么问题嘛…… 这个版子确实是石像鬼或者隐狼起跳,因为他们死了就死了,不影响正常的开刀流程,换言之,他们两个大哥在这个版子里甚至不如小狼重要。 “没啥了,打5号的话我的金水已经替我说过了,就这样!我预言家!过!” 7号大声且自豪地说出了这几句话,然后光速过麦。 而1号和2号已经随着他的发言迅速放手了。 【8号玩家请发言。】 “8号玩家发言哦。”这位男士也是笑岑岑的,“这有什么好站边的呢?肯定站边7号啊,而且我觉得起跳的5号大概是隐狼,所以7号验出来的肯定就都是金水了。” 8号玩家说罢,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怎么不验我呢,真是的。没啥好聊的了,哪怕那个5号真是隐狼也得投他,毕竟外搂有可能搂错,让狼鸦开刀就开刀,毕竟我们还有摄梦人和女巫,有的是追轮次的机会。我过了。” 【9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 9号玩家是个畏畏缩缩的男孩子,看着有点像那种自闭症少年。 “嗯……我也站边7号,然后我觉得5号、12号,可能是双狼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大家都在注视着他,而由于他本身发言声音就小,大家为了听清他的声音,就跟着不敢发出动静,导致的结果就是所有人甚至呼吸声都变轻了。 在这种愈发空洞寂静的环境里,这个小男孩被大家的反应吓得更不敢说话了。 “额……我过了。” 匆匆结束自己的发言,小男孩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好像这个动作可以给他一些安全感。 江澄夜皱着眉头,看着这群牛鬼蛇神。 他能确定找到的神牌只有6号一张,但还不确定是女巫还是猎人。 唉,已经开始思考晚上砍谁了。 【10号玩家请发言。】 “唔,站边7号,我觉得9号……可能也可以吃个验。验完12号和4号,可以去验验这个9号。没别的了,就这几个位置。我过了。” 【警上发言结束,退水自爆环节。】 除了5号和7号,所有玩家都把水退掉了。 【警下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11号、12号投票给7号。】 【7号玩家当选警长,昨夜平安夜,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8号玩家请发言,9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我发言哦。感觉可以直接喊投5号过。没啥好发的,接着站边7号,然后10号说可以验验9号吗……倒是也没啥别的位置可以验了,都行,看你。” 他毫无疑问是跟7号玩家说的。 “我会投5号的,我过了。” 【9号玩家请发言。】 “……过?” 他就说了一个字,然后就真的过麦了。 江澄夜一个头两个大,他甚至有喊自爆的冲动。 【10号玩家请发言。】 “我平民,投5号,过。” 这些家伙完全当单边预在打! 【11号玩家请发言。】 自己的双马尾大哥准备发言。 “我是平民,然后我觉得6号玩家打5号玩家的点跟我听的完全一样,所以站边肯定是站边7号,我会投5号的,过。” 嗯,这个大哥卖队友卖得属实很快啊…… 【12号玩家请发言。】 还是到了江澄夜自己。 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看着7号那怪异且带着玩味的笑容,江澄夜属实有点提不起精神来。 “站边7号,然后我是平民,可以验我,但是没必要,你要是能认下我,可以换个人验的。我过了。” 第23章 无目之夜(三) 【1号玩家请发言。】 1号玩家警上直接喊了过麦,到警下发言倒是没继续这么做。 “我是猎人。”他直接跳了身份,“我觉得就去验12号,然后剩下的位置开在2号、9号、10号里。这个2号,哥们现在是猎人,我能不能喊过!给我表水哦!投5号,我过了。” 浓眉大眼的猎人指着2号开始输出,但看得出来,这位其实人还不错,就喷了一句,然后就过麦了。 毫无疑问,在临近比赛日的时候,没有多少人想浪费太多时间在试版子上。 【2号玩家请发言。】 2号玩家现在脸有点微红。 他显然不是那种脾气很好的类型,但是碍于对方体型和身份底牌,他一个警上打猎人的家伙也属实不敢多说什么。 “额,打错了,然后投5号,我过了。” 尴尬地发了几句话的言,这位“对吗”哥直接过麦。 【3号玩家请发言。】 “平民,投5,过。” 真正意义上的简短发言。 3号玩家一秒都没犹豫,五个字结束了自己的警下发言。 【4号玩家请发言。】 “不是,你们这么发言的?” 4号玩家坐直了身躯。 “为什么5号不是预?就因为后置位7号玩家状态高?我没太听出来5号和7号发言对比里,5号玩家差在哪啊?” 4号玩家双手抱胸,摆出一副“高人”的样子,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大家都有可能站错边了,他自己可能要站边5号,可因为没站那么死,所以先这么说着。 但发言归发言,他的态度属实让人觉得不舒服,因为4号有种“我其实什么都知道,但我就是不明说”的不粘锅的感觉。 如果最后他站对边了,那么他就可以说别人是菜逼,如果站错边了,那他就可以说“其实自己的意思就是站边7号,自己在钻狼队装狼”。 但其实他就是站错了。 “再听听,也未必嘛,是。然后我听前置位的3号很像狼哦,2号也就还行,你们都不盘双边的吗?我觉得5号真的发言没有差到土里去。但你们为什么就一副已经单边预的表情了呢?” 在4号侃侃而谈的时候,5号仿佛看弱智一样看着他。 因为他自己都不信自己能骗到人。 “我过了。” 【5号玩家请发言。】 “过。” 蛤? 5号玩家仅仅一个抬头,蹦出一个字之后,就继续趴在桌子上了。 认狼? 江澄夜庆幸自己提前倒勾了。 而7号玩家的开心已经抑制不住了,甚至于忍笑忍到表情扭曲。 【6号玩家请发言。】 “投5过。” 她确实是唯一一个不用跳身份的,因为她现在是单边预的金水。 反观4号,他在5号一个“过”字认狼之后表情就一直不太好,因为5号的行为等于是“啪啪”打他的脸。 【7号玩家请发言。】 对于狼队简直是折磨的一轮发言终于结束了。 而7号很快的,让狼队继续雪上加霜。 “我没验6号是金水哦,但我觉得她是好人。” 7号玩家一开口,江澄夜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我验了12号是查杀哦。” 完了…… 江澄夜在心里对7号狂竖中指。 警下改验人,还是单边预,自己还是唯一小狼。 无敌了…… “警徽流验4号和9号,你们俩都不知道在干嘛。然后女巫就去毒这个5号,他认狼了,那现在12号是单边查杀啦~” 7号玩家直接开始进入庆祝模式。 因为江澄夜坐在警下,所以在7号玩家的视角里,他要么是小狼要么是狼鸦之爪。 出哪个都不亏。 生无可恋的江澄夜瘫坐在椅子上,这把确实没办法,自己接了个单边预的查杀,死得透透的。 还是得冲锋啊…… “然后我警上报假验人是因为我觉得从格局上,5号玩家只能是隐狼,所以他前置位警上一定有一个石像鬼队友,那个石像鬼没跳,所以他只能起来跳。那6号玩家就很像隐狼眼里的白牌,就只能是好人,所以我就给6号发了个金水,而且我觉得6号就是好人。” 对对对…… 妹的…… 江澄夜已经在思考遗言了。 因为小狼出局狼队明天一定空刀,所以相当于隐狼和小狼平白无故出局之后,狼人轮次将大幅度落后。 怎么赢呢…… 嗐,想这些干嘛,我已经是个死狼了。 生无可恋地躺在椅子上,江澄夜叹口气,准备发表遗言。 “然后我想着骗一下警下查杀的票,给他倒勾的希望,然后直接把他的希望破碎掉。” 看着7号的昵称——【逻辑高于一切】——江澄夜有种想在现实里弄死他的冲动。 你……是状态高于一切。 “就这样,出12号,毒5号,我过了。” 江澄夜和5号对视,两人都看到了彼此之间的无奈。 【发言结束,警长请归票。】 【警长归票12号,全体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1号、2号、3号、4号、6号、7号、8号、9号、10号、11号投票给12号。】 【5号、12号投票给7号。】 【12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啊,是狼,我昨天验的10号玩家是平民哦。” 江澄夜直接起跳石像鬼,主打一手虽然不知道有啥用但是既然都已经死了不如再撒个谎玩一玩。 “我过了,狼队加油。” 一道白光闪烁,江澄夜竟然来到了云霄之上。 这是一个洁白的大厅,摆放着几把椅子,地板是透明的,虽然仿佛置身高空,但是却可以很清晰地透过地板看到下面那张桌子的全景。 “服了,什么玩意啊……” 第一次来到观战室,江澄夜表现得很好奇,但他更好奇下面的战局。 【你可以随时选择离开观战室。】 系统提示音恰到好处地提醒到。 江澄夜耸耸肩,继续看下面的对局。 【摄梦人请睁眼。】 9号玩家有些害怕地睁开双眼,然后有些哆嗦地举出了“8”的号码。 “嗯?第一天也梦的8号吗?” 江澄夜在观战间自言自语。 他觉得摄梦人做的没啥问题。 排坑去找外置位的平民去梦是正确的决定。 【摄梦人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毫无疑问,没狼了。 【狼人请闭眼。】 【石像鬼请睁眼。】 令江澄夜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3号玩家竟然睁开了眼。 “好家伙,一个比一个勾的狠啊……” 江澄夜实时吐槽着。 他是真没找到3号是自己的石像鬼队友。 只见下方的3号默默思忖片刻,然后……举起了“11”的手势。 “我去……”江澄夜头都快大了,“你他娘的是真准啊,这么多平民精准验到自己狼队友。” 江澄夜耸耸肩,“也行,验出来一个狼,剩下的就知道都是好人了。” 【石像鬼请闭眼。】 【隐狼请睁眼。】 5号一脸无奈地睁了下眼,然后又闭上了。 他也是个死狼了。 【隐狼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 6号玩家睁开眼,秒毒5号。 “果然啊……唉……” 江澄夜叹口气,这属实太难受了。 珉对身份了刀不死,烦得很。 【猎人请睁眼。】 1号玩家睁开眼,看到自己开枪手势冲上,又闭上了眼睛。 【猎人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 7号玩家睁眼得到了4号是好人的消息。 然后无奈一笑。 【预言家请闭眼。】 【天亮了。】 【昨夜,5号、8号双死,没有遗言。】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9号玩家请发言。】 虽然有些诧异这个死讯,但是作为预言家他还是瞬间给出了发言方向。 “我……我是摄梦人。”9号玩家开口说道。 他好像经过了“一夜”的调整,变得开始有了些许底气,说话声音也没有昨天那么小了。 “我连摄的8号玩家,排个坑。” 观战室里,江澄夜和5号隐狼各自耸耸肩,而8号倒是还好,他知道自己被摄死是正常的,毕竟摄梦人是大概知道外置位女巫和猎人的位置的。 8号既然跳了平民,就可以跟着出局。 “别的没什么了,我过了。” 而场上的人听完9号玩家的发言,同样也是恍然大悟。 【10号玩家请发言。】 “那12号就是小狼出局咯。” 10号玩家如是说道。 “但我确实是平民,昨天我也跳了,感觉这个12号就算报对了我的身份也没什么特别的。” 江澄夜心说确实没什么特别的,他自己的就是故意这么一说,至于会有什么后果…… 那自然不会有什么后果。 理论上来说,一个认狼的人出局,他说的任何话,好人都应该一个字不听,因为不听就不会受影响。 毕竟连阵营都不一样,人家说啥跟你自己想法肯定不一样,所以不如不听。 “别的没啥了,我是平民,验了4号是金水,可以在2号和3号里面出。毕竟这个12号如果是小狼的话,前置位是可能出一个石像鬼的。那个1号跳了猎人,4号玩家是个金水,所以可以在2号和3号里面出。我过了。” 10号玩家发言其实没什么问题,但是他却少算了一层。 那就是好人其实是没有狼人思考量足的。 而思考量最足的人,其实是坐在7号的预言家。 他在思考,有没有可能,自己从开始就搞错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平民……” 双马尾有点犹豫地开始发言了。 “我觉得,5号未必一定是隐狼……” 这句话,正巧和预言家的想法不谋而合。 “所以……如果5号可能不是隐狼,那么是不是意味着,狼坑其实有很多?” 第24章 无目之夜(四) “因为昨天相当于是平安夜,那么12号玩家就一定是小狼走的。” 在提到已经出局的江澄夜时,11号玩家瞬间有点情绪失落,毕竟她知道12是自己的狼队友,而且现在对于狼队而言,可以说是大势将去。 在11号的视角里,8号要么是平民,要么是自己的狼队友。 如果8号是平民,那么狼队还有可能赢。 因为只要今天推错一个平民,那么狼鸦之爪入夜开双刀就有可能绝地翻盘,但是如果没推错,或者8号就是石像鬼走的…… 11号玩家已经无力继续往下思考了。 “而如果5号玩家是起跳的石像鬼,那隐狼的位置其实不好确定。因为有可能隐狼坐在警后置位,看到自己狼队友起跳了,自己就隐下去。这是可能的。” 全场都在盯着11号玩家,因为她发言提出的逻辑其实不符合大多数好人心中的逻辑。 这个版型其实只要有一点理解,就会知道隐狼一定是最佳起跳位。 因为它作为狼队唯一的全知者,很容易在发言的时候去递话自己的队友。 不管是传递信息,还是为了保护队友,隐狼都一定是最佳起跳位。 且它没有技能,也不太可能活到最后,除了被验出来可能不起跳外,其他大多数时候都应该选择起跳。 “这样的话,其实6号、8号、10号里面可能也有隐狼。而且我回忆昨天6号玩家的发言,她说自己接了金水可以不跳身份,很像一个隐狼被发到金水之后想藏下来准备起跳一个其他身份。” 3号玩家看着11号肆无忌惮地攻打6号,微微张了张嘴,然后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更何况现在6号都不是金水。我是听了她发言之后才觉得5号未必是隐狼的。你们想啊,他都不跟自己的狼同伴递话,很明显就是摆烂式的发言,如果他知道很多信息,怎么都要说一说的啊……” 观战室里,江澄夜听着11号发言,也看向了5号。 5号隐狼苦笑一声说:“我是想发遗言的时候认隐狼点刀的,但是没想到我死在晚上了。” 江澄夜恍然。 这位喊过确实有理由,毕竟谁也不知道真预在警下改验人,而且正好还是另一个自己的狼队友。 本来自信在轮次上,认为把自己献祭了,然后再传递一下消息就可以下班了的隐狼突然发现…… 自己这一过,就一句话说不了了。 可悲可叹! “我再听一听,你验了4号是金水,可以考虑在后置位警上出。我过了。” 【1号玩家请发言。】 猎人大哥嘿嘿一笑,抻了抻腰说:“我觉得11号很像狼哦。” 说着,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因为你不可能优先去打6号和10号。其实在你的视角里,如果你认为5号是石像鬼,那么最有可能做隐狼的其实是4号玩家。因为4号玩家不怕吃验,警下依然要去站边5号。 所以好人正常视角,哪怕4号被验出来是个好人,他也得表水,可你11号的视角却直接进了6号和10号?有点像狼哦。再听听,我觉得这个11号至少吃个验,如果外置位没有更像狼的牌,她甚至可以直接出局。我过了。” 猎人大哥虽然看着人比较抽象,但听感十分敏锐。 他通过11号狼鸦牌没有去点4号玩家可能为隐狼这一点,巧妙地找到了11号的视角偏差,并且精准地点到了她为狼人。 “有的时候上帝视角看一场狼人杀也挺有意思的。”5号玩家看着下面的一群人依然在勾心斗角,调笑地说了一句。 江澄夜耸耸肩,不置可否地说:“确实,但如果经常看,对于一个真正的狼人杀爱好者而言,也会是一件无比折磨的事情……” 【2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1号玩家说的挺对的。” “对吗”哥已经很久没有说他的口头禅了。 “11号玩家确实很像狼,而且我觉得其实5号玩家更像隐狼多一点。对吗……” 他不自觉地思考时也会对自己这么说。 ………… 江澄夜笑了笑,道:“其实根本没什么二层逻辑,狼人杀这个游戏大多数时候把坑排了,把爆水的好人找到,剩下的就是找冲锋狼和倒勾狼就行了。” 其他两个玩家同样点点头。 大家都不是菜鸡,确实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玩法,但大多数时候,找狼或者找神的本质都殊途同归。 ………… “听预言家的,我觉得猎人说的有道理,可以再听听4号玩家表水,但我个人认为其实现在验出来的偏向于真金水的。我过了。” 【3号玩家请发言。】 在11号发完言,这位已经找到所有狼队友的石像鬼已经酝酿好久了。 但没有办法,他属于是真正的运气不佳,第一天验到猎人,人家自己跳起来了,第二天就剩一个外置位的狼,恰好让自己验到了。 好在单边预的局,现在除了女巫全局视角极为明了,那既然不知道女巫的位置,他就只能自己跳了。 毕竟在石像鬼的视角里,他是知道场上走了一个平民的。 理论上抗推任意一名玩家,狼队入夜都有三刀,能抗推平民自然是最好的,但如果不能,推掉女巫也可以去和摄梦人搏刀。 更何况狼鸦之爪未必找得到剩下那个大哥的位置,如果自己被砍了,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而且毫无翻盘希望了。 “我是女巫哦。” 3号石像鬼开始发言了。 “11号是银水,然后我毒的这个5号。昨天我藏了一下,没直接跳,毕竟在我这个位置其实边也不是一定的清晰。但是今天轮次肯定够了,而且我毒开过了,我就直接跳起来了。” 坐在观战室的众人自然知道后置位谁是女巫,毕竟他们看过夜间格式。 没人观察到,在3号玩家起跳女巫的一刹那,江澄夜就默默吐了口气。 他知道狼人已经输了。 作为一个玩狼比玩好人强很多的玩家,江澄夜具备那种走一观三的能力。 他很喜欢悍跳当导演,也很喜欢利用发言去骗取一些人的信任之后,用格式将其击溃。 因为他知道怎么能骗到人,以及他知道该发什么言去进行“导演”。 有的时候就像是全知视角一样,在看到8号玩家死亡的一刹那,江澄夜就已经脑补出了狼队唯一的获胜方式——推平民砍平民。 因为摄梦人和女巫是一定不可能被推掉的。 ………… “我觉得5号确实未必一定是隐狼,但隐狼的概率也大一点,然后我觉得我的银水大概率是个好人,1号玩家是猎人,2号玩家听着还行。 那个9号玩家跳摄梦人了,看看后置位有没有和他对跳的,后置位6号和8号表表水,今天可以在6号、8号、10号里面出。别的没啥了。我过了。” 准备了良久的发言自然是还行,尤其是那一句“看看有没有摄梦人对跳”更是精髓,因为这代表起跳的3号玩家默认自己是女巫将没人和自己对跳。 【4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这个3号挺像女巫的,然后我跟猎人还有银水说一句,我确实是好人,是平民。” 4号玩家现在倒是不继续阴阳怪气了,因为他确实是昨天唯一站错边的人,但对于打他的人,他反而可以回击一下。 “然后我肯定是不能当狼的。因为假设5号是隐狼起跳,我这个位置是金水就是真金水,如果他是石像鬼起跳,他是不需要给前置位隐狼队友发金水的,因为隐狼一定可以找得到他。所以我也当不了隐狼。” 他这些说的其实是伪逻辑。因为在四只狼不见面的版子里,5号拿石像鬼可能会在不知道4号玩家具体身份的时候给他发个金水,但是有极小概率会发到自己的隐狼队友身上。 当然,这种概率是纯巧合,而且大概率接了金水的隐狼一旦知道5号玩家是自己起跳的石像鬼队友,也不会一直冲锋的。 换言之,狼人是不会站错边的,只有好人才会。 “然后听一听后置位有没有人对跳女巫和摄梦人的,如果有就在里面分,如果没有就是6号和10号的轮次。我过了。” 4号玩家说的倒是没错。 毕竟外置位的人都起跳身份了,而11号唯一一个发言奇怪的外置位平民还被3号玩家跳女巫发了个银水。 真没坑了。 【6号玩家请发言。】 清冷的小姐姐坐直身躯,双手摊在桌子上,正襟危坐,道:“我是女巫,1号是银水。” 3号瞬间坐直,本来斜着身子坐的石像鬼装出了一副“竟然有人跟我对跳”的姿态。 “我第一天确实思考了要不要救人,但后来我珉1号玩家过于带身份,我怕他是比较重要的神职,就救起来了。然后昨天确实是毒的5号。”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我觉得5号是隐狼,3号是石像鬼,12号是小狼,最后那个狼鸦之爪,可能是11号玩家。” 第25章 无目之夜(完) 在女巫点了四狼之后,江澄夜已经准备传送了。 因为但凡预言家会玩一点,6号这个位置都是永生。 “我这个位置是不可能当狼的。”6号玩家开始自己阐述逻辑,“因为我只有两种可能的身份,一种是可以被验出来的狼,一种是隐狼。 假设我是一个可以被验出来的狼,那么5号玩家就是隐狼,他发现自己的狼队友被和自己对跳的预言家发了金水,肯定会意识到预言家假报了验人,那么他就肯定不会摆烂发言。 而如果我是隐狼,5号玩家是起跳的石像鬼,那我作为他的狼队友就不可能在警上开始打他。因为后置位预言家没跳,也有可能没有给我发身份定义,所以我没有道理在后置位预言家没发言的时候先去倒勾。” 这两点是无懈可击的逻辑。 因为不管是5号还是6号,想要作为双狼,就必须是一个石像鬼一个隐狼。 而这两种情况显然都不可能成立。 因为6号的发言是不认识5号的,而6号又毫无疑问认5号为狼人。 这也是为什么江澄夜知道狼人大势已去,因为在预言家视角里,这个6号跳什么都是对的。 她是唯一一个刚听完警前置位发言之后,秒站边后置位的! “我觉得11号也像狼的原因是外置位我没有找到像狼人的牌。因为这个版子狼和狼不见面,所以11号、12号都坐在警下的情况下,他们是无法交流的。哪怕11号想去冲锋,也会担心自己的大哥倒勾之后造成平票pk。而pk的话,我觉得7号玩家很难打不过5号玩家。” 开始鞭尸。 “至于3号玩家,说实话昨天我并没有百分百找到你是狼。但你今天跳我身份了,所以你只能是狼。至于11号,我不是因为你是跟我对跳的狼人发的银水我去打你为狼,而是你的发言过于离谱了。 你认为5号玩家是石像鬼,那么他第一天验了什么牌,他才可以自己去起跳而不让自己的隐狼队友去起跳呢?” 有理有据,哪怕逻辑不是铁的,但发言时长也完爆3号。 更何况,她还没发完言。 “而且有一个最钢铁的逻辑证明我是女巫。” 江澄夜叹口气,他预测到她想说什么了。 “我不是女巫我是不会跳的。” 是的…… 江澄夜耸耸肩,他知道游戏快结束了,狼人估计要交牌了。 因为11号狼鸦之爪的视角里,她已经明确了狼人团队还有一人。而且根据递话,3号玩家毫无疑问是自己的队友。 但是问题是,她哪怕找到了队友也不知道该不该冲锋。 队友的起跳让狼队陷入了被动局面。 因为如果不冲锋,女巫但凡不死,那狼队永远落后。 但如果冲锋却还是没冲动真女巫的话…… 嗯,确实也不是很亏。 11号小姐姐叹口气,她已经在心里有了投票目标。 反正最多就是个输嘛! 狼人一生一起走,谁去倒勾谁是狗! 在11号小姐姐心理风暴的时候,那边真女巫却还在继续发言。 “因为哪怕我不跳,预言家验了4号金水,我也不可能pk不过10号。而如果我是狼,8号玩家就算是我队友,我也不可能去跳女巫出女巫,因为出女巫和出平民轮次是一样的。换言之,现在场上能做我狼队友的就只有10号玩家了。而10号……” 真女巫第一次卡壳了。 她发现自己没记住10号两轮说了什么。 但没办法,很多时候好人的发言就是没有记忆点。 大多数好人划一划就过去了,发言了又仿佛没发,但这根本架不住他们是好人。 好在,似乎是上天都在帮6号玩家。 【发言时间到。】 正好赶在她卡壳的时候,她的发言时间满了。 【7号玩家请发言。】 “验个11。然后今天在3号和6号里出。毕竟这个8号只能是个平民走的。因为如果8号是被摄梦人摄死的狼人,那么最后剩下那个狼是不可能跳女巫的。” 预言家盘的一点问题没有,场上一定还剩两个狼。 而其实组合也只剩下两个了,要么是6号和10号双匪,要么是3号和11号双匪。 因为6号玩家起跳女巫其实是有收益的,毕竟如果她是狼人而不去起跳女巫的话,大概率还是狼人吃推。 但就像6号玩家说的,她警上的发言做不成任何品种的狼人。 “就这样,也不浪费大家时间了,速战速决,我觉得6号比较像女巫,但我归pk!过。” 【全体发言结束,警长请归票。】 7号玩家举起了“3”和“6”的手势。 【警长归票3号、6号pk,警长票算为1票。全体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1号、2号、6号、7号、9号、10号投票给3号。】 【3号、11号投票给6号。】 【4号玩家弃票。】 【3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3号耸耸肩,和11号玩家对视一眼,然后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交牌!” 江澄夜翻个白眼,甚至没听复盘,直接传送。 ………… 【本局版型为:无目之夜。】 【狼人为:12号。】 【狼鸦之爪为:11号。】 【石像鬼为:3号。】 【隐狼为:5号。】 【预言家为:7号。】 【女巫为:6号。】 【猎人为:1号。】 【摄梦人为:9号。】 【平民为:2号、4号、8号、10号。】 【首夜,12号狼人击杀1号猎人,6号女巫解救形成平安夜,9号摄梦人梦游8号平民,7号预言家查验12号为狼人身份,3号石像鬼查验1号玩家为猎人。】 【第一天白天,7号玩家当选警长,12号狼人被放逐出局。】 【第二天入夜,狼队空刀,6号女巫撒毒5号隐狼,9号摄梦人再次梦游8号平民,7号预言家查验4号为好人身份,3号石像鬼查验11号玩家为狼鸦之爪。】 【第二天白天,5号、8号双死,3号石像鬼被公投出局,剩余狼人选择交牌,游戏结束,好人阵营获胜。】 【本局vp为:7号预言家。】 【本局无svp。】 ………… 江澄夜终于吃到了自己进入这个世界的第一把败仗,而且算是一败涂地的那种。 看着再次减到1585的胜点,江澄夜淡然一笑。 胜负都是常事,不能因为进来之后一把没输,今天输了一次就有过大的反应。 只是被打了个几近春天,还是有些许难受的。 “嚯,我最后一个去匹配,竟然是第一个回来的。”江澄夜看到依然空无一人的房间,竟出乎平常地感受到了一丝违和。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莫名感受到一股情绪。 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江澄夜哑然。 他走出房门,一边看着天空依然囤积着数不清的风雪,一边向街角的便利店走去。 江澄夜打算去买点食物,然后下午把报名表交上去。他突然发现,某些时候打狼人杀没有胜点限制或许是件好事。 已经有多久了,不带功利心地去认真玩一把游戏。 江澄夜笑着摇摇头。 想这么多干嘛,该做饭了。 ………… “冰原狼还剩两头,我们还需要启动更多暗子吗?” 甘道夫俯下身子,对躺在床上,晃动自己雪白嫩足的纯白之女——德兰说道。 原初的纯白之女摇摇头,她看着甘道夫,眼睛里带着调笑。 “乔死了?” 甘道夫点点头,“是的,但他没有按计划自爆。马丁的情绪更换似乎在最后受到了一些强制性的压制,导致乔在没有传递出任何信息的情况下,既没有做出反击,还放弃了自爆。” 德兰双眸里闪过一丝冷漠,“狼族的血统就像是女巫的情欲魔药,有种让人无法抵挡的魔力。一旦变成狼族,人类的感情将不复存在,只剩下对于血脉的忠诚和眷顾。” 德兰压低了声线,继续说:“让其他的暗子按兵不动,外乡人们的比赛要开始了,狼族会忙起来的,防冻的装备也收缴得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在火法师的庇佑下出村获取资源,没必要在这个时间段和最高意志起冲突。” 甘道夫点点头,“那我去通知骑士团?” 德兰摇摇头,“不,这次的护卫工作交给潜行者小队,让骑士们管好村内的安全,以及……” 这位原初顿了顿,一股无形的气势陡然从她身上涌现,“围杀血夜。” 甘道夫的身躯微微抖动了一下,但接着,他却是笑了笑,说:“好的,原初,我会去告诉他们……” “你叫我原初?” 德兰恢复了往日笑兮兮的模样。 “额……德兰。” ………… 【0号:你们的比赛会和日常的匹配完全不一样。你们要自己戴盔,并且接受我们裁判的巡视。】 江澄夜刚回到家,就看到了希兰发来的消息。 【什么叫“我们裁判”?】 【0号:这次比赛的裁判的边裁是我们狼族,负责检查你们有没有戴好盔,以及场上发言的判罚。】 江澄夜满头问号。 “不对劲啊……我怎么感觉对于外来者来说,人族和狼族其实在某些方面立场一样啊……而且,一群整天捕猎的狼,竟然可以当裁判吗?” 看着远处的风雪,江澄夜刚刚才有的情绪瞬间落空,思考是个好事,因为当思考占据大脑,情绪就不复存在了。 【1号:血夜,小心一点,针对你的围杀开始了。】 第26章 阴影中的杀戮 是夜,杀心再起。 江澄夜的行动轨迹已经从村庄外围一步步推进到了村中心地带。 但今夜,属实是得天独厚。 夜色浓稠如墨,万籁俱寂,唯有风声在黑暗中低吟。整个村落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静谧之纱所笼罩。 唯有几处未灭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不定,昏黄的光晕徒劳地抵御着浓稠夜色的侵袭,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为这死寂的氛围添了几分虚幻。 一道修长的身影隐匿于阴影之中,如鬼魅般悄然无声,正是江澄夜。 他身着一袭玄色劲装,与夜色融为一体,几不可辨。 江澄夜眉头微蹙,冷峻的脸上神情凝重,双眼微眯,眸中寒芒闪烁,如同夜空中最锐利的星,不放过城中任何风吹草动。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嘴唇因用力而泛白,下颌紧绷,面部肌肉微微隆起,刻画出他内心的警惕。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太安静了。 安静到针落可闻的地步。 他缓缓停住脚步,背靠围墙,蜷缩进阴影里。 没有巡夜的骑士,没有持枪的猎人,也没有飞来飞去的摄梦人。 村落的中心地带,在夜晚时竟然没有守备力量吗? 江澄夜皱了皱眉头,他觉得自己的额头有些刺痛,石像鬼的眼球旋即睁开,开始对着那些阴影地带无差别地扫视。 忽然,江澄夜敏锐的目光捕捉到阴影里,有几条黑影快速闪过。 他额头上的瞳孔骤然一缩,眸底寒芒大盛,眉梢瞬间挑起,眼中满是警觉与审视。 潜行者? 江澄夜微微俯身,将自己更深地隐入黑暗,同时密切注视着那几个潜行者的一举一动,手上却不动声色地戴上了锐利指套。 他以往的作案大多是用猎枪解决战斗,虽然聊胜于无,但也能混淆一点点的视听。 就像很多时候好人也会认狼一样,大家会去犹豫这个“用枪的凶手”究竟是人族还是狼族。 毕竟对于外来者而言,杀掉原住民——无论是人族还是狼族——都可以获得不小的利益。 江澄夜锁定潜行者小队的踪迹后,开始悄然行动。 他微微屈膝,身体压低,动作轻缓得如同在水中游弋的鱼,不带起一丝波澜。 每一步落下,脚掌都精准地避开可能发出声响的石子与枯枝,脚尖先着地,再缓缓将脚跟放下,整个过程毫无声息。 出于隐狼对身体的绝对控制,以及狼族血脉提供的强大身体机能,饶是每一步都精准到毫厘,他也如同机器般,迅速地进行着每一步的操作。 潜行者们隐藏在阴影里,他们同样在紧盯着街道上可能出现的所有可疑目标。 可是江澄夜不一样,他自带夜视功能,甚至可以精准捕捉到这些人的气息。 情报,是这个世界上第四重要的事情。 (第一是时间,第二是健康,第三是爱情,第五是财富,第六是自由,因为理论上只要情报够多,财富就会自然而然地到手,而只要财富够多,也就可以换到自由。) 寒风拂过,撩动他额前的碎发,江澄夜却浑然不觉。 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目标身上,此刻,他与黑暗彻底融为一体,成为夜色中最致命的猎手,一步步逼近,等待最佳时机出手。 很快,江澄夜锁定了一名距其他人相对较远的潜行者。 微微屈膝,江澄夜的身体如同一把拉满的弓,蓄势待发,随后,他如黑色闪电般疾冲而出,速度快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在那名潜行者还未察觉危险降临之时,江澄夜已转瞬间来到他身后。他高高抬起手臂,双手已在瞬间化作尖锐的利爪,指甲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毫不犹豫地朝着对方的咽喉划去。只听一声微弱的闷哼,那潜行者便软软倒下,鲜血在黑暗中汩汩流出。 嗯? 这么多! 江澄夜用石像鬼的眼睛再次扫描周围,白色的竖瞳闪烁着凄厉的光。 真的有埋伏啊…… 将这具尸体潜藏在黑暗中,江澄夜翻身进入旁边的房子。 这是一个通灵师的家,透过石像鬼的眼球,江澄夜清楚地看到了住在里面的一家两口。 一对通灵师情侣…… 嗯? 好像不是原住民,玩家的生命能量比原住民低这么多吗? 江澄夜能看到很多东西,他甚至可以通过观察来判断眼前人实力的强弱。 下次观察一下原初,看看他们的生命能量……这样下次再遇到我就可以提前知道了。 江澄夜暗下决心。 夜,黑得浓稠,仿佛能将一切吞噬。在屋内睡着的两人不会知道,一头隐匿在黑暗中的隐狼,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们的房间外。窗户半掩,微弱的烛火在屋内摇曳,将窗上映出男女相依而眠的模糊剪影。 江澄夜身形一闪,如同一缕黑烟从窗户飘入。落地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柔软的脚掌就像猫科动物般轻盈。 屋内弥漫着陈旧的气息,混合着主人沉睡时平稳的呼吸声。江澄夜微微眯起漆黑的眼眸,那两团幽光在黑暗中缓缓移动,锁定了床上熟睡的一男一女。 他先是悄无声息地靠近男人,微微俯下身,嗅着对方脖颈间散发的气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紧接着,他抬起了手,原本修长的手指瞬间生出尖锐的利爪,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毫无征兆地,他的利爪如闪电般刺向男人的咽喉,男人的眼睛猛地睁开,却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温热的鲜血顺着江澄夜的利爪汩汩流出,溅落在床榻上。 女人似乎感受到了异样,在睡梦中不安地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江澄夜已经欺身而上,他的另一只手捂住女人的嘴,利爪则毫不犹豫地刺进她的胸口。女人的眼睛瞪得滚圆,恐惧和绝望在眼眸中弥漫,四肢无力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江澄夜强有力的控制。很快,她的动作渐渐停止,身体软绵绵地瘫倒在床上,鲜血在床单上蔓延开来,将周围染得一片血红。 江澄夜缓缓直起身,看着眼前的血腥场景,漆黑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波澜。他轻轻甩了甩手上的鲜血,那血滴在地上,溅出一朵朵暗红色的小花。 紧接着 杀完人,开始越货! 江澄夜将所有的财物洗劫一空,然后从男主人的衣柜拿出了几套睡衣做备用。 接着,他掏出“安乐死”斗篷,对死状凄惨的两人释放了“无”。 掩盖气息的最佳方案无外乎于此。 随后,他又融入黑暗之中,只留下屋内逐渐冷却的两具尸体和一片死寂。 夜色依然缱绻,将江澄夜彻底隐匿其中,他是暗夜中最致命的幽灵。解决完房中的两人后,他再度将目标锁定在潜行者小队身上。 他很快再次锁定其中一人,没有任何准备和征兆,他瞬间贴到那人身后。 利爪探出,快如疾风,一下划开对方的喉咙,温热的血溅洒而出。那人身体一僵,还未发出声音就缓缓倒下。 其他潜行者听到一声倒地的闷响,只觉一阵寒意袭来,他们刚准备做出反应。江澄夜已经再次转移目标,身形鬼魅般绕到另一名潜行者身后,右手如铁钳般捂住对方口鼻,同时利爪刺进其腹部,来回搅动,那人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虽然潜行者的实力强大,但狼人的身体素质本就远超人族,哪怕是江澄夜这种狼族中即战力最差劲的隐狼也同样如此。 加之这是偷袭和刺杀,潜行者小队在没看到敌人的时候就连折三人。 剩下的几个潜行者自然知道敌人将近。但他们空有实力,但却找不到对手的方位。 一向让潜行者引以为傲的阴影,此时却成为了敌人的主场。 恐惧,悄然降临…… 手持恐惧王冠的江澄夜继续更换着目标,在一众潜行者中间游走,每次出手都是致命一击,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悄无声息又精准狠辣,不断收割着生命。不一会儿,街道上只剩几具尸体,而江澄夜早已隐没在黑暗中,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敌袭!” 终于,一个潜行者大喊出声。 他刚才甚至因为恐惧无法移动自己的身躯,只不过因为运气好,离得稍微远了一点,才侥幸逃过一劫。 ………… “咚咚咚。”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来了来了!” 男人正沉浸在梦乡,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从睡梦中狠狠拽回现实。他眉头瞬间拧成个“川”字,双眼猛地睁开,眼神里满是被打扰的厌烦与愠怒。 他不耐烦地掀开被子,拖着步子走向门口。每一步都踏得又重又急,木地板被踩得“咚咚”响。 走到门前,他伸手用力握住门把手,指关节都因用力泛白,随后“哗”地一下拉开门。他身子斜倚在门框上,一条腿弯曲,膝盖微微向内扣,另一条腿直直地撑着地面,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胸膛剧烈起伏,没好气地瞪着门外的人,脸上仿佛写满了“有话快说,别来烦我”。 “什么事?大半夜让不让人睡觉了!”男人大声吼道。 “额……”站在门口的骑士有点不自在,但还是例行公事地说道,“例行检查,今天村中心有人犯案,我们也是为了您的安全……” “刺杀?” 男人刚有的起床气瞬间消失,“那现在?” “现在刺杀者已经被我们赶跑了。”骑士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男人宽慰地笑笑。 “那我就不打扰您的睡眠了,祝您晚安好梦。” “好的。也祝你们早日找到凶手。” 伪装成男主人的江澄夜笑了笑,如是回道。 第27章 赛前准备 没人知道江澄夜会不会出事,洛馨和莫轻语反正睡得很香。 以至于早晨江澄夜一进门,洛馨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咦?没有早餐吗?我想吃包子……呜哇,包子!” 江澄夜一巴掌摁在自己脑门上,然后扭头就走。 自己有两个包子还想吃包子,吃啥补啥是! 买好了早餐,江澄夜发现街道上竟然有人开始卖报纸了。 “晨报!晨报!最新鲜的一手交易信息,店铺折扣信息,人族和狼族的战况信息,以及游戏赛场的高配信息应有尽有!” 得,又是玩家们整出来的幺蛾子。 在棋牌室、澡堂、健身房、纯喝酒的酒馆被玩家们开起来之后,村子里终于有了自己的报社…… 但江澄夜并不打算为报纸买单,毕竟这玩意全是来骗原住民的。 比如那些棋牌室,大多数打麻将和扑克的都是原住民。 玩家可以匹配狼人杀,也需要更多时间花费在“赚钱”上,自然少有娱乐时间。 “我们战队,叫什么?”吃着早饭,江澄夜终于开口问道。 今天就是11月13日了,也就是说,今天是提交战队申请的截止日期。 “嗯,不知道,我都行。”洛馨埋头啃着大肉包。 江澄夜挑了挑眉毛,果然是大小姐,除了狼人杀啥都不想…… “我的话,听大家的。” 莫轻语自然是听江澄夜吩咐。 虽然大家都是同族,没什么隔阂和愧疚感,但这是江澄夜买的房子,每天的花销也是江澄夜花大头,更何况就算是纯拼领导气质,江澄夜这种我行我素的疯批也有种独特的“领先优势”。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江澄夜瞬开了一秒石像鬼的眼球,却没看到外面有任何生命能量的显示。 嗯? 什么情况? 带着不解和谨慎,江澄夜小心翼翼拉开房门。 却看到…… “哦?白哥啊!快进快进。” 显然,由于报名时间将近,白鸽也过来参与团队讨论了。 但没看到任何生命能量的江澄夜却是皱了皱眉头,不过本着每个人可能都有秘密的原则,他也没有多问。 毕竟人家是梦魇,也许梦魇的血脉里有屏蔽气息的能力呢? “吃了吗?”江澄夜起手一个日常询问。 “吃了。”白鸽笑着点点头。 “我们正研究战队叫什么呢。她们俩人都说随便,我起名难,正好你给出个主意。” 江澄夜和白鸽挺客气的。 一来他年纪比自己大,二来人家随和,但是也保持了距离感,一看就是正经人,三来人家狼人杀技术水平到位,算是前辈。 “叫永夜。我们毕竟都是狼族,叫这个名字也合适。” 确定下名字,江澄夜直接填写了报名表,并在白鸽拒绝当队长之后,直接在队长栏上填写了自己的名字和昵称。 【是\/否确认团队信息。】 【您已提交团队参赛信息,后续比赛细则将发送至各位的腕表,请查收。】 同一时间,四人的腕表响起了“滴滴”声。 江澄夜和白鸽查看起了细则,而洛馨和莫轻语表示自己根本不想看,继续干饭中。 “胜加3,负减3是,而且积分和胜点分开算……这倒是有趣。胜点最小额度变成1,投对票也加1?那好人赢了不是一局可以加很多胜点……但是积分依然是05吗?” 江澄夜开始自言自语。 其实狼人杀比赛的规则殊途同归,只是胜利和失败的基础分不一样而已。 拿他们的积分赛举例,在100分的基础积分之上,每人胜一局+3分,输一局-3分,而投对票、抢到警徽、守平安夜、毒小狼都是+05分,而投错票和把技能甩好人身上自然就扣相应的分数。 所以最后算下来,其实拿好人获得胜利是更赚的,因为狼人很难获得额外的分数,只有阵营胜利的加分。 当然了,所有狼人杀比赛里,狼人的胜率都是远超好人的。 毕竟在互不相识的情况下,“团结”这一项要素就足够让劣势方翻盘了。 “还行,就是正常规则,好好打,我撤了。” 白鸽站起身,他好像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事情做完了,自然就撤了。 “好的好的。慢走。” 和白鸽相处了几日,江澄夜知道这位决定下来的事情很难被别人改变。 他也就没留白鸽,直接将他送了出去。 比赛日还有两个开启,那个时候他们再去确定哪个版型谁去打,排兵布阵这种事情,在不知道对手的实力之前,很明显屁用没有。 更何况狼人杀比赛更重要的是个人实力。他们自己实力都够强,所以布局就显得没什么用了。 “有什么别的要准备的吗?” 洛馨吃光食物,终于开始兴致勃勃地查看起了规则,并且开始和莫轻语研究自己想玩的版子。 “有的,但我去做就好了。” 江澄夜笑了笑,转身回到房间。 他估计近两天洛馨和莫轻语会徘徊在麻将局上,而不会继续去打狼人杀。 毕竟没有胜点可拿,休息两天再去玩也是好事。 而江澄夜就不一样了。 他不仅要去村内获取关于自己的情报,也需要去狼族一次,和它们沟通一下关于“裁判”的事宜。 而见到狼族的最佳方案,就是“匹配游戏”。 …………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机械狼通灵师。】 【版型配置:好人阵营包括通灵师、女巫、猎人、守卫和4名平民,狼人阵营有3名普通狼人和1名机械狼。】 【机械狼:不能自曝,全程不与小狼见面,小狼出局后带刀。首夜可学习场上一名存活玩家的身份技能,学习后被通灵师查验的结果为学习对象的身份。 学习平民如同隐狼,被查验为平民; 学习通灵师可在第二晚开始验人,如果小狼队友全部死光,机械狼先刀人后验人; 学习猎人被放逐或狼人击杀出局可以开枪; 学习女巫获得一瓶毒药; 学习守卫可在第二晚发动守护技能,被守玩家免疫狼刀和女巫的毒,机械盾仅有效一次; 学习狼人在所有小狼出局后带刀,额外多一刀破盾刀。】 【通灵师:每晚可查验一名玩家的具体身份,且必须参与警长竞选。】 【其他规则:通灵师不能重复查验同一名玩家;猎人或机械猎人出局发动技能无须翻牌;机械狼学到的守卫、女巫、猎人技能,均为一次性生效,生效后无法再使用。】 既然匹配,那就玩比较好玩的版型。 江澄夜这次坐在了1号位,并且……他看到了一张自己最喜欢的之一。 【你的身份为:机械狼。】 芜湖! 起飞! 虽然这把不算分,但是在这种有大哥的版子里拿到大哥牌,也确实很让人感到开心。 【天黑请闭眼。】 【通灵师请举手。】 【通灵师请放手。】 【守卫……】 【狼人……】 【女巫……】 【猎人……】 【机械狼请睁眼。】 【请选择你要模仿的目标。】 江澄夜睁眼,想都不想就是一个“12”。 三行定律! 边角位一定有神! 【他的身份为:平民。】 …… 江澄夜挑了挑眉毛。 嘴角抽搐。 你妹的,这个逼演我。 江澄夜自然不可能没珉人瞎学,但是这个12号看到自己牌之后,装出了一副故作平静的样子,而且嘴角抽了一下,这就很离谱了。 算你狠,一会推死你…… 麻辣个鸡。 【机械狼请闭眼。】 【通灵师……】 【天亮了。】 【除12号玩家外其余玩家均上警。】 【由3号玩家开始发言,4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3号玩家请发言。】 “通灵师,验的1号是平民。” 芜湖! 起飞! 3号玩家是个大眼睛、长得很好看的女生,年纪大约在20岁左右,肤白貌美,柳叶眉,长了一张笑脸,看着很有亲和力。 【冥河守卫】是个什么令人不解的昵称啊。 江澄夜心下暗喜,对眼前这个女生提高了一些关注度。 “我验1号玩家的理由就是因为他的昵称叫血夜嘛,然后最近村子里不是有个什么血夜屠夫,那我想着1号玩家和那个血夜屠夫的名字一样,可能是个狼人,结果验出来个平民。” 3号玩家带着一些惋惜的语气,继续说道:“所以我会保留1号玩家是机械狼的思考量。” 嗯? 听到这句话,江澄夜皱了皱眉头。 虽然她的情绪状态以及江澄夜对其的“珉值”都表明3号玩家是真的通灵师,但刚才那句话,就有一种狼人拉杆(拉杆:意思是狼人在通灵师的版子里悍跳给外置位好人发身份的行为)防止拉杆拉爆了,提前防守的感觉。 “警徽流的话,我就验4号、5号、6号,因为12号玩家一个人在警下,我没有必要去验他,如果他是狼人,我也吃不到这个警徽。” 接着,这个美女思考了一下,补充道:“我其实开牌珉了5号、6号那边,我觉得都有点身份,但是这个版子我觉得拿通灵师没必要奔着身份牌去验,因为如果通灵师验到了身份,神牌就会暴露得很快,一旦大哥学到了可以追轮次的技能,好人就会陷入劣势……” 不用思考了,大哥已经被你验出来了,而且肯定没有技能…… 江澄夜依然面带微笑,保持自己“平民”被验到的“优雅”。 “别的就没什么了,希望12号牌是好人,而且可以找到我。1号平民,警徽流4号、5号、6号。我过了。” 第28章 反水冲锋一条龙 【4号玩家请发言。】 “站边3号。我觉得3号玩家发言很好。” 4号是一个一米七左右,身材瘦削的男生,昵称是【嬴嬴】,看得出来对自己很是自信。 “然后后置位狼队悍跳可以打我和3号玩家是双狼,因为我站不错边。” 嚯,嚯嚯嚯! “然后我开牌珉了1号、5号、6号,现在1号是验出来的平民,那我觉得5号、6号里面肯定、是肯定有狼人,然后我觉得3号玩家的警徽流留得也很好,但是可以选择不验我。” 男人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用不可被质疑的语气快速说道。 “别的没什么了,在场好人听得出来我是好人就跟我站边就可以了。我过了。” 嗯,不错不错。 【5号玩家请发言。】 5号玩家一直单边眉毛挑起看着4号玩家发言,也不知道是错愕于他的自信还是别的什么。 “5号玩家发言,4号查杀,确实是3、4双狼啊。” 哦~~ 我说呢。 江澄夜恍然。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我这个狼队友不错哦。 江澄夜瞬间知道这个5号在干嘛了。 他在表演,演出一副看着自己查杀对象发表“大言不惭”言论的惊愕感。 再配合上现在这副轻松的语气,其实比较好骗到人的。 “警徽流……先留个1号,毕竟是狼人往后置位警上砸的金水,摸一下看看是不是狼狼金。” 江澄夜依然保持微笑,装出一副自己被发对身份的样子,但他已经决定好反水了。 有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他这个位置如果不反水,告诉狼队自己是个大哥,那他很可能晚上被砍死。 假设这个5号悍跳成功了,4号玩家被查杀的样子很不像身份,那么狼队就一定会去转刀平民,而自己又是通灵师验出来摆在明面上的平民,所以自己只能跳起来反水,和狼队打配合,才更有可能不给狼队添麻烦。 “剩下的警徽流随便留一下,验10号、11号,我保留一点点4号玩家不是悍跳而是压跳(即好人起跳给外置位发金水或查杀装自己是大哥来让小狼团队不起跳)的思考量。” 江澄夜看到外置位纷纷流露出思考的表情,就知道这把该冲锋了。 “别的没什么了,验的4号查杀。我觉得3号玩家其实作为我的对跳发言还行,但是咱俩对于这个版子的理解还是有一点点细微区别的。 你说这个版子要去验平民,其实是不对的。哥们第一天珉的这个4号就是狼,那我一定验狼人收益更大。因为我验平民还有可能验到机械狼对。 然后给各位外置位好人拆析一下这个4号玩家的说法。什么,1号、5号、6号珉的有狼,就是提前防守,怕发爆,怕5号、6号里面有通灵师,所以提前打一下。这都是我老早之前玩剩下的了。” 5号玩家继续摆出一副“老子是通灵师你一个小查杀别搁这叫”的态度,用半死不活的语调发着状态奇高的言。 “别的没啥了,对话一下12号,是好人给我上票,我感觉这边应该站不错。好了,我过了。” 【6号玩家请发言。】 “站边5号啊。”6号上来就是一个大站边。 “听不出来你4号是好人啊,什么珉的5号、6号一定有狼人,然后跟着你站不错边,那你打我是狼人,我肯定投死你啊。找不到你是好人的理由。” 6号状态更高,他是那种被打了之后的应激恼怒,根本不存在盘逻辑的可能性。 “我就站边5号,反正这把我站错边了也不是我的事情,那个4号搁那在我没发言的时候就打我是狼,那我能忍吗?你打我是狼,行啊,那我是5号狼队友,我们5号、6号就是俩狼了,就投你4号。真够逗的。我过了,站边5号,什么听出来你是好人跟你站边,听不出来!就投死你!我过了。” 这一通发言,给江澄夜整蒙圈了。 这哥们……要真是我狼队友…… 这发言能力属实牛逼。 外置位更是一愣一愣的。 什么玩意这是,又起情绪又认狼,然后发了一堆言一句逻辑没聊但是又感觉像好人的。 关键是,这哥们发完这个言,还抱胸往那一坐,透露出一整个“别来沾边”的状态,这谁敢打他是狼? 【7号玩家请发言。】 “7号玩家发言。” 7号玩家就是一个随和的眯眯眼大叔,看着起码有四十岁往上了。 “6号玩家不要这么大火气,你是好人,对方是狼,本来就要打你的。” 毫无疑问,这个起手发言一出来,这个7号也得是站5号边的了。 “我可能会去站5号玩家边。”大叔继续随和地说,他的声音仿佛水一样润,十分能让人听得进去,“其中一点就是如同5号玩家自己说的那样,这个版子确实是验到狼会更好。 第二点,是因为不管是3号还是4号,他们警上给我输出的一个观点就是,他们觉得哪怕验到1号,也有可能是验到了大哥牌。所以他们其实是在防守1号的。” 说到这里,7号玩家顿了一下,“这也是我目前只是偏站边5号的原因。因为其实在5号玩家视角里,1号玩家大概率是一张被3号玩家拉杆的牌。因为你前置位的两张狼人牌全在防守1号,怕1号一会反水。 所以如果1号玩家一会认平民,我警下会去思考3号玩家的通灵师面。但目前警上纯听对比发言,我依然觉得5号玩家面更大一点。我过了。” 嗯,很中规中矩的好人发言哈。 【8号玩家请发言。】 “啊,我发言哦。” 8号玩家是个壮汉,身形粗壮,但是个子不高,看着人就很凶。 “我站边目前肯定是站边5号,因为我觉得4号玩家太装了。就是首先你是个好人,在那个位置很难发出‘我站不错边,好人听出来我是好人就跟我站边’这种言,毕竟哪怕再强的人,也有站错边的时候。 所以我不觉得你是好人,可以发出来刚才那个言的话,那你就只能是一个在打防守的狼了。” 壮汉思考一下了,又冲着江澄夜说:“然后我觉得1号玩家我珉的还行,因为自从3号给1号发完身份,他就一副很轻松的表情。我感觉狼狼金发自己队友头上,狼队友也得思考一下冲锋发言的,但他好像只是在听我们发言,没有自己思考,所以可能比较像好人。” 很好,隐狼的能力还是有用的,老夫在思考的时候可以顺带着演个戏,左右脑不会互搏的感觉真是太好啦! “警上站边5号,警下再听听4号玩家表水。我过了。” 【9号玩家请发言。】 “9号玩家发言。9号玩家平民啊。”这是一个看着就很摆烂的男人,“然后站边,跟着大家站呗,站边5号。其实我觉得甚至可以当单边预打。那个4号你说你站不错边?那我也站不错,我就站5号了!行,狼什么的,一天找一个,更何况这不是已经出来俩了嘛。剩下的明天再说。我过了。” 嚯,我的狼队友都是这么冲锋的呢!太强了太强了。 【10号玩家请发言。】 “没啥特别多好说的,我再听听,警上4号玩家听感确实不好。但是我觉得分预言家还是要听独立发言的,因为5号玩家是有可能查杀到前置位倒勾大哥的。所以我警下再听听,警上站边肯定是先站边5号。我过了。” 10号玩家毫无疑问是爆水好人,因为他点出来的思考量是狼人不可能想得到的。 【11号玩家请发言。】 11号玩家是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有着比较重的黑眼圈,一直趴在桌子上,看着有些虚弱。 “没啥好发言的,其实只要听1号玩家跳身份就行。你们分析半天,一会人家1号说自己不是平民,不是白分析嘛。我过了,我好人,听1号报身份。” 这也是好人…… 江澄夜心知肚明。 其实他已经大概找齐了自己的狼队友,就是5号、6号、9号,剩下的发言听不听都一样。 【1号玩家请发言。】 3号和4号希冀的目光望向江澄夜。 因为在警上,能为3号和4号说话的只剩他了。 “啊,我不是平民,站边5号,然后12号必须给5号玩家上票。” 此言一出,3号、4号、5号、6号都惊呆了,但9号玩家倒是露出了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别的没啥了,发爆身份了,我过了。” 【2号玩家请发言。】 “过。” 2号玩家也不磨叽。 但他忘了,其实发完言之后还有退水自爆环节,哪怕光速过麦,3号、4号玩家是狼的情况下也无法阻止他们自爆。 【警上发言结束,退水自爆环节。】 【仍留在警上的玩家有1号、3号、4号、5号,警下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12号玩家投票给5号。】 【5号玩家当选警长。】 【昨夜平安夜,请警长选择发言顺序。】 【4号玩家请发言。】 第29章 狼人杀小课堂开课啦! “我平民哦。” 4号玩家上来先交身份。 “1号玩家反水了是,那1号玩家就是机械平民。” 4号玩家起手开始打江澄夜。 “然后我警上听的好人是7号、10号、11号,我觉得你们是好人,如果你们听我是好人,希望你们能站边回来。 然后12号玩家上错票了,我觉得你未必是狼人,因为1号玩家在末置位反水,你觉得5号很可能是预言家,给他上票没有问题,但我希望你如果是好人可以警下站边3号,投5号。” 他的语速很快,而且面部表情紧绷,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然后我给各位讲一下为什么3号玩家一定是预言家。”说到这里,他的神情轻松了一点,“因为假如说我和3号玩家是双狼,我只能是她的小狼同伴,那她警上拉杆发爆了,我们两个只需要自爆就好了。那我们被原地裸抓两狼,为什么要让警徽落地呢?” 嗯,虽然是下水道逻辑,但其实是对的。 因为3号和4号警上的发言要么是两个好人,要么是两个小狼,4号玩家被5号玩家查杀,是不可能有机械猎人的可能性的,所以他们大概率是两个小狼牌。 在1号玩家警上反水的情况下,警徽99会落在5号玩家头上,而有了警徽的通灵师很难出局,所以他们不自爆收益为0,而如果自爆了,别管砍不砍得死人,至少把警徽吞了,而且两刀一定能换一个通灵师明神。 怎么都不会比现在还难打。 所以虽然是下水道逻辑,但是如果细想,人们是想不出来3号、4号作为双狼不自爆的理由的。 “然后就是1号玩家一定是机械平民。你不要说什么你是个平民警上不站边3号所以跳了个神出来想让5号玩家吃警徽。那是不可能的。 你是任何好人牌,哪怕3号玩家真的发爆了你的身份,你也要跳平民,因为警下的12号玩家不管是不是好人都大概率站边5号,你跳平民才最有可能保住警徽,所以你的底牌很难做一个外置位的独立好人。” 嚯,这个点有些犀利了。 “那如果1号玩家是狼,他能做我和3号的狼队友吗?显然是不能的,因为他跳的是神的身份然后反水了3号玩家给他发的金水,那他就只能是5号玩家团队里的狼人,他就只能是机械平民。” 语速飞起的逻辑流啊…… 很强很强,而且好像这把人家确实站对了,哪怕5号没给他发金水。 江澄夜把这个昵称记住。 在这个节骨眼出来匹配的要么是热爱,要么就是参赛选手。 因为比赛报名日,大概率匹配是没有胜点拿的。 所以还来打狼人杀的要么是练兵,要么就是纯玩。 这位显然不是来纯玩的。 他已经进入到了某种打比赛的状态。 疯狂的逻辑输出,高昂的状态。 而江澄夜显然也是这种人。 他被这个4号激得有点想和他碰一碰发言了。 “但哪怕他是机械平民,我们也要出5号,因为机械平民是不可以追轮次的。然后警上的6号玩家很像狼人,因为你在我这是聊爆。 我说5号、6号里面一定开狼人,那5号玩家悍跳给我发查杀,是不是狼人,那5号、6号里面开狼,我是没有对你说你是狼人的,那你就是默认自己底牌是狼人来打我,那你就只能是狼人。剩下的一个狼人位置在2号、8号、9号、12号……” 【发言时间到。】 4号玩家的语速支持他说了相当篇幅的话语,这也为3号玩家后续发言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3号玩家请发言。】 “3号玩家发言。”3号玩家倒是没有4号玩家那么紧绷,她依然保持着自己正常的语速,用一种邻家大姐姐的语气娓娓道来。 “我觉得狼是1号、5号和6号。首先4号玩家刚才打6号的点我听懂了。因为4号玩家警上聊的其实我听起来也奇奇怪怪的,但他现在是我的反向金水,所以我很认真听了他的发言。 他打6号的逻辑其实很正确,因为4号玩家警上原生态发言是,他珉了1号、5号、6号开狼人,现在1号是3号玩家验的平民,排掉,那么5号、6号里面一定开狼。 那么5号起跳给他发查杀,在他的视角里,其实5号、6号里面的狼已经出来了。为什么6号在那个地方,在前置位除了4号点了你一小下,真的就一小下的情况下,你会应激到这个地步呢?所以6号玩家一定是一张狼。” 说完左边,她又开始军训右边。 “然后我确实验了1号玩家是平民,他自己反水了,那我就打他是机械平民。然后我跟各位说一下为什么1号玩家当不了一个神职牌。 很简单,因为他警上没跳身份。如果是我发爆了身份,你是猎人你可以直接跳,女巫可以起来拍银水,只有守卫是需要藏一藏的,但这样推断下来,如果你是守卫在藏身份,我真是一个狼,也是可以自爆去搏刀的。” 江澄夜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他找到了好人发言的漏洞,而且这个漏洞可以把刚才那个下水道逻辑真的丢进下水道里。 “那我现在没有自爆,大家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我的通灵师面呢?不能说因为这把通灵师验到一个机械平民,我后置位站对边的平民接了一张查杀牌,大家就不站我真通灵师边了对。更何况我觉得4号玩家玩得真的挺好的,他在我后面发言,就听到我一个人发言然后站对了边,而且大家听发言其实应该听独立发言的。不要被自己的臆想骗了。我会归票5号,希望大家可以跟我投票。然后外置位的那个狼……” 说到这,3号玩家笑了一下,“等我出局我再点,在高置位确实找不齐所有的四个狼,但我觉得4号玩家保掉的位置都还行。 我过了,我是通灵师。” 【2号玩家请发言。】 “额……”2号玩家警上飞速过麦,那个意思其实很明显,就是1号玩家跳身份了,那么自己站边5号。 但警下听完3号和4号发言,他有点蒙圈了。 因为3号、4号发言不错说是的! “我再听听1号玩家发言。因为现在1号玩家要么跳真身份,要么就是机械平民嘛。如果他是个平民这么搞,显得没有那么大必要性。” 嗯,学会了,以后被验到不要反水,等警徽落地再反水。 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2号玩家这个发言其实已经就是有点想回头了。 “我先过了,听1号玩家报身份。” 【1号玩家请发言。】 “啊,我是平民,但我不想站边这个3号。” 江澄夜收敛起了笑容,开始换上一副扑克脸,开启了认真模式。 “我警上一定不会认平民的。因为我前置位所有人都不会站边3号,客观角度上来说,3号玩家能不能拿到警徽,和我没有关系。哪怕她发对我的身份,她也拿不到这个警徽。” 狼人杀第一课:甩锅! “其次,我这个位置不认平民有三个好处。第一,如果3号玩家是狼,可能会直接自爆,第二,如果3号玩家没有自爆,至少证明我不是3号玩家队友,第三,如果她是通灵师,我警下也会把真实身份跳出来。 在她99拿不到警徽的情况下,到警下再跳真实身份跟我在警上跳真实身份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狼人杀第二课:胡搅蛮缠! “然后我警上本来也不想站边3号,警下听完3号和4号的发言我更不想站边他们了。因为我是带视角的平民,我觉得你们发言就一定有问题。 在你们的视角里,我是机械平民,是机械狼,5号是小狼,出1号和5号都一样,为什么不先出我1号,而是先出5号。因为你们想先把通灵师投掉。” 这其实也是伪逻辑。 因为按照一般情况下,在机械平民和悍跳狼里选择,通灵师会选择机械平民,但悍跳狼拿警徽,那就必须先撕警徽。 很多玩家或许没意识到这一点,也赖3号和4号要投5号玩家的时候没说这一点,正好让江澄夜“趁虚而入”,给他们俩喂了波大的。 “然后就是3号玩家的警下发言,她说我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应该起跳。但在你的视角里,我是被你验出来的平民牌,我哪有别的身份可以跳呢?所以这不是搁这珉我身份了嘛。” 狼人杀第三课:抬杠! “最后一点,很多人可能会觉得3号、4号如果是双狼,为什么不自爆。那好人为什么要猜狼人的格式呢? 有没有可能他们要听身份?有没有可能4号玩家是个学了3号玩家的机械双刀狼,然后被真通灵师查杀了没有自爆键,然后3号玩家只能硬撑。是可能的!” 狼人杀第四课:无中生有! “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我现在认平民了,我就不可能是机械平民。这也是3号玩家最聊爆的一点。我在她的视角里,唯一最不可能反水的身份就是‘机械平民’,因为如果我是机械平民,我怎么知道3号玩家是我队友,还是5号玩家是我队友呢?” 这句话,可谓一锤定音。 是的,机械平民是不会在这个位置反水的。 可是江澄夜不一样,江澄夜知道谁是边,但站在上帝视角看,他做出来的操作属实不是正常操作而已。 但当然了,不是正常人,又怎么可能做出来正常操作呢? 江澄夜喊了声“过”,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狼人杀第五课:逻辑强暴! 送给在座的好人。 江澄夜嘴角咧开一点点的微笑,他看向已经发过言的3号和4号,只看到两张被锤得已经没有光芒的脸。 对不起,我是狼人。 第30章 情况不对 【12号玩家请发言。】 “我听懂了,就1号玩家最后这个点,我听懂了。” 12号玩家这是本局游戏第一次开口。 “我先说说上票给5号玩家的理由……其实就是因为1号玩家反水了。当时我是觉得有点怪的,但我打狼人杀从来先盘10逻辑,只要他反水,我就先把警徽上给5号。” 12号说着,看向江澄夜,而江澄夜则在闭目养神。 “然后听了1号玩家警下的发言,我觉得其实有道理的。因为1号玩家自己在焦点位上,他在那个位置知道自己是平民,然后被3号和4号警上的发言防守了一波,带视角的情况下,确实是会不站边3号。 而且1号这个操作只能是好人平民做出来的。要不1号怎么知道谁是自己的队友,那要是把狼队友的水反了,岂不是直接把狼团队拉爆了吗?” 听到有人如此赞扬自己的伪逻辑,江澄夜睁开眼,看着12号会心一笑。 给你竖个大拇指。 在心里。 “那其实现在就比较明了了。”12号玩家继续说,“我站边5号,我今天会投4号,然后女巫毒一下3号。外置位的狼……可能2号、10号、11号会进一下我的视野,因为他们俩都是警上要听听,没有完全站边4号的人。但是我这个位置其实是点不出来特别多外置位狼的,反正通灵师有警徽,自己去找狼,我好人,过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11号,那个虚弱的男人莫名严肃。 他在自己的发言时间里思考了足足五秒,才开口说道:“我是女巫,12号是银水。我可能要站边这个3号。” 说着,他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是可能哦。” 然后,他坐直身躯,看着3号和4号说:“我是觉得,4号玩家警上警下的发言当不了狼人。 你们想啊,4号玩家是个狼,而且是3号玩家的冲锋狼,被验出来也是狼的情况下,大概率得是个红狼。那在警上1号玩家拍神反水的情况下,他们俩为什么不双爆? 还有一点是,4号玩家警上说他一定站不错这个边。但是假设他是狼人,他的狼队友就发了外置位的一张平民。万一后置位有个通灵师第一天验到了神,那他不就直接把自己送到焦点位上了吗?” 其实女巫说的也没错,但是他自己聊着聊着都有点虚。 因为逻辑正反肯定都盘得通。 就像江澄夜和12号一直说的,自己是机械狼就不会反水这句话,女巫同学本来是想反驳的,可是自己顺着自己的话,聊着聊着就给聊忘了。 因为女巫仔细回忆,其实4号玩家并不像自己说的那样,发言做不了狼,毕竟每个人玩狼的风格不一样,也许4号人家玩狼就喜欢站起来打也说不定。 “加上排坑排下来,那些疑似狼人牌都是特别站边5号的,就很像警上直接冲锋的人。比如6号和9号。” 女巫想了想,又继续道:“但是我想了想,好像1号玩家如果是机械狼,警上那个位置……” 女巫开始左右脑进行互搏。 他怎么想怎么不对,但是自己代入到1号玩家视角之后,又发现作为机械狼,好像很难在那个位置直接起来送。 关键还没有工作量。 “如果是机械狼好像还真做不出来这个操作。” 在众人的思考量里,机械狼、尤其是被验出来的机械平民,最好的玩法就是倒勾真通灵师。 因为你在好人团队的视角是唯一摆在面上的平民,发言只要不那么爆炸,一般都会进决赛圈。 但事实上,被验出来的机械平民也需要伺机而动。 就像这一把,所有好人都站错边了,那作为机械狼,江澄夜就没有倒勾这个选项。 女巫站错边毒倒勾狼的事件层出不穷,没人会去喷女巫多菜,大多数都是觉得狼人分不清形势,不知道该勾还是该冲。 这也是狼人杀比较高端的课程之一:要根据场上局势的走向,来决定自己当时的玩法。 而且永远不要害怕表水。 站错边也好,冲锋狼也罢,都不要害怕表水,发言够好,你轮轮投好人也能活到游戏结束。 “嗯,大概是这样,站边……” 女巫自己给自己聊犹豫了。 “我先支撑一手3号,但具体站边看投票,然后1号玩家哪怕是好人,但是那个位置也有可能站错是,再听听。我过了。” 3号和4号本来希冀地看着11号女巫,但是听到最后的话,眼里的光又逐渐暗淡下去。 【10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还是站边5号。但我觉得11号玩家是真女巫。” 10号玩家紧跟着提出了不同的见解。 “我警上是没有分清的,因为我觉得1号玩家那个位置是机械狼也有可能做出那个操作。也许人家就是厉害,就能找到谁是自己的队友呢?” 10号玩家说出了一个前置位没有提到的逻辑。 但这条逻辑是对的。 “但问题是,他如果是机械狼,他没有必要警下再认平民。因为他警上的操作是为了让5号玩家拿警徽,可是就像他自己说的,他不管操作与否,5号玩家都大概率吃警徽,没有必要拿机械平民操作。加上我听1号确实是好人。” 江澄夜笑了笑。 他很难被听出来是狼,因为作为机械平民,他确实毫无工作量。 他没有打外置位一张牌,也几乎没有保什么人。 在他那个位置,江澄夜仅仅在通篇阐述自己是好人以及5号是预言家的逻辑而已。 不开视角的前提是,不能去聊外置位的牌。 并不是说的越少破绽越少,而是提及的外置位越少,破绽就会越少。 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哪怕逻辑是错的,但态度也很难让别人觉得是狼人。 江澄夜摇摇头,又想起了之前自己的理论。 狼人杀,其实就是人生。 社交手段、社交风格、团结、背叛、冲锋、倒勾、垫飞。 比比皆是。 每一个逻辑行为都可以对应狼人杀的博弈,只是在现实中,那些行为导致的结果远比一场游戏的胜负重要的多。 “所以虽然我认为的女巫站边3号,但我还是站边5号的。我觉得我警上听感没什么太大问题。4号玩家那个位置逻辑盘得确实头头是道,但你很多都是强打,甚至你的保人都没有给理由,所以我可能还是会投你的。 至于所谓的狼人不自爆。我一向认为狼人本来就没必要自爆,因为你被投死和自爆死都是死,但你坐在那可能就会有人说,如果你是狼为什么不自爆。” 这句话确实很正确,因为江澄夜以前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除非已经到自己是辩无可辩的定匪这个地步之外,他永远都是“不自爆主义”的忠实拥趸。 “没了,听发言站边5号,外置位的狼不是今天应该找的,我就过了,听通灵师归票。” 【9号玩家请发言。】 “这有啥好发言的。那个11能是女巫?”9号玩家往那一坐跟个大爷一样,直接就开始点评上了,“那3号和4号不是爆匪发言。还点我是狼,理由呢?我警上不是学4号说的嘛,我说我也站不错这个边,那你说这话你就是好人,我说这话我就是狼?凭什么?凭什么你是好人?我就点你是狼哦。然后那个11号是女巫?我不信啊,后置位有跳女巫的我就站边后置位女巫。怎么可能有女巫站边3号啊!” 说着,他扫视全场,“然后为了防止自己吃毒,就是11号真是站错边女巫这一个亏贼的事实,我先把身份跳了,平民哦,只是平民。我站边5号,我过了!” 我勒个豆?我的狼队友现在都这么勇猛吗? 冲锋都不够,还打女巫冲锋? 这么猛? 江澄夜都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学了个守卫,可以晚上守住毒呢。 【8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警下听完1号发言很难站错,肯定站5号了。比如说3号、4号那个位置说今天要出1号我还可能站边你们,但什么叫‘哪怕他是机械平民,我们也先投5号呢’?肯定不可能投5号的。多余的话也不说了,浪费时间没啥大用,我站边5号,我过了。” 【7号玩家请发言。】 “额,确实没啥更多好聊的了。”眯眯眼大叔警下也没话可讲了,“前置位总结得都挺到位的,至于11号,我觉得很难是悍跳女巫。他学了守卫时机械守卫的话,需要递话谁是守卫才行,更何况我没觉得他前置位有别的女巫牌。”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澄夜,“就这样,我过了,站边5号。” 【6号玩家请发言。】 “站边5号,我不是女巫。但这个11号……呵呵。” 他嘲讽地笑了一下,然后道:“你是女巫我只能说是好人的不幸,我过了。” woc? 江澄夜再次惊讶。 我的队友是疯了? 不会,我不会站错边了沃日! 不太可能! 第31章 情况太不对了! 【5号玩家请发言。】 “警徽流开2号,然后外置位有女巫去点11号,不是,你们这没看出来,1号玩家其实是个神牌在操作吗?” 5号玩家上来就是一段“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而江澄夜恰到好处地抬起头,和他相视一笑。 “你们想啊,他是个平民,他自己也得站边,凭什么警上跳神反水,对,那他就算是个机械平民,那个悍跳给他发个金水他要来站边我,那他就是站错边的大哥呗,那也太菜了,也就是说机械大哥是不可能反水的。既不是民,又不是机械狼,他不就只能是神牌搁那操作嘛。” 完全的无中生有,指民为神。 “你们也别说我在找神,我觉得这版型本来就是好人优势,加上我一个人换了两个狼,女巫有毒的情况下,应该是不太可能输的。” 提到女巫,5号玩家顿了一下。 “11号玩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女巫,但是我就当你是真女巫对话你。我真的是通灵师,我也确确实实验了4号玩家是个查杀。 你可以不信我,但你一定不能去毒好人。哪怕压毒也不能毒好人,然后如果你是女巫,我还是希望你能站对边的。因为在场好人除了你好像没有站错边的。 你就思考1号玩家能不能是狼人就可以,如果他不能当狼,他是怎么确定这个边一定能站对的。你顺着思路想就好了。那3号玩家发爆了身份,她是不是一定是狼呢?我言尽于此。” 5号玩家看似在劝11号,但其实他是在劝全体好人。 狼人杀有个悍跳小技巧,这个技巧就是“霸王硬上弓”。 你不需要对着全场好人说什么,只需要对着一个在你视角里,一定是好人、且发过言、且不站你边的人疯狂对话,大家就会觉得你是一个在劝好人回头的预言家。 5号玩家用的就是这个技巧,而且大多数时候,悍跳这么做不需要拉到所有的好人票,他只需要让好人们动摇就可以。 这样哪怕自己死了,也可以通过遗言再洗一波头。 “别的就没啥了,我肯定是先抓冲锋再抓倒勾,但我感觉这把的倒勾狼可能我未必验的出来,所以第二警徽流我就不留了,如果2号是狼,明天起来自爆了,我就看着验,验到我觉得一定是好人的身份我就把警徽给那个人,如果验到可能是机械狼的人,我就把警徽给场上明好人。 然后我今天会归4号,我希望女巫去毒3号,守卫的话,自理,我就不去参与夜间守卫和狼人的搏刀环节了。 我最后劝一句,11号玩家,如果你是女巫,你思考一下,为什么后置位没有人和你对跳,你单边女巫站边3号玩家,后置位都是锤你的,但没有人和你对跳,为什么?因为你站错边了。就不管你是真的女巫还是悍跳女巫,你站边的一定是狼人,才会导致后置位没有女巫拍你。 所以,真的言尽于此了,我归4号。我过了!” 这波小发言一出,11号玩家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的神情。 而江澄夜同样确定了自己没站错边,毕竟这种悍跳格式自己也经常使用。 【发言结束,请警长归票。】 【警长归票4号。】 【所有玩家投票,慢举无效。】 【1号、2号、5号、6号、7号、8号、9号、10号、11号、12号投票给4号。】 【3号、4号投票给5号。】 【4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果然,女巫还是被劝回去了。 “我是好人哦。”4号玩家已经没有状态了,真正意义上的燃尽了。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如此提起状态玩的一把,竟然直接被抗推出局了。 “1号、5号、6号、9号,不可能有容错,你们就是四个狼哦。然后女巫可以去毒掉5号。没错,我记得没有人投11号,那11号就是单边女巫嘛。单边女巫站边3号,我们是狼不冲锋?唉……女巫去把5号毒了。” 4号玩家苦笑着摇摇头,“我是真不懂好人是怎么站的这个边,我是狼、3号是狼,我们不自爆的吗?场上只有我们两个狼,其他都是好人说的是。” 他摊开手,继续道:“但也还能打,我是个平民,守卫……建议自守,反正你自己看是守自己还是守平民。过了过了。真的,狼队太畏惧我咧,第一天把我干出局了。过了过了。” 4号玩家心态倒是很好,被几乎全票出局还能笑得出来。 但也确实,反正这局又不计分,输了赢了都没什么所谓的。 只不过反观3号,她已经瘫软在椅子上,一直无奈地笑了。 【天黑请闭眼。】 【守卫……】 【狼人……】 【机械狼请睁眼。】 【你的带刀状态为:否。】 江澄夜扫了眼全场,然后迅速闭眼了。 【机械狼请闭眼。】 【女巫……】 【机械狼请睁眼。】 是的,机械狼的版型里,机械狼从第二夜开始每晚要睁两次眼,一次是刀人,一次是技能。 【你的技能状态为:否。】 可惜,机械平民没有技能。 好事啊好事。 江澄夜再次庆幸。 他觉得自己来到这之后运气属实不错。 八百辈子不学一个平民,刚学到就被验了。 好事好事。 【机械狼请闭眼。】 【猎人……】 【通灵师……】 【天亮了。】 【昨夜3号玩家倒牌,没有遗言,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6号。” 5号玩家比出手势。 【6号玩家请发言。】 “那就是验出2号是好人呗。守卫和女巫可以啊,一个平安夜,还把悍跳毒了。可以可以。那听5号安排工作,2号玩家要是好人……外置位的狼……我还真没找到。就这样,我首置位发言,要不把身份拍了得了。我平民。过了。” 6号玩家头都没抬,几乎是躺着发的言,他这个状态可以说是赖出了天际。 【7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平民。等守卫报信息,如果女巫压毒了,3号玩家是通灵师的话,那就回头,如果3号玩家是吃毒的,那神牌跳出来倒是无妨。我过了。” 眯眯眼没说几句话就过了。 果然啊……这位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准备回头了。 江澄夜撑着下巴,审视着在场众人。 其实狼队已经接近拍刀了,但江澄夜思考的点在于…… 自己要不要跳守卫呢。 不过怎么感觉这个2号有点像守卫啊…… 如果跳人家脸上,自己会拉崩狼团队的。 【8号玩家请发言。】 “只能跟着5号走,听女巫和守卫报信息,我是猎人,我过了。” 8号壮汉倒是拿到了一张和身形匹配的底牌。 【9号玩家请发言。】 “跟着5号走,我平民过了。” 【10号玩家请发言。】 “好像,哪怕5号是狼,我们也有可能赢的。但是先听听守卫和女巫的信息。我过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终于,到了万众瞩目的女巫大人发言了。 “我毒了3号,所以守卫盾出了一个平安夜。” 芜湖!好人交牌…… 江澄夜听到了自己最想听到的发言。 “现在就是只能跟着5号玩家走了,然后……出的话,验2号玩家是金水,那就在我前置位这些跳平民的里面出就行。然后我建议通灵师验一下1号玩家。因为1号玩家现在只有守卫一个身份可以跳了,如果他不跳守卫,那他也可能是小狼反了自己小狼队友的水。反正我建议验一下,但1号玩家一定不是今天的轮次。” 江澄夜挑了下眉毛。 那感情好,不是今天的轮次……可是你们已经没有明天了啊…… “过。” 女巫报完信息,直接喊过。 外置位找狼是生推的时候,但如今在他们眼里,通灵师是在场的,自然不需要他们去找狼。 【12号玩家请发言。】 “那听听1号玩家跳不跳守卫,反正我是银水,最多当大哥,也肯定不是今天的轮次,我就不表水了。过。” 嚯,是真不给我准备时间啊…… 江澄夜笑了笑,准备发言。 【1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平民哦。那2号玩家就是守卫呗,那你就跳就好了。正好也让我们知道夜间信息。然后我不建议来验我,因为会浪费通灵师一验,我觉得你可以去验验12号,因为3号、4号两个狼不自爆,可能就是想等女巫出来报银水信息,坐高自刀狼的身份也说不定。” 这就是纯胡诌了。 因为如果狼队有自刀狼,他们一定双爆砍死通灵师,不可能让他活在场上验人的。 毕竟通灵师死了之后,女巫会自动跳出来带队,而银水就变成了场上第二高的身份。 所以江澄夜这个发言,就已经不拿好人当人了。 但也确实如此,他怎么发言,今天都不会出到他的头上,所以没必要特别用力。 “剩下的通灵师自己盘,我过了。” 不负责任地把后事交给队友,江澄夜直接开摆。 【2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守卫啊,然后我昨天守的5号,平安夜。” 沃德发? 江澄夜惊了个大呆。 什么玩意啊! 守的5号?那不就是说明……如果5号是狼,在女巫大概率毒好人的情况下,他在玩自刀? 我不会…… 站错边了! 第32章 冰原狼 毕竟总不能把平民推出去然后自刀玩! 不是真要是这样可就过分了。 江澄夜一瞬间表情甚至都没绷住。 这要是从警上开始站错边了,那这局自己不是铁背锅? 狼队友给大狼同伴发金水,大狼同伴反水? 好家伙…… 江澄夜想想都觉得自己菜得一笔。 可是事已至此,就算站错边了,也得继续打啊! “然后我肯定自己跳出来了。”2号守卫继续说,“毕竟我守了他是平安夜,狼人没必要自刀的。已经推了平民,预言家可能吃毒的情况下,外置位随便砍一刀,起来骗一个人就绑票了,所以就听通灵师归票,前置位……感觉1号玩家可以吃个验。至于推谁,通灵师自己定,我过了。” 【5号玩家请发言。】 江澄夜已经无心听5号玩家发言,毕竟这位现在可是铜水(铜水:被守卫盾出平安夜的人)预。 “确实验的2号是守卫,然后我今天去验7号,出的话……” 5号玩家开始思考。 “2号是守卫,6号和9号都是警上就跟着我站边并且起状态攻击3号和4号狼团队的,11号是女巫,12号是银水,而且警下给我投了一票,1号是反3号玩家水把她干出去的……那10号玩家,再见了。好,我验这个7号,投掉10号。没有别的位置了,我过了,归10号。” 【发言结束,警长归票10号,所有玩家准备投票。】 【2号、5号、6号、7号、8号、9号、11号、12号投票给10号。】 【10号投票给1号。】 【1号玩家弃票。】 【10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我是好人,我是平民。”10号玩家皱了皱眉头,“不能是昨天狼队自刀被守卫盾住了……” 他提出了一个十分具有建设性和侵略性的意见。 “我投1号,是因为我是好人的情况下,1号玩家一定在狼坑里,不管谁是通灵师,1号玩家都是坐坑匪,我不懂为什么5号玩家不归7号。” 说到这里,10号玩家顿了一下,因为他注意到了江澄夜压手的行为。 “但1号玩家弃票了……” 10号玩家呵呵一笑,“不会是1号玩家是个好人,然后站错边了,昨天把真通灵师投出去,然后晚上狼队自刀被守卫盾了个平安夜。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可真是……” 10号玩家有些无语。 “但是我很不想盘5号玩家昨天自刀了,因为如果这么盘的话,好人已经输了。昨天死了两个好人,我是一个好人,女巫没毒的情况下,他们只要随便砍一刀就绑票。所以我只能当5号玩家推错人了。好,就这样,我是平民走的,我过了。” 【10号玩家遗言发表完毕。】 【天黑请闭眼。】 ………… 【天亮了。】 【昨夜11号玩家死亡,没有遗言,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6号。” 5号玩家笑吟吟地盯着江澄夜,可江澄夜已经没有之前的从容。 他现在就想赶紧结束看看这局的版子,现在的他属实有点坐牢了。 而看到11号女巫倒牌的瞬间,2号玩家的脸色也开始变得不对起来。 毕竟昨天守了“通灵师”,狼怎么可能又去转刀女巫了呢? 【6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狼哦,然后小狼是5号、6号和7号,1号如果你是我们大哥,我们就绑票了,然后我们就去投2号。” what? 还有反转? 江澄夜挠挠头,什么情况? 他真的有点懵,因为这属实有点不在他理解范畴之内。 “我们是第二天自刀了,然后被守卫盾住了。阴错阳差,反正现在狼人一个都没死,额……就这样,投2号,过了。” 【7号玩家请发言。】 “投2号,然后我的队友5号玩家跳得很好,辛苦了。过。” 两个狼迅速连过。 【8号玩家请发言。】 猎人大哥听到前面两个人认狼,以及守卫守狼人自刀出平安夜都快笑嘻了。 “嗯,站错边确实是我的问题。这把我的,然后……额,祝各位比赛的时候不会站错边,我在这里归票5号,万一那个4号是被归走的大哥牌,我们还能赢不是吗,要给自己一些希望!” 猎人大哥虽然看着人挺凶的,但是依然在调节着气氛,感觉人品不错。 【9号玩家请发言。】 这位冲得最狠的竟然不是江澄夜狼队友,江澄夜表示自己惊呆了。 9号听到6号玩家的认狼也是满脸通红。 毕竟他警上警下叫嚣4号玩家这个边他站不错,可是结果论来说人家不仅站对边了,点的三个狼坑位还全是狼。 这已经不是自愧不如的问题了,这是撞钢板上的问题。 “过。” 他就说了一句话就迅速过麦了。 【12号玩家请发言。】 “唔……那确实是站错边了,我觉得狼队发言真的挺好的,我向你们学习。过了,我会投5号的。” 嚯,没有胜点的加减,各位都这么谦虚吗? 江澄夜惊了个大呆。 【1号玩家请发言。】 “额……你们昨天那一波,差点给我整破防知道啵……” 江澄夜眯着眼,对着已经胜券在握的狼队友们吐槽。 “我以为我站错边把我自己的狼队友冲出去了。”江澄夜瞪着死鱼眼,控诉这群家伙的自刀行径。 虽然他也经常这么搞,但他是好人的时候面对这种狼队倒是无所谓,但作为一个大哥,遇到这种情况真的是心惊肉颤的。 “那就投2号,我学的12号玩家,是机械平民。我嘞个豆,幸好学了个平民,学个双刀狼咱们未必打的过。” 【2号玩家请发言。】 “投5号,过。” 守了自刀狼一个平安夜的守卫此时更是羞愧难当,这个平安夜一出,好人想回头都不可能。 可谁知道狼队这么脏,在第二天自刀啊! 【5号玩家请发言。】 “行,那就不多哔哔了,投2号,我过了。” 【所有玩家发言结束,警长归票2号,所有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1号、5号、6号、7号投票给2号。】 【2号、8号、9号、12号投票给5号。】 【2号玩家出局,游戏结束,狼人阵营绑票获胜。】 【本局版型为:机械狼通灵师。】 【本局狼人为:5号、6号、7号。】 【机械狼为:1号。】 【预言家为:3号。】 【女巫为:11号。】 【猎人为:8号。】 【守卫为:2号。】 【平民为:4号、9号、10号、12号。】 【首夜,2号守卫守护11号女巫牌,狼人击杀12号平民牌,女巫使用解药救起形成平安夜,1号机械狼模仿12号平民,成为机械平民,3号通灵师查验1号机械狼为平民牌。】 【第一天白天,上警环节,5号悍跳狼拿到警徽,4号平民牌被抗推出局。】 【第二天黑夜,2号守卫守护5号狼人牌,狼人选择5号玩家自刀,11号女巫毒杀3号预言家,3号通灵师查验9号玩家为平民身份。】 【第二天白天,3号玩家单死,10号平民牌被抗推出局。】 【第三天黑夜,2号守卫空守,狼队击杀11号女巫。】 【第三天白天,11号玩家单死,2号守卫牌被抗推出局,游戏结束,狼人阵营绑票获胜。】 【本局不计分,无vp和svp评选。】 随着几声招呼,诸位玩家纷纷离席化作一道道白光。 只有江澄夜坐在原地,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个游戏桌在森林的幽谧深处的空旷之地,周遭尽是狂风裹挟着暴雪,如汹涌的白色浪潮,不断拍打着这片空地。 暴雪模糊了视野,每一片雪花都像一把尖刀,在呼啸的寒风中横冲直撞。树木在风雪中痛苦地呜咽,它们扭曲的枝干被雪层层覆盖,宛如沉默的巨人,静静守护着这诡异的场景。 随着玩家们的离去,周遭迅速陷入一片死寂。江澄夜在原地默默等待着,不光是比赛本身,还有上次希兰说的,所谓的“前辈的认可”一事。 正当这死寂的氛围快要将一切凝固时,森林的深处缓缓走出一个身影。待它靠近,竟是一只江澄夜没见过的狼人。 它身姿挺拔,如人类般直立行走,周身冰蓝色的毛发在风雪中微微起伏,折射出梦幻般的冷光,柔顺而富有光泽,就像是由无数细碎的冰晶拼接而成。 它的双眸是深邃的冰蓝色,犹如寒夜中深邃的冰湖,平静且幽远,不见丝毫嗜血的凶光,反倒带着几分懵懂与好奇。它微微仰起头,耳朵轻轻抖动,静静凝视着空地上的游戏桌,像是在思考这神秘物件的用途。 没见过的狼人! 这是什么品种? “你好。” 它很有礼貌地向江澄夜打了个招呼。 但江澄夜却连对方的性别都看不出来。 “额,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冰原狼啊!” 有些稚嫩的童声让江澄夜有些懵。 不对啊,冰原狼不是四足着地,体型庞大的狼…… 诶? 对哦! 所有的狼族都是“狼人”,只有冰原狼是“狼”也太奇怪了! 这玩意不能还会进化! 不能生育繁殖但是可以从石头缝里跳出来还可以进化是! 这世界观略微猎奇了点! 诶……等一下…… 江澄夜赫然想到了什么。 “既然冰原狼现世,那也就是说……耶梦加得也已经真实存在咯?” 第33章 笑容满面 “你们本就在耶梦加得的梦境里。” 冰原狼柔声说。 江澄夜皱起眉头,他扫视着这张游戏桌,以及笼罩游戏桌的屏障。外面的风雪依旧凛冽,和现实之中无异。 原来这里是凌驾于现实中的虚幻吗? 我还以为之前的现实也是虚幻呢。 “耶梦加得的梦境不会诞生危险,在这里可以给玩家提供足够的保护。” 希兰的声音从屏障外传来,下一秒,这位狼巫闪现进场。 而冰原狼则默默隐退,消失无踪。 “保护?”江澄夜问道,“你们如果保护玩家,为什么上次还要袭击村庄,专挑玩家屠戮。” 希兰嘿嘿地笑道:“那是为了生存,但最近有些不一样。” 接着,他说了一句让江澄夜十分不解的话,“就算是原初,也要忌惮于最高意志。” “最高意志”吗? 江澄夜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狼人杀的上帝”。 因为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在一个没有电的世界,玩家却拥有一个无限能源的腕表,以及可以在一张远超这个世界科技含量的桌子上玩游戏。 这很明显是不符合这个世界的常理的。 除非,这个世界真的有造物主。 那游戏里的上帝,自然就可能是希兰口中的最高意志。 “让狼族当裁判也是最高意志的指示?”江澄夜追问道。 希兰摊开手道:“这我不能细说,但我可以就比赛本身跟你聊一聊。” 江澄夜坐在椅子上,等着希兰的叙述。 “我们不是裁判,真正的裁判只有最高意志,我们是所谓的‘边裁’。” “也就是巡场的人是。”江澄夜如是问道。 希兰点点头道:“差不多,我们的主要职责是查作弊以及……不规矩的发言。” 不规矩的发言? 玩家的游戏发言问题让原住民去找? 这是不是稍微有点离谱了。 “你们……知道什么是不规矩的发言?”江澄夜问道。 希兰从怀中掏出自己的狼族日记,翻开后念道:“不许贴脸,不许场外,不能起情绪,不能手部动作,不能过大的表情反馈……你还想听什么?” “额……”江澄夜无话可说。 “哦,还有一件事,你们的比赛是抽牌,而且需要自己双手持盔。” “蛤?抽牌?持盔?这里不是很多高科技?” 江澄夜指着眼前的游戏桌问道。 “不知道,这次的比赛好像是刻意这么办的,所以理论上,我们这些‘裁判’是可以协助作弊的。” 希兰瞬间提出了江澄夜之前想问的话。 “理论上?” “是的,理论上,因为人族也会派边裁来辅助监督。”希兰稀松平常地说。 “纳尼?”江澄夜再次一惊,“你们可以因为这个和平共处?他们来当边裁就让他们留下当储备粮啊!” 希兰笑着摇摇头道:“说你还年轻。这里是耶梦加得的梦境,梦境!来的都是精神投影,怎么留下他们当储备量。而且好像因为某些不可抗力,在最后数据统计出来之后,比赛的场次会变成每个队伍每天打一场比赛就可以。” “什么意思?”江澄夜有点搞不懂希兰的话。 “积分赛会分为15天进行,每天一个版型,每个队伍派一个人去匹配版型,所以比赛的参赛队伍一定是‘12’的倍数,而根据比赛队伍的基数,最后晋级下一轮的估计是百里无一。” 江澄夜也算过一笔账,按照村内的玩家基数来看,假设有一半人不参赛,也至少有几万名玩家参加比赛,这几万名玩家按平均数4人一队,至少会有几千支战队,几千支战队挑出49支进下一轮…… 这不是游戏技术的问题,这是运气的问题。 “但我至少可以让你第一轮晋级得轻松一点,如果你需要的话。”希兰微笑着说道。 江澄夜问:“怎么轻松?” “我可以给你做牌啊。”希兰用最简洁的话语说出了最不当人的话。 做牌,和作弊其实是一样的。 虽然很多时候,一些综艺就是发牌来控制场上局势,让局势更好看。 但比赛不是综艺,比赛里做牌和作弊没有任何区别。 因为比赛中,狼人的胜率比好人高出不止一筹,理论上想要赢,只要多拿狼就行。 “你的意思是,可以给我多发狼人牌?”江澄夜摸了摸下巴,他本来是很痛恨做牌和作弊这两个行为的,但如果只是给自己发狼人,好像也无伤大雅。 希兰摇摇头道:“不是给你发狼人,是尽量给你发狼人,比如我可以给你提示哪张是狼人,你把它抽出来就好。但是有可能不是从你开始抽牌,所以你能不能摸到狼也看运气。” 江澄夜开始抚摸下巴,他在思考,要不要刻意去让狼族给自己做牌。 “怎么说?”希兰问道。 江澄夜摇摇头,“算了。顺其自然一点挺好的。我好像一直都是顺其自然过来的,太刻意,反而会丢掉很多不该丢的东西。” 希兰嘿嘿一笑道:“你一个在村里天天制造恐惧的血夜屠夫、杀神,在这里讲诚实守信?” 江澄夜哈哈大笑道:“总有些丢不掉的包袱嘛!” 希兰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微笑着点点头。 角落里,原初的觉醒隐狼安托鲁斯同样露出一抹笑容。 隐狼的试炼颇为严苛,因为其过于理智,所以对于“忠诚”可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比如有些隐狼只忠诚于自己。 人族是个很好的种族,而隐狼是唯一可以完全容纳进去的狼族。 更强大的力量、更迅捷的速度,都可以让隐狼在人族里如鱼得水。 谁不喜欢身边有个超人呢? 很久以前,狼族很喜欢将隐狼派遣进村庄潜伏,但直到后来,这些隐狼集体叛逃,真正地融入了人族社会后,狼族高层才意识到这一支血脉的混沌属性。 在一波清洗回收之后,隐狼这支“单兵实力不强、无法成群结队、还容易背叛”的族群渐渐在狼族中都成为了边缘人物。 团结、忠诚,是狼族必须有的品质,而其中的“忠诚”,就包括忠心和诚实。 江澄夜倒不是那么忠诚,关键时候为了自己和洛馨,背叛也不是不行。 他只是不想撒谎罢了。 是的,一个玩狼人杀的人本意上不想撒谎。 江澄夜觉得游戏是游戏,人生是人生。游戏里撒谎理应如此,但人生里却没必要。 他想活成一个坦诚的人,不管是疯狂还是邪恶,他都不想收敛起来。 这种极度的坦诚所带来的,要么是极多的敌人,要么是情感深厚的朋友。 江澄夜两者均有,但他活得很舒心。 而做牌这件事,是他本身就很抵触的事情。 做违背内心的决定,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是江澄夜自己的原则。 跟着“心”走。 ………… “回来了?”洛馨在啃着一只烧鸡。 “回来了。去问了问希兰,他说可以给咱们做牌,被我拒绝了。” 江澄夜如实说着。 洛馨睁大眼睛:“做牌!我要玩狼!” “啪!”江澄夜一巴掌摁在自己脑门上。 她是根本没听到后面那句“我已经拒绝了”吗? “我已经拒绝了。” 江澄夜只好又说了一遍。 不然能怎么办呢? 哄着呗。 “你拒绝了,我没拒绝!我要去和0号说!” 放下烧鸡,洛馨跑到卧室,开始用狼族日记和希兰交谈。 不到五分钟,开心的洛馨走出房间,看起来她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怎么说?”江澄夜问。 “他同意了。”洛馨说罢,继续啃鸡腿。 江澄夜笑着摇摇头,然后独自走出家门。 他看向天空。冰原狼化作人形后,村外的暴风雪肆虐得更加严重,像是一头狂怒的白色巨兽,张牙舞爪地扑向村庄。 而那火法师的屏障,宛如一道炽热的防线,散发着橙红色的光芒,顽强地抵御着风雪的侵袭。 火罩边缘,暴风雪的力量与火焰的力量激烈碰撞。雪花被高温瞬间蒸发,化作白色的水汽,发出“滋滋”的声响。 但这头白色巨兽并未善罢甘休,它不断地冲击着火罩,试图寻找一丝破绽。火罩的几处薄弱角落,小股的风雪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冰刃,渗进了村庄里。 那股风雪冲进村庄,瞬间带来了刺骨的寒冷。刚落地的雪花迅速凝结成冰,在地面上铺就了一层薄冰,让道路变得湿滑难行。街边房屋的门窗被这突如其来的寒冷冻得嘎吱作响,街上的人们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衣物。 江澄夜虽然不冷,但是也有样学样,跟着他们一起裹紧自己。 他打算探索一下这个村庄的隐藏地带,比如各种娱乐场所。 和他预料得差不多,洛馨在麻将和扑克上消磨了不少时间。 而出乎江澄夜意料的是,白鸽这个看上去很内向的家伙竟然每天流连于麻将馆和扑克室,一待就是一天。 “嗨!小江同学!” 走着走着,江澄夜竟然看到了个熟人。 甘道夫,那个s某白袍近战法师的白胡子老头,在街边叫住了他。 两人寒暄数句,最后结伴而行。 在比赛开始之前,永夜小队的众狼都不打算再打狼人杀,而江澄夜似乎也意识到了希兰不让自己惹事生非的缘由。 血夜屠夫可以休息两天,自己毕竟已经超额完成过很多次“指标”,没必要在这个风口浪尖搞这么多事。 茉莉,如果你在,我们就是五人队了。 江澄夜走在路上,却不妨碍他缩在大衣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那笑容渐渐咧到耳根,透露出无尽的疯狂与悲伤。 没人知道这个家伙在想什么,他对一些人的爱、对一些人的恨、无来由的夜袭、极度的坦诚、在悲伤时反而会大笑的病灶。 人本身就是这样,混沌的集合体,矛盾的根源。 但是…… 在能笑的时候就笑一个,这么严肃干什么呢? 嘿嘿嘿…… 第34章 两袖明月 行不到百米,两人来到一个东区最有名的麻将馆。 看着招牌上写的“富贵”字样,江澄夜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自己好像已经有点适应这边的生活了。 笑着摇摇头,江澄夜继续想到:如果有些人知道了死后可以来这里,恐怕死亡就不值得很多人恐惧了。 踏入这麻将馆,一股陈旧的气息裹挟而来,瞬间将人拉回旧时光。这麻将馆有两层,全靠自然光和几盏昏黄的煤油灯照明。 一楼空间开阔,摆着几张厚重的实木麻将桌,桌角磨损严重,划痕交错,记录着无数次牌局的你来我往。 四周墙面被岁月和油烟熏得漆黑,墙皮大片剥落,像一片片干枯的鱼鳞。墙边靠着几条长凳,凳面坑洼不平,坐上去还会发出“嘎吱”声响。 穿过狭窄陡峭、散发着腐朽气味的木质楼梯来到二楼。这里稍显昏暗,布局紧凑,几张麻将桌挨得很近。由于没有通电,空气不流通,烟雾、汗味和劣质烟草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混浊气息。 哪怕这里是东区最有名的麻将馆,但环境依然恶劣无比。 人们围坐在桌前,神情专注,昏黄灯光在他们脸上投下明暗不一的光影,将皱纹与黑眼圈照得格外明显。洗牌时,麻将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空间里格外清晰,偶尔夹杂着玩家们的低语、咒骂和赢牌后的爽朗大笑。 很快,两人找到一张有额外座位的空桌,江澄夜与甘道夫相对而坐,面前是那张被岁月摩挲得痕迹斑驳的麻将桌。 周围的喧嚣好似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他们的世界里此刻只有桌上那副略显陈旧的麻将。 听另外两名玩家讲解完规则后,两人正式开始游戏。 在死之前,江澄夜就是个老“赌鬼”。他很喜欢打麻将,用一个老外的话说,“打麻将”就是一个在混乱中建立秩序的游戏,是最早诞生的“策略性桌游”。 江澄夜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着麻将牌,眼神专注而锐利,似乎在牌面之中洞察着什么。 甘道夫则轻抚着他那长长的白胡子,目光透过那副半月形的眼镜,沉稳地审视着局势,手中的魔杖随意地靠在桌旁。 随着牌局的推进,两人渐入佳境。江澄夜时而微微皱眉,思考着下一步的出牌策略;时而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浅笑,显然是心中已有算计。 甘道夫则气定神闲,每一次出牌都不紧不慢,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的手指在牌面上轻轻划过,像是在与这些小小的方块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昏黄的煤油灯光愈发显得黯淡。烟雾在灯光下缭绕升腾,为整个麻将馆增添了几分神秘而又朦胧的氛围。麻将碰撞的清脆声响不断回荡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与玩家们偶尔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独特的夜曲。 他们就这样沉浸在麻将的世界里,忘却了时间的流逝,直到夜幕完全笼罩了整个麻将馆,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桌上那盏煤油灯还在顽强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见证着这场持续到天黑的奇妙牌局。 晚八点,牌局结束,江澄夜跟着甘道夫走出麻将馆。 江澄夜长舒一口气,抬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脖颈。甘道夫将魔杖握在手中,脸上神色平静,岁月沉淀的智慧在昏黄灯光下更显深邃。 夜色如水,久违的月光洒在古老街道上。 不知为何,今夜并无风雪作祟。 昏黄的灯光从街边零星的灯笼中透出,江澄夜与甘道夫在夜色里并肩朝着前方走去。石板路在脚下蜿蜒,每一步都发出细微声响,与远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街上巡逻队的脚步声交相辉映。 行不多时,甘道夫带江澄夜来到了一间略显残破的小酒馆。 小酒馆的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晃动,酒旗上的字迹已有些褪色。推门而入,暖意裹挟着酒香扑面而来。店内人不多,角落里的食客轻声交谈,老板热情迎上,引他们到靠窗位置。 甘道夫接过老板递来的酒壶,给自己和江澄夜斟上两杯,酒水清澈,在杯中轻轻晃荡。 他端起酒杯,浅抿一口,哈哈大笑道:“好酒!好酒!” 江澄夜也举杯饮下,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暖意瞬间蔓延全身。两人一边喝酒,一边交谈,话题从刚才的麻将牌局,聊到各自经历的奇闻轶事,在这小小的酒馆里,不同人生的故事奇妙交融。 江澄夜瞬间了然,以前那些隐狼的背叛之举,恐怕都不是空穴来风的。 这个村子里如果没有尔虞我诈,每天打打麻将、喝喝酒,还有个美娇娘在家等着自己,这样的生活岂不快哉! 酒馆内,酒意微醺,江澄夜与甘道夫的谈兴愈发浓厚。 窗外,夜色渐深,月亮悄然爬上中天。两人的酒壶已经空了又满,满了又空,脸上都泛起淡淡的红晕。 烛火摇曳,酒意晕染着两人的面庞。江澄夜与甘道夫谈天说地,桌上空酒壶越摞越高。 不知何时,窗外月色西斜,夜已深沉。甘道夫率先起身,理了理长袍,动作不疾不徐,随后目光柔和地看向江澄夜,抬手轻拍他的肩头。 “小友,后会有期。” 他如是道别,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 江澄夜也跟着起身,一路送至门口,伫立在那儿,静静地凝视着甘道夫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那身影隐没在浓稠的夜色里,再寻不见,他才缓缓转身,走回屋内,缓缓坐下,对着空座位,陷入回忆。 不对劲。 很不对劲。 我是出来玩的,可和他是半路相逢,可这位跟我本来不应该同路,却跟了我一天吗…… 虽说我本来就不想再制造血案,但假设在我没有转换思想之前,他这种行为反而让我没有多少时间去犯案了。 有意思,感觉自己被盯上了啊。 最后一口酒下肚,江澄夜借着醉意,拎着给洛馨带的烧鸡,在阴影里奔回家去。 月色如水,银白的光辉毫无保留地倾洒,给世间万物蒙上一层薄纱。 石板路被月光照得发亮,路旁的树木在地上投下斑驳树影,微风拂过,枝叶轻摇,树影也跟着晃动,好似在诉说着夜的低语。 远处的房屋在夜色中只剩模糊轮廓,偶尔从窗户透出的几点微光,在浓稠的夜色里闪烁,更衬出夜的静谧。 江澄夜的脚步声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走着走着,江澄夜抬眼望向夜空,繁星闪烁,像镶嵌在夜幕上的宝石,与那一轮明月遥相呼应,共同勾勒出一幅绝美的夜色画卷。 “我回来了。” 江澄夜推开门,火炉燃烧正旺,莫轻语和洛馨都没有睡觉。 两女正坐在沙发上,研究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一本女巫笔记,看得出来,如果再给她们一些时间,这两位就要开始进行炼金术了。 “回来这么晚呀。” 洛馨穿着可爱的小熊图案睡衣,趿拉着毛茸茸拖鞋,放下书籍匆匆跑来,一头长发随意披散,几缕发丝俏皮垂在粉嫩脸颊旁。 睡衣领口微敞,勾勒出圆润肩头,胸前也没有被布料刻意包裹,曲线呼之欲出,随着她急切的脚步轻轻晃动。 江澄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洛馨一把抱住。 她的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柔软的身子贴上来,胸前的饱满隔着睡衣轻压在他胸膛。 洛馨把脸埋在他颈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带着安心的轻叹:“出去喝酒了?在这里还有一应酬呢……” 江澄夜愣了一瞬,随即抬起手,轻轻环住她的腰,掌心贴着她睡衣下的纤细腰肢,感受着她的温度和此刻全身心依赖自己的亲昵。 他们两人不经常给对方报备,可鉴于江澄夜经常在夜间去犯案,所以渐渐的,他也会在午夜前跟洛馨说一句自己的动向,好让自己的女友安心入眠。 可今天喝了些酒,江澄夜倒是把这件事忘了,这也是洛馨一直没睡的原因。 “不是说宵禁,这么晚还有酒馆营业?” 莫轻语坐在沙发上,向江澄夜问道。 江澄夜微微皱了下眉头。 对哦,这家酒馆……为什么可以营业到这么晚? 江澄夜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莫轻语耸耸肩,也没有继续问。 她放下笔记本,蹦蹦跳跳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给小情侣一些二人世界的空间。 “烧鸡凉了。”江澄夜贴到洛馨耳边轻轻说道。 洛馨摇摇头,“我不想吃。” “那你想干什么?”江澄夜的唇越贴越近,直到两人再不忍耐,激情相吻。 屋内灯光暖黄而柔和,光晕在墙壁上晕染出温馨的氛围。江澄夜轻捧洛馨的脸,缓缓低头,两人的唇轻柔触碰,甜蜜蔓延开来。洛馨微微仰头迎合,双手勾住江澄夜脖颈。 他们脚步轻移,向床边走去。窗外,月光透过轻薄的窗帘缝隙,洒下几缕银白的光,在地上映出斑驳光影。微风轻拂,窗帘轻轻飘动,似在为这爱意涌动的时刻伴舞。屋内安静,只有两人逐渐急促的呼吸声和偶尔衣物摩挲的细微响动,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 一夜无话。 第35章 开赛,狼王守卫! “怎么说?他不是血夜?” 德兰——原初的纯白之女——看着眼前略带酒意的甘道夫,无喜无悲地问。 “不是,他和我玩了一天,喝了一晚上酒,一直都没有想要出手的念头。” 甘道夫如实回答。 德兰点点头。 “但是今天血夜没有犯案,不觉得很奇怪吗?你一和他喝酒,血夜就不再犯案了,怎么看都很有关联呢。” 德兰走上前,轻轻牵住甘道夫的手,似乎想把他往床上拉。 可是甘道夫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半分想要逗留的意思。 德兰不着痕迹地放开他的手,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 “你走,毕竟没到深夜,也许一会血夜就会犯案了也说不定。”德兰说着,赤着小脚走回床上。 “嗯,那我回去了。” 甘道夫不再多言,转身欲走。 “喂!”德兰叫了一声。 甘道夫扭过头,却依然不抬头看她。 做好一个下属的本职工作? 不,他只是不想抬头。 “路上注意安全。” 德兰柔声说。 甘道夫的身躯微微一震,他终于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美到朦胧的少女,瞳孔竟也跟着泛起雾纱。 他吐出一口浊气,柔声说道:“好的,德兰。” 走出祭司殿,甘道夫抬头看着天空中略带血色的月亮,忽然有股莫名的冲动。 算了,老夫再帮你一把。 只见夜色下,甘道夫朝着阴影里勾了勾手指,接着,他转身朝自己的家快步走去。 ………… “卖报卖报!昨夜血夜屠夫再次犯案!卖报卖报……” 被街上的叫卖声吵醒,江澄夜缓慢地坐起了身。 血夜屠夫再次犯案? 什么玩意啊? 他睡意朦胧地走出房门,甚至连拖鞋都没换。 “来份报纸。” 江澄夜接过报纸,半睁着一只眼,开始阅读起上面的报道。 “中心区一个骑士死在房中,死相凄惨?这报社不仅可以在没电的世界印报纸,连死相都能知道?报社老板也是神人了。” 但印报纸不关他的事情,这血夜屠夫…… 两个可能性:一、自己有夜游症,直接排除! 二……有人顶替自己作案。 搁这搁这呢。 自己一天没犯案,就有后来者了? 好事啊! 那以后这种事情就归你做了。 我的话,等没钱了再说。 江澄夜没有回房间,而是本着“已经出来了那就捎带脚买份早餐”的想法,向街角的包子铺走去。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直到…… 11月15日。 第一赛日的比赛即将开始。 【通告:本次赛事报名队伍共计6000支,报名人数约为人。每日每支队伍仅能派出一位玩家进行一场比赛,比赛对手为随机分配。积分赛将连续进行15天,请各位玩家提前做好准备,以最好的状态参赛,努力取得最好的成绩。】 嚯,这通告有种高考前老师们考前动员的感觉啊…… 至于版型分配,永夜小队的四个人根本没什么分歧。 因为各位都很随和。 除了每个人都选择了自己相应血脉的版型外,洛馨挑走了所有的花版子,共包括“狼美人骑士”“耶梦加得”“凛冬将至”和“无目之夜”。 江澄夜则是“隐狼乌鸦”“机械狼通灵师”“舞者假面”和“恶灵骑士”。 而白鸽其实也没得选,因为剩下的七个版型里,有三个都带狼王,这三个版型全被莫轻语挑走了。 理由是,她玩这个游戏的时间最短,在这个小队里,纯游戏水平是跟不上另外三个人的。 而狼王的版子最为均衡,比较好驾驭,自然就都被莫轻语这个半萌新“抢”走了。 于是乎,白鸽被分配到的版型分别是:“噩梦之影”“寻香识梦”“血月猎魔人”和“石像鬼守墓人”。 第一天比赛日的版型,正是莫轻语挑走的“狼王守卫”。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狼王守卫。】 【请在场裁判分发身份牌。】 莫轻语一落座7号,就听到了这些系统提示,而所谓的裁判,正是那一只只在村外盘踞的血腥恶狼。 这些身高足有三米的狼人一露面,大多数玩家就被其吓得连连尖叫。 坐在云端观战大厅江澄夜摸了摸下巴,看着下面玩家们的反应,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个比赛不是第一次办,那么以前的裁判不可能都是人族去当……但他们看到狼人还是跟见到鬼一样。这里更新换代的速度这么快吗?” 江澄夜自言自语的内容其实很好拆析。 这个比赛明显不是第一次办,而根据希兰的话说,“这次的边裁由狼族担任”,也就是说,以前的比赛狼族和人族是交替担任边裁这个角色的。 可既然狼族以前就担任过边裁,眼前这些家伙为什么依然见到狼人还会感到害怕呢? 那自然是因为他们第一次参加比赛。 所以江澄夜才会得出“这个地方更新换代很快”的结论。 场下,那些小狼毕恭毕敬地给它们的狼妃莫轻语递上一摞身份牌,示意其从中抽取一张。 莫轻语微笑着点头示意,然后随便拿了一张,拆开其信封往里窥视一眼。 【狼人】。 呼——莫轻语叹口气。 不用站边咯! “饺子这是摸狼了。”江澄夜摸了摸下巴,“她这如释重负的表情,不可能是‘摸了个平民,然后表示这把可以开摆了’,才有的这个反应。” 洛馨不置可否,和江澄夜这种话唠不同,她是个聆听者,所以只是默默听着江澄夜的吐槽,并不给出反馈。 谈恋爱就是这样,完全一样的两人终归走不到最后。 就是要一个聪明一个憨,一个老实一个坏,一个爱说一个爱听才好。 【天黑请闭眼。】 【守卫请睁眼。】 12号玩家睁开双眼。 说来也怪,12号玩家是江澄夜曾经一起玩过的玩家之一,昵称是【塔塔】。 虽说江澄夜对比赛这种事情一直都保持“战术上重视、战略上藐视”的态度,但在赛前,他还是通过报纸了解了一下自己的对手们。 而其中,所谓的种子战队,就有塔塔领衔的“奇迹再现”。 那份报纸更是将【塔塔】称为赛前准备赛的神,据说其在准备赛环节一天排了9局游戏,拿了9局好人,以100站边准确率带领好人全胜而归。 更令人惊喜的是,“血夜”,也就是江澄夜的昵称也赫然在报,报纸对其评价为“胜率最高选手”、“拥有天眼的男人”、“仅败过一次的奇迹”。 甚至那上面还有段描述是:我报采访血夜先生胜率如此之高的妙决,其回答曰,只要自己足够犀利,一切阻碍都是浮云。实在可称大才! 可是江澄夜根本就没接受过这所谓的采访! 而这种采访可以说是想要江澄夜命的节奏。 一不谦虚、二把他血夜这个招人恨的名字刊登出来,这怎么看都是强行把一个谨慎的家伙推出来当出头鸟的架势。 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 不想当鸟的江澄夜当时就对这个报纸产生了兴趣,他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在城中心找到了出版它的报社,然后在看到其招牌上那明晃晃的【法官之家】字样后,瞬间打起了退堂鼓。 显然,这玩意没准是最高意志开的。 你见过玩狼人杀和法官打起来还不被判违规出局的吗? 所以江澄夜只能吃下这个闷头亏,然后悻悻然又去打了一下午麻将。 回到赛场,话说塔神再次拿到了一张好人致胜的关键神牌——守卫,并直接给边裁举出了“空守”的手势。 然后其吐出一口气,再次将盔牢牢扣紧。 【守卫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2号、7号、9号、11号。 11号是狼王牌。 莫轻语果然是狼! 坐在7号的莫轻语看着队友们比划出一堆的手势,然后众目睽睽之下,这帮坏批在比赛的第一局就安排出了自刀+狼踩狼的战术。 可谓居心叵测。 【狼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 4号,昵称【安琪拉】。 战队:【最后的荣耀】。 呵呵。(来自江澄夜的无语吐槽) 这个女生也很熟悉,她面容姣好,一双眼眸明亮有神,似藏着盈盈波光,透着灵动与清澈。眉形自然,为眉眼添了几分柔和。鼻梁小巧而挺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脸部的立体轮廓。唇色自然,唇形小巧饱满,带着温婉的气质。 一头深棕色的长发呈波浪卷,自然垂落在肩头,双马尾造型俏皮可爱。头戴一顶毛绒绒的帽子,白色的毛绒柔软蓬松,红色的部分与白色毛球增添了活泼感,与整体造型相得益彰。身着浅灰色衣物,简约又舒适,整体散发着青春甜美的气息。 她看到2号玩家中刀,也没多想,直接竖起大拇指,然后在几个狼人的注视下快速扣上盔。 她害怕……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 10号玩家睁开眼,然后…… “11号”。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狼踩狼!想秀,秀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想到11号玩家起床之后将迎来双查杀,江澄夜就十分开心。 “不许笑,如果轻语输了的话,你就一局不许输,不然不让你睡床!给我好好看!” 看到狼队开局劣势,洛馨直接拍了身边聒噪的江澄夜一巴掌。 然后江澄夜就真的安静了。 他很想睡床。 【预言家请闭眼。】 【猎人请睁眼。】 5号睁开了眼。 这是一个明眸皓齿的男生,一头蓝发,看上去十分睿智。 昵称是:【鸣乔】。 战队:【寂静杀戮】。 寂静杀戮吗…… 江澄夜暗忖着。 我记得,法官报上对其的评价是:仅有三人的强力小队,每个都是出类拔萃的顶级玩家,人人都拥有人族神职血统,以及…… 上届比赛的冠军! 第36章 狼踩狼 【天亮了。】 【请各位玩家戴盔举手上警。】 【除2号、3号、7号外所有玩家均上警。】 【由12号玩家开始发言,11号玩家做好发言准备。】 【12号玩家请发言。】 嗯……这个发言顺序。 江澄夜瞬间就知道狼队要换格式了。 因为预言家将在狼队之前报出11号玩家查杀。 但这样的话,狼队的格式至少不会崩,毕竟狼队后置位起跳的狼有足够空间换个查验。 “我是好人哦。”12号玩家开始发言,“我开牌珉了我旁边的11号,感觉很像狼人哦。” 12号玩家笑着把一个狼点在台面上。 不愧是上了报纸的塔神喔,拿好人牌珉人能力很强喔。 “然后我前刚后放,听一听预言家,我过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狼王看了看12号,开口说道:“我不是狼哦,然后12号玩家如果你是好人你就珉错了。” 他依然轻松写意。 “我珉了10号,好人!大好人!钢铁好人!” 那你就是白痴,大白痴,钢铁白痴! 江澄夜扶额。 被查杀的狼前置位空保后置位即将给自己发查杀的预言家…… 江澄夜总觉得这个家伙在开创一个新的狼人杀战术。 “别的没啥了,我是好人,前刚后放,我过了。” 模仿12号玩家发完言,这位即将接到查杀的狼王快速过麦了。 【10号玩家请发言。】 “这个11号……保我?但我是预言家验了你是查杀啊……” 此言一出,很多人已经憋不住了。 因为10号玩家的表情极其滑稽,就差对着11号玩家做鬼脸了。 “警徽流……12号玩家肯定是好人了,这开局直接点后面11号是定匪,包包好人的!那我就双押警下,留个2号、留个3号。我的查杀保了我哦,先把他投掉哦!我预言家,过了。” 【9号玩家请发言。】 9号玩家在10号发言的时候就一直盯着前置位两个人看,在表演出一种非常诧异的状态。 “我好像可以不跳是。”他上来就说了一句古怪的话,“我也验的11号查杀,这个11号是双查杀!” 至此,全场爆笑。 连监管的狼都有点绷不住,咧开了自己的嘴角。 “不是,你们狼队打这个版子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预言家可能验到11号吗?” 9号玩家演技颇好,主打一手虽然我把我狼队友点在台面上,但是我一定是预言家。 江澄夜对于9号继续给自己狼队友发查杀的行为倒是颇为认可。 因为如果按照他们本来定下来的版子打,11号玩家依然会接到双查杀,所以狼王接双查杀本来就在他们夜间格式的可能范畴之内。 但现在不同的点在于,9号玩家是后置位起跳,坐实11号玩家是狼的角色,他在外置位好人的视角里就更像一张预言家牌。 “警徽流……我不是跟着狼留哦,我是纯粹为了好记,就留2号、3号,然后7号玩家看投票,那没啥了,我前置位两个狼打格式打崩了,这把就研究一下谁是狼王就行了。我过了。” ………… “他们这个格式,会赢吗?”洛馨摸了摸下巴,“我也想玩,不想看。唉。” 江澄夜摸摸她的头。 洛馨是最不喜欢打比赛的,因为比赛日观战之后想要匹配也很困难,大多数玩家都在各个观战室里乱窜,不管是奔着学习还是奔着打探情报。 在这种情况下,打匹配的人就会很少。 洛馨早上起来就尝试了一下,发现匹配不到人,然后只能悻悻然跟着江澄夜来观战。 ………… 【8号玩家请发言。】 “出11号,过。” 直接过麦,理都不理。 完全的摆烂。 【6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站边9号啊,9号是狼干嘛要给自己队友发查杀?所以这不一定是预言家嘛。然后12号我觉得她是好人,因为她上来就点了11号玩家是个狼人。别的没啥了,站边9号,其实可以投10号,因为狼踩狼的版子一般是小狼查杀大狼。我过了。” 【5号玩家发言。】 鸣乔睁开淡蓝色的眸子,他在对跳发言结束后,就闭上了双眼。 “站边没太分清。我觉得9号玩家表演痕迹过重了。所以我需要看完警下投票,以及听完11号玩家狼人发言之后,再确定谁是预言家。” 鸣乔的发言更是古怪。 “为了防止我进抗推位,或者后置位有人打我,我先把身份跳了,我是猎人,但我不要警下玩家投票给我,你们就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去投票就好了。” 嗯?警上拍猎人? 江澄夜笑了笑。 这个家伙很对自己胃口。 因为在江澄夜的游戏理念里,只要好人团队足够强大,第一天就是四神裸坐,在平民里找剩下的狼。 跳身份起来排坑是江澄夜最喜欢的操作,不管是自己还是别人。 “然后我保掉12号玩家和6号玩家,我保过的人不需要拍身份,我只是在场上当一个好人的身份坐标,如果警下有疑虑,我再来带队,后置位不许有人攻击6号和12号。 但我劝6号玩家一句,虽然9号玩家力度很大,但他依然有和11号玩家做双狼的可能性,所以还是要再思考思考。而8号玩家,我不知道,可能是摆烂的好人,也可能是做作的狼,希望你警下好好发言。我是猎人,过了。” 嚯,相当犀利的发言啊。 这发言甚至警上有种隐隐劝好人回头的架势了。 可以可以,不愧是上届冠军。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玩家发言,我觉得9号就是预言家啊。但5号跳了猎人,我不知道猎人为什么警上跳出来,但是既然他跳了,那就先当他是。” 4号玩家语速飞快,而且一边说一边眼睛快速往周围瞟。 “然后我觉得前置位12号和6号确实是好人……5号是猎人,11号是狼人……我觉得10号是小狼,11号是狼王。” 安琪拉这个位置也确实没有什么更多能盘的。 因为她前置位视角其实相对比较清晰。 在猎人发言之前,能喘气的没有一个不说12号是好人,而9号、10号、11号里面一定有两个狼。 6号被5号猎人跳起来保了,那除了站边和看警下投票,似乎确实没什么好聊的了。 “我先过了,看警下投票,但我警上肯定是站9号的。我过了。” 【1号玩家请发言。】 “这个4号,也是好人。因为前置位猎人跳起来说不知道,而且还想劝6号玩家回头,很明显是偏站10号边的,但她这个位置就是要逆着猎人的发言,直接去站边9号,估计得是好人了。不然这么发言不是奔着猎人的枪管子上撞。” 1号玩家说的倒是没什么问题。 这个游戏大多数不怕死的都是好人,而狼人则求生欲旺盛。 “别的没啥了,感觉警上没啥狼啊,别看我5号,我是平民,你猎人都跳出来了,那我给你拍个身份,我觉得4号玩家也是好人,行了。我过了。” 1号玩家吊儿郎当地发完言,直接过麦。 【警上发言结束,退水自爆环节。】 【仍留警上玩家:1号、9号、10号、11号、12号。】 【请警下玩家戴盔上票,慢举无效。】 【2号、3号、7号投票给9号,9号玩家当选警长。】 【昨夜平安夜,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10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预言家,有一个比较简单的点,就是我没有队友。” 10号玩家上来就开始盘逻辑。 “11号现在是定狼对,他是双查杀。那我们俩是什么狼呢?是不是得是小狼踩大哥,那我的队友呢?没有队友,全在倒勾,让9号真预拿到警徽,那他归我怎么办?对吗?所以我只能是预言家,因为我没有团队。 那再退一步说,警上5号玩家拍猎人,保掉了12号和6号,1号玩家拍的是平民,4号那个位置都敢硬刚猎人,显然不是狼人,那警上没那么多狼,警下是不是至少得有一两头,那他们给谁上的票?是不是还是给9号玩家上的票。 所以我不只能是预言家吗?就算更退一步,你们认为我不是预言家,那我也一定不能死,就是哪怕出狼枪,也比出预言家要强,所以我为了防止出不掉9号,我选择出11号。今天信我的跟我投11号,后置位的女巫、守卫都不许跳,因为我不知道谁是狼王,所以我归我能归得动的狼。 别的就没啥了,你们这样,猎人不是跳出来了吗,听猎人在后置位归票,我过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过。” 11号趴在桌子上,冲着猎人邪魅一笑。 鸣乔瞬间如临大敌。 他警上曾说过,他要听完狼人的发言再去站边。 因为很多时候,狼人自己发言里带着的工作量一旦被好人听出来,狼团队可能瞬间被拉爆。 而鸣乔就是听这方面爆点和漏洞的好手。 就如他的昵称一样,听发言是他最强的能力,也是他夺冠的基础。 往往一个声调,一个语气的差异,都能让他听出对方的身份。 可这个“过”,就很克制鸣乔了。 因为没有发言,往往是最有效的发言。 鸣乔眯起眼,然后点点头,看向警上刚着的12号玩家。 【12号玩家请发言。】 第37章 上天堂 “我是好人,然后我站边可能会站边10号玩家。” 不愧是塔神,又站对了。 这神职的配置对比下来,高下立判、立竿见影啊! “因为我觉得相比于9号玩家,10号玩家给11号发查杀的时候,那个感觉更自然一点。他被11号玩家狼人铁保的时候,是真的流露出了高兴的情绪。 就是只有预言家验到了前置位是个狼在保自己,才可能这么开心。而且11号玩家警上发言铁保10号,我觉得他们俩确实不见面。11号玩家就是想骗10号玩家。 但反观9号玩家,他的表演就很做作了。因为在10号发言的前半段,他并没有很认真听,但最后的时候突然凑过去看他们。就感觉很像在思考一会的对跳该怎么发身份一样。” 嚯,犀利,这把的神牌都不错啊…… 嗯,希望女巫也能像他们一样咯。 “然后我现在听完10号的发言,我也会站边10号,然后出人的话,就出11号,因为走定狼肯定不亏轮次的。我过了。” 【1号玩家请发言。】 “没啥好说的啊,这轮警下发言其实没啥大用。” 1号玩家继续摆烂式发言。 “就投11号呗,他是狼枪让他开一枪,跟我又没啥太大关系,剩下的让女巫毒,建议在警下找个人毒,这票型……呵呵。过。” 【2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好人。” 才怪呢。江澄夜腹诽。 “我解释一下我给9号玩家上票的理由。就是因为我觉得后置位起跳的有力度啊,他是个狼为什么要给自己的狼队友再发个查杀,让他成为定狼啊。” 我怎么感觉这个狼真的是在质问队友啊…… 江澄夜看了眼旁边的洛馨,她虽然嘴上说着不想观战,但真来到这反而有兴致了。 “所以肯定给9号上票啊。而且我一直没觉得10号玩家发言像预言家。哪怕是警下听完他的发言,我也觉得他不太像预言家。因为他警徽流留的2号和3号,我们俩都没给他上票,他一个不点,难道在他的视角里,我们俩不应该开狼吗?” 嗯,正逻辑。 “所以我不知道12号是不是好人,这个5号……单边猎人?不交边然后跳出来?不知道在干嘛。” 这个狼也是勇啊,怼完真预怼守卫,怼完守卫怼猎人…… 哦,他是银水是,那没事了。 “我跟着9号玩家站边,9号玩家归谁我投谁,我过了。” 【3号玩家请发言。】 “好人,和2号玩家想法完全一样,我不理解为啥站边10号。所以可能再听听。但我觉得猎人警上跳出来也还行,又不是女巫守卫什么的,猎人跳就跳了,有个明坐标带队不是挺好的嘛。” 这不是明平民发言。 莫轻语在场上如是想着。 她显然已经在狼坑位上了,但是没啥办法,这把的火种狼其实是2号,剩下三个哪怕全死了,银水自刀狼也不大可能会出局。 “别的没啥了,投11号呗,别管谁是预言家,先给他投死,万一真在预言家里分错了,这个11号还是个小狼,好人不是炸缸了。我过了,我票点11号头上。” 至此,江澄夜突然看懂了狼队在干嘛。 他赫然发现,9号给11号发查杀,11号是必出局的。 因为好人需要拿投票分! 投对票一次就会加分,所以大多数好人都会去投定狼。 这是什么战术?献祭流?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 他发现比赛确实如此,相比较于没有积分和胜点规则的常规狼人杀,比赛更吃操作而不是发言。 有些时候拿捏一下人性,就完全可以让好人落入陷阱。 【4号玩家请发言。】 “站边9号啊,跟警上一样啊。我就觉得9号是预言家,然后就投11号呗。因为我觉得10号是狼枪在查杀自己的小狼队友。” 嗯,精彩的发言。 太精彩了。 “然后前面,我觉得12号玩家没有那么好。因为她认为10是预言家都是通过珉值,但是我不觉得珉人一定就是对的,所以我觉得12号可能是狼。” 在4号玩家认真发言的时候,12号玩家已经笑容满面了。 “而且我听2号、3号都是好人啊,就很明显警上狼更多一点。别的没什么了,我过了。” 【5号玩家请发言。】 “站边确实,如同12号玩家所说,我警上觉得10号玩家偏像一点,但是警下10号玩家没有去攻击2号和3号,确实有一点点拉低预面。但分预言家是明天的事情,我依然遵循我警上的想法,6号和12号是好人。所以可以投掉11号玩家,先把定狼清理掉。我过了。” 【6号玩家请发言。】 “投11,过。” 不发言装高手。 江澄夜挑了挑眉毛。 哪有神牌会把自己是神牌写脸上啊! 这不一眼是装神的平民吗? 【7号玩家请发言。】 终于,到了莫轻语发言。 作为队友,听到饺子发言还是很为她提着一颗心的。毕竟谁都想赢。 而且由于江澄夜每天的杞人忧天式的言论,众人对他所言的“这个比赛不止是一个比赛”等等话术深信不疑。 在这个基础上,饺子就更想赢了。 “我是好人,然后我确实投票给9号玩家的理由和2号以及3号玩家差不多。” 饺子也开始规范发言,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只有状态。 “但我还有另一个理由是,9号玩家进了我的视野,他说7号玩家看投票,可是10号玩家留完警徽流完全没有进我的视野。” 嚯,逻辑流打得这么好了吗? 江澄夜看了眼身边的洛馨,他认为这可能是洛馨的功劳。 毕竟她们两个人玩这个游戏时间相差很大,洛馨算是前辈,再加上她们天天在一起复盘,江澄夜觉得是洛馨带着莫轻语在进步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事实上,这些逻辑上的补足都是白鸽跟她讲的,只是江澄夜不常在家,白鸽就算来串门他也不知道。 “但现在听完所有人发言,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站对了边。但我觉得第一天可以先把边缓一缓,先把11号玩家出了,明天再研究。我过了。” 少说当赢。 因为多说多错。 这是玩狼的一个必备理念。 【8号玩家请发言。】 “出11,过。” 还是那个摆烂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一句废话都不想多说。 【9号玩家请发言。】 “验这个8号,然后出11号。我就说一点我为什么一定是预言家,因为我在这个位置是可以不归票11号的。在我的视角里,这个11号一定为狼王,这个10号肯定是小狼。我警上是思考过,要不要报10号查杀,但是我觉得没必要,因为我觉得大家能站对边,可以跟着我投掉10号。 但我听完大家发言,我觉得没必要逆着各位去发言。因为我说投10号,你们也不会听我的。那不如就投11号。给大家正个视野。” 9号玩家开始起状态,但是发言内容却没有警上那么好。 “我过了,出11号。” 【警长归票11号,所有玩家戴盔上票,慢举无效。】 【1号、2号、3号、4号、5号、6号、7号、8号、9号、10号、12号投票给11号。】 【11号投票给12号。】 【投票结果:11号玩家出局,是\/否发动技能。】 “带9。” 然后,在观战室几十人的注视下,狼王开枪轻巧地把自己小狼队友带走了。 【9号玩家出局,是\/否发动技能。】 【请11号玩家发表遗言。】 “过。” 指刀、带小狼? 【请9号玩家发表遗言。】 9号玩家无奈地笑笑。 他指着10号说:“给我毒死他!说了他是狼枪!说了他是狼枪!非得出11!” 接着,他又像一个被带走的预言家一样,无奈地瘫倒在椅子上,继续说道:“给我毒死他!女巫!干活!警徽给5,我过了。” 【请警长移交警徽】 【警徽移交至5号玩家。】 【天黑请闭眼。】 随着两个狼回到观战室,人群瞬间就炸了。 “他们在干嘛?” 江澄夜都呆滞了。 这版子狼王带走小狼,哪怕预言家吃毒也没用啊! 轮次依然落后很多啊! 洛馨更是无语,她不敢想象,如果这把输了,自己会多想喷死这个狼王。 【守卫请睁眼。】 12号玩家睁开双眼,也没多想,直接守护自己。 在场玩家也很惊讶,但是他们大多数都回头站边了9号。 这都被狼枪开枪带走了,怎么不站边呢? 【守卫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莫轻语和2号面面相觑,一天死两个狼?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但那能怎么办呢? 现在他们是不能刀女巫的,哪怕莫轻语给队友指出来4号玩家疑似女巫,他们也不能砍,因为要等真女巫出来报自刀狼的银水信息。 然后又不能刀预言家,因为预言家会吃毒,所以他们只能去刀狼王指刀的12号。 随着一刀“12”的落下,狼队又损失了一个轮次。 【狼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 “10号”。 秒毒10! 女巫从始至终没有想站边过预言家,现在小狼死在了狼王手里,那预言家领瓶毒,估计也没啥大事。 “都是神仙啊。” 江澄夜感慨一句,然后仰天长叹。 希望自己到时候不要遇到这种队友了。 唉…… 第38章 所谓冠军 【天亮了。】 【昨夜10号玩家单死,没有遗言。】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4号玩家请发言。】 猎人直接让女巫先发言。 “我是女巫,2号玩家是银水。”安琪拉直接起跳。 “我毒了10号,那守卫就是守了个平安夜。”她挠头思索着。 她在寻找外置位的狼坑。 “我觉得可以3号、7号pk,因为我的银水在警下,但我觉得另外两个人里面应该有狼,然后8号玩家可以进一下视野,因为8号一直不发言。然后……” 她看了看5号和12号,继续道:“12号玩家昨天站边10号,也可以进一下视野,但是5号玩家一直铁保12号,不知道为什么。” ………… “所以你们狼踩狼,然后狼王带小狼是纯临场发挥?” 观战室里,预言家在问两个狼。 那两个狼还在洋洋自得,他们觉得自己的操作可以说是酷毙了。 而在江澄夜眼里,这种操作是纯损失收益的行为。 首先你带了这个狼之后,哪怕全场好人都站错边,也没啥大用。 因为女巫毒预言家和狼王带小狼给双方阵营损失的轮次是一样的,可好人轮次本来就领先。 而在全场哪怕站错边的情况下,剩下的狼也藏不住,因为场上的人没有额外信息。 他们只知道一定死了两个狼,还剩下两个狼,但由于两个预言家给出的信息都只是“11号查杀”,所以剩下的外置位好人在认为自己“全员站对边”的情况下,就只需要去盘倒勾狼就好了。 而盘倒勾狼,那和刚开始玩这局游戏是一样的。所以11号开枪带走自己狼队友的操作,约等于毫无收益。 在女巫视角里,她自己已经站错了边,假如狼枪带走了12号守卫,狼队很可能第二天直接拍刀。 但现在场上的局势就变成了狼队必须抗推两个好人才有可能获得胜利。 说白了,很难打。 “现在只需要跳女巫然后把女巫推了就能赢。”狼王和悍跳狼依然对自己的队友很有自信。 但江澄夜表示…… 昨天不偷刀女巫,今天就几乎没得打了。 ………… “出人的话,跟着猎人走。”4号玩家如是说道。 【3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平民,然后假设猎人没有保错6号和12号,那4号跳了女巫,2号是银水,1号是警上就保下女巫的,剩下的狼就是7号和8号……我没听过他们发言,但我可以和他们pk,因为现在场上走了两个狼,守卫盾出了平安夜,我们有推错一个好人的容错。就这样,听5号玩家归票,我觉得剩下两个狼是7号和8号。我过了。” 【2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平民,然后可以在3号和7号里面投。我觉得警下很难没狼。” 2号玩家没招,只能卖自己狼队友,因为7号玩家无论如何都在坑里,而且对方同为和自己在警下的狼队友,想要做金刚狼,就必须互打。 “当然,这是建立在没有女巫对跳的情况下。” 2号已经开始递话莫轻语跳女巫了。 江澄夜轻叹,这版子打得真是有种脑溢血的错觉,本来快拍刀了的局,打成这样,满地狼毛。 如果不是因为莫轻语是队友,江澄夜一秒带着洛馨回家。 “如果有女巫对跳就再听听,没有就在3号和7号里面投。我过了。跟着单边猎人投票。” 【1号玩家请发言。】 “平民,今天不表水了,我觉得以5号玩家的实力应该保得下我。我过了。” 看起来场上不止一个知道5号是上届冠军。 【12号玩家请发言。】 “12号玩家发言。我是守卫,昨天自守的,然后应该是个平安夜,所以我就跳了。” 12号玩家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然后我昨天站错边了。但是不重要,我觉得4号玩家挺像女巫的。” 她顿了顿,继续道:“然后我今天晚上就死了嘛,出人,可以在7号、8号里面出。因为2号是银水,3号我听得还行,那剩下的位置就是很挤。没啥了,我过了。” 每个人发言都变得简短了很多,因为昨天没有人的发言可以用逻辑攻打,所以只能排坑找狼。 【8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发言顺序有问题,我是平民,出7号,过。” 8号玩家依旧言简意赅。 指出警长问题、拍身份、说要出谁,没了。 江澄夜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他是真的有点不想观战。 看着自己队友一步步陷入深渊是一个非常难受的事情。 【7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女巫,9号玩家是银水,我昨天毒了10号。” 莫轻语怯生生地开口了。 听到莫轻语起跳女巫,鸣乔瞬间睁眼,然后皱起了眉头。 7号和8号是无法成立为双狼结构的。 因为8号起身就要出7号,那如果7号玩家是悍跳女巫,她的队友是谁呢? 鸣乔扫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可能和7号构成双狼的组合。 找不到最后一狼? 狼队在这个时候还在狼踩狼? “我之所以一直站边9号,是因为他是银水预,然后4号就是悍跳女巫,今天可以出4号。最后一个狼……可能是1号……我不知道,让猎人归,但我的票会点在4号玩家身上。我过了。” 如果……如果4号是狼,她的队友是……1号!嗯? 是这样的,1号、4号可能构立为双狼,所以可以这样! 在莫轻语发言的时候,鸣乔还在头脑风暴。 他不关心谁是预言家,但是外置位的狼需要他来找。 【6号玩家请发言。】 “平民,你分,加油哦,5号。过!” 6号已经整个人躺椅子上了,如果给他床被子,恐怕他可以直接在这睡觉。 鸣乔深深地看了一眼6号,表示重度的无语。 【5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1号是狼。先把1号投了。” 鸣乔根本没多说别的话,直接开始归票。 莫轻语眼光微凝。 她听出来了,钓鱼!这个猎人在钓鱼! 由于轮次领先,好人推一个平民也可以获得胜利,所以鸣乔打算献祭一个外置位的平民把我的狼队友钓出来! 千万不能投1号! 【警长归票1号,所有玩家戴盔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3号、5号、6号、7号投票给1号。】 【2号、4号、8号、12号投票给7号。】 【1号玩家弃票。】 我去!投出去了! 好人压手! 江澄夜攥了下拳头。 而鸣乔瞬间计算完票型,然后朝着莫轻语瞟了一眼。 【1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啊,好人,不知道5号在干嘛。但我觉得投7号的好像都是好人。” 呼——莫轻语叹口气,狼人赢了。 一定赢了。 看到1号玩家压手,3号玩家的表情瞬间阴沉。 他知道自己投错票了,但已经无济于事。 【天黑请闭眼。】 ………… 【天亮了。】 【昨夜12号玩家单死,没有遗言。】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6号。” “自爆!”莫轻语直接自爆。 【天黑请闭眼。】 ………… 【天亮了。】 【昨夜4号玩家单死,没有遗言。】 “啊——!!!” 安琪拉在观战室发出尖锐咆哮。 她的队友们纷纷捂脸,表示自己不认识这个大惊大怪的家伙。 “你是预言家!你是狼王!你是小狼!啊——!!!” “是的,你把预言家毒了。” “我把预言家毒了!!!” 好吵啊…… 江澄夜脑袋昏昏的。 赛场之上,此时发言已经临近尾声,3号作为最后一个抗推位表了一段几乎满分的水,但是最后具体投谁,还需要鸣乔来定。 蓝眸睁开,最后一段发言,就此开始。 【5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狼是……2号、7号、11号,以及9号和10号里面的一张。” 此言一出,观战室的众人瞬间屏息。 “我们首先要确定场上的坐标。1号玩家一定是一个好人被投死,因为他在自己上轮轮次的时候选择了压手。 4号玩家是被刀走的女巫,我是猎人,6号和12号是我警上保掉的牌,所以我们四张牌为好人身份。 剩下的位置里,9号和10号有一个预言家,11号是狼人,7号玩家是自爆狼。也就是说,我们排坑下来,我刚才点到的、包括我在内的九个人里,有三个狼和六个好人。而最后一个狼开在2号、3号、8号之内。 而我们已知,7号玩家为明狼出局,理论上看票型,应该是3号玩家为最后一狼,但是,如果3号玩家是最后一张狼人牌,7号玩家不会选择自爆。 那样她会直接将3号暴露在全场好人的视角里,而由于7号玩家自爆,8号玩家也不可能当狼。因为他是言行统一要去投狼人的好人。 那么谁会是那个最后身份最高的狼呢?只能是2号了。因为7号玩家自爆,做的是4号铁女巫身份,而单边女巫的单边银水的身份自然会跟着水涨船高。 2号,我觉得你是最后一狼。虽然你投了自己的队友,但说真的,我想赌一把,用我冠军的听感、和对这个游戏狼人目的性的理解赌一把,我是猎人,我要归票2号玩家!” 第39章 如果只剩一天。 【游戏结束,好人阵营获胜。】 永夜小队的三人看着最后的火种狼被归在白天,纷纷叹了口气。 【永夜小队积分:97。】 只减了基础阵营的失败积分,倒是还好。 但旗开得败的感觉却让他们不是那么好受。 “没事嘟老婆,我们以后的局都不会输的。这把是你的狼队友菜逼,没事哒,回去吃好吃的去!” 洛馨抱住莫轻语,她理都不理旁边莫轻语三个狼队友尴尬的表情,直接开喷,然后跟江澄夜点了点头,先带着莫轻语传送了。 江澄夜耸耸肩,看着大厅里一个个玩家纷纷传送离开,刚准备走,却看到一道白光降临。 然后…… 他无法传送了。 “你好,血夜。” 来者不善。 “你是……” “吾名,安娜克莱尔。原初的预言家,至高祭司。” 这位身着一袭月白色的曳地长裙,裙身以细腻银线绣满繁复神秘的星象纹路,随着她的动作,似有微弱星光闪烁流动。裙摆及袖口处,层层叠叠的蕾丝花边轻盈垂落,如春日初绽的花瓣,柔软且纯净。 她那如阳光般耀眼的卷发,随意又优雅地披散在双肩,几缕发丝俏皮地垂落在她白皙似雪的脸颊旁。 额间,一枚水滴形的蓝宝石吊坠静静镶嵌在精致的发饰上,与她那双宛如深海般湛蓝且纯净的眼眸相互辉映,那双眼眸仿若藏着无尽星芒,能看穿一切虚妄,洞悉世间所有秘密。 这位至高祭司的肌肤白皙如玉,透着柔和的光泽,像是被月光亲吻过。 她纤细的脖颈上,戴着一条简约却不失华贵的白金项链,中央的钻石小巧而璀璨,恰似夜空中最亮的星。 她的手中,握着一根精致的水晶法杖,法杖顶端的水晶澄澈透明,内部似有星河涌动,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光晕,每当她轻轻挥动,似乎都能搅动命运的丝线,昭示着未知的预言。 江澄夜自然知道这位是谁,事实上从她拿的法杖现身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如临大敌。 而血夜这个称呼…… “你知道我的昵称?” 江澄夜反应迅速,隐狼血脉此刻全力运转。 “你额头的那个,是石像鬼的眼球吗?” 可安娜似乎根本不想回复江澄夜的问题,她空灵的声音此时如同催命符,在江澄夜耳边炸响。 “你……” 江澄夜就算是再能自我安慰,此刻也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经暴露的事实。 可怎么会,这里不是耶梦加得的梦境吗?! 人族的至高祭司怎么可能入侵得进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生命仅剩一天,你会做什么?” 安娜却问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江澄夜皱起眉,他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眼前的女人,所以不如坦诚以待。 “和我喜欢的人躺在床上滚一天床单。”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呵。” 她的嘴唇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笃定的笑意,仿佛早已预见了未来的走向。 “你是个很坦诚的家伙,而且兽欲旺盛。”安娜克莱尔似乎可以看透眼前狼族的内心。 “是啊,包坦诚的,你们原住民又不知道我们外来者的昵称,所以既然你叫我是血夜,那你肯定知道很多东西。” 江澄夜也不演了,直接摊牌。 “至于你说的兽欲旺盛……”江澄夜毫不忌惮地将目光投在眼前美人的身上,“你确定你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得有多好看吗?” 安娜淡然一笑,“这就是你的心里话?” “不,我的心里话是,我想把你摁在这里要到天亮,但是好像我的实力不允许我这么做。” 江澄夜说着,右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腕表。 “嗯,用语言试探,然后准备偷袭我……呵,一击毙命吗?” 江澄夜如遭重击。 “你能……读心?” “觉醒之下,没有秘密。”安娜说着,飘然走到江澄夜身前。 她的身高和江澄夜差不多,所以正好贴近江澄夜,两人鼻翼几乎接触到一起。 “血夜,希兰把注下在了你身上,那些狼族的长老、祭司也把注下在了你身上,我也要来分一杯羹。” 说着,她俏指微抬,轻轻触碰江澄夜的额头。 一滴鲜血顺着石像鬼的眼球渗入江澄夜的皮肤。 江澄夜只觉一阵剧痛从额头传来,这剧痛甚至让他不得不跪地哀嚎。 “血夜,不要再制造案件了,比赛期间我确实动不了你,但结束之后,我有的是方法将你们整个队伍连根拔起。” 不知为何,江澄夜从她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丝悲伤。 “这是一笔交易。我给你来自原初的认可,你给我安分一点。” 安娜说着,一把将地上的江澄夜拽了起来。 “你、你和狼族谈交易?为、为什么?” 江澄夜喘着粗气,满头大汗的他此时必须扶着膝盖才能勉强站住。 “因为我是预言家,因为我能看到未来。还有就是……” 安娜看着江澄夜,悲恸地说道:“我不想面临那个抉择,那个‘生命还剩一天,该怎么度过的抉择’。血夜,记住,在种族之上,还有太阳、还有月亮、还有整个世界。” 声音消逝,江澄夜晕倒在地。 随着一道白光闪烁,他的身形随之消散。 ………… “停止对血夜的追查?安娜,你到底在想什么?或者说,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德兰光着脚,坐在地上,香肩小露。 “我不知道,我只能看到一些未来的碎片,但这些碎片驱使我做出这样的决定。” 安娜笑了笑,转头看到走进祭司大殿,被德兰喊来的“助理”甘道夫。 “我刚才问了一个小家伙一个问题,他的回答是,如果他的生命只剩下一天,会和自己喜欢的人滚一天床单。” 说罢,安娜快步走出殿堂。 而地上衣衫不整的德兰则面露潮红,她愤愤地骂了一句,然后站起身,对着刚走进来的甘道夫一阵狂捶。 不明所以的甘道夫也不敢还手,就任由这位原初的纯白之女一直用小拳拳捶他胸口。 嗯,果然女生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原初也不例外! 甘道夫如是想道。 ………… “唔……” 强忍着头痛,江澄夜睁开了双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洛馨水汪汪的大眼睛。 “醒了!” “我睡了……多久?” 江澄夜依然头痛欲裂,但是相比于昨天,这种痛苦至少到了一个可以忍耐的地步。 “两天了,我和白鸽都已经打完两场比赛了。明天你就要上场了,你的状态……” “我没事。”江澄夜强撑着坐起身,“有吃的吗?好饿。” 他牵着洛馨的柔荑,刚想起身,却被眼前的美女一把抱起,然后用一个公主抱的姿势给他抬到了客厅。 “赢了吗?” 江澄夜自然不惊讶于洛馨的力量,狼族就没有力气小的。 “都赢了,我拿骑士戳了狼美,白鸽拿平民警上点了四狼,然后第二天强归梦魇,逼小狼自爆,最后两局都春天赢了。” 洛馨很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但她这两天是真的很担心。 没人知道为什么江澄夜突然倒在客厅里昏迷不醒,哪怕是白鸽这种遇到任何事都处变不惊的人,也罕见地变了脸色。 “那就好。” 江澄夜查看了一下积分,发现永夜小队总分已经来到了惊人的108分。 根据白鸽的赛前预测,拿到130分就稳能晋级下一轮。这意味着大概三局的容错。 “明天什么版子来着?”江澄夜开始忍住头痛补充食物。 过于饥饿会让人难过。 他现在就饿得难过。 “恶灵骑士。” “哦。” 江澄夜点点头,他也没怎么玩过这个版子,只能说尽力而为。 “所以……发生了什么?” 莫轻语出去买吃的了,而洛馨趁着屋里没有别人,直接开口问道。 江澄夜不知如何开口,因为一旦撒谎,他只能把锅推向狼族。 比如什么自己正值觉醒的试炼期,因为试炼的某些情况自己晕倒了这种谎言,毫无疑问根本站不住脚。 因为洛馨又不是傻瓜,她肯定去问了狼族,得到的答复一旦和江澄夜的回答不一样,那谎言将不攻自破。 “我不知道。”江澄夜用了最万能的公式。 “我的石像鬼眼球,好像变异了……” 江澄夜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但这个答复是真的。 因为他的眼球确实变异了。 现在江澄夜的额头已经没有了之前那条裂缝,甚至整个眼球都已经消融掉了。 但是他的双眸变成了浅灰色,石像鬼的血脉融合到了他自己的眼睛里。 如果说以前的“石像鬼眼球”仅仅是个装备,那现在,这个东西已经长到了江澄夜的身躯里。 真正的血脉相融! 而且,江澄夜发现自己多了一项能力。 一个堪称无敌的能力。 安娜克莱尔的读心术。 他可以看到别人的喜怒哀乐,可以阅读别人的短暂想法。 虽然不熟练,看到的也不完整,但他确实可以做到。 “我明天会赢的,安心。”江澄夜轻抚洛馨的面庞,柔声地说。 第40章 血夜VS谷星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恶灵骑士。】 【请裁判开始分发身份底牌。】 恶灵骑士的版型和狼王守卫一样,好人阵营的神职是:预言家、女巫、守卫、猎人。 而狼队阵营只是把狼王更换为了恶灵骑士。 【恶灵骑士:狼人阵营,不能自爆,不能自刀,且始终免疫一切夜间伤害。拥有一次性的反伤技能:若被预言家查验,次日预言家出局;若被女巫毒杀,次日女巫出局。如果恶灵骑士在同一晚同时被预言家查验且被女巫毒杀,则次日预言家出局,女巫不出局。恶灵骑士的“免疫夜间伤害”为永久效果,即使反伤技能已发动,仍不能被女巫毒杀出局。】 江澄夜看到向自己走来的原初觉醒隐狼,对他笑了笑,然后从一沓信封里随便抽了一张。 【女巫】。 嗯,这个版子的二号怨种牌。 不错不错。 之所以说是“这个版子的二号怨种”,是因为预言家和女巫的技能会被恶灵骑士完克。 能反弹技能的狼,无论在哪都是“爹”级别的。 很快,身份牌分发完毕,而江澄夜也开始了他的第一场比赛。 【天黑请闭眼。】 洛馨和莫轻语坐在观赛大厅。两人眼中满是担心。 因为江澄夜恢复得并不好,他只是吃了顿饭,就再次昏睡了过去。 今晨也是洛馨叫着,江澄夜才从床上爬起来打比赛。 状态这东西,其实对于狼人杀这个游戏来说,并没有特别大的影响。 相比于大多数需要靠手才能获胜的游戏,只要不变哑,狼人杀怎么都能玩。 但精神状况就算再好,身体上的负担也会多多少少影响到一些江澄夜的思考。 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洛馨和莫轻语知道,如果江澄夜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她们俩也一定无能为力。 所以她们只能寄希望于江澄夜会正常发挥,拿下这局比赛的胜利。 而她们能做的,只是为他祈祷罢了。 【守卫……】 【狼人……】 【女巫请睁眼。】 坐在7号位上的江澄夜摘下盔,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双手持盔打狼人杀。 然后,他看到对面的狼人边裁朝他咧嘴一笑,在旁人看来可能狰狞恐怖的笑容此刻却让江澄夜十分温暖。 这就是背后有人的安全感。 【昨夜死亡玩家号码为:7号。】 看着边裁举出的7号,江澄夜顿时感觉头痛欲裂。 很好,首刀我是。 双目直接变灰,江澄夜的目光向左右两边扫去。 嗯,剧烈心理波动的玩家是…… 嚯,9号、10号、11号、12号? 四连狼人?这个6号是守卫,有一定心理波动,但偏向于隐藏自己的身份,而且已经开始趋于平静了。 有趣。 让我看看这四个人里面毒谁比较好。 嗯? 谷星?寂静杀戮? 鸣乔的队友! 看着一个棕色长发的男生端坐在9号位上,江澄夜想都不想,直接举出了他的号码。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 【猎人……】 【闭眼上警。】 【天亮了。】 【除1号、2号、12号外,所有玩家均在警上,由9号玩家开始发言,10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9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8号查杀,我珉的1号、3号、4号、8号是四张狼人,然后我警徽流就3号、4号顺验,因为1号玩家在警下可能是准备冲锋的恶灵骑士,我拿到警徽一定会外搂恶灵骑士的。 希望你们四个人能打出一些愉快的格式让我开心一点。哦,还有一件事,我不会找错狼的,站边我的就跟我走就行。” 谷星是鸣乔的队友,但两人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如果说鸣乔是“顺风耳”,那谷星就是“千里眼”,作为珉人流的大师,这位可以说几乎都不用听发言。 他的巅峰时刻,就是上一次比赛的决赛,作为一个平民,在首置位发言裸点四狼,然后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将狼队全员击溃。 硬生生把一个发言游戏打成了比拼“数值”的游戏。 这个数值,比的竟然是“珉值”。 “过。” 呵呵,永远不会珉错人是…… 江澄夜用过一次读心之后,赫然发现竟然用不了了。 短时间内只能用一次吗…… 他看向站在身侧的觉醒隐狼,而对方只是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比赛。 【10号玩家请发言。】 “先跟着9号玩家走。我也不知道9号玩家为什么这么有信心能在开局点四个狼,但是他这个状态属实自信,先听听。暂时站边9号。” 【11号玩家请发言。】 “好人过。” 【3号玩家请发言。】 “我不是狼。所以既然9号玩家打我是狼,那就是教我站边咯。但我既然被9号玩家的悍跳打做狼人,那我肯定不藏身份了嘛~ 谁都知道,上届比赛的冠军成员‘谷星’是不会珉错人的,不管是拿狼人,还是拿好人。不是吗? 所以既然我被打为狼,那我就只能是平民了。别的没啥了,希望后置位预言家好好跳,估计是8号玩家。这个9号玩家悍跳没有一次不往预言家脑袋上砸查杀的。我过了,我是平民,站边8号。” 果然……有数据库的人们已经知道谷星的强度了。 所以那个法官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让所有的种子选手过早暴露有什么好处吗? 江澄夜愈发得头痛。 他不想思考。 因为这种从内而外的胀痛甚至有种让他想把头皮剥开、头骨掀起来的冲动。 安托鲁斯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后辈如此痛苦,但它目前毫无办法,也幸亏是遇到了谷星,不然江澄夜的痛苦将持续更久。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玩家发言。臣附议,哥们也是平民,所以……站边8号,把9号投了,那个守卫你看着守,因为9号在狼队,你自守也行,反正赌刀嘛,是,守不中就交牌,预言家要是再把自己弹死,那死得更快。嗐,无所谓的,我过了。” 【5号玩家请发言。】 听完前面两个人比较奇怪的发言,不知道谷星,也没了解过此人事迹的5号玩家有些惊奇地看向正在跳预言家的9号玩家。 而她这一看,正好和谷星来了个对视。 这一瞬间,5号玩家仿佛感觉自己在注视深渊。 这种如同把内心都交出去,被别人肆意驰骋、无限阅读的感觉,真的很差劲。 “站边……先不站边9号。我、我再听听。我过了。” 【6号玩家请发言。】 “好人,过,让8号和他对跳。” 【7号玩家请发言。】 血夜? 这是所有人看到江澄夜昵称的第一反应。 因为江澄夜昏迷的这两天,村中的治安好了很多。 至少杀人案是没有了。 所以在现实中,人们对于血夜的恐惧感淡薄了很多。 但是由于法官报的存在,却是使江澄夜本人作为玩家的知名度直线上升。 首先他的昵称被法官报评为:不知道这个玩家本人是否和血夜屠夫有什么关联。 其次……他依然是胜率最高的玩家。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游戏基数比较少。可媒体这种东西,断章取义是入门基本功。 你可以不去做这种丧良心的事情,但你要是不会,那你会被全同行取笑。 而法官报,就毫无疑问地不是丧良心,是根本不当人。 它给江澄夜冠上“胜率最高玩家”称谓还不止,还加上个“从古至今”。 摆明了是想让他出名。 可人怕出名猪怕壮,这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就像一场狼人杀局上,如果你是坐标,那你的游戏体验一定不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我是吃刀女巫。” 江澄夜说道。 接着,他和谷星对视,意思是,我确实把你毒了,但你敢自爆吗? 谷星抬起头,嘴角咧开,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然后…… “自爆。” 【9号玩家选择自爆。】 【昨夜,7号、9号双死,请7号玩家发表遗言。】 “呵……” 江澄夜和谷星对视。 “自爆……吞我毒是。” 他的身体依旧没有恢复,所以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 “那狼是9号、10号、11号、12号。那个12号在警下,可能是恶灵骑士,但8号玩家你就别去这四个人里面验就好了,反正我是女巫已经死了,就把他们顺推出局。现在他自爆,但是被我毒掉了,晚上不能指刀,所以也没有那么亏。” 江澄夜嘴上说不亏,但其实心里知道,这局游戏到现在已经结束了。 狼人和好人的胜率就是五五开,只要守卫守出平安夜,那么好人赢,守卫没守到平安夜,狼队拍刀。 “安心各位,至少这一局,我也点不错狼,就像这位……呵呵,‘冠军’一样。” 江澄夜摇摇头,露出一个嘲讽、但也自嘲的笑。 他抬头看看天,那个两天前自己晕倒的地方,那个“云端”。 一切都似乎没有改变,但一切又都变了。 这个能力,江澄夜不想再用了。 除非……遇到同行。 他看向谷星,就像看到刚才夜间女巫夜睁眼的自己。 作弊者的决斗,不外如是。 但我可就开了这一次挂,你的话…… 呵呵。 “如果,你配叫冠军的话。” 一句话,惊到了所有人。 如果刚才嘲讽的笑容还可以被洗白的话,这句话就相当于贴脸挑衅、甚至于说是讽刺。 这俩人有什么恩怨吗? 谁都不知道。 江澄夜自然不会跟他有什么恩怨,他只是疯加上护犊子而已。 江澄夜是个很会“珉人”的人这个“珉人”不是指狼人杀的珉人,而是很会去看一个人的具体脾性。 他第一眼看到鸣乔的时候,就觉得那个人很不正常。 而且他也不认为莫轻语那局该输。 狼队打出的那些个格式,自刀骗女巫、大狼带小狼的战术,就应该骗到所有人。 可是鸣乔不仅没被骗,乃至到了最后一天,点了2号自刀狼之后,发言都是“9号和10号里面开一个狼”。 哪怕狼王带了一个人走,也不点死被带走的人是预言家? 逗谁呢? 有一个人类可以盘出来大狼把小狼带了吗? 鸣乔可以。 可江澄夜毫无证据证明他们作弊。 直到刚才,他和谷星的对视。 同类。 这是江澄夜瞬间出现在脑海中的词汇。 他从谷星的眼睛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能力。 嘿嘿嘿。 如果作弊就能夺冠,那这个世界也就没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但如果……我可以踩着你们这些作弊者夺冠,我就在结束之后给这个世界肃清一下蛀虫。 毫不在意谷星要吃人的目光,江澄夜化作一道白光消散。 【9号玩家请发表遗言。】 鉴于是自爆吞毒,所以谷星只有遗言,没有夜间的自爆点刀。 “5是猎人,6是守卫,8是预言家。” 他阴沉着脸,报出了最后的信息,似乎是在报复江澄夜点了四狼。 毕竟在谷星心里,自己自爆吞毒之后,点出预言家、守卫、猎人的位置,可好人是不知道自己狼队友位置的。 在这种情况下,狼队几乎必胜。 因为自爆吞毒本来就会让狼队轮次领先。 可江澄夜的遗言打乱了他的计划,甚至……有可能会让他们输掉这局比赛。 “过。” 说罢,谷星化作一道白光,但直到离开,他都一直死死地盯着江澄夜的昵称和号码牌。 第41章 吃肉 【震惊!大神的比拼!裸点四神和裸点四狼!究竟谁能笑到最后!】 这是第二天法官报对这一局比赛报导的标题。 而在报导结尾,写着这样一段话—— 在女巫的惊人操作下,“寂静杀戮”战队无奈吞下了本次积分预选赛的第一枚败果,而血夜所在的永夜战队也因此取得了三连胜的好成绩。 让我们拭目以待两队为我们带来更多、更具备操作的比拼。 是的,好人赢了。 守卫守了自己,狼队刀了平安夜,可这一切,江澄夜都没看见。 ………… “这是……哪里?” 江澄夜只觉得身体承受的压力倍增,自己的正面躯体上好像扛着一座大山一般。 “这里是……我的巢穴……” 一道幽深、低沉的声音把江澄夜的耳朵填满。 巨大的声音差点让感官敏感的江澄夜当场昏厥。 紧接着,江澄夜顿感压力变小,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条体型巨大的邪物。 这是一条身形极为庞大的巨蛇,它的身躯仿佛没有尽头,蜿蜒盘旋在无尽的深海之中,大到足以环绕整个世界。 其身体覆盖着坚硬的鳞片,在幽深的海底散发着冷冽的光泽,青色的鳞甲上点缀着绯红色的斑纹,宛如深海中神秘而危险的火焰。 是的,江澄夜在海里。 而眼前这条蛇,就是耶梦加得本尊! 我嘞个豆……狼族有这玩意,还说自己打不过人族? 放屁! “我打不过莫林。” 蛤?什么玩意?莫林是谁? “莫林是,原初的愚者,最强的神职。我打不过他。” 额…… “是的,我会读心。” 好事,毕竟在水里我也说不了话。 江澄夜郁闷地发现自己根本开不了口,但不知为何,自己明明很久没有换气,但一点窒息感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身边的海水完全没有触感! “这里没有觉醒的实力,确实说不了话。嗯,安托鲁斯说,你已经可以晋升觉醒隐狼。因为你得到了前辈的认可,以及自我融合了同族的血脉。” 是吗?什么融合?融合了啥?我咋不知道? 江澄夜逗比的内心瞬间暴露。 “呵,哈哈哈哈哈哈!你倒是……在装傻这个领域,和莫林有的一拼。” 耶梦加得哈哈大笑,然后江澄夜耳朵就流血了。 “额……对不起。” 耶梦加得瞬间感知到了江澄夜的怨念。 然后它竟然道歉了!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江澄夜在心里大吼。 而且自己真的不知道融合了什么啊! 可耶梦加得根本不接茬,它自顾自说道:“隐狼的晋升仪式比起常规狼族的晋升仪式多了几个步骤,首先,你需要磨练你的躯体,其次,你需要磨练你的意志。” 嗯,废话,不然还能磨练什么? 铁杵磨成针? “你的躯体已经在现实中,由安托鲁斯负责锤炼,你一会就会体会到那种酸爽了。” 那种……是哪种? “砰。” 额? 好像感受到了。 看着自己塌陷的胸口,江澄夜喷出一口老血。 所以,什么是锤炼? 他在心中提问。 “就是别人拿着锤子,而你是那块金属。” “砰。” 江澄夜感觉自己的盆骨碎了…… “砰。” 脚腕也碎了。 要不咱们聊聊精神的磨练。 脸色发白的江澄夜如是想道。 “好啊,精神磨练比较困难,你需要进入我的精神世界,挑选一款你最喜欢吃的肉。” 蛤? 你敢不敢说清楚一点。 “好了,开始。准备好哦。” 准备…… 嗡…… 甚至连脏话都没喷完,江澄夜眼前的场景就再次更换。 他来到了一片安静祥和的森林里。 踏入这片森林,仿若闯入了一个被时光遗忘的仙境。日光透过繁茂枝叶,洒下斑驳金芒,微风携着野花甜香与草木清新,轻轻拂过。鸟儿在枝头欢唱,音符般的鸣叫交织成一曲自然乐章。 森林中央,一张古朴木桌静静伫立。桌面纹理清晰,似在诉说悠悠岁月。桌上整齐摆放着十几盘一模一样肉,热气袅袅升腾,肉色鲜嫩,油光在日光下闪烁,肉香飘散,丝丝缕缕钻进鼻腔,与森林气息相融,让人垂涎。 江澄夜动了动自己的身体,赫然发现自己变成了最初没有得到血脉加持的状态。 “喂!有人吗?” 发现自己可以开口说话,江澄夜赶紧说了两句。 毕竟脑袋不痛、可以不憋气的状况已经很舒服了。 得不到任何回应,江澄夜来到了那桌旁。 只见每盘肉的前面,都贴着一个标签。 “嗯……预言家、女巫、魔术师……卧槽?狼王?这他娘的还有本族的肉?顶级啊!额?等一下,这都是人肉是。” 江澄夜凑近那几盘长相相同的肉,香气丝丝缕缕钻进鼻腔,勾得人按捺不住。 他夹起一块“预言家”放入口中,轻轻一咬,肉软嫩弹牙,纤维细密又饱含汁水,带着一丝淡淡的奶香,肉香在舌尖散开,温暖又熨帖。 接着尝第二块,“猎人”。 牙齿刚碰上,外层就“咔嚓”一声裂开,是层薄脆的酥皮,里面的肉却是滑嫩软糯,浓郁肉香裹挟着微微的烟熏味,层次丰富得让人惊艳。 然后夹起“魔术师”,本以为会和前两块类似,没想到一嚼,肉质紧实又有嚼劲,越嚼越香,淡淡的香料味将肉香衬托得愈发纯粹,咽下许久,口中还留着回甘。 这他娘的是王母娘娘开蟠桃宴,搁这让我这只猴子选蟠桃是! 选个屁啊!老子都要! 诶!? 咽下三口肉,江澄夜赫然发现那些盘子又满了。 什么鬼? 大胃王挑战? 江澄夜坐在草地上,开始认真思索。 寻找到自己最喜欢吃的一款肉,这无外乎就是一种选择。 跟狼人杀一样嘛! 先排坑。 首先同族的肉不吃! 江澄夜pass了一半选项。 接着……就是这些人族的肉里面要吃什么了。 最“喜欢”的肉吗? 何谓喜欢呢? ………… “你觉得他能撑多久?” 希兰对安托鲁斯说,而那位觉醒隐狼,此时正在小心翼翼地敲碎江澄夜的每一块骨头,然后用岩浆细细地清洗他的皮肤。 嗯,违和感十足。 “不知道,反正躯体没有产生排异反应。相比于躯体能撑多久,我倒想看看他能用多短的时间,从耶梦加得的巢里出来。” “莫林用了多久?” “1分钟。” “你觉得他呢?” “不知道,4天之内出不来,他们小队要扣分了。他已经用了3个小时了。” 是的,后面四天的比赛分别是“石像鬼守墓人”“血月猎魔人”“狼王摄梦人”和“狼王魔术师”的版子,没有一个江澄夜参赛。 但第五天,则是令人愉快的“舞者假面”。 这场比赛的参赛队员已经报上去了,如果换人,那永夜小队就要扣集体分。 “呵,希望他赶得上啊……” ………… “我嘞个豆。”江澄夜已经又吃了四盘肉了。 他尝试了只吃魔术师的肉,然后等了半小时后,发现盘子又满了,然后他坚定地选择了魔术师,又吃了两盘,发现根本吃不完。 直到第四盘,他选择了猎人的肉,然后吃着吃着他就发现,这盘子肉根本不见下。 紧接着,他用了七盘肉证明了一个结果。 就是如果他换着吃不同品种的肉,里面肉的增长速度会随之成比例倍增。 “等一下,不对啊……再这样下去老子要撑死了。” 江澄夜瞬间转换思路。 肉,肯定是要吃的,但怎么吃,是个问题。 这也没有筷子,要不我做双筷子? 嗯,肯定不对。 那么……是哪的问题呢? 最喜欢的肉…… 江澄夜眼睛里的光影闪烁,他走到桌边,举起一盘狼肉,倒在了草地上。 半秒后,草地上的肉消失,而盘子里的肉又满了。 呵呵,他娘的这地方叫五庄观是! 哦不对哦,这样的话老子就把自己比喻成猪八戒了。 那……这样呢? 江澄夜把盘子放到了地上,这回倒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紧接着,他如法炮制,将除了魔术师之外的所有种类的肉都放到了地上。 他只吃魔术师的肉。 江澄夜知道,这个所谓的选择,其实就是自己想要容纳什么神职的血脉。 而魔术师,是他最优先的选择。 那个类似于“逆反魔源”的反弹能力用江澄夜的话讲就是强到sb的地步。 “开吃!冲!” ………… “已经15个小时了呢。你还要拿他的身体拼积木玩吗?” 希兰的眼皮跳了跳。 他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隐狼的晋升过程,但每次看都觉得狼巫真是一个文明的种群。 因为安托鲁斯已经开始给江澄夜剥皮了。 “给他涂了这个,他就可以喷火了吗?小冰不喜欢会喷火的家伙。”小冰原狼也凑到了安托鲁斯的洞穴里,她自称为小冰。 小冰看着安托鲁斯给江澄夜涂抹岩浆的过程,一向不喜欢火的冰原狼开口问道。 安托鲁斯摇摇头,本来想用手去抚摸小冰原狼的头顶,但想到自己的手刚刚触碰过岩浆,就瞬间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是在增加他的御寒能力。” “但感觉好疼,他是死了吗?为什么一动不动。” “死了?不会的。他可是我们这些囚徒的希望。” 安托鲁斯笑了笑,滴了一滴岩浆在小冰原狼的尾巴上,惊得她一溜烟跑走了。 ………… “我感觉我现在很炽热。” 回到耶梦加得的巢穴,只剩下头颅的江澄夜开口说道。 “哈啊,你这么快就看透了我梦里的规则。只用了16个小时呢,我以为你会用好几天。” “什么规则?这种只要把桌子上的肉都放到地上,然后就留一盘肉在桌子上,把它吃掉就通关的规则是不是太简陋了……等会!16个小时!我吃了……沃日!一盘肉一个小时是!那岂不是说明……” “对啊,一般的隐狼每盘肉都尝一尝,一天就过去了。” “所以我现在可以出去了?”江澄夜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死了。 因为他看到自己的躯体不断更改形状,而且还都是不规则图形! “嗯,不可以。你选了魔术师的肉是,啧啧啧,不错不错。反正时间还早,你要不要再去选一个?我可以给你点提示。”耶梦加得似乎对江澄夜很照顾。 “哦?什么提示?” 江澄夜瞪着死鱼眼,满脸不爽地说。 “愚者,是最强的神职。” 第42章 内斗!隐狼!血月信徒! “我们出去买点吃的。”莫轻语牵着洛馨的手说。 自从江澄夜失踪,洛馨就没有出过房门。 她们也问过希兰,希兰给出的答案模棱两可,甚至对于江澄夜目前的安全情况都一样不给出具体回复。 这让两女破口大骂,但是确实是无可奈何。因为她们很少和狼族高层沟通,毕竟有江澄夜这个“顶梁柱”在,没人会觉得天能塌得下来。 但现在江澄夜生死未卜,作为他的情人和队员,为他担心是很正常的。 比赛方面,这两天倒是捷报频传。 白鸽的强度虽然没有见报,但是他那场均5分的收割能力,让永夜小队在只打了6场,还输掉一局的情况下,积分却来到了恐怖的1145分。 只要胜利,几乎全是vp。 真正强的人,无论打什么版型都是强者。 “后面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两女挽着臂弯,同时察觉到了身后的不速之客。 那个男人此时正静静伫立在昏暗的巷口,兜帽严严实实地罩住脑袋,隐匿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冷峻的下巴和紧抿的薄唇,像是被一层无形的神秘雾气包裹。 从那帽檐的阴影下,偶尔闪过的目光仿若寒星,锐利且带着审视,似乎能穿透一切虚假与伪装。 他的身形高大却略显单薄,黑色长风衣随着微风轻轻摆动,衣角摩擦发出细微声响,与周围的静谧格格不入。双手深深插在衣兜中,仿佛攥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人隐隐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警觉与防备。 这人跟了她们很久。 “洛姐,我们?”莫轻语略显担忧,因为对方看上去很像一个潜行者。 “往小巷里面去,看看他想干什么。”洛馨本就憋了一肚子情绪,此刻更是果决,直接开始钓鱼。 两女瞬间调转方向,往一条偏僻的小巷中走去。 那男人兜帽下的嘴角微微上扬,跟着她们走进了小巷。 然,异变陡生! “无尽,星空!” 蚀时狼妃的空间技能之一,独特空间。 每只蚀时狼妃都可以建立已经独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并且可以将敌人拉入其中进行战斗。 而莫轻语建立的世界,是无限星空! 在无垠的浩瀚星空之下,广袤的虚无之地成了这场遭遇战的舞台。 璀璨星辰闪烁,冰冷而遥远,它们的光芒倾洒而下,为这片战场铺上了一层梦幻又冷冽的银纱。 星河仿若一条奔腾不息的光河,从天际的一端蜿蜒至另一端,神秘的星云如巨大的彩色旋涡,在遥远的彼端缓缓转动,散发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每一个世界都是蚀时狼妃心境的缩影,而星空,则象征了纯洁和自由。 这里是莫轻语的心。 但此刻,这方世界却有个不速之客。 那男人隐匿于黑暗之中,他的身躯与夜幕融为一体,紧接着,他不再隐瞒躲闪,竟直接变化出本体。 他是狼族,还是一头隐狼! 兜帽之下,一双幽绿的眼眸,仿若两团鬼火,闪烁着狡黠与狠厉。 它的皮毛好似流动的夜色,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每一根毛发都仿佛在积蓄着力量。 洛馨也现出真身,狼美人身姿婀娜,周身散发着勾魂摄魄的魅力。 她那火红的皮毛在星光下熠熠生辉,宛如燃烧的烈焰,每一次摆动都似在诉说着无尽的诱惑。 莫轻语悬浮于半空,周身环绕着神秘的紫色雾气,雾气中星辰闪烁,仿佛凝聚着宇宙的奥秘。 她的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吞吐着时间的力量,高贵冷艳的气质让整个星空都为之失色。 蚀时狼妃,驾临主场! 本应畅谈人生的三头狼此时却无一不是杀气腾腾。 那隐狼根本不说话,竟直接率先发动攻击。 它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疾射而出,目标直逼洛馨。它的爪子在星空中划过,带起一阵尖锐的呼啸,好似要将这无尽的星空撕裂。 洛馨却不慌不忙,她的身姿轻盈如蝶,在星空中翩翩起舞,巧妙地避开了隐狼的攻击。同时,她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声音化作一道道无形的利刃,向着隐狼飞射而去。 没有任何一头狼的战力很低,饶是不怎么锻炼的洛馨也一样。 谁不是在暗中默默努力呢? 莫轻语见状,快速穿插而上。她挥动着被紫色雾气包裹的爪子,划出一道道神秘的光痕。这些光痕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光网,向着隐狼笼罩而去。光网所到之处,星辰的光芒都被扭曲,时间的流速也仿佛变得紊乱。 隐狼在光网即将落下之际,猛地一跃,躲开了光网的笼罩。它在空中一个翻身,再次向着洛馨扑去。 狼美人则挥动着尾巴,与隐狼展开了近身搏斗。一时间,爪影交错,火星四溅,狼美人的火红身影与隐狼的黑色身躯在星空中快速移动,让人眼花缭乱。 莫轻语则依靠能力悬浮在战场上方,不断地施展着时间的力量,试图扰乱隐狼的战斗节奏。 她的紫色雾气时而扩散,时而收缩,每一次变化都让周围的星空产生奇妙的波动。星辰的光芒在雾气的影响下,时而变得明亮,时而变得黯淡,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激烈与残酷。 在这片无尽的星空下,战斗的余波不断冲击着周围的虚空。星辰的碎片四处飞溅,如同烟花般绚烂,又如同生命的消逝般凄美。 隐狼、狼美人、蚀时狼妃,三者的身影在星空中交织、碰撞,直到一方的败亡。 毫无疑问,败的是隐狼。 蚀时狼妃在这个世界里对于空间规则的运用已经达到了登峰造诣的地步。 原初之下,来到这里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你是谁?为什么要袭击同族!” 回到人形,却依然妩媚多姿的洛馨瞪着眼前重伤的隐狼问道。 “呵……”那隐狼嘴角流出鲜血,可目光如炬,坚定地说道:“赞美血月!” “不好!他要自爆!” 莫轻语大喝一声,欺身而上。 自知无力回天,隐狼发出最后一次的仰天长啸。声音凄厉悲怆,在无尽星空下回荡。 紧接着,它调动体内全部力量,周身泛起诡异的黑色光芒,光芒越来越耀眼,如同一个即将爆发的黑洞,不断吞噬周围的星光。 它的身体开始迅速膨胀,身上的毛发根根竖起,闪烁着死亡的光泽。 “轰!“一声巨响震彻寰宇,隐狼自爆了。一股毁天灭地的能量风暴以它为中心向四周席卷而去,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星空,比太阳还要耀眼千倍万倍。周围的星辰在这股力量下颤抖、破碎,化作无数星屑。 然,洛馨毫发无损。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吃力抵挡爆炸余威的莫轻语,深知眼前的朋友用全力硬吃下了大部分自爆的伤害。 能量风暴的余波逐渐消散,无尽星空下一片狼藉,破碎的星辰残片如雪花般飘散。 莫轻语重伤倒地,她那高贵的身躯此刻满是伤痕,环绕周身的紫色雾气变得稀薄黯淡,星星点点的光芒如残烛般闪烁欲灭。 她痛苦地蜷缩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嘴角不断溢出紫色的血液,滴落在虚无的星空中,瞬间消散。 用最后一丝力气,莫轻语解除了这个空间,然后毫无悬念地晕了过去。 【我需要帮助。】 洛馨掏出狼族日记,如是写道。 ………… “嗯,牛逼,让老子再挑一块肉,然后告诉我愚者的肉是最好的,结果这桌子上没有愚者是……” 江澄夜坐在原地开始思索。 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些心悸,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无端释放。 那是悲伤,一种共情的悲伤。 “洛馨……” 江澄夜瞬间怒目圆睁。 如同巨龙被触及了逆鳞。 他已经浪费很久时间在尝试各种肉的排列组合上,试图拼凑出愚者之肉。 当然,他失败了。 但江澄夜此时不想成功。 他将除摄梦人之外的肉摆到地上,然后对着眼前香喷喷的烤肉大快朵颐起来。 “嗯?你竟然只是选了摄梦人?没有继续尝试去吃掉愚者吗?”耶梦加得对于再次出现的江澄夜提问道。 江澄夜此时的身躯已经被再次拼凑完全,但对于耶梦加得的提问,他并没有任何回答的欲望。 “送我出去。” 江澄夜冷声说。 耶梦加得哈哈大笑。 同样的巨声,但这一次,江澄夜的身躯连抖都没抖。 “还没结束呢。吃完了肉,你还得杀人才行。” 空间转换,这一次,江澄夜来到了村庄的中心。 浓稠如墨的夜色里,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在这静谧村落的广场上拉开帷幕。 月光洒下清冷的银辉,给这片战场披上一层朦胧的纱衣,四周的建筑在月光下投下诡异的影子,仿佛也在屏息凝视这场大战。 江澄夜,已经觉醒的隐狼,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场。他肌肉紧绷,每一寸线条都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原本深邃的眼眸此刻燃起幽绿的火焰,像是两团鬼火在黑暗中跳跃,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身上的黑色风衣随风猎猎作响,衣角好似灵动的黑色火焰,不断翻卷。 他微微仰起头,露出冷峻的下巴,低低地咆哮着,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似要将这寂静的夜空撕开一道口子。 不论如何,快些来,我的对手…… 弄死你们,老子要回家的啊! 第43章 激战!觉醒!血夜再临! 夜空下,江澄夜的对手很快现身。 他很熟悉那两人的装扮。 一个魔术师;一个摄梦人。 魔术师身着一袭华丽的燕尾服,衣角绣着神秘的符文,在月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 他头戴高顶礼帽,帽檐下一双眼睛深邃而狡黠,嘴角挂着一抹自信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璀璨宝石的魔杖,轻轻一挥,便有彩色的光芒在魔杖顶端汇聚、跳跃,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神秘力量。 摄梦人则悬浮在半空中,周身被一层淡蓝色的梦幻光晕包裹。 她的眼眸如深邃的湖水,泛着柔和却又难以捉摸的蓝光,一头长发在光晕中肆意飘动,宛如灵动的水蛇。 她的双手轻轻舞动,每一个动作都带出一串串闪烁的星芒,这些星芒在空中交织成一幅幅如梦似幻的画面,仿佛连接着现实与虚幻的世界。 根本不想多言,江澄夜已经看透了耶梦加得这“精神锤炼”的本质。 吃肉,获取能力;杀人,获得认可。 既然如此,请两位不知道从哪来的幻影或是灵魂,乖乖去死! 战斗一触即发,江澄夜率先发难。 他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魔术师,速度快得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 在接近的瞬间,他高高跃起,锋利的爪子闪烁着寒光,直扑魔术师的咽喉。 魔术师却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手中魔杖快速挥舞。 刹那间,江澄夜眼前的景象陡然变化,原本近在咫尺的魔术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一模一样的幻影,将他团团围住。 这些幻影纷纷举起魔杖,发出一道道五彩的攻击光束,向着江澄夜射去。 魔术师不止掌握“交换”的权柄,还可以使用真正的魔术来作为障眼法。 江澄夜在空中灵活地扭动身躯,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和矫健的身手,一次次避开攻击。 他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身上的幽绿火焰猛然暴涨,将周围的幻影全部吞噬。 与此同时,摄梦人也加入了战局。 她双手快速舞动,那些闪烁的星芒汇聚成一条巨大的梦幻锁链,向着江澄夜飞去。锁链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凝固,时间的流速也变得缓慢。 江澄夜察觉到危险,猛地转身,用锋利的爪子狠狠地抓向梦幻锁链。 然而,锁链却如同有生命一般,灵活地避开了他的攻击,继续向他缠绕而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澄夜调动体内的全部力量,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将梦幻锁链震得粉碎。 如果在以前,江澄夜碰上摄梦人是不可能有正面作战的能力的。 换言之,如若不是那些装备和道具的加持,江澄夜在纯粹的1v1较量中打不过任何神职。 可现在不同,面对两个特殊神职的联手,江澄夜竟然已经可以做到正面对抗不落下风的地步。 觉醒之后的实力,对比以往可谓天差地别。只是由于精神试炼暂未通过,江澄夜还没有真正融合魔术师和摄梦人的血脉,所以他无法使用其他的特殊能力。 而隐狼除了掌握“伪装”的权柄,根本没有特殊的战斗能力。 也就是说,江澄夜必须用自己的绝对体术能力干掉眼前两人,才算通过试炼。 回到战场。 魔术师趁江澄夜应对摄梦人的攻击时,再次施展魔法。 他将魔杖重重地敲击地面,一道巨大的魔法阵在江澄夜脚下浮现,魔法阵中涌出无数尖锐的冰刺,向着江澄夜穿刺而去。 江澄夜快速后退,试图避开冰刺的攻击。但冰刺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了他的身前。江澄夜来不及多想,只能用双臂护住身体,硬抗下这一轮攻击。冰刺刺在他的手臂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留下一道道深深的伤痕,鲜血顺着手臂流淌而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属性攻击? 竟然不是幻象! 魔术师还可以控冰? 你是魔法师! 江澄夜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的幽绿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力量开始疯狂涌动。 突然,他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不甘。随着这声长啸,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肌肉不断膨胀,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身上的毛发变得更加浓密,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他的气息也变得愈发强大,周围的空气都被他的气场压得扭曲变形。 此刻的江澄夜,已经完全使用了觉醒隐狼的全部力量。 他再次向着魔术师和摄梦人冲去,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这一次,他的攻击更加凌厉,每一次挥爪都带起一阵强烈的劲风,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撕裂。 魔术师和摄梦人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们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开始全力以赴应对江澄夜的攻击。 在这片被月光笼罩的战场上,江澄夜与魔术师、摄梦人的战斗愈发激烈。 魔法的光芒、狼爪的寒光、梦幻的星芒交织在一起,将整个广场照得如同白昼。 每一次攻击和防御都伴随着巨大的能量波动,周围的建筑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纷纷崩塌,化作一片废墟。 不多时,胜负已分。 广场上一片狼藉,断壁残垣在月色下影影绰绰。 江澄夜浑身浴血,毛发凌乱,身上纵横交错着伤口,鲜血不断从伤口中渗出,将他脚下的土地染成了暗红色。 但他依旧傲然挺立,幽绿的眼眸中燃烧着胜利的火焰,冷冷地注视着眼前倒下的魔术师和摄梦人。 魔术师的华丽燕尾服破碎不堪,身上布满了爪痕,他无力地瘫倒在地上,手中的魔杖也断成两截,失去了光芒。 他的眼神中满是不甘与绝望,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一口鲜血呛住。 摄梦人的淡蓝色梦幻光晕已然消散,她虚弱地躺在废墟之中,长发散乱地铺在地上。 她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原本灵动的双手此刻也无力地垂在身旁,再也无法汇聚起那如梦似幻的星芒。 江澄夜仰起头,对着夜空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啸。 这嗥叫声中,有战斗胜利的喜悦,有历经磨难的疲惫,更有对回到现实的渴望。 声音在夜空中久久回荡,惊起一群飞鸟,向着远方仓皇飞去。 随着这声长啸,江澄夜身上的伤口开始缓缓愈合,血液不再流淌,毛发也渐渐恢复了光泽。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向广场的边缘。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仿佛在向这个世界宣告他的胜利。 ………… “唔……” 大脑重新接管身体,但却从各个神经末梢传来了名为“陌生”的信号。 我的躯体…… 淬火重生的江澄夜赤裸着躺在一片由精钢打造的金属床上,身边满是如同地狱之火的浓烈岩浆。 安托鲁斯和希兰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江澄夜熟悉自己的身体。 “我已经是觉醒隐狼了?” 江澄夜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甚至连现在过了多久都不知道。 安托鲁斯点点头,眼里露出一丝悲怆,然后转身离去。 希兰叹口气,对江澄夜说:“我把事情经过和前因后果写在了狼族日记上。” 他指了指手里的笔记本,接着道:“你现在估计得回去一趟了,以后再跟你具体探讨觉醒隐狼之后的能力。” 希兰话都没说完,江澄夜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 “咚咚咚。” 格林皱起眉头,他示意床边的两人屏息,然后自己掏出了挂于墙上的宝剑,缓缓朝门边走去。 “吱——” 脆弱的木制门应声开启。 门外站着一个仅仅裹了几块狼皮的男人,但他那双灰色、还冒着绿光的眼睛,让格林一眼识破了他的狼族身份。 “血夜?”格林有些不确定地问。 “是我。”江澄夜答道。 “进来。”格林挥挥手,将他让进屋,“我是7号特派员,恶灵骑士,巡街的格林。” 江澄夜点点头,算是对他表示了感谢。 此时已是深夜,街上没有行人。 如果被巡逻队看到江澄夜这副打扮,不先来一梭子子弹都说不过去。 不动声色地轻嗅两下,江澄夜两个跨步就来到了卧室里。 格林瞳孔微缩。 不是说这个家伙刚刚才进入特派员的行列,怎么现在……实力已经强到自己看不出来的地步了。 那个狼妃已经很离谱了,这个隐狼…… 格林皱着眉,快速跟上。 卧室里,莫轻语躺在床上,身上被一些不知名的绿色绷带缠住,洛馨则趴在一边,睁大眼睛盯着房门,随时准备战斗。 看到进来的人是江澄夜,洛馨瞬间放下防备,眼睛里止不住地流出泪水。 “血月的信徒……是。” 江澄夜蕴含杀意的沙哑声音虚无缥缈。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将前因后果了解,只是对于这所谓的血月的信徒究竟是什么不太清楚。 狼族竟然也有内斗,而且是不死不休的内斗? 自爆杀自己人,江澄夜看到希兰写到这的时候差点把笔记本撕了。 “轻语伤得很重。” 洛馨带着哭腔说。 江澄夜摆摆手,来到莫轻语身边。 那绿色的绷带也是魔法物品,暂时延缓了自爆带来的血脉损伤,以及延续了莫轻语的生机。 狼族本身的恢复能力就强,加上这魔法物品,莫轻语的外伤此时竟有痊愈的征兆。 可是江澄夜一眼看出,莫轻语的内伤也极为严重。 但好在,他能治。 “伤势转移……” 只是一瞬间,江澄夜的胸口在格林和洛馨眼前炸开,血肉喷洒到房间各处,甚至连他们的身上都沾上了少许。 “嗯……还行,没我想象中那么疼。” 江澄夜单膝跪地,大口喘着气。 刚才爆发出的狼族能量,却招来了一些不速之客。 竟然……还有狼族吗? 这些信徒,你们是想死啊…… 轻轻摁了一下地面,江澄夜瞬间消失。 街道上,几道“噗噗”声接连响起。 拥有摄梦人能力的江澄夜对那几只来袭击的隐狼简直就是屠杀,用锁链控住、瞬移到其身前,然后一击秒杀。 无尽的愤怒让江澄夜半点手都没有留。 血月? 呵呵,就凭你们? 血月之下的血夜屠夫甩了甩爪子上的鲜血。 抬头看着那悬挂在空中的阴异圆月。 “喂!谁在那!” 一个令江澄夜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街道上传来。 “林舒?”江澄夜瞬间在大脑里搜索到一个骑士的人名。 那个预备骑士长,茉莉的行刑人。 呵。 江澄夜残忍一笑,脸型瞬间转换。 然后,林舒就看到已死的黄宣张着血盆大口,以无可匹敌之姿朝自己扑来。 “砰!” 这位预备骑士长倒飞而去,而眼前的血夜屠夫也不知何时,再次隐匿到了黑夜之中。 第44章 平静的一天 林舒再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他的身上缠满了绷带,额头还传来一丝丝的阵痛。 甫一睁眼,林舒就看到双手抱胸的奈奈正襟危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双手环聚使奈奈的身前拢起一个夸张的幅度,看得林舒眼花缭乱。 他闭上眼摇摇头,把杂念驱除出脑海,然后轻咳了一下。 “嗯?醒了?”奈奈有些惊喜,但很快压抑下来,转而用十分严厉的语气说。 林舒撑着坐起身,然后虚弱地点了点头。 “是谁击昏了你?”奈奈坐到他身边,虽然依旧语气凛冽,但是眼神中无不包含担忧。 林舒皱起眉,他回忆着昨夜的战斗,自己只是大喝了一声,对方就闪现过来将自己直接击飞了。 完全没有还手能力? 林舒并不这样觉得,因为如果对方可以正面击溃自己,就不需要变脸了。 “是黄宣。那个自爆的狼鸦之爪。”林舒轻声说。 “黄宣?!”奈奈惊叫出声。 这还是林舒第一次见到这位美女骑士露出这种惊讶的神情。 “是长着黄宣面容的狼人,很可能是血夜。”林舒补充道。 奈奈收敛起自己惊讶的神情,缓缓开口道:“也就是说,血夜如咱们推测的一样,是只隐狼?可一只隐狼怎么会有如此战力?莫非……” 一瞬间,两人对视,纷纷从对方眼中读到了一丝动摇。 对方觉醒了? 林舒缓缓起身,作为一个预备骑士长,他也早就迈入了觉醒状态。 可是和狼族的觉醒不同,人族神职觉醒之后,是不可以一直保持觉醒状态的。 所以在常态下遇到一个觉醒之后的隐狼,林舒才会败得这么惨。 可为什么……对方没有赶尽杀绝呢?如果那头狼是血夜屠夫,一个屠戮了半个小队潜行者的无情杀手,是什么让他只是逃离而不是大开杀戒呢? 林舒皱起眉,继续问道:“昨天我晕倒周围的民宿有调查过吗?” 奈奈点点头道:“查了,那里只有几具平民的尸体,但他们有狼人化的倾向,现在已经交给女巫和炼金魔女们去尸检了。但我们不知道那些尸体之所以狼人化,是因为被血夜袭击,还是本身就是隐狼。 另外,巡街的格林住在事发旁边,他说自己晚上只听到了一声巨大的声响。但是因为后来听到巡夜人的声音,就没有再出门提供帮助。” 林舒点点头,不再多想。 不多时,一张关于血夜屠夫的通缉令被法官报刊登,但那位被通缉的家伙,此刻正坐在观战大厅看莫轻语打比赛。 “狼王摄梦人这个版子,感觉好人比狼队强出一个档次啊。为啥好人这么吃力啊。” 江澄夜看着莫轻语的悍跳在嘎嘎乱杀,表示十分的不理解。 三人终于回归了正常状态。 不知道为啥,自从比赛一开始,这仨人就轮番开始陷入一些不明所以的事件中。 江澄夜用了一晚上,也算摸清了自己能力的具体操作流程,至于实战怎么样,再说,能不打架还是不打架的好。 只是江澄夜自己不知道,安托鲁斯给他的身体锤炼其实是加了“小料”的。 不然他不可能承受得了一次转移的自爆伤害,哪怕是被削弱过的自爆伤害。 “感觉轻语昨天受了伤之后,今天变得好自信。”洛馨依偎在江澄夜怀里,昨日还杀伐果决的狼美人现在宛如一个小女孩。 “这是好事,我们大概要继续连胜了。”江澄夜边思忖边继续说道,“阵营胜利以及vp评分……哦,还抢到了警徽,要加45分呢。可以啊,你们这得分效率,让我这个只打了一局游戏的家伙十分汗颜啊。” 江澄夜摇摇头,看着下面马上绑票的狼队,表示晚上要带着她们去吃庆功宴。 虽然村内没有什么豪华酒楼,但是比较高端一点的饭店还是有的,只是价格相对昂贵一点。 江澄夜已经很久没有和洛馨她们一起吃饭了。 额,好,也不是很久。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几日不见,如隔三秋,说的就是现在这样。 举个例子就是,一群天天搓麻将的牌友如果连搓了一周麻将之后,只需要一两天不去打麻将,就会产生“哇,我已经很久没打麻将啦,我要去麻将馆大杀四方”的想法。 江澄夜一度将“狼局凑不齐人”和“打麻将三缺一”视为人生两大遗憾。 当然,更大的遗憾是出门开房没带……额,那不重要。 “好啊。”洛馨说着,身体弯曲了一个更大的幅度,整个人躺在了江澄夜怀里。 ………… 是夜,拿下第六连胜的永夜小队来到了村中心的“安宁乡”。 这里除了不能在大厅大声喧哗,其余所有的服务都是这个村子里最好的。 当然了,说是村子,其实和城池差不多,只是相对而言,叫村庄就会显得更简陋一点,但现实完全不是这样的。 刚一到门口,江澄夜三人就看到有五个人被这里的保安严厉警告。 而这五个人里,有四个人围着一个人“指指点点”。 “你看,我就说让你不要大喊大叫。” 一个戴眼镜,个子不高,留着一头干练短发的男生对着一个三人很熟悉的女生说。 “嗯?这个女生……” “应该是……” “大抵是……” “是那个‘安琪拉’。”江澄夜的脑海里瞬间出现了“这位在观战大厅里大叫自己把预言家毒了”的名场面,然后瞬间知道为什么保安要对他们严厉警告了。 “最后的荣耀……是。他们这昵称,有点东西啊。” 是的,当时江澄夜还没想那么偏,但鉴于他们可以查到这五位的昵称,所以这个槽他是不得不吐。 只见那五人分别叫作:白起(对抗路)、虞姬(发育路)、安琪拉(中路)、兰陵王(打野)和鬼谷子(辅助)。 有种玩oba玩中毒的既视感。 “诶!是永夜!” 此刻,正被围着批评教育的安琪拉却突然走神,看到了不远处走来的永夜三人组。 江澄夜真的很想装作不认识他们,但是没法弄,人家那声音的辨识度和高昂程度不太能是躲得了的类型。 “额……是最后的荣耀啊,你们好。” 作为队伍的队长和最e的人,江澄夜果断担当起“交涉”这个令人不愉快的工作。 “哇——你们好你们好!” 安琪拉倒是自来熟,凑上前来打招呼。 她的队友们自然也跟着过来,一一介绍起了自己。 那位刚才“训斥”安琪拉的是白起,和安琪拉是情侣。 而另外三位,兰陵王是个戴着黑色围巾、性格温和的小哥;鬼谷子则是个胖胖的忠厚大叔。 至于虞姬…… 江澄夜赫然发现她竟然已经转职成为了一个神职。 这位身着浅蓝外套,毛绒的内衬为她增添了几分温柔。一头棕发如绸缎般垂落,几缕碎发轻拂着脸颊,尽显随性与自然。 她生就一双明亮眼眸,恰似藏着星辰的湖水,澄澈又灵动,仿佛能映照出内心的纯真与懵懂。小巧的鼻梁下,粉嫩的唇瓣微微抿起,带着一丝不谙世事的倔强。 尽管个子不高,但身材比例却恰到好处。肩颈线条柔美,似是精心雕琢;纤细的腰肢与修长的双腿相得益彰,在简约的衣着衬托下,将青春少女的娇俏与灵动展现得淋漓尽致,周身散发着独属于少女的清新与活力,令人心动。 猎魔人? 江澄夜的读心能力在觉醒后成为了被动技能,但无法读到具体的内容,反而成为了类似于“福尔摩斯演绎法”类似的观察能力。 他现在可以将看到的东西汇总,然后交给大脑自己处理,最后得出一个他自己也不知道思考过程的结果。 比如看到这个女生的一瞬间,他就意识到对方已经是一个猎魔人了。 至于证据…… 插在皮靴里的小型匕首和挂在腰间当摆设的小型弩箭? 江澄夜甚至觉得这些武器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有点可爱。 “你们来这里吃东西?” 安琪拉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 白起双手扶额。 这不是废话吗?人家不来这里吃饭,来这里收租吗? “啊,对啊,我们刚到。” 江澄夜点点头,和莫轻语一人牵住洛馨的一只手,然后三人跟连体婴儿一样鱼贯而入。 当然最后因为嫌太挤,洛馨把江澄夜的手甩开了。 “那我们先进去啦。”江澄夜轻声回头,跟最后的荣耀们说道。 三人找了个包厢,开始享受独属于他们的美丽夜晚。 夜幕悄然降临,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将世界温柔包裹。月亮高悬于夜空,宛如银盘,洒下清冷的光辉,给大地披上一层朦胧的薄纱。繁星闪烁,似镶嵌在夜幕上的细碎宝石,忽明忽暗,像是在诉说着宇宙的神秘故事。 酒足饭饱,该回家了。 三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宁祥和地度过如此完整的一天。 没有杀戮、没有鲜血、没有分别、没有担忧。 很多成为永恒的瞬间往往在不经意间溜走,等到未来的某一时刻,却又恰如其分地闪现在脑海,或来到相同的地点,或做出相同的事情,如一颗子弹射穿自己的心脏。 江澄夜将一切美好牢牢记在脑海之中。谁都不知道未来若何,是依然鸟语花香,还是充斥恐怖和毁灭。 他只希望,哪怕世界末日在某一天降临,哪怕生命真的走到最后一刻,他也可以在自己的脑海里自由徜徉。 第45章 舞者假面(一)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舞者假面。】 【神职包括:预言家、女巫、舞者、愚者;狼队阵营包括:3只小狼和假面。】 【舞者:神职,从第二晚开始必须选择场上三名存活玩家共舞。若三人同阵营,则无事发生;若为不同阵营,则人数最少的那方在白天宣布死亡。舞者也可选择自己参舞,当舞者在舞池中,当晚舞池中的玩家免疫狼刀伤害。每名玩家仅能进入舞池一次,若场上可进入舞池的玩家不足3人,则起舞技能失效。舞者免疫女巫毒药。】 【假面:狼人阵营,与普狼不见面,不可自爆,所有普狼出局后带刀。从第二晚开始,假面在舞者之后行动,可向法官询问一名玩家是否进入舞池,且可选发动面具技能,不可连续两晚询问同一名玩家是否进入舞池。当假面发动面具技能时,会逆转该名玩家在舞池中的阵营身份,若被发动技能的玩家不在舞池中,则无事发生。假面免疫女巫毒药,不可以连续两晚给同一名玩家戴上面具,面具可以给自己使用。】 江澄夜熟知比赛规则和版型规则,所以他直接抽牌看身份。 【狼人】。 熟悉的小狼。 比赛只剩下了7局,这后面7局几乎被江澄夜和洛馨包揽。 而在昨日,莫轻语的最后一场预选赛也宣告结束。 她拿小狼全程划水,在悍跳狼王抗推预言家、魔术师换死女巫的奇幻操作下,兵不血刃地拿下又一场胜利。 而今天,也是江澄夜觉醒之后的第一场比赛。 【天黑请闭眼。】 江澄夜双手持盔,甚至把眼睛也闭上了。 他是可以选择开能力,然后在开牌后把所有人身份珉穿,但那不是自己玩游戏的初心。 换言之,江澄夜根本不想开挂赢比赛,也不想装逼到飞起。 那是很爽,但那很空虚。 毕竟自己的队友们也没有挂,他们能连胜,自己为什么不能? 这种暗戳戳的争胜心理才是江澄夜玩这个游戏的究极目标。 我是要赢,但我要光明正大地用发言击溃你们,用逻辑找出真相。 至于我的挂,我要留着对付更离谱的挂壁。 这就像核武器一样,我可以不用,但我要有,不然不是一定会有sb在自己头上没事动土玩? 【舞者请睁眼。】 这个环节是为了让舞者睁眼确认,并不会有额外行动轮次。 【舞者请闭眼。】 【假面请睁眼。】 同样是睁眼确认。 【假面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江澄夜摘下盔,让自己的眼前重现光明。 他这次同样坐在7号,而他的两个小狼队友分别是3号和10号。 “1号、8号带身份”。 江澄夜比划着手势。 “我跳预言家、你们警下冲锋”。 江澄夜指了指自己,然后示意自己起跳,并安排两名队友在警下。 他一般是不想悍跳的,因为悍跳位的狼往往更难玩。 而作为一个摆子,江澄夜对于这种难玩的事情都不想过多尝试。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悍跳,正相反,他悍跳水平很高,而之所以要给自己上强度,完全是因为他分奴。 抢到警徽+05分,vp+1分,这可都是分啊! 如果把把vp,江澄夜甚至觉得永夜会直通决赛! 少打几轮后面的比赛对于他们来讲无疑是好事。 毕竟谁会没事想打比赛呢。 多出来的时间打打麻将它不香吗? 最终,狼队决定跟着江澄夜的指刀落刀1号。 江澄夜的指挥没有遇到半点阻塞。 他的两个狼队友在开牌前就注意到了“血夜”的存在。 而睁眼看到这位和自己同阵营,他们两个更是欣喜若狂。 在自己工作和生存的领域碰上一位大神级别的存在和自己组队,是个人都会开心一会的。 【狼人请闭眼。】 【女巫……】 【预言家……】 【愚者……】 【闭眼举手上警。】 【天亮了。】 【除1号、3号、10号外,所有玩家均在警上,由8号玩家开始发言,7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8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7号查杀。”8号玩家是个普普通通的男生,但他报的查验并不普通,“验7号就是因为大神嘛,然后还坐我身边。想着验出来是个好人可以带队,验出来是个狼就第一天让他出局。毕竟这位点身份太准了,先把狼队大脑摘了是好事。 警徽流……就双押警下。验1号和3号,10号玩家看上票。没有什么过多别的可聊的,我开牌也没珉人。就这样。我预言家,7查杀,过了。” 【7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8查杀。”江澄夜没有半分慌乱,原地起跳,直接反发对方一个查杀,“警徽流我会留警上后置位,因为他这个位置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是原始悍跳的狼,搏杀到我,我先按这种情况去打,那后置位警上就一定开多狼。 我就顺着验,就6号、5号、4号顺验;第二种,他是想装诈身份的狼人,但是不小心搏杀到了预言家,这种情况下,后置位警上一定会开原始悍跳位,所以我依然留后置位警上,我希望警下的好人可以找到我,狼人的话请你们尽情冲锋。 我验8号的心路历程就是因为他坐在我身边,而且坐在7号很难不验8号。(一个小梗,可以去搜‘8金水’了解详情)我就随手摸了一下,是个狼。” 说着,江澄夜扭过头,对着7号嘿嘿一笑道:“这样,因为你起跳了一定是小狼嘛,我给你5秒钟时间,你自爆,不然我警下很可能外搂你大哥,到时候警徽落地了,你自爆也没有用。” 逻辑盘完,作为第二个起跳的“预言家”,江澄夜是一定会打一波心态的。 “5、4、3、2……1!很好,有种,8查杀,6、5、4顺验,我预言家过了。” 江澄夜全程处变不惊,状态奇好,可谓稳如泰山。 反观8号,虽然他已经预测江澄夜会原地起跳,但他没想到江澄夜弹性这么大,这一波聊得他甚至没找到任何爆点。 【6号玩家请发言。】 “站边……目前站边8号。因为毕竟是给后置位警上直接发对查杀的,就不管你是预言家还是狼人,都算给自己的对跳发了个查杀,都发对了嘛。” 6号玩家用力解释着自己的逻辑。他的意思是不管8号玩家是什么身份,他都给自己的对立阵营的起跳位发到了查杀,所以力度偏大。 “但7号,聊的说实话也没什么问题。但你说的那个,8号玩家有可能是装作诈身份的狼人那一点,我实在是没有搞懂,就是你警上怎么会开这个视角。不过我再听听,我觉得两个人发言都挺好的。我过了。” 【5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我可能会站边7号。”5号玩家语气里也带着些不确定,“和6号玩家不一样,我就是听懂了7号玩家说的那个‘8号玩家可能不为原始起跳的红狼’这一点,才觉得他很像的。 因为我觉得8号玩家警上的发言过于简短。就是他如果后面退水了,确实可以做成诈身份的可能性,但7号这个位置敢直接往前置位一个、可能诈身份的人脑袋上反扔个杀,我觉得其实力度也不低。 而且我觉得7号玩家发言真的很好啊,他一个原地起跳的牌,聊的逻辑我都听得懂,就纯听发言,警上肯定是7号优于8号啊!” 听到如此言论,8号玩家脸都有点挂不住了。没人会觉得自己发言不好。 “我警上先站边7,看看警下票型。我过了。” 【4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5、7双狼。就是5号玩家说单独听发言,7号一定优于8号,那肯定不是的啊!我觉得俩人发言就是五五开啊。没有谁一定强于谁的说法。 那8号第一个发言,还能说啥?把外置位四个狼都点了?也不现实。所以7号玩家第二个发言,也没说就一定点死除了自己查杀狼之外的牌啊。 更何况,8号玩家说自己开牌没珉人,那7号玩家呢?他之前不是拿女巫可以警上裸点4狼吗?这局拿预言家不行了?他都没给外置位的珉值,啥都不聊就让8号玩家自爆,为什么是预言家啊?” 江澄夜皱起眉。 这个玩家说的其实有道理。 因为8号玩家说了,自己开牌没进人,那他就是可以不点评外置位的牌。 可江澄夜在报纸上被评为可以和上届冠军争锋的人、珉人高手,怎么可能不提供自己的珉值呢? “所以我站边肯定是站边8号。除非警下7号玩家点出来的狼坑我特别满意,不然我可能不会回头了。我们就打坐标流嘛,对,7号玩家点不错狼,点错了就出局呗。我好人,过了。” 【4号玩家发言警告一次,禁止提及有关“配置绑架”的发言。】 旁边站着的狼族边裁第一时间护犊子,直接给了4号一个警告。 这个警告是要扣团队分的,所以吃了一个警告的4号瞬间脸色煞白。 【2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5号玩家还行啊……” 2号是个小姐姐,盘着一头金发,戴了一顶宽沿绒丝的彩色帽子,肩膀上还披了雪白色的绒毛披肩。 “我真的没有觉得5号和7号像狼,我觉得4号玩家打5号稍微有点操之过急了。因为外置位的坑其实是不多的,我是好人,6号和你一起站边8号,我开牌珉了12号是好人,外置位警上好像狼人很少的样子……那就先看看票型呗,我感觉4号玩家提前走位的行为很差劲啊。你真的很拉低8号玩家的预面。嗯,再听听,我过了。” 第46章 舞者假面(二) 【12号玩家请发言。】 “站边……分不太清。我感觉必须得等警下投完票再听一轮才行。这样,我在这就安排了,那个1号玩家给7号玩家上票,3号玩家给8号玩家上票,10号玩家压个手,我们再听一轮平票pk。这样行! 然后这个2号保了我,我觉得还行,毕竟拿狼如果没事保外置位好人可能过两天会没有抗推位,那我就也先保一下2号,至于前面的4、5、6……我不敢说,但我其实觉得6号玩家发言还行,剩下两个都没听出来,再看看投票。我过了。” 12号玩家安排了平票pk,加上2号玩家把他保掉,很难再进抗推位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12号玩家像好人。我跟他结论差不多。我觉得6号玩家还行,但是边是真的站不出来,我本来站边能力就差。” 11号玩家说罢,摇了摇头继续道:“过了过了,再听听。我觉得7号玩家一会pk发言应该会点齐狼坑的。” 【9号玩家请发言。】 “9号玩家发言。”9号玩家是个戴异色眼镜的男子,身着潮服,是字面意思上的“花花公子”。 “我不建议平票pk哦。”他上来就冒天下之大不韪,直接把12号玩家的建议否定了。 “因为没必要,你安排平票pk,那警下的狼就无法从投票行票型上看出来,我换句话讲,玩这个游戏你可以玩得不好,但你不能没有自信。假设你认为自己找不到四狼、站不对边,那你就继续练,我觉得我分清站边了。 我要站边7号,我觉得8号玩家是狼人,4号玩家是狼人,6号玩家身份偏差,是的,虽然2号和12号都认为6号玩家发言还行,但你和我站边不一样,我就先把你点进狼坑。然后警下可能还坐着一个。这就是我点的四个狼坑,我不希望警下的人按照12号玩家的安排上票,因为我要看原始票型。 事先声明,我可能会站错边,我也可能点的坑一个都不对。但是玩游戏必须自信,哪怕我站错边了,我也有自信我能在警下回头,但我警上一定站边7号。我好人,过了。”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这个人不在狼队,但他的发言……好人真的发得出来吗? 完全不怕死,知道自己可能站错但依然要说出来。 要么是真的自信,给自己立这个人设,要么……就是假面在随机挑选一个预言家站边。 其实理论上,每一个大哥和小狼不见面的版型里,大哥的站边往往是最不重要的。 因为他可以无责任选一个边站。 站边狼人,那就是冲锋大哥;站边预言家,那就是倒勾大哥。 反正怎么都不会有错。 这个9号,颇有这种感觉。 反正“不会”站错边,只要不被小狼砍,那就接着奏乐接着舞。 从某种意义上,这种大小狼不见面的版型,狼队的内讧可能才是最有看点的剧情发展。 可惜,这把哪怕9号玩家是大哥,他也是跟着小狼冲锋的大哥了。 【警上发言结束,退水自爆环节。】 【仍留在警上玩家为:7号、8号。】 【请警下玩家戴盔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3号上票给7号。】 【1号、10号玩家弃票。】 【7号玩家当选警长,昨夜平安夜,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8号玩家请发言。】 江澄夜可不是那种自以为是的悍跳狼,做作地让真预言家在末置位归票,美其名曰:我不怕你,你在末置位发言。 然后自己被锤得“肝脑涂地”。 这种可能会导致狼队走向灭亡的操作,江澄夜现在一个都不想做。 很多时候,其实玩这个游戏只需要“平常心”就好了。 别想着秀,一切都按照最正常的模板去进行。 这也是大多数时候预言家跳不过悍跳狼的原因。因为预言家不怕死,好人总觉得自己死了就死了呗,还有可以追轮次的神。 但狼人不同,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后手,一旦悍跳失败,可能就是满盘皆输。 那人家狼人肯定用力骗,肯定发言好,碰到那种不好好发言的预言家,或是觉得无所谓、死了就死了的预言家,自然是该赢。 不过,今天的8号玩家自然不是那种摆烂式的预言家,他看到票型出来的一瞬间,血压就已经拉满了。 三个人坐在警下,两个人弃票,那你们坐警下干嘛? 剩下那个人家可以是悍跳狼狼队友是,那你们俩呢?搁这搁这呢? 然后警上说什么,纯听发言7号比8号好? 都什么玩意啊一个个的! “8号玩家发言。3号、5号、7号是三个狼,没有容错,外置位那个9号进验。我不理解,1号、10号两个好人坐警下不投票是几个意思?” 8号玩家已经开始半起情绪,开始压力警下弃票的人了。 “就是你们如果不投票,或者说没分清,你们可以按照警上12号玩家说的,投个平票pk出来,那我至少得有一票! 哦,那个3号本来人家安排你给我上票,结果你给7号上的票是,那你包狼了。不是,咱有一说一,是我先给7甩的查杀,为什么我能吃不到这个警徽。他警上说什么,我是诈身份的,那为啥我不能是个好人诈身份呢?” 我发的你查杀啊哥们…… 你这太爆水了。 所谓无意识爆水大抵如此。 因为在8号玩家视角里,哪怕他被悍跳狼发了查杀,都没有自己是狼人的思考量,那这不肯定只能是好人牌? 当然,在某些外置位杠精好人的视角里,这句本应爆水的话,反倒会成为被抨击的点。 他们会认为这句话是聊爆。 “所以肯定不合理的,我今天肯定撕警徽哦。就先出这个7号,把狼队的大脑摘掉,剩下的如果我能活到明天就再说。我过了。” 【9号玩家请发言。】 “不是哥们,你别激动。”9号玩家开始打状态,“人家说了,你是查杀,怎么可能会认为你是好人诈身份?” 他瞬间点出刚才8号玩家的“爆点”。 而8号玩家也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才话语里的漏洞,不由得脸和脖子瞬间涨红。 “不是,咱就是说,好歹是你的对跳,你连发言都记不清楚,怎么当预言家啊。差不多得了,时候不早了,你就喊一声自爆,让你大哥和舞者跳去呗,是,真的,咱不行别硬撑。没啥了,听7号玩家点狼坑,这8号玩家警下发完言肯定不能当预言家了。我过了。” 又是一个小技巧。 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大放厥词。 这个9号在这个领域的造诣可谓是炉火纯青。 你别细琢磨他的话有多离谱,光听语气,就跟一个在劝狼人自爆的好人一模一样。 但区别仅仅在于…… 他说的很多东西都是错的而已。 【10号玩家请发言。】 “啊,10号玩家发言。我不投票是因为……12号不是安排我弃票吗?是安排我弃票,我记得1号投票给7号、3号投票给8号,然后我弃票来着。我就听了啊,更何况我本来就想弃票,因为我确实没分清。” 开赖,根本不给一点反应时间,直接开赖。 “然后8号玩家是这样,你不能喷我是,因为你那个位置不可能默认我和1号玩家弃票就不是狼的。我们哪怕不是小狼,也有可能当大哥。所以你这……直接喷我们,有点聊爆了。我站边的话……再听听7号玩家发言。 因为这个8号说实话,你点的狼坑,在你的视角里倒是没什么问题,那个5号听起来也确实怪怪的,但我还是希望听完两个预言家都发言之后再投票。我投票即站边好不好。我过了。” 10号玩家直接开启隐身模式。 就这种不投票、发言不粘锅、完全没有内容、说最后投票即站边的狼是最不好找的。 因为他既不是冲锋也不是倒勾,一点狼人的工作都不做,还在警下弃票,到第四天才有可能上升到他的轮次。 可那个时候……场上要是还有小狼,那好人离交牌也不远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额……” 这位警上没分清边的家伙到了警下依然没分清。 他隐隐觉得9号说的有哪里不对,但他没听出来具体是哪。 离了大谱…… “我再听听,其实我觉得8号玩家警下发言真的还可以。” 这种句式起手,江澄夜瞬间就知道这个家伙是可以被骗的。 作为玩了好几年狼人杀的老手,江澄夜其实只需要听一轮发言就知道哪个人是可以被骗的,而哪个人必须要填进自己的狼坑里。 “然后……额,听听末置位7号玩家的归票发言。如果他点的四只狼符合我的预期,那我就跟着他投8号。但现在我真心觉得8号玩家发言还行。我过了。” ………… “馨姐,我怎么觉得,队长可能会跳不过啊。”莫轻语有些担心地说。 洛馨摆摆手,笑着说:“不会,这种没有数据库的陌生局……阿夜悍跳好像从来没输过呢。” 第47章 舞者假面(三) 【12号玩家请发言。】 “我不知道啊,我不是很理解,你们在警上没分清,为什么不按照我的安排来投票。 警下是大概率有狼,但警下的狼和对跳相比,是不是我们要优先区分对跳啊!那给个平票pk,让我们再听一轮不好吗?” 12号玩家确实言之有理。 所谓的“我要看原始票型”,其实只是狼人的借口罢了。 因为发言越多,狼人发言就会越差,而好人发言就会越好。 想要逃避pk发言的一般都是狼人。 所以在12号视角里,9号是一张很差的牌。 可虽然9号站边了7号,也不代表他一定是7号的狼队友,因为他的发言已经奇怪到有点像垫飞(站边一个人发言聊爆,去打站边他的人然后把那些票打走的行为)了。 “所以我觉得9号玩家像狼哦,但是我还是没分清预言家。因为9号虽然警上警下都站边了7号,但是8号玩家给的定义是要去验他一下,他在8号玩家那里就不太可能吃验,就一定是第四个狼坑。所以我再听听7号玩家发言。我觉得还是要听两个预言家的独立发言去判断谁是预言家的。我过了。” 【1号玩家请发言。】 “1号玩家发言。哦,我不投票的原因和10号玩家是一样的。我觉得不投票可能会造成平票pk,所以我在警下就压手了。” 1号玩家同样是个小姐姐,这个游戏的女玩家比例确实很小。 比如这个局上除了1号和2号外全是男玩家。所以永夜战队在法官报上十分招其他战队嫉妒,因为一个四人小队的女玩家含量竟然达到了惊人的50,还都是美女!这让人往哪说理去。 当然只有江澄夜知道,自己小队的这两个美女,在现实里单拎出来任何一个都可以吊打无数玩家战队。 大多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玩家们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也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是可以让自己的身体强化到一个堪称离谱的地步的。 “然后我确实是好人,但警下我觉得10号也是好人,那3号玩家我就觉得你有问题了。 就是前置位站边7号的,你们一定要确定3号玩家不是狼,还得在1号和10号里面找到一个压手狼才行。不然你们就一定要去盘警上四狼的格局。 但显然,站边7号,点不出来警上有四个狼,所以我觉得其实排坑下来只能去站边8号,然后点1号、3号、9号是三个狼,外置位再飘一个。嗯,就这样,我站边8号。我过了。” 【2号玩家请发言。】 “2号玩家发言……” 2号玩家显然没有准备好,换言之她听1号发言听得过于投入,导致她对自己的发言根本没有准备。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好人会有的反应,因为狼人是一定要准备发言的,只有好人,知道自己是优势群体,可以明着玩,不用撒谎,才不需要准备,可以随便聊。 “我是觉得1号玩家是好人的,所以可能会站边8号。然后她点的坑,确实也没啥太大问题。1号、3号、9号……嗯,这个坑我是觉得还不错的。” 2号玩家一直在犹豫自己的发言。 狼族边裁和比赛本身给她的压力相当大,所以操作变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先这样,我站边8号,然后我再听一听,我过了。” 【3号玩家请发言。】 江澄夜心提到嗓子眼。 “3号玩家发言,哦,我不想多哔哔,我是愚者,啊,然后在1号、10号里面投,不是我都想不清楚,就是你们是什么底牌,你们凭什么在警下一坐,不投票,还指责一个投了票的神牌。” 3号上来就开喷。 “你也是,你就让我先发言呗,我跳完身份,今天就是1号、10号pk,我投票给7号是因为我觉得他警上发言好,不代表我一定站边他啊!就你们不允许别人可能站错边是!” 3号玩家倒是如鱼得水,他一点对于边裁的畏惧都没有,纯大声起高调喷人。 但他的发言呢,又不构成违规操作,这就导致这种在规则限制边缘蹦迪的操作会很有受众。 “7号玩家,你不许归8号!你就去1号、10号里面归,你敢归8号,我就投死你!我是愚者!听得懂吗?我今天定完轮次了!” 3号玩家确实很嚣张,而江澄夜也听懂了他的递话。 1号是神,归票1号。 毕竟江澄夜不可能末置位归自己狼同伴10号。 那个太菜了。 “过!” 3号玩家结束发言。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玩家发言。”4号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是,这个3号……跳了个愚者?但3号玩家末置位跳这个愚者,可信度不高?” 4号显然不是愚者,但他依然保持了一个好人正常该有的思考量。 这个3号末置位起跳愚者给7号冲锋,正常好人都可以盘的到这一点。 所以如果站边8号,3号、7号还是双狼。 “后置位有愚者对跳我信后置位,然后站边我依然站边8号。我没觉得3号很可信。但如果是单边愚者,我站错边了的话,希望7号玩家可以拉我一把。 投票的话,就在预言家里投,3号说不归1号、10号就投7号?我看看他到底投谁。我过了。” 4号玩家依然认为8号是预言家。 【5号玩家请发言。】 “这个4号……是狼。不是人家3号跳了个愚者,你不是愚者,你凭什么打人家? 就我觉得,大家站边不能依靠外置位的发言和票型。那个9号能不能是垫飞啊,1号和10号里能不能有压手狼啊!你们都不盘的。 我单听发言,7号玩家就是比8号玩家好啊。你8号玩家警下都不知道自己接查杀了,然后还说什么验一下9号?你是预言家,9号玩家是警上的坐坑匪,为啥还要验他一下?不是很理解。 就这样,我站边7号,我不是狼!我过了。” 【6号玩家请发言。】 “嗯,我不是愚者,3号……不是,咱们为什么要去管3号玩家是不是愚者呢?他是愚者,7号玩家不能是狼吗?就是3号玩家站不错边?真够逗的。 3号是不是愚者,跟7号玩家是不是预言家是两码事,我们就听独立发言去站边就好了。 然后我听完警下发言,我肯定是站边8号。我不认为8号玩家那个位置搏杀到预言家还能用这种口吻和语气发言,而且你们说他不能验9号,为什么不能验? 9号玩家说的是,他警上站边7号,还说如果警下8发言好要回头的,不验9号,难道验他眼里的定狼7号和3号吗?肯定奔着容错里的好人验。 所以你们打他警下的警徽流有问题我真的是不接受。再听听7号玩家点的坑,我们都默认7号玩家不会犯错,那就听听看他给出的狼坑对不对就好了呗。我过了。我站边8号。” 【7号玩家请发言。】 江澄夜托着腮帮子,在6号玩家发言发到一半,就开始微笑着闭目养神。 一副老神在在、胜券在握的样子。 “啊,预言家发言。狼是1号、4号、6号、8号。没有容错。 我一点点说哦,首先8号玩家是我的查杀狼人,这个先不提,因为我不管是什么牌,他都跟我不同阵营对。这是第一张狼。 第二个,那个6号,你是纯拉爆狼队。”江澄夜指着6号就开始开麦,“我就用6号玩家的逻辑打,他说不管3号是不是愚者,7号玩家的身份都有可能是狼。也就是说,他默认外置位哪怕没有愚者,我也得是个悍跳。 那问题是,你得在警上找我三个狼队友,我警上有三个狼队友,但站边我的就两个人,有一个还被你们说成是垫飞狼,我请问呢?我狼队友呢?倒勾去啦?” 江澄夜用夸张的语气说完,顿了一下,继续道:“所以你说的那个,3号玩家可能是愚者站错边的事情,完全就是不成立的。真实的情况应该是,3号和7号肯定不见面。不然他不可能让我外置位归人。 然后就是1号和4号。4号玩家是第一个质疑3号愚者身份的,他说后置位有起跳的就信后置位,纯卖6号。因为在你的视角里,后置位一定有你的小狼队友可以接应,你才敢在那个位置直接冲锋。那么4号、6号、8号就是三只小狼,我警上其实就已经把警徽流留到两个小狼身上了,然后你们说我不点狼坑?” 江澄夜呵呵一笑,他没有再起状态,而是平铺直叙,侃侃而谈。 “至于1号,很明显就是大哥牌。因为在1号和10号的对比里,你一定比10号匪。10号是按照12号的安排没有投票的,那你呢?你不投票的理由呢?不就只能是不想给我上票吗?因为你压手,3号是大概率上给8号的,那么8号就会拿到警徽,所以你只能是那只压手狼,你还得是大哥牌。” 江澄夜言辞凿凿,不容置疑的语气直接把所有玩家震慑当场! 第48章 舞者假面(完) 这里其实就用到很多发言技巧了。 江澄夜把自己悍跳时当成了导演,就像前面说的那样,他听一句就知道这个人能不能骗了。 在江澄夜自己的视角里,他有三个狼队友,算上他自己,一共是45票。 预言家和愚者的票不可能拿得到,而且因为3号玩家跳了愚者,所以江澄夜只能把最像愚者的牌点进狼坑里——也就是1号。 她是银水,江澄夜开牌就定她是身份,那砍了她没砍死,愚者舞者二选一,很好珉。 这个1号一点即将“起跳”的思考量都没有,大概率就是愚者,但她又是银水,怎么办呢? 打她是大哥! 剩下的位置就比较简单了,4号、6号是坚定站边8号的,那就把他们两个都打进去就好了。 这两个人要么是两个平民,要么是一个平民一个舞者,都是无法自证身份的。 而且其中一个跳了舞者,自己还有大哥可以跟他悍跳。 所以江澄夜一点不慌。 他手里攥着至少55票。 其次,他打6号还用了另外一个技巧——纯逻辑碾压。 这个逻辑可以是下水道逻辑,但一定要有前因后果,而且看起来连得上。 比如他自己说“警上的警徽流其实就已经在找狼了”和“4号之所以相信后置位,是因为6号自己的小狼队友在后面可以接应”这种,有前因,而且刚好可以和后果联系。 毕竟江澄夜警上确实留了6号、5号、4号的警徽流,而到了警下4号和6号又恰好都在江澄夜的狼坑里。 那接下来的操作就比较简单了。 江澄夜甚至都不需要洗脑外置位的牌,他都不需要对话他们,因为想被骗的永远会被骗到。 “警徽流我就不留了,算了,要不这样,我就验我自己。因为你们说的一点很对,我确实点不错狼。” 江澄夜最后搞了一波心态。 “然后归票的话,我就归8号,我不会听3号的所谓去归1号。因为没必要……” 因为归了1号,她一翻牌是愚者,我们就只能拼刀了…… “这个版子本来就叫舞者假面,我现在哪怕去归1号,也会有外置位小狼为她自爆,所以虽然我们是比赛,但依然还是建立在游戏基础上的,那就让舞者和假面进去跳一跳。我归票8号,我过了。” 【警长归票8号,所有玩家戴盔上票,慢举无效。】 【2号、3号、5号、7号、9号、10号、11号、12号投票给8号。】 【1号、4号、6号、8号投票给7号。】 【8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啊,这个票型还真是……” 8号玩家做了个捂脸笑的表情,“你们这个站边……是我发言的问题吗?我点的坑没啥问题啊。我说3号、5号、7号,然后去验验9号。那7号说,什么‘警上的警徽流已经把狼点出来了’,我警下的警徽流不能验9?这什么强盗逻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8号都无语了。 “我跟女巫和舞者对话,那个女巫你要是站边7号,你压一天毒,是,因为你压一天毒,你站边7号也是轮次领先,但我是预言家,你要是站错边了,你毒个好人,明天起来可能就绑票了。至于舞者……加油。我预言家,过了。” 江澄夜挑了挑眉毛,这个8号已经被打得没脾气了。 ………… 【天黑请闭眼。】 “大概赢了。”莫轻语已经不再担心江澄夜的状态。 看到预言家85票出局,两女在观战室都笑嘻了。 包赢的。洛馨在心里说道。 【舞者请睁眼。】 6号玩家睁开眼,被打入狼坑的舞者同志揉着眉角,不断思考着解决方案。 他一定是要打进攻的,但是舞谁是个问题。 这个版型里,舞者的技能对每个人只能使用一次,也就是说,每个人最多进一次舞池,而耗材的选取,就是舞者特别需要思考的。 哪些人死得快,就先弄哪些人! 随后,舞者比出了一个奇怪的舞池“3号、7号、9号”。 然后他便戴上了盔。 在舞者的视角里,这要么是三个狼,要么是两个狼+一个愚者,狼人是一定会去击杀愚者的,所以3号玩家无论如何都要进舞池。 【舞者请闭眼。】 【假面请睁眼。】 9号玩家睁开眼睛,秒举自己。 作为假面,他肯定要看自己在不在舞池之内的。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假面陷入了沉思。 舞者既然把9号玩家塞入舞池,那么一共就有三种可能的方案。 第一种:舞三狼。那么自己应该空扣。 第二种:舞两狼。自己还是应该空扣。 第三种:只有自己一个狼进舞池。那么自己要么扣自己,要么扣外置位可能进舞池的好人。 如果按照第三种的去“扣自己”,但正好撞到前两种情况,那自己将损失一个小狼队友,或把自己扣死,所以假面这里发现自己在舞池的最优解是…… 扣外置位可能进池的好人! 9号思考了一下,缓缓举出了“1号”的数字。 “好!”洛馨叫了一声。 【假面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江澄夜都不商量,直接就是一个“2”,他找到女巫了。 在8号遗言对话女巫的时候,只有2号玩家表现出了思考的模样,那她就只能是女巫牌。 【狼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 果不其然,2号玩家摘下了盔,她有些怯生生地看着边裁们,然后思考良久,缓缓摆了摆手。 她选择了压毒! 这本应是一件好事,可惜,如果狼队刀得准,这个压毒女巫可就要赛后被喷了。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 【愚者请睁眼。】 1号玩家无奈地睁开双眼,然后又将盔合上。 她觉得自己可能死在晚上。 【愚者请闭眼。】 【天亮了。】 【昨夜2号玩家单死,没有遗言。】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6号。” “自爆。撕掉警徽。” 江澄夜不多哔哔,看到没有狼死直接自爆。 四狼打两神,怎么输? 【天黑请闭眼。】 【舞者请睁眼。】 6号绝望地叹口气,昨天没舞死狼,外置位死了个疑似女巫,这游戏好人已经炸缸了。 “1号、6号、5号。” 舞者殊死一搏,他将两个神和最后一个疑似狼人的位置带进了舞池,完全没看到江澄夜自爆的时候,5号玩家惊恐的眼神。 【舞者请闭眼。】 【假面请睁眼。】 对位大哥是很好找舞者的,9号玩家看到在裁判宣布“2号单死”的时候,6号玩家疑似失去所有力气。 所以假面直接去验了6号,发现他在舞池里,也是秒扣6号。 【假面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6”。 江澄夜同样比出舞者的号码。 他也注意到了6号的表情和反应。 “6号、1号顺刀”。 这是江澄夜留下的刀路。 【狼人请闭眼。】 【女巫……】 【预言家……】 【愚者……】 【天亮了。】 【昨夜6号玩家单死,没有遗言。】 “自爆。”3号玩家秒自爆。 后面的事情无需多言,大哥甚至没有出手,四神就已经在观战室开会了。 【游戏结束,狼人阵营屠神获胜。】 【本局版型为:舞者假面。】 【狼人为:3号、7号、10号。】 【假面为:9号。】 【预言家为:8号。】 【女巫为:2号。】 【愚者为:1号。】 【舞者为:6号。】 【平民为:4号、5号、11号、12号。】 【首夜,狼队击杀1号愚者,2号女巫开药解救形成平安夜,8号预言家查验7号为狼人身份。】 【第一天白天,7号悍跳狼人牌抢到警徽,8号真预言家牌被放逐出局。】 【第二天夜里,6号舞者选择3号狼人、7号狼人、9号狼人进入舞池,9号假面查验自己在舞池内选择空扣,由于舞池里为三只狼人,属于同一阵营,所以无事发生;狼队击杀2号女巫,2号女巫选择压毒。】 【第二天白天,2号女巫牌单死,7号狼人自爆。】 【第三天夜里,6号舞者选择1号愚者、5号平民、6号舞者进入舞池,9号假面选择查验6号在舞池内选择给予6号玩家假面,狼队击杀6号,由于舞池内原本有三名好人,但假面使6号身份变更为狼,所以6号玩家被扣杀出局,而由于6号舞者在舞池内,所以1号、5号、6号当夜免疫狼刀。】 【第三天白天,6号舞者单死,3号玩家自爆。】 【第四天夜里,狼队击杀最后一神1号愚者,游戏结束,狼人阵营获胜。】 【本局vp经核商后,由7号悍跳狼人牌获得。】 【原因如下:7号悍跳获得警徽并归出真预言家,并带刀未开毒女巫。9号假面虽然给狼队赚取一个轮次并舞死舞者,但当时即使舞者未死,狼队也可以选择拍刀最后两神。综上,悍跳狼人对狼队贡献更大,由7号悍跳狼人牌获得vp称号。】 第49章 两脚羊与人皮狼 “呵,这些家伙数量倒是不少。” 江澄夜蹲伏在房顶,静静观察下方小院里的一举一动。 他看到一头隐狼在拿着女巫笔记炼药。 大规模投毒是不可能的,但小范围内,让一些人中毒是很简单的事情。 这些自称“血月信徒”的家伙,就是从狼族叛逃出来、伪装成人类的隐狼们。 它们的信仰似乎是月亮本身。 只是令江澄夜不解的是,这所谓的信仰其实和狼族本身的信仰是一样的,狼族也信仰月亮,这些隐狼既然也是如此的情况下,为什么会不忠于狼族呢? 江澄夜打算弄残几个问一问,毕竟隐狼一脉血脉孱弱,主要原因就在于存活数量太多。 而这些活着的隐狼里有一部分叛离了狼族。 试想自己的血液离开躯体,那躯体本身自然孱弱。 江澄夜要做的事情,就是回收血脉。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下面这几只隐狼的行动,直到他们从屋里扛出一个女人,江澄夜才赫然知道这些家伙要干嘛。 这个魔药……不会是防止气味溢散的东西…… 他们要开“两脚羊”宴。 简称,吃人。 那女人还活着,她被粗糙的藤蔓紧紧捆绑着,四肢扭曲地交叠在一起,狼狈地蜷缩在潮湿的地面。 一袭破旧的白色连衣裙满是泥污,大片的污渍如狰狞的墨渍,将原本纯洁的颜色吞噬。裙摆被撕扯得参差不齐,布条在微风中无力地晃荡。 她的长发蓬乱如杂草,几缕发丝黏在满是泪痕的脸颊上,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惊恐的双眼,只露出眼底深处那化不开的恐惧。 活人献祭……还是吃人盛宴? 江澄夜虽然是狼族,但着实没有吃过活人,狼族嗜血的本性因为其觉醒被压抑得更深。 他皱起眉,竟然觉得吃人这件事有点触及他的道德底线。 我也越来越融入人类社会了吗? 不对啊,我本来就是人类社会的,只是后来变成了内鬼…… 而这些隐狼,都是原住民!他们是没有融入过人类社会的、真正的狼族!所以他们才会用这种方式吃人! 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活在村外呢?江澄夜对于这种自己想不通的事情,一般都采取直接且暴力的手段。 嗯,五头,一分钟搞定你们。 夜幕如墨,浓稠得化不开。瓦片在月色下泛着幽冷的光,与江澄夜身上散发的肃杀之气融为一体。 院子里,五头伪装成人类的隐狼正低声交谈,它们正在商讨地上的女子该以何种方式下肚。 为了这顿“两脚羊”宴,他们费了不少时间,上次还有一个兄弟折在了找食物的过程中。 窸窸窣窣之间,江澄夜的双眼犹如暗夜中的寒星,紧紧锁定着目标,两只利爪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 他深吸一口气,如同一道黑色的鬼魅,从房顶悄然滑落。落地时,脚尖轻点地面,未发出一丝声响。趁着一头隐狼转身的瞬间,江澄夜疾冲上前,双爪如毒蛇出洞,精准地刺进隐狼的后颈。那隐狼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瘫倒在地,四肢抽搐几下后没了动静。 其余四头隐狼瞬间警觉,身形暴起,身上的伪装褪去,露出毛茸茸的狼躯。 它们呲着尖利的獠牙,围绕着江澄夜低声咆哮。江澄夜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不退反进,身影在狼群中来回穿梭。他巧妙地避开狼爪与獠牙,利爪不断出击,每一次挥出都带出一道血光。 一时间,院子里血雨腥风。江澄夜的劲装偶尔被狼爪划破,可身下皮肤却如同钢铁般不可摧毁。 他的眼神愈发凌厉,他瞅准一头隐狼扑来的间隙,侧身一闪,同时右爪反手一撩,直直插入其狼腹。那头隐狼哀嚎一声,捂着肚子倒地。 剩余的隐狼愈发疯狂,它们相互配合,试图将江澄夜置于死地。江澄夜却冷静异常,他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对时机的精准把握,不断反击。终于,在又一次险象环生的搏斗后,他抓住机会,将最后一头隐狼斩杀。 院子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五头隐狼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江澄夜大气不喘,站在血泊之中,犹如一尊浴血的战神。 嗯,我记得还留了一个活口来着。 唯一的活口此时瑟缩在墙角。它的皮毛凌乱不堪,大片大片的毛发被鲜血黏结,原本油亮的毛色此刻黯淡如灰。一只前爪无力地耷拉着,显然是被江澄夜击中,骨头断裂,仅靠一层皮毛勉强连着。 它的身体不住颤抖,幽绿的眼眸中满是恐惧与绝望,死死盯着江澄夜,那眼神中还夹杂着一丝乞怜。 鼻翼急促地翕动,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呜咽。它的獠牙不再尖利,因恐惧而微微打颤的嘴角,涎水不受控制地滴落,和地面的血水混在一起。 它的尾巴紧紧夹在两腿之间,不再像之前那般嚣张地扬起。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躲避即将到来的致命一击,在江澄夜的威慑下,这头隐狼犹如惊弓之鸟,脆弱又无助。 “血月的信徒?”江澄夜蹲到这头隐狼身前。 在觉醒隐狼这上位血脉的压制之下,那头重伤的隐狼口中不断发出悲鸣和呜咽。 “别踏马嚎!”江澄夜反手就是一个大逼兜,“说话,是还是不是?” “是……”那隐狼连自爆的勇气都没有,因为它知道,哪怕自己自爆,也会瞬间死在眼前这位的爪下。 它可是刚刚击中了眼前这位,但是不破防啊! “你们一共还有多少人?”江澄夜问道,“说实话不杀。” 隐狼眼中闪烁出希冀的光,它用力点点头说道:“一共有26个,我们有25个是隐狼,剩下一个,是我们的头儿,他已经觉醒了。” “你们头儿叫什么?” “唔……” “快说,不然宰了你。”江澄夜继续威逼。 “乔!乔安德鲁!他叫乔安德鲁!”这名隐狼惊恐地说道。 江澄夜眉头挑了挑,这不是那个前两天已经死掉的机械魔术师的名字吗?自己还在现场驻足观摩了他的死亡来着。 但表面上,江澄夜根本不动声色。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村里的地图,对眼前狼道:“标出你剩下同伴的据点。” 那隐狼咽了咽口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可对方的威压,它只从老大身上体会过。 “好……我标出来。”它只能寄希望于江澄夜的仁慈。 半晌…… “很好。”江澄夜点点头,“现在,你去把那个女人杀了。” 江澄夜冷冽的话语如同催命符,瞬间点燃了地上那个女人的恐惧。 她本以为自己获救了,但没想到只是从一个地狱陷入了另一个地狱。 重伤的隐狼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根本不顾女人可怜的眼神,一爪子下去,见血封喉。 可正当它想要回过头,扬起爪子显示自己的忠诚时,一条手臂突然从他的腹部钻了出来。 “你……你骗我……” 隐狼瞪着睁大的双眼,死不瞑目。 江澄夜翻了个白眼。 “弱智,我原话是‘说实话不杀’,又没说不杀你,这不还有一个活口呢嘛。但这个活口又不是我杀的,是你杀的,所以我骗你什么了?” 江澄夜念叨着,换了张脸,走进这个据点的屋子里。 这个女人之所以要杀,是因为她看到了发生的一切,包括自己用狼族手段袭杀狼族的事实。 更何况,如果今天江澄夜不来,她本身就是要死的。既然如此,那江澄夜就本着“顺其自然”和“理应如此”的想法,不留这个活口了。 但屋里面保不准可能还有别的囚徒,江澄夜倒是没必要对那些家伙赶尽杀绝。 所以他选择换张脸搜刮财物。 夜还深沉,月亮逐渐弥漫上一层血色。 江澄夜辗转在村中,不断猎杀着自己的同族。 这一夜,杀机四伏,血流遍地。 可江澄夜审了四个隐狼,竟没有一个透露所谓“血月信仰”的事情。 每次只要一问到这个事情,他们就直接准备自爆,而江澄夜的出手速度自然比他们自爆得快。 “沃日,用摄梦人的能力竟然也不行……有点东西啊。”江澄夜都惊了。 他发现把这几个隐狼拉入梦境然后再审讯,竟然也会导致这些家伙自爆? “因为摄梦人的能力不是这样用的。”一个清冷的女声从江澄夜身后传来。 完全没察觉到对方的江澄夜瞬间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一个自己永远不会忘记的仇敌。 原初的摄梦人、至高梦境——艾丽卡西格莉德。 “那你教教我?”江澄夜扭过身,这次,他根本不想逃跑。 如果他有一张猎杀名单的话,艾丽卡一定“名列前茅”,这位杀死茉莉的原初,是江澄夜一直想要复仇的目标。 “你在猎杀隐狼们,所以……你究竟是……”艾丽卡还以为眼前人是帮助人族的,可她还在说着话,江澄夜就已经使用魔术师的能力“交换”到了她身前。 “安乐死”斗篷瞬间出手,紧接着,一声狼鸣,一声枪响,于黑暗中响彻夜空! 第50章 人狼两端 【昨夜晚间,原初的摄梦人于村内被袭击成重伤!暂未苏醒!袭击者未知!】 【快报!昨夜晚间,二十余头潜伏在村内的隐狼被尽数屠戮!凶手未知!】 【今日比赛将进行的版型为凛冬将至!】 ………… “他们究竟要……干什么!”德兰的声音里带着愠怒,艾丽卡此时正沉眠于原初水晶中缓慢地恢复着。 报上说重伤,其实不然,江澄夜的一套组合连击,除非肉体强度达到觉醒狼族的水平,或者有足够强大的护具防身,否则几乎都是一击必杀。 他的子弹是用狼鸦之爪的指甲改良过的,“安乐死”斗篷与魔术师的配合可以硬控住任何人,那一发弹药,已经让艾丽卡停止了呼吸。 只不过原初是不死的,所以当人们发现艾丽卡的“尸体”,第一时间将她送到了祭司神殿,并将其保存在了原初水晶中恢复生机。 “德兰,息怒。艾丽卡应该是被偷袭的。”甘道夫站在原初的纯白魔女身边,不断安抚着她的情绪。 可这位纯白魔女二话不说,只是几个虚空跳跃,就来到了人狼的边境,轻轻的几次回眸,几十头从林中窜出来的小狼便顷刻间毙命。 在比赛期间,人族和狼族往往是休战期,因为谁也不敢违背最高意志。 然,这一次受到袭击的不仅是人族的原初祭司、还是德兰的好朋友、好闺蜜,这位和她并肩作战过无数岁月的战友今天竟然在村内被人送回了原初水晶内。 奇耻大辱! “希兰!交出凶手!” 德兰的怒吼震颤山林,甚至连风雪都被阻碍在其身前不得寸进。 然,没有狼族再次出现在德兰的目光所及之处,希兰更是一言不发。 狼族就这样开始保持了沉默。 直到…… “早安,德兰。” “安托鲁斯……” 德兰咬牙切齿地看着从林中慢慢走出来的原初觉醒隐狼,她知道艾丽卡不可能是被这位击伤的。 “啊,别生气,她又没死。” 安托鲁斯不知为何,心情一片大好,他甚至换了个调笑的语调,对着眼前大动肝火的纯白魔女一阵阴阳怪气。 “你们会付出代价的。” 德兰恨恨地说。 安托鲁斯摆摆手,扭头往林中走去。 “代价?比如呢?如果你能把我们的族群消灭,我还哪敢站在这里和你聊天啊。如果是莫林在这,我可能还要忌惮三分,你嘛……” 安托鲁斯回过头,竖起自己的中指和无名指,做出一个勾指的动作。 “还是去找你的通灵师男朋友!哈哈哈哈……” 嘲弄的大笑从林中若隐若现,德兰涨红了脸,却不知该往哪里泄火。 “安托鲁斯,我迟早把你那张嘴里灌满岩浆!” 德兰皱起眉,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迅速返回了大殿。 安托鲁斯那头死狼是怎么知道,我有个通灵师男朋友的呢…… ………… 【我已击杀原初的摄梦人,请代我转交给长眠于月亮之下的茉莉,大仇得报。】 江澄夜站在房顶上仰天怒吼,那一夜,全村都笼罩在狼族的阴影之下,恐惧得瑟瑟发抖。 …………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凛冬将至。】 【版型:凛冬将至。】 【特殊规则:游戏内白天视为夏日,黑夜视为冬日。】 【配置:4平民;预言家,女巫,守卫,火法师;2小狼,狼王,冰原狼。】 【冰原狼:冰原狼存活时冬日视为凛冬,冰原狼拥有两条生命。】 【凛冬特殊规则:若夏日中的村民没有投票给狼人,则下一个凛冬时,未投票给狼人的村民将随机出局一人,守卫可以盾住将要出局的村民。】 【火法师:当火法师存在时,可以制造盛夏,冰原狼在盛夏中自动削减一条生命。火法师每局最多制造一次盛夏,在开启盛夏后,下一个夏日视为盛夏。 (ps:假设火法师在首夜开了盛夏,那么第一天白天就会出现盛夏,冰原狼死于盛夏算作白天死亡会被宣告出局。) 火法师从第一夜开始可以在凛冬中随机标记一个玩家,若为平民,则使其永久不受凛冬影响,当火法师阵亡时,可以随机选择自己标记的一名玩家跟随出局,被选取跟随出局的玩家可以发动技能。 (ps:例如火法师死于夜晚,选择摄梦人跟随出局,那么摄梦人当夜选择的入梦玩家跟随出局。若火法师死于白天,选择摄梦人跟随出局,则摄梦人单死。)】 【盛夏特殊规则:盛夏之后的冬日不可为凛冬。】 【补充:版型采取屠边规则,狼人击杀掉所有神职或所有平民获得胜利;神民推掉所有狼人获得胜利。冰原狼和三个狼人见面。狼队知晓当前冬日是否为凛冬。】 洛馨坐在游戏桌上,看着对面的边裁竟然是和自己同族的狼美人。 她有着白皙如雪的肌肤,在烛火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一双大眼睛犹如深邃的夜空,眼眸颜色如同黑曜石般深邃而神秘,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微微颤动时仿佛能扇动起周围空气里的魅惑因子。 高挺的鼻梁下,是那如同玫瑰花瓣般娇艳欲滴的嘴唇,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似是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 她的眼神中时而流露出一丝慵懒,时而闪过一抹狡黠,仿佛在不经意间就能洞悉他人的心思。 她的头发不再是单一的颜色,而是呈现出一种独特的渐变色。 从发根的深红逐渐过渡到发梢的金黄,宛如燃烧的火焰渐渐融入璀璨的阳光,在光线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仿佛每一根发丝都蕴含着神秘的魔力。 她拥有高挑而曼妙的身姿,身高在175左右,比例堪称完美,修长的双腿让她的每一步都仿佛带着韵律,如同猫科动物般优雅而自信。 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与丰满的胸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展现出女性独有的曲线美。 她的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站立时身姿挺拔,犹如一棵傲立的白杨;行走时步伐轻盈,仿佛脚下踩着云朵,没有一丝声响。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节奏感和韵律感,仿佛是在舞台上表演的舞者,一举一动都能吸引众人的目光。 她的穿着更是引人注目,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露肩装,露出圆润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肌肤在黑色布料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白皙。 衣服的领口设计成不规则的形状,像是被利爪撕开一般,透露出一丝狂野的气息。下身搭配一条红色的开叉长裙,裙子的材质轻盈飘逸,随着她的走动飘动,宛如燃烧的火焰。高开叉的设计让她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诱惑。 她的头上戴着一层黑色的头纱,头纱轻薄透明,随风飘动,给她的面容增添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耳朵上戴着一对银色的狼耳造型耳环,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她的狼族身份。 手腕上戴着几只黑色的皮质手环,上面镶嵌着红色的宝石,宝石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与她的整体气质相得益彰。 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鞋跟细长,如同她的利爪一般,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宣告着她的统治地位。 原初的狼美人——娜塔莎莱斯利。 “有点意思,我感觉洛馨也要被重点培养了啊……” 江澄夜皱着眉,他突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狼族要这么快把他们全部“提拔”上来? 自己觉醒的速度太快了。 而眼下,让原初来当边裁?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黑请闭眼。】 比赛已经开始进行了,可江澄夜的心思完全不在赛场上。 在他发现自己在偷袭的情况下可以干掉原初之后,江澄夜突然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注视。 最高意志吗? 抬头看天,江澄夜不知在和谁对视。 至高祭司依然没有出手,她哪怕知道江澄夜是狼族的特派员,也任由其在村内胡作非为,并且重创了己方的原初之一。 一切都透露着诡异,一切都很不正常。 场上,洛馨作为悍跳狼已经查杀到了真预言家,她气场全开,拥有独特魅惑能力的她根本不需要发言多好,自然会有人相信她。 局势格外乐观。 江澄夜不再观战,他和莫轻语打个招呼,直接返回村子。 他要出去,找狼族谈谈! 魔术师的能力可以交换空间,所以江澄夜的机动性十分强大。 他只用了几个闪身,就轻而易举地出了村门。 看着那如同牢笼般的围墙,江澄夜不禁感慨。 几天之前,自己想要离村还需要通过匹配的方式,而现在,他已经可以自由通行在人狼两端了。 实力到哪里都是硬通货。 又过了片刻,江澄夜来到一座外围的狼族祭坛,这里的接引狼巫瞬间发出信号,告知希兰江澄夜的来临。 “嗯?你出村了?” 希兰来得更快,江澄夜至今不知道这位的能力本质是什么。 “我有些心神不宁。” 江澄夜如实回答。 希兰叹口气道:“要出大乱子了。你知道你们的预选赛结束之后,会有一天的休息日吗?” “嗯。” 希兰点点头:“那一天,人族可能会大举进攻狼族领地,德兰会亲自出手。” “原因是……”江澄夜有了个不好的预感。 “原初以前是没有感情的。” 希兰说着,叹了口气,“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原初们渐渐产生了感情。也许在不知不觉间,连最高意志也发生了改变。” 第51章 隐狼乌鸦(一)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隐狼乌鸦。】 【好人阵营包括:预言家、女巫、猎人、乌鸦,4个平民。】 【狼人阵营包括:3个普通狼人,1个隐狼。】 【乌鸦:每晚可暗中诅咒一名玩家,该玩家在下一个白天放逐时额外被投一票,不能连续两晚诅咒同一玩家,技能在平票对决阶段有效,可对自己使用技能。】 【隐狼:属于狼人阵营,不能自爆,被预言家查验结果始终为好人。夜间知道其他哪些玩家是狼人,但不能同其他狼人一起刀人。当其他狼同伴全部出局后,进入狼坑获得刀人技能。】 江澄夜坐在赛场上,但观战室却空无一人。 白鸽从来没有观战过他们的比赛,这位表示对自己的队友百分百的放心。 而洛馨和莫轻语,在前两天的“凛冬将至”和“无目之夜”的赛后直接被狼族带走了,至今未归。 于是乎,江澄夜只能自己来打今天的比赛。 【你的角色是:乌鸦。】 江澄夜再一次坐在了7号位,而且这一次,他在玩家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昵称——4号【冥河守卫】。 某次被推出局的可怜预言家。 但相比于自己,4号小姐姐并没有那么有名气。 现在的江澄夜已经是最有声望的玩家之一,加之其觉醒后产生的独特气质,也吸引了不少视其为坐标的玩家。 【天黑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2号、10号、11号三张狼人睁开了眼。 他们互相确定自己队友的位置后,2号小姐姐自告奋勇打算起来跳,而10号和11号认为3号和5号都是身份,最终经过商议,狼队落刀5号。 【狼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 3号玩家睁开眼,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差点遭到首刀。 看到5号玩家倒牌,3号玩家竖起大拇指。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 6号玩家睁开眼,似乎也是珉到了3号玩家带身份,给法官比了个“3”。 得到其好人身份后,预言家点点头,戴上了盔。 【预言家请闭眼。】 【乌鸦请睁眼。】 【请选择今夜你要诅咒的目标。】 江澄夜睁开眼。 乌鸦这个角色是可以自证身份的,同时也是江澄夜很喜欢玩的角色之一,因为其操作空间很大。 他思考了一下,决定暂时不使用技能,隐藏一下自己的身份。 毕竟他开牌珉了好几张牌都很像狼,可是如果自己往他们头上使用技能,很容易暴露自己的底牌身份。 于是江澄夜挥了挥手,表示自己首夜选择不诅咒任何一个人。 【乌鸦请闭眼。】 【猎人请睁眼。】 1号玩家睁开眼,眨了眨可爱的大眼睛,看到自己开枪状态没有异常后,又闭上了双眼。 【猎人请闭眼。】 【隐狼请睁眼。】 4号冥河守卫睁开眼,这个长相甜美、气质优越的女玩家拿到了和乌鸦匹敌的狼队大哥身份。 在得知自己的小狼队友号码后,4号玩家笑着点点头,戴好了盔。 【隐狼请闭眼。】 【所有玩家闭眼上警。】 【天亮了。】 【上警玩家为:1号、2号、4号、6号、7号、10号、12号。】 【由12号玩家开始发言,1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12号玩家是个皮肤黝黑的胖子,戴了一副黑框眼镜,他开口用亲切的语气发言道:“开牌珉了3号,觉得蛮带身份的,别的没啥了,好人过。” 嗯,还行…… 江澄夜在心里先给了一个好人。 但其实他锁定的位置里,本就没有12号玩家。 他珉的身份是2号、3号、4号、6号和10号。 至于别的,他就需要听发言了。 【1号玩家请发言。】 “额,1号玩家发言。”1号是个萌妹子,看上去呆呆的,但长得十分招人喜欢。 她有着精致的瓜子脸,线条流畅自然,显得小巧玲珑。 眼睛大而明亮,犹如清澈的湖水,眼神灵动且有神,笑起来时眼睛会弯成月牙状,十分迷人。给人一种甜美的感觉。 “我上警是来找预言家的,那现在还、还没有人起跳,那我就就猜一下啵。感觉、感觉10号要跳一下,感觉3号也要跳……哦,3号没上警。” 1号自己哈哈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那就2号,我觉得2号和10号要起跳,然后我会在里面分辨一下,我就过了。” 好人。 江澄夜继续在心中的小本本里记下来。 他是个很相信警上听感的人,再加上现在他觉醒了之后,五感持续加强,他更加自信自己的听感和珉人。 换言之,他现在几乎不会错。 【2号玩家请发言。】 “验了9号金水。”她笑着说。 2号玩家也是个小姐姐,有着白皙的皮肤,五官精致立体,面容姣好,颜值颇高,属于天生丽质的女神类型,拥有让人眼前一亮的美貌。 “对面看过去,9号玩家长得蛮帅的,就验了一下。但保不死,因为有隐狼,只是验了第一夜你是个好人。 警徽就留个11号和5号,然后可能听完发言警下再改,前置位……12号还行,然后1号玩家我听着也偏良性,希望警下我的金水可以站边我哦~我就过了。” 【4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2号玩家没有很像……也不是警徽流有什么大问题,我就是觉得对前置位定义上那一块有点、有点听感不太像。我再听听后置位的对跳,感觉有点不太对。” 江澄夜皱起眉头,他很确定2号玩家是悍跳。 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她在自己开牌珉的狼坑里,且她在起跳的时候,自己身边的6号玩家有一些小动作暴露了他是预言家的身份;其二是,江澄夜不认为在打比赛的时候,预言家会隔这么远去验人。 但这个4号…… 江澄夜皱了皱眉头,他自己是乌鸦,预言家和悍跳狼已经找到了,那她又是自己珉的身份牌。 如果她是猎人或者女巫这样的强神,会发言如此模棱两可吗? 她上次拿预言家可是很刚的。 所以……隐狼吗? 倒勾隐狼? 这什么操作? 江澄夜先把4号玩家的隐狼身份存疑,继续认真听发言。 “我会去认真听对跳,然后去对比一下两个人的发言,但是我在这个位置我会更偏向想去站边一下后置位的预言家。 然后我自己觉得,我觉得1号和12号里面,12号玩家首置位的状态可能偏好一点,1号玩家只能说没有12号那么好。暂时给个x,但也没有说1号玩家是狼的意思。嗯,别的就没什么了,过了。” 越听越像狼啊。 【6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预言家,验了3号玩家是一张金水。警徽流的话,打一张9号玩家,把9号玩家放到我的第一警徽流,第二张的话,打个5号玩家。警上的1号、4号、12号暂时都不太进我的视野。” 6号玩家是一名戴着眼镜的男性,给人一种斯文、沉稳的印象,发言也是如沐春风,十分流畅。 “因为4号玩家在这个位置是直接站边我的嘛,然后1号和12号呢,又是我的对跳狼人说的好人身份,那我觉得可能她是在骗1号和12号的票,所以我的视野暂时不进警上,就是我认为你们中间没有红狼。那我就双押一下警下。 第一警徽流验9号,就是纯粹的猜测,我觉得2号玩家可能摸不到9号玩家,所以2、9有可能会是同身份。然后第二警徽流就是随便留的。 至于我的金水3号玩家,我也不怀疑你是什么隐狼不隐狼、什么这个那个的,我说实话,我验你的时候就没有觉得你像隐狼我才去验的你。 因为这个版子要么你去找小狼,也就是可以验得出来的狼验,要么你就找自己珉的定好人验,肯定不能往隐狼身上验嘛。所以我既然验出来你是金水,我就无条件信任你。然后后置位7号玩家交一下站边,你不站边我我就打你是狼。 别的就没有什么了,我是预言家,验了3号玩家是金水。警徽流是9号和5号。我过了。” 真的是如沐春风! 江澄夜点点头。 这不是一听就是钢铁预言家? 但是……我怎么感觉这哥们跳不过啊。 江澄夜看了看警下,他没觉得警上产很多狼的情况下,警下坐了5个人,那也就是说,在他认为2号在骗9号的情况下,给2号上票的可能会有3个人? 嗯……我要不要玩一把倒勾好人呢? 【7号玩家请发言。】 “啊,我没分清。” 江澄夜上来的起手式就开始用起了耍无赖的战术。 “但是我觉得6号玩家说什么,7号玩家不站边你,你就打我是狼这种话,就很像在防守我一样。你是不是知道我是好人故意在这打我,让我站不对边啊6号。” 江澄夜轻松无比地问6号。 真预言家肯定能听出来这句话的隐含意思,就是“我站边你,但是我不明说”。 6号玩家心领神会地笑笑。 “那这我肯定先站边一手2号啊,2号玩家视野里都没有我7号,警上后置位这么多人也不防守,这不一听就是预言家嘛。 这样,我看看10号玩家跳不跳,万一人家2号玩家是压跳好人呢是。 然后我开牌珉了3号玩家啊,你说他不是隐狼,我觉得他很像神牌啊,往警下一坐,一看就是有技能的神。嗯,感觉很像在骗3号。 我前刚后放一手,过。” 江澄夜说着,也不管别人怎么想他,直接快速过麦了。 第52章 隐狼乌鸦(二) 【10号玩家请发言。】 “不是……这个7号。” 10号玩家显然也是知道江澄夜的,但是听完他这个发言,哪怕是狼人都不知道7号在干嘛了。 “莫非他是个隐狼,在警上给狼队友点刀?那个3号是女巫?” 10号玩家作为一个狼,也有点不理解7号了。 但她自己第一天也珉了3号玩家带身份,所以7号玩家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她就觉得对方有可能是个大哥。 而且她深知7号玩家的水平和能力,真要是个好人,他警上能站边2号悍跳? “我没有觉得6号玩家发言很不好啊,而且就纯发言内容,6号玩家发言真的很好啊。” 10号玩家开始倒勾。 “他除了防守一下7号,别的有什么地方聊的有问题吗?真的感觉没有啊。” 10号玩家继续为6号真预言家支撑。 “我可能警上站边6号,那我觉得警上可能多好人,警下会有大问题!嗯,比如我珉的5号玩家就很像狼人,大胆打个狼坑!2号、5号、7号!” 嗯,垫飞,站边预言家打警下多狼,纯是不想让预言家拿警徽是。 那你们狼这么坏,可就别怪我咯~ “我过了。” 10号玩家结束了她罪恶的发言。 【警上玩家发言结束,退水自爆环节。】 【仍留在警上的玩家有:2号、6号、7号。】 是的,江澄夜没有退水,他故意要去站边悍跳狼。 【警下玩家戴盔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5号、8号、9号、11号投票给2号。】 【3号投票给6号。】 【2号玩家当选警长。】 【昨夜平安夜,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3号玩家请发言。】 3号玩家是警下唯一一个投对票的人,他有着较为帅气的外表,留着利落的短发,五官轮廓分明,眼神明亮且充满灵气,身材较为高挑,整体形象阳光且具有亲和力,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 “3号玩家发言。我是女巫,第一天救的5号。”他上来就开始笑着起状态。 狼人杀起状态有两种,第一种是愤怒型,第二种是开心型。 他现在就是第二种。 “7号玩家什么意思?警上直接点我女巫身份?啥意思?想吃毒?还跟我站边不一样?什么意思?敢对我女巫不敬?” 3号玩家跟说相声一样,他也听出来7号玩家警上在开玩笑,但对于对方的身份确实不太清楚。 不过该跳还是要跳的,毕竟他是女巫,还是唯一一个给6号玩家上票的。 那从票型上来看,6号玩家就得是预言家。 毕竟他那个发言,好像没有什么狼人会去卖他。 不过江澄夜真没想到有4票点在2号玩家身上。 因为他已经在警上找到3狼了,就是2号、4号、10号,那也就是说,警下4个人里,有3个站错边的好人。 嗯……好事啊。 “但我觉得7号玩家不太能是小狼,因为他都珉我带身份了,怎么不刀我呢?” 这是钢铁逻辑。 如果江澄夜在狼队,他是必刀女巫的,在这种版子里,他刀掉女巫之后但凡听出来对方的毒口,几乎等于拍刀。 “所以7号玩家如果是狼也得是隐狼。而且他站边了2号嘛。那这个票型出来,我是女巫,唯一一票给6号玩家上票,总不能是我一个人被骗了,其他狼队打倒勾。那6号玩家这么好的发言没抢到警徽,他不是要喷死自己狼队友。 所以我肯定目前还是站边6号的,那个7号,给我道歉,你要是好人……算了,我感觉你很难是好人,我过了。” 江澄夜捂着脸狂笑,他是真没打算惹到女巫,但好在对方好像没有完全觉得自己像个狼,所以也就还好。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玩家发言。”4号小姐姐瞥了一眼旁边的帅哥,继续用温柔的语调说道:“我感觉3号玩家你可以继续相信6号,他给你发的肯定是真金水啊,就是,其实我觉得6号玩家警上发言挺好的呀。因为他的视角和警徽流我觉得很像是一个真预言家啊。 然后那个7号怎么当好人啊,他警上都直接点女巫了。你说他不在小狼队,那就不能是隐狼吗?而且为什么不能是小狼,他就不能是晚上没珉出来,警上珉出来了然后把你的身份点出来吗?所以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然后我觉得警上10号玩家挺像好人的,因为她跟我警上点的坑差不多,都是2号、7号双狼,然后5号玩家现在是银水嘛。我觉得狼人也不会在警上最后发言的时候打银水。所以我觉得10号玩家是好人。 那我听的好人都站边这个6号,我肯定也会跟着站边6号,然后我今天就会去投2号。我过了。我站边6。” 嗯,保队友勾预言家,这把不好打呀~ 江澄夜想玩波帅的,就得好好思量一下自己的操作。 【5号玩家请发言。】 “站边……2号,然后4号、6号、10号,三个狼人。因为我觉得警上的10号玩家一定是狼人,那我现在是银水,她打我是狼人站边6号,那我就肯定站边2号。 然后前置位的4号保了10号,我觉得4号也不太好。至于女巫说自己是唯一一个站边真预言家的,但你看4号和10号都在警上,可能本来警下就没有多少狼。所以我觉得这个票型很难成为6号玩家一定是真预言家的理由。 然后我觉得6号玩家警上最不像预言家的一个点是,他警徽流要去留9号,他说他觉得可能是狼狼金,但是又不说为什么,就仿佛是为了留9号进警徽流而强行编了一个逻辑。 然后他说验3号没有奔着隐狼验,说要么验纯金水,要么验狼人,那你得是开牌之后就得认为3号玩家是真金水了。可预言家怎么会去对答案验金水呢?我觉得这个心路历程也很不像。 所以我觉得可能听独立发言,确实2号玩家发言比较简短,但是6号玩家在我这里可能问题更多一些。别的没啥了,我继续站边2号,然后我会投6号。 如果3号玩家真的是女巫的话,可以参考一下你银水的意见,因为我是银水嘛,你们打我是狼要么盘我是自刀,要么盘我是隐狼。可是我都不是。所以如果你真是女巫,可以参考一下我的发言。我过了。” 嗯……这么好的发言,连狼人都倒勾了,好人竟然还能挑出毛病来,而且这个银水倒反天罡竟然还是劝反女巫了,真好啊…… 【6号玩家请发言。】 “嗯……5号玩家的发言,可谓是振聋发聩啊。”6号玩家带着一抹无奈的笑。 “不是,你听10号玩家是狼,她有没有可能是警上末置位打垫飞、在凿我船的狼人呢?可以的。因为如果你认为10号玩家是定狼,她站我的边,给出的工作量不是打7号和警下的其余玩家吗? 所以你是好人不应该多一层思考量,就是10号是故意把你打进2号玩家狼团队的一张牌吗?而不是因为她是不是狼而去评判我是不是预言家。这是不合理的。 然后……你说我验不到9号,那2号玩家又凭何能验到9号呢?这是比赛,又不是找对象,预言家肯定先验两边的人,或者根据自己的珉值去验人啊,怎么可能因为颜值验到9号呢? 然后我之所以这么跟你对话,5号玩家,是因为我觉得你没有很像隐狼。换句话讲就是你是银水,我就先拿你当一个好人去聊,同时也聊给外置位其他站错边的好人听。 因为警下有四张票上给我的对跳,那就说明一定有人站错边。然后如果你是好人站错边,你就自己站错就好,千万不要去引导3号玩家跟你站边。 额,然后7号玩家的话……我没觉得7号玩家特别像狼……” 江澄夜给6号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别来保自己。 因为他警上那个发言很难成为标准的好人发言,哪怕是故意这样玩,也不能由一个被不站边的预言家说出来,“7号玩家可能是个好人”这种话。 所以6号玩家瞬间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改口道:“我的意思是,7号玩家很不像一个小狼,就像我的金水3号玩家那样,如果7号玩家在狼队,他找到女巫是可以直接落刀的,没有必要警上点出来。 至于5号玩家说,关于验3号玩家那段。我珉的3号玩家不是隐狼,他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验出来是好人我就会拿他当真好人去打。 从结果论上来说,他现在起跳了女巫,是不是我的结论是对的。那我验3号说他不是隐狼有什么问题吗? 那我现在的狼坑肯定是2号、然后10号可能在坑里,5号玩家是银水先往外排一排,再加上剩下的3张警下投匪票的牌。 然后归人的话,我肯定是会归票2号。因为她是狼人而且带着警徽,别的没啥了,我预言家,过了。” 第53章 隐狼乌鸦(三) 【7号玩家请发言。】 “啊,啊对对对,6号玩家跟我想说的差不多。”江澄夜再次开始搞好人心态,“然后那个3号,你问题就很大。我警上点你是女巫,那你既然真是女巫,你为什么要跳出来,对,这版子又没有守卫。 你但凡那个位置不跳女巫,别人就会说,诶,你看,7号玩家点他是身份他都不认,那肯定就不是身份。 我身为一张好人,我点你是身份,狼人一定以为我是胡说八道啊,那这样你的身份就藏下来了。对?那我都想帮你藏身份了,你怎么还能想毒我呢3号?你想想,好嘛,你想想。 就是6号说的这几个位置。是,什么2号啊,10号啊,什么8号啊,11号啊,对对,就这几个位置。” 江澄夜说着说着,6号玩家在他旁边实在是忍不住,捂着脸笑起来。 他一笑,江澄夜也有点绷不住,跟着开始不正经。 江澄夜仿佛回到了死前世界,那种没有压力地、跟朋友们打狼人杀的状态。 但在这个地狱般的地方,这样一局气氛十分美好的狼人杀属实难能可贵。 “那就今天就先出2号,还有我觉得你说的那个,什么我只能是隐狼,那个是对的。但我不是说我是隐狼,就意思是,你那个开牌那个状态,真的太像身份了。你这盘能活着我都吃惊。真的,太吃惊了。” 江澄夜完全不当人,他总感觉自己的发言有点另一个某7号的感觉。 “嗯,那我站边6号,然后3号你就跟着6号玩家去毒就好了。嗯,我过了。” 江澄夜没有一句非废话,属于是让在场好人和狼人听着都极其难受。 在狼队视角里,你说他是好人,他能是个啥?女巫是不可能了,猎人?他这么玩不怕吃毒?还是乌鸦?但他是不是乌鸦,看第一天有没有狼被诅咒就好了啊。可诅咒信息要等投票的时候才会公布,现在他们又不知道。 但小狼倒是没想在第一天就开始找大哥,毕竟他们有抗推对象也有砍人对象。 【8号玩家请发言。】 “这……信息量有点大呀。” 8号玩家是个戴眼镜、金发的帅气小伙,看着也很随和。 “明人不说暗话,我警上是跟着7号玩家站边的。我觉得7号玩家警上的发言不是狼。因为他是狼,我感觉他在找死。 但你警上站的是6……呵呵呵,这可真是不太听得出来。反正我是没听出来。要不我也不会上票给2号了是。” 8号玩家发言更是引得全场爆笑。 这是第一次,在比赛现场,所有选手其乐融融的景象。 “我是觉得,7号玩家不太像小狼。因为他是小狼晚上点女巫就行了,没必要白天点女巫。而且我确实觉得6号警下发言非常好啊……” 8号玩家思忖着。 “我觉得4号玩家其实发言是有问题的,就像6号玩家说的那样,10号玩家警上是站边6号打警下好人的。然后5号玩家是银水,就不管他发言站谁边,他大概率是身份上的好人嘛。 那4号玩家如果作为6号和10号的小狼队友,10号玩家警上选择冲锋,4号起来保她一手,太简单了。感觉不太像4、6、10是三个小狼。 但4号其实可以成为2号玩家匪徒同伴,因为10号玩家警上打倒勾了嘛,所以如果站边6号,狼是2、4、10……和11?11可能是排坑排出来的匪。” 嚯,点四狼了嘿! 8号可以啊。 “再听听,感觉4号玩家很像双边狼坑,可以试着去……毒一下?但我不点死,我也不左右女巫的毒,就是小小的建议,3号玩家,小小的建议。别的没什么啦,再听听2号玩家警下的更新发言,我一会会投票的,我过了。” 【9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可能,还是会倾向站边2号。”9号帅哥发言,“因为你们看,8号玩家点2、4、10、11是四个狼,你的狼坑里也有10和4,那我也认为他们是狼,他们怎么可能优先构立为2号玩家的狼同伴呢? 这不是10逻辑,一定是打她们和6号玩家是狼同伴吗?所以我不知道8号玩家是什么牌,但他是给我认为的预言家2号上票的,所以可能在我视角里没有那么匪。” 嗯,这个9号发言不用听了,救不回来了。 前置位几员大将都救不回来,后面全是狼,挨个洗头过去,这个9号的票大概是救不回来了。 而江澄夜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他接下来直接封闭了自己的听觉,直到9号点点头,嘴里喊了一声“过”后,他才又“张开”耳朵。 【10号玩家请发言。】 “这个疑心病也是病啊……”10号玩家嘿嘿一笑,“那这样,你们认为我在倒勾6号,那今天我替6号玩家上轮次,你们在2号和10号里面投。” 嗯,有点意思,反正末置位是你狼队友在归票,所以无所谓是。 江澄夜一眼看穿。 但6号玩家却瞪圆了本不大的双眼,表示对这个提议的惊奇和认可。 “然后我没觉得7号玩家像好人啊,我觉得大概率是隐狼,然后5号玩家很像自刀在打冲锋的狼人啊。因为自刀之后不是无责冲锋吗?反正有银水护体。” 这个观点倒是没错,只是逻辑比较下水道,但江澄夜倒是对10号玩家如何倒勾无感,他更想听外置位,尤其是1和12的发言,因为他们的发言将决定自己是“倒勾”,还是正常玩游戏。 “别的没啥了,我觉得2号、5号、7号是三个狼,然后我今天会去投2号的我过啦!” 10号玩家俏皮地发完言,8号玩家皱了皱眉。 他认为自己好像打错10号了。 但其实,10号玩家发言里有一个致命漏洞,在她的视角里,警下5号是银水自刀狼,8号是回头好人,9号是被骗的金水,那11号呢?消失掉了。 怎么可能只点三个坑而不去盘11号玩家呢? 【11号玩家请发言。】 “11号玩家发言啊。”11号玩家是个看起来很悲伤的胖子,“我觉得,这把游戏任重而道远。就你们在8号玩家发言的时候笑,我都不知道你们在笑什么?就本来站对边的人回头站边狼你们笑吗?这2号玩家还不是预言家嘛?那预言家这张牌下次默认出局好咯。” 哦莫,是个会上压力的狼。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深觉这把不好打。 “就这局的破局点其实很简单,你听那个7和这个10,他们俩是不是狼嘛。那个7说,知道你是女巫然后点你让你别跳,然后呢?夜里一刀把你剁了,起来穿你衣服。 这个10号就是更离谱了。她说要改轮次变成2号跟10号,那不都是预言家跟狼的轮次嘛?这分的不都是好人的票? 最离谱的是,你们说5号是自刀狼,人家银水站对边了,就摁着人家头洗,那我们狼队是不会跳女巫吗?3号跳单边女巫给6号上票,然后我们狼队让3号单边女巫在这坐着,也不跳女巫,那不只能是女巫站错边了吗?” 啧,发言不错啊,这个发言其实是很有威力的,因为站在11号玩家的视角里,这些东西其实是对的。 “别的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好,因为其实这个游戏就是个阵营游戏,拉帮结派嘛,我后置位的1号和12号总结一下。因为现在两个帮派好像已经集结完毕了,两边的狼坑没有你们的位置,你们就安心点评。我过了。” 【12号玩家请发言。】 “呵,破局的点在哪里……我是没听出来,但你的发言确实不太好。” 12号玩家刚被11号玩家保,起来就对着他一顿捶。 “咱就是说,你也打7号,10号也打7号,然后你们俩站边也不一样,那在你眼里10号玩家是什么呢11号?反正你们俩站边不一样,但是彼此狼坑里没有彼此,但是都有7?这真的是令我很不解了。但边我肯定还是想站边2多一点的。” 完了,听到评委席的发言,江澄夜就知道自己的好人团队在第一天的对决中大势已去了。 江澄夜直接闭目闭耳,因为他不需要听什么更新发言了。 他已经理好了明天的战术,而现在,该休息了。 而2号玩家归票的一句“7号玩家肯定就是隐狼,你们没听到7号玩家对着6号玩家骂街吗?‘3号玩家还能活着简直是一种奇迹’”,直接给江澄夜干得道心险些有点破碎。 哪怕6号再用力,逻辑再通畅,在这一句“7号刚对着6号狼队友骂街呢”的话下都不得不甘拜下风。 【警长归票6号。】 【所有玩家戴盔上票,慢举无效。】 【1号、2号、5号、10号、11号、12号投票给6号。】 【3号、4号、6号、8号、9号投票给2号。】 【7号玩家弃票。】 【6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第54章 隐狼乌鸦(完) “这个票型,得知道我是预言家了。”6号玩家说着,指了指10号玩家,“10号玩家是真狠,指着我说,‘我要替6号玩家去死’,然后一票举在我身上。哇,是真的狠。 那出局了……就出局了呗,万幸女巫站对了。然后你就毒呗,那个10号、那个2号,这不是随便毒。 然后7号玩家弃票了……呵呵,不知道,我是听不出来7号玩家的身份的。然后外置位1号、12号都投了我。 我是觉得很可惜,就是你们本来是有机会能站对边的。你们认为外置位4号像狼、10号像狼,她们可以是狼,但有没有可能是垫飞我的狼人,就比如10号玩家,可以思考一下。 别的没什么了,我是预言家,然后女巫看着毒。我过了。” 江澄夜嘴角翘起,但是半戴盔的状态,这样的话,他的“邪魅一笑”就只会被自己左边,也就是10号和11号那边看到,而不会被3号,也就是女巫那边看到。 【天黑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2号、10号、11号睁开双眼。 击杀目标肯定定在3号女巫身上,但是关于谁是大哥的争论却喋喋不休。 但这倒是无所谓,毕竟每天只需要干一天的活就好了。 【狼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 3号直接比“10”,想都不想。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 【乌鸦请睁眼。】 江澄夜睁开眼,他思考片刻,缓缓举出一个“7”。 观战室一片震惊。 因为乌鸦不是禁言长老,可以通过禁言自己来隐藏身份。 乌鸦可是切切实实地投票+1啊! 【乌鸦请闭眼。】 【猎人……】 【天亮了。】 【昨夜3号、10号双死,没有遗言。】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4号玩家请发言。】 “那就先撕警徽。剩下的狼就是2号、7号、和11号,然后如果大家觉得7号玩家威胁更大,可以先去把7号玩家搂掉,都可以,1号玩家,因为没有你的位置了,所以你那个位置归票,可以投7号,当然如果1号玩家说就归定狼,那就投2号。我过了。” 好发言!就怕你不打我是狼! 江澄夜大喜。 【5号玩家请发言。】 “哦,那我确实是站错边了。10号玩家玩得好,因为确实是被垫走了。关键我昨天觉得4是狼、10也是狼,我觉得一个狼垫可能情有可原,但是两个狼就太过分了。所以我定他们是冲锋狼来着。那确实是我站错边了。嗯,那就裸投一下2号玩家,因为7号玩家毕竟压手了,未必是狼,我过了。” 【7号玩家请发言。】 江澄夜要开始秀操作了。 “我是乌鸦啊,然后我昨天空诅咒,昨天诅咒的2号。然后第一天真没分清,就没投票,压了一轮手。” 江澄夜开始骗狼队,因为他找到了三个小狼,所以在现在这种狼队轮次领先,好人即将被拍刀的局面下,想赢只有两种方法。 第一种,寄希望于狼队找错神牌,拍刀拍错。 但这种情况是必须要三推三狼,不然4号这匹深水倒勾不可能被找到,而如果7号玩家自己不认狼,是很可能吃封口刀的。 因为在外置位狼人的眼中,江澄夜一旦是隐狼,是必须跳起来指刀的。那这种情况下,一旦江澄夜吃封口刀,他的身份又恰好是乌鸦,所有人找不到4号为最后一匹狼的话,猎人几乎不可能活的过两刀。 所以江澄夜采取的是第二种方案:骗狼刀掉自己的大哥! 而跳乌鸦,是最让狼队摸不着头脑的方案。 因为他诅咒的是自己! 没人会觉得7号玩家是个乌鸦真的把自己的乌鸦身份拍出来,他们只会觉得这是个挡刀好人或者隐狼。 反正无论如何,他只要活到第三天,就能自证身份! “那今天就把2号先投了呗。然后再听听别的外置位的发言呗。一天听一个狼不就行了吗对。我过了,投2号。” 【8号玩家请发言。】 “那就投2号呗,但7号是乌鸦……我不信。哪有乌鸦这个轮次跳出来的,但他就算是隐狼,也留着他一天呗,因为就算给他投出去了,他遗言也能点刀,所以哪天投死他都是一样的。那就先出2,我过了。” 【9号玩家请发言。】 “哦,投2号,我是乌鸦,诅咒的10号。我过了。” 9号玩家的操作就可以说是很拙劣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是狼啊,是狼,骗不了了嘛,7号跳乌鸦说诅咒得2号……嗯,不知道,本来也没找到谁是乌鸦,但他跳出来了?这样,我们投个票,确认一下,看一看,但我就很不理解,如果7号是大哥,他直接跳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跳乌鸦呢?没找到?那你一会投票外置位飞一票,帮我们找找乌鸦。我是狼,我过了。” 【12号玩家请发言。】 “投2号,我过了。”12号带着尴尬的笑容,直接过麦。 1号同样如此。 【2号玩家请发言。】 “那就验票呗,看看谁是乌鸦嘛。对不起9号,骗了你哈哈哈哈。”2号玩家一脸坏女人的模样。 7号也跟着哈哈大笑,当然被骗了的就不可能笑出声了,他们最多苦笑。 “就这样,我归票……归票5号!我过了。” 【所有玩家发言结束,警长请归票。】 【警长归票5号,所有玩家戴盔上票,慢举无效。】 【1号、4号、5号、8号、12号投票给2号。】 【2号、11号投票给5号。】 【7号投票给4号。】 【昨夜,7号玩家被诅咒。】 【2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7号玩家被诅咒?”2号玩家有些疑惑,“反正你看着刀,提醒一下,7号玩家投的是4号。” 【遗言结束,请警长移交警徽。】 【警徽移交至11号。】 【天黑请闭眼。】 至此,操作结束。 江澄夜一切的布局,都让自己极其像一只隐狼在点刀。 至于关键的那张牌,则是对自己的诅咒! 全场没有人打他是狼,除了4号,而能诅咒到7号的人,本就寥寥无几。 呵呵,我自己和自己的双向奔赴,但是要让你来当祭品了,冥河守卫。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操作,如果鸣乔他们在狼队,江澄夜肯定不这么干。 但至于这局的狼队上不上钩…… 看造化咯。 ………… 【天亮了。】 在不少观战者的瞩目之下…… 【昨夜,4号玩家单死,没有遗言。】 冥河守卫睁大双眼,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惊讶。 芜湖! 江澄夜险些跳起来庆祝。 哪怕已经觉醒,他依然保持这份对于游戏本身的热爱。 赢了!好! “自爆!”11号玩家操作得相当迅速。 然…… 【游戏结束,好人阵营获胜。】 而这一切快到,4号玩家甚至都还没有被传送走。 “不是,你怎么可能砍我啊!我保了10号啊!” 4号玩家真是有点破防了。 这次的败北要是说找身份找错,刀错了也就算了,这不是纯被操作输了吗? 【本局游戏版型为:隐狼乌鸦。】 【三只小狼为:2号、10号、11号。】 【隐狼为:4号。】 【预言家为:6号。】 【女巫为:3号。】 【乌鸦为:7号。】 【猎人为:1号。】 【平民为:5号、8号、9号、12号。】 【首夜,狼队击杀5号平民牌,3号女巫开药解救形成平安夜,6号预言家查验3号为好人身份,7号乌鸦空诅咒。】 【第一天白天,2号悍跳狼人牌拿到警徽,6号真预言家牌被公投出局。】 【第二天夜晚,狼队击杀3号女巫,3号女巫开毒10号狼人,7号乌鸦诅咒自己。】 【第二天白天,3号、10号双死,2号玩家被公投出局。】 【第三天夜晚,狼队击杀4号隐狼牌,乌鸦诅咒11号狼人。】 【第三天白天,4号玩家单死,11号最后一张狼人牌选择自爆,游戏结束,好人阵营获胜。】 【由于11号玩家为最后一狼选择自爆,场上剩余好人玩家算作投对票,各+05分。】 【本局vp为:7号乌鸦。】 【本局svp为:2号狼人。】 【本局背锅为:11号狼人。】 江澄夜看完结算,确定自己+了4分(第一票压手算是投错票,最后11号自爆算投对票,两票相抵了),并再次带领队伍取得连胜后,便直接传送离开。 在打完这场后,永夜小队的总分已经来到了恐怖的137分,位居积分榜第二。 至于第一,则是上届的冠军,由鸣乔、燃雪和谷星组成的寂静杀戮。 虽然输了一场,但是他们剩余的每一局都是vp,根本演都不演。 江澄夜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这两天问过希兰,关于莫轻语和洛馨的消息,可是得到的回复永远是:对方正处于试炼期。 可江澄夜也不是没经过试炼,他当时体会过的那种被“分身”的痛苦,所以并不希望她们同样被如此对待。 在死前世界,疾病和衰老之所以被称作是无解的难题,是因为它们会招致死亡。 而死亡……会带来分别。 人们不恐惧死亡,人们只是不想分别罢了。 看着窗外的风雪呼啸,江澄夜叹口气,走出家门。 他要去准备点吃的。 万一,他的爱人一会回来了呢? 第55章 一个老头和一个青年 【0号:血夜,来接人。】 江澄夜终于等到了希兰在狼族日记里对他说出这句话。 几个辗转腾挪间,江澄夜已经站在了风雪里,他望向远处被火光映射成通红的祭坛,心中的无限期待肆意徜徉。 在这个世界里,不管是作为人还是作为狼,江澄夜的心都一直拴在洛馨身上。 如船航行于汪洋,她是江澄夜唯一的锚。 “洛馨!”江澄夜朝风雪内喊了一声。 雪纷纷扬扬飘落,世界银装素裹。 洛馨置身其中,一袭米白色无袖裙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更显纯净。 她是狼美人,而且似乎已经觉醒,根本不惧这点滴风雪。 栗色长发披散肩头,几缕发丝被雪花点缀,宛如细碎的银线。 她眉眼间尽是温柔,眸光流转,似在与这雪景对话。 微微抬起的手,似想接住那飘落的雪花,纤长的手指在白雪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粉。 那裙上怀抱红心的小狗图案,为这清冷的雪景添了几分俏皮与暖意,整个人宛如雪境中走出的精灵,美得夺目又动人。 江澄夜一时看呆了,他没意识到,其实这是洛馨若有若无地散发“魅惑”能力。 她是一个人回来的,据希兰说,蚀时狼妃暂时还没有觉醒的可能性,因为其本身的能力已经比肩很多种族觉醒后的强度。 但原初的蚀时狼妃很喜欢这个新入族的小家伙,而且她知道莫轻语最近没有比赛,所以便将其留在了狼族内部,亲自培养。 “别喊啦,隔着老远就听到了。” 洛馨很快走到江澄夜身边,她娇嗔一声,然后直接抱住眼前已经看呆了的男人。 “走。” “好。” 如果这是世界尽头,那他们一定是这里最幸福的情侣。 江澄夜嘴角微扬,心潮澎湃。 ………… “你卧底多久了?”德兰正在审讯一个她朝思暮想的人。 “也没多久。”刑具上,一个上身赤裸、肌肉匀称的老头正面带微笑,满口鲜血地说。 刑架之上,壮硕老头被冰冷铁链捆缚得动弹不得。 他那布满皱纹的古铜色脸庞上,灰白的络腮胡沾着血渍与尘土,凌乱不堪。 宽厚的肩膀因扭曲的姿势显得愈发刚硬。 他浑浊的眼眸中燃烧着炽热的轻蔑与不屈,笑声似破锣般沙哑却充满力量,仿佛这刑架、这刑罚,在他眼中不过是个笑话,尽显铮铮铁骨与视死如归的气魄。 “为什么?” 德兰心如死灰。 “没有为什么。”他回答着。 “所以村子里那些案子……”德兰双目赤红,她根本接受不了他的背叛。 “呵。”被锁链困住的老头笑了笑,“老家伙才有实力干出这种事情,你猜的没错,我就是血夜屠夫。” 德兰崩溃地坐在地上,几乎是泣不成声。 所有搜查的神职人员都没注意到,在角落里,一个刚入职的预言家拿着一本编号为1的狼族日记,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机械狼通灵师。】 江澄夜抽到了狼人牌,而这次,为了庆祝洛馨的回归,他直接给所有玩家秀了一手“砍女巫+自爆吞毒+点三神离场”。 在狼队机械双刀狼的加持下,江澄夜不费吹灰之力再下一城,并顺手拿了个vp。 以他们目前的成绩,哪怕后两场全败,而且都是扣5分那种大败亏输,他们也能稳进下一轮。 而与此同时,更劲爆的消息同步诞生。 上届冠军队伍【寂静杀戮】输掉了机械狼的版子,从积分第一直接掉到了积分第三。 而积分第一,则由【塔塔】率领的【奇迹再现】所取代。 原因很简单,在胜场一致的情况下,这个队拿了13把好人,且几乎全胜。 要知道拿好人胜利,还要加上自己的投票分,所以如果为了分数,最好是拿好人获得vp,这样的收益最高。 【奇迹再现】就是真正的黑马和“奇迹”,他们用13连好人12胜,10vp的壮举,几乎是一路飙升到积分榜榜一的位置。 而这样的剧情发展,直到最后一天依然没有止住。 【塔塔】最终在11月29日凌晨5点,当天的第一场【耶梦加得】版型中抽到平民并拿到vp,带领【奇迹再现】提前拿下积分赛的冠军! 而那个时候,江澄夜和洛馨还在睡觉。 白鸽是不败的,他的实力属于那种平民玩家中的绝对王者,不开挂的真正挂逼。 这位的听发言能力和珉人能力都属于不会收起来的类型,因为那是他自己的能力而不是超能力。 所以一个这样的人在比赛场上火力全开是很恐怖的事情,属于是把敌对阵营当傻子捶的类型。 所以他自然也拿下了前一天的寻香识梦,而最后一天的耶梦加得,则是洛馨再次“披挂上阵”。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耶梦加得。】 【版型配置为:3小狼、耶梦加得、4平民、预言家、摄梦人、炼金魔女、愚者。】 【耶梦加得:每夜率先睁眼选择一名玩家入梦,可连续选择同一玩家,可以空选。 如果玩家是平民,则连续两晚将其拖入梦境后,该平民死亡;若为预言家,则预言家的查验为相反结果;若为炼金魔女,未明之雾无法生效,且炼金魔女无法知晓自己的未明之雾是否生效;若为摄梦人,摄梦人当夜将无法发动技能;若为愚者,耶梦加得出局。 每个角色(是角色不是号码)只能选择一次,例如两天入梦两名不同平民,耶梦加得失去能力。 耶梦加得在第一夜可以发动技能,如果入梦狼队,则该狼队友直接死亡。 耶梦加得与狼队不见面,不能自爆,三小狼死后带刀。】 江澄夜在观战室内自然也看到了【耶梦加得】版型的规则变化。 鉴于之前狼队太强,最高意志直接将“耶梦加得”改为了和小狼不见面的大狼,有效限制了耶梦加得那赖皮的、可以连梦单一玩家的属性。 【0号:血夜,1号出事了,速救。】 谁知,正读着规则,想开始珉一珉洛馨拿什么牌的江澄夜突然收到了一条狼族日记传来的消息。 【谁是1号,他出什么事了?】 江澄夜问道。 【0号:1号是一名夜之贵族,有十几个夜仆,在村内潜伏很久,是我族埋入村内的第一枚暗子。】 希兰顿了一下,继续在日记上写到—— 【他自称为甘道夫。】 “轰!” 江澄夜大脑炸开。 所有事情全都串联了起来。 为什么自己和茉莉多次躲过检查,为什么自己和洛馨可以轻松逃走,谁在帮自己垫后,谁在帮自己分担作为“血夜屠夫”的风险…… 那个老头! 那个接自己入村的家伙! 他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狼! 对啊! 他是个通灵师! 怎么会验不出一个刚入村的狼! 除非他是我们的人! 老子竟然一直没发现?这就是金牌卧底吗? 【0号:他的一名夜仆突围了出来,可是村子被摄梦人小队封锁了。德兰因为原初摄梦的重伤十分愤怒。】 我的错? 江澄夜皱起眉头。 不对,不可能是因为自己。 如果甘道夫能因为这种“原初被袭击”的案件被怀疑,那只能说村子里那些家伙都有福尔摩斯的水平…… 不对啊,福尔摩斯来了也不会怀疑到他的啊,又不是他做的。 安娜出手了? 也不对。 她要是早就知道甘道夫是卧底,估计也不会动手,这个家伙很可能是最高意志的傀儡之一,恐怕是维系平衡用的。 理论上来说,人族这边少个原初级别的战力,她就算想打平衡,也不可能仅仅是铲除一个卧底。 那么会是谁呢? 江澄夜百思不得其解。 【我该怎么救人。】 那就不如先问问眼下的事情。 【0号:他在中央祭司神殿的地宫里,不要贸然行动。】 【2号:不要贸然行动,血夜,你的行为之前已经让村内风声鹤唳了。如果你再没有计划地出手,很可能会把自己陷进去。据我所知,守卫那里的不仅有骑士团团长,还有最强的原初——莫林。】 江澄夜看着日记上的话,默然不语。 他只记得有那么一天,一个老头和一个青年坐在一间酒馆里畅谈。 现在想起来,那不失为一幕滑稽的表演。 一个带有戏谑意味的老头,和一个带着无穷警惕之心的青年。 真好啊。 呵呵,我倒是挺想和你再喝一次酒的。 江澄夜离开观战室,他相信洛馨,就像他相信自己一样相信她。 所以江澄夜知道,一旦洛馨离开赛场,她一定会拦着他乱来的。 原来,你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啊,甘道夫。 江澄夜回忆起自己刚进村时,那个随和的老头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是的,我的朋友。” 嗯,亏我一直防着你,甚至把你当成储备粮呢,藏得真深啊。 “咚咚咚。” 房外,白鸽敲响江澄夜家的大门。 “这件事得细说,不能硬莽!”白鸽知道江澄夜听得见。 江澄夜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他抬起笔,在狼族日记上提笔写下两句话。 【我有个问题要问莫林,而且,我还欠甘道夫一顿酒。】 书毕,狼影消散。 第56章 殇。 “哦?你还真来了?” 德兰看着眼前长相一片朦胧的江澄夜,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认识我?” 学着自己大哥安托鲁斯的方式,江澄夜用虚无缥缈的腹语声线回复道。 德兰似乎刚刚经历过一次巨大的情绪波动,显得十分劳累,脸上还有没消散掉的泪痕。 “甘道夫打不过艾丽卡,所以他一定不是真正的血夜。”德兰拖着纯白色的裙摆,丝毫不在意其沾染上灰尘。 或许早在她一不小心喜欢上某个帅气的老头时,她本来纯净无瑕的心就已经蒙上一层灰了。 “你猜对了。” 江澄夜毫无压力地回答。 他早已不是那个面对强大对手就要逃跑的弱者,现在的江澄夜有理由相信自己可以在面对原初时全身而退。 “你不怕我?”德兰握紧拳头,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动怒。 江澄夜笑了笑,“我击败艾丽卡只用了不到十秒。” “我比她强。”德兰瞬间接道。 “能强到哪里?”江澄夜想都不想,同样的“安乐死”斗篷与狼鸦子弹二连击挥手即出。 然…… 不知为何,斗篷确实罩在了德兰身边,子弹也确实正对她的头部射出,可下一秒,那斗篷仿佛失去功能,直接坠地,而子弹则拐了个弯,击穿了德兰身后的墙壁。 “多谢,莫林。” 德兰瞬间知道自己刚才险些被对方偷袭得手,而能在如此偷袭之中救下的人,毫无疑问,只能是最强的原初——愚者莫林! 莫林揉了揉他那一头乱蓬蓬的金发。他的头发柔软而蓬松,给人一种未经打理却又充满自然感的印象,发丝间似乎还带着几分俏皮与随性。 “你好,我似乎在哪见过你。”莫林的声音软糯,如同刚睡醒一般。但他一开口,江澄夜瞬间感觉自己的伪装如同玻璃一般透明。 “你是谁?” 一句话竟带着规则与魔力,让江澄夜瞬间产生不了反抗的念头,只想顺着他的引导回答他的问题。 这就是最强原初的能力吗? 愚弄一切,包括思想! 关键是他竟然连死物都能愚弄!就比如刚才的斗篷和子弹! 江澄夜深知自己已经是最“克制”愚者的家伙了。 因为隐狼的意志力极为强大,所以才可以在对方的能力影响之下继续思考。 可哪怕是这样,江澄夜也有种想放弃抵抗,缴械投降的冲动。 恐惧王冠出手,这种意志辐射型的道具让莫林也停顿了刹那。 趁着对方一瞬间的分神,江澄夜不退反进,几乎没有迟疑,直接掠过了二人,身形直扑地宫入口。 “交换。” “冲锋!” 然,就在他用能力落地的一刹那,两道声音直接响起。 原初的魔术师——马丁劳伦斯! 原初的骑士——珀西斯玛特! 这两人的能力同时作用在了江澄夜身上。 马丁交换了他的位置,珀西的银剑旋即破空而至! “嗤——”利剑入体,却发出奇异的声响。 眼前的江澄夜如同一团废纸般消散,而在不远处,一团火焰凭空出现,没用能力,却迅速扑向地宫入口。 【名称:“人”偶】 【类型:消耗品】 【级别:s】 【效果:这是一个一次性的人偶,可以完全一比一复制使用者的能力和外貌。】 【使用条件:觉醒隐狼。】 【备注:虽然能力和实力一比一复刻,但是其防御力极低,而且对于水火的抗性不佳。】 这就是江澄夜死里逃生的方案,他从未真的出现在阳光之下! 作为一只隐狼,保命手段自然是不少的。 这个“人”偶,就是他用自己打游戏从箱子里开出来的物品与狼族交换而来。 穿过垂落着金丝绣云纹帷幔的白玉拱门,一组雕刻着繁复咒文的玄铁巨门在烛火中若隐若现。 巨门两侧矗立着三人高的青铜烛台,缠绕着鎏金藤蔓的烛台上燃烧着幽蓝火焰,火苗摇曳间,将墙壁上镶嵌的月光石映得泛着冷冽的辉光。 巨门中央镶嵌着一颗直径半米的血色水晶,水晶表面流转着暗金色符文,宛如液态的星河在其中缓缓流淌。 门楣上方是一组立体浮雕,刻画着人族祭司踏月引雷、驱除狼族的场景,每一处细节都纤毫毕现,连祭司袍角翻卷的褶皱都镀着一层细密的金箔。 地面由墨色与白色大理石交错铺就六芒星图案,六芒星每个角上都嵌着发光的萤石,随着水晶符文的明暗节奏同步闪烁。 当指尖触及冰凉的玄铁门扉时,江澄夜隐约能感受到门后传来阵阵带着焚香气息的暖风,仿佛有古老的低语在邀请着闯入者揭开地宫深处的秘密。 不及细想,江澄夜跨入门扉。 踏入地宫的瞬间,江澄夜被扑面而来的寒气裹挟,却见头顶垂落的巨型钟乳石竟流淌着星辉般的光芒。 这些由千年寒髓凝结而成的钟乳石倒悬成穹顶,内部包裹的磷火随着气流明灭,宛如坠入了一片凝固的银河。 地面蜿蜒着蛛网般的暗河,河水泛着幽幽的碧色,倒映着四壁浮雕——那些刻画着远古祭祀仪式的壁画,用赤金与孔雀石镶嵌而成,在冷光中仿佛有身着玄袍的祭司在缓缓舞动。 转过刻满咒文的玄武岩柱,整座地宫的核心豁然显现。 中央悬浮着一座由九根锁链吊起的青铜祭坛,锁链上镌刻的古老符文正渗出暗红色光芒,祭坛表面布满凹槽,此刻正汩汩流淌着宛如鲜血的液体。 祭坛四周矗立着八根人面石柱,每根石柱顶端都镶嵌着完整的水晶头骨,空洞的眼窝中跃动着幽绿鬼火,随着呼吸节奏明灭。 这地方…… 真的不是修罗鬼殿吗? 江澄夜竟有些被吓到了。 更深处,一座由黑水晶堆砌的阶梯延伸向黑暗,阶梯两侧漂浮着数以百计的青铜铃铛,铃铛表面锈蚀斑驳,却在无风自动间发出空灵的嗡鸣。 每当钟声响起,石壁上镶嵌的夜明珠便会亮起,映出墙壁夹层中封存的古老卷轴——那些被透明树脂包裹的泛黄羊皮纸,依稀可见绘制着狰狞的魔神与燃烧的城邦。 空气中漂浮着混合着腐叶与龙脑香的古怪气息,远处传来水滴坠落深潭的回响,在空旷的地宫深处荡出层层叠叠的余韵。 穿过悬浮着青铜铃铛的阶梯,潮湿霉味骤然浓烈。 最深处的岩壁裂开巨大豁口,铁灰色雾气翻涌而出,隐约可见用赤铁浇筑的牢笼嵌在山体中。 牢笼由三根成人环抱粗的锁链吊在穹顶,链身布满倒刺与符咒,每当雾气掠过,便渗出暗紫色血珠,在地面汇成蜿蜒的细流。 牢笼内部蜷缩着一个人形黑影,周身缠绕的银丝锁链泛着诡异蓝光,锁链末端深深钉入岩壁。黑影抬起头时,江澄夜瞳孔骤缩——那是甘道夫,已经半人半狼的甘道夫! 他的身躯已经被灰黑色的绒毛覆盖,身后也伸出一根狼尾,除了面部容貌暂时未发生改变,其他已经接近狼人化。 “血夜!跑!别过来!这里有问题!” 甘道夫在牢笼内大吼。 在囚禁他的监牢四角,各立着刻满经文的石柱,顶端铜盆燃烧着幽绿火焰,火舌舔舐间,空气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金色咒文,将牢笼笼罩成密不透风的囚笼。 岩壁上凿刻着密密麻麻的楔形文字,每个字符都沁着暗红血迹,部分字迹甚至在缓慢蠕动,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持续书写。 牢笼底部积着墨绿色的液体,表面漂浮着破碎的鳞片与折断的骨片。 这些充斥着剧毒的液体时不时鼓起气泡,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硫磺混合的腥气,每当甘道夫的身体轻微颤动,锁链便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岩壁上的咒文也随之爆发出刺目强光。 江澄夜自然不会因为甘道夫的言语阻碍放弃营救计划。 只见江澄夜握紧双拳,目光扫过监牢四周刻满经文的石柱。 那些燃烧着幽绿火焰的铜盆是维持封印的关键!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用力,身形如蛇般弹起。 半空中,他挥拳劈向铜盆,拳锋与铜盆相撞,溅起无数火星。 幽绿火焰剧烈摇晃,岩壁上的咒文光芒也黯淡了几分。就在这时,右侧牢笼突然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江澄夜不敢停留,接连挥拳击碎其余三个铜盆。 随着最后一盆火焰熄灭,岩壁上的咒文发出不甘的嗡鸣,逐渐黯淡消失。牢笼的锁链失去了符咒的加持,蓝光渐渐消散,变得脆弱不堪。 他落地后迅速冲向牢笼,双手成爪,对着锁链蓄力一挥。 “轰!”的一声巨响,锁链应声而断。被锁住的甘道夫重重摔倒在地,江澄夜急忙上前查看,却见对方浑身是伤,气息微弱。 “快走!”江澄夜扶起黑影,警惕地看向四周。 随着封印解除,地宫内开始震动,岩壁上渗出黑色黏液,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他带着黑影迅速朝着来时的方向狂奔,身后传来阵阵咆哮,仿佛有无数魔物从沉睡中苏醒。 “这到底是……”江澄夜刚想问,甘道夫却做噤声状。 “我很可能不是被人背刺,德兰告诉我,她是听了安托鲁斯的话,才怀疑上我的。” 安托鲁斯? 原初?! 江澄夜瞳孔微缩。 “这里不是寻常地方,包括这个世界……都不正常,快逃,能跑多远跑多远。我不知道狼族内部的情况,但我知道人族一定有问题。”甘道夫歇斯底里地大叫着。 而不远处,四名原初正守在地宫门前,准备迎接越狱者和劫狱者。 “为什么这么说?”江澄夜扶着已经无法行走的甘道夫,四处警惕着。 甘道夫抬起头,嘴角流出一抹鲜血。 他痴痴笑道:“我看到了艾丽卡,我看到了她的尸体,我看到她被囚禁在一块水晶里……有人在将人族的血肉和灵魂喂给她吃!” 甘道夫双眼流出泪水,他已经几乎完全狼人化,只有面庞和人类无异。 他看向严阵以待的四名原初,然后推开身边扶住他的江澄夜。 “血夜!查清真相!我来生找你喝酒。” 话毕,这名夜之贵族用谁都没有意料到的速度瞬移到四人之前,然后……意识化作虚无。 当无数血色弥漫天空,连太阳都被遮掩了光辉。 狼族特派员,狼族日记1号持有者,夜之贵族,通灵师,无私的馈赠,甘道夫于人族祭司神殿地宫内自爆。 今夜,举族情殇。 第57章 血·夜(第二卷完) “唔……” 将意识捡回本体,江澄夜从毫发无损的地宫内站起身,四名祭司除了莫林外全员倒地不起。 没人猜到眼前的老家伙竟然将夜仆之力注入到了自己体内,他竟把自己当做自己的仆从,所以当贵族本体自爆之时,夜仆会跟随他一起自爆,也就是说,他自爆的威力远超普通狼族。 “你似乎想说什么。”莫林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表情。 江澄夜的脸上无喜无悲。他虽然心里充满怒火,但他不想表现出一丝一毫。 “你是,怎么吃到愚者之肉的。”江澄夜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莫林挠挠头:“如果你问的是耶梦加得的梦境,嗯,我根本没有吃肉,那些血肉都有别人的意志残存,所以我把它们都放到了地上,想让自然净化它们,出来之后,我就成为了愚者。” 没吃肉…… 全都放到地上…… 然后就成为愚者? 他是在耶梦加得的梦境里晋升的,可耶梦加得不是狼族的吗? 江澄夜并没有得到全部的答案。 “艾丽卡为什么还活着。”江澄夜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莫林摇摇头:“那和我无关,我也没有义务告诉你,狼人。” 他顿了一下,突然揉了揉脑袋:“刚才的爆炸似乎让我有脱离觉醒化的驱使,狼族,你能撑过一分钟,你就可以活着离开这里。” 话音未落,江澄夜率先出手。 他潜入阴影,飞速变换方向,试图一击必杀。 可当江澄夜靠近时,莫林似有所感,原本平静的眼眸瞬间闪过警惕,他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试图激活秘密之身的保护力量。 刹那间,一道微光以莫林为中心扩散开来,如同一层无形的护盾,将他紧紧包裹。 江澄夜见状,心中一凛,脚下步伐却未停,反而加快速度,身形如鬼魅般扑向莫林。就在他即将触碰到莫林的瞬间,那层微光猛地一亮,一股强大的反震力将江澄夜弹飞出去。 江澄夜狼狈地落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来不及擦拭,迅速调整状态,再次冲上前去。 莫林一边维持着护盾,一边寻找时机反击。他看准江澄夜冲来的方向,指尖轻点,一道咒文如闪电般射向江澄夜。 江澄夜躲避不及,被咒文击中,突兀的,一股疼痛感遍及全身。 没有外伤、没有能量反应,是对规则的运用。 他释放的咒文可以引起肉体本身的疼痛。 江澄夜强忍着疼痛,心中暗自懊恼,他低估了觉醒愚者的实力。 但他并未就此放弃,在痛苦中挣扎起身,体内的隐狼之力疯狂涌动,他的双眼逐渐变得血红,身上的毛发也开始生长,獠牙外露,彻底化为狼形。 莫林看着眼前变身的江澄夜,无喜无悲。他只是集中精神,将秘密之身的力量发挥到极致,护盾变得更加厚实,光芒也越发耀眼。同时,他不断施展咒文,攻击江澄夜的弱点。 江澄夜在莫林的攻击下,左躲右闪,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他瞅准莫林咒文释放的间隙,猛地跃起,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莫林。莫林急忙加强护盾,可江澄夜却在即将撞上护盾的瞬间,突然改变方向,绕到了莫林的身后。 莫林刚想转身,江澄夜已经伸出锋利的爪子,狠狠抓向他的后背。“噗”的一声,莫林的后背被撕开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然,他依旧岿然不动。 是的,战斗至今,他一步没有挪动过。 受击、反击。 这一次,咒文的力量比之前更加强大,江澄夜躲避不及,被咒文击中,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四肢绵软无力,体内的隐狼之力也在逐渐消散。 他浑身浴血地瘫在碎石上,莫林的咒文如蛛网般缠在他身上,灼烧的剧痛几乎要碾碎他的意志。 但当对方俯身准备彻底了结他时,江澄夜的身躯再度软化。另一侧,一双利爪直取莫林咽喉。莫林仓促间抬手格挡,手臂瞬间被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哦!”江澄夜虚无缥缈的声音从四周传来。他的周身腾起幽蓝狼火,“人”偶再立大功。 是的,江澄夜拥有不止一个这玩意。 闪转腾挪间,江澄夜迅速逼近地宫内门。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自己被什么盯上了。 紧接着,江澄夜就觉得自己的生机被快速掠夺,这种掠夺速度快到让江澄夜都没什么反应。 “恐惧禁锢!” 谁知这时,门外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白鸽! 梦魇! 躺在地上疯狂输出的德兰瞬间呜咽一声,然后一头栽倒过去。 她再也没有力气释放技能。 而江澄夜虽然有些脚软,但好在保住了一条命。 不远处,莫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甚至没有使用“愚弄”的权柄,就无所作为地放走了江澄夜。 四个原初,折戟沉沙。 而在大殿内,白鸽依靠自己的能力潜行至此,然后看到江澄夜出现的刹那,便开始原路返回。 没来得及表示感谢,江澄夜迅速向远方逃去。 地宫里的四个原初并不是人族的全部战力。 很多人族的顶尖战力正在往这边靠拢,可江澄夜并不打算直接撤离。 他要杀出一条血路。 打不过原初,还杀不了别的人族祭司吗? 疯狂消耗着体力,江澄夜在祭司区横冲直撞、闪转腾挪。 他的每一次瞬移都会带出一片腥风血雨。 此时的天空仿佛被撕裂的巨兽腹腔,浓稠的血色从云絮深处翻涌而出,将整片天穹浸染成凝固的暗红。 往日高悬的太阳被厚重的血云层层包裹,如同被囚困的垂死心脏,仅能透出微弱的、令人不安的光晕。 血云翻卷处,丝丝缕缕的暗红雾霭垂落,宛如恶魔垂涎的涎水,在地面拖曳出蜿蜒的痕迹。 血色天幕下,世界被笼罩在诡异的阴影中,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变得阴森可怖。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腥甜气息,仿佛有无数生灵正在天际线那头被屠戮。 太阳偶尔挣扎着穿透云层,洒下的光线也带着病态的昏红,将大地染成修罗场,每一寸土地都像是浸透了鲜血。 血云在狂风中诡异地流动,时而聚拢,时而散开,像是某种不可名状的生物在天空中游荡,令人不寒而栗。 血色苍穹下,江澄夜浑身浴血地在街道上狂奔,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血痕。 他的头发凌乱地黏在脸上,破损的衣襟下露出道道狰狞的伤口,每迈出一步都带起一串血珠。体内翻涌的隐狼之力让他双眼猩红如血,尖锐的獠牙几乎刺破下唇。 街道两旁的人群发出惊恐的尖叫,像潮水般疯狂退散。原本热闹的街道瞬间变得混乱不堪,扬起阵阵尘土。 江澄夜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只是埋头狂奔。呼啸的风声在耳边轰鸣,混着他粗重的喘息,心跳如擂鼓般震得胸腔生疼。 杀戮! 复仇! 先是茉莉,后是甘道夫。 两个人的死亡给江澄夜坚强的心两记重击。 洛馨此时已经结束了自己的最后一局,她胜利了,永夜小队以14胜1负的战绩,排名积分赛第二,挺进半决赛。 但她刚回到现实,就看到了狼族日记上那触目惊心的对话。 推开房门,一道倩影向村中心狂奔而去。 ………… “安托鲁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希兰看着逐渐黯淡光芒的狼族日记,知晓了甘道夫死亡的事实。 这位狼巫勃然大怒,但鉴于还在比赛期间,所以他只能怒,却无法对人族展开任何清算。 如果说对于茉莉的死,这位狼巫最多就是悲伤和短暂的愤怒,那对于甘道夫……这位老伙计,希兰就可谓怒火滔天了。 “我不知道……” 安托鲁斯露出茫然的神情。 希兰努力压住怒火,他对身边的狼人说了几句,然后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安托鲁斯叹口气,隐匿到了阴影之中。 ………… “你似乎很悲伤。” 莫林并没有解除觉醒状态,他也并不是没发动愚弄的权柄,只是作用的范围比较小而已。 “莫林,为什么……” 德兰流出眼泪,她看着满地的鲜红血液,和远处那具不成人形的尸体,悲伤得号啕大哭起来。 莫林不语,只是下一秒,他就愚弄了空间,出现在了耶梦加得的巢穴里。 来自远古的毁灭之蛇惊觉异常,它瞬间显露真身,看着出现在一个深海却依然笑岑岑的愚者莫林。 耶梦加得是一条身形超乎想象的巨蛇,身体蜿蜒盘旋,鳞片坚硬且巨大,每一片都闪烁着冰冷的幽光,像是深海中神秘莫测的星辰。 它的体长难以估量,庞大到似乎足以环绕整个世界。 耶梦加得粗壮的身躯扭曲摆动,带动海水掀起滔天巨浪,漩涡在海面肆虐。 它的头颅犹如一座小山,三角形的头部满是力量感,竖瞳中散发着血红的光,透着与生俱来的邪恶与凶狠。 它的嘴里布满尖锐的獠牙,齿缝间不断滴落着致命毒液,毒液落入海中,所到之处的生物迅速被腐蚀,海水也被染成诡异的墨色。 其身躯上的纹理如同古老的符文,记录着世界诞生以来的黑暗秘密,随着它的呼吸,这些纹理仿佛在缓缓流动、变幻,似乎在诉说着对诸神的怨恨和对世界的诅咒。 但现在,这条长相凶狠,称号更是霸气十足的毁灭之蛇却异常乖巧。 “你来干什么,莫林。” 愚者笑了笑,缓缓说道:“我来跟你确认点,关于‘血夜’的事。” ………… 夕阳沉入地平线的刹那,本应渐暗的天穹却诡异地愈发明亮。 浓稠如熔岩的血红色从天际线蒸腾而起,似有千万道无形的锁链将落日强行拖拽,染得最后一缕余晖都泛着令人作呕的铁锈色。 晚霞不再是温柔的绸缎,倒像是被撕裂的脏器,丝丝缕缕的暗红云絮垂落,在空气中凝成雾霭,将整个世界裹进血腥的襁褓。 当最后一抹橙红彻底消逝,血色非但没有褪去,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天幕上翻涌扩张。 浓稠的赤色如同煮沸的铁水,在高空不断翻滚、凝结、重组,偶尔裂开缝隙,露出缝隙后更深邃、更妖异的暗紫,仿佛那是另一个恐怖世界的裂口。 街道上的建筑在这妖异的光线下投出扭曲的影子,原本熟悉的轮廓变得狰狞可怖,窗棂间渗出的血色光斑,像是无数只眼睛在窥视着地面。 血色的天穹下,连风都带着黏腻的触感。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腥甜,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隐约能听见远处传来呜咽般的低响,仿佛是天空在为即将到来的末日悲鸣。 偶尔有飞鸟掠过,翅膀划过血云的瞬间,竟像是浸进了血泊,羽毛上滴落的液体,将地面灼出一个个焦黑的孔洞。整个世界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唯有血色在不断蔓延,似乎要将天地万物都吞噬殆尽。 血夜依然在狂奔,他穿过大街、穿过小巷,最后穿过门墙,来到了森林的正中央。 风雪也被染成红色,刺骨的寒风裹挟着细碎冰晶掠过街巷,却在触及血云的刹那被染成妖异的赤红。 原本清冽的雪粒裹着黏稠的血色,如凝固的血痂簌簌坠落,在地面堆积成斑驳的暗红雪丘。 每一片飘落的雪花都泛着珍珠母贝般的诡异光泽,仿佛裹挟着未干的血浆,坠地时发出细碎的“噗嗒”声,将地面浸成深浅不一的绛紫色。 狂风呼啸着卷过屋顶和山峰,将血色的雪扬起又抛下,在空中织就猩红的雾帐。 远处的山峦隐没在血色风雪中,轮廓扭曲如被火焰炙烤的伤口。 风掠过檐角时发出呜咽,卷起的、如血的雪在半空凝结成狰狞的骷髅形状,又在落地前碎成齑粉,在风中飘散成细密的血雾。 行人呼出的白气都混着腥甜,睫毛上凝结的血冰晶刺痛眼睑,整个世界像是浸泡在沸腾的血池里,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绝望。 规则之力,第一次在江澄夜身上浮现。 此夜,名为血夜。 血夜的规则,名为恐惧与绝望。 ………… 洛馨劈开风雪,跟着地上那串脚印缓缓走到跪在地上、无助低吼的江澄夜身边。 然后,她不顾江澄夜锋利的毛发和肮脏的污血,义无反顾地抱住了他。 “甘道夫死了……”江澄夜的心防彻底崩溃。 就如同茉莉被处刑时一样,甘道夫的自爆于他而言只剩下了无尽愧疚。 这一次,他甚至连甘道夫的尸体都带不出来。 洛馨将美丽的脸埋进江澄夜的毛发里,她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背,等待他释放完自己的全部情绪。 “没事的,你还有我。” 洛馨温柔地说。 “你要做什么,我陪你,等你累了,我们就回家。” 她捧起江澄夜的脸,面容清澈但坚定。 如地狱的血色雪海中,一声狼嚎冲天而起。 接着,无尽红色雪花带着漫天怒意轰向火法师的防护罩。 那本来可以阻挡风雪的防护罩如纸般崩解。 这一夜,名为“血夜”。 没人看见,风雪中的王和后缱绻在雪地中,一人流着泪水,一人带着微笑。 (第二卷完) 我的爱 我是被一个叫“风晚崧”的人杀死的。 他自称是阎罗王,匡扶正义、助人为乐……以暴制暴。 嗯,听起来就很帅。 从俗世的角度来讲,我确实该死,因为我属实作恶多端。 作为一个女人,一个长得还算世俗眼光中美的女人,我的骗术也跟随我的样貌登峰造极。 你们见过那种高学历的笨蛋吗? 有钱、有时间、想要获得尊重、真诚的笨蛋。 我只需要一句“我不想进展太快”,就可以吊住这些男人的心,只要把每个男人“藏”得独立一点,就可以通过“撒娇”和“表达崇敬”来让他们每个人都对我无私奉献。 钱对于这些人来讲屁都不是。 他们要情。 就如同古代的诗人一样。 他们想要风花雪月、世上仅此一人的恋爱。 但哪有这么多情? 尤其是“真情”。 就算你遇到了,你信吗? 呵呵。 谁知道呢? 这也是我爱玩狼人杀的原因。 因为这个游戏可以无责骗人。 说来也怪,我不是一个常感到愧疚的人,比如我骗那些男人的时候没有一点愧疚感。 哪怕他们最后通通死在我的手里,我也依然觉得我只是在为社会拔除蛀虫。 但在我死前,那个家伙问了我一个问题:你有爱过任何一个人吗? 我想我是有的。 但我当时愣住了。 他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是:骗人如果很累的话,那么你便多休息一会。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对我如此“温柔”,我甚至提不起任何反抗之心,明明是来杀我的家伙,对我这条“案板上的鱼”浪费如此多口舌干嘛呢? 我不理解,但我真的希望知道。 真的希望。 然后我就来到了这里,这个……“地狱”。 被阎王杀掉会来到地狱吗? 真有趣。 那个时候的地狱,腥风裹着滚烫的砂砾掠过焦土,腐臭的气息中夹杂着金属灼烧的焦糊味。 暗红色的河流蜿蜒奔涌,河底沉睡着扭曲的骸骨,浪涛翻涌时,那些白骨便如活物般纠缠绞动,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那个时候,这里的天空很低,浓稠的黑云翻涌,偶尔划过几道暗紫色的闪电,照亮远处高耸入云的嶙峋怪石。 这些怪石表面布满孔洞,孔洞里伸出无数惨白的手臂,徒劳地抓挠着虚空,仿佛想要挣脱某种束缚。 那个时候的地面上有巨大的裂缝。 裂缝不时迸发出幽蓝的火焰,炽热的岩浆在裂缝中流淌,将周围的土地烤得干裂。 荆棘丛生的植物遍布荒野,藤蔓上布满倒刺,渗出黑色的黏液,所到之处,土地迅速腐烂。 阴影里会传出阵阵凄厉的嚎叫,似人非人的生物在阴影中徘徊,它们身形扭曲,浑身散发着腐烂的气息,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透露出无尽的贪婪与暴戾。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与死亡的气息,这里没有生机,只有永恒的荒芜与痛苦,是被神明遗弃的恐怖之地。 我和一些家伙在这里不会受到伤害,我们被称为……狱卒。 是的,不知道为什么,初入地狱的我就已经带编了,莫非好看的女人会好命吗? 我不知道。 我只是利用“职权”,划分了一部分地狱作为我的专属领地。 然后我开始改造这里。 森林、湖泊、山脉、村落…… 我像是一个在玩养成游戏的上帝,将这里改造得井井有条。 然后,我突发奇想,打算在这里创造生命。 而当这个想法出现在脑子里的刹那,祂降临了。 祂自称仵官王,并命我为这个地方的判官,监管这座囚禁因口舌之争死亡灵魂的监牢。 这座……拔舌地狱! 我的领地快速扩张,以前的狱卒也被我收入麾下。 我开始建造房屋、铺设平原、开垦田地,我把太阳和月亮挂在天上,我把光传播到地狱的每个角落。 我让这里变得像天堂。 但我真的爱这里吗? 显然不爱。 就像那个家伙问我,我真正爱过的人是谁一样,我的答案大概永远是——我自己。 日复一日,哪怕创造“世界”这个活计很让人有期待感,但时间长了,这里依然让我感到恐惧。 孤独,这种该死的情绪竟然在我身上爆发。 我是多么想那些被我杀掉的死鬼可以有一个回到我的身边,我一定把之前从未给予他们的一切奉献。 话说回来,我真的从未真正拥有过一个男人呢。 讽刺至极。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 以前的守身如玉在现在看来属实没有什么用处。 只能说天意弄人。 地狱仅用了半年,就被我改造完成了。 为了让囚犯们更好的“体验”死后的世界,我在这里加了一个小游戏,让他们本平静的生活增加了些许恐惧和乐趣。 我创造了不同种族的狱卒,将边境保持地狱的原貌,让无数囚犯在这里忘记死前世界。 我真是太善良了。 和之前的地狱相比,这里真的舒服太多了。 我依然孤独,那些和我同时期到来的犯人不知为何消失殆尽,侥幸还在的几个家伙也在我创建生命工作刚开始的时候,被我投进熔岩,锻造成最初的狱卒们。 没人知道,为什么我的能力在地狱依然存在。 就像没人知道,那个家伙是怎么打败我的一样。 为了缓解孤独,我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化身,他们潜入监牢,替我观察、替我玩乐,我的一部分灵魂寄托于上,获取零星的感受,聊胜于无。 我在等待什么? 我在寻找什么? 一个和我类似的人? 一个可以和我分庭抗礼的人? 一个想要转生复阳的人? 还是一个可以取代我的人…… 没人知道我撒过多少个谎,就像牢笼中的家伙从来不知道自己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中一样。 或许,我只是想找个可以再次杀死我的家伙罢了。 我已活得太久太久,久到哪怕我的皮肤依然细嫩,我的笑容依然美丽,我的身材依然饱满,可我的心已经垂垂老矣。 永生是一种诅咒,那个家伙一定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让我好好休息的。 嗯,美好的祝愿。 那张脸,真是令人毕生难忘。 呵,我竟然会向往死亡? 但我究竟是在向往死亡,还是向往死亡前的那惊鸿一瞥呢? 我想,我已经有答案了。 可惜,我已经回答不了了。 ………… “你有真正喜欢过的人吗?” 或许你也没有。 但我有。 这一点上,我打败了你。 “我真正喜欢的人,就是你呢。” “真的,就是你呢,阎罗。” 第1章 屠戮 战争跟随风雪,无情侵略到村庄的每一处。 狼族根本没有给人族一点准备时间,举全族之力,大举进攻村落。 寒风裹挟着冰晶如利刃般呼啸,东门之外,皑皑冰雪之中,冰原狼泛着幽蓝寒光的眼睛,带领一众狼族,将孤立无援的火法师团团围住。 小冰重化狼形,皮毛上凝结着冰霜,利爪踏过之处,地面瞬间结出蔓延的冰纹,它低沉的咆哮声,像是来自幽冥的战鼓,震得空气都微微发颤。 火法师周身燃起赤色火焰,热浪与寒意相撞,蒸腾起大片白雾。 他双手舞动,火舌飞窜,将扑来的狼族们烧得哀鸣着退去。然而,冰原狼一声怒吼,狼群立刻变换阵型,几只狼王从侧面突袭,利爪在法师的长袍上留下道道血痕。 冰原狼口中喷出凛冽的寒气,所到之处,火焰瞬间熄灭,地面冻结成冰。 火法师踉跄着摔倒在地,周围的狼族趁机扑上。 他强撑着爬起,凝聚全身魔力,在身前形成巨大的火墙。火墙熊熊燃烧,热浪炙烤着冰雪,狼族们被烫得发出阵阵哀嚎,却仍在冰原狼的驱使下,悍不畏死地一次次冲击。 火法师的魔力逐渐枯竭,火焰变得微弱。冰原狼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带领狼群发起最后的总攻。法师看着逼近的狼群,咬咬牙,将所有魔力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火球,朝着狼首领掷去。 火球裹挟着最后的炽热撞向冰原狼,却在触及对方皮毛的瞬间被寒气冻结,迸裂成万千碎晶簌簌坠落。 火法师瞳孔骤缩,未及反应,冰原狼已如鬼魅般欺近,锋利如钩的爪子撕裂他胸前的火焰护盾,直取咽喉。 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在零下几十度的严寒中瞬间凝成血珠。火法师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城墙,指缝间渗出的火苗将砖石灼出焦痕。狼群嗅到死亡气息,如潮水般涌来,尖牙刺入他的四肢、腹部,撕扯间血肉横飞。 冰原狼慢条斯理地踱步上前,琥珀色的竖瞳倒映着逐渐熄灭的火焰。 它张开布满倒刺的巨口,咬住火法师尚在抽搐的脖颈,猛地一甩,将人抛向半空。当躯体重重坠地时,最后一丝火焰从指尖消散,只余焦黑的残骸在雪地上冒着缕缕白气。 狼群发出胜利的长嚎,幽红的眼睛贪婪地盯着那具仍有余温的尸体。冰原狼用利爪将火法师的法杖踩成齑粉,寒雾笼罩的战场重归寂静,唯有血珠渗入冰层,在洁白的雪地上晕开刺目的猩红。 西门,村门在狼群撞击下震颤不休,原初的猎人——帕特里克亨特将刻满符文猎枪端起,罕见地扣动扳机。 子弹破空时带起燃烧的流火,精准钉入一只狼王的额头。焦糊味混着血腥味弥漫开来,然而更多狼影踏着同伴尸体扑来,其中一双裹着漆黑羽翼的利爪撕裂夜幕——狼鸦之爪! 它贴着城墙疾冲,爪尖迸发的幽蓝闪电瞬间熔断猎人设下的陷阱绳网。 远处的山丘上,觉醒狼王威严耸立,银灰色的鬃毛无风自动,它仰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波化作实质的音刃击碎村庄外的塔哨。 狼鸦之爪趁乱腾空,羽翼展开足有三人长,漆黑的指甲擦着帕特里克耳畔掠过,在砖石上犁出四道冒着青烟的沟壑。 帕特里克旋身避开,腰间兽骨短刃划出半轮寒光,却被狼鸦之爪尾羽上的倒刺缠住。 千钧一发之际,帕特里克反手抽出猎枪,顶着狼鸦下颌轰然击发。爆开的血花尚未落地,觉醒狼王已如陨石般砸在村门缺口,它的獠牙滴着腐蚀毒液,一爪拍碎帕特里克的护具,将帕特里克撞入坍塌的墙垛。 碎石飞溅中,猎人滚向城墙凹陷处,摸出陶罐泼出粘稠的火油。 觉醒狼王猝不及防撞进火海,皮毛燃烧的痛楚让它疯狂甩头,滚烫的火星溅向狼鸦之爪。 狼鸦之爪羽翼扑棱间掀起的风暴还未成型,帕特里克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片狼形骨片。 那骨片骤然迸发银芒。 这是初代狼王的骨头! 初代狼王的威压如实质般扩散,觉醒狼王前扑的身形猛地僵住,喉间发出恐惧的呜咽。 帕特里克身躯后仰,借着坍塌墙垛的掩护滚入阴影,反手将淬毒的短刃精准刺入狼鸦之爪关节,粘稠的黑血喷涌而出,腐蚀着脚下的砖石。 猎枪的硝烟尚未散尽,猎人已踩着狼鸦羽翼借力跃起,手臂如灵蛇缠绕住觉醒狼王脖颈。手臂用力,银灰色巨兽的脖颈应声而断,庞然大物轰然倒地,四肢抽搐着在冰面犁出五道深沟。 狼鸦之爪发出凄厉的尖啸,羽翼上的倒刺如暴雨般射出。 帕特里克足尖点地,在城墙上踏出连串火星,翻身避开攻击的瞬间,腰间兽骨短刃脱手而出,钉入狼鸦咽喉。黑羽生物挣扎着坠落,利爪在城墙表面抓出长长的沟壑,最终重重砸在觉醒狼王身侧。 硝烟与血雾中,猎人单膝跪地,手中猎枪仍保持着紧绷的状态。他的目光扫过逐渐溃散的狼群,染血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初代狼王的威压仍在空气中震颤,震慑着残余的兽群不敢再上前半步。 一人之威,恐怖如斯! 北门的夜幕被血月浸染成妖异的紫黑色,猎魔人小队的玄铁重剑劈出凛冽寒光,剑身上流转的驱魔符文与血月使徒们的猩红爪刃相撞,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守卫们举着刻满防御咒文的青铜盾,精准挡下每一道偷袭的血刃。 他们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战场,每当猎魔人露出破绽,盾面就会泛起金色涟漪,将致命攻击反弹回去。 女巫则手持水晶坩埚,时而泼出减速毒液限制血月使徒的行动,时而洒下治愈粉末为受伤的队友疗伤。 远处,无穷无尽的石像鬼和梦魇悄然逼近,灰色的羽翼和漆黑的身影让冰红色的天空蒙上一层黑色的阴影。 战场上,一只血月使徒仰天咆哮,血月虚影骤然爆炸,强大的冲击力将众人掀翻在地。女巫和守卫不顾伤痛,立刻施展防护魔法,为猎魔人小队筑起屏障,迎接狼族的下一轮疯狂反扑。 南门…… 魔术师们应对自如,但随着蚀时狼妃的入场,一切空间都被停滞,狼群趁机而入,大肆屠杀。 剩下的原初尽皆出动,顶着透骨寒风为岌岌可危的村庄争取一线生机。 大多数人不知道狼族突然的发狂究竟为何,但很快,外患未除,内患已至。 巡街的骑士突兀地被一道黑影夺走生命。 在乌云翻涌的夜空下,那道黑影携着炽烈的火焰划破黑暗。 恶灵骑士骑着燃烧着幽蓝火焰的战马疾驰而来。那匹战马四蹄生烟,每一次踏地都在地面烙下焦黑的蹄印,升腾的火焰扭曲了周围的空气,仿佛将空间都灼烧出裂痕。 格林周身缠绕着浓烈的黑雾,却遮不住铠甲表面流转的暗红色符文。 当他掀开兜帽,露出的头颅燃烧着熊熊烈火,空洞的眼眶中跃动着两簇鬼火,似能洞穿灵魂。 利剑在他手中如活物般肆意飞舞,剑柄的尖刺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利剑挥舞间,火星迸溅,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他身披的黑色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边缘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 坐骑脖颈上悬挂的骷髅头随着奔跑发出诡异的声响,那声音像是无数冤魂的哀嚎,回荡在空旷的荒野。 恶灵骑士所过之处,空气变得灼热而压抑,草木瞬间枯萎,仿佛连生机都被他的存在所吞噬。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充满了毁灭与绝望,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所到之处皆为人间炼狱。 复仇! 格林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知道甘道夫已死,那位接引自己的前辈,那位帮助自己的挚友,那位忠诚的战士! 杀!杀!杀! 格林毫无理智可言。 他肆意屠戮着自己见到的每一个活物,跨下烈焰马将无数农田践踏。 这是……全面战争啊! 格林的利剑刺穿人族的胸膛,将骑士们挑翻在地。 他疯狂屠戮着,直到一个女声传来。 “格林,住手。” 这道清脆的声音在格林耳边炸开,接着,一道利剑横空而至,格挡住格林的攻击。 格林看清来人,停住攻击,然后沉默地转身向黑夜中行去。 ………… “这是你想看到的场景吗?” 安托鲁斯不知何时来到了江澄夜身后,他看着拥抱在一起的隐狼和狼美人,不知为何心生感慨。 江澄夜的脸上泪痕未干,面庞上却满是笑容,如同疯魔。 “我刚刚想清楚一个事情。安托鲁斯。” 江澄夜直呼其名。 “知道甘道夫是内应的没有几个,所以,狼族内部一定有内鬼,而且这个内鬼……” “好了,血夜。”安托鲁斯厉声打断了他,“如果这件事要找个人负责,那应该是我。” 一句话彻底将江澄夜说懵。 “我在之前和德兰的一次接触战中,不小心透露出自己知道她喜欢甘道夫,而这件事……” 安托鲁斯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悲伤。 江澄夜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轰得炸开,他几乎是没有思考,瞬间撇下洛馨,瞬移到安托鲁斯身前,然后一拳轰出。 原初的隐狼被这一击直接打飞,身躯狠狠砸到身后的一棵树上,然后直直地摔进雪地里。 “对不起……” 安托鲁斯虚无缥缈的声音从雪地里传来。 而江澄夜没有收回拳,他就这么愣愣地站着。 洛馨急忙跑过来,将他抱在怀里。 江澄夜不再露出笑容,只是泪眼婆娑地抱紧眼前的女孩。 这一次,他真的只有她了。 第2章 “生者悲苦,死人平安” 獠牙与剑刃在浓稠的黑暗中交错,飞溅的血沫将月光染成暗红。 厮杀声、怒吼声、濒死的惨嚎声交织成一曲残酷的战歌,整整一夜,大地都在这血色狂欢中震颤。 直至破晓的第一缕晨光刺破阴霾,人族与狼族的战吼才终于退去,只余横七竖八的尸骸铺满焦土,浸透鲜血的残甲与断肢在晨雾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无声诉说着这场血战的惨烈。 江澄夜和洛馨在自己的家中紧紧相拥。仿佛唯有这样紧密的相拥,才能确认对方仍温热的心跳,才能将这场生死相隔的噩梦彻底驱散。 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江澄夜以前总是将这句话信以为真。 但现在,他不再相信。 死亡就是死亡,人没了,别人记得又有什么用呢? ………… 次日,唯一一天休息日。 11月的最后一天,本应是全体玩家最开心的一天。 可空气中浓稠如墨的血腥味裹着铁锈气息,丝丝缕缕渗入鼻腔。村门口,破碎的兵器散落满地,断裂的旗杆斜插在焦黑泥土中,残破的村门在风中无力飘摇。 没人有胆量在这种氛围下庆祝。 他们有人来到村口,只看到灰白的骸骨与浸透暗红的甲胄堆叠成小山,腐肉上爬满蝇虫,残肢断臂以扭曲的姿态散落在泥泞里,暗红的血洼倒映着阴沉的天空,昨日的战场沦为人间炼狱,目之所及皆是狼藉。 晨光穿透薄雾,照见战场上扭曲的尸骸。 人族士兵戴着浸透药草的麻布口罩,木轮板车碾过碎石和积雪发出吱呀声响。 他们用裹着厚布的双手拖拽沉重躯体,将残破的铠甲卸下时,带起串串凝结的血珠。 黄土混着碎肉被铁锨铲起,腥气混着泥土的味道在晨风中翻涌。偶尔有乌鸦的嘶鸣划破死寂,盘旋在这片用生命堆砌的乱葬岗上空。 没人庆祝,哪怕是法官报今天都异常沉默。 街道上没人叫卖,行人少得可怜,大家都不愿走上街,在冰雪中停留。 由于没了火法师,凛冽的寒风如饥肠辘辘的猛兽,裹挟着漫天暴雪,疯狂地扑向村庄。 粗粝的雪粒在狂风中横冲直撞,打在斑驳的墙壁和破旧的窗棂上,发出沙沙的刺耳声响。 单薄的屋顶在风雪的肆虐下摇摇欲坠,几处破损的屋檐垂下长长的冰棱,宛如死神的獠牙。 积雪被狂风卷起,在空中形成白色的漩涡,将这座村庄彻底吞噬在茫茫雪幕之中,只留下一片死寂与苍凉。 街道上仅剩的几个行人也不住地裹紧了身躯。 不然寒风就会像无数细小的钢针,顺着衣领、袖口的缝隙疯狂钻进来,瞬间便冻透了骨髓。 他们呼出的白雾在空中凝成细小冰晶,沾在眉毛、睫毛上,眨眼间就挂满一层白霜。 裸露在外的皮肤刚接触空气,便泛起针扎般的刺痛,指尖很快失去知觉,连握拳都变得僵硬迟缓。 屋檐垂下的冰棱足有手臂粗,在风中微微摇晃,远处的湖面结着厚厚的冰层,连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小鸟们,都瑟缩在屋檐下,羽毛炸起,抖个不停。 这个凛冬,终将成为狼族的主场。 【首轮积分预选赛已经结束。恭喜“奇迹再现”战队位列积分赛第一,将直通总决赛,其余排名在2—49的队伍将随机抽签分为四组,每组角逐出积分前三,最终12组积分排名前十一晋级总决赛。】 在玩家们都笼罩在恐惧气氛中时,比赛公告如约而至。 【半决赛积分归为100初始分,比赛版型为:凛冬将至、耶梦加得、纯白夜影、觉醒之夜、寻香识命、机械狼通灵师。】 【请抽取您所在的小组。】 江澄夜麻木地点击抽取,然后看到自己被分到了a组。 和他们在一个组别的还有几个熟人,比如“最后的荣耀”。 江澄夜如果在以往,还会吐槽一下,说一些类似于“这么抽象的队伍竟然也能进半决赛”之类的话。 但眼下,他是真的毫无心情。 【请抽取你的战队半决赛落座号码。】 【你的战队落座号码为:7号。】 又是7号啊…… 江澄夜爬起床,看着窗外鹅毛大雪如绒毛飘落,心里泛起无限悲凉。 他没有穿更多的衣服,光着上身,推开门,走进了大雪里。 凛冽寒风卷着暴雪掠过街道,却在触及江澄夜肌理分明的胸膛时骤然凝滞。 他赤着的上身蒸腾着细密白雾,雪花扑到滚烫的皮肤上,瞬间化作水珠顺着腹肌的沟壑蜿蜒而下,在冷空气中升起袅袅热气。 凌乱的黑发间凝着细小冰晶,每走一步,沾着雪粒的靴底便烙下带着体温的湿痕,蒸腾的雾气将身后雪径晕染成一片朦胧,仿佛他周身燃烧着无形的火焰,将这漫天冰雪都炙烤成了虚幻的泡影。 他根本不在意旁人惊异的目光,只是朝着那家自己常去的早餐铺走去。 江澄夜以前读到过一句话,他不知为何记忆良久。 那句话是:生者悲苦,死人平安。 活人的生活还要继续,不论若何。 既然如此,那便继续前行。 江澄夜买好食物,转身回家。 温馨的女巫之家里炉火闪烁,传递出难以言明的温暖。 见洛馨尚未醒来,江澄夜打开自己的腕表查看起自己的信息来。 【昵称:血夜】 【种族:狼族】 【血脉:觉醒隐狼】 【人族职位:平民(无)】 【当前储物空间:狼族日记,狼鸦之爪的猎枪,恐惧王冠,狼妃的轻抚,“安乐死”斗篷,通灵免疫卡,纸人1,压缩饼干10,纯净水10】 【装备:锐利指套】 【金币:】 【胜点:239】 【vp:10】 【svp:0】 江澄夜点点头,放弃思考战友死亡的事实,而是开始去研究半决赛的版型和对手。 “同三角?这个‘同’字很引人遐想蛤……”江澄夜强迫自己回归正常。 “唔……” 卧室里,感受到身边少个人的洛馨也悠悠醒转,她轻吟一声,江澄夜瞬间感知到。 魔术师特有的移形换位使出,江澄夜瞬间来到洛馨身前,躺到被窝里。 洛馨睫毛轻颤,朦胧间撞进江澄夜温柔的眼底,两人发丝在枕上纠缠成结,呼吸交缠的温度还残留在被褥间。 江澄夜伸手拂去她额前碎发,指腹掠过的地方泛起淡淡的红,洛馨下意识往他怀里钻了钻,鼻尖蹭过他心口的旧疤,换来一声低沉轻笑。 周遭的空气渐渐染上蜜色,千言万语都化作无声的凝视,唯有窗外呼啸的风雪,偶尔打破这份缱绻的静谧。 “起床了。来吃饭。” 江澄夜把所有温柔尽力展现。 洛馨很高兴于自己的男朋友不再悲伤,她轻轻点点头,撒娇般地扑到江澄夜怀里,似是想让他把自己抱到客厅。 江澄夜自是照做,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人,想怎么腻歪怎么腻歪。 吃过早饭,两只狼族不再困倦,无聊的时间留给他们的只有不断升温的空气和身体。 这注定是紧紧相拥的一天。 直到日落,两人才短暂分开。 “咚咚咚。” “我回来啦。” 门外传来一个令人惊喜的声音。 “轻语?” 洛馨穿好衣服,小跑到房门前,一开门,就看到几天不见的莫轻语站在门前。 “馨姐!” “轻语!” 一对好闺蜜终于重逢。 在这个地狱里,可以把后背交给彼此的情感得来不易。 洛馨观察着莫轻语,升级回来的狼妃气质发生了很大变化。 曾经憨憨的小女孩此时气质内敛,深邃的眼眸里似乎藏着星空。 “我知道发生的事情了。” 莫轻语的语气里也有些悲伤。 但她和甘道夫没有那么熟,所以自然无法体会江澄夜那种痛到骨髓的心境。 “比赛的话……”莫轻语赶紧转移话题。 洛馨耸耸肩,睡衣的一侧顺势滑落。 江澄夜从身后抱住洛馨,带着疲惫的眼神和莫轻语打了个招呼。 “比赛的话,我来弄。这次的比赛规则只有‘单人只能参加1~2局比赛’这一条而已,我们甚至可以临场决定让谁上去打比赛。” 江澄夜如同一件外套“覆盖”在洛馨身上,莫轻语对此见怪不怪。 “我们需要做什么赛前准备吗?”莫轻语问道。 江澄夜摇摇头。 “我们要做的只是相信自己,狼族的怒火恐怕也会被带到赛场上,边裁们会帮我们震慑那些弱小的人族玩家。所以,我们不需要做任何准备。我们的对手只会变得更弱。” 说着,江澄夜抬起头,眼神坚定。 “就像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强一样。” 第3章 突袭!又见血月! 夜幕如浸透墨汁的棉絮沉沉压下,凛冽北风裹挟着碎玉般的雪粒呼啸而来,在空中织就一张翻涌的银网。 枯树在狂风中扭曲着枝干,宛如伸出的嶙峋鬼爪,撕扯着混沌的雪幕。 村落的灯火在雪帘后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被黑暗吞噬的残烛。 积雪覆盖的路面早已辨不清原本的轮廓,只余深浅不一的雪坑被狂风卷着雪沫填平又掀开,呼啸的风声里仿佛夹杂着无数呜咽,将这寒夜渲染得愈发阴森而诡谲。 血月悬于天穹,如一颗浸泡在血泊中的瞳孔,妖异的红光将整个世界浸染成诡谲的暗赤色。 云层在月轮周围翻涌,似是被无形的力量搅动,化作丝丝缕缕的血雾,为血月蒙上一层朦胧的纱帐。 月光洒落之处,积雪泛起诡异的猩红,如同被鲜血浸透的尸布。 那轮血月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颤动,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如同血管般蜿蜒盘绕,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江澄夜并没有很早入睡,他在将近期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 包括自己见到那些血月的信徒,甘道夫的死,原初隐狼的隐瞒。 是的,安托鲁斯一定瞒了自己什么,他当时的状态和平常那副冷酷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而且,是他杀掉了乔安德鲁。 总感觉有些什么可以把一切串联起来,但是江澄夜并没有找到那个突破口。 窗外,风声呼啸,可是突然,江澄夜从风声里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异响。 风雪将夜色搅成混沌的漩涡,忽然,瓦片间传来细微的“喀嚓”声——积雪簌簌滑落,碎冰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紧接着是布料拂过瓦楞的轻响,像寒鸦振翅时抖落的羽毛。那声响时远时近,时而化作急促的点踏,惊起檐角冰棱坠落;时而又转为拖沓的蹭擦,仿佛负重者在雪层中艰难跋涉。 每当风势稍歇,便能听见鞋底与冻硬的瓦片摩擦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毒蛇吐信般贴着脊背游走,在寂静的雪夜里勾勒出诡谲的行踪轨迹。 有人在屋顶上潜伏…… 江澄夜眼眸里红光闪烁。 这些家伙好像直奔自己的方向而来。 火苗闪动,桌椅旁徒留空旷。 凛冽的风雪突然凝滞,空气泛起细密的涟漪,江澄夜心念一动,转瞬已立于覆雪的屋脊之上。 黑色衣袍带起几片尚未融化的冰晶簌簌坠落。他半隐在飞檐投下的阴影里,身体升腾着热汽,与周遭的寒意形成诡异的反差。 暗红纹路在苍白肌肤下若隐若现,猩红的竖瞳穿透雪幕,死死锁定着远处逐渐逼近的黑影。指节捏得发白,掌心的利爪无声弹出,只待来敌踏入攻击范围,便给予致命一击。 风雪中骤然腾起猩红雾霭,四只隐狼踏着扭曲的残影跃上邻侧屋顶。 它们周身流转的红光如活物般翻涌,在雪幕里切割出渗血的轨迹,兽瞳泛着冷芒,獠牙间滴落的涎水在接触地面瞬间腾起白烟。 暗红色纹路爬满青灰色皮肤,指甲化作三寸长的弯钩,每走一步,覆雪的瓦片便滋滋作响,被高温灼出焦黑的裂痕。为首隐狼喉头发出低沉嘶吼,红光骤然暴涨,将整片夜空染成可怖的血色。 他们竟在进入江澄夜视线的瞬间,也发现了江澄夜的存在。 战斗一触即发! 风雪骤停,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攥紧。 江澄夜周身梦境翻涌,暗红纹路在皮肤下剧烈跳动,紫色的梦境之力与隐狼们身上的红光隔空相撞,在半空炸出刺目火花。 为首隐狼率先发难,身形化作猩红残影疾冲而来,利爪撕裂空气发出尖锐啸叫。 这些隐狼比起江澄夜当时强出不止一个段位,其速度甚至赶超了大部分狼王。 而速度在大多数情况下,决定着力量。 但江澄夜可不会被这种速度击中,他的嘴角勾起嗜血弧度,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他已出现在隐狼身侧,掌心利爪带着无尽紫芒直取咽喉。 其余隐狼齐声怒吼,红光暴涨成囚笼将他困在中央,爪牙与妖力的碰撞在屋顶炸开,碎瓦与血沫混着雪花冲天而起,一场腥风血雨的厮杀轰然拉开帷幕。 暗紫色雾气自江澄夜指尖炸开,如活物般缠绕成锁链破空而出。 锁链表面流转着神秘符文,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的嗡鸣,竟将隐狼们迸射的红光都割裂成碎片。 江澄夜足尖轻点瓦片,身形在纷飞的碎雪中化作道道虚影,每一次闪现都恰到好处地避开利爪锋芒,衣摆掠过隐狼鼻尖时,带起的风都裹挟着令人眩晕的紫雾。 “困!”随着低沉喝令,锁链骤然收紧,将三只隐狼狠狠拽向彼此。 为首的隐狼刚欲张口怒吼,江澄夜已鬼魅般出现在它身后,锁链如毒蛇缠住其脖颈,紫色能量顺着皮肤纹路钻入体内。 隐狼瞳孔猛地放大,陷入自己最恐惧的幻象中,而其余隐狼在锁链的绞杀下,发出阵阵凄厉哀嚎,却始终抓不住那道在夜色与紫芒间穿梭自如的身影。 暗紫色锁链如灵蛇般顺着隐狼皮肤纹路钻入体内,猩红兽瞳瞬间蒙上一层紫雾。 为首隐狼前爪突然僵在半空,浑身红光剧烈震颤,原本凶狠的獠牙开始打颤——它竟在原地疯狂撕咬空气,喉间发出幼崽般的呜咽,显然被拖入了某个恐怖幻境。 其余三只隐狼的攻势也骤然停滞,利爪悬在江澄夜颈侧却再难落下,紫色纹路顺着它们的眼眶、关节疯狂蔓延,将原本暴戾的红光尽数吞噬。 随着江澄夜指尖轻捻,锁链符文迸发刺目紫光,隐狼们喉咙发出机械般的低吼,转身将利爪刺入同伴身体。 鲜血混着紫色能量溅满屋顶,它们空洞的瞳孔倒映着主人冷笑的脸,彻底沦为任人操控的杀戮傀儡。 摄梦人之威,恐怖如斯。 “你们来自何处?” 江澄夜开口问道。 那四只隐狼开口呜咽,江澄夜瞳孔微缩。他们竟早已被割去了舌头! 突然之间,四只隐狼的双眸中淡紫色逐渐消散,暗红锁链崩裂的脆响刺破雪幕,四只隐狼周身红光暴涨,将漫天飞雪都染成血色。 原本被锁链洞穿的伤口在血月清辉下急速蠕动,狰狞的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皮肉翻涌间竟长出更为坚硬的鳞甲。 为首隐狼仰天发出震耳欲聋的狼嚎,声波震得屋顶瓦片寸寸龟裂,猩红的妖力凝成实质利爪,撕裂空气时迸发的气浪将江澄夜生生逼退三步。 不好!再这样下去,这些家伙会引来人族原初的。 可隐狼们毫不在意,他们默契地结成战阵,红光在雪夜中划出残影,爪影如暴雨般笼罩而来。 江澄夜瞳孔微缩,移形换影的速度竟难以完全避开攻势,肩头不小心被利爪擦到,竟隐隐刻上了几道血痕。 他们的力量在血月之下增强了!隐狼们沐浴在血月之下越战越勇,红光与紫雾在夜空中激烈碰撞,震耳欲聋的轰鸣中,两股力量竟形成僵持不下的胶着之势。 江澄夜皱着眉头,不再想恋战。 他仰天长啸,周身骨骼发出爆豆般的脆响。 他的皮肤泛起灰青色鳞片,耳廓尖成狼耳状,身后探出布满倒刺的长尾。原本猩红的竖瞳彻底化为幽紫色漩涡,口中獠牙暴长三寸,指甲延伸成闪烁寒光的利爪,周身萦绕的紫色能量与血月红光激烈碰撞,在半空炸出刺目的闪电。 面对疯狂扑来的隐狼,江澄夜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血月笼罩的战场。 他的利爪撕开第一头隐狼的喉咙,溅出的妖血尚未落地,便已旋身躲过第二头隐狼的突袭,长尾横扫将其重重砸到街上。 第三头隐狼口出尖啸,那啸声化作实质,直奔江澄夜,却被其徒手捏碎,顺势扣住它的天灵盖,紫色能量如毒蛇般钻入其体内,瞬间将其绞成齑粉。 最后一头隐狼见同伴接连陨落,发出痛苦愤怒的哀嚎,转身欲逃。 江澄夜岂会放过,他纵身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紫色残影,落地时利爪已贯穿隐狼后心。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最后一头隐狼瘫倒在地,彻底没了气息。战场重归寂静,唯有江澄夜半狼化的身影在血月之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血月的光芒突然剧烈扭曲,瓦片缝隙间渗出粘稠的黑血,在阴影深处蜿蜒成狼形图腾。 第五头隐狼自漆黑的裂隙中暴起,体表流转着比同伴更为妖异的血光,骨节处增生出尖锐骨刺,猩红兽瞳里燃烧着近乎癫狂的杀意。 它喉间溢出渗人的低笑,利箭般扑向江澄夜尚未完全恢复的后背,利爪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竟裹挟着令人窒息的腥甜气息。 这是一头觉醒隐狼! 它吸收的是狼王血! 就在隐狼的利爪即将触及江澄夜的瞬间,一道柔美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 洛馨身着单薄的睡裙,雪纺的裙摆被夜风吹起,如同一朵盛开在寒夜中的白蔷薇。 她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飞扬,原本澄澈的眼眸此刻却泛着幽幽蓝光,狼耳从发间探出,身后一条蓬松的尾巴轻轻晃动。 洛馨的玉手如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隐狼的腕骨,指尖的尖锐指甲瞬间刺入其皮肉,黑色的污血顺着她的手指滴落。 隐狼发出一声怒吼,试图挣脱,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如同被铁钳锁住,动弹不得。 洛馨嘴角勾起一抹冷艳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的周身骤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与血月的光芒相互呼应,令整个夜空都为之震颤。 “你还不够资格伤害他。” 洛馨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天籁之音,却又仿佛来自地狱的审判。 她猛地一甩手臂,将隐狼狠狠砸向地面,强大的冲击力使得屋顶的瓦片纷纷碎裂,隐狼在尘埃中挣扎着起身,眼中却露出了一丝恐惧。 下一秒,一条手臂从他的胸前钻了出来,手中还攥着一颗正在剧烈跳动的心脏。 江澄夜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用疯狂的语调在他身后说:“说出真相,或者……死!” 第4章 信仰 敌人只能砍下我们的头颅,决不能动摇我们的信仰!因为我们信仰的主义,乃是宇宙的真理! ………… “死亡……”那只觉醒隐狼喃喃低语,“死亡……” 它突兀地抬起头,看向连灰白暴雪都掩盖不住的狰狞血月,紧接着,它长啸一声,心脏突然开始剧烈膨胀。 又想自爆! 但这一次,洛馨却早有准备。 她微微眯起那双泛着蓝光的眼眸,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身上的气场愈发柔和却又带着难以抗拒的魔力。 她莲步轻移,飘然落到即将自爆的觉醒隐狼身前,那薄如蝉翼的睡裙随风飘动,洛馨身上散发着一种神秘而迷人的气息。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抚上隐狼的额头,指尖传来的温度让隐狼原本狂躁的身体瞬间一僵。洛馨朱唇轻启,口中吐出一连串奇异的音节,声音轻柔婉转,如同潺潺流水般淌入隐狼的意识之中。 隐狼原本充满杀意的眼眸中,渐渐泛起迷茫之色。它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四肢不再挣扎,身体也放松下来。 洛馨的魅惑之力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隐狼的意识牢牢笼罩,让它完全沉浸在一种虚幻而又温暖的氛围中。 隐狼缓缓闭上双眼,臣服于洛馨的魅惑之下,不再有任何反抗的念头,静静地伏在地上,如同一只温顺的羔羊,而洛馨则如同掌控一切的女王,在血月的映衬下,愈发显得神秘而美丽…… “你是谁?”洛馨旋即开口问道。 她知道时间不多,所以需要尽量拿到更多的情报。 “血月的信徒没有名字。”觉醒隐狼缓缓开口。 “什么是血月的信徒?” “我们就是血月的信徒。” 洛馨皱眉,对方不可以正常沟通。 “你们还有多少信徒?” “成百上千。” 什么! 洛馨和江澄夜对视一眼。 “不可能的,隐狼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江澄夜低声说。 突然,他耳朵上下晃动,“有人在靠近。” 夜,愈发深沉,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灌木丛中,轻微的沙沙声响起,那是潜行者小队悄然逼近。月光下,队员们身着黑色潜行服,默默靠近眼前的三只狼族。 “潜行者?”洛馨装作没有发现他们的样子。 江澄夜点点头,他心知肚明,靠近过来的人必须死。 因为洛馨此刻没有经过易容! 潜行者小队为首的队长微微抬手,队员们便如鬼魅般分散开来,将江澄夜、洛馨和被控制的觉醒隐狼团团围住。 他们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如同黑夜中的猎手,等待着最佳的进攻时机。 江澄夜警觉地抬起头,半狼化的身躯微微紧绷,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藏头露尾的家伙,出来。”江澄夜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来自九幽之地,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压。他微微蹲下身子,利爪抠入地面,碎石飞溅,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洛馨美眸中闪过一丝警惕,她轻咬红唇,玉手在身前结出奇异的印诀,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被控制的隐狼也于此刻恢复清明,但他好像失去浑身力量,连自爆都被迫缓阻。 潜行者小队的成员们互相对视一眼,知道已无法继续隐藏,他们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手中的武器散发着森冷的光芒,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决绝。 江澄夜的眼神瞬间冷冽如冰,“他们的眼神不对,也有红色,小心一点。” 洛馨点点头,用尾巴蒙住了自己的脸。在村子里化作狼人行凶,属实是风险极高。 必须再次速战速决! 江澄夜周身的紫色能量疯狂翻涌,化作一道道凌厉的光刃在身旁盘旋,发出嗡嗡的尖啸声。 洛馨微微颔首,长发飘动间,身上的睡裙无风自动,那柔美的面庞上此刻满是坚毅。她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在身前飞速舞动,空气中弥漫起一层淡淡的粉色雾气,带着迷人的香气却又暗藏杀机。 潜行者们眼中红光更甚,他们发出阵阵怪叫,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冲向江澄夜和洛馨。 为首的队长手持一把造型怪异的弯刀,刀刃上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对着江澄夜的脖颈就是狠狠一劈。 江澄夜冷哼一声,身形一闪,轻易躲过这一击,同时手中的光刃激射而出,直逼信徒的胸口。那信徒反应也不慢,侧身一躲,光刃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口子。 洛馨则被几个信徒团团围住,她不慌不忙,玉手轻轻一挥,粉色雾气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藤蔓,缠绕住信徒们的腿脚,让他们行动变得迟缓。一个信徒试图挣脱,却被藤蔓越勒越紧,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战场之上,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咆哮声、能量碰撞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 洛馨身姿轻盈如蝶,在敌群中翩翩起舞。她的每一次抬手、每一次转身,都伴随着粉色雾气的涌动,那些试图靠近的潜行者纷纷被雾气所困,痛苦地挣扎着,最终无力地倒下。 她的眼神冷冽而坚定,绝美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怜悯,对于这些人族的潜行者,她心中只有厌恶。 江澄夜则如同一头出笼的猛兽,紫色的能量在他周身肆虐,所过之处,潜行者们纷纷被击飞。 他的利爪闪耀着寒光,轻易地撕开敌人的身体,鲜血飞溅在他的身上,却更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面对江澄夜和洛馨的强大攻势,潜行者们的抵抗显得如此脆弱。 在他们的联手攻击下,潜行者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鲜血将地面染得通红。片刻之间,战场之上再无站立之人,所有的潜行者都已命丧黄泉。 江澄夜吐出一口浊气,身上的半狼化状态渐渐消退,他转头看向洛馨,轻轻点点头。 洛馨也对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那笑容在血月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动人。 “留他一个就够了,撤。” 江澄夜右手牵住洛馨,左手提起地上昏迷的隐狼,移形换影发动,瞬间消失在原地。 村东一个小屋子里,江澄夜用摄梦人的能力制住重伤昏迷的觉醒隐狼。 俗话说狡兔三窟,江澄夜自然不可能只有一所房子。 他早已通过正规渠道,在村东买了一个很小的一居室,用来当做自己的第二据点。 得益于隐狼的易容能力,他买这个房子的时候甚至用的不是自己本来面貌。 “明天把它交给轻语,先关在这。”江澄夜说着,带着洛馨移形换影离开。 他们要搬家了。 随着江澄夜和洛馨的离去,房间里重归寂静。那只先前看似昏迷的隐狼,眼皮微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它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警惕地转动着脑袋,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它轻轻抖了抖身上的毛发,试图让自己从刚才装昏的状态中彻底清醒过来。 它的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喉咙里发出几声低沉的呼噜声,似乎在盘算着如何不留痕迹地逃脱这个狭小的空间。 隐狼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来,爪子轻轻地在地面上试探着,一步一步朝着房门的方向靠近。它的耳朵高高竖起,仔细聆听着门外的动静,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便会立刻停下脚步,保持静止。 当它靠近房门时,鼻子凑近门缝,用力地嗅着,试图从空气中捕捉到任何可能存在的危险信号。 隐狼正全神贯注地试图打开房门,突然,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让它的毛发瞬间竖起。 还没等它有所反应,江澄夜那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隐狼猛地回头,只见江澄夜不知何时已站在它的身后,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灰色的眼眸中透着浓浓的杀意和不屑。 江澄夜微微眯起双眼,看着隐狼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装昏?还想逃跑?你太天真了。” 隐狼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喉咙里发出一连串恐惧的呜咽声。它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刚才的狡黠和凶狠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 它完全不能理解,眼前人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的。 但打不过,不代表不能跑! 隐狼瞅准江澄夜靠近的间隙,猛地转身,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向窗户。 它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了窗边,前爪高高抬起,准备撞碎玻璃夺窗而逃。 然而,江澄夜的反应更快。他眼中寒光一闪,身形如鬼魅般瞬间出现在隐狼身后,伸出如铁钳般的大手,一把抓住隐狼的尾巴。隐狼只觉身体一滞,巨大的冲力让它狠狠撞在窗沿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还没等隐狼挣扎,江澄夜用力一扯,将它从窗边拽了回来,重重地摔在地上。隐狼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刚想爬起来,江澄夜已欺身上前,一只膝盖狠狠压在它的背上,让它动弹不得。 隐狼拼命地挣扎着,发出愤怒的咆哮,四肢不断地踢蹬着,试图挣脱江澄夜的压制。 但江澄夜的力量太过强大,如同山岳般沉重,任它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随着觉醒隐狼的双目再次变成紫色,江澄夜问出了那个他最关心的问题:“是谁助你觉醒的?” 那隐狼毫无反抗能力,他张开嘴,吐出一个名字:“安托鲁斯。” 第5章 速通,纯白夜影! 我们不是囿于形式主义的囚牛,我们只是不想让某些重要的人失望罢了。——题记。 …………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纯白夜影。】 【纯白夜影版型规则:好人阵营,包括纯白之女、女巫、猎人、守卫和平民;狼人阵营:有3名普通狼人和1名狼巫。】 【纯白之女:每晚可查验一名玩家的具体身份,从第二夜起,查验到狼人,狼人会直接出局。】 【狼巫能查验场上除狼人阵营外一名玩家的具体身份,从第二夜起,验到纯白之女,纯白之女会出局。】 【特殊规则:从第二天起,狼巫和纯白之女才能验死人; 被守卫守护的人也可能被验死,被验死的人女巫无法解救,夜里也看不到信息; 最后一晚,即便只有狼巫一狼在场,若纯白验死狼巫,同时狼巫验死纯白,且狼巫单刀掉最后一神,算狼队获胜;狼队行动顺序是先刀人后查验。】 总得来说,鉴于好人有个挂逼纯白,导致这个板子大多数时候狼队都会采取爆爆乐计划。 属于是十分钟打完正常,二十分钟打完正好,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几乎就是“神仙开会局”了。 当然,洛馨看着在场每个战队的昵称,也觉得这把应该是神仙开会。 这批人,属于是看名字就知道都不是啥正经人的类型。 【恭喜你被分入a组,和你同组竞技的战队有:同三角、肌肉怪咖、我们智力很高啊、莫敢回首、雨夜带伞不带刀、记得戴t、杀光他们、就爱自爆、悍跳使我快乐、脉动一下、爱吃瓜子。】 唯一一个看着还像正常名字的那个“雨夜带伞不带刀”,好像还是个不太正经的作者名字。 嗯,江澄夜一度觉得自己知识学得太多太杂了。 所以他作为一个老司机,是不可能告诉洛馨她们这种破梗的。 反正这个世界也没百度是。 洛馨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她之所以打算来打第一场比赛,是因为白鸽最近找不到人;莫轻语没玩过这个版子,不太会;而江澄夜……他在买卖房地产。 所以作为队伍里的大姐大,洛馨只好自己出马。 看着换成普通小狼当边裁的对局,洛馨十分欣慰。 她短时间内不想看到同族。 因为这会让她想起那段地狱式的觉醒试炼。 【你的身份为:守卫。】 嗯,这个角色好,不需要动脑子。 洛馨也不珉人,毕竟这个版子好人优势太大了,所以拿到一个弱神显然是最优的结果。 【天黑请闭眼。】 【守卫请睁眼。】 洛馨摆摆手,示意自己空守。 【守卫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1号、2号、9号、11号玩家睁开了双眼。 1号玩家是狼巫。 这个1号玩家有着一头乌黑利落的短发,自然覆盖在头顶,戴着一副简约的金属边框眼镜,衬得双眼明亮而有神,透着温和与沉稳。面部线条流畅,鼻梁挺直,嘴唇线条清晰。整体给人一种斯文、清爽且亲和的感觉。 他的昵称是【江南第一深情】,战队是【同三角】。 嗯,打扮和战队昵称都很不对劲。 这是洛馨看到这个家伙的第一反应。 1号玩家对自己三个队友比划着:我验7号,验到神就上警,你们都上警,我如果上警你们就自爆。 标准战术。 因为这个版子的特殊性,好人是没有预言家的。 毕竟纯白被验到是直接死亡,所以拿到纯白的玩家是可以选择不跳的,而好人一般情况下,是女巫或者猎人出来带队。 1号去验洛馨也是奔着人验的,毕竟永夜的每个人都很强,验一下不吃亏。 紧接着,狼队快速执行了自刀战术,击杀2号小狼。 【狼人请闭眼。】 【狼巫请睁眼。】 1号深情哥再次睁眼。 直接验7号。 好!守卫! 他攥了下拳头,露出“不愧是我”的表情,然后快速闭上了眼。 【狼巫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 4号睁开眼,看到2号吃刀,旋即秒救。 【女巫请闭眼。】 【猎人请睁眼。】 猎人是10号,确定自己可以开枪后,猎人点点头,闭上了眼。 【猎人请闭眼。】 【纯白之女请睁眼。】 8号玩家睁开眼,很难想象,一个队伍名叫【杀光他们】的队,里面竟然有个女孩子。 她也没思考,技能再次朝洛馨扔了过去。 嗯,守卫,没验到狼可惜了。 【纯白之女请闭眼。】 【所有玩家闭眼上警。】 【天亮了。】 【除7号玩家外,所有玩家均上警。】 【由10号玩家开始发言,9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10号玩家请发言。】 “哦,我是猎人,然后警下的7号不给我上票……” “自爆!”9号小狼瞬间自爆。 自己大哥说了验到7号是神他就上警,那既然猎人首置位就已经出来了,找到两个神自然可以随便爆。 【9号玩家自爆。】 【昨夜平安夜。】 【天黑请闭眼。】 【守卫请睁眼。】 洛馨毫不犹豫,直接举“7”。 她知道由于江澄夜的出名,导致自己连带着很有知名度。 所以在这种局里,很多技能都会朝自己甩。 更何况自己作为唯一一个在警下的牌,本来就很在焦点位上,所以她一定要保证自己活着,或者作为一个好人死去。 而想要完成这两个目的,第二天是只能自守的。 【守卫请闭眼。】 【狼队请睁眼。】 7,守卫! 1号玩家用力比划着。 狼人杀的手势术语其实比较好记,比如“预言家”的话,就把手比在右眼前方 ,类似眼镜形状 ,代表预言家有查验身份的“天眼”;也可直接比出眼睛的样子。 女巫则是模仿搅拌药罐和捣药杵的动作 ,表示女巫的两瓶药。 猎人就是用手做出类似枪的形状。 而守卫则是将食指中指并拢,小指无名指并拢,中指和无名指分开 ,模仿守卫卡牌样式。 紧接着,1号玩家继续比划—— 我,今晚,验12,11你自爆。 接着,狼队整齐划一,落刀7号。 【狼队请闭眼。】 【狼巫请睁眼。】 这次是个平民。 1号玩家摇摇头,重新戴上了盔。 【狼巫请闭眼。】 【女巫……】 【猎人……】 【纯白之女请睁眼。】 “11”。 这一次,她验到了小狼! 【纯白之女请闭眼。】 【天亮了。】 【退水自爆环节。】 【11号玩家选择自爆。】 【警徽流失。】 【昨夜,11号玩家单死,没有遗言。】 【天黑请闭眼。】 芜湖!虽然砍出了平安夜,但是吞了个验或者毒! 三个狼顿时喜出望外。 【守卫请睁眼。】 洛馨面无表情地守了猎人。 她知道自己即将被追刀砍死,但守出一个平安夜已经不错了。 【守卫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刀7,12,平民,我验8。 狼大哥继续安排工作。 自刀小狼只需要听着就好了,毕竟他不会吃毒。 【狼人请闭眼。】 【狼巫请睁眼。】 “8”。 1号玩家用力比出手势。 芜湖!纯白!死! 1号玩家看到预言家的手势,瞬间兴奋起来。 赢了! 【狼巫请闭眼。】 【女巫……】 【猎人……】 【纯白之女请睁眼。】 “1”。 本着边角位必开狼的原则(边角位必开狼是某些网杀人打位置学时经常说的话,指的是1、7、8、12这四个边角位一定有狼人),这位纯白自己坐8号,就把7号和12号摸完,最后去摸了1号。 芜湖!狼巫!死! 这一夜,可以说是血雨腥风。 【纯白之女请闭眼。】 【天亮了。】 【昨夜,1号、7号、8号玩家死亡,没有遗言。】 洛馨瞬间知道纯白已死,且场上剩一个狼。 因为女巫在双狼自爆的情况下大概率是不会毒人的。 1号玩家怔怔地坐着,他没想到自己竟跟对方一换一了。 折戟沉沙啊! 1号玩家叹口气,化作白光消散。 【由4号玩家请发言,3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4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女巫,2是银水。” 1号坐在观战室,心知这把要赢了。 “我没开毒,因为属实不知道毒谁。然后场上这个情况,就只剩一个狼咯,那我和猎人当评委,你们表水。我过了。” 【3号玩家请发言。】 “平民,我觉得4这个女巫跳得还行。然后我们好像是可以推错一推是,那把2号、4号、10号排除一下,我们是必赢吗?诶,好像不是。死的这三个人里好像一定有个守卫对。毕竟那个11号是自爆狼。” 3号玩家分析得没什么问题,只是他没想到,后面有个逆天小狼准备搞一波骚操作。 “我是女巫,3是银水。”2号玩家可能是脑子抽抽了,一个银水跳起来送。 他想得倒是没错,把女巫推掉拍刀猎人,但是他漏听了一句话——“我没开毒”。 是的,女巫没开毒。 于是乎,后置位的平民争先恐后地想要出局,而观战室里的1号已经人傻了。 看着被毒出来的狼队友,另外三个狼不约而同地觉得这哥们打假赛,而【肌肉怪咖】战队也在第一局就扣除了5分(阵营输-3,背锅-2),来到了倒数第一的位置。 而洛馨和也只拿到了35的评分,和8号、获得vp的纯白相比差距较大。 离开比赛场地,传送回家的洛馨瞬间看到了一束玫瑰。 “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不是一直不送人花的吗?” 洛馨有些惊喜。 江澄夜耸耸肩,望着窗外的风雪说:“你快过生日了不是吗?提前给你准备的。” “提前半个月?” 洛馨将花瓣捻下,然后粘在发梢上。 本就美艳的狼美人瞬间被这抹深红添覆了几分炽热的柔和。 “嗐,我就是想送了。男人嘛,总是善变的,不是吗?” 第6章 交谈 悬崖峭壁旁,寒风凛冽。霜色凝成的冰晶攀附在嶙峋岩壁上,折射出冷冽的幽光,如同一双双蛰伏的眼睛。崖边枯松虬枝扭曲,在狂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呻吟,枯枝上几片残叶早已褪尽颜色,却仍倔强地挂在枝头,任风撕扯。 脚下云雾翻涌,似是万丈深渊吞吐的气息,望不见底的黑暗里,仿佛蛰伏着远古的巨兽。风裹挟着细碎沙石拍打在脸上,生疼刺骨,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吞入一口碎冰。 灰蓝色的天幕低垂,与苍茫群山融为一体,天地间只剩这无尽的冷寂与肃杀。而那峭壁,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沉默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在寒风中矗立千年,见证着时光的流逝与万物的兴衰。 忽而云层裂开缝隙,一轮圆月幽幽浮现,月面坑洼如同岁月刻下的伤痕,冷白的光晕漫过峭壁,将万物镀上一层凄冷的银纱。 它悬于天穹之上,孤独地俯瞰着人间荒芜,清辉落在翻涌的云浪中,化作粼粼寒鳞,与呼啸的狂风一同,在这寂寥天地间奏响挽歌。 “或许我们应该先停止争端,希兰。” 安娜克莱尔,原初的预言家对眼前的狼巫说道。 希兰面色凝重,厉声说道:“我凭什么和你合作,人族和狼族本就是不共戴天的。” 安娜并没有顺着希兰的话回答他,而是用冰冷的语气道:“我何尝想跟你们这些肮脏的狼族合作。但我手里有血夜,你必须和我合作,不然你在村内的暗子将被我一一拔除。”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希兰手中权杖重重敲击地面,霎时间,风沙走石,一股漆黑的能量从他身体周围涌出,似乎下一秒,他就要和眼前的预言者兵戎相向。 “我可以不追究你上次的袭击。”安娜恍若没有看到眼前景象般,继续道,“我们已经付出了代价,也拿出了想要合作的决心,只等你拍板而已。” 安娜似乎颇有诚意。 希兰止住能量的溢出,思忖片刻,缓缓说道:“你指的合作,是联手对付那个血月的信徒……是。” 安娜点点头,看向天空,今夜的月亮没有泛上红色,她指了指那月亮说道:“不知从何时起,月亮逐渐被污染、变异,你们狼族应该有感应到,当月亮变成红色,你们本体的力量会大增,只是会失去理智,陷入疯狂。” 安娜低下头,和希兰对视,“很不巧,我们也是。” 希兰大惊失色。 “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我们人族内部显然也是有血月信徒的。”安娜凝重地说,“前两天,有几只隐狼在村内和血夜发生了战斗,一支潜行者小队在未经罗森的允许下,擅自行动去袭击血夜,然后被其全灭。你应该从血夜的报告中得知了这一点。利用那个……狼族日记?” 希兰并不否认,只是沉声道:“罗森里德?原初的潜行者复活了?” 安娜点点头道:“是的,你们的两个特派员让我们直接损失了一个原初,另外导致三个原初受到重伤,莫林就出力复活了罗森。” 希兰默而不语。 “你想问我们的具体合作内容是。”预言者不愧是预言者,安娜瞬间洞悉希兰的想法。 “这些血月信徒的数量已经远超我们的预测了。如此庞大的组织不可能是普通的觉醒隐狼或者潜行者建立的。我怀疑有原初背叛了各自的种族。” 希兰第二次沉默,他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没有证据。 “可能你并不知道……”安娜继续说道,“甘道夫之所以被查出来,是因为德兰在之前和安托鲁斯的一次对峙。” “安托鲁斯……”希兰低声喃喃着。 “安托鲁斯在临走时和德兰说,‘回去找你的男朋友去’,这句话让德兰起了疑心。她让自己身边的通灵师对甘道夫的随从进行的通灵,最后发现他们都是夜仆。这才把甘道夫这枚暗子找出来。” 希兰的呼吸渐渐沉重。 “而在之后,血夜发动袭村的当晚,他和血夜又在村外见了面,结果是他被血夜一拳击飞,但是他却并没有还手。” 希兰摇摇头道:“他们都是隐狼,见面是很正常的,这个不足以成为证据。但是确实,大多数狼族的血月信徒都是隐狼。我甚至都不知道隐狼这个族群能有如此多数量。” 希兰表面依然在顺着安娜进行分析,可是心里却突然涌上一个想法:为什么安娜知道安托鲁斯和血夜见面? 这种私人的见面,哪怕是希兰都不得而知。 安托鲁斯肯定是不会和安娜说这种事的,人狼殊途不说,安娜很有可能借着怀疑的心,将安托鲁斯直接干掉也说不定。 血夜…… 希兰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 “还有另外一件事。”安娜说道,“自从比赛开始,村内便再也没有来过外来者。” 希兰弯着的腰猛然绷直,“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安娜摇摇头说:“没什么不可能,我说的是实话。希兰,我要求你用所有手段,让冰原狼不要再释放冰雪,让村庄得以修复,不要阻拦我们白天的资源采集。而同时,我将不再阻挠你释放出那些被我和莫林封印的狼族原初们。这是我和莫林的意思。” “我懂了。”希兰点点头。 但紧接着,希兰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他心中不安的预感再次加剧。 “你怎么了?希兰?”安娜一般都有话直说,尤其是当自己无法阅读对方的心意时。 “没事,你回去找你们人族的内鬼。我并没有答应和你的合作,但如果你说的,关于外来者不再降临的事情是事实的话,那我确实可以让狼族暂时不去侵扰村庄。” 希兰说罢,一个闪身便离开了这悬崖边。 不能竭泽而渔。 外来者也是狼族的主要食物来源,而人族同样需要外来者建设村落、以及给村外虎视眈眈的狼群喂饭。 死道友不死贫道。 而在希兰的视角,安娜提供的信息和他自己的预感一旦结合为现实,那么便意味着,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希兰的脑海里浮现了几个原初的身影。 希兰来到了一座破损教堂的门口。 那里矗立着一座石雕。 “归来,我的朋友……” “伊兰库斯!” 第7章 解封 暮色如血浸染残垣,哥特式教堂斑驳的门扉前,破碎的彩色玻璃折射着诡异光影,荒草在风蚀的廊柱间簌簌摇曳。 教堂广场中央,一座伤痕累累的石雕巍然耸立,其表面交错纵横的裂纹中,隐隐泛着幽蓝的魔法微光——那正是被远古咒术封印的原初石像鬼伊兰库斯。传说每当血月高悬,这尊石像便会发出痛苦的呜咽,仿佛在诉说着跨越三百年的禁锢与孤独 。 伊兰库斯的身躯扭曲成凝固的挣扎姿态,利爪深深嵌入布满苔藓的石柱,灰黑色石质皮肤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它空洞的眼窝里凝结着石化的血泪,半张的巨口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嘶吼,脖颈处缠绕着泛着幽蓝光芒的锁链,符文在其上明灭闪烁,将其牢牢钉在残破的基座上。 风化的双翼以诡异的角度弯折,几片石质羽毛散落在周围,像是封印生效时迸溅的碎片,每一道裂缝里都渗出深紫色的魔气,在地面汇聚成散发着硫磺气息的暗河。 希兰缓步上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布满裂痕的石像表面,暗紫色的咒文在触碰的瞬间剧烈震颤。 他口中念念有词,古老的狼族咒语在废墟间回荡,掌心腾起幽绿的巫火,顺着锁链的纹路蔓延。封印的符文在巫火灼烧下渐渐褪色,伊兰库斯周身的石质开始龟裂,碎石如雨点般坠落。 随着最后一道灵力锁链寸寸崩解,一阵强烈的气浪骤然爆发,烟尘散去,伊兰库斯摇晃着庞大的身躯,石化的翅膀终于舒展开来。 它低头望向解救者,眼中的幽光渐渐变得柔和,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仿佛在向希兰表达感激。 残破的教堂在这一刻似乎也感受到了力量的复苏,穹顶之上,血色月光穿透云层,将这一幕染成暗红。 “走,我的朋友,我们还需要去拜访更多故友。” 希兰眸中的色彩暗淡几分,似乎助石像鬼解封用了他不少力气。 伊兰库斯点点头,它的视线穿过森林,看向远处的村庄。 在村中心祭坛,安娜同时抬起头,一人一狼隔空相望。 接着,伊兰库斯腾空而起,直冲远方。 很快,他们来到了另一座狼族祭坛。 这里荒废许久,腐叶在狂风中打着旋儿撞向布满青苔的封印法阵。 格拉海德——原初的恶灵骑士化作的黑曜石骑士像浑身插满淬毒银钉,锁链上缠绕着圣银打造的荆棘,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他的石质面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胸口凹陷处嵌着的魔法石黯淡无光,正是困住他灵魂的枷锁。 希兰单膝跪地,指尖蘸取狼族秘药涂抹在法阵边缘,晦涩咒文如毒蛇游走在符文之间。 伊兰库斯展开布满裂痕的双翼,利爪上缠绕着魔气,猛地撕开法阵外围的结界。硫磺味的黑雾中,封印银钉发出刺耳的尖啸,迸溅出星火。 “还差最后一步!”希兰割破掌心,狼血如灵蛇般顺着锁链钻入魔法石。 伊兰库斯趁机俯冲而下,用利爪狠狠击碎圣银荆棘。轰然巨响中,黑曜石雕像寸寸崩裂,格拉海德披着残破的锁链坠落在地,暗红的魔焰在他周身腾起,将他破碎的甲胄重新熔铸。 这位被禁锢的恶灵骑士缓缓睁开燃烧着业火的双眼,对着两位解救者微微颔首,空气中回荡起压抑已久的战歌余韵。 ………… 朔风裹挟着砂砾如刀刃般划过荒漠,希兰、伊兰库斯与格拉海德并肩立于这埋骨之地的边缘。 血色残阳下,古老祭坛的尖刺直指苍穹,倒悬的青铜锁链垂落深渊,锁链尽头,厄普顿基普林化作的漆黑鸦形雕塑被寒冰与咒文层层包裹,鸦喙中衔着的锈蚀怀表凝固着破碎的时光。 希兰指尖燃起幽绿巫火,在祭坛边缘勾勒出狼族秘纹,地面突然震颤,无数狼首骨从沙中破土而出,仰天长啸。 伊兰库斯振翅盘旋,利爪撕开笼罩祭坛的暗紫色结界,魔气如潮水般翻涌。格拉海德周身燃起猩红业火,手中魔刃劈砍在锁链上,迸发出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鸦群虚影。 当三狼的力量在祭坛中央交汇,寒冰骤然崩解,锈蚀怀表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厄普顿基普林破碎的石质身躯重组,暗紫色鸦羽从他后背破土生长,锐利的钩爪上缠绕着锁链与电流。 他摇晃着站直身躯,眼中闪过锐利光芒,伸手接住从虚空中飘落的鸦形面具,缓缓扣在脸上:“沉睡太久是时候让世界见识真正的暗影了。” 风沙呼啸间,四股诡谲的气息交融,预示着新的黑暗即将席卷大地。 原初的狼鸦之爪,曾经狼族的至高战力,再次解封! “希兰,我族势微?” 狼鸦看向四周的冰雪,沉睡的日子里,似乎很多事情变化很大。 “那次大战,莫林的能力让我们吃了大亏,连耶梦加得也被迫潜入海底。”希兰的声音愈发嘶哑。 “还有几个兄弟没有被救出?”狼鸦继续问。 “三个。” 希兰抬起头,目光灼灼。 ………… 赤红岩浆在深渊中翻涌,硫磺雾气遮蔽了炼狱上空低垂的血月。 希兰、伊兰库斯、格拉海德与厄普顿基普林踏过滚烫的岩桥,脚下迸溅的火星如同泣血的星辰。 岩浆核心处,巨大的玄武岩囚笼悬浮半空,锁链上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圣焰,原初狼王沃尔夫被禁锢其中,他的银灰色鬃毛焦黑蜷曲,狼牙上凝结着暗红血痂,爪间还嵌着半截折断的骑士长剑。 希兰双手结印,狼族古咒化作声波震荡囚笼,玄武岩表面浮现细密裂痕;伊兰库斯俯冲而下,魔气凝成巨爪撕裂缠绕囚笼的光链;格拉海德周身业火暴涨,魔刃劈开圣焰形成缺口;厄普顿甩出鸦喙锁链,缠住囚笼薄弱处猛然发力。 囚笼轰然炸裂的瞬间,岩浆突然倒卷成柱,沃尔夫残破的身躯如陨星坠落,喉间发出濒死的低吼。 四股力量如蛛网般交织成防护结界,堪堪接住坠落的狼王。 沃尔夫琥珀色竖瞳重新亮起,染血的利爪狠狠拍击地面,岩浆炼狱瞬间掀起惊涛骇浪:“这群自诩光明的杂种该清算总账了。”暗红闪电划破天际,五位狼族强者的气息汇聚成漩涡,连炼狱的岩浆都为之沸腾。 凛冽寒风裹挟着冰晶如刀刃般切割着视野,希兰一众踏碎齐膝深的雪层,脚下冰面折射出诡异的幽蓝冷光。 极冰之地中央,一座百米高的冰晶牢笼在暴风雪中若隐若现,库德拉月冕——原初的夜之贵族被封冻其中。 他原本华丽的银质长袍凝结着霜花,苍白的面容与冰晶融为一体,额间镶嵌的月冕宝石蒙着灰翳,锁链缠绕的指尖还保持着召唤血族秘术的手势。 希兰掌心腾起暗紫色巫火,在冰面刻下融解咒文,地面瞬间升腾起蒸腾雾气;伊兰库斯展翅掠过冰笼,魔气所触之处,坚冰发出细密的龟裂声;格拉海德挥舞魔刃劈砍冰柱,业火与寒霜相撞,爆发出刺目强光;厄普顿甩出锁链缠住牢笼顶端,借势跃起将咒文封印的冰晶扯落;沃尔夫后腿蹬地,如离弦之箭撞向冰笼核心,爪尖迸发的暗金色力量震碎大片冰墙。 当最后一道封印崩解,库德拉缓缓睁开泛着血色的竖瞳,呼出的白雾在空中凝成蝙蝠形状。 他抬手震碎周身残冰,银质长袍无风自动,嘴角勾起嗜血的微笑。 呼啸的暴风雪突然停滞,五股截然不同却同样危险的气息在极冰之地缠绕盘旋。 “为什么……是他们?” 库德拉看着希兰一行。 “安托鲁斯他们呢?他们不是没被封印吗?” 此言一出,所有刚刚被解封的狼族原初瞬间看向希兰。 “说来话长……” 希兰用几分钟的时间,将近期发生的一切,以及刚刚和安娜的对话告知了几个原初。 夜之贵族露出尖利獠牙,默默思忖,然后说道:“外来者不再降临确实不是好事,这个世界无法自主诞生生命,如果外来者不再降临,我们的族群终有一天会灭亡。” 希兰点点头,正因如此,他才会接受安娜的建议。 “走,还剩最后一个。”希兰故意将“那位”留到了最后。 “我从你的身上感受到了压力和……顾虑?” 库德拉微微仰着头,视线下移。 他从不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 希兰叹口气。 血月的信徒…… 他们最后一个要去救的,就是那么一位真正的信徒啊…… ………… 腐臭的猩红雾气如同凝固的血浆,在残破的廊柱间翻涌。 希兰一众踏入这片被红月浸染的土地时,脚下的碎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那是被魔法腐蚀的骨片与瓦砾混杂的残骸。 赤月使徒的宫殿只剩焦黑的拱门歪斜矗立,曾经镶嵌赤月石的穹顶坍塌成巨坑,流淌着暗紫色黏液的裂缝在地面蔓延,仿佛大地溃烂的伤口。 碎裂的祭坛上,封印锁链扭曲成诡异的螺旋,末端还挂着半截泛着幽光的咒文残片,却早已失去魔力的震颤。 “封印至少破裂了一个月。”希兰蹲下身,指尖划过祭坛边缘凝结的血痂,巫火在残片上明明灭灭,“空气中的血腥味是狼血与血月之力融合的气息。” 伊兰库斯突然振翅升空,利爪扫过墙角的蛛网,带出几片沾着暗红鳞片的羽毛:“有人来过,而且绝非等闲之辈。” 格拉海德的魔刃嗡鸣着指向天空,红月表面不知何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暗红光束如瀑布倾泻而下。 厄普顿甩出鸦喙锁链缠住半空坠落的石柱,锁链却在接触的瞬间泛起焦黑痕迹:“小心!这里残留的力量在排斥所有外来者!” 沃尔夫猛地仰天长啸,声波震碎远处摇摇欲坠的塔楼,却惊起漫天猩红蝙蝠。 库德拉瞳孔骤缩,指尖凝出血色护盾:“是安德烈的血仆……你真的不知道它破封了吗?” 希兰皱起眉,他看向地面上的狼爪印痕…… 这个抓痕,安托鲁斯? 第8章 孩子 “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新的住所。” “代价是让我当双面间谍?” 安娜和江澄夜站在屋顶,紧张对峙着。 安娜面对希兰都没有那么大压力,但是面对眼前的血夜屠夫,她压力大极了。 首先作为原住民,她无法在比赛期间攻击玩家。 其次……她根本不知道眼前的家伙究竟疯到什么地步。 安娜突然觉得自己之前走错了一步棋,为什么要和疯子交易呢? “这不是代价,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些我看不到的情报而已。”安娜说道。 “呵。”江澄夜笑了一下,“房子我可以自己找,知道我血夜屠夫身份的人族也就只有你一个,我有什么好怕的呢?大不了比赛结束我直接离开村庄就好了。毕竟……现在的狼族,好像也不输给人族了。” 江澄夜自然是知道狼族原初们解封的消息。 他从很久之前就很在意这一点。 “你太不了解狼族了。”安娜叹口气道,“和你们的游戏不一样,你没发现,其实人族在这里更加团结一点吗?” 江澄夜皱起眉,默默听安娜继续说。 “狼族有种群之分,各种事务、除了对人族的战争外都是单独处理,而现在,你们中间还出了血月的信徒,你们甚至开始攻击同类。” 江澄夜在安娜说到“你们中间甚至还出了血月的信徒”时,本想反驳一句,但听到最后一句话,却又无言以对了。 因为他们人族的背叛者来袭击的也是江澄夜,也是狼族。 嗯,人族和狼族一致针对一个狼族。 江澄夜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这些家伙为什么盯着他们不放。 也许是洛馨和莫轻语那次遭遇战,迫使江澄夜杀了几个隐狼,剩下的信徒想要复仇; 也许是不想让江澄夜三狼将血月信徒的情报更进一步传播。 很多种可能性。 但真正的内幕,江澄夜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有接触到。 “你可以让血月使徒见报吗?”江澄夜转移话题,对眼前的安娜问道。 原初的预言家点点头,她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 既然现在在人族和狼族之间出了个第三方,那就请这个隐藏起来的组织来到明面上。 “给你讲个笑话……”安娜突然说道,“狼族以前流放过几个原初,包括但不限于……可以将人族转化为狼族的原初种狼杰卡洛斯,原初的白狼王沃丁以及被狼族自己封印的、原初的血月使徒安德烈。” 嗯? 安德烈? 这个名字确实没有在解封名单里。 希兰还瞒了我一些东西? “言尽于此。”安娜说罢,深深地望了一眼江澄夜,然后她将一个海螺交到他手里。 这枚传声海螺通体莹润,宛若被月光浸透的玉石雕琢而成,螺旋状的壳体泛着珍珠母贝般的虹彩,在暮色中流转着神秘光晕。 幽蓝的纹路如同液态星光,沿着螺身蜿蜒盘绕,时而明灭闪烁,仿佛蕴含着无数星辰的轨迹。 将海螺贴近耳畔,能听见细微的嗡鸣,似潮汐低语,又像是远古灵魂的絮语。 当它感应到预言家的力量时,纹路会骤然亮起,如同深海中摇曳的磷火,幽光在壳体内不断折射,勾勒出朦胧的符文图案,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古老预言。 海螺表面还附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寒气,指尖触碰时,凉意沁入肌肤,带着一种超越时空的沧桑感,仿佛承载着千年的秘密与命运的重量。 传声海螺。 “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帮助的地方,用海螺呼叫我;如果有任何事情要告诉我,也可以用这个海螺告知我。” 说罢,安娜瞬间消失在原地。 ………… 远处的枫林突然沙沙作响,无数暗红枫叶飘向天际,在云层间拼凑出扭曲的狼首轮廓。 “当血月吞噬太阳,我们的主将降临世间!” 十二头血月信徒在一座狼族神庙里默默祈祷着。 猩红的月光如同被碾碎的鲜血,浸透整片狼族祭坛。 十二只狼族成员身披暗纹兽皮,伏跪在隐狼雕像前,利爪深深抠进凝结着苔藓的石砖。 那尊由黑曜石雕刻的隐狼双目嵌着暗红玛瑙,裂口中流淌出粘稠的黑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油光。 “吾等以影之血脉起誓——”狼首低嚎着叩首,脖颈间的狼牙骨项链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呜咽。祭坛中央的青铜火盆突然腾起幽绿火焰,灰烬里浮现出半张人类少女的脸,被火焰舔舐得扭曲变形。 这是一场血腥的活人祭祀! 狼群同时仰起头颅,喉间滚动着非人的颤音。 红月恰好悬于隐狼雕像头顶,月光顺着雕像凹陷的眼眶注入火盆,液体瞬间沸腾,化作无数黑色甲虫扑向夜空。最年轻的狼人浑身发抖,却仍将沾着鲜血的兽爪按在祭坛凹槽里,看着自己的血与千百年来的狼族祭品混作暗红漩涡。 安托鲁斯的毛发无风自动,脖颈处暗紫色的隐狼图腾若隐若现,那是远古血脉觉醒的印记。 他望着祭坛上这群背弃“隐于暗处”祖训、妄图借红月之力颠覆平衡的狼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的血珠落在地面瞬间化作黑色雾气。 狼群的祷词愈发激昂,祭坛四周的黑曜石柱开始震颤,安托鲁斯却注意到雕像底座缝隙里爬出的幽蓝甲虫——那是上古封印松动的征兆。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泛起幽光,掌心浮现出与隐狼雕像如出一辙的符文,低声呢喃:“当影子吞噬光明,叛徒的骨血将成为封印的祭品。” 此刻红月突然蒙上血色光晕,安托鲁斯的银发彻底转为墨色,他终于迈出阴影,衣摆扫过之处,狼群供奉的兽血竟诡异地逆流回容器。 然,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破空声撕裂猩红月光,伊兰库斯如黑曜石铸造的死神般从天而降。 他背后的骨翼展开足有十丈,每一根指骨末端都倒钩着暗红冰晶,落地时爪刃深深扎进祭坛,溅起的碎石竟在空中凝结成尖锐的骨刺。 十二头隐狼尚未反应过来,脖颈已被泛着磷火的锁链缠绕,锁链另一端正握在伊兰库斯布满鳞甲的手中。 “亵渎者,受刑。”石像鬼的声音像是岩石相互摩擦,尾椎突然甩出三枚淬毒骨刃。 安托鲁斯藏在阴影里眯起眼睛——他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原初屠杀自己的同族。 隐狼们发出凄厉嚎叫,却发现伤口涌出的黑血竟被伊兰库斯吸收,化作其骨翼上愈发耀眼的血纹。 伊兰库斯突然转头,空洞的眼窝直勾勾盯着安托鲁斯藏身之处,喉间发出一声低沉嘶吼。 这声嘶吼震得祭坛震颤,安托鲁斯体内的隐狼血脉竟不受控地沸腾起来,仿佛对方的目光能穿透时空,直抵他觉醒那日的战场。 就在此时,伊兰库斯骨翼猛地收拢,十二具隐狼的躯体被绞成血雾,唯有他们的心脏悬浮在空中,被凝成一枚血色冰晶。 猩红月光突然暗了一瞬,银质雕花长靴碾碎甲虫壳的脆响从祭坛边缘传来。原初的夜之贵族、库德拉月冕拖着滴着黑血的鎏金锁链,指节轻叩狼首颅骨的空洞眼眶,月光掠过他耳畔的银质獠牙耳坠,折射出细碎冷芒。 “躲够了吗?安托鲁斯。”他的声音裹着陈年红酒的醇厚,尾音却像淬毒的银钉,精准钉在安托鲁斯藏身的暗影深处。 “我没想躲。”安托鲁斯走到月光下,红色的光瞬间充斥安托鲁斯全身。 “你到底在和赤月密谋什么?”库德拉厉声说道。 安托鲁斯不语,只是弓起身,摆出防御姿态。 库德拉叹口气,它和伊兰库斯甚至都没有对视,便当机立断,瞬间同时出手。 暗紫色的隐狼虚影在安托鲁斯身后若隐若现,他的每一次腾挪都精准避开致命攻击,骨制匕首划出的弧线看似凌厉,实则只挑开对手攻势的锋芒。 伊兰库斯的毒骨刺擦着他耳畔飞过,却在触及黑袍的瞬间被神秘符文化解成青烟;库德拉甩出的鎏金锁链缠绕过来,安托鲁斯足尖轻点跃上祭坛石柱,锁链只能在石面留下灼痕。 “躲躲藏藏确实是你的作风啊。”库德拉冷笑,手中的血晶突然爆发出万千银芒。 安托鲁斯不慌不忙挥出利爪,将攻击尽数引向身旁的黑曜石雕像。 轰然巨响中,雕像化作齑粉,扬起的烟尘却被他巧妙利用,化作阻挡攻势的屏障。 伊兰库斯趁机俯冲而下,骨翼带起的飓风将安托鲁斯卷入风暴中心,他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化作黑雾消散,又在下一个呼吸于十丈外重新凝聚身形。 “我不想和你们打,而且你们确实找错了攻击对象。”安托鲁斯站定,看着眼前的两个同族,声音有些低沉。 “找出真相。”安托鲁斯看了看天上的血月,然后陡然消失。 ………… 岩洞入口垂落的藤蔓自动分开,安托鲁斯踏入的瞬间,洞壁上镶嵌的萤石便次第亮起。 暖黄色的光晕里,娜塔莎莱斯利倚在铺着熊皮的石榻上,银白长发散落在缀满星纹的薄毯间,隆起的小腹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那群不知我主光辉的蠢货又缠上你了?”她伸手勾住安托鲁斯染血的衣襟,指尖擦过他锁骨处的擦伤,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安托鲁斯单膝跪地,将脸颊贴在她的小腹上,感受着里面若有若无的律动,唇角终于褪去战场的寒意:“等我们的孩子降生,这些麻烦都该结束了。” 娜塔莎轻笑出声,腕间的狼牙手链轻轻晃动,洞外突然传来狼群悠远的嗥叫。她抚摸着安托鲁斯凌乱的银发,指尖凝出霜花抚平他微皱的眉:“是的,我的丈夫。” 岩洞深处的钟乳石突然渗出微光,在穹顶勾勒出星辰轨迹,与娜塔莎眼中流转的温柔光芒交织,恍若永恒。 第9章 他在我身后 “我好像怀孕了。”洛馨捂着胸口,不知为何,她有些想吐。 “嗯?”江澄夜皱起眉,“这个世界不是没有人为受孕这一说吗?” 洛馨点点头:“所以我才说是可能。但以我现在的体质,也不会有食物导致我想吐。” 江澄夜点点头,然后他俯下身,动用能力,全力观察起洛馨的腹部。 他的双眼泛起幽蓝的光,石像鬼那能洞察生命力的特殊能力悄然发动。 他的目光穿透洛馨的衣物,专注地观察着她的腹部。 起初,那里只是一片平静的黑暗,可随着他能力的深入,一抹微弱却坚韧的生命之光逐渐浮现。 那光芒如同在黑暗中摇曳的烛火,虽小,却顽强地跳动着。江澄夜的呼吸一滞,心跳陡然加快。 他的眼神中满是震惊与一丝不明的喜悦,手指不自觉地轻轻颤抖。 “这竟然是真的。”江澄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洞察到的一切。 洛馨看着江澄夜,眼中闪烁着震惊。 江澄夜缓缓直起身,他不知该做何举动。但下一秒,他将洛馨紧紧拥入怀中。 不管在哪里,他要当父亲了。 这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也暗暗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守护好洛馨和他们即将到来的孩子。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像是在为这个新生命的到来而轻声吟唱。 “我害怕。”洛馨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江澄夜轻抚她的秀发,开口道:“安心,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这一夜,两个狼美人神情安详;这一夜,两个觉醒隐狼仰天长啸。 ………… 【震惊!很多居民突然怀孕!】 一则报道出现在了第二天的法官报上。 希兰也收到了江澄夜的情报,他迅速安排人手去清点狼族的内部,然后得出了一样的结果。 很多狼族的同胞也怀孕了。 “它们需要的食物更多了。” 在祭司堂议会厅,骑士团团长、原初的骑士珀西斯玛特如是说道。 除了德兰依然在发呆,在场所有原初正襟危坐,每个人都觉得形势十分紧迫。 安娜轻轻敲击桌面,示意原初们冷静。 “我们有莫林。” 一句话,所有人都不再言语。 此时的莫林早已沉眠在地宫里。 但他陷入沉睡前,对着风雪施加了愚弄魔咒,导致吹进村庄的风雪没有以前那么寒冷,间接充当了一波火法师。 莫林确实是人族的底气,以一己之力封印三个狼族原初,导致其被迫龟缩的主力,最强原初名不虚传。 但他们不能只依靠莫林…… “我会去想办法,珀西,成立新的远征团,去开垦森林,砍伐木材,德兰、帕特里克、休伯特你们跟着一起去,有个照应。” 安娜说罢,再次轻敲桌面。 “赞美太阳。” 她说道。 “赞美太阳。” 所有原初应和。 除了德兰。 ………… “他们自称信仰的不是血月,而是以血月作为化身的‘主’。这个主的具体含义和形象,我们暂时不知道。” 沃尔夫在岩石上磨着自己的利爪,这位好战的原初狼王已经在近期除掉了不少内鬼。 “凡妮莎和娜塔莎失踪了。” 希兰沉声说道。 这两位原初的狼美人和原初的蚀时狼妃在指点完村内的两个特派员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过狼族眼前。 毫无征兆,没人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安托鲁斯叛变了,现在族内已经几乎看不到隐狼了。”沃尔夫继续说,“希兰,你确定村内的那三个家伙可以被信任吗?” 希兰不语,因为他不知道。 如果村内的特派员也叛变了,那么事情就大条了。 不过看江澄夜汇报情报的速度,希兰还是可以暂时相信他的。 毕竟第一个发现血月信徒的,恰恰是这个村内的特派员。 “不要因为种族产生偏见。” 希兰只是撂下这么一句,算是间接帮江澄夜说了句话。 “先忙好眼前的事情。最高意志派遣的任务和找出剩下的内鬼,狼妃本就数量稀少,去狼美人的族群看看。”希兰吩咐着,然后走回了狼族的祭坛。 “赞美月亮。”它边走边说。 “赞美月亮。”身后群狼呼啸。 ………… 【这确实会带来新的趣味性。世界的进一步进化,会激发起这些家伙更多的原始兽性和人性。血月是个很有趣的家伙,我觉得狼族和人族如果合作,完全可以将其扼杀。 隐狼确实是天生的演员,我看到安托鲁斯单膝跪在狼美人的身前,用手指摩挲她的肚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但心却依然冷冰冰的。 这个进化十分有利于下一步的行动。当村庄恢复,可以重新降临外来者。 总不能让囚犯比狱卒还少。】 在娜塔莎——原初的狼美人所住的岩洞内,一只服侍她的狼美人正在一本笔记本上书写着什么。 她的双眼泛起蓝光,手中鹅毛笔上下纷飞。 岩洞深处,昏黄的萤石光摇曳不定。 安托鲁斯隐匿于阴影之中,视线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住那只专注书写的小狼美人。 她身着暗紫色的兽皮短褂,小巧的鼻尖上沾着些许炭灰,一双大眼睛透着专注与认真,手中的鹅毛笔在黑色的笔记本上沙沙作响。 安托鲁斯微微皱眉,心中泛起一丝疑惑。在这纷乱的时刻,小狼美人究竟在记录些什么? 他按捺住心中的好奇,悄无声息地挪动脚步,试图靠近一些,看清笔记本上的字迹。 小狼美人似乎有所察觉,它猛地抬起头,警惕地扫视四周。安托鲁斯连忙停下动作,屏住呼吸,融入阴影之中,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小狼美人盯着他藏身的方向看了片刻,见没有异常,才又低下头,继续书写。 安托鲁斯心中暗忖,这小狼美人年纪虽小,却有着敏锐的警觉性,不可小觑。他决定继续观察,看看她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安托鲁斯在我身后。】 她如是写到。 第10章 血色乱局 远征队毫无征兆地出发了。 晨雾如未干的墨迹浸染村落,碎石路在铁蹄下泛着冷冽的青光。 远征队的众人刺破雾霭,魔法符文在湿气中晕染,像是滴落在宣纸上的未干血迹。 远处森林上空浮动着暗紫色云翳,岩缝间渗出的硫磺气息与马蹄扬起的尘土交织,在半空凝成呛人的烟瘴。 踏入森林的瞬间,腐殖质的腥甜气息扑面而来。 千年古树的盘根错节如巨人血脉,遮蔽天光的树冠层间垂落着荧光蕈类,幽蓝的光点在腐叶堆里明灭不定。 林间空地上散落着半人高的狼骨,獠牙状的枝桠间缠绕着褪色的布条——那是过往远征队留下的残片。 某种低频的嗥叫从森林深处传来,震得树干上的露水簌簌坠落,在枯叶堆里砸出细碎的声响。 冰雪已退,人族在这个冬天第一次如此安心地进入森林,攫取十分关键的资源。 由四名原初在旁掠阵,想来狼族也不会大张旗鼓来自讨没趣。 在人族队伍的角落里,一支由几名觉醒猎人和觉醒骑士组成的小队正在严阵以待。 他们作为执行者,自然不知道安娜和希兰达成的协议,所以作为人族除原初外的最高战力,他们要做的就是将眼前的平民们安全带回村庄。 同一时刻,耶梦加得的梦中。 比赛依然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莫轻语手握火法师,和女巫配合杀掉冰原狼后,开始跳身份寻找起最后一狼。 洛馨在观战室里认真观看比赛,而江澄夜却早已来到森林,站在一根极高的古木上,远眺着正忙碌着的人们。 “强大的原住民和正面战力比较强的原初都来了……嗯?” 江澄夜眉头皱起,远处的森林里突然传来异响,石像鬼的眼球睁开,所有异常尽收眼底。 在这阳光明媚的午后,一片暮色像被绞碎的黑绸,簌簌垂落在苍莽森林。 林梢的夜枭突然发出凄厉啼叫,惊起的鸦群遮蔽了最后一线天光。树皮上新鲜的抓痕还在渗出暗红汁液,空气中浮动着铁锈与腐叶混合的腥气。 “嗒——嗒——” 枯枝断裂的脆响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踏在人族震颤的神经上。 灌木丛剧烈摇晃,荆棘被锋利兽爪轻易撕裂,月光穿过枝桠间隙,在那道身影上切割出妖异的光影。 血月使徒!遮天蔽日的终极兵器! 它三米高的魁梧身躯覆满暗紫色毛发,胸膛处镶嵌着半枚残破的血色月轮图腾,随着呼吸诡异地脉动。 血月使徒琥珀色的竖瞳扫过空地,獠牙间滴落的涎水在枯叶上腐蚀出青烟。 所有人下意识屏住呼吸,却看着它后腿肌肉骤然绷紧,如离弦之箭般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传来清脆的铃铛声,休伯特手持刻满符文的巨大盾牌越众而出,盾牌镶嵌的日光石迸发出刺目白光。 “以血月之名!” 血月使徒在强光中发出震天怒吼,周身腾起黑色烟雾。烟雾散尽时,使徒胸口的血月图腾竟亮起妖异光芒,整片森林的温度骤降,积雪从枝头簌簌坠落。 “它在准备自爆召唤血月!”休伯特的声音带着惊恐,“必须在它自爆前……” 话音未落,血月使徒已经跃至半空,张开布满倒刺的巨口,浑身散发出红色强光的同时剧烈膨胀。 刺目的红光中隐约浮现出破碎的咒文,休伯特倒飞而出,他被这一击直接击飞,但好在原初的守卫防御强大,他毫发无损。 血月使徒仰天长啸,声波震得整片森林簌簌发抖,树冠上的积雪轰然坍塌。 “快走!”休伯特踉跄后退,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暗红液体汩汩涌出。血月使徒的腹部开始剧烈膨胀,毛发间渗出沥青般的黏液,显然已进入自爆倒计时。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林间骤然亮起幽蓝磷火。江澄夜踏着月光碎片凌空而至,玄色劲装猎猎作响。 他的瞳孔深处浮现出细密的蛛网纹路,抬手虚握间,血月使徒的动作突然凝滞,周身黑雾竟开始逆流回体内。 “摄梦囚笼!”江澄夜喉间溢出低沉的咒语,血月使徒发出不甘的嘶吼,利爪在虚空中抓出残影,却始终无法突破无形的禁锢。 江澄夜额角青筋暴起,显然压制这头魔物消耗极大——觉醒隐狼的能力虽能操控梦境,却难以对抗血月之力具象化的怪物。 血色月轮在禁锢中疯狂震颤,迸溅的血光将江澄夜的身影染成修罗。 下一刻,被禁锢住的血月使徒赫然自爆。 在血雾爆开的刹那,江澄夜布下的摄梦囚笼如玻璃般寸寸龟裂。 血月使徒破碎的身躯里迸发出刺目的红光,化作万千道血线没入云层。江澄夜被气浪掀飞撞在巨树上,嘴角溢出的鲜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 “不好!除了原初外的所有人!走!”骑士长大吼一声,手中长剑举起,对着袭来的血雾就是一剑劈下。 另外三名原初也是合力抵挡住爆炸的余波,现在的村民十分宝贵,每一个人都不能轻易受伤或者阵亡。 在众人合力下,血月爆炸的余波被轻松挡住,然……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此时却变了颜色。 整片天穹开始扭曲成血色漩涡,一轮直径百丈的猩红圆月从中缓缓浮现,边缘翻涌着粘稠的血浪,将星辰尽数吞噬。 血月表面浮现出狰狞的狼首虚影,张开巨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波所过之处,树木瞬间枯萎化作焦炭。 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地底涌出的黑雾中,无数双幽绿的狼眼在暗处闪烁。 血月使徒的残躯竟在血雾中重组,体型比之前更为庞大,胸口的月轮图腾已然完全成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它俯瞰着下方渺小的众人,喉间发出讥讽的低笑,声音如同千万道钢针同时刺入耳膜。 江澄夜挣扎着撑起身体,被爆炸余波直伤的他现在稍微有点肉疼。他望着血月之下逐渐苏醒的恐怖存在,从怀中掏出那只传音海螺。 “至高祭司,来收场了……” 说着,江澄夜站起身,望向那些从血月岩浆里爬出来的狼人们。 血月的猩红光晕下,战场化作沸腾的修罗场。原初的猎人扣动刻满符文的银制猎枪,子弹拖着幽蓝尾焰穿透狼美人的左肩,却见她如蛇般扭曲身体,发间缠绕的荆棘瞬间疯长,将猎人的退路死死缠住。 骑士们高举镶着日光石的重剑,剑刃劈开黑雾直取被感染的隐狼。 隐狼周身皮肤浮现暗紫色血管,爪尖滴落的毒液腐蚀着地面,它灵活地侧身避开攻击,反手抓向骑士面门。金属碰撞声与利爪刮擦声此起彼伏,火星在血月下迸溅成妖异的火花。 狼美人发出媚惑人心的低笑,荆棘突然化作血色锁链,缠住一个骑士的脚踝将其拽倒。 一个猎人甩出淬毒的捕兽夹,锁链应声而断。隐狼趁机扑向猎人后背,利齿几乎触碰到脖颈时,又一个骑士翻身挥出重剑,剑风劈开隐狼的鬃毛,在它脊背上留下狰狞伤口。 血月的光芒愈发浓烈,骑士团和猎人团且战且退,只有帕特里克和珀西依然奋勇杀敌,死战不退。 江澄夜叹口气,没想到有一天他又站回到了人族这一边。 “移形换影!” 江澄夜手指微动,一只只被其摄梦锁链打上标记的隐狼突然发现自己离地而起,出现在千米高空跃然而下。 巨大的失重感让这些隐狼睚眦欲裂,但它们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瞬移到了高空中。 地面战场上,血月的猩红辉光突然剧烈震颤,江澄夜踏着凝结的月光碎片破空而来。 他的头发在血风中狂舞,手中新凝成的梦境短刃泛着幽芒。 复活的血月使徒发出震天怒吼,利爪撕裂空气带起血红色残影。 江澄夜身形诡谲如鬼魅,在攻击间隙穿梭,短刃精准刺向魔物关节。每一次交锋都溅起无数血沫,梦刃与兽爪相撞时迸发的气浪,将地面犁出丈许深的沟壑。 江澄夜已经把自己的能力开发到了异于常人的地步,他现在自认为有能力和一个原初正面对战而不会被轻易击败。 “破!” 江澄夜旋身跃起,短刃划出半月形梦痕。 血月使徒胸口的血月图腾骤然亮起,竟直接吞噬了梦刃,反手拍出的爪风裹挟着血月之力,将江澄夜重重砸进岩壁。 碎石飞溅间,江澄夜抹去嘴角血迹,眼中却燃起更炽热的战意。 随着血月高度攀升,使徒周身腾起实质化的血月屏障。 江澄夜则再次提速,梦刃和利爪同出,逼得使徒连连后退。 然而血月之力开始疯狂反噬,江澄夜的皮肤浮现出蛛网状血纹,却依然紧追不舍,誓要在血月完全降临前撕开魔物的防线。 “血夜屠夫?” 看到那道身影,珀西瞬间就认出了对方。 他一剑砍下一只狼美人的头颅,然后大踏步直奔血夜和血月的战场。 这位愤怒的骑士要将他们通通杀光! 第11章 两处战场 “走!快走!” 血月将森林浸染成流动的猩红,枯叶在血泊中蜷缩成焦黑的尸骸。林舒的月光重剑劈开丛生的荆棘,奈奈举着符文盾牌护住村民们撤离,盾牌边缘的日光石早已裂痕密布。 血月信徒这一波袭击毫无疑问是有计划的。 它们先是让血月使徒自爆引出主场,然后借着血月之力对人族大肆进攻。 这群家伙早已不听命于希兰,所以为了食物和生存,它们一定会找机会袭击人族。 “不对……”林舒锐利的目光瞬间预知了即将来临的危险。 三个原初在和一群觉醒激战,骑士长和血月使徒以及血液屠夫战作一团,自己的队友们正在抵抗隐狼大军的突袭,但肯定暗处还有…… 来了! 他提剑格挡,一只潜藏在阴影里,想要突袭这波撤退村民的觉醒隐狼悄然发动袭击。 林舒旋身挥剑,剑刃与隐狼利爪相撞迸出火星,反震力震得虎口发麻。 突然,又一道黑影撕裂血雾俯冲而下。 那是一只觉醒狼美人,它的发梢滴落着腐蚀性黏液,发间缠绕的荆棘开出妖异的血花。 奈奈侧身挡在尖叫的村民身前,盾牌堪堪格挡开狼美人射来的血色藤蔓,藤蔓擦过盾牌瞬间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奈奈,带他们快走!”林舒将重剑插入地面,符文阵在脚下亮起,冲击波震退隐狼半步。 奈奈会意,反手甩出锁链缠住最近的树干,指挥村民们向斜坡下滑去。狼美人发出尖啸,荆棘突然化作血色巨蟒,缠住奈奈的银盾猛地一扯。 林舒弃剑甩出佩剑,银剑穿透巨蟒头颅,却见狼美人趁机欺身而来。奈奈果断弃盾,拔出腰间短剑与狼美人缠斗,剑锋削断对方一缕发丝,自己的护腕却被荆棘刺破,毒液渗入皮肤瞬间泛起青紫。 隐狼再次扑向林舒,利爪撕开他的肩甲。林舒强忍剧痛抓住狼爪,额间暴起青筋:“奈奈!” 奈奈听到林舒的呼喊,将佩剑扔向狼美人方向,趁机扭过头。 这位雷厉风行的女骑士不知何时在腰间藏了一把配枪,她举枪便射,子弹瞬间贯穿隐狼的躯体。 血月的光晕突然剧烈扭曲,林舒的铠甲已碎成残片,深可见骨的伤口不断渗出黑血。 奈奈瘫坐在地,解毒草药的汁液混着血水在齿间蔓延。 狼美人的毒是那种摄人心魄的毒,所以此时的奈奈哪怕意志力再坚定也无力再战。 她只能看着林舒单独作战。 不远处,觉醒狼美人的荆棘再次暴涨,如蛛网般笼罩林舒。他暴喝一声,徒手抓住一根荆棘,任凭倒刺扎进掌心,硬是将狼美人拽到身前。 重剑从下而上贯穿她的胸膛,血花溅在背后扭曲的血月上,却见狼美人诡异地笑了——她的心脏位置,赫然跳动着一颗血月结晶。 “小心!”奈奈的惊叫被隐狼的怒吼淹没。 隐狼趁机扑向林舒后背,利爪撕开他的披风。千钧一发之际,林舒反手将佩剑刺入自己肩胛骨,卡住隐狼的下颚。鲜血喷涌间,他猛然发力折断狼颈,隐狼的尸体轰然倒地。 可狼美人的血月结晶开始疯狂膨胀,林舒拖着重伤之躯冲向盾牌,用最后的力气将奈奈推出范围,然后转身举盾,格挡住狼美人自爆的能量冲击。 爆炸声吞没了整片森林,血色气浪中,他的身影与破碎的银色重剑重叠,激起漫天血雾。 爆炸的气浪掀飞奈奈的头盔,她踉跄着跌进焦土,发间还缠绕着破碎的荆棘。 林舒的铠甲已碎成残片,重剑深深插在五步外的断树旁,暗红血迹蜿蜒成可怖的轨迹。 隐狼与狼美人的残躯在血月余晖中逐渐消散,空气中却仍浮动着令人窒息的腥甜。 “林舒!”奈奈扑过去时被他的伤口惊得瞳孔骤缩——左肩血肉模糊,胸口更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毒液正顺着血管爬向心脏。林舒勉强睁开眼,染血的嘴角扯出笑意。 很好,奈奈没有受伤。 可这位殊死搏斗的骑士没看到,奈奈的眼角闪过一丝莫名其妙的犹豫。 “别笑!你差点死了!” 奈奈粗暴地撕开自己盔甲下的衣摆,将布条缠在他伤口上。 她单手揽住林舒的腰,盾牌与剑都已遗失,此刻只能用肩膀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不知是残余的狼族还是血月引发的异动,奈奈咬着牙往山道挪去,每一步都在泥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林舒的意识逐渐模糊,耳边却清晰传来奈奈急促的喘息。 血月悬在天际,仿佛一只注视着猎物的巨眼。 “奈奈……”林舒嘴里不断呢喃着。 他们的队友终于跟上,一起帮着奈奈扶住林舒。 这次远征再次中道崩殂,但好在由于人族准备充足,所以并没有损失多少人员。 而不远处,激战还在继续。 血月将天穹压成浓稠的血浆,珀西的银白铠甲溅满紫黑血渍,那全是血月使徒的血。 他旋身格开血月使徒的利爪,剑尖擦过魔物胸膛,将对方再次开膛破肚。 可惜,这样的攻击虽然效果极佳,但对方的恢复速度在血月的加持下更胜一筹。 江澄夜裹挟着梦刃破空而至。梦境凝成的锁链缠住血月使徒的脚踝。 珀西抓住时机突刺,长剑再次刺穿血月使徒的胸膛。 血月使徒发出震碎梦境的咆哮,周身血雾化作万千血刃。 江澄夜身形急退,摄梦之力汇聚成灵力之墙,却在血刃冲击下寸寸崩解。 珀西周身散发出凛冽而强大的气场。他手持那柄闪烁着微光的银色重剑,再次朝血月使徒袭来。 血月使徒愤怒地咆哮着,挥舞着布满倒刺的利爪,带起一道道血色残影扑向珀西。 然而珀西只是微微侧身,便轻松躲过,同时反手一剑,精准地砍在使徒的手臂上,激起一片血雾。使徒吃痛,连连后退,发出不甘的嘶吼。 江澄夜似乎看出珀西想要以一敌二,知道自己在三者中可能处于劣势的江澄夜此时却有了一些别的想法——这是一个很好的、和原初正面作战的机会! 泛着紫色的光,他化作一道幻影,从侧面攻向珀西。 珀西似有所感,猛地转身,手中佩剑如银龙出海,与梦刃碰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江澄夜被直接击飞,虎口发麻,梦刃甚至直接消散。 我去!这么强?这就是主攻身体的原初吗? 珀西乘胜追击,身形一闪便欺身到江澄夜面前,一连串迅猛的剑招如疾风骤雨般袭来。 江澄夜只能勉力依靠自己的魔术师能力招架,身上渐渐多了几道伤口,鲜血渗出,洇红了他的衣衫。 好在安托鲁斯给他的淬炼足够,不然凭普通觉醒隐狼的身体素质,此刻的江澄夜已经被那几道剑风撕碎了。 血月使徒见状,再次加入战团,试图与自己的同族联手。 但珀西毫不畏惧,剑刃舞动间,剑气纵横,将两人的攻势一一化解。 他瞅准时机,一脚踢在血月使徒的胸口,巨大的力量将使徒踢飞出去,撞在一棵粗壮的树上,树干瞬间被撞得粉碎。 紧接着,珀西又回身猛攻江澄夜,剑招愈发凌厉。 江澄夜被逼得节节败退,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多,灵力也在快速消耗。而珀西则越战越勇,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强大的威压,仿佛一尊不可战胜的战神,以一敌二,却完全压制住了血月使徒和江澄夜,让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在他的攻击下苦苦支撑。 血月之下,珀西剑指江澄夜,凛冽的杀意如实质般蔓延。 江澄夜单膝跪地,血从他的指缝间汩汩流出,滴落在焦黑的土地上。 就在珀西即将挥出致命一剑时,空间突然扭曲,一道柔和的白光自天穹洒落。 原初的预言者、江澄夜眼中的救世主安娜终于现身。 她身着纯白长袍,宛如月光凝就的幻影般缓缓降下。 她的眼眸中流转着星河的光芒,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水晶的法杖,轻轻一挥,血月使徒尚未恢复的躯体便在瞬间化为齑粉,那可怖的血月之力也被强行压制,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息渐渐淡去。 珀西的动作陡然僵住,他紧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眼中的杀意被一丝惊愕取代。 预言者看向珀西,声音如同天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好了珀西,这是盟友。” 珀西咬了咬牙,剑刃低垂,不甘地说:“盟友?安娜,你在玩火!” 预言者轻叹一声,并不多做解释。 江澄夜点点头,瞬间消失。 安娜的目光投向森林的更远方,抬手,所有狼族瞬间被其消灭。 天空中血月消散,大地重回寂静。 太阳高悬,阳光照在这位太阳祭司的身上。 “赞美太阳。” 安娜口中高呼。 “赞美太阳。” 剩下的四名原初站在无数狼族的尸骸上,同样高呼着。 “叫他们回来伐木,珀西。” 安娜走到依然愤愤不平的骑士长身边,手掌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 “我不会害人族。” 太阳祭司的声音似乎多了些许疲惫。 珀西睁大眼,眼中的不解快速消散。 忠诚的骑士单膝跪地。 “遵命……至高祭司。” 第12章 机械女巫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机械狼通灵师。】 这是半决赛的第五场,而江澄夜所在的永夜战队已经连赢四局,并全部取得了vp。 白鸽的强度远超江澄夜想想,如果说鸣乔他们在自己的视角下、通过技巧做到天下无敌,那白鸽简直可以算是开天眼。 这位不仅可以做到珉对所有身份,还可以让好人和狼人跟着自己的发言,做出相应行为,不仅实力强大,而且精通人性。 江澄夜无数次觉得这个梦魇有问题,可又无数次推翻结论。 因为他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不正常到“正常”的地步。 人本身就是矛盾的,也各自有各自的特点。 白鸽不合群,孤僻,但有时又表现得跟长辈一样温和。 他除了麻将外,不参加任何集体活动,每日闭门不出,不知在干什么。 但这只是性格问题,他的言行都和常人无异,所以江澄夜每次拜访他,都希望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找出一丝诡异来,但每次都是铩羽而归。 剩下的两场半决赛都是江澄夜来负责。 一场机械狼,一场觉醒之夜。 【你的身份为:机械狼。】 江澄夜再次在这个版型里拿到了自己最喜欢的角色。 【天黑请闭眼。】 【通灵师请举手示意。】 【通灵师请放手。】 【守卫……】 【狼人……】 【女巫……】 【猎人……】 【机械狼请睁眼。】 江澄夜摘下盔,犀利的目光扫视全场。 6号很像身份…… 4号也很像…… 赌一把! 江澄夜抬手比出6号。 【女巫】。 好! 机械女巫! 这个版型里最强的机械狼。 【机械狼请闭眼。】 【通灵师……】 【所有玩家闭眼上警。】 【天亮了。】 【除1号、3号、12号外,所有玩家均上警。】 【由7号玩家开始发言,8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7号玩家请发言。】 “通灵师,验了6号是女巫。” 作为一匹机械狼,江澄夜直接首置位悍跳通灵师。 当然,他这个位置并不是想要真正的去悍跳,他只是想在这里传递信息的同时,做高自己的身份。 毕竟6号玩家在末置位发言,如果自己的小狼队友起跳,自己一个力度最大的“通灵师”放手,是很可能做高身份的。 除此之外,江澄夜还要防一手有人验自己是女巫。 这种事情如果发生了的话,他就可以顺理成章一直刚着手,然后用发言抗推真预言家。 “警徽流就留警下的牌,1号和3号顺验,12号看上票。我验6号就是奔好人身份验的,所以我不会盘6号是机械狼。就这样,6号女巫,1号、3号顺验。我过了。” 江澄夜的发言很简短,但是毫无漏洞。 【8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好人,听7号玩家发言还行,中规中矩,没有很像,但也没有很不像。 我觉得以7号玩家的能力,珉到6号玩家是女巫也不困难,所以我可能会只听对比发言,就是不去对比力度问题。 如果后置位起跳的通灵师我觉得发言很好,我会直接退水。 然后后置位,比如说6号玩家你真是女巫,然后你没分清,你可以安排平票pk,然后有人不听6号玩家安排,就可以直接吃毒。” 8号玩家的发言极尽爆水,他的思考量之庞大,在警上二号位发言,就已经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是好人,我过了。” 8号玩家说罢点点头,似乎是对自己发言的认同。 江澄夜瞬间在心里给8号打上了“平民”标签,因为他觉得警下有不少自己狼队友,警上的身份比较好找,通灵师自己会跳,女巫已经被自己找到了,剩下的位置里大多数都是平民。 【9号玩家请发言。】 “通灵师,验的10号是猎人。”江澄夜看到9号玩家起跳的时候,6号玩家皱了下眉毛。 “啊,我验10号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因为我珉他不是狼,第二个原因是我不太想去验7号。 因为我觉得验7号如果是好人是没用的,他是好人自然找得到我,如果我验他是狼,就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就是他是狼可能会跟我对跳,那我的查验就废了。” 9号玩家说的是实话。 这个场上默认最高配永远是“永夜战队”的队员们。 而江澄夜作为队长,在半决赛第一次上桌,被验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真拿到通灵师这张牌之后,所有玩家的第一选择进验对象里一定会有7号。 9号玩家聊出了这一点,其实是很加分的。 8号玩家已经直接退水了。 “警徽流就验12号和1号。顺着验,因为我觉得前置位的8号玩家是好人。他说的那个不要因为力度站边也是我要说的,大家就听发言就好了,我和7号这次正面就刚一波发言,看看到底谁能赢。” 坏了,要单边预了。 江澄夜瞬间感觉到了什么。 以对方这种状态和发言,自己作为小狼看不到的牌起跳,小狼几乎是不可能再跳了。 因为在小狼的视角里,自己要么是机械猎人,要么是外置位好人,出掉都不亏。 那这种情况下,小狼起跳就是纯送。 要不要让9号当单边预呢? 江澄夜开始思考。 从理论上来讲,这局游戏到9号玩家发言,过程已经差不多在江澄夜脑子里盖棺定论了。 自己不能跳! 甚至不能打错人! 但如何摆,怎么摆,怎么能让自己活过第一天,还可以帮狼队做出点贡献地摆,是江澄夜亟待解决的问题。 “然后我会考虑7号玩家是机械猎人的可能性,所以如果我警下听到更像狼的牌,我可能会选择外置位归票。 因为这一局,7号玩家和我身份不一样嘛,我记得7号玩家没输过,那我想让他输一把。希望好人同胞们我们可以携手共进,一起拿下这局的胜利。我是通灵师,我过了。” 【10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猎人哦,钢铁站边9号,哪怕6号玩家认女巫,站边7号,警下的人也给我上票给9号。跟着我站边。” 10号猎人十分硬气,完全不知道江澄夜已经在思考夜里毒谁了。 “然后我觉得前置位的8号是好人。他第二个发言,盘出来的东西只能是加大9号玩家预面的,而且他现在也退水站边了9号玩家,就如果他是狼人,那7号玩家就只能是卖出来的狼枪。 但我觉得不像,7号玩家应该就是小狼,因为他是机械狼枪,首先要拿到机械狼这张牌,其次,他还得学到我,成为机械猎人,还要起跳给外置位发个女巫。 而且我觉得6号玩家的反馈其实很像女巫,就是7号如果是机械猎人,他不是应该想要自己出局开枪吗?所以他没有必要发一个对的身份,只要随便发个错误的身份就好了。 别的就没啥了。我是猎人,钢铁站边9号玩家,我带枪威胁警下的所有人给9号玩家上票。我过了。” 嗯,不错的拉票发言。 最后一块拼图凑齐,江澄夜开始放松下来。 他在开牌前差不多找到了几张神牌的位置,但是不确定他们的具体身份,现在通灵师自己跳出来报了猎人的位置,那在江澄夜的视角里,自己就不可能毒错人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好人。”11号玩家发言有些犹豫,“我觉得9号玩家警上发言确实比7号玩家多一些,但不能因为是7号玩家起跳,就完全把7号玩家预面打没,毕竟他发了个女巫,所以还是再听听。我过了,我好人。” 嗯?民及民以下。 哥们你要是我狼队友,这把算是交代了。 【2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 2号玩家同样有点犹豫。 “先听听6号玩家发言,感觉外置位应该没有女巫,6号和10号应该都是真神。听一下,他们如果都站边9号,我们就跟着神去站边就好了。 然后我觉得前置位8号玩家一定和7号玩家不共边,因为他警上是在7号玩家发完言就直接说7号玩家没有力度的。 但他那个发言一定能当好人吗?就是为什么会这么拉低7号玩家的预面呢?他如果真是个通灵师,就是验到个女巫,你这样发完言他不是等于没验人吗? 我觉得8号玩家……不知道,感觉可以吃验。就假设他是最后那张钩子,我们是永远找不到的。所以不如直接给他验了。 然后我听前置位11号玩家还行,因为我觉得狼人不敢逆着10号玩家发言,说再考虑一下7号玩家预面。” 这局的猎人没那么大带票能力啊…… 江澄夜感慨着。 “就这样,听6号玩家发言,我过了。” 【4号玩家请发言。】 “过。” 不说话装高手? 江澄夜确定了自己的毒口。 【5号玩家请发言。】 “我不是女巫。”5号玩家看了眼6号玩家,“然后我不知道4号玩家是什么,我觉得警下可以多聊聊的。然后……听6号聊。我过了。” 江澄夜的眉毛拧成川字。 什么情况? 老子听了一圈。 没听出来我一个确切的队友位置? 你们不会全缩在警下! 【6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我是女巫,9是银水。” 第13章 坐标流 银水预? 搁这搁这呢…… 江澄夜都惊了。 他翻了个白眼,然后直接退水。 “然后我站边……嗯?7号退水了?” 女巫刚要交站边,却看到自己身边坐着的那个退水了。 “所有人迅速退水!” 女巫瞬间发话。 能坐上半决赛桌的人不管玩得好不好,但一定都会玩。 全员退水,唯一刚在警上玩家得到警徽这个规则,他们肯定是都知道的。 在女巫的带头下,除了9号玩家真通灵师,其余所有玩家光速退水。 【除9号玩家外全员退水,9号玩家自动当选警长。】 【昨夜平安夜,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8号玩家请发言。】 “哦,8号玩家发言。我先解释一下我警上说的关于7号玩家力度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7号玩家有能力珉出女巫发对女巫,如果后置位起跳的通灵师发的身份不是神,力度没那么大,那么拉平两个人的力度,我说没说过要听他们发言决定站边? 所以警上的11号和2号你们在干什么呢?我不知道7号玩家是什么身份,警上点出来女巫然后退水,你是要压跳吗?但你压跳把女巫诈出来了,肯定不能是做了好事。 所以今天就是7号玩家的轮次,既然是单边预,那就让7号玩家找人pk就好了。我是好人,你们盘我是钩子,也不可能第一天盘。因为我是第一个站边后置位真预言家的。 然后我直接把身份拍了,我是平民,后置位除了守卫,已经没有别的身份可以拍了。所以就神牌当评委,民牌去表水。我过了。” 8号玩家延续着他警上的传统,依旧十分爆水。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坐标流十分严重。 让场上最高配去找外置位pk这一招,属实是贱到了极致。 【7号玩家请发言。】 “哦,我是平民。”江澄夜又回到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其实有个最简单的玩法,你在1号、3号、4号、5号、12号里随便出一个,然后你来验我,你死了之后我帮你把剩下三个狼投死。” 江澄夜的态度已经不能用傲慢形容,他在扮演“张狂”。 “我警上是在压跳,所以从逻辑上来讲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狼没跳,第二种,是三只小狼都在警下。” 江澄夜在张狂后,开始给在场玩家喂枣,也就是盘逻辑。 他作为在场人们公认的高配以及警上的焦点位,他的发言是十分具有参考意义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每一个小漏洞都可能被揪出来打。 更何况作为机械狼,他没有能见面接应的队友,加之自己在前置位,很可能会被推出局的情况下,想要活下来就只能靠自己的发言。 “三小狼都在警下是不太可能的,所以警上后置位一定有狼人。那能排除掉的位置就是8号、11号和2号。 因为8号玩家是紧跟着我之后发言的,他是给预言家说话,并且站对边的人。同时他的状态也符合一个好人被无缘无故打了的状态。而且他提出的建议都属于站在上帝视角看很有用的建议。 2号和11号之所以不能是狼的原因很简单,他们两个是和猎人反着来,说要保留我7号玩家预面的牌。 如果他们是小狼,我一张警上首置位白牌起跳,他们是无责跟着猎人站边。因为起跳的两个人里面一定有一个是他们大哥,甚至在他们视角里,7号可能是真预言家,9号可能是那个机械猎人。 所以2号和11号作为狼人就永远不可能保留7号玩家预面。 那排坑嘛。我是好人,6是女巫,8是好人,9是通灵师,10是猎人,2和11被我保掉了,剩下五张牌里出四个狼,你在里面投一个,80可以投到狼。 然后至于8号玩家说的,为什么要点出来女巫。我是个压跳的,我总不能发错的身份。更何况这个版子本来就不需要藏身份。 我拿好人的理论一直都是第一天所有神牌裸打,从警下就开始当评委席点外置位四个狼,只要四投四狼,我们好人不是稳赢吗?为什么要藏着自己的身份? 女巫,很珍贵吗?” 江澄夜斜眼看了一眼6号玩家,眼神里甚至带了点挑衅。 他是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小狼队友没找到6号,反而去砍了个银水预。 但他现在觉得狼队不那么弱,因为他至少没找到警上那个自己的狼队友。 毕竟没有哪个狼队会三小狼待在警下的,那也太赌命了。 “我点女巫……嗐,让女巫第一天跳了,他不就必须开毒嘛,是,你这万一有个什么机械女巫,我不点你,你压个毒然后被女巫毒了,多亏啊。” 江澄夜开始pua女巫。 “别的没啥了,谁是定狼,我还真不知道,毕竟那个4号在那喊过是。那你是什么牌呢?前置位后置位这女巫猎人都在这立着,不是很懂哈。你想pk可以4号、5号pk。 投我的话,我遗言就喊过,谁让你投我好人呢是。至于8号玩家你刚才那个方案,不错,很不错,那这游戏你玩它干嘛呢?我一个人玩呗。是。我过了。” 嘲讽了一波好人,江澄夜直接开启冬眠状态。 他缩在椅子里,把衣领竖起,然后闭目养神。 摆出一副这把赢不赢和我没关系的姿态。 其实如果洛馨在场,江澄夜这个状态会被秒抓。 因为洛馨知道,江澄夜是一个很看重游戏结果的人。 就是他只要拿到好人牌,他就一定想让好人赢。 所以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只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推断。 那如此不看重好人是否可以获胜的江澄夜会是什么身份呢? 只能是狼人了。 可惜,洛馨和江澄夜一队,这种数据库别人也不知道。 所以当江澄夜摆出一副“无所谓,你们爱咋地咋地”的状态时,别人反而不太去敢投他了。 【6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女巫皱起眉,“我觉得可以验一下7号。” 他如是说着,“因为7号玩家其实点的坑是差不多的。在他坑里有很多是坐坑的匪徒,就比如警下的三张牌和警上的4号、5号。 我听5号玩家警上也不太好,而且7号玩家保2号和11号的逻辑我听懂了。所以我觉得如果7号玩家是好人,这个坑里面可能真的有四个狼,如果他是狼,这个坑里面可能也得有三个狼。” 嗯,你说对了。 江澄夜嘴角不为人察觉地翘了一下。 这不是笑,而是不满。 坐标流确实是这个游戏比较轻松的流派。 但当自己成为坐标,并且导致别人摆烂的时候,这个游戏的本质就变了。 所以怎么才能故意失误呢? 拿骑士故意搞好人? 江澄夜的心思已经不在当前的对局上了。 反正自己入夜撒个毒大概率就会被推出局,所以不如直接开始思考别的事情。 “至于推谁,通灵师自己去找,就在坑里找。我们第一天先当7号玩家是好人打。因为如果他是狼,其实都没必要退水。 然后前置位8号玩家说,把我身份诈出来不好,我觉得还行。女巫藏着也没啥大用,守卫藏一藏就好了。我过了。听后置位聊。” 女巫的发言也不长,他毕竟在前置位,不可能帮通灵师改票。 【5号玩家请发言。】 “5号玩家发言。”这个男生有点不自信,可能是因为紧张,毕竟玩家就算见过很多次狼族,每次再看见也会心惊胆战,“我觉得可能2号、7号、11号是狼。然后7号玩家故意退水做身份。” 5号玩家在江澄夜狼坑里,所以上来就先开始捶他。 而江澄夜都没有反应,就闭着眼躺在椅子里,跟睡着了一样。 “然后我是平民,可以拉我和7号玩家上pk。我不觉得警上的2号和11号玩家有多好,所以7号玩家保2、11,打4、5就很奇怪。然后我觉得8号玩家是好人,外置位那张狼应该在警下。嗯,但是没听过他们发言,我不知道谁是。 听通灵师归票。我是觉得7号玩家是狼的。我过了。” 这个……是我队友吗? 江澄夜闭着眼想。 但他倒是无所谓,只要自己不被小狼砍死,大概率是能赢的。 嗯? 不对劲…… 江澄夜闭着的眼突然微微睁开。 他忘记递话了。 如果这群人封口刀我怎么办? 嗯……一会弃个票好了。 【4号玩家请发言。】 “哦,平民。然后既然5号玩家想和7号玩家pk,那就他们上pk台呗。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我过了。” 嚯,这是守卫。 江澄夜已经确定了毒口。 【3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3号玩家不再注视着4号玩家,“我是守卫,然后我觉得7号……很像好人啊。狼可能就是剩下那几个坐在警下的,然后还有4号和5号。 那个5号,你应该是机械猎人想出局带人对不对,别装了。” 江澄夜突然睁开眼,他皱着眉,看向跳守卫的3号。 不是,哥几个…… 你们不会,真的没人上警…… 江澄夜挑了挑眉毛,然后继续开始了自己的“冬眠”。 第14章 许愿局 “那个7号怎么当狼啊?”3号玩家持续输出着,“他是小狼,自爆就好了,不需要退水让警徽;他是机械狼枪,就刚着,是别的机械狼也不会起跳,所以7号玩家很难当狼人。” 3号说着,又看向5号道,“那打7号的得是什么牌呢?不就只能是狼了?所以就投5号呗。他是机械狼枪我们就认了,我们就让他在我和6号里面带一个,没啥太大办法,第一天至少要出定狼。” 3号玩家也有样学样,模仿江澄夜躺在椅子里,摆出一副“我身份跳完了爱咋咋地”的姿态。 “就这样,我投5号。我守卫过了。” 【2号玩家请发言。】 “唔,我觉得3号玩家说的挺有道理的。然后我是平民,那既然四个神都跳出来了,我就也跳了嘛。 其实这把主要就是看7号玩家是不是狼嘛,所以警徽流可以留7号,就是以防万一7号来打反心态,他作为一个小狼或者机械狼起跳然后退水做身份。但是第一天守卫把7号保了,我不是守卫,那我就不打7号。” 2号玩家盘的逻辑其实是没错的,因为江澄夜退水的行为从客观角度上讲是给好人做事了的。 但是有没有可能江澄夜就是故意打反心态做高自己身份呢?这个可能性其实是有的,而且从上帝视角看也是对的。 可惜前置位的好人听完江澄夜发言是没有办法点坑的。 首先后置位警下的以及几个警上模棱两可不交站边的玩家的发言没听到,其次他们很难在第一天将自己的坑挤到7号。 而如果按照江澄夜点的狼坑走,似乎是好人最容易盘出来的坑。 “然后可以听一听后置位1号和12号的发言嘛。7号玩家点的坑是1号、3号、4号、5号、12号,现在3号跳守卫了,后置位1号、12号里如果没有和3号玩家对跳的,那也就是说,我们认7号是好人,1号和12号是他点的铁匪。 如果我们从1号和12号里听出来好人,7号玩家其实是自动进坑的。当然,这是建立在7号玩家每一局都点不错狼的情况下。 我是认为,哪怕再强的玩家,也有失误的时候,所以其实没必要一直把7号玩家的发言当成一定正确的去打。毕竟如果他点不错狼,他就不点五进四,改成点四进四的狼坑了。 嗯,差不多。我前置位自己听保的牌是8号,然后剩下的位置其实也不多。警上我也确实觉得11号玩家发言跟我想的差不多。 所以7号玩家那个坑可能和我想的也没有多大区别。那我过了,听听1号和12号发言。过。” 发言不错,江澄夜闭着眼想着。 而且说句实话,江澄夜点的坑里面大概率有自己三个小狼队友。所以在里面听出来多狼江澄夜就一定是好人吗?结果论上肯定不是。但在场好人却未必能盘的到这一点。 【1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哦。”1号玩家上来就有点要起状态的感觉,“我是平民,然后我不是狼。 就7号玩家说我在坑里,然后现在3号玩家跳守卫没人和他对跳是。那我希望后置位有守卫的话可以拍他一下。因为我没觉得7号玩家像狼。 但是如果按照他的坑点,我是坐坑匪。” 这大哥不是我队友我把我牌吃了。 江澄夜头脑发昏。 这发言真是唯恐自己不死啊。 你在坑里你就捶我不就得了。 诶? 不是,咱就是说,你们这……感觉陷入了某些怪圈啊。 “然后我觉得前置位2号和8号都还行。4号和5号确实挺怪的。然后……就这样,我普及一下,单边预就是警上出警下验。感觉4号、5号里有原始起跳位。” 江澄夜都惊了,没想到前置位每一个人都在盘自己点的狼坑,最后“原始起跳位”这五个字竟然是从自己狼队友口中听到的。 好人就没一个人盘一盘,所谓的原始起跳位在哪吗?还是都默认在4号、5号里了? “就这样,可以4号、5号pk。我过了。” 【12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平民。不是守卫。我觉得1号玩家还行。” 嗯? 江澄夜听他说一句话就感觉不太对劲了。 不是……不对啊,为什么我听发言感觉三个坐在警下的都是我狼队友。 一个悍跳守卫,一个点自己进坑,一个保前置位警下? 这个12号的意思是警下没狼? 你搁这搁这呢。 “然后,就4号、5号pk呗。剩下的听指挥就好了,我过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11号玩家露出震惊的表情,显然被12号玩家的快速过麦惊到了。 “不是……咱们这是啥局?许愿局?好人希望7号是好人给自己点狼,狼人希望7号是狼人? 这不1和12一定是双狼硬搁这许愿呢吗,那个1号说,觉得7号是好人,然后自己不跳守卫?然后12号保1号?就这俩人就随便吃毒就行,没有好人。 然后听完他们发言,那个7号肯定不是小狼了。但是不是大哥,我也许个愿,希望是纯种好人!但是我怎么记得7号玩家就没有当过平民?” 我嘞个豆,这不管管吗?没当过平民关我屁事啊!这种场外数据库能不能不聊啊! 江澄夜闭着眼都惊了。 对哦,也确实,自从开赛为止,江澄夜一把平民都没拿过。这就导致只要狼队没在夜间看到他,第二天晚上朝他头上蒙一刀大概率一定可以砍到神牌。 嗯,我要让希兰给我做猎人。 “别的没啥了,是可以在4号、5号里出的。然后1号和12号女巫挑一个毒掉,我警上说的保留预言家面,就是因为我觉得7号玩家发对身份了,所以要再听听,没有站边他的意思。我过了。” 【10号玩家请发言。】 猎人皱了皱眉头,说道:“我觉得可以投5号。然后女巫也确实能在警下直接毒,但我怎么感觉哪不对劲呢……” 看着7号玩家“沉眠”的姿态。 猎人摇摇头,希望是自己的错觉。 压跳给女巫发女巫? 闻所未闻的操作呢。 第15章 一瓶小小的毒药 “反正你安排好工作。” 猎人对着通灵师说。 “我过了。出谁你定。” 【9号玩家请发言。】 “啊,出5验7,女巫在1和12里面毒。就这样,不废话了。过。” 单边预倒是不磨叽。 【所有玩家发言结束,警长归票5号,所有玩家戴盔投票,慢举无效。】 【1号、2号、3号、4号、6号、7号、8号、9号、10号、11号、12号投票给5号。】 【5号玩家投票给7号。】 嗯? 没人投3号? 江澄夜带着轻笑看向4号玩家。 4号玩家瞬间脊背一凉,这种如芒刺背的感觉并不好受。 【5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哦,我是平民,我觉得你们挺搞笑的。就是7号玩家警上操作,给后置位发金水,理论上是不是不能退水。 那好人,就是你们拿到好人之后,会想着给女巫发女巫压跳吗?肯定不会。那他除了把女巫身份诈出来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好处吗?本来就可以分清预言家的局,需要他起跳吗? 就你们想啊,本来这局如果7号玩家不跳,你们认为后置位有原始悍跳位,那是不是9号玩家力度极大,我们本来就能分清预言家的情况下有对跳第一天还能出狼,现在呢?投平民? 万一有个什么机械女巫或者机械双刀狼,我们直接交牌?不是很理解哦。然后守卫也投的我?我是好人,你3号是好人,他7号点的五个坑里有俩好人,你们觉得7号是好人?你们这是骂他还是夸他? 我真不理解了。就这样。我是没想到被他点到狼坑里的另外几个人还能投我的。我过了,我平民。” 5号玩家遗言的一顿输出,江澄夜就知道自己辩不下去了。 可惜,只要狼队今天砍得死人,他们狼人就是必胜的。 【天黑请闭眼。】 【守卫……】 【狼人……】 【机械狼请睁眼。】 【你的带刀状态为:否。】 【机械狼请闭眼。】 【女巫……】 【机械狼请睁眼。】 【你的技能状态为:是。】 “4”。江澄夜秒比4号。 毒掉守卫就是必胜。 江澄夜嘿嘿一笑。 虽然自己的队友起跳守卫之后,4号玩家并没有在投票环节举票3号。 但是赛前珉人和赛中珉人这位都是江澄夜认定的守卫。 既然如此,您就安心地去。 【机械狼请闭眼。】 【猎人……】 【通灵师请睁眼。】 9号皱着眉睁开眼,然后查验了江澄夜的底牌。 在看到“女巫”的一刹那,这位的表情瞬间如同吃了苍蝇一般。 好好好,可以的。 用了一个最简单的战术,然后好人现在要崩了。 【天亮了。】 【昨夜多倒,死亡顺序不分先后,4号、6号、12号玩家死亡,没有遗言。】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8号玩家请发言。】 “那验了7号玩家查杀?”8号玩家有点惋惜。 属于是许愿没成功的典型案例。 “那投7号,这把还有个机械女巫,唉,不知道这毒出去的都是什么啊。就这样。我感觉要输了。过。” 【7号玩家请发言。】 “哦,我是机械女巫,学的6。然后我昨天毒了4号,应该是守卫……我们拍刀了……” “自爆!” 江澄夜话音未落,3号玩家举手自爆。 剩下两刀根本不需要多思考,预言家和猎人被挨个送走。 【游戏结束,狼人阵营获胜。】 【本局vp为:7号机械狼。】 随着边裁最后一句话落下,永夜战队再下一城。 六局五胜全vp的结果已经让永夜立于小组第一、且必定会晋级的不败之地。 离开耶梦加得的梦境,江澄夜直接离开家门,他在村中心靠近祭坛边上又买了一个房子,而现在住的这个也没有出售。 原因很简单,江澄夜可以在自己的房子里设立坐标,然后带着家眷自由传送在两个房子之间。 这样撤退也好、逃跑也罢,他都能很快带上洛馨一起离开村子。 但刚上街,江澄夜就嗅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清香。 曼陀罗! 有女巫! 几乎是一瞬间,江澄夜身前就炸开了一轮血月。 浓稠如血的月光倾泻而下,将整条街道浸染成修罗场。江澄夜反身急退,却听身后传来阵阵破空之声。 血月罗袍猎猎翻卷,一个女巫赤足踩在悬浮的曼陀罗花瓣上凌空而来。 她指尖缠绕着幽蓝咒纹,所过之处石板寸寸龟裂,绽出诡异的紫色藤蔓。 藤蔓裹着腐叶气息缠来时,江澄夜喉间溢出兽类低鸣。 指节骤然暴长三寸,漆黑利爪撕开咒术凝成的紫雾,锋利如刃的爪尖在女巫罗袍上划出火星。 血月罗袍下突然探出数条猩红触须,似活物般缠住他的手腕,皮肤接触之处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江澄夜旋身错步,利爪如银弧破空,将触须绞成碎末。 女巫趁机欺近,掌心咒纹亮起幽光,眼看就要印在他心口。千钧一发之际,江澄夜猛地后仰,脊背几乎弯成满月,利爪反向斜撩,在对方腰侧撕开半尺长的伤口。 温热血珠溅在他脸上,腥甜中混杂着曼陀罗的迷香,令他瞳孔泛起危险的竖纹。 但江澄夜作为觉醒后的狼族,对于曼陀罗的毒本就有抗性,更何况这种催情和致人迷幻的毒素甚至都不如洛馨的体香来得迷人。 借着对方踉跄的瞬间,江澄夜欺身而上,利爪带起残影撕裂空气。 女巫瞳孔骤缩,慌忙抬手结印,却见江澄夜周身腾起赤红雾气,利爪突破咒术屏障,直取咽喉要害。 血月罗袍被劲风掀起,露出女巫苍白的脖颈。江澄夜的利爪精准刺入她的颈动脉,指尖传来血管爆裂的触感。 女巫喉间发出嗬嗬声响,不甘地望着江澄夜,口中溢出带着曼陀罗香气的鲜血。只是片刻,她的身体便如断线风筝般坠落,重重砸在铺满咒印的青石板上,再无声息。 血月光芒逐渐黯淡,空气中的曼陀罗香气也随之消散。江澄夜低头看着沾满鲜血的利爪,指节慢慢恢复原样,方才激战的残影还在眼前晃动。 而街道上依然车水马龙,人们似乎没有看到眼前的大战,自顾自行走着。 不对! 这个地方不对! 怎么可能会有人当街行凶!而且周围人都是毫无反应的状态! 蚀时狼妃的世界! 江澄夜瞬间想要移形换影,但却发现自己和任何一个坐标都断掉了联系。 “我们来谈谈。小家伙。” 一个飘然的身影映入江澄夜眼帘,而在她身边,则矗立着一个身高足有五米的高大身影。 仅仅只是降临,它浑身散发的、血月的辉光便如液态岩浆般注入女巫尸身,骨骼爆裂声中,三米高的巨物破土而立。 它周身皮肤泛着病态的暗紫色,暴突的血管如同盘绕的赤蛇,在咒文蚀刻的肌理下扭曲蠕动。本该是面孔的部位凹陷成两个血窟,悬浮其中的燃烧血瞳流转着诡谲幽芒,随着呼吸喷出带着腐殖气息的白雾。 一个新鲜出炉的血月使徒! 而那五米高巨物的身上挂着虬结的肌肉上,暴起的青筋顺着脖颈蔓延至胸膛,在中央汇聚成一轮不断收缩扩张的血月纹路。 每当纹路震颤,它的体表就迸发出细密的血珠,在空中凝结成锋利的月牙形血刃。 它脚掌踏碎青石板,发出的闷响惊飞整片街巷的夜枭,垂落的手臂上生长出骨节扭曲的倒刺,指尖滴落的黏液腐蚀着地面,腾起阵阵青烟。 安德烈! 原初! 原初的血月使徒! 而旁边那位…… “我们见过,小家伙,我叫凡妮莎达特,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第16章 绑架 “你们是来找我麻烦的?” 江澄夜如临大敌。 两个原初,还是别人的主场。 “我们不想找同族的麻烦。” 凡妮莎说着,降落在江澄夜身前。 “我只是来招揽你。” 蚀时狼妃指着街道上的行人继续道:“这里是我的镜中世界,一切都和现实无异,只是我们作为高维生物出现在这里,只能观察他们,而他们无法观察我们。” 高维生物? 江澄夜皱起眉头。 这个词汇从对方一个原住民口中说出确实令他震惊。 “怎么,觉得我们理解不了‘维度’吗?” 凡妮莎轻笑着。 “我过去是不理解的,我觉得外来者的降临、种族之间的对立都是天注定的事情,是理所当然的。直到……我遇到了血月……” 她指了指身边的怪物。 原初的血月使徒似乎不会说话,它甚至不在狼族的范畴之内。 “安德烈是第一个在精神意志上觉醒的。它信仰的血月告诉它,这个世界由更高维度的意志体创造,而在那最高意志之上,或许还有一个世界,也就是你们外来者的世界。” 江澄夜陡然一惊。 这信息量可有点足。 如果说这个世界的家伙们意识到了自己处于低维度之中,那么他们自我意识觉醒之后最可能做的,便是向那至高意志发起冲击。 所以……他们才敢肆无忌惮在比赛期间袭击我这个选手。 因为他们不遵从于最高意志的指令。 “你刚才说,这里是由更高意志体创造的世界?”江澄夜问道。 凡妮莎点点头:“我很确定这一点,就像我能创造这个镜中世界一样。” “那你知道这个镜中世界的一举一动吗?”江澄夜继续问。 凡妮莎侧过头轻笑道:“那是自然,我可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 江澄夜点点头道:“那不就对了,既然你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并且自诩能知道这个世界的一切,那最高意志会不会也知道你在和我谈论推翻它的事情呢?” 说到这里,凡妮莎的柳叶眉悄然弯曲。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江澄夜继续道。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而且招揽我……对于你们有什么好处吗?” “我们要让血月的荣光洒向大地,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传播者,而你在外来者中很有声望。更何况你是只觉醒隐狼。” 凡妮莎回答得很诚实。 “所以安托鲁斯也是你们的人?” 江澄夜随口探查着情报。 “那是自然。”谁知,凡妮莎竟然直接回复了。 “怎么说,你要不要加入我们?一起重铸血月的……” “我拒绝。”江澄夜眯起眼,露出一个瘆人的微笑。 “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想把两位留在这里继续聊天。毕竟你刚才告诉我的东西没有一点实质性的情报,比如你们的具体计划什么的。但我觉得……我时间拉扯得应该到位了。” 江澄夜说罢,凡妮莎突然面容一滞。 她的眼神陷入空洞,身上的红色尽皆退散。 “吼——!”安德烈一声怒吼,将陷入“愚弄”的凡妮莎拽回现实。 “你自己说的嘛,最高意志会知道它所创造世界里的所有事情。那我亲爱的狼妃小姐,你猜救我的援兵会来得很慢吗?” 看着降临的安娜和莫林,凡妮莎无喜无悲,两名狼族的原初没有和他们对峙,只是收回镜界,迅速远遁而去。 “早啊小家伙,我们又见面了。” 莫林微笑着和江澄夜打了个招呼。 街上的行人依然没有注意到身边正有三尊“大佬”在交谈,但这次不是因为身处镜界,而是莫林愚弄能力的作用。 “你倒是聪明,第一时间用传音海螺。”安娜说道。 “啊,我还要去买吃的,长话短说。这些家伙要做什么感觉你们可能知道得差不多了,但安德烈可以把人族变成血月使徒吗?”江澄夜问道。 安娜摇摇头道:“不,安德烈没有那样的能力。大概是他们所信仰的、血月本身的能力。但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很严重了。总之你最近要小心,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盯上你,但你身上一定有吸引他们的东西。” 江澄夜点点头,直接走向不远处的饭馆。 随便点了点吃的,江澄夜坐在靠窗的位置,打开了狼族笔记。 【凡妮莎和安德烈袭击了我,但危险已被驱除,他们说安托鲁斯已经叛变,但事实真相有待考究。】 【血月可以将尸体变化为血月使徒,人族的尸体亦可。他们自称是推翻最高意志的组织,但我不认为最高意志不知道这一支力量的存在。】 【从某种角度判断,我怀疑这股势力或许是最高势力故意放纵其成长起来的。】 江澄夜汇报完,菜刚好上齐。 他默默吃着饭,却没有喝酒。 喝酒会想起故人,所以少喝。 如果我是最高意志,我无法自己玩狼人杀,我创造出了世界,我就会让这个世界多一些新兴势力去缠斗,这样的话,这场戏会好看一些。 江澄夜代入上帝的视角想到。 很快,他风卷残云地吃完饭,打包了几份新菜后,江澄夜找了个角落瞬移回了新家。 【0号:安托鲁斯是否叛变无从查证,但他已经很久没有和狼族共同行动了。如果可以,血夜,小心行动。】 江澄夜合上书,闭目思考自己经历的一切。 他要寻找一个答案——为什么狼族总能定位到他。 半晌,江澄夜双目陡然睁开。 “觉醒试炼?” 江澄夜飞奔出屋,洛馨和莫轻语去打麻将了,而隐隐猜测出真相的江澄夜不可能让她们两个人身处险境。 然…… “凡妮莎……是。” 江澄夜站在一个麻将屋内,里面有两个被女巫迷药麻翻的女子,以及一张字条。 其正面写着—— 【用你来换她们,不许叫人,安托鲁斯会去接你的。】 “所以,你真的叛变了?” 江澄夜站在原地冷冷地说。 “谁说不是呢?我亲爱的孩子。” 谁知这时,被麻翻的其中一个女子突然开口说。 “你的洞察力十分惊人,你的血脉融合能力更是令我咋舌,你竟然融合了四种血脉。” 安托鲁斯恢复原形,站在房间内。 两狼对视,无言一笑。 “坐标。” 江澄夜冷冷地说。 “呵,魔术师的能力真好用啊……” 翻开一张狼皮地图,安托鲁斯点了一个点,然后两狼瞬间消失在原地。 第17章 虚无之地 很快,两狼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这里是狼族的禁区、生命的休止符、无尽疯狂的衍生点、这个世界的边陲——虚无之地。 没人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也没人敢从它的入口进去,所以更不会有人想到,所谓“血月信众”的聚集地会建设在这里面。 虚无之地的入口如同撕裂现实的伤口,漆黑裂隙边缘翻涌着暗紫色电弧,像是宇宙的血肉在溃烂。 空气在此处凝结成粘稠的墨色流体,不断有细碎的星光残骸从中坠落,落地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随即化作冒着青烟的灰烬。 踏入其中,空间呈现出令人眩晕的折叠形态。头顶上方漂浮着无数破碎的镜面,每一面都倒映着扭曲的时空片段——燃烧的城市在岩浆中沉浮,苍白巨手从云层里垂下抓向地面,破碎的星辰如同血珠般滚落。 地面是暗灰色的粘稠物质,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凝固的沥青上,脚印里渗出幽蓝荧光,转瞬又被吞噬不见。 悬浮的巨石表面布满诡异符文,散发着暗紫色光芒,符文缝隙间渗出腥臭的黑色液体,滴落在地面上便腐蚀出深不见底的坑洞。 远处传来尖锐的哭嚎与嘶吼,声波扭曲成实体的黑色触手,在虚空中肆意挥舞。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与铁锈味,毁灭能量如同带电的浓雾,触碰到皮肤便传来刺痛感,让人仿佛置身于宇宙崩塌的瞬间,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液态的绝望。 踏入虚无之地的刹那,江澄夜感觉皮肤像是被无数细小钢针同时穿刺。 毁灭能量凝成的雾气渗入毛孔,在血管里化作千万只噬咬的冰虫,连呼吸都带着铁锈与硫磺混合的腥甜。 每一次抬脚,粘稠地面都试图将他拖入深渊,脚踝处传来的吸力像是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撕扯皮肉。 破碎镜面折射的诡异光线刺痛眼球,那些扭曲时空的残影如同实质般在视网膜上灼烧,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悬浮巨石渗出的黑色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混合着空间里压抑的能量波动,在胃中翻搅出强烈的眩晕感。 尖锐哭嚎化作的声波触手扫过耳畔时,他甚至能听见鼓膜震动的嗡鸣,脖颈处的寒毛根根倒竖,仿佛被死神的指尖拂过。 最可怕的是那种无处不在的压迫感,仿佛整个空间都在挤压他的心脏,血液在血管里凝滞成铅块。体内混沌血脉与虚无之地的毁灭能量剧烈冲突,胸口滚烫如烙铁,皮肤下青筋暴起,像是有无数条火蛇在经脉中乱窜。 “不要用力抵抗。我们的混沌血脉对这里的抗性已经是最高的了,实在扛不住,就直接变成真身,你会舒服一点。” 早已变成狼身的安托鲁斯笑了笑,根本无视江澄夜那“你他喵不早说”的目光。 但事实上毁灭能量如同沸腾的钢水,将江澄夜的意识灼得千疮百孔。 如果不是在耶梦加得的梦境里经历过类似的酷刑,江澄夜现在早已经不省人事。 可洛馨她们……扛得住吗? 即便有过经历,但江澄夜依然踉跄着单膝跪地,指甲深深抠进冒着青烟的地面。 他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爆响,江澄夜痛苦地弓起脊背,黑色毛发从皮肤下破土而出,将染血的衣衫撕成碎片。 他的身形不断膨胀,指尖长出森白利爪,耳尖刺破头皮化作狼耳,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 紫色电弧缠绕着银白色的狼躯,皮毛下跳动的血管泛着诡异的幽光,那是隐狼血脉与毁灭之力融合的征兆。 当最后一缕人形消散,黑灰色巨狼仰天咆哮,声波震碎周围漂浮的巨石。 它琥珀色的竖瞳中燃烧着两簇紫焰,身后浮现出半透明的狼首虚影——那是原初隐狼的投影。 此刻的江澄夜,变化成了真正觉醒的隐狼,周身散发的威压与虚无之地的毁灭能量激烈交锋,掀起一阵足以撕裂空间的风暴。 “呼——”深吸一口气,江澄夜站起身,动了动自己的躯体,“感觉好多了。” “那就赶快走,不要担心你的小情人,她们是通过镜界进来的,根本不会受到半点伤害。” 江澄夜耸耸肩。 他不认为这群血月的信徒会没事伤害狼族,原因比较简单——他们要的是信众。 而死人是不会给予信仰的。 “话说,为什么狼族的信仰,还会牵扯到人族。” 江澄夜随口就是套话。 安托鲁斯肯定是老江湖,自然听得出来江澄夜在套话,但他却无所谓地回复道:“因为人族是可以直接变成狼族的,所以他们有很多人都很想变成狼,只是缺乏渠道。” 江澄夜恍然,就是内部不团结呗,有内鬼! “不要以为这个世界只有阵营的对立,每个人族都各自有着心思,如果可能的话,没准以后村庄都会分裂,就像现在的狼族一样。” 安托鲁斯低声说。 他的语调无喜无悲,但江澄夜却看到他默默叹了口气。 两狼很快来到了虚无之地的中心。 在这里,浓稠的黑暗骤然退散,显露出一片诡谲的湖泊。 湖面翻涌着沥青般的黑紫色液体,无数气泡从湖底升起,破裂时迸溅出幽蓝火星,仿佛有千万只眼睛在湖底睁开又闭合。 湖水表面漂浮着破碎的星核与扭曲的骸骨,有些骸骨还保持着伸手呼救的姿势,空洞的眼窝中不断渗出黑色黏液。 湖畔矗立着十二根巨大的黑曜石柱,每根石柱都缠绕着锁链,末端垂入湖中。 石柱表面雕刻着狰狞的狼首与扭曲的人脸,随着江澄夜靠近,这些浮雕竟缓缓转动,用空洞的眼窝锁定他的位置。 湖中心悬浮着一座血红色祭坛,祭坛四角燃烧着永不熄灭的黑色火焰,洛馨和莫轻语就被困在祭坛中央的囚笼里,她们的影子被火焰拉长,在湖面投下扭曲的轮廓,如同即将献祭的祭品。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腥甜气息,湖泊深处传来低沉的脉动,仿佛虚无之地的心脏正在跳动。 “这是锁灵阵,后面的事情就与我无关了,她们似乎对你比较感兴趣。” 安托鲁斯说罢,竟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一声刺破苍穹的尖啸撕裂虚空,原本混沌的天穹突然被染成浓稠的血色。 暗红色的光晕如同瘟疫般在虚空中蔓延,将漂浮的破碎星辰尽数吞噬。 江澄夜银白的狼瞳骤然收缩——只见云层翻涌如沸腾的血海,一轮散发着诡异幽光的血月,正缓缓从深渊中升起。 血月表面布满沟壑与裂痕,暗红的脉络如同跳动的血管,每一道裂缝中都渗出带着金属腥味的黑雾。 月光所及之处,黑曜石柱上的雕刻开始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尖笑;湖面沸腾的黑紫色液体剧烈翻涌,无数苍白的手臂从湖底伸出,在空中抓挠着试图触碰那轮妖异的血月。 血月的光辉中,祭坛上的黑色火焰突然暴涨,化作九条狰狞的血龙直冲天际。 洛馨和莫轻语所在的囚笼泛起刺目的红光,锁链深深嵌入她们的皮肉,鲜血顺着纹路流淌,在地面汇聚成诡异的献祭法阵。江澄夜能清晰感受到体内血脉的躁动,隐狼之力在血月威压下疯狂翻涌,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他的躯体。 血月当空,万物皆陨! 安德烈的吼叫混着血月的嗡鸣在虚空中回荡,血月的光晕越来越强,虚无之地的毁灭能量在此刻彻底沸腾,一场足以颠覆所有认知的灾难,正在这片混沌中酝酿。 “你们真是想惹毛我啊……” 江澄夜看到洛馨的胳膊流出鲜血,本来白色的眼眸瞬间变得赤红。 而本想和江澄夜在这个“主场”聊聊的凡妮莎突然发现,地面上的这个小子竟然在吸收血月的力量。 不好! 隐狼的混沌血脉可以融合所有血脉!包括血月使徒! 凡妮莎瞬间知道江澄夜想干什么,他想借机再容纳一众高级血脉,然后直接将这里化作自己的主场! 没人知道觉醒隐狼如果容纳了血月使徒的血会发生什么,所以凡妮莎并不想让这种情况发生。 血月的猩红辉光如液态金属浇铸在江澄夜狼躯上,银白色毛发泛起妖异紫芒。 江澄夜仰首咆哮,喉间漩涡状的能量风暴开始疯狂吞噬血月降下的力量,体表浮现出暗纹交织的血月图腾。 凡妮莎伏在扭曲的空间裂隙中,琥珀色竖瞳映出逐渐失控的场面——江澄夜周身的混沌血脉在此刻将血月之力反刍为己用,那些本应摧毁一切的毁灭能量,此刻正被编织成驯服血月使徒血脉的锁链。 凡妮莎银灰色的鬃毛炸立,利爪撕裂空间现身。 她化作的血色残影裹挟着千万道爪风,直奔江澄夜后颈命门。 然而攻击触及的瞬间,狼躯表面突然迸发刺目紫光,凡妮莎的利爪竟被凝成冰晶的暗物质弹开,寒雾顺着她的前肢蔓延。 江澄夜转头时,眼中已没有半点人类的温度。他张口狂吼,声线里混杂着星辰坍缩的轰鸣:“我们现在有两笔账要算了,凡妮莎。” 尚未完全吸收的血月之力在他周围形成环形刃轮,无数道月光利刃将虚空切割得支离破碎。凡妮莎瞳孔骤缩,她终于看清江澄夜周身缠绕的不是普通能量——那是血月核心深处,连她都不敢触碰的“混沌本源”。 凡妮莎狼狈地撞碎三根黑曜石柱,银灰色皮毛渗出点点血珠。 原初的狼妃在这个地方的抗性远不如觉醒隐狼,所以她的实力被大打折扣。 她喉咙里发出不甘的低吼,还未等重新扑上,江澄夜周身的混沌本源已化作猩红飓风。 血月之力在他爪尖凝成实质,银白色狼躯化作流光撕裂虚空,眨眼间便掠至祭坛上方。 “破!”狼爪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威压重重拍下,囚笼表面的献祭符文轰然崩解。 锁链寸寸断裂的瞬间,江澄夜甩出混沌能量凝成的丝带,稳稳托住坠落的洛馨与莫轻语。 两人身上的伤口在混沌之力的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苍白的脸颊重新泛起血色。 “快走!”江澄夜将她们轻轻抛向虚无之地边缘,巨大的狼尾横扫而出,将围拢而来的血月信徒尽数击退。 血月在高空剧烈震颤,暗红色的能量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整个虚无之地开始崩塌。江澄夜仰天长啸,周身爆发出比血月更耀眼的光芒。 “嘿嘿嘿。” 江澄夜感觉自己的身躯快要被血月之力撕碎,混沌本源更是濒临破碎。 所谓的混沌本源,不过是“四两拨千斤”,就像太极,把所有能量疏导到一股可以为己所用的地步。 可“四两拨千斤”的前提是,自己要有四两,且那股能量不能超过千斤。 我……还有更多混沌吗…… 江澄夜看着又打算扑回来拯救他的洛馨和莫轻语,一瞬间理解了甘道夫临死前的心态。 毫无对策,除了死亡……吗? 不对! 江澄夜从怀里掏出“安乐死”斗篷。 这个东西的本质,也是混沌! 大幕拉开,一张斗篷擎天而起,罩住那如同瀑布喷洒而出的血月。 “来!!!”江澄夜不退反进,一双血翼在其背后成形。 觉醒隐狼的冲天威压,甚至将想要赶回来继续战斗的洛馨和莫轻语震飞。 “江澄夜!” 洛馨大喊。 但下一秒,她就看到那个扯着斗篷、浑身浴血的家伙冲进了月亮里。 “轰——” 血月爆鸣,万籁俱静。 这一刹那,整个虚无之地都在颤抖,而凡妮莎则瞬间躲到了镜界。 “洛馨,跟我走!” 莫轻语一把拉住想要冲上前的洛馨,几乎在爆炸冲击波到来的前一刻,将其拽进了自己的星界。 “小子,下辈子找你喝酒。” 江澄夜耳畔仿佛又响起了甘道夫的遗言。 他睁开被血充斥的双目,看着自己破损的躯壳和无数被鲜血充斥的筋脉,慢慢地笑了出来。 “下辈子,老头,你再多等等。我可没你那么不抗造。” 第18章 降临,血月大君! 那暗红月轮依然悬于九霄,猩红光晕如蛛网般撕裂苍穹,江澄夜在血色能量的漩涡中扭曲挣扎。 如活物般的诡异月光钻进他每一处毛孔,皮肤先是泛起不寻常的黑斑,紧接着传来滋滋声响,仿佛千万只噬骨虫在啃食血肉。 他的衣衫寸寸崩解,肌肉组织化作黑色浊流渗入泥土,暴露出森白的骨架,唯有跳动的心脏在肋骨间顽强搏动,殷红血珠顺着指骨滴落,在地上溅起朵朵血花。 “啊——” 江澄夜仰头嘶吼。 血月能量如洪流注入他的骨髓,骨骼发出玉石相击的脆响,指节处生出尖锐骨刺,脊椎骨节节延伸,在身后形成半透明的龙尾雏形。 空气中的水分子被能量强行分解,悬浮的氢氧离子在他周身凝聚成血色雾霭,腐蚀与新生的力量在这片空间疯狂碰撞,地面龟裂出蛛网般的纹路,岩浆顺着缝隙喷涌而出。 当血肉尽数剥离,江澄夜的白骨突然迸发万千金芒。 血月之力在他丹田处凝聚成一枚流转着古老符文的赤金核心,每一道符文都在吞吐月光。 白骨表面开始生长出琉璃质感的血管,暗金色血液在其中奔腾,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新生的肌肤如熔金浇铸般覆盖全身,鳞片纹路细密排列,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眉心浮现血色竖瞳状印记,随着呼吸一明一灭。 江澄夜缓缓起身,破碎的地面在他脚下寸寸塌陷。 抬望眼,江澄夜和安德烈对视。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们这么信仰这血色月亮了。” 江澄夜已恢复人形,但却露出尖利的獠牙,背后血翼张开,竟直接扑向毫发未损的原初血月使徒。 他的周身血气蒸腾,隐狼之力在体内汹涌澎湃。 安德烈尖锐的锥形头下,独眼闪烁着嗜血幽光,周身血雾愈发浓烈。 两狼交汇之际,安德烈率先出手。 它的右手血色火焰幻化成扭曲的长矛,裹挟着凌厉劲风刺向江澄夜。 江澄夜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运用魔术师的换位能力,瞬间出现在安德烈身后,凝聚血月之力的拳头狠狠砸下。 安德烈反应迅速,背部暗红色纹路光芒大盛,一层血色护盾及时浮现,堪堪挡下这一击。 不等江澄夜再次进攻,安德烈左手利爪舞动,带起一道道血芒,如疾风骤雨般朝江澄夜扑来。 江澄夜开启摄梦人能力,周围空气泛起淡紫色涟漪,无数灵力锁链试图将安德烈拖入梦境空间干扰其行动。 安德烈却似有所觉,周身血雾翻滚,硬生生冲破了摄梦空间的束缚,同时传出嗡嗡之声,召唤出无数血月碎片,如利刃般飞射向江澄夜。 江澄夜双手聚拢,一道血月护盾在身前凝聚,碎片撞击在护盾上,发出密集的脆响。 趁此间隙,江澄夜再次施展魔术师能力,与远处的巨石换位,紧接着凝聚隐狼之力,化作黑色残影冲向安德烈,双拳交替出击,拳风呼啸。 安德烈挥舞着燃烧血色火焰的手臂抵挡,火焰与隐狼之力碰撞,爆发出刺目光芒。 安德烈猛地后退几步,口中发出尖锐啸声,头顶血月虚影光芒暴涨,血雾化作血色巨蟒,张牙舞爪地扑向江澄夜。 江澄夜眼神一凛,调动体内血月之力,形成一道血月屏障,巨蟒撞击在屏障上,激起层层血色涟漪。 两人在血色的战场中不断周旋、交锋,安德烈的火焰与利爪,和江澄夜的魔术师、摄梦以及血月之力激烈碰撞,战斗愈发胶着,难分高下。 很好,我已经有和原初正面硬抗的能力了。 然,只是刹那,安德烈周身血月光芒大盛,原本就诡谲的气息愈发浓烈。 它尖锐的锥形头下,独眼闪烁着疯狂的幽光。 只见它双臂猛然张开,口中发出尖锐的嘶吼,血月之力如实质般从它体内喷涌而出,在周身形成一道旋转的血色光轮。 光轮飞速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嗡嗡声,所过之处空间泛起层层涟漪。 安德烈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江澄夜面前,裹挟着血月光芒的拳头狠狠砸下。 江澄夜急忙凝聚隐狼之力抵挡,可那股磅礴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涌来,震得他双臂发麻,脚步不由自主地连退数步。 不等江澄夜稳住身形,安德烈的攻击如暴雨般倾泻而至。 它左手利爪上缠绕着血月能量,快速地抓挠,一道道血芒划破空气,逼得江澄夜不断闪避。 同时,安德烈右手的血色火焰也幻化成无数尖锐的火刺,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射向江澄夜。 江澄夜开启摄梦人能力,淡紫色的梦境涟漪试图干扰安德烈,却被对方的血月光芒轻易冲散。 江澄夜见状,赶紧施展魔术师的换位能力,与远处的石柱换位,企图拉开距离寻找反击机会。 但安德烈仿佛看穿了他的意图,血月光芒一闪,瞬间又出现在江澄夜眼前。 血月之力在他掌心凝聚成一个巨大的血色漩涡,朝着江澄夜猛地推出。 江澄夜调动体内全部血月之力,在身前形成一道坚固的护盾。 血色漩涡撞击在护盾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护盾表面泛起层层裂纹,江澄夜只觉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翻江倒海,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出数十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安德烈步步紧逼,身上的血月光芒更加耀眼夺目,似乎要将江澄夜彻底吞噬。 “嘿嘿嘿,有意思。”江澄夜重新起身,现在这些伤害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小儿科。 虽然可以正面硬抗,但是还是打不过…… 我甚至没办法伤到这个家伙! 江澄夜心知自己如果不快速撤离战场,自己很可能依然会不敌对手。 但洛馨她们呢…… 江澄夜皱起眉,却突然想起莫轻语的能力。 那没事了,估计两个人现在正藏在星界。 江澄夜重新凝炼力量,梦境虚影凝炼成更结实的锁链。 他要控住对方,争取时间让洛馨她们离开这里。 “你是不是忘了我?” 一道清冷的女声从江澄夜身后传来。 凡妮莎达特! 这位原初的蚀时狼妃现在十分恼怒。她竟然被眼前这小子间接伤到了!被一个非原初伤到了! “我怎么会忘了您呢?”江澄夜瞬间消失,只留下一张凝炼完成的大网,猛然罩向正偷袭而来的凡妮莎。 “砰!” 网面应声而碎。 凡妮莎毕竟是操控时间与空间的蚀时狼妃,从规则层面就可以粉碎眼前的能量网。 然…… 这不代表她可以防得住纯能量爆炸。 在江澄夜的冷笑中,凡妮莎再次落入陷阱。 原本交织的梦境之网瞬间光芒大作,随后轰然碎裂,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无数梦境碎片如利刃般向四周迸射,与凡妮莎的血肉之躯碰撞,激起阵阵血色与紫色的能量风暴。 另一边,利用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江澄夜身形一闪,运用魔术师的换位能力,出现在安德烈后方。 他凝聚力量,利爪直袭安德烈的脖颈处。 安德烈反应迅速,背部暗红色纹路光芒暴涨,血色护盾及时浮现,勉强挡住了这一击。但冲击力仍让他向前踉跄几步,心中对江澄夜也多了几分忌惮。 “安德烈!不要再继续陪他玩了。” 狼妃被炸得有些狼狈,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是衣衫却凌乱不堪。 凡妮莎的眼眸中露出怒火,她抬手镜碎,身边竟浮现出无数个自己。 接着,安德烈仰天嚎叫,身躯猛然炸裂。 江澄夜被眼前场景惊住,竟险些被冲来的凡妮莎分身击中。 暗红光芒如沸腾的岩浆在虚空中翻涌,血月使徒周身的皮肤皲裂出蛛网般的纹路,渗出粘稠的血雾与天际猩红圆月产生共鸣。它脖颈暴起青筋,瞳孔化作血芒,猛地撕开自己的胸膛。 血色锁链从它破碎的胸腔迸发,如活物般刺入血月表面。血月使徒的身体开始膨胀,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爆裂声,转瞬化作一颗巨大的血色核心。轰然巨响震得大地龟裂,核心炸开的刹那,万千血滴凝成猩红光柱直冲天穹。 血月表面的云层如被无形巨手搅动,逐渐凝聚成一张遮天蔽日的狰狞面孔。虚影的眼窝中翻涌着黑雾,腐烂的指节划过天际,整片天空瞬间降下血雨。被血雨触及的土地寸寸焦黑,植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成灰。 一道恐怖狰狞的虚影自猩红圆月中缓缓浮现,身躯笼罩在翻涌的血雾与扭曲的暗影之中。祂没有实体,却拥有令人心悸的存在感。 祂的头颅足有山岳大小,腐烂的皮肤半透明地挂在骨头上,隐约可见皮下流淌的暗紫色血管。空洞的眼窝中,两团燃烧着的幽蓝鬼火如同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每一次闪烁都仿佛能将人的灵魂看穿。 祂的面部布满扭曲的裂痕,像是被无形力量生生撕裂又勉强拼凑起来,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獠牙,每颗牙齿都有巨塔般大小,泛着森森寒光。从祂口中不断溢出黑色的瘴气,所到之处空气都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祂的身躯由浓稠的血雾凝聚而成,时而化作人形,时而又散成漫天血雨。 巨大的双臂上缠绕着锁链,锁链一端深入虚影体内,另一端则延伸至天际,每一次挥动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空间随之扭曲变形。祂的身上还插满了锈迹斑斑的长矛、利剑,伤口处不断涌出黑色的血液,滴落之处,大地便会被腐蚀出深不见底的坑洞。 在祂的脚下,翻滚着无数扭曲的人脸,这些人脸痛苦地挣扎、嘶吼,却永远无法摆脱虚影的掌控,它们的存在只为衬托出大君的恐怖与威严。整个虚影散发着令人绝望的气息,仿佛是从地狱最深处爬出的恶魔,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降临人间。 “我的主!血月大君!吾等恭迎您的降世!” 众多凡妮莎单膝跪地。 而江澄夜则抬头看向那宛如神只的血月大君,世界观恍若崩塌。 这不对劲啊…… 他们信的这玩意是魔化版的弃天帝! 搁这玩闹呢这是! 第19章 愚者VS大君 “哦?有点意思。” 一道慵懒的声线将江澄夜拉回现实。 莫林! 愚者莫林! 真正的救星来了! “你先带着你的小情人离开,这里交给我。”莫林注视着在天际现身的血月大君,对身边的江澄夜说。 与此同时,他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 洛馨一把拽住他,直接将其拽入星界。 两女已经等了很久,就为了一个机会把江澄夜救出。 星界和镜界同样在现实世界有各自的入口,所以他们完全可以通过星界离开这虚无之地。 远处,血月大君的虚影刚刚凝聚成形,方圆百里的空间突然泛起琉璃般的龟裂纹路。 灰袍猎猎作响的莫林一步踏出,直达天际,银灰色长发在血雨中逆卷,眼角妖异的猩红纹路随着呼吸明灭,右手把玩着一枚悬浮的鎏金骰子,骰子每一面都流转着不同的时空图景。 腐烂巨掌裹挟着山岳般的威压拍向地面,莫林唇角勾起明媚的笑容,指尖划过虚空的瞬间,整片大地突然倒悬。 血月大君的攻击穿透云层,重重砸在自己虚影的肩胛,炸开一团腥臭的血雾。青年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刻竟出现在虚影的肘弯处,鎏金骰子精准点在关节缝隙,无数金色锁链迸发,将虚影的手臂反向捆成麻花。 血月大君眼窝中的幽蓝鬼火剧烈跳动,缠绕在臂弯的锁链突然熔断,化作万千血色飞刃铺天盖地袭来。 莫林足尖轻点,空间如同镜面般碎裂重组,飞刃全部折射向虚影脚下哀嚎的人脸。那些被刺穿的灵魂爆发出凄厉尖啸,音波竟在虚影体内掀起共振,让祂腐烂的躯体开始渗出血色裂痕。 青年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破绽,周身星光暴涨。他抬手扯开领口,心口处浮现出神秘图腾,无数光粒汇聚成锁链刺入血月。 大君发出无声的怒吼,腐烂的手指向莫林抓来,却在即将触碰到青年的瞬间,被突然逆转的时空洪流包裹——巨手退回虚影体内,反而在胸口撕开巨大创口,黑色瘴气喷涌如潮。 血月表面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莫林踏着不断崩解的空间碎片欺近,鎏金骰子悬浮在眉心,将大君散发的威压尽数反弹。 当他指尖触及虚影眉心的刹那,整个血月突然迸发出刺目银光,猩红月光被强行扭转为璀璨星芒,在青年周身凝结成流动的银色铠甲,而血月大君的虚影则在光芒中发出不甘的震颤。 银红交织的能量风暴在天穹肆虐,莫林周身悬浮的鎏金骰子早已扩展成遮天蔽日的星盘,每一道流转的星轨都镌刻着扭曲时空的符文。 他的头发飞扬如瀑,指尖轻点星盘边缘,万千光刃骤然组成六芒星囚笼,将血月大君虚影死死困住。大君腐烂的躯体在星芒灼烧下滋滋作响,皮肤下暗紫色血管接连爆开,溅射出的黑色血液竟在空中凝结成扭曲的人面,发出尖啸后又被星芒吞噬。 莫林的银眸泛起幽蓝微光,掌心浮现出古老图腾,整座战场的时空法则开始剧烈震颤。 他屈指轻弹,星盘中心迸发的光束如实质长枪,直贯血月大君眉心。 虚影发出无声的怒吼,空间在声波冲击下寸寸崩裂,却在即将触及莫林的刹那,被突然逆转的因果律反弹回去,反而在自己胸口撕开巨大的黑洞。随着最后一道星陨坠落,血月大君的虚影终于化作齑粉,融入猩红圆月。 当最后一丝血雾被星芒驱散,莫林收起光芒流转的铠甲,星盘重新收缩成骰子大小,在指尖灵活翻转。 就在他准备探查战场残况时,地面突然传来诡异的脉动,浓稠的血雾如同活物般从裂缝中涌出,在空中凝聚成漩涡。 血月使徒安德烈的身影从中缓缓显现,破碎的胸腔正在愈合,新生长出的皮肤泛着病态的暗红,单瞳深处燃烧着比血月更疯狂的执念。 “不愧是原初的愚者……”安德烈沙哑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他抬手轻触胸口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指尖缠绕的血色锁链突然暴涨,在空中编织成巨大的血色蛛网。 “但血月的意志永远不会消亡!”随着嘶吼,整片大地开始渗出血液,汇聚成的血潮朝着莫林汹涌扑来,每一滴血珠都蕴含着腐蚀空间的力量。 莫林唇角扬起微笑,鎏金骰子悬浮在身前,瞬间分裂成无数镜像。他足尖轻点,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血色浪潮中,每当血珠即将触及,周围的空间便会诡异地折叠,将攻击导向其他方向。安德烈见状暴喝一声,血色锁链突然刺入血月,汲取月光的力量后暴涨数十倍,化作巨蟒般的血鞭横扫而来。 “该结束了。”莫林的声音轻挑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双手结印,所有骰子镜像同时迸发强光,在空中凝聚成巨大的屏障。 血鞭抽打在屏障上,溅起漫天火星,却无法寸进分毫。莫林趁机欺近,指尖划过安德烈的脖颈,空间法则在接触的瞬间扭曲,将使徒的身体强行分解成光粒。 然而血月突然剧烈震颤,坠落的光粒竟在红光笼罩下重新聚合。 浓稠血雾尚未完全褪去,安德烈踉跄着扶住凝结着血晶的岩壁,原初的血月使徒竟不是愚者的一合之敌。 它死死盯着不远处把玩鎏金骰子的莫林,喉结艰难滚动——方才那道扭转时空的星陨,竟将他召唤的血月大君虚影彻底湮灭,这等力量已远超他对“力量”的认知。 血月大君的本体,真的打得过眼前的莫林吗? 暗红瞳孔剧烈收缩,它突然意识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血系秘术,在莫林眼中或许不过是孩童的把戏。 “怎……怎么可能……” 颤抖的女声从阴影中传来。凡妮莎亲眼目睹对方仅凭意念便逆转血月大君的攻击,精心修炼的血脉之力在那片璀璨星芒下显得如此脆弱不堪,恐惧便如同毒蛇爬上脊背。 莫林转身时带起的星芒扫过两人,安德烈条件反射般举起手臂格挡,却发现那光芒只是轻柔拂过他破损的衣襟。 鎏金骰子悬浮在青年指尖,映出他似笑非笑的银眸:“血月的投影,终究是虚影。” 轻描淡写的话语让凡妮莎双手剧烈颤抖,她突然想起狼族古籍中的记载——原初愚者一念可改因果,抬手便能撕碎现实与虚幻的边界。 此刻对方甚至未尽全力,这份差距令她后颈渗出冷汗。 安德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弥漫。它看着莫林周身若隐若现的时空纹路,终于明白为何血月大君的攻击会诡异地转向自身——那根本不是简单的力量压制,而是对整个战场规则的改写。 这种超越理解的伟力,让它第一次对血月的“永恒”产生了动摇。 凡妮莎踉跄着扶住岩壁,破碎的魔晶突然迸发出刺目红光,却在触及莫林的刹那消散成星尘,这彻底击溃了她最后的侥幸心理。 两人僵立在弥漫着焦糊味的战场,看着莫林的身影渐渐融入扭曲的空间裂隙。血月在头顶发出不甘的嗡鸣,而他们心中的信仰,早已随着那道金色身影的离去,裂出了无法愈合的缺口。 “我们要拿到那个小子的混沌血……不然……” 凡妮莎突然想到了什么。 “安托鲁斯,你个混蛋!” 蚀时狼妃仰天怒吼,可下一秒,安托鲁斯却已经来到了她身前。 “骂我干嘛?我们不是已经达成目的了吗?” 安托鲁斯露出温和的笑容,可其背后的阴冷却让凡妮莎为之一滞。 “血月是不朽的。”安托鲁斯说着,再次融入阴影。 而凡妮莎和安德烈看了眼更加狼藉的虚无之地,也纷纷离开了这里。 第20章 反噬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觉醒之夜。】 【好人阵营:预言家、女巫、猎魔人、觉醒愚者、4平民。】 【狼人阵营:3狼人、夜之贵族。】 【猎魔人:从第二晚开始,每晚可选择一名其他玩家进行狩猎。若对方是狼人,次日对方出局;若对方是好人,次日猎魔人出局。】 【觉醒愚者:拥有秘密之身,可在夜间保护一名玩家,尝试为其抵消一次当晚受到的伤害。若其未受到伤害或已被救活,则尝试为自己抵消一次伤害。无论为谁成功抵消一次伤害后,觉醒愚者失去秘密之身,且不能连续两晚保护同一名玩家。在被放逐时,若拥有秘密之身,则翻牌并免疫此次放逐,进行出局发言,之后可正常参与投票,也可被投票。】 【夜之贵族:属于狼人阵营,可以自爆,可以自刀。从第二晚开始,在狼人阵营行动后,可选中一名玩家作为夜仆,夜仆会在被选中的下一天天亮时出局。 当夜仆存在时,夜之贵族不能选择新的夜仆。成为夜仆的玩家不会影响其原本的技能、状态和阵营,且只有夜之贵族知道谁是夜仆。当猎魔人狩猎到夜仆时,夜仆与猎魔人都不会出局,且夜仆身份消失。】 【ps1:夜之贵族可以选择自己的小狼队友作为夜仆,以此来免疫猎魔人的技能。】 【ps2:觉醒愚者的秘密之身可以守护夜仆的出局。】 觉醒之夜的版子江澄夜玩得不多,但他运气好,抽到了猎魔人。 本着人狠话不多的原则,这位在接了金水之后,直接跳了猎魔人,并且给点齐四狼之后,直接给女巫安排了工作。 理论上在这种“神职极强”的版型里,只要第一天点齐四狼,狼队就一点翻盘的希望都没有。 在愚者的无责守护之下,狼队被速通,好人一个小小的春天,将全场狼队打懵。 没人知道为什么血夜突然改变了游戏风格。 总而言之,永夜战队用全胜的战绩,以小组第一出线总决赛。 ………… “还有很多后遗症吗?”洛馨有些担心地问。 江澄夜摇摇头。 他现在浑身泛红,如同被煮熟的虾,皮肤上不时现出诡异血月的符文,整个人莫名的鼓胀。 觉醒隐狼的容纳也有极限,而血月使徒的血脉已经是极高的类型。 更何况,江澄夜吸纳的还是原始血月的力量。 这是属于那位大君的血脉。 为什么江澄夜要迅速结束比赛,因为他无法抑制自己的肉体崩解。 一旦在耶梦加得的梦境里待的时间太长,缺乏意志控制的身体或许会直接“进化”成血月使徒的模样。 鉴于安托鲁斯已经叛变,而希兰并没有很好的方法遏制江澄夜身体的“病变”,所以现在摆在江澄夜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去找耶梦加得寻求帮助。 第二条:找莫林。 作为狼族,江澄夜自然是第一反应去寻求耶梦加得的帮助。 可他赫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使用魔术师和摄梦人的能力了。 作为更高位的血脉之力,血月大君直接压制了江澄夜的另外两个血脉。而莫轻语的星界延展只能到村门,因为村门本身自带魔法结界,在被镜界入侵一次之后,安娜亲自修补好了对于蚀时狼妃的异世界防御法阵,导致现在三狼根本出不了村。 而在村内,除了少有安娜和莫林,任何一个原初都不会对他们留手。 加之现在狼族内忧严重,扫荡血月信徒的工作一直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希兰根本无法分兵去进攻村庄,给江澄夜他们出村的机会。 三狼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可以被困在村子里。 “希兰说,原初的血月使徒、觉醒隐狼、狼美人和蚀时狼妃已经确定叛变,他们在和希兰谈判,并且拉拢更多狼族信仰血月大君。村子里也不太平。” 莫轻语的语气里透露出不安。 她们被绑走之后确实没有遭受过什么不好的待遇,但是近距离感受过原初那无可匹敌的强大后,她们才意识到自己哪怕觉醒之后,和这个世界的巅峰战力到底有多少差距。 而实际上,江澄夜这个和她们差不多同时进入世界的家伙,已经快要抹平这个差距了。 又到夜晚,江澄夜熬到了血月再次升起。 莫轻语不得不将他转移到星界,以此来摆脱现实中血月的影响。 然…… 看着自己的世界中央闪烁的那轮红月,莫轻语瞬间瘫软在地。 而江澄夜看到那轮红月的刹那,身体突然剧烈抽搐,从四肢百骸流出大量猩红的鲜血。墨色头发无风自动,其间凝结的血珠顺着发梢坠下,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紫芒。 他脖颈青筋暴起如扭曲的树根,苍白的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暗纹,从心口蔓延至整张脸庞。 暗红血丝布满眼白,瞳孔却在不断收缩,时而化为竖瞳,时而又恢复成人类模样。胸口衣衫被力量震碎,露出皮肤下翻涌的黑色气团,像是无数怨灵在血肉间挣扎。 指尖关节发出接连爆响,指甲暴涨三寸,泛着青黑色的冷光。忽然,他猛地弓起脊背,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背后骨骼咔咔作响,竟在皮肉下凸起一对未成形的骨翼。 头顶血月突然剧烈震颤,月光化作猩红雾气涌入他的体内,与体内迸发的黑气纠缠成漩涡。 江澄夜的身影在光芒与黑暗中若隐若现,随着每次身体的抽搐,外形的异变愈发严重。 现实中,洛馨正游走于黑夜之中。 她挨家挨户地搜寻着,那些看起来很富有的玩家。 这个世界想要提升战力,一是容纳血脉,二是特殊道具。 而原住民的特殊道具毫无疑问没有玩家们多。 那些宝箱里开出的东西,被原住民称为至高意志的馈赠。 打比赛是不会获得宝箱的。 所以江澄夜三狼已经很久没有从中获利过了。 很快,在村东区靠近中心的一栋房子里,洛馨看到了三个玩家。 他们正盘腿坐在一起,闭目养神。 洛馨瞬间眯起双眼。 上届冠军! 寂静杀戮! 第21章 洛馨VS谷星 “有人来了。” 鸣乔突然睁开眼,望向洛馨的藏身处。 他的耳朵竟然在这里也好得惊人。 洛馨瞬间感知到三股敌意升腾。 她没想到自己如此轻柔的步伐竟然隔着层玻璃、还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也被听到了! 这人不对劲! 他不可能是普通玩家! “谷星,你去看看。”燃雪道。 燃雪是个小孩子,看不清面容,但整体环绕着金光,那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力量,但看着就令人忌惮。 谷星点点头。他将自己的棕色马尾扎起,然后几乎是瞬间跃出窗外,站到了洛馨身前。 “我认得你,永夜的人。” 说着,谷星的鼻子微微动了动。 “哦?狼人?”他邪魅一笑,“还是狼美人?有意思。你们永夜是一支狼人小队吗?” 谷星竟然瞬间说出了洛馨的身份。 “你们究竟是……” “哈,我和一个狼人没什么好聊的。”谷星说罢,竟直接前冲朝洛馨攻了过来。 月光如血,泼洒在斑驳的房梁之上。 洛馨黑发间缠绕着幽蓝荧光,素白裙摆被夜风掀起诡谲弧度,直接觉醒! 她耳尖生出绒毛,眼瞳化作竖线,嘴角微咧露出森白獠牙。指尖利爪泛着寒光,在青瓦上划出火星。 谷星的长马尾被夜风吹散,棕色发丝间跳动着金色符咒微光。他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剑身映出洛馨的残影,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弹射而起。衣袂猎猎作响,剑招裹挟着凌厉剑气,在空中划出三道重叠的圆弧。 洛馨侧身躲过,利爪与剑锋擦出刺耳锐响。她足尖轻点,借力跃上更高的飞檐,身后拖曳着九道虚影,每道虚影都凝着实质化的暗紫色能量。谷星旋身追击,剑刃划破虚影时,爆发出雷鸣般的炸响,震落瓦片如雨坠落。 两人在梁柱间辗转腾挪,洛馨的攻击带着野兽的狠戾,利爪每次挥击都带起腥风;谷星则以柔克刚,软剑似灵蛇游走,在月光下织出细密的光网。血珠突然从洛馨肩头飞溅,却在半空凝成冰棱,反向射向谷星面门。 房梁在激烈的碰撞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瓦片破碎声与兵器交击声交织,两人身影如鬼魅纠缠,月光被剑气割裂成碎片,在夜色里洒下点点银芒。 谷星,一个普通人,竟在近战上压着洛馨打! 他没有血脉,纯粹的身体强度竟完全不输给洛馨! 洛馨更是惊讶。 她的利爪擦着谷星咽喉掠过的瞬间,只见谷星的脖颈诡异地弯折成直角,如折柳般避开致命一击。脚尖勾住房梁凸起的雕花,整个身体倒悬而下,软剑贴着洛馨耳际削落几缕银发。 这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动作! 狼人都做不出来! 怎么可能? 洛馨越打越心惊。 她甩尾横扫,谷星膝盖突然反向弯曲,以违背人体构造的姿态贴地滑行。掌心按在瓦片上借力翻转,脊椎发出爆豆般的脆响,腰部竟扭转出一百八十度,软剑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洛馨侧腹。 洛馨跃向空中的刹那,谷星大腿肌肉瞬间暴起,肌腱在皮肤下凸起如虬结的树根。 他原地弹射而起,脖颈前伸、手臂暴长,剑尖堪堪抵住洛馨后腰。狼美人转身挥爪,谷星却骤然收缩瞳孔,视觉神经被催发到极致,利爪的轨迹在他眼中化作慢镜头。 他的睫毛颤动着捕捉每个细节,嘴唇微张调整呼吸频率,肋间肌肉以每秒二十次的频率鼓动。当利爪即将触及面门时,他的下颌精准下沉半寸,牙齿咬住洛馨的小指,同时手腕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翻转,剑尖抵住洛馨心口。 夜风卷起两人纠缠的影子,谷星的关节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咔嗒声,像是精密齿轮在高速运转。洛馨瞳孔微缩,眼前的对手仿佛褪去血肉,化作一具由骨骼与肌腱构成的杀戮机器,每个动作都精准到毫米级的计算。 洛馨险之又险地避开,落地后,洛馨琥珀色竖瞳泛起雾霭般的柔光,脖颈处银毛无风自动,整个人仿佛笼罩在朦胧的月光纱帐中。 她微微仰头,露出纤细的颈侧,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身上的气息骤然变得温柔缱绻,带着令人沉溺的香甜。 趁着谷星动作微滞的瞬间,洛馨身形如鬼魅般疾掠而出。 她的肌肉在月光下高高隆起,腿部关节以诡异的角度弯折蓄力,瞬间弹射而出。利爪泛着冷冽的寒光,划破夜空,带起一串紫色的残影,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 “轰!”一声巨响,利爪狠狠击中谷星胸口。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击飞出去,撞碎三根房梁,瓦片如雨般坠落。 烟尘弥漫中,洛馨微微喘息,耳尖的绒毛却突然竖起——谷星竟缓缓从废墟中站起身,身上的银色软甲泛起微光,表面连一道划痕都没有,他甩了甩有些凌乱的长发,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我的银甲可以随意改变构造,而且防御力很强。嘿嘿嘿,再来!” 谷星手腕如蛇信般扭动,软剑突然化作流动的银芒,在空中织出层层叠叠的光网。剑身弯曲成不可思议的弧度,时而刺向洛馨咽喉,时而横扫她膝弯,每一次攻击都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震颤声。 洛馨黑发飞扬,身影在月光下分裂成七道虚影。 她足尖点过飞檐,衣袂间甩出的紫色残影与剑气相撞,爆发出刺耳的尖啸。当剑尖擦着她耳际掠过的瞬间,她的身体突然以违背物理规律的角度折叠,贴着房梁倒挂而下,利爪顺势抓向谷星下盘。 谷星却提前预判了她的动作,腰部扭转一百八十度,软剑如灵蛇般回卷。 剑身突然暴涨三尺,寒光直取洛馨面门。洛馨瞳孔骤缩,急速后撤时撞碎一片瓦当,碎瓷飞溅间,她化作一道银灰色流光,绕着梁柱螺旋攀升。 软剑紧追不舍,在木梁上犁出五道深可见骨的沟壑。洛馨在最高点猛地翻身,借着下坠之势俯冲而下,利爪泛着幽蓝光芒。然而谷星早已蓄势待发,软剑诡异地缠绕在手臂上,突然弹射成九道锋芒,将洛馨的退路全部封死。 然…… 那九道锋芒顷刻间破碎。 一个魔影张狂而出。 猩红雾气裹挟着腐臭气息骤然漫过屋檐,江澄夜自血雾中坠落。 他的黑发已尽数转为赤红色,皮肤下翻涌着暗紫色脉络,宛如无数蚯蚓在蠕动。本该清澈的瞳孔彻底化为竖瞳,眼白布满血丝,嘴角裂开至耳际,獠牙间滴落着黑色黏液。 他右掌皮肤寸寸皲裂,露出森森白骨,骨节末端延伸出三根漆黑骨刺。 掌风未至,凌厉的气劲已将青瓦绞成齑粉,直取谷星后心。谷星察觉杀意,脊背汗毛倒竖,旋身挥剑格挡的瞬间,软剑竟在接触骨刺的刹那寸寸崩裂。 江澄夜左爪撕开虚空般欺近,指缝间缠绕的血线如活物般扭动,瞬息间缠住谷星脖颈。他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发力将谷星整个举起,后者身上软甲泛起的银光在血线侵蚀下迅速黯淡。洛馨瞳孔骤缩,嗅到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耳尖的绒毛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别怕。是我带他来的。” 莫轻语的声音从洛馨身后响起,她在星界看到了这边的情况,所以直接带江澄夜传送而来。 而江澄夜身躯虽然被腐蚀,但精神依然牢不可破,他只对着谷星下杀手的行为就可见一斑。 血月将天空染成诡谲的绛紫色,一道璀璨金光撕裂血色雾霭。 燃雪的身影裹挟着炽热的光芒闪现,他身形小巧如稚童,周身却萦绕着令人心悸的神圣气息。 看不清面容的他抬手一挥,一道金色屏障瞬间在谷星身下展开,江澄夜那充满毁灭力量的手掌被迫隔开。 燃雪缓缓踏出,细碎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清晰。他周身金光流转,形成若隐若现的光翼,衣袂无风自动,宛如降临人间的神只,与浑身散发着邪恶气息的江澄夜形成鲜明对比。 一狼周身魔气纵横,暗红脉络在皮肤下肆意游走;一人金光璀璨,神圣威压让周遭的空气都为之震颤。两人在血月下对峙,仿佛光明与黑暗的碰撞,气氛剑拔弩张。 “我等无意招惹。尤其无意招惹血夜屠夫。” 燃雪圣洁的话语脱口而出,竟短暂地压抑了江澄夜的血月气息。 “小和尚,我要你的念珠。” 江澄夜恐怖的声音从破损的喉咙里传出。 他看得到眼前人的面貌,那是一个光头小和尚。 燃雪无喜无悲,只是轻轻将怀里的念珠脱手抛出,江澄夜接到念珠的刹那,那本圣洁的念珠突然一一染上赤红,然后一颗一颗地崩解在地。 随着那些能量被吸纳,江澄夜重新变回人形。 他的衣衫褴褛,浑身血污,面容苍白,不见血色,整个人仿佛一具行尸般矗立着。 “弥陀佛!” 燃雪大喝一声,月亮的血色竟默默褪去,展露出原本无瑕的白。 “你们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江澄夜虚弱地念叨着。 莫轻语则更是谨慎,她直接将众人拉入了星界。 这一场大战总归会引来人族的查探,所以多一点小心总是好事。 意识到斗转星移的谷星和燃雪却没有丝毫畏惧,燃雪缓缓开口说道:“我生前乃八殿都市王之弟子,能力为佛光普照!” 第22章 没有遗憾的选择 从星界出来,被燃雪净化了的江澄夜毫不犹豫,倒头就睡。 他的身体已经接连经历过数场激战,哪怕是经历过千锤万打的身躯,此刻也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莫轻语和洛馨对视一眼,然后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把空间留给这对情侣是很重要的。 洛馨就抱着江澄夜,很快,怀中的男人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月光像被揉碎的银箔,从半掩的窗棂间漏进来,在鹅黄色的纱帘上晕染出朦胧的光斑。床头的蜡烛散发着暖橘色的光晕,将阴影都晕染得柔软,墙角香薰炉飘出若有似无的薰衣草香气,混着洛馨发间的茉莉香,在静谧的空气里交织成温柔的网。 江澄夜枕在洛馨蓬松的长发上,她用浅灰色的针织毛毯轻轻裹住两人。 床尾垂落的流苏穗子随着穿堂而过的微风轻轻摇晃。 洛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后颈,感受着怀里人逐渐放缓的呼吸。 她垂眸凝视着沉睡的江澄夜,眉梢眼角尽是化不开的温柔。 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唇角不自觉扬起若有似无的弧度,像被春风拂过的花瓣。 洛馨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后颈,眼神里满是疼惜,偶尔扫过他眉间残留的倦意时,眼底便泛起细碎的心疼,如同月光落在湖面,泛起粼粼波光。 整个人仿佛被柔光笼罩,周身都萦绕着缱绻又安宁的气息。 洛馨无意识地回忆起从前。 他们这段虚无缥缈的感情不知产生于何时。 或许死前的世界更加疯狂。 本来只是朋友之上的两人突然之间可以做到亲密无间,然后偶尔又断联良久,然后又恢复如初。 他们如同终会处于一道直线上的太阳和月亮,交相辉映,但好像永远走不进对方的世界。 然而这一天,太阳和月亮爆炸了。 两个人的隔阂终于全部消失,然后他们才发现,彼此早已不是朋友、不是恋人,而是爱人和家人。 抱着熟睡的江澄夜,洛馨也慢慢闭上眼睛。 或许这个世界并不真实,或许死前的世界同样如是,但至少现在、在这个可能的梦境里、在这个可能是梦境中的梦境里,她很满足,这就够了。 至于记忆、至于回想、至于过去、至于未来,又能如何? ………… “都市王?” 江澄夜问道。 “是的,我们的死前世界其实是有异能者的。” 燃雪如是说。 江澄夜警铃大作。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死前世界有所谓的异能者。 “我们的世界为什么从来没有……” “因为我们来自不同的时空。”燃雪瞬间回道。 不同的时空。 江澄夜叹口气。 果然,听到这种对于世界观伤害很大的言论还是会感到不由自主的疲惫啊。 ………… 【血月大君已经濒临降世了。集合所有的原初之力,完全可以挡得住这个家伙。希望到时候江澄夜可以通过他的混沌血觉醒他的能力。我在这些家伙刚进入世界时对他们记忆的篡改还是非常成功的,只要他们不意识到这一点,我就可以让这座监牢永恒存在。】 被安托鲁斯重点关注的那个狼美人侍女在笔记本上如是写到。 烛火微颤,安托鲁斯回到了洞穴之内。 曾有个年轻人告诉他,这一辈子,选择一件事,并且做下去,就足够。 那个年轻人已经被自己亲手处决了。 “安托鲁斯?”洞穴里传来娜塔莎的呼唤。 暗红床幔垂落如凝固的血帘,娜塔莎蜷缩在猩红锦缎间,隆起的腹部泛着珍珠母贝般的诡异光泽。 那里诡异地蠕动着,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爪子在皮肤下游走,半透明的表皮下,能看到蜿蜒如藤蔓的血管正将血月的暗芒注入其中。 她的头发早已褪成灰白,发梢凝结着黑色血痂,每一根发丝都像是浸泡过月光的蛛丝,随着她的呼吸在空气中微微颤动。 那张曾经明艳动人的脸庞爬满蛛网般的紫纹,左眼彻底变成血月的赤红漩涡,流转的光芒中隐约可见破碎的星芒,右眼却保持着人类的幽蓝,两种迥异的色泽在扭曲的面容上割裂出诡异的界限。 脖颈处的皮肤如同被无形利爪撕开,翻卷的血肉间,暗红的血管如蛇般缠绕,偶尔渗出带着金色光点的血珠。 血珠落地的瞬间,竟绽放出幽蓝的荧光,像是深海中闪烁的磷火,转瞬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整个房间被一种奇异的光晕笼罩,血月的光芒透过窗棂,在她身上投下破碎的光斑。 空气中浮动着细密的血晶,如同被冻结的月光尘埃,每当她发出低沉的呢喃,这些血晶便会在空中排列成扭曲的符文,转瞬又消散成虚无。 四周的墙壁上,藤蔓状的血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生长,与娜塔莎身上的纹路遥相呼应,整个空间仿佛变成了一个活着的生命体。 “安托鲁斯,快来看!我觉得我们的宝宝在踹我!” 娜塔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她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慈母的眼神温柔至极。 “那不是我们的孩子,娜塔莎。”安托鲁斯鲜有地直接开口说道。 “你在说什么,安托鲁斯?” 娜塔莎的肚子愈发膨胀,她因为腹痛而眉头紧锁。 安托鲁斯叹口气,道:“我说,那不是我们的孩子,那是你被月亮种下的果实。” 娜塔莎的眼底露出灼灼的、疯狂的光芒,“血月!赞美血月!我的主!这是我和主的孩子!安托鲁斯!这是我和主的……” “嗤——” 尖锐利爪刺破娜塔莎的喉咙,她的脖颈如绽放的恶之花般,裂开猩红创口。 安托鲁斯的狼爪还悬在半空,沾着的温热鲜血却诡异地逆着重力回流——那些飞溅的血珠竟在月光中凝结成细小的齿轮,飞速旋转着嵌回她的伤口。 被割裂的皮肤下,暗紫色的血管如同活过来的蛇群疯狂扭动,转瞬便将伤口缝合。 新长出的肌肤泛着珍珠母贝的虹彩,表面浮现金色纹路,像是血月在她体内烙下的印记。 娜塔莎缓缓转头,半张脸还沾着血渍,幽蓝的右眼里却盛满怜悯,“你看,连月亮都舍不得我们分开……” 她脖颈处刚愈合的皮肤突然浮现狼首图腾,随着呼吸明灭闪烁。 血月的光芒穿透窗棂,在她身后勾勒出巨大的虚影——那是匹立起的巨狼,腹部却隆起如孕妇,周身缠绕着燃烧的星环。 安托鲁斯的喉间发出低吼,而娜塔莎只是温柔地抚摸着肚子,伤口处渗出的血珠在空中聚成摇篮的形状,轻轻摇晃。 “安托鲁斯,我不怪你。” 娜塔莎抬起头,对着面前的爱人微笑。 安托鲁斯毫无征兆地消失。 不到20秒,整个洞穴尸横遍野。 除了无法被击杀的、已经被侵蚀的原初狼美人娜塔莎,所有护卫的狼人……卒。 藏不下去了。安德鲁。 安托鲁斯叹口气。 隐狼都是天生的戏子,自己的碟中谍终究是藏不下去了。 他已见过血月大君的神降,并且被祂深深影响。 所以既然如此,那便不要让这愚蠢的、肮脏的、附有毁灭性质的伪神降临了。 赞美月亮。 安托鲁斯仰头,看着那被血红侵蚀半边的月亮,一个闪身消失在林间。 安德鲁,对不起。 让你的牺牲白费了。 我要去找到那个小家伙,你死了,你的传人不能死。 第23章 忠诚 【决赛将在12月26日开始,为期6天,对战版型为:无目之夜、凛冬将至、耶梦加得、机械狼通灵师、极夜深渊、血月降临。】 江澄夜醒来后,第一时间查看了腕表的消息,就像死之前,醒来后要先看手机一样。 薄纱帐幔被穿堂风掀起一角,他抬手揉了揉发皱的额角,起身推开木窗。 这是一个冬日里少有的晴天。罕有的暖阳慷慨倾洒,澄澈如洗的天空宛如一块巨大的蓝水晶,几缕轻纱般的白云慵懒地漂浮着,被晨风扯成丝丝缕缕的形状,像是仙人随手泼洒的水墨。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碎金般的光斑跳跃在窗棂上,折射出细微的虹彩,将整个屋子染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目光越过矮矮的院墙,远处村庄的街道正渐渐苏醒。 青石板路蜿蜒向前,两旁是错落有致的灰瓦白墙,墙上爬满了翠绿的藤蔓,偶尔点缀着几朵粉色的花。 晨风裹着泥土与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带着些许晨露的湿润。 树梢上啄食的小鸟,扑棱棱的翅膀带落枝头积雪,在阳光下扬起一片闪烁的银星,与远处田野上蒸腾的雾气交织成朦胧的金纱。 江澄夜深吸一口气,凛冽却带着暖意的空气顺着鼻腔涌入胸腔,像是融化的雪水漫过干涸的河床。 他缓缓闭上双眼,感受着这冬日特有的气息渗入每一寸肌肤——混杂着泥土的清冽、晒透的干草香气,还有村落本身自带的、若有若无的炊烟味道。 疲惫如同褪去的潮水,从酸痛的肩背、沉重的双腿间缓缓抽离。 阳光温柔地覆在他身上,暖意顺着毛孔钻进筋骨,原本紧绷的肌肉在热力的包裹下逐渐松弛。 他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听到骨骼发出细微的“咔咔”声,像是久未开启的木门终于得到了润滑。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粗糙的木纹带来真实的触感,让他恍惚间觉得,连指尖的麻木都在这暖阳中渐渐苏醒。 这久违的平静,让江澄夜心里生出一股倦意。 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回去? 到底有什么执念牵挂着? 江澄夜不知道。 他就是想回去。 就是想。 江澄夜缓缓转头,洛馨倚在雕花门框处,暖黄的晨光从她身后流淌进来,将她的轮廓晕染成朦胧的金边。 她随意绾起的长发散落几缕在肩头,乌发间还缠着半干的水珠,折射出细碎的光,发梢微卷着垂落在深v领口。 丝绸睡衣因她慵懒的姿态半敞着,大片如雪的肌肤在阴影与光斑中若隐若现,锁骨处凹陷的弧度宛如盛着晨露的贝壳,纤细的颈线延伸至诱人的事业线,深深的沟壑间隐约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睡衣松垮地裹在她身上,却丝毫掩盖不住前凸后翘的极致曲线。 饱满浑圆的胸部将衣料撑起诱人的弧度,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腰间盈盈一握的纤细与臀部惊人的挺翘形成鲜明对比,丝绸布料被勾勒出惊心动魄的s型轮廓,每道褶皱都顺着腰臀的曲线蜿蜒而下。 她纤细的手腕从宽大的袖口探出,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摆,骨节纤细却透着柔美,小腿线条紧实流畅,从宽松的裤脚中露出精致的脚踝,仿佛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那双桃花眼蒙着层水雾般的柔光,眼尾微微上挑,此刻却因担忧微微下垂,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盛满了关切与心疼。 她的唇色因刚沐浴过而透着淡淡的粉,微微抿起时,唇角梨涡若隐若现,眉间轻蹙着,形成两道浅浅的褶皱,整个人既散发着成熟女人的性感韵味,又带着惹人怜爱的娇弱气质。 无声无息的魅惑领域,悄然施展。 “来吃饭。”洛馨柔声说。 “好。”江澄夜笑着应了一声,然后跟着她走出房间。 离比赛还有半月之久,这半个月似乎是最高意志故意留给玩家们的准备时间。 决赛版型多了两个他们完全没见过的新版子,但到目前为止,匹配模式上也没有这两个版型,各种渠道也没有搜索到和这两个版型相关的规则信息。 江澄夜只是对这两个版型的名称十分在意。 极夜深渊和血月降临,听着就和目前的这些破事有关联。 上次的凛冬将至,已经让江澄夜他们感受过了。 不过那次的冰原狼、火法师之争,至少还是人族和狼族的正常战争,可这一次,江澄夜甚至都不知道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血月大君? 那个恐怖的怪物? 江澄夜都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一群狼族被其感染。 赐予力量的能力吗? 坐到桌前,江澄夜开始缓慢进食。 他感觉虽然只睡了一夜,但是却恍如隔世。 这几日历经的大大小小数场战斗让他对于自身能力的理解再上一层楼,而且由于血月的灌输,他的身体素质得到了再次增强。 现在的江澄夜,已经算是原初之下最强的存在之一了。 当然,就像寂静杀戮的那三个怪胎一样,这个世界卧虎藏龙的家伙或许还有很多。 那些所谓的“最高意志的恩赐”或许可以让某些玩家拥有以小博大的能力。 就像江澄夜自己还是个普通的隐狼时,他就可以用自己的道具配合起来暗杀很多原住民。 “早安,三位小家伙。” 一个声音突然从房梁上响起。 洛馨和莫轻语如临大敌,她们很熟悉这个声音。 原初的隐狼,安托鲁斯! “别害怕。”江澄夜摆摆手,“他是我们这边的。” 江澄夜连头都没抬,事实上,自从他进入到客厅,就已经发现了隐藏起来的安托鲁斯。 被安娜加成过的石像鬼之眼可不是那么脆弱的。 “你来干什么?”江澄夜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抬头看向这位化作人形的原初。 “给你们送信。”安托鲁斯的语气里也带着疲惫。 “怎么说?”江澄夜平静地看着他。 “血月即将降临,我的恋人娜塔莎所怀的孩子就是血月大君的本体,如果人族想阻止血月大君的降临,就去击杀掉娜塔莎就好了。” 安托鲁斯说罢,自顾自叹了口气。 “为什么这些话和我说,我又不是人族。” 江澄夜反问道。 安托鲁斯轻笑一声,“我的孩子,我自然知道你有没有撒谎,安娜的海螺在你身上。” “我和她做了一笔交易。”江澄夜淡淡地回复。 安托鲁斯摇摇头道:“娜塔莎和我是恋人。但我在她和狼族之间,依然选择了忠诚。” “我永远会选择我的恋人。”江澄夜朗声回道。 “那为了你恋人的安危,也为了我贯彻的忠诚,血夜,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安娜,然后让她配合狼族去击杀掉娜塔莎!” 第24章 棋手 “安托鲁斯不继续潜伏是好事。”安娜看着眼前席地而坐的江澄夜,微笑着说。 “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哪怕继续潜伏,在面对血月大君时也无济于事。那个家伙不是一己之力可以抗衡的对手。” 江澄夜点头,他在面对安娜时还算有些亲切感。毕竟自己的能力之一和她同源,也算是有一定的血脉关联。 “狼族要内战了,你不去凑凑热闹吗?”安娜继续道。 江澄夜问:“为什么?我都不知道狼族要内战,你又看到了未来?” 安娜微笑摇头道:“雪停了。不是吗?” 江澄夜瞳孔微缩,呼吸之间,地上已经消失了他的踪影。 ………… 狼族腹地,神庙。 希兰正和一群原初跪地膜拜。 他们同样拥有信仰,他们信仰月亮和原初的狼神。 在狼族的神话中,原初的狼神从月亮中诞生,他分化自己的力量创造出了几名更古老的原初狼人,在历经无数激战后,狼神陨落,身躯和剩余的力量最终化为如今的原初们。 也就是说,整个狼族都是狼神一己之力创造而来。 江澄夜在人族那里听到过一个类似但并不完全相同的神话。 而那不相同的一点,则是关于狼神的起源。 人族说,所谓的狼神,不过是一个人族堕落的原初罢了。 江澄夜同样来到祭司堂,看着那些古朴诡异,夹杂邪恶的巨型雕塑,穹顶垂落的古老藤蔓缠绕着兽骨吊灯,幽绿磷火在狼油中明灭不定,将整个空间浸染成森冷的苍青色。 血池居于祭坛中央,浓稠的猩红液体表面翻涌着气泡,池底沉睡着堆积如山的兽骨,泛着诡异的珍珠光泽,池壁刻画的狼形图腾在血浪拍打下仿佛活过来般扭曲变形。 他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和血月的祭坛似乎没什么两样。 数千狼族战士身披黑铁与獠牙交织的战甲,以同心圆阵型层层环立。 他们青铜护腕上的狼首图腾在火光中忽明忽暗,脖颈间悬挂的狼牙项链随着整齐的呼吸轻晃,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希兰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吟唱节奏,血池突然喷射出丈高血柱,在半空凝成狼形虚影。 整个祭司堂回荡着低沉的狼嚎,声波震得墙壁上的符文都泛起刺目红光,祭坛四周的狼形烛台同时爆燃,将这出古老祭祀仪式的血腥与庄严,尽数烙印在江澄夜的瞳孔之中。 “这是原始月亮和血月的战争。”希兰在跪拜之后,起身和身后的狼族战士们说道。 小冰原狼缩在角落里,怯生生地看着眼前嗜血的同族们大声嚎叫。 “这是信仰的战争!”希兰此刻完全不像一个垂垂老矣的年迈之狼,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是穿透力极强,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狼族耳朵里。 “开战!向虚无之地进发!踏平血月的祭坛,夺回月亮!” 刹那间,数千道嘶吼如惊雷炸响,狼族战士们齐刷刷仰起脖颈,喉间滚动出震耳欲聋的狼嚎。 声波撞击着石壁,震得墙壁上的符文泛起刺目红光,祭坛四周的狼形烛台同时爆燃。腥风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此起彼伏的嘶吼中,仿佛整片大地都在随着狼群的野性脉动而震颤。 真的开战了。 希兰大手一挥,原初们带着自己的族群冲出祭司神殿。 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乌云压境,残阳将祭坛染成炼狱。 成群的石像鬼从穹顶轰然苏醒,翼展如刀的漆黑身影遮天蔽日,利爪刮擦着石壁发出刺耳锐响,腐肉气息混着硫磺味扑面而来。它们空洞的石眼中渗出幽蓝磷火,翅膀扇动间带起的飓风掀翻了祭坛边缘的符文灯盏。 血池沸腾如熔金,浓稠的猩红液体中突然探出无数骨爪。 梦魇们从血浪深处浮现,半透明的身躯裹挟着黑雾,空洞的眼眶里流转着诡异紫光。它们化作缕缕青烟缠绕在狼族战士身上,所过之处青铜甲胄泛起霜白,仿佛被抽走了生命温度。 恶灵骑士驾驭着燃烧着幽蓝火焰的骨马,锁链末端的尖刺划过地面,迸溅出带着诅咒的火星。他们头戴的骷髅头盔渗出熔岩般的光,所到之处石板寸寸龟裂,焦黑的马蹄印中生长出荆棘状的火焰。 狼王们身披镶嵌狼牙的战铠立于祭坛高台,琥珀色竖瞳中燃烧着不灭的战意。狼鸦之爪立于狼王身侧,黑袍下探出无数由鸦羽与狼爪融合的肢体,每根指节都流淌着腐蚀金属的黑液,他们张开布满倒刺的喙,发出撕裂空气的尖啸。 为首的原初狼王沃尔夫仰天长啸,声波震碎了空中漂浮的冰晶。 刹那间,数千狼族战士同时撕裂伪装,毛发如钢针般竖起,骨骼错位的脆响与咆哮声交织成战歌。他们脚踏符文阵,战甲上的狼首图腾骤然活过来,张开獠牙吞吐黑雾。 整个祭司堂剧烈震颤,血池中的血水冲天而起,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狼头虚影,仿佛狼神亲临,为这场征伐献上祝福。 希兰看到了混在狼群里的江澄夜,这个异类穿着人族的服饰,但竟然没被任何一个狼族观察到。 隐狼的隐匿能力可见一斑。 江澄夜一个闪身跃到希兰身边,看着眼前的长辈,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本来没想告诉你这件事。” 刚才的祭拜似乎用尽了希兰的力气,他现在说话都有气无力。 “这是信仰的战斗,但很可能会是这个世界的存亡之战。”希兰凝重地说,“人族是不会给我们这么多收益的。他们让我们解放原初,一定有更深层次的思考。” 江澄夜默然。 他今天不想说话,只想聆听。 情报,是他亟需的东西,就像下棋一样,是当棋子、还是当棋手,最后取决的关键因素无非就是信息差而已。 江澄夜想当棋手,他知道在这个世界,其实玩家能做的巅峰不过是多赢几局狼人杀,但他既然已经接触了如此多的密辛,自然要尽全力做些别的事情。 还是那句话,人族和狼族都不是归宿。 因为他们是原住民,只有玩家才是老乡、才是家人,这个世界没有第三方,但谁知道呢,也许很快,这个世界就要有另外的势力崛起了。 ………… “燃雪……” “你说,血夜。”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第25章 路。 大军压境,遍地狼嚎。 可和狼族大军先碰面的,竟然不是已经脱离狼族的狼美人和隐狼,而是一支由人族组成的信徒军团。 这支信徒不过百人,里面多为女巫和守卫。 狼族甚至都没有遭遇多少抵抗,就将这百余人“吃干抹净”。 可很快,狼群就发现了不对劲。 那些尸体哪怕死去也保持着不该有的活力。 “不要吃掉这些尸体!” 沃尔夫喝令全军。 而这时,破空声响起。 在乌云被撕裂的瞬间,一道猩红闪电劈入祭坛中央。 安德烈,原初的血月使徒,单枪匹马来应战这上千同族。 它的周身缠绕着粘稠的血雾,背后悬浮了十二道血色轮盘,每一道纹路都流淌着远古咒文,周身血管如同赤红藤蔓般凸起,将皮肤撑得近乎透明。 安德烈张开双臂,十二道血轮轰然炸裂,化作万千血刃射向天空。 它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翻涌的血色能量如同沸腾的岩浆,发出令人牙酸的爆裂声。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鸣,安德烈自爆产生的血光直冲云霄,在天穹撕开巨大的裂口。 暗赤色月光如滚烫的铁水倾注而下,本应银白的月亮被浸染成肿胀的血球,表面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人脸——有的大张着渗血的嘴,有的空洞眼眶里流淌着脓血,更有惨白手臂从月体深处伸出,五指痉挛般抓挠虚空。 而挂在天上的太阳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光辉。 日月争辉,这次的胜者竟然是月亮! 血月瞳孔渗出的浓稠血雾如活物般翻涌,触碰到地面便腐蚀出冒着青烟的深壑。 月光所及之处,岩石表面泛起诡异的血管纹路,藤蔓疯长成布满尖刺的血肉触须。十二道血色轮盘残骸悬浮在血月周围,每道轮盘都流转着蛇形咒文,随着月光的节奏吞吐出腥甜的雾气。 当血月完全显现,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变形。祭坛的石柱渗出暗红粘液,符文阵的光芒化作跳动的心脏模样,血池中的血水竟开始沸腾着凝结成人形,无数惨白的手臂从猩红浪涛中伸出,抓向半空的血月。 血月表面突然裂开巨大的血口,喷出的血雨裹挟着细碎的牙齿与指骨,将战场笼罩成粘稠的血色帷幕。 狼族战士们仰头发出不安的嘶吼,被血月光芒笼罩的皮肤开始发烫。 血月的妖异红光浸透大地,那些倒在狼族利爪下的人族尸体突然剧烈抽搐。 原本静止的伤口开始蠕动,渗出沥青般的黑血,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符文图案。 破碎的骨骼发出爆豆般的脆响,扭曲的肢体以违背常理的角度重组,肿胀的皮肤下血管如赤红藤蔓疯狂攀爬。 最先苏醒的尸体眼球暴突,瞳孔化作竖线状的血红色。 他们脖颈扭曲着转向狼族,腐烂的嘴唇撕裂到耳根,发出非人的尖啸。皮肤表面迅速生出鳞片般的血痂,指尖长出寒光闪烁的利爪,背后更是撕裂出布满血筋的肉翼。 更多的尸体如同提线木偶般直立而起,身体不断膨胀,直至表皮爆裂,涌出成群结队的血蛭,这些散发着腥气的生物迅速钻入新宿主的体内。 很快,它们化作了血月使徒的模样。这些家伙全身覆满黑灰毛发,却被殷红纹路肆意切割,像是被血月之力强行刻下的诅咒符文。 它们从尸体中重生时,肢体肿胀得不成比例,原本的人类躯体被血月能量扭曲重塑。 那双手,生出尖锐的长爪,每一次挥动都带起血雾;掌心燃烧着的赤焰,仿佛是从血月汲取的邪恶能量,带着蚀骨的炽热。 嘴里发出的嘶吼,像是从血月深渊传来的恶鬼咆哮。皮肤下涌动的力量,让肌肉高高隆起,原本致死的伤口,在血月光辉轻抚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转而长出更为可怖的肉瘤与尖刺。 他们不再是人族,而是血月降临时,被彻底异化的恐怖存在,成为狼族前所未有的劲敌。 血月高悬,如同一颗巨大的血色心脏跳动在天际。 血月使徒们怪叫着冲向狼族大军,他们身形扭曲却敏捷无比,尖锐的爪子与燃烧的赤焰划破空气,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 狼族战士们怒吼着迎敌,狼爪挥舞带起凌厉风声,将冲在最前的血月使徒撕成碎片。 然而,被撕裂的血月使徒在血月的光辉下,伤口处迅速涌出汩汩黑血,那黑血仿佛有生命一般,飞速蠕动着重新拼接起肢体,转瞬之间,他们便完好如初,再次张牙舞爪地扑来。 一名年轻的狼族战士躲避不及,被血月使徒的利爪划过手臂,刹那间,一道血红色的纹路沿着伤口蔓延,如藤蔓般迅速爬满全身。 他痛苦地惨叫,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原本明亮的眼睛变得浑浊血红,转而向自己的同族发起攻击。 战场逐渐被血雾笼罩,狼族战士们每一次攻击都徒劳无功,而血月使徒的每一击都能带来新的伤亡。 血月之下,狼族陷入前所未有的绝境,大地被鲜血浸透,哀嚎与怒吼交织,奏响一曲悲壮的战歌。 “万物沉寂……” 一道不容置疑的话语响彻战场。 彼得菲茨杰拉德,原初的梦魇,骤然出手。 只见他双瞳骤然绽出幽光,口中念念有词,抬手朝血月使徒们一指,一道道墨色咒印如流星般激射而出。 咒印所及之处,血月使徒们身上原本涌动的血月之力瞬间紊乱。那能飞速愈合伤口的奇异能力,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束缚,血雾不再翻涌,伤口也不再快速弥合。 那些被血月使徒攻击而受伤的狼族战士,身上原本疯狂蔓延的血纹,也在彼得·菲茨杰拉德的力量作用下渐渐黯淡。狼族战士们眼中重燃希望,他们抖擞精神,再次挥舞起利爪,向血月使徒发起进攻。 “好久不见啊,彼得。” 一个清冷女声在阵前响起。 凡妮莎达特,原初的蚀时狼妃,从镜界而来。 “哦吼,凡妮莎。没想到你背叛了狼族。” 彼得清冷地说。 凡妮莎哈哈大笑,身上浮现出诡异的血色纹路。 “不对哦,彼得,对于我们来说,你们这些信仰原始月亮的、腐朽的、陈旧的家伙才是异教徒!才是渎神者!我们信仰的是一位神明!你们呢?你们的神明在哪里!” 尖利的女声让战场都安静下来,在彼得的能力下,那些血月使徒在对手数量远超自己数十倍的情况下根本撑不了多久。 “攻心为上……是。” 谁知,一个身影突然闪现到战场中央。 江澄夜看着自己的老对手,露出一个危险的微笑:“我记得,就是你这个贱人绑走的我对象是,你之前还在她完成觉醒仪式之后给她身体里埋了枚血月大君的种子,以防止那位不小心遭遇不测之后,还能让大君在村子里诞生。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惜没啥大用。” 江澄夜的声音愈发愤怒,“你问我们的神在哪?呵呵,我们的神已经陨落,但也不是你信仰的那只肮脏的、堕落的、丑陋的怪物可以来碰瓷的!你说我们是守旧之人,好啊,那你来走条新路给爷看看,反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一句话。” 他仰起头,身后梦境之力陡然迸发。 江澄夜瞬间移动到凡妮莎面前然后一拳挥出,“不管你走哪条路,反正你是在自寻死路就是了。” 第26章 至高VS太阳! “我一直不知道,人族里那个背叛者是谁,但现在看来,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哪怕再假,它也是真的。” 安娜来到地宫深处,那里矗立着一块高大而诡异的水晶。 “艾丽卡西格莉德……你是何时堕落的呢……” 水晶内空无一人,原本被江澄夜击伤的、原初的摄梦人此刻不知所踪。 安娜叹口气,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人。 她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舍,但下一秒,这位至高祭司依然闪现到祭司神殿的一座偏殿门前,轻轻叩门。 “进来。” 里面的人似乎知道是谁到来。 安娜一个瞬移来到偏殿中心,那里坐着一个赤着脚的女孩。 女孩一头如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在微光下似有细碎光芒闪烁。 她的眼眸明亮清澈,透着圣洁与聪慧。一袭白色长袍是她的装束,衣摆与袖口饰有精致的蓝色花纹,增添了几分优雅。长长的头纱轻柔垂下,朦胧间更显神秘。 她的双手此刻捧着一盏散发微光的烛台,火焰跳跃,映得她周身似有柔和光晕环绕,整个人宛如从圣洁之地走来,高贵又端庄。 德兰赛伯达,原初的纯白之女,浑身根本没有沾染一丝堕落和血月的气息,但安娜依然从她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敌意。 “德兰……” 安娜手握水晶球,想要上前与之交谈。 然……异变陡生。 四周的光明似乎在此刻被异常力量动摇,那些光被吸收进德兰手中的烛台。 下一秒,德兰率先发难,烛台光芒大盛,圣洁之光如利刃般射向安娜。 安娜眼神一凛,挥动水晶球,紫色迷雾瞬间弥漫开来,试图抵挡这光芒。 迷雾与圣光碰撞,发出滋滋声响,空气中弥漫着焦灼气息。 纯白之女,象征太阳,可以掌握火焰和光明的力量;预言家,象征全知,可以掌握过去和未来的他人之力。 在这命运交织的战场,战斗愈发激烈。 德兰作为太阳的信徒,周身光芒大盛,火焰自烛台升腾而起,如灵动的火蛇,在她身边盘旋游走。 炽热的光明力量凝聚成一道道光矛,挟着万钧之势,刺向眼前的安娜。 光芒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高温扭曲,发出 “滋滋” 的声响。 安娜凭借全知之力,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水晶球飞速旋转,散发出层层幽紫光晕。 她能洞悉过去与未来,早已预见到纯白之女的攻击轨迹。轻轻挥动水晶球,时间与空间的力量交织,在身前形成一道道扭曲的屏障,精准地拦截住光矛。 德兰娇喝一声,火焰与光明之力相融,化作一轮小型烈日,悬浮在她头顶。 烈日释放出无尽热力与强光,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强烈的能量波动震得空气嗡嗡作响。她操控烈日,向着安娜碾压而去。 安娜神色凝重,她集中精神,紫色能量化作层层叠叠的时空涟漪,如同一面坚不可摧的护盾,抵住了烈日的压迫。 同时,她的口中念念有词,借助对过去与未来的洞察,从时光的缝隙中汲取力量,试图逆转局势。 太阳祭司见攻击受阻,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轻抬皓腕,火焰与光明之力在掌心汇聚,形成一枚光芒灼灼的光焰之种。 随着德兰的手势落下,光焰之种炸裂开来,无数道光芒射线如暴雨般向安娜倾泻而去。 至高祭司眼神骤变,急速转动水晶球,召唤出一道道虚幻的时空之门。 射线射入时空之门,被传送到遥远的虚空之中。趁眼前纯白之女施法的间隙,安娜将水晶球高举过头,一道神秘的紫色光柱冲天而起,仿佛连接了天地。 光柱中涌现出无数模糊的影像,似是过去的残片,又像是未来的幻影。 这些影像裹挟着强大的力量,朝着德兰席卷而来。影像所过之处,空间像是被腐蚀一般,出现一道道黑色裂痕。 德兰眉头紧皱,高举烛台,光明之力化作一层坚固的光幕,护住周身。光幕与影像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强光与紫光交相辉映,整个战场被照得五彩斑斓。 在这激烈的能量碰撞中,双方都拼尽了全力,谁也不肯退让一步,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胜负依旧悬而未决。 在激烈的能量漩涡中,安娜紧盯着纯白之女动作的间隙。 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捕捉着对方光幕转换时,那千分之一秒的薄弱瞬间。掌心的水晶球剧烈震颤,表面泛起一层细密的紫色纹路,仿佛无数条神秘的时空脉络在其中交织涌动。 刹那间,水晶球迸发出一道裹挟着时空之力的锐利紫芒,这道光芒宛如来自异次元的利刃,撕裂周遭的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声。紫芒划破虚空,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扭曲的空间残影,直奔德兰而去。 德兰察觉到危机时已来不及完全闪避,只能侧身试图躲开要害。 紫芒擦着她的肩头划过,瞬间,一股灼烧般的剧痛蔓延开来。原本圣洁如雪的白袍被撕开一道狰狞的口子,殷红的鲜血汩汩渗出,在纯白的布料上晕染开大片刺目的痕迹。伤口处泛着诡异的紫色微光,仿佛安娜的时空之力还在伤口中不断侵蚀。 剧痛让德兰身形踉跄,险些站立不稳。人族的身体毕竟比不上狼族,本身的躯体强度低了不少。 她单膝跪地,左手撑住地面,右手捂住伤口,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但德兰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燃起了更为炽烈的斗志。稍作调息后,这位原初的纯白之女缓缓站起身来,抬手轻抚伤口,光芒流转间,伤口的流血虽得到了暂时遏制,但那道狰狞的伤痕依旧触目惊心。 她猛地抬头,怒目直视安娜,眼中迸发出凌冽的杀意。 随着一声清喝,德兰手中的烛台火焰骤然暴涨,熊熊烈火与光明之力疯狂交融,在她身前形成一个直径数丈的巨大光焰囚笼。 光焰囚笼表面流转着炽热的纹路,如同一头苏醒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向着安娜迅速合拢,誓要将对方困于其中,以报这一击之仇。 “何苦呢,德兰。”安娜清冷地说道,“你一个人的感情,要比得过人族的未来吗?” 德兰冷笑道:“是吗?安娜,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只有我爱的人会受伤!为什么!你可以为了人族的未来去和狼族谈交易,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了艾丽卡背叛人族!” 言罢,德兰长发飞扬,周身光芒暴涨,双手猛地推向天空。 屋顶被直接掀翻,炽热的火焰与耀眼的光明汇聚成巨大的光焰凤凰,振翅间带起漫天热浪,尖锐的凤鸣声响彻天地,朝着安娜俯冲而下。 凤凰所过之处,空气被高温扭曲,地面也留下焦黑的痕迹。 然而,至高祭司神色淡然,手中水晶球快速旋转,紫色的时空涟漪层层荡开。 她轻声念动咒语,那些涟漪竟化作无数道神秘的符文,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紫色的大网。 光焰凤凰一头撞进网中,符文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将凤凰的火焰与光明之力不断消解、吞噬。 不过片刻,气势汹汹的光焰凤凰便消散在虚空中,只留下零星的火星缓缓飘落。 德兰见攻击被破,脸色微变,但还未等她做出反应,安娜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 水晶球爆发出刺目的紫光,一道蕴含着毁天灭地之力的紫色光柱从球中激射而出,速度快如闪电。 德兰根本来不及防御,光柱直接贯穿她的左肩,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整个人掀飞出去。 她重重地砸在地上,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嘴角溢出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上的白色长袍也被鲜血染红,无力地躺在那里,气息微弱。 安娜缓步走近瘫倒在地、气息奄奄的纯白之女,她的步伐沉稳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命运的琴弦上。 她手中的水晶球泛起柔和的紫光,光芒渐渐扩散,将德兰笼罩其中。 这位太阳祭司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全身力量已经被封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被吸入水晶球。 她的长发在空中飞扬,眼神中带着不甘与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随着光芒逐渐收拢,德兰的身影在光芒中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水晶球内。 水晶球表面泛起层层涟漪,隐隐能看到其被困在其中的身影,她依旧保持着战斗的姿态,却无法突破这神秘的封印。 安娜缓缓将封印着纯白之女的水晶球捧至胸前,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球体表面。 她的眉峰微微蹙起,那双洞察过去未来的眼眸里,此刻褪去了战斗时的锐利,蒙上了一层黯淡的雾气。 唇角不自觉地向下耷拉,原本紧绷的下颌线条也变得柔和而松弛,整个人的气势仿佛一瞬间被抽离。 她伫立原地,良久未动,晚风掀起她的长袍下摆,拂过她脸上那抹怅然若失的遗憾表情——似是惋惜与德兰的对立,又似是对宿命安排的无奈。 唯有轻轻叹息,消散在一片狼藉的祭司神殿。 第27章 交易和帮助 “我根本不想回去。相比于死前世界,这个地狱反而更像天堂。” 燃雪叹口气,看着漫天星光。 “那你们为什么要用能力打比赛,出风头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 江澄夜用虚弱而沙哑的语气问道。 “出风头对我们的收益不高,但是赢比赛对我们很重要。”燃雪坚定地说,“我们想要改变这里,就必须拿到能和最高意志对等谈话的筹码。胜点,就是筹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最高意志会通过各种方式,阻挠玩家返回死前世界,不管是利诱、还是所谓的成为原住民、亦或是谈判的形式。 最高意志都不想丢掉这个世界的本源力量,也就是祂创造的胜点,这个概念性的能量化身。 所以,一旦达到相应的胜点,也就是在这个世界里积攒够足够的能量,我们理论上可以选择强行回归。这应该是这个世界的法则之一,不受最高意志的管控。 所以我们只有拿到1000胜点,才有和最高意志讨价还价的资格。” 燃雪的话,让江澄夜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你们确定吗?” 燃雪摇摇头,这一切都是推测,但他认为八九不离十。 “燃雪……” “你说,血夜。”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嗯?” “你帮我净化身体,然后,用你的能力检查一下我妻子的身体情况。我觉得她的怀孕不对劲。” 洛馨听得一愣,不是惊讶于江澄夜对她身体状况的猜测,而是对于他对自己的称呼。 “妻子”……吗? ………… “我们也是要结婚的。” 这是洛馨以前开玩笑对江澄夜说的话。 但现在,两个人都当真了。 ………… “那我呢?我能得到什么?” 燃雪问。 “你能得到我的友谊、整个狼族的友谊,以及……我可以替代你夺冠。” 既要夫人又要兵。 这看起来是让江澄夜双赢的买卖。 但谁知,燃雪竟直接答应了下来。 “一言为定。” 江澄夜说。 “弥陀佛。” 燃雪念了句佛号,然后佛光普照之下,血月大君在洛馨体内留下的血月之种被直接拔除。 ………… “砰!”一拳击飞凡妮莎,江澄夜身后血翼张开,整个人悬在空中,冷冷地盯着眼前的原初。 这位蚀时狼妃哪有经历过如此奇耻大辱,但对方的原初数量太多,自己不可能冲上去找死。 一个俯冲“捡”走安德烈破损的身躯后,凡妮莎瞬间逃回了镜界。 ………… “耶梦加得!” 一道紫色的身影直插海底。 “唉……” 一道古老的叹息从海底深处传出,那条象征着毁灭的巨蛇睁开双眼,看向来人。 “耶梦加得,帮我……” 艾丽卡和眼前的大蛇对视,双眸竟然浮现出一丝的委屈。 毁灭之蛇仰头看向海面,那诡谲漆黑的海洋此刻被血月渗透进一丝血色。 耶梦加得很讨厌血月,但他却无法拒绝艾丽卡的请求。 “最后一次了,艾丽卡。” 耶梦加得叹口气,化作人形。 他的身材高大魁梧,肌肉线条如盘绕的巨蟒般虬结有力,每一次肢体动作都仿佛裹挟着深海暗流的韵律。 皮肤呈现出暗青色,表面隐约可见细密的鳞片纹理,如同天然的铠甲,在光影下流转着冰冷的幽光。 他有着乌黑且长的头发,发梢泛着海草般的灰绿色,随意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如同蛇信般垂落眼前。 眉骨高耸,眼瞳狭长锐利,虹膜是深邃的墨色,瞳孔收缩时呈竖线状,仿佛深渊巨口,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与警觉,仿佛能看穿他人的灵魂。 他的鼻梁高挺而冷峻,嘴唇薄而线条锋利,嘴角常挂着若有若无的嘲讽笑意,似是对世间万物的轻蔑。 脖颈处生有鳃状的纹路,呼吸时会微微开合,散发着咸腥的海水气息。 身着深灰长袍,其上绣满了扭曲盘绕的蛇形暗纹,衣摆如同波浪般起伏,走动时,隐约可见衣下若隐若现的鳞片与游动的光影,仿佛身体里仍藏着那条巨蛇的真身 ,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来自深海的神秘与危险气息。 “我是你请的第几个援兵?” 耶梦加得空旷的声音在海底扩散。 “第一个。”艾丽卡说,“我需要你放出第二个。” 耶梦加得瞳孔微缩,“你疯了,艾丽卡,你疯了!” 原初的摄梦人肆意张扬地大笑起来,她的紫色头发随着海流肆意飘荡,脸上旋即布满紫色纹路。 “我没疯,耶梦加得,我没疯……我只是,找到了那个,可以对抗最高意志的家伙而已。” “血月大君?”耶梦加得问。 艾丽卡点点头,无声地回复着。 “你要我放了它?” 耶梦加得用质问的语气对艾丽卡说。 女人点点头,异常坚定。 耶梦加得不再多说,他扭过头,喉间震颤着古老的音节,海水在咒文的威压下诡异地沸腾翻涌。 深紫色的闪电劈开墨色深渊,一个由锁链交织的六边形牢笼自海沟深处缓缓升起,笼中沉睡的巨狼周身缠绕着猩红符文,银白色鬃毛下透出暗金纹路——原初灾祸、种狼杰·卡洛斯。 牢笼刚浮出海面,巨狼便骤然睁眼,幽蓝竖瞳撕裂虚空气旋。它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声波震碎千米内的礁石,无数深海生物翻着肚皮漂浮上来。束缚它的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一颗颗符文在狼爪下崩解。 “耶梦加得……为何释放吾。” 杰卡洛斯仰天怒吼,直到透过冰冷海水,看到天空中的血月,他才停止嚎叫。 “安德烈……呵,有意思。” 看着眼前的毁灭之蛇和摄梦人,这位被放逐封印的狼族阴险地笑了笑。 “你们想得到吾的帮助?在封印了我百年之后?” 卡洛斯嘴角咧开,尖牙露出,口中流涎。 艾丽卡却根本不进行回复,她左手调动血月之力,右手梦境锁链直冲卡洛斯。 当海面再次陷入平静,一人、一蛇、一狼,平静地一齐钻出海面,向远方的森林飞去。 第28章 何来的唯一? “艾丽卡!” 一道呼唤横亘古今。 耶梦加得扶住艾丽卡,用身体抗下几只狼人疯狂的撕咬。 “你怎么样?”飞入空中,耶梦加得抱着怀里的艾丽卡问。 艾丽卡呜呜地低诉着,像一个撒娇的小女孩,蜷缩在耶梦加得怀里。 “耶梦加得,如果我以后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你会来帮我吗?”艾丽卡扑闪着大眼问道。 耶梦加得叹口气,露出一个宠溺的微笑:“有求必应。” ………… “德兰,你也得找个男朋友了。”艾丽卡调笑着对眼前的纯白之女说。 “嘁,艾丽卡,你男朋友是谁?耶梦加得?你不会真的找了条蛇当对象。” 德兰只有在和艾丽卡在一起时,嘴巴的攻击力才会直线上升。 “再者说了艾丽卡……”德兰突然露出一副含情脉脉的表情,并做作地说,“我最爱的,永远是你啊!” 说着,德兰一个突然袭击,朝着艾丽卡胸前抓去。 “啊!” 两女瞬间打闹做一团。 不多时,德兰占据上风,她摁住艾丽卡,用调戏的语气说:“别叫小妞,你叫破喉咙……诶?” 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那是个外来者,一个男人。 他留着白色的胡子,身材高大魁梧,整个人虽然看着有股老气横秋的感觉,但实际看着却很硬朗。 一个帅老头! 见到有外人来,两人自然停止打闹。 “有何事来此?” 艾丽卡直接问道。 她没看到自己身边的好闺蜜正在不停打量着眼前的老头, “转职。而且我想成为原住民。”艾丽卡看了眼身边的太阳祭司。 这两个事情都不是自己说了算,原初只能引荐,但决定权在安娜手里。 “你想转职成什么?” “预言家。” ………… “德兰,甘道夫是个预言家,你老让他往你的神殿跑,真的好吗?” 艾丽卡抱着胸,一袭紫衣。 德兰赤着脚走在地上,欢快地哼着小曲。 “有何不可?干嘛艾丽卡,你吃醋了?”德兰一个背身偷袭,然后一把将眼前的美人搂入怀里。 虽然德兰身躯比艾丽卡要矮小,但是艾丽卡从不反抗。 “哼哼,小美人,不许忤逆我!更何况,是谁之前说的,我该找一个男朋友了来着?” 艾丽卡震惊地睁大双眼:“你喜欢他?” “对呀。”德兰大方地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承认了。 “这……”艾丽卡有些大脑宕机,“所以你打算……” “是的,要先拉近关系,然后再交往一段时间,然后就可以成为男女朋友啦!”德兰搂住艾丽卡,双手摁在她的胸上,然后两人发出一声声惊呼。 “流氓!” “好大!” “滚蛋!” ………… “为什么?甘道夫,为什么?!” 地宫深处的牢笼宛如一头蛰伏的远古凶兽。粗粝的铁条扭曲盘结,表面布满暗褐色锈迹,层层叠叠的锈斑如同干涸的血痂,在幽暗中泛着诡异的铁腥味。 牢笼顶部垂下的铁链早已失去光泽,结满绿色的铜锈,末端的镣铐上布满齿痕,似乎曾有无数生命在此挣扎。 德兰站在牢笼外,看着笼内浑身流血的男人,声音竟有些哽咽。 “不为什么,我本就是狼族的一员,自然要忠于自己的种族。” 甘道夫闭着眼,冷峻地回答道。 德兰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矛盾,本不该出现在原初身上。但一旦爱意降临,矛盾自然衍生。 人族随着爱意产生妒意,随着爱意产生恨意。 无数情侣分手后连朋友都做不了,可他们本就是最好的朋友。 无数情侣吃醋于对方的看似不忠,究其根本是爱意横流。 德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了眼前这个家伙。 又或是一股执念? 又或是对于初恋的憧憬? 又或是别的什么。 她好像无法恨眼前的人。 哪怕他帮血夜杀戮过很多无辜,哪怕他从祭司殿内部攫取过无数情报,哪怕他好像从未喜欢过自己。 “你……”德兰急火攻心,脚下一滑,不小心瘫坐在地。 洁白的裙子染上泥垢和污渍,就像她的心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甘道夫在笼内皱了皱眉,他不由得睁开眼,看着眼前已经陷入发呆状态、悲伤得无可复加的女孩。 “对不起……” 甘道夫轻轻地说。 德兰猛然抬起头,她听到了甘道夫的话。 “我把你放出去,然后我和你一起走,好不好?”她激动地问。 甘道夫只是笑了笑,笑容里带着释怀,笑容里带着感激。 释怀于自己生命的即将终结,感激于德兰对自己忠诚的爱恋。 我们常说,爱是至死不渝的东西。 这一刻的甘道夫似乎真正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你走,德兰。”他的语气里略带宠溺,这一刻,甘道夫把狼族大义、任务、情报统统抛至脑后。 他只是不想连累眼前的她。 德兰瞬间泄气,她隔着牢笼,与甘道夫对视。 然后,她问出了那句经典的问题。 “你爱我吗?” 甘道夫笑了笑。 “我爱你。至死不渝。” ………… “艾丽卡……帮我。” 德兰双眼通红,布满血丝。 她站在封印艾丽卡的水晶前,将自己的本源之力一点点汇入其中。 直到一声“咔嚓”声响起,那水晶应声破裂。 望着老友复活,德兰猛冲过去,一把将其抱住。 然后,痛哭出声。 艾丽卡刚醒,就看到自己的挚友缩在自己怀里,心情也是十分低落。 “德兰,发生了什么?” 艾丽卡揪心地问。 “甘道夫死了……他就在我眼前,自爆了……他死了……” 德兰泣不成声。 艾丽卡张口欲劝,但两次都再次闭上了嘴。 她不知道该如何劝导眼前的少女放下。 自古情字最伤人。 不外如是。 “帮我,艾丽卡,帮我。” 德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原初,露出希冀的眼神。 “帮我复活他,求你了。” ………… 暮色将小酒馆的粗木招牌染成琥珀色,褪色的酒葫芦幌子在穿堂风里吱呀摇晃。 推开门扉,潮湿的木屑味混着浓烈的麦酒香气扑面而来,地面铺就的青石板被岁月磨得发亮,缝隙里嵌着经年累月的酒渍,泛着暗红的晕染痕迹。 屋内梁柱上垂落着蛛网般的麻绳,系着褪色的羊皮卷与锈迹斑斑的铜铃,每当有人经过便叮当作响。 角落壁炉里的木柴噼啪炸开火星,火光照亮歪斜的长桌,桌面上刻满前人留下的符咒与歪扭刀痕,有些地方还粘着干涸的蜡泪。 油腻的牛皮灯罩下,醉汉们歪歪斜斜地倚靠着草编蒲团,陶制酒坛与啃剩的羊骨随意散落在木架上,时不时有老鼠从墙角破洞窜出,叼走掉在地上的肉渣。 台后方,独眼老板擦拭着布满裂纹的陶杯,背后木架上陈列着奇形怪状的酒瓶——瓶中漂浮着泛着磷光的水草,或是蜷缩的蜥蜴干。 二楼传来地板的吱呀声,垂落的粗布帘后隐约透出暖黄烛光,混杂着沙哑的歌声与骰子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弥漫着烟叶焦糊味的空气里交织成独特的韵律。整间酒馆像是被时光遗忘的角落,每个缝隙都渗透着故事,在昏暗的光影中等待被开启。 “你看,我们,就算人生这条路啊,出生,是一个点,死亡,是一个点。就你从生到死,点是固定的,对!固定的!但是中间的路,随便走。我是一条道走到黑啊,或者曲了拐歪地瞎走啊,反正点到点是一样的!但是中间!随便~~” 甘道夫酒过三巡,也不再有祭司的架子,而是开始和江澄夜侃大山。 “我们总有选择的,有的人为了爱情不要命,有的人为了命可以放弃一切。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唯一解?” 甘道夫再灌下一口酒,眼神里多出了几分朦胧和落寞。 “别学我,小子,别学我。一定要直率地活着,那线越弯,事情就越是杂乱难理。到最后,连自己真的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了。” 甘道夫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大声地歌唱起来。 这是人族原住民赞美太阳女神的歌曲,甘道夫唱得格外生动感性。 江澄夜默默地将自己碗里的酒一同喝光。 然后,他大喇喇站起身,跟着歌唱随意舞动着躯体。 今朝有酒今朝醉,至于明天…… 我们未必活得到明天。 第29章 为了何人? 在耶梦加得破海而出的一刹那,所有玩家几乎同时收到了一条信息。 【本次决赛的场地设置在村中心祭坛,所有玩家可以在广场围观,但比赛玩家无法看到场外观众。具体比赛时间详见通知。】 “有意思……比赛场地变成现实了。” 江澄夜扫了一眼腕表,然后继续跟随狼族大军前进。 凡妮莎早已远遁逃走。 而这些狼族的目的地,毫无疑问是血月信徒们的总坛。 它们需要找到原初的狼美人。 急行军行了数里,终于在一处神殿停了下来。 那里站着三个人,或者说,是两人一狼。 原初的摄梦人——艾丽卡西格莉德。 原初的种狼——杰卡洛斯。 以及最后的海洋之灾——耶梦加得。 风雨欲来。 铅云如同被撕碎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森林树冠之上。 潮湿的风掠过松针,发出呜咽般的呼啸,将百年古木摇晃得吱呀作响。 低垂的藤蔓突然绷直如琴弦,在穿堂风里震颤出尖锐的嗡鸣。 闪电劈开云层的刹那,苍白的光芒照亮整片森林——那些原本静默的橡树突然扭曲枝干,皲裂的树皮间渗出暗红汁液,宛如无数只睁开的眼睛在暗处窥视。 暴雨倾盆而下的瞬间,雨幕中浮现出扭曲的黑影。它们像是由雾气凝聚而成,又似是从泥土里生长而出,顺着树干攀爬,缠绕着灌木游走。 每一道闪电划过,都能看到它们化作万千细小的孢子,在雨水中疯狂增殖,空气中弥漫起令人窒息的腐臭,混着雨水冲刷落叶的腥气,将森林笼罩在死亡的气息之中。 “退下,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耶梦加得率先开口。 “你为什么站到他们那一边?”江澄夜掠至阵前,直面三大原初级战力。 站在艾丽卡身边的狼人他不认识,但另外两个他可是熟悉得很。 看到江澄夜的一瞬间,艾丽卡瞬间感应到了什么。 “血夜……果然是你!” 艾丽卡咬牙切齿。 她为自己之前放过眼前这个家伙感到懊恼。 “呵呵,我杀过你一次,我就可以杀第二次!”江澄夜大喝出声。 对于杀死茉莉的凶手,江澄夜一直保持愤恨状态。 毕竟茉莉死了就是死了,而艾丽卡还能活。 “血夜!”耶梦加得暴喝出声,“她已为你的爱人偿过一次命!” 江澄夜止住前冲的架势,因为他看到耶梦加得缓缓漂浮到了自己身前。 “可她还活着。”江澄夜冷冷地说。 “她是我的爱人。”耶梦加得叹口气,“所以这场胜负,我来替她还上。” 暴雨如注,林间蒸腾起白色雾气。 耶梦加得驻足站立,蟒瞳在雨幕中泛着冷冽的琥珀色竖纹,暗青色鳞片自脖颈蔓延至手背,指尖利爪滴落着幽绿毒液。 他赤足踏过的土地,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缝隙,藤蔓裹着腐叶破土而出,化作蟒群张牙舞爪扑向对手。 江澄周身银蓝色狼影翻涌,额间暗纹如闪电般亮起。紫色的闪电在掌心凝成獠牙状光刃,与射来的冰晶相撞,迸发出刺目的电光。 他已经将自己的摄梦人能力再次进阶。 足尖点地,江澄夜腾空而起,狼族虚影大口张开,声波震碎周遭树木,飞溅的木屑在雨中划出锋利的弧线。 紫色梦境化作锁链缠住耶梦加得手腕,却被他徒手扯断,断裂处腾起阵阵白雾。 江澄脖颈青筋暴起,背后狼形图腾骤然显现,反手将紫电刺入对方肩胛。黑色黏液顺着紫电滴落,在泥地上腐蚀出焦黑的坑洞,缕缕白烟升腾而起。 雷光划破天际,照亮两人交缠的残影。耶梦加得踉跄后退,身后倒下的巨树压碎满地腐叶;江澄单膝跪地,狼影虚影环绕周身,泛着冷光的兽瞳死死锁定对手。暴雨冲刷着战场,血水混着毒液在泥地上蜿蜒,勾勒出上古凶兽厮杀的惨烈图景。 “不错。”耶梦加得赞扬一句,同时深呼一口气,再次袭来。 于此同时,狼族大军并没有停下步伐。 狼族这边的原初数量足够他们拦下艾丽卡和杰,剩下的狼自然可以继续冲锋。 血月依然妖冶,但被团团阴云遮挡,也露不出以往的凶光。 黑色黏液在耶梦加得肩胛伤口处剧烈翻涌,雷光掠过的刹那,鳞甲竟如同活物般层层闭合,转瞬便恢复光洁如昔。 他的墨发被雨水浸透贴在苍白的脸上,蟒瞳泛起嗜血的猩红,借着倾盆雨幕的掩护,身形如鬼魅般骤然消失。 林间骤然响起骨骼错位的脆响,暴雨中无数雨点突然逆向飞溅——耶梦加得自江澄头顶倒悬而下,手臂化作粗壮的蟒尾横扫,鳞片刮擦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 江澄侧身翻滚避开,紫电在地面划出蜿蜒的电光,却见对方另一只手已化作布满毒牙的蛇口,朝着他咽喉咬去。 潮湿的泥土被气浪掀飞,耶梦加得周身腾起氤氲水雾,九条蟒尾破土而出,如同绞索般缠住周围树木。 树干在挤压中爆裂,飞溅的木屑与雨水混合成致命的霰弹,朝着江澄席卷而来。他身后的银蓝狼影突然膨胀数倍,狼爪撕开雨幕,与蟒尾相撞的瞬间,迸发出的能量波震碎半空雨滴,在林间炸出层层涟漪。 狼影的利爪在蟒尾鳞片上擦出火星,却难以留下深痕。耶梦加得周身水雾愈发浓烈,蟒尾如同钢铁长鞭横扫,将江澄夜抽得撞向古木。树皮被撞得粉碎,他单膝跪地,嘴角溢出鲜血,额间暗纹在雨水冲刷下变得忽明忽暗。 无数细小蛇形虚影从雨幕中窜出,缠住他的四肢与脖颈。紫电疯狂舞动,光刃劈开蛇影的瞬间,耶梦加得已欺身上前,蟒爪撕开他肩头衣料,毒牙擦着锁骨掠过,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青紫的灼痕。腐臭的黏液滴落在伤口处,剧痛让江澄夜浑身颤抖。 暴雨将战场浇成泥潭,他每一次后退都深陷其中。耶梦加得的蟒尾缠绕成牢笼将他困住,蛇信吐出的毒气在空气中凝成紫雾,侵蚀着银蓝狼影的力量。狼影的轮廓开始变得模糊,江澄夜握紫电的手青筋暴起,却难以突破这密不透风的攻势,身形在暴雨与毒雾中摇摇欲坠。 耶梦加得周身鳞片迸发刺目幽光,蟒瞳彻底化作燃烧的血红色漩涡。 他仰天长啸,声波震碎林间雨幕,脚下土地轰然塌陷,形成深不见底的裂隙。 无数道漆黑的能量柱自地底喷涌而出,缠绕着暗紫色闪电,如同末日降临的触手疯狂舞动。 江澄夜拼尽全力挥舞紫电,光刃却在触及能量柱的瞬间湮灭。 耶梦加得的身影裹挟着毁灭的风暴骤然逼近,掌心凝聚的暗紫色能量球不断膨胀,所过之处树木寸寸崩解,化作齑粉飘散。 能量球轰然炸裂的刹那,江澄夜被恐怖的冲击波掀飞。 他背后的狼影在强光中消散,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砸在百米外的岩壁上。 岩壁被撞出蛛网般的裂痕,碎石纷飞间,他缓缓滑落在地,嘴角溢出黑血,双眼紧闭,生死未卜。暴雨冲刷着他残破的身躯,血水混着泥浆,在地面蜿蜒成触目惊心的溪流。 然…… 下一秒,江澄夜突然睁开眼,手指朝耶梦加得指去。 “交换!” 他大喝一声,身上的伤势尽皆复原,而反观耶梦加得,则是浑身浴血,身躯残破。 毁灭之蛇叹口气,身上鳞甲涌动,“我讨厌魔术师。” 暴雨倾盆,第二次交锋即将拉开帷幕。 第30章 拖。 江澄夜看得出来,耶梦加得对自己没有杀心,他的目的仅仅是打败自己。 但眼下,江澄夜是不可能战胜眼前这个超脱于原初的毁灭之蛇的。 所以“拖”,变成了江澄夜最好的战术。 暴雨如万千淬毒的钢针,斜斜刺向焦土。 风裹挟着腐叶与砂砾,在耶梦加得盘旋的躯体周围绞成灰黑色的漩涡,每道气流都裹挟着暗紫色闪电的碎屑,将破碎的雨幕割裂成扭曲的棱镜。 江澄夜背后岩壁上,蛛网般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雨水顺着缝隙渗入岩层深处,带出地底深处传来的沉闷轰鸣。 耶梦加得庞大的鳞片泛着幽蓝冷光,鳞片开合间迸溅出细碎的电光,在暴雨中拖曳出幽绿的磷火,将方圆百米的空气灼出刺鼻的焦糊味。 暗紫色能量柱破土时,大地如同沸腾的沥青翻涌,迸裂的地面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与雨水混合成冒着气泡的毒潭。 江澄夜挥出的紫电光刃撞上能量柱,迸发出的能量余波将四周的树木瞬间剥去树皮,露出惨白的木质纹理,如同千百具白骨在暴雨中森然伫立。 当耶梦加得凝聚的能量球膨胀时,云层诡异地化作墨色漩涡,闪电在漩涡中心扭曲成狰狞的爪状。 能量球炸裂的刹那,冲击波掀起的泥浆中混杂着细碎的冰晶,在冷冽的空气中划出银亮的弧光,将江澄夜击飞的轨迹映照得如同被撕碎的月光。 暴雨冲刷着岩壁下的沟壑,血水与泥浆凝固成暗红的冰凌,在冷风中簌簌颤动。 耶梦加得周身的能量柱如同枯死的巨树,表面凝结着霜花,偶尔迸发出的紫色闪电,将雨幕染成转瞬即逝的妖异紫色,整个战场宛如被遗忘的冰狱。 暴雨抽打着焦土,江澄夜后背紧贴布满蛛网裂痕的岩壁,魔术师银纹在腕间明灭,摄梦人特有的星芒在瞳孔深处流转。 巨蟒吐息间,空气扭曲成无数棱镜,暗紫色能量柱破土而出,却刻意避开致命部位。 江澄夜指尖轻点地面,七道虚影从积水倒影中浮起,与本体同时甩出紫电光刃。 当能量柱碾碎虚影的瞬间,他已借着魔术师换位,遁入十米外雨帘扭曲的褶皱里。 耶梦加得蟒尾横扫带起黑色风暴,却在触及江澄夜的刹那骤然转向,将岩壁削出百米深壑。 飞溅的碎石中,摄梦人的能力悄然发动——雨幕突然凝结成银色丝线,编织出虚幻的迷宫,令巨蟒庞大的身躯在原地徒劳盘绕。 乌云深处炸响闷雷,暴雨裹挟着冰雹砸落。江澄夜在虚实交错的镜像间不断换位,每一次瞬移都在地面留下星芒状的能量印记。 耶梦加得发出不满的低吟,血瞳泛起猩红雾气,喷出的能量球在半空炸裂成无数追踪光点,却始终保持着致命距离。 泥浆中倒映着破碎的闪电,江澄夜的衣衫被能量余波撕成布条,露出布满灼伤的皮肤。 他咬破舌尖甩出紫电,在雨幕中划出银紫色光弧,同时将摄梦人的梦境碎片撒向空中。那些悬浮的光点突然化作无数耶梦加得的幻影,与真身混作一团,暴雨里回荡着此起彼伏的蟒啸,分不清虚实真假。 雨滴逐渐凝结成冰雹,砸在耶梦加得鳞片上,迸出蓝色火花,虚与实的幻影群中,象征毁灭的巨蟒突然昂首发出高频音波。 整片空间如同绷紧的琉璃,在江澄夜耳中嗡鸣,摄梦人制造的幻象开始寸寸崩解。暗紫色能量如活物般沿着地面蔓延,将他退路尽数封死。 千钧一发之际,江澄夜反手刺入紫电,魔术师的银纹顺着武器没入地底。方圆百米的土地突然倒悬,耶梦加得庞大的身躯失去重心,裹挟着能量柱坠向颠倒的天空。 而江澄夜则趁机跃入暴雨形成的水幕,利用摄梦人能力将自己的身影与雨线融为一体。 巨蟒在空中急速扭转,甩出的尾尖撕裂云层,暗紫色闪电如同被惊醒的雷蛇,劈向每一处可疑的雨帘褶皱。 江澄夜的皮肤被电流擦过,泛起细密血珠,他的指尖在空中画出星芒阵图,十二道梦境锁链骤然缠住耶梦加得的脖颈。 锁链刚一接触鳞片便燃起幽蓝火焰,却成功为江澄夜争取到喘息之机。 他猛地撞向地面一处积水,魔术师换位能力发动的瞬间,整片水域突然沸腾。 当耶梦加得撞碎水面时,只看到无数镜面般的涟漪,每个涟漪里都映着江澄夜似真似幻的残影。 冰雹愈发狂暴,裹挟着从地缝渗出的黑色雾气。耶梦加得突然停止攻击,血瞳中猩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近乎好奇的波动。 它庞大的身躯缓缓下沉,暗紫色能量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焦黑的沟壑与漂浮着冰晶的积水潭。 江澄夜半跪在潭边,剧烈喘息震得伤口渗血。他盯着潭中扭曲的倒影,发现耶梦加得的虚影正在水中凝结,蟒瞳中闪烁的光芒,竟与自己腕间魔术师的银纹产生了微妙共鸣。 不对! 这个家伙的梦境里都有如此多的能力,那岂不是说明…… 下一秒,一条漆黑的手臂从正前方撕裂空间,一拳轰在了江澄夜的胸口。 空气在耶梦加得骤然挥出的拳风前扭曲成漩涡,裹挟着暗紫色闪电的拳影撕裂雨幕。 江澄夜甚至来不及发动换位,他整个人便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沿途撞碎数棵合抱粗的古树,树干断裂时溅起的木屑与雨水混着血珠在空中划出暗红抛物线。 当后背重重砸上百米外的断崖,岩石迸裂的轰鸣混着骨骼错位的脆响。 江澄夜顺着布满青苔的石壁滑落,在泥泞中拖出长长的血痕,染黑的雨水顺着断崖边缘垂落,如同从伤口渗出的浓稠血线。 他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喉间却涌上腥甜,暗红血沫顺着指缝滴落,在积水里晕开妖异的涟漪。 “血夜,算了。” 耶梦加得手指轻轻晃动,冰雹瞬间停滞,他走到江澄夜身前,盘腿而坐。 “我不得不帮她。”耶梦加得看向远方的战场。 此时的艾丽卡已经浑身浴血,可是并没有危及生命。 “我不得不拖住你。”江澄夜挣扎着坐起身,同样盘腿坐在耶梦加得对面。 “你已经拖住我了。”耶梦加得不忍地扭过头。 他同样对血月无感,甚至很是厌恶,但这不代表他可以轻易更改自己的立场。 江澄夜从行囊里掏出一壶酒,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来点?” 耶梦加得侧过头,微微一笑,“可以,这招总比和我打强多了。” 第31章 牢笼 “艾丽卡!” 天边,一道靓影从天而降。 安娜自破碎的云层中徐徐降落,周身缠绕着珍珠色的光晕,将密集的雨幕蒸散成缭绕的薄雾。 她的长发随风飘扬,发丝间若隐若现的星屑随着动作簌簌飘落,在泥泞的地面上化作转瞬即逝的荧光。 这位原初预言家身着缀满银线的月白色长袍,衣摆绣着繁复的星轨图纹,每道丝线都泛着柔和的微光,仿佛将整片夜空披在了身上。 她的面容如同精心雕琢的白玉,眼眸是深邃的紫罗兰色,流转着超越时间的悲悯与洞察,额间镶嵌的菱形蓝宝石与手中水晶球遥相呼应,散发出神秘而威严的气息。 水晶球在她掌心悬浮,球体表面流转着星云般的纹路,时而凝聚成具象的画面,时而又消散为细碎的光点。 每当闪电掠过,水晶球内便会迸发出刺目的光芒,照亮她冷冽而绝美的侧脸,也将周围的环境染上一层奇异的幽蓝。 四周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搅动,雨滴悬停在空中,折射出七彩的光晕,与安娜周身的光辉交织成梦幻般的景象。 耶梦加得的身躯在这光芒下显得渺小了几分,周身流动的暗紫色鳞片在光晕中微微发颤。 江澄夜倚着岩壁,灌下一口酒,望着那道宛如神只降临的身影,破碎的镜片下,他的瞳孔倒映着水晶球中不断变幻的预言图景,而安娜的裙摆已经触及地面,溅起的水花中竟开出了转瞬即逝的银白色花朵。 “血夜,你的同族在战斗,而你在喝酒?” 安娜回过头,望向和战场格格不入的江澄夜与耶梦加得。 “我拖住了他们的最高战力!快夸我!” 江澄夜贱兮兮地站起身,既然安娜到来,那么说明德兰应该已经被擒获。 “艾丽卡是我人族的祭司,理应由我来封印,狼族,请退去。” 原初的梦魇、石像鬼和狼王迅速停手,它们根本不继续与艾丽卡缠斗,而是全员转火种狼杰。 作为唯一的种狼,杰虽然被赋予了与原初一样的身体素质,但它的主要能力还在于感染上。 现如今刚破封,它根本来不及“播种”,所以自然战力严重不足。 仅仅相持片刻,这位刚刚破封的种狼就夺路而逃,而被安娜降临压制的艾丽卡根本顾不上这逃跑的盟友。 血月的阵营再次陷入困境。 他们高端战力的不足,严重地影响了战局的走向。 在原初的数量上,人族和狼族加起来足有血月一方的几倍之多。 “我们谈谈,艾丽卡。告诉我,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安娜抬起头,眼眸里闪烁出不容置疑的光。 ………… 女人踏入监牢的瞬间,潮湿发霉的腐臭裹挟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眼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监牢,它宛如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在无尽的黑暗中,弥漫着压抑又阴森的气息。 头顶上,巨大的石梁交错纵横,上面悬挂着无数散发着幽绿光芒的水晶灯,光芒摇曳不定,将整个监牢映照得忽明忽暗,更添几分诡异。 地面由粗糙的黑色石块铺就,坑坑洼洼,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的侵蚀。 监牢内,密密麻麻地摆放着数不清的巨大牢笼。 这些牢笼皆由黝黑的金属打造,表面布满了锈迹与划痕,每一道痕迹都似乎诉说着曾经的挣扎与痛苦。 有些牢笼空空荡荡,唯有灰尘在里面静静堆积,在昏暗的灯光下,仿佛一个个等待猎物的陷阱。 而那些关押着东西的牢笼里,囚禁着各种令人胆寒的恐怖之物。有的牢笼中,蜷缩着一团由扭曲肢体拼凑而成的怪物,它的身体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和嘴巴,眼睛不停地开合,嘴巴则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另一个牢笼内,漂浮着一团漆黑如墨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一双双闪烁着幽光的利爪,时不时抓挠着牢笼,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还有些牢笼里的怪物,形态难以名状,它们或扭曲蠕动,或发出尖锐的嘶鸣,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直抵灵魂深处,让人不寒而栗。 整个监牢就像一个被遗忘的地狱,充满了绝望与恐惧,每一处角落都弥漫着不祥的气息,仿佛置身其中的人,随时都会被这些恐怖之物吞噬。 她的绸缎裙摆扫过地面凝结的血痂,绣着银丝的袖口在幽绿晶灯下泛起冷光。 当那抹纤弱身影终于停驻在一个牢笼前,笼中翻涌的猩红雾气骤然沸腾,无数血色触手攀着锈蚀的铁栏暴涨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轮滴着血浆的巨大弯月。 “话说你被关了数百年,还这么有活力啊……” 女人朱唇微启,对着牢笼内的存在调笑着。 “是你……” 黏腻的低语从血月深处渗出,十二只竖瞳在雾气里次第睁开,每道瞳孔都倒映着女人苍白的面容。 她伸手触碰铁栏的瞬间,牢笼内的存在发出一声尖啸,震得整个监牢剧烈摇晃,那些附着在金属上的暗红液体突然化作活物,顺着她的指尖蜿蜒而上,在皮肤上烙下细密的鳞片纹路。 它想吞噬眼前的女人。 其周身翻涌的血色雾气凝成狰狞巨口,獠牙间滴落的毒液将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它嘶吼着将无数触手化作血色锁链,穿透牢笼直扑女人咽喉,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腥甜气息。 然而女人指尖轻点,绣着暗纹的袖口无风自动。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腕间缠绕的银链突然迸发刺目白光。刹那间,所有血色能量在半空凝固,化作万千细碎血珠悬浮空中。 笼中的存在发出不甘的哀鸣,它庞大的身躯被无形力量压缩,猩红竖瞳里的暴戾逐渐被恐惧取代,最终蜷缩成小小血球,在牢笼角落瑟瑟发抖。方才还嚣张肆虐的血色雾气,此刻温顺地环绕在女人脚边,如同被驯服的忠犬。 “这一次确实是给你准备的舞台,但你可别搞砸了。我要看的是娱乐,不是你的个人秀。” 女人的声音如同来自寒冰炼狱,将整个牢笼震慑。 “不要再往外来者身上种种子了,我不是已经给你留好后手了吗……血月大君。” 旋即,女人张狂大笑。 片刻后,女人原地消失。 而那象征着封印的囚笼,此刻却从内部探出了一只覆盖血月的大手…… 第32章 我的孩子 “啊——” 娜塔莎哀嚎出声。 暗红月光透过云层裂隙,将她笼罩在血色光晕里。 腹部如熔金般炽热,随着胎动泛起妖异的涟漪,每一次抽搐都像是有滚烫的岩浆在皮肉下奔涌。那隆起的弧度远超普通狼崽的大小,表面蜿蜒的血管泛着妖异的紫色,仿佛无数细小的雷蛇在皮下游走。 她脖颈处的鬃毛根根倒竖,琥珀色瞳孔被血色浸染,眼底翻涌着混沌的魔焰。 每当血月完全显露,腹中的幼崽便会疯狂躁动,她的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狼尾根部甚至开始渗出暗红的血珠。尖锐的嚎叫刺破夜空,声音里混杂着痛苦与近乎癫狂的期待,惊起整片森林的夜枭。 洞穴四壁不知何时爬满诡异的符文,是她用利爪蘸着自身精血刻下的。当胎动最为剧烈时,这些符文便会发出幽幽红光,与天上血月遥相呼应。 她时而疯狂抓挠石壁,时而又温柔地舔舐腹部,两种极端的情绪在体内撕扯,唯有腹中流淌着血月之力的幼崽,在暗红的胎液中吞吐着来自深渊的气息。 安德烈和凡妮莎出现在洞穴内,看着满目狼藉的洞穴,他们知道安托鲁斯已然背叛。 “这个家伙……”凡妮莎咬牙切齿。 作为一名高贵的蚀时狼妃,她近期输了大大小小好几场战斗不说,还被安托鲁斯一只隐狼摆了一道,心情可谓是沉到了谷底。 在她身边的安德烈体型缩小了很多,它每次自爆后都会进入一阵虚弱期。 “只能希望我们的主早日降生了。”凡妮莎说着,也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 “聊聊,艾丽卡。”安娜掏出水晶球,里面显现出被封印的、德兰的身影。 摄梦人瞬间泄气,艾丽卡没想到安娜竟真的把德兰封印,一时之间,这位只想帮助自己朋友的原初瞬间不知该做些什么。 “你们到底想干嘛?” 安娜鲜有地提出了疑问。 作为预言家,她很多时候可以看透人心,但这不代表她理解人族的很多情感。 很多时候,安娜扮演的是上帝的角色。她带着超维视角、开着天眼看这个世界,可是却不理解很多人的情感。 所以她永远可以做出最理智的判断,永远为人族的利益做出最优的考量。 她拉拢江澄夜、清扫内鬼、封印德兰,永远都是走一观三。 可这一次,她虽然能察觉出德兰的背叛,可却不知道德兰、这位太阳祭司为什么要背叛人族。 “我们不是背叛。”艾丽卡捂住脸。 “她只是想复活甘道夫。” “轰!” 天际炸开银紫色的闪电,云层仿佛被巨手撕开。豆大的雨点裹挟着狂风,如万千支淬毒的箭矢倾泻而下,砸在嶙峋山石上迸起刺目水花。 风卷着雨幕疯狂横扫,将荒原上的野草压得贴近地面,连粗壮的枯树都在暴雨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雨声震耳欲聋,似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又像无数面战鼓同时擂响。 浑浊的雨水顺着山壁形成瀑布,在沟壑间奔涌咆哮,裹挟着碎石枯枝一路肆虐。 闪电频繁划破黑暗,刹那间照亮扭曲的雨帘,转瞬又陷入浓稠如墨的黑暗,唯有暴雨持续冲刷着大地,仿佛要将一切罪恶与秘密都裹挟进汹涌的洪流之中。 江澄夜和耶梦加得对视一眼,然后彼此苦笑。 何至于此呢…… “嗷呜!” 远方,一声狼鸣撕破天空。 那是沃尔夫的叫声。 狼族大军已经抵达了狼美人娜塔莎所在的洞穴。 而被凡妮莎隐藏在镜界的血月信徒们此刻倾巢而出,誓死保护自己信仰的火种。 很多时候,理由或许并不理性,很多时候,甚至没有理由。 我们就是会去做一些只符合心意,不在乎其他一切的决定。 如果,我是说如果,某一天真的会有这么一个人、或者一件事可以让你奋不顾身,那么千万别犹豫,跟着心走。 “血月大君有复活别人的能力吗?” 安娜皱着眉问道。 她依然不理解德兰的想法。 甘道夫是她一手揪出来的,也是她将其打入大牢,可现在,她竟然因为想要复活他而背叛人族。 这听起来很不合理。 “我不知道。”艾丽卡瘫坐在地。 她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 她请出耶梦加得助阵,可依然无法面对安娜的降临。 毕竟艾丽卡给自己的借口很简单——让耶梦加得去和正统狼族做斗争。 这样的话,她做的事本质上还是和狼族战斗,并没有背叛人族。 可当至高祭司降临,艾丽卡知道自己不再能去战斗了。 因为安娜明显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那么……我们不如去亲眼看一看,那位血月大君的真容比较好。” 江澄夜走到安娜身前,平静地和这位人族的至高祭司对视。 “你觉得祂会降临?” 安娜问道。 江澄夜苦笑一声道:“当然,如果我是幕后黑手,我也会想看这么一场戏的。” ………… 血色月光下,狼族阵营割裂成泾渭分明的两派。 血月信徒们周身萦绕暗红雾气,狼美人的银灰色皮毛泛着病态的紫红,额间血月印记如同活物般吞吐光芒,她们脖颈缠绕着荆棘状锁链,每走一步都渗出带着香气的毒血。 隐狼们则隐没在阴影里,灰黑色皮毛流转着暗紫色光晕,利爪尖端凝结着能够腐蚀血肉的毒液,猩红的舌头贪婪舔舐空气里的血腥气。 与之对峙的狼族大军身披黑曜石甲胄,石像鬼张开布满尖刺的巨大羽翼,翅膀边缘流转着青蓝色电光,俯冲时带起的气流能轻易撕裂岩石。 狼王立于军阵中央,暗金色鬃毛无风自动,左眼镶嵌着闪烁符文的血晶,右爪握着的骨刃滴淌着千年诅咒。 它仰天长啸,声波震碎半空雨幕,身后狼族战士们齐声应和,獠牙与利爪在血月下寒光凛冽,地面因千万兽爪的踩踏而震颤,仿佛整片荒原都将被这股恐怖的力量吞噬。 剩下的精英狼族们隐藏在狼族大军中,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 狼王的骨刃劈开雨幕,划破长空的尖啸瞬间点燃战场。 石像鬼军团如乌云压境,青蓝电光与血月信徒的暗紫毒雾轰然相撞,半空炸开的能量漩涡将雨水蒸腾成灼热水汽。 隐狼们化作流动的暗影,贴着地面疾行,利爪所过之处,岩石寸寸崩裂,毒液腐蚀出冒着黑烟的沟壑。 狼美人们甩动荆棘锁链,毒血在空中织成猩红网罗。 锁链缠住石像鬼羽翼,腐蚀出焦黑的破洞,受伤的石像鬼坠地时,利爪撕开了三只隐狼的胸膛。狼王周身符文爆亮,血晶左眼射出光柱,将冲来的狼美人钉在巨岩之上,化作飞灰。 血月如泣,战场在震颤中迎来新的恐怖浪潮。 梦魇狼群踏着扭曲的雾气现身,它们的形体如同融化的墨色,半透明的躯体中漂浮着人类破碎的噩梦残影。 每当梦魇嚎叫,敌方战士的瞳孔便会泛起白雾,陷入自己最恐惧的幻象——有的僵在原地,双手撕扯着不存在的绞索;有的挥舞利爪,将同伴错认成吞噬自己的怪物。 暴雨中,狼族战士们撕咬着彼此咽喉,獠牙染满同伴的血。几乎没用多久,拥有几名原初的狼族大军便将眼前的敌人扫荡殆尽。 安德烈再次现身,想要通过自己的自爆唤醒已死去的狼族同胞,使它们进化成血月使徒,再扛住一些时间。 然,一道黑色闪电划破夜空。 安托鲁斯收回插入安德烈胸膛的手臂,然后双爪纷飞,将眼前的血月使徒的头颅搅成齑粉。 扭过头,这位原初的隐狼和凡妮莎对视。 “狼妃,好久不见,我要去看看我的孩子,你没什么意见。” 第33章 降生 血月悬挂苍穹,宛如一只被剜出的巨眼,瞳孔深处翻涌着粘稠如沥青的暗芒。 猩红光晕撕裂厚重云层,所过之处,云朵边缘泛起诡异的焦黑,仿佛被无形之火灼烧。 月光不再清冷,而是带着令人窒息的腥甜,每一缕洒在大地上,都如同泼溅的血水,将整片荒原浸染成暗红。 随着战局结束,血月开始诡异地脉动,每一次收缩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嗡鸣,天地仿佛在它的心跳声中颤抖,云层被染成更深的绛紫色,预示着某种古老而邪恶的力量正在觉醒。 突然,血月开始沸腾,天穹彻底沦为翻涌的血池。 血月瞬间膨胀至平日里三倍大小!几乎占据半片天空! 月体表面布满蛛网状裂痕,从中喷涌而出的不再是月光,而是猩红如岩浆的液态能量,拖曳着长长的光尾坠落人间,触地即爆,掀起数十丈高的血浪。 整个战场在血色中扭曲变形,连空气都凝结成粘稠的流体,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月轮中心裂开巨大的黑洞,从中伸出无数条缠绕着黑雾的锁链,锁链末端坠着燃烧的血珠,宛如某种巨兽的垂涎。 血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脉动,每一次震颤都引发天地共鸣,震碎的云层化作血雨倾盆而下,雨滴砸在狼族战士的甲胄上,竟腐蚀出冒着青烟的孔洞。 整片大地开始龟裂,裂缝中涌出带着腐臭的黑红色液体,与血月遥相呼应,仿佛大地也在为这场邪恶盛宴而流血。 江澄夜等人也来到了洞穴边,当他们看到倒地的安德烈和众多信徒后,本来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 按照江澄夜的推断,血月大君的降临大概到了最终阶段,而且很难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对方的降生。 这是原住民和外来者的维度差距。 哪怕安娜在这个世界再高维,她的视角也远不如这群已经死过一次、而且天天玩狼人杀的玩家高。 毕竟“死亡”这种事情,不是想体验就体验得了的。 看着天上的血月再次发出异变,凡妮莎大笑出声。 然后下一秒,安托鲁斯瞬移到她身前,一拳将其轰到了岩壁上。 “原初,跟我进洞。” 安托鲁斯第一个冲进洞穴,而他留下的话也令人深思。 “除了原初,不要前进!” 江澄夜毕竟也是个觉醒隐狼,他瞬间跟着喊了一句。 里面的危险不是那些小兵可以承受的。 所以既然进去也是送死,不如保存一些有生力量。 现在的战局,狼族军团已经参与不进去了。 而除了沃尔夫在洞外监视凡妮莎的一举一动,其他原初也只是慢了一步,便跟着安托鲁斯冲入洞穴。 踏入洞穴的刹那,寒意裹挟着腥甜铁锈味扑面而来。 原本粗糙的岩壁渗出暗紫色黏液,如同活物的血管般扭曲盘绕,不时鼓起诡异的脓包,破裂后溅出带着腐蚀性的黑雾。 洞顶垂落的钟乳石已化作惨白的骨刺,尖端凝结着血珠,随着血月的脉动规律滴落,在地面腐蚀出冒着气泡的深坑。 地面铺满蠕动的血肉组织,暗红的肉块相互交缠,缝隙间钻出细小的骨爪与泛着幽光的眼球。 角落里堆积的碎石堆突然膨胀,裂开布满獠牙的巨口,喷出带着碎肉的腥风。 洞壁上浮现出不断变幻的血月图腾,符文流转着暗金色光芒,每道纹路都像是被利爪活生生刻进岩石,渗出的血线汇聚成溪流,蜿蜒流向洞穴深处的祭坛。 洞穴中央摆放着一个临时搭建的祭坛,祭坛由扭曲的兽骨与凝结的血肉搭建而成,中央悬浮着半颗跳动的心脏,表面布满狰狞的人脸,它们开合着嘴发出无声的嘶吼。 血月的光芒透过洞顶裂缝渗入,将一切染成浓稠的绛紫色,整个洞穴宛如巨兽体内翻涌的脏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生命气息。 暗红的光晕中,娜塔莎瘫坐在血肉祭坛之上,宛如被钉在邪恶王座的祭品。 她的神情夹杂着痛苦与美满,既享受于血月的给予,又痛苦于小腹的剧痛。 她隆起的腹部几乎垂至地面,紫黑色血管如同巨蟒缠绕其上,每一次胎动都让皮肤下泛起骇人的血纹。 琥珀色瞳孔早已被血色吞噬,溢出的血泪顺着脸颊滑落,在苍白的皮毛上灼烧出焦痕。 荆棘状锁链穿透她的肩胛与膝盖,将其死死固定在祭坛中央。锁链渗出的毒液与身下汩汩流淌的脓血混作一团,腐蚀着祭坛表面的兽骨。 娜塔莎时而发出痛苦的呜咽,时而又对着腹中的躁动发出癫狂的低笑,破碎的银灰色毛发间,新生的骨刺正从皮肤下缓缓钻出。 血月的光芒穿透洞顶,直直笼罩在她身上。娜塔莎肿胀的腹部突然剧烈抽搐,一道刺眼的红光从皮肤下迸发而出,仿佛有个燃烧的太阳要在她体内炸开。 她仰起头发出撕裂般的嚎叫,爪尖深深抠进祭坛,鲜血顺着指尖流下,与祭坛的血肉融为一体,在血月的映照下,勾勒出最诡异的生命诞生仪式。 娜塔莎的躯体突然绷成一张满弓,脊柱发出令人牙酸的爆响。 她肿胀的腹部如沸腾的熔浆剧烈起伏,皮肤下涌动着扭曲的轮廓——那分明是长满倒刺的肢体与布满獠牙的头颅,正用尖锐的骨角疯狂顶撞着血肉壁垒。 紫黑色血管在绷紧的皮肤上凸起,如同无数条蛇在皮下疯狂扭动,随着胎动迸溅出滚烫的血珠,将祭坛染成一片猩红。 “呃啊——!”她的嘶吼撕裂洞穴,利爪深深抠入祭坛的腐肉。腹中的怪物愈发躁动,顶起的弧度几乎要将她拦腰折断,胎膜破裂的声响混着血肉撕裂的“嗤啦”声,暗红的胎液混着血水喷涌而出。 娜塔莎脖颈青筋暴起,瞳孔里的血色疯狂翻涌,既似剧痛下的挣扎,又像在迎接某种禁忌的降临。 “娜塔莎……” 安托鲁斯语气中带着悲悯,他见不得自己的爱人遭受如此劫难。 “啊哈……我应该让燃雪跟着来的。”江澄夜几乎是瞬间冲出,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瞬间甩出了一串佛珠。 “净化!” 江澄夜大喝一声,那串肃穆的佛珠瞬间被血色浸染,然后珠珠破碎。 娜塔莎身上的血色渐褪,腹部的隆起也不再剧烈。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但下一秒,这洞穴仿佛活了过来。 霎时间,整个洞穴开始剧烈震颤,岩壁上扭曲的血月图腾骤然迸发刺目红光,渗出的血线如同活蛇般扭动着汇聚。 洞顶垂落的骨刺簌簌作响,竟主动朝着祭坛弯折,尖端凝结的血珠滴落在娜塔莎的躯体上,腾起阵阵白烟。 地面的血肉组织如沸腾的沥青剧烈翻涌,无数细小的骨爪破土而出,抓挠着娜塔莎的脚踝。那些堆积的碎石堆纷纷裂开狰狞的巨口,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啸,喷出的腥风裹挟着碎肉与黏液,在空气中交织成猩红的雾霭。岩壁渗出的暗紫色黏液流速骤然加快,顺着沟壑蜿蜒成诡异的脉络,所过之处,岩石迅速腐败,长出布满毒囊的肉芽。 祭坛上的半颗跳动心脏突然暴涨数倍,表面的人脸同时发出刺耳尖叫。 心脏表面裂开缝隙,伸出无数条缠绕黑雾的锁链,缠绕在娜塔莎剧烈起伏的腹部。血月的光芒如实质般注入洞穴,在空气中凝结成猩红的漩涡,整个洞穴仿佛成为一头苏醒的巨兽,贪婪地汲取着娜塔莎的生命力,为即将降临的恐怖存在欢呼。 “领域……净化!” 耶梦加得显出真身,它看出眼前的胎儿如果破腹而出,对于整个世界都是毁灭打击。 所以作为这里的最高战力之一,耶梦加得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然……毁灭之蛇的领域竟完全无法影响眼前的祭坛。血月的光芒继续闪耀,如液态金属般灌入洞穴,在猩红漩涡中,娜塔莎的腹部轰然炸开。 黏稠的血肉如雨点迸溅,暗红的胎液混着脏器碎片泼洒在祭坛之上。十二只布满血丝的竖瞳最先撕裂血肉浮现,眼球表面血管暴突,瞳孔中翻涌着宇宙深处的混沌,每道目光扫过之处,空气都泛起扭曲的涟漪。 一只布满褶皱的巨手探出裂口,皮肤呈沥青般的漆黑,表面交错着发光的紫色脉络,指尖生长着半透明的膜翼,边缘滴落的黏液腐蚀着地面。 怪物发出非人的低鸣,声波震得岩壁簌簌剥落,娜塔莎残存的躯体在音波中化作飞灰,唯有破碎的银灰色皮毛黏附在怪物肢体上,昭示着这场禁忌诞生的残酷。 随着更多肢体挣裂血肉,血月大君的庞大轮廓逐渐显现,它每挪动一寸,都带起空间的震颤,十二只眼睛同时望向血月,发出震碎云层的嘶吼。 “我思考了一下……” 江澄夜此时却对安娜说。 “你们为我撑一会,我有一计,看看能不能弄死祂。” 安娜默然不语,眼前的怪物产生的威压象征了祂的实力。 而这样的实力,她一个人远远力有未逮。 “怎么干掉祂?” 安托鲁斯加入了对话。 “嗯,我是玩家,我知道一些小小的内幕。” 江澄夜看着腕表上的消息,露出了严峻的表情。 他隐隐察觉了一些东西,但此刻,干掉这个降生的家伙、或者说……神,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准备好各位,既然都可以生孩子了,那也就是说明……大家真的可能死。嗯,这个时候希兰会说什么?” 江澄夜邪魅一笑,然后,他高呼出声—— “赞美月亮!” 众狼齐喝—— “赞美月亮!” 第34章 围攻 血月的辉光如沸腾的铁水倾注而下。 猩红漩涡中,一只布满褶皱的巨眼缓缓睁开,浑浊的瞳孔里翻涌着宇宙深渊的混沌,每一次眼睑开合都迸溅出细小的血珠。 更多肢体从破裂的腔体中挣扎而出:缠绕着发光血管的节肢如同巨型蜈蚣,末端生长着吸盘状的口器,贪婪地吮吸着空气;沥青般的触手表面蠕动着密密麻麻的肉疣,所过之处岩石熔化成沸腾的岩浆。 怪物的胸腔部位裂开三排布满倒刺的巨口,发出婴儿啼哭与野兽嘶吼混杂的尖啸,声波震得整个洞穴簌簌落下碎石。 随着更多扭曲的肢体挣破血肉,血月大君的轮廓逐渐完全成型。 它佝偻的脊背高高隆起,皮肤呈现沥青与血肉交织的质感,不时有细小的肢体从皮肤下钻出来又缩回;十二只大小不一的眼睛分布在脖颈与躯干,每道目光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暗月锁链从背后的脊椎延伸而出,链节间流淌着粘稠的黑色液体,滴落之处生长出布满人脸的藤蔓。 当最后一只脚爪撕裂血肉落地,血月大君仰天发出震碎云层的嘶吼,猩红的月光在它周身凝聚成暗月虚影。娜塔莎残存的银灰色皮毛黏附在怪物肢体上,随着它的动作片片剥落,宣告着这场禁忌诞生的残酷与亵渎。 祭坛上,娜塔莎的躯体已沦为可怖的残片。 原本银灰色的皮毛尽数被血污浸透,此刻只剩零星碎块黏在祭坛边缘,宛如被撕碎的战旗。 她的身体被完全掏空,胸腔至小腹的位置裂开巨大的空洞,断裂的肋骨如枯树枝般向外翻卷,内脏早已消失不见,只余暗红的血肉挂在破碎的骨架上。 血月大君早在诞生之前就已经掏空了她的五脏六腑! 娜塔莎的头颅歪斜地垂在一旁,空洞的眼窝里凝结着血泪,半张脸被腐蚀得只剩森森白骨,嘴角还保持着痛苦的扭曲。 断裂的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散落在四周,皮肤下暴起的青筋和血管已经干瘪,如同缠绕在枯枝上的腐坏藤蔓。 残留的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升腾起阵阵带着腥甜气息的黑雾,在血月的照耀下,这片残骸更显凄凉与绝望。 祭坛地面上,暗红的血泊中还漂浮着细碎的组织碎片,随着血月大君行进的震颤微微晃动,无声诉说着这场禁忌诞生的残酷与惨烈。 一代天骄,原初的狼美人,狼族最美的女皇,重伤濒死! “如果眼前的怪物可以复活你的爱人,那它应该先治愈它的母亲。” 安娜怒视着眼前亵渎生命的怪物,对着水晶球里的德兰嗔道。 血月的辉光骤然化作实质,如猩红汞液般浇淋在血月大君身上。 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沥青般的皮肤开始沸腾翻涌,无数细小的肉芽从褶皱间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 十二只竖瞳在血光中疯狂膨胀,虹膜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鳞片,瞳孔深处漩涡状的混沌竟渗出缕缕银丝,在空中凝结成微型的血月残影。 暗月锁链突然活物般扭动,链节缝隙中长出肉膜翅膀,扑棱着飞向血月汲取力量。 血月大君的躯体以骇人的速度拔高,原本佝偻的脊背逐渐舒展,脊椎骨节节爆裂重组,生出三对布满骨刺的巨大骨翼。 它撞碎岩壁。洞穴整个坍塌。 它的胸腔轰然裂开成蜂窝状的腔体,从中伸出数百条蠕动的肉须,末端生长着吸盘状的口器,贪婪地吞噬着空气中的血月能量。 怪物的四肢开始扭曲变形,关节反向生长,脚掌裂开成三趾,趾间延伸出半透明的膜翼,每走一步都在地面烙下冒着青烟的焦痕。 那些黏附在体表的娜塔莎皮毛,此刻竟化作诡异的纹路,在血月大君皮肤下蜿蜒游走,最终汇聚成一张凝固着痛苦表情的人脸浮雕。 随着血月的光芒愈发浓烈,血月大君周身迸发出刺目的猩红光晕,身体表面裂开无数道缝隙,从中溢出带着荧光的黑色流体。 这些流体在空中凝聚成万千细小的血月,围绕着怪物盘旋,发出孩童啼哭般的尖啸。 进化完成的血月大君仰头咆哮,声波震碎高空云层,十二只巨眼同时迸发强光,整片天空都在它的威压下扭曲变形。 “小子,帮我个忙。”安托鲁斯扭过头,双眸黯淡无光。 ………… “你是碟中谍?”江澄夜问道。 “什么意思?”安托鲁斯反问。 “额,怎么跟你解释呢,就是双重间谍?” 安托鲁斯点点头。 “我想弄清楚他们总坛的位置,也想弄清楚血月降临的位置,我就必须自己潜入进去。但有意思的是,我现在发现哪怕知道了也毫无作用。” 安托鲁斯看着虚无之地那广袤混乱的天空,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我们未必打得过那个家伙。” “哦?那做这个局是为了什么?”江澄夜好像有点窥探到事情的本质了。 “他们需要你的混沌血,让他们的主完成最后的进化,所以才会绑架那两位引你过来。而你要做的很简单,吸收血月的力量,然后净化自己,这样你就可以用自己的混沌之力容纳血月的力量,找到祂的弱点,杀了祂。” 江澄夜皱了皱眉毛。 “你不是同样有混沌血吗?为什么不是你来做这件事?” 安托鲁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我是原住民,我强行容纳血月,可能会成为第二个血月大君的。” 安托鲁斯说罢,再次叹了口气。 这是他这辈子叹气最多的时候了。 ………… “我懂,你去。” 江澄夜坐到地上,他开始和血月大君争抢血月的力量。 事实上,血月大君就是血月的缔造者。所谓的“进化”,其实只是血月大君在通过吞噬血月来恢复自己的实力。 而江澄夜正面战力肯定不足,但他可以延缓血月大君的恢复速度。 同时…… 他要去帮安托鲁斯看看娜塔莎的情况。 另一边,原初们已经开始行动。 安托鲁斯周身银灰色毛发根根倒竖,体内奔涌的原初狼魂之力化作实质,在其身后凝聚出百米高的巨狼虚影。 他后腿蹬地,空气因剧烈摩擦产生爆鸣,如同一颗银灰色的流星,利爪上缠绕着暗紫色的闪电,撕裂空间直取血月大君的咽喉,所过之处留下道道焦黑的爪痕。 彼得·菲茨杰拉德的燕尾服无风自动,化作漫天墨汁。 这些墨汁在空中重组,先是形成无数张扭曲的人脸,继而延伸出数以千计的触手。 每根触手上都布满吸盘,吸盘深处闪烁着猩红的光芒,触手灵活地穿梭,有的缠绕血月大君的肢体,有的凝结成尖锐的长矛,刺向怪物身上的薄弱之处,所到之处,空间泛起阵阵涟漪,仿佛被梦魇之力侵蚀。 伊兰库斯振翅高飞,石质羽翼在血月照耀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 他俯冲时,羽翼边缘如锋利的石刃般切割空气,同时从口中吐出无数尖锐的石块,石块在空中急速旋转,带着破空之声射向血月大君。 当接近怪物时,他收起翅膀,化作一颗石质炮弹,用坚硬的额头撞击对方,石屑纷飞间,他的翅膀又迅速展开,进行下一轮攻势。 厄普顿·基普林的狼鸦战镰挥出,靛蓝霜气瞬间弥漫四周,地面、空气都被冻结。 他脚踏冰面,身形如鬼魅般在血月大君身边游走,战镰时而劈砍,时而横扫,每次攻击都在怪物体表留下深深的冰霜痕迹。他还能借助冰面的反光,瞬间转移位置,让血月大君难以捉摸,同时从不同角度发动突袭。 格拉海德骑着骸骨战马,马蹄踏过之处燃起幽蓝鬼火,鬼火顺着地面蔓延,形成巨大的火焰牢笼。 他手中燃烧的锁链如灵蛇般舞动,锁链末端的尖刺闪烁着寒光,时而缠住血月大君的肢体,试图将其拉近,时而甩出火焰鞭挞,锁链扫过之处,空气都被点燃,幽蓝的火焰灼烧着怪物的皮肤,冒出阵阵黑烟。 安托鲁斯身后的巨狼虚影张开獠牙,十道暗紫色闪电如锁链缠绕利爪,狠狠撕开血月大君的肩颈,却见伤口处翻涌出粘稠的黑雾,瞬间将缺口填补如初;彼得·菲茨杰拉德的千根梦魇触手刺入怪物体内,无数张人脸同时撕咬,然而血月大君体表突然迸发猩红波纹,触手寸寸崩解成墨色灰烬。 伊兰库斯俯冲时羽翼化作旋转的石锯,在怪物胸膛犁出丈长深痕,飞溅的碎石却悬浮半空,重新拼接成怪物愈合的皮肤;厄普顿·基普林的霜气冻结血月大君三条肢体,战镰贯穿其咽喉,冰棱却在触及核心的瞬间被高热蒸发,只留下焦黑的空洞。 格拉海德的火焰锁链将怪物捆成火茧,幽蓝鬼火焚尽表皮血肉,露出的白骨却在血月照耀下疯长,瞬间再生出更坚韧的外甲。 五大原初强者的杀招接连命中,血月大君却始终保持着仰头吞噬的姿态,毫不抵抗,硬吃所有伤害。 它背部裂开蜂窝状的腔体,数以百计的肉须疯狂搅动,将血月的光辉抽离成猩红丝线。 原本如血般浓烈的圆月逐渐蒙上灰翳,边缘开始崩解成细碎的光屑,而怪物体表不断隆起新的肢体——骨角刺破云层,触须缠绕星辰,十二只竖瞳吸收着月光,化作深不见底的漩涡。 “完全……不起效果吗?” 安托鲁斯回到地面,死死瞪着眼前的怪物。 “安托鲁斯!找人给娜塔莎治疗!她快死了!” 江澄夜此时已经绕到了血月大君身后,看着地上已经几乎失去气息的残躯,作为同胞的江澄夜此时竟多了些悲痛。 “给我时间!” 江澄夜怒吼。 “安娜!还不参战吗!” 第35章 日月争辉 “德兰,帮我,还是帮它?” 安娜看着水晶球里痛哭的太阳祭司,问出了最后的问题。 ………… 不远处,血月大君体表不断隆起新的肉瘤,每一颗都在急速膨胀后爆裂,生长出布满鳞片的触须与尖锐骨刺。 暗月锁链如同活物般疯狂扭动,链节间生长出无数细小的血眼,贪婪地吞噬着空中的能量。它佝偻的脊背逐渐舒展,新长出的三对骨翼遮天蔽日,每一次扇动都掀起腥风血雨,将五大原初强者的攻击轻易吹散。 而在洞穴之外,蚀时狼妃凡妮莎周身萦绕着幽紫色的时间之力,她每一次挥爪都在虚空中划出紫色的时间裂痕。 狼王沃尔夫身披银白色战甲,狼瞳中燃烧着金色的战斗火焰,双手利爪劈出金色的能量波,与凡妮莎的攻击激烈碰撞。 凡妮莎轻轻挥手,时间之力化作锁链缠绕向沃尔夫,试图将他禁锢在时间的洪流中;沃尔夫怒吼一声,利爪劈出一道金色的空间裂缝,斩断了时间锁链,同时冲向凡妮莎。 他们的战斗震动着大地,每一次能量碰撞都在地面留下巨大的深坑。 紫色的时间之力与金色的能量交织在一起,形成绚丽而危险的能量风暴。 凡妮莎的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她不时望向洞穴深处,担忧着血月大君的进化。 而沃尔夫则全神贯注,他相信自己的伙伴,也相信那个外来的小子。 那个希兰押宝的对象! “艾丽卡……干掉凡妮莎!” 正在此刻,洞内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 本来还在犹豫的摄梦人眼中闪烁出疑惑的光。 可下一秒,耶梦加得闪现入场,夹杂着毁灭之力的一掌直接将毫无准备的凡妮莎轰飞到远处的森林中。 一掌,一个原初生死未卜。 “别闹了。”耶梦加得站到艾丽卡身边,“回村子去,这里交给我。” 他揉了揉眼前女人的头。 艾丽卡本身韵味成熟,可在耶梦加得高大的身躯前,竟显得像个小女孩。 “德兰……” “她没事,她也要参战了。回去艾丽卡,帮我们把莫林叫来,好不好?” 如同带小孩子的老师,耶梦加得温柔至极。 艾丽卡点点头,双眼噙满泪水。 耶梦加得不再逗留,扭身回洞。 血月大君巨大的身躯人人可见,艾丽卡自然也是如此。 这种怪物……真的有人能挡得住吗? 她咬紧牙关,但还是爆发出全速,向着村庄狂奔而去。 ………… 地脉突然剧烈震颤,岩浆从地底喷涌而出,耶梦加得巨大的身躯破洞而来。 漆黑的鳞片泛着幽蓝的冷光,身躯缠绕间遮天蔽日,毁灭之蛇张开布满倒刺的巨口,蛇信吞吐间喷出带着剧毒的黑色雾气。 它的身躯如同一座移动的山脉,瞬间盘绕在血月大君周身,鳞片与怪物的骨刺摩擦出耀眼的火花。 耶梦加得猛地收紧身躯,试图将血月大君绞杀,蛇尾横扫而过,将试图阻拦的暗月锁链尽数抽碎。 它的蛇瞳中燃烧着远古的怒火,利齿咬向血月大君的头颅,毒液喷洒在怪物身上,腐蚀出大片焦黑的痕迹。 血月大君发出愤怒的咆哮,新长出的骨刺扎入蛇身,可耶梦加得浑然不觉疼痛,反而将身躯收得更紧,全身肌肉紧绷,鳞片缝隙间渗出带着雷光的血液。 两大巨兽的碰撞引发剧烈的能量波动,空间在撕扯中扭曲变形,让想要助战的五大原初强者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血月大君脖颈处的十二只竖瞳同时迸裂,浓稠的黑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 它仰天发出撕裂苍穹的痛吼,声波中裹挟着扭曲的空间碎片,所过之处云层被震成齑粉。 刚成型的骨翼在耶梦加得的绞杀下寸寸崩裂,断裂的骨刺如陨石坠落,在地面砸出深不见底的巨坑。 怪物胸腔内的肉须疯狂搅动,却被蛇身死死压制,暗红色的能量从体表裂缝中溢出,在空中凝结成狰狞的血月残像,随着嘶吼声爆成漫天血雨。 空气凝结,安娜眼眸深处浮现金色符文,她双手高举,古老的预言法典在身前展开,书页间流淌着璀璨光芒。 德兰身披圣洁白袍,指尖轻点地面,脚下绽放出巨大的六芒星法阵,柔和的白色光芒冲天而起。 当她们指尖相触的刹那,天地间的法则开始扭曲重组。 安娜周身缠绕的星轨突然迸发刺目金光,法典扉页的古神纹路化作流光没入云层;德兰脚下的六芒星法阵轰然扩张,圣洁白焰顺着地脉蔓延,所过之处腐败的岩石重焕生机。 两股力量如银河倒卷,在血月正下方凝聚成液态的光核。 光核表面翻涌着琉璃质感的光晕,无数细小的太阳符文在其中沉浮,每道符文都迸发着净化万物的神圣波动。 光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边缘逐渐形成燃烧的光冕,十二道金色光柱从冕间升起,如同太阳的神之手臂撕裂血色苍穹。 新生的“太阳”表面跃动着银白色的火焰,火焰中隐约浮现出远古神灵的面容,威严的目光扫过之处,血月大君体表的血肉开始蒸腾,暗月锁链寸寸皲裂。 “太阳”缓缓升起,与黯淡的血月对峙,强烈的光芒如同潮水般涌向血月大君。 血月大君感受到净化之力,疯狂扭动身躯,发出愤怒又恐惧的咆哮。 它身上的血肉在光芒下开始沸腾、消融,暗月锁链也滋滋作响,冒出阵阵黑烟。 耶梦加得趁机加大绞杀力度,而五大原初强者也抓住时机,再次发动猛烈攻击,誓要借着这净化之光,彻底终结血月大君的威胁。 可就在这时,空间突然扭曲出蛛网般的裂痕,血月使徒安德烈浑身浴血地从裂隙中坠落。 他残破的黑袍下,皮肤布满诡异的血月纹路,单眸完全被猩红色吞噬,嘴角却挂着扭曲的癫狂笑意。 不等众人反应,安德烈张开双臂,如献祭的信徒般直直撞向正在被净化的血月。 “吾主的永恒由我来铸就!” 他的嘶吼声中,体内奔涌的混沌力量轰然爆发。 “赞美血月!” 血月表面骤然掀起百丈高的血浪,安德烈的躯体在接触月面的瞬间,化作千万道猩红流光没入其中。 自爆产生的能量如风暴席卷,净化之光形成的太阳剧烈震颤,表面的银白色火焰被血色迅速侵蚀,那些远古神灵的面容在血雾中扭曲崩解。 血月大君原本正在消融的躯体突然停止溃败,新生的血肉以更加疯狂的速度生长。 它背部裂开的腔体中,安德烈残留的意识凝聚成狰狞的人脸,发出刺耳的尖笑。 暗月锁链暴涨数十倍,裹挟着安德烈自爆的力量,如血色巨龙般朝着净化太阳冲撞而去,将空间撕裂出一道道燃烧着黑火的伤口。 整片天空的血色愈发浓烈,血月的光辉重新压过净化之光。 当安德烈的自爆撕裂天空,远处的村庄酒馆里,一个醉醺醺的信徒突然瞳孔收缩,喉咙发出非人的嘶吼。 他扯开衣襟,胸口浮现出蠕动的血月烙印,在同伴惊恐的目光中轰然炸开,猩红血雾裹挟着破碎的脏器冲上云霄,化作一缕流光没入天际的血月。 夜幕下,血月如肿胀的心脏般悬挂天穹,将整个世界浸染成不祥的绛紫色。 乡村田野间,牛羊惊恐地嘶鸣,挣脱缰绳四散奔逃。 普通的村民们跪在田埂上,浑浊的泪水混着血水滑落,他们恐惧地下跪、恐惧地磕头、恐惧地哀嚎。 现在,这里是真正的哀嚎之夜! 村庄中、森林里,无数血月的信徒割破自己的胸膛,化作一朵朵血花绽放。 为了自己的信仰,为了所谓的“主”,他们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 随着信徒们前赴后继的献祭,血月开始产生剧烈变化。那些自爆后升空的血色流光,如同被无形巨手牵引,源源不断地注入月体。 原本有些朦胧的血月,表面的血色迅速凝聚,变得愈发浓稠厚重,像是熔炉中翻滚的铁水,又似被不断搅拌的鲜血,猩红的色泽中透出冷冽的金属质感。 血月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宛如血管般纵横交错,每一道纹路都在缓缓蠕动,仿佛拥有生命。 这些纹路不断扩张、融合,最终勾勒出一张巨大而扭曲的面孔,那面孔似笑非笑,充满了嘲讽与邪恶。 面孔的五官不断变化,时而狰狞可怖,时而又带着癫狂的笑意,每一次变化都让人心悸不已。 血月散发的光芒变得更加刺眼,所到之处,地面、建筑、植被都被染上一层诡异的血红色。 天空中的云层被血月的力量撕扯、扭曲,化作一道道血色的云带,环绕在血月周围,宛如为其披上的华丽袍服。 随着献祭的持续,血月仿佛从虚幻变得真实,那沉甸甸的压迫感,让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被这凝炼的血色巨物吞噬。 “太阳”表面的银白火焰在血月凝炼的威压下剧烈摇曳,宛如风中残烛。 原本明亮的光核被血色侵蚀,逐渐染上一层诡异的暗红。那些在光流中沉浮的太阳符文开始崩解,化作点点微光消散在空气中,十二道金色光柱也变得黯淡无光,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再也无法撑起光冕的威严。 太阳表面跃动的远古神灵面容扭曲变形,发出无声的悲叹,最终被血色彻底吞噬。 核心传来的悠远钟鸣变得断断续续,每一声都比之前更加微弱,仿佛即将停止跳动。 净化之光的范围不断缩小,边缘处的光芒被血月的力量疯狂蚕食,化作一缕缕黑色烟雾升腾而起。 整片天空的主导权逐渐被血月夺回,刚刚还占据上风的太阳,此刻却在血月的侵蚀下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耶梦加得发出惨叫,他的毁灭之力已经被完全稀释,血月对于他的污染则迫使他松开了对血月大君的捆绑。 一切,似乎都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因为眼前怪物甚至没出手,众多原初已经是束手无策。 “血夜!你的策略到底是什么!” 安托鲁斯已经愤怒地吼叫起来。 江澄夜掏出腕表,点开一条新的比赛规则。 “呐,就是这个……” 第36章 光辉使者 【版型:血月大君。】 【版型配置:血月大君、血月使徒、2小狼;4平民;预言家、女巫、光辉使者、猎魔人。】 【血月大君:和小狼不见面,不可以自爆,当至少两名狼队友死亡后进入狼队,可以选择将剩余一名狼队友或场上任意一名好人转化为血月使徒,好人被转化为血月使徒后,技能可以正常使用且不知道自己被转化为血月使徒。可以选择自主在狼队睁眼,睁眼失败则被dq,可以自主选择自爆,自爆失败则被dq。】 【光辉使者:被血月大君转变时,血月大君死亡,可以释放一次净化之力,被净化的狼族不可以在夜间睁眼带刀,否则dq。净化好人无事发生,且不受到血月使徒自爆影响。】 血月大君的版型规则如约而至——在血月大君降临于现实的关口。 江澄夜自然不会认为这是巧合。 所以,如何成为光辉使者,就变成了重中之重。 场上,当血月的纹路彻底勾勒出狰狞面容的瞬间,整片天空突然倒悬。 大地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无数血色光流自虚无之地的献祭祭坛冲天而起,在半空凝聚成锁链,将血月与地面上的血月大君牢牢相连。 那轮巨大的血月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缩,表面血管状的纹路如同沸腾的岩浆,顺着锁链疯狂涌入大君体内。 血月大君仰天长啸,身上的鳞甲寸寸迸裂,露出下方不断增生的暗紫色血肉。 他的身体如贪婪的漩涡,将所有血色能量鲸吞而入。随着最后一缕月芒没入眉心,大君背后骤然生长出十二对血晶羽翼,每片羽翼上都流转着日月同辉的奇异光晕——那是被吞噬的太阳与血月在他体内交融的痕迹。 地面开始龟裂出蛛网般的沟壑,渗出带着硫磺气息的紫色岩浆。 大君睁开竖瞳,眼中映出整个扭曲的世界,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 祂抬手轻挥,空间瞬间如碎镜般崩塌,无数血色符文从虚空中浮现,组成遮天蔽日的咒文。 此刻的血月大君已不再是单纯的存在,而是化作了血月意志的具象化实体,举手投足间,都裹挟着能将星辰碾作齑粉的毁灭之力。 “蝼蚁……”看着身下矮小的人族和狼族,血月大君用低沉的声音喃喃着。 可神音再弱,在凡人耳中也如晴天霹雳。 在场每个人都听到了血月大君的低语。 他们虽然不服气,但在眼前如同雷德王(迪迦里的小怪兽)身躯的血月大君面前,他们确实和蝼蚁的体型无异。 “臣服……或者死亡。” 血月大君说出了一句逼格满满的话。 “有什么头绪吗?”看着正在给娜塔莎治疗的毁灭之蛇耶梦加得,江澄夜问道。 耶梦加得摇摇头。 这种玩家才知道的消息,显然作为原住民不太可能有什么办法。 光辉使者…… 江澄夜有点难绷。 他说自己有办法,是因为作为觉醒隐狼,他可以容纳所有血脉,但问题是……这种没有出现过的血脉,怎么办? 江澄夜正在犹豫,然后突然看到了另一条消息。 “嗯?” 他仰头看天,试图捕捉到那被血月浸染的天空之后,残存的一缕阳光。 ………… “莫林、莫林!” 艾丽卡在森林里狂奔。 血月将森林浸染成浓稠的墨红色,艾丽卡的裙摆被荆棘撕成破布条,发间还沾着方才滚落山坡时的枯叶。 远处传来的轰鸣声震得她耳膜生疼,抬头望去,血月大君的身影已刺破云层,每一次呼吸都掀起猩红的气浪。 腐叶在身后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艾丽卡猛地转身,梦境之力汇成一把紫色匕首。 月光穿透树冠的刹那,她瞳孔骤缩——凡妮莎半跪在枯枝上,左眼缠着浸透血渍的绷带,右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可嘴角依然挂着那抹令人脊背发凉的浅笑。 蚀时狼妃的利爪上还滴着温热的血珠,在落叶堆里洇开暗红的花。 “小逃兵,要去哪?” 凡妮莎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岩壁,断口处的绷带无风自动,隐约露出底下翻卷的皮肉。 “血月赐福之时,你以为那些蝼蚁能护得住你?” 话音未落,她骤然化作残影,爪尖直取艾丽卡咽喉。 艾丽卡侧身翻滚,利爪堪堪擦过脸颊,在树皮上留下五道焦黑的抓痕。 她这才惊觉凡妮莎周身缠绕着细密的血色咒文,那些符文如同寄生的藤蔓,正贪婪地汲取她的生命力——看来为了阻拦自己,狼妃竟不惜燃烧本源。 “让开!”艾丽卡发出尖啸,夹杂着梦境之力的招数让凡妮莎被震得踉跄后退。 但她却在落地瞬间甩出三枚骨刃,深深钉入艾丽卡大腿。剧痛让她跪倒在地,温热的血渗进泥土,血腥味刺激得狼妃瞳孔泛起兴奋的幽光。 “省点力气。” 凡妮莎拖着受伤的腿步步逼近,每走一步,脚下的枯叶都化作齑粉,“等大君重塑世界,你们这些自诩光明的蝼蚁,都会变成……” 她的话语突然戛然而止,因为艾丽卡竟生生掰断刺入腿骨的骨刃,反手将带着倒刺的断口狠狠扎进她肩膀。 血月的光芒在此刻突然暴涨,艾丽卡趁着凡妮莎吃痛的瞬间,转身冲进更深处的密林。 身后传来狼妃癫狂的笑声,与远处血月大君的咆哮交织成一曲末日的丧歌。 她猩红竖瞳锁定艾丽卡踉跄奔逃的背影,利爪撕裂空气的尖啸裹挟着腥风。 血月威压翻涌,将树木镀成妖异的紫红色,她看着猎物扑进荆棘丛,毫不犹豫挥出致命一击。 爪尖穿透的瞬间,艾丽卡身影如破碎镜面轰然崩解,化作万千闪烁的光点消散在血色月光中。 凡妮莎瞳孔骤缩,森冷寒意从后颈炸开——真正的摄梦人不知何时已绕至身后,凝聚着银紫色光芒的梦纹光刃,正贴着她跳动的动脉。 光刃骤然暴涨,劈开狼妃的防御。 右肩炸开的剧痛让凡妮莎撞断三棵合抱古木,贯穿身体的伤口渗出带着冰晶的银光,与她体内翻涌的血月诅咒剧烈交锋。 林间骤然飘起细碎星芒,无数半透明的手从地面钻出,将她的四肢拖入粘稠梦境泥潭。 凡妮莎怒吼着撕裂空间,利爪却只穿透虚幻残影。待她重新落地,只见艾丽卡已踏着星光掠出十丈。 凡妮莎猩红竖瞳中倒映着艾丽卡远去的模糊轮廓,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身形如离弦之箭般疾冲而出。 利爪裹挟着血月诅咒的力量,撕裂沿途的空气与草木,却在触及目标的刹那,艾丽卡的身影再次如薄雾般消散。 地面突然震颤,浓稠的暗紫色雾气从四面八方涌来,缠绕住凡妮莎的四肢。 她奋力挥爪想要撕开雾气,却发现自己的动作变得迟缓无比。 周围的场景开始扭曲变形,熟悉的森林化作一片猩红血海,血月大君的虚影在天空中不断放大、逼近。 无数虚幻的锁链从血海中伸出,缠住她的身体,勒进鳞片,渗出带着符文的黑血。 她怒吼着挣扎,利爪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黑色裂痕,却无法突破这诡异的梦境牢笼。 每一次攻击,都让周围的幻境变得更加真实可怖,远处传来艾丽卡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而她被困在这血色梦境中,如同被囚的困兽,只能眼睁睁看着目标消失在视野尽头。 第37章 愚者VS王子 加布里埃尔休斯身姿优雅地走进血色丛林。 他一头紫黑色的头发,柔顺又微乱,似是被时光之风悄然抚弄,几缕垂落在光洁的额前,为他增添了几分不羁与神秘。 他的身上穿着一袭浅紫长袍,宛如晨曦晕染的薄霭。 袍服边缘与肩部,以金线精心勾勒出繁复花纹,似星辰轨迹,又似神秘咒文,其间点缀的金色装饰,如洒落银河的碎钻,于微光中熠熠生辉。 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往昔王室的奢华与荣耀。 他的双手修长而骨节分明,手指灵活地摆弄着身前那座精巧的永序之轮。 这永序之轮,以暖金色为基调,表盘上的罗马数字宛如古老的秘语,静静诉说着时间的故事。 齿轮相互咬合,在光影中闪烁微光,似在无声运转,散发着掌控时间的威严与力量。 他的眼眸深邃如渊,藏着无尽的过往与对未来的思索。在那眸底,流转着时光长河的片段。 他的面容清俊,线条刚柔并济,嘴角常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似在嘲笑着时间的无常,又似在笃定着自己的使命。 漫步于血色丛林之中,他的呼吸愈发轻松起来。 不远处,艾丽卡正在朝自己的方向狂奔。 嗯,她开始朝自己挥手了。 是见到了同胞的开心。 加布里埃尔休斯想着,也对她挥了挥手。 可另一只手,却猛然握紧定序之轮。 艾丽卡眼中闪过一丝信任,朝着他的方向疾冲。 然而,就在她靠近的瞬间,加布里埃尔周身气息骤变,原本温和的面容染上几分狠戾。 他双手飞速转动定序之轮,齿轮疯狂咬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尖锐声响。一道道裹挟着时空之力的光刃,如割裂现实的闪电,朝着艾丽卡暴射而去。 光刃划破空气,带起凌厉的风声。艾丽卡瞳孔骤缩,惊觉不妙,匆忙侧身躲避,可那光刃如影随形,擦着她的衣衫划过,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迹。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加布里埃尔,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你……你竟然背叛……” 加布里埃尔却只是冷笑,手中定序之轮光芒更盛:“背叛?不过是顺应更强大的力量罢了。血月的时代即将来临,你那所谓的忠诚,不过是螳臂当车!” 说罢,定序王子又是一轮攻击呼啸而出,誓要将艾丽卡彻底抹杀。 “为什么,你不是和狼妃是死仇吗?!” 艾丽卡不断躲避着攻击,试图从他密集的时空之网逃出生天。 定序王子并不言语,只是嘴角带着微笑,继续构建着自己的“世界”。 扭曲的时空乱流如活物般缠绕着艾丽卡,暗紫色的光晕在她周身流转,将破碎的裙摆绞成飘散的布条。 加布里埃尔手中的定序之轮迸发刺目金光,齿轮咬合声化作实质音浪,震得她耳膜渗出血珠。 无数道时空刃芒从漩涡中迸发,精准切割着她的肌肤,伤口处涌出的鲜血还未滴落,便被乱流吞噬成细碎的光尘。 艾丽卡踉跄着撞向虚空中凝结的透明屏障,指节在上面抓出凌乱血痕。 时空世界不断坍缩,重力忽强忽弱,让她时而被压得单膝跪地,时而又被抛向布满尖刺的时间碎片丛。 当又一道刃芒贯穿左肩时,她再也支撑不住,跌落在扭曲的时空褶皱里,染血的指尖徒劳地在地面抓出五道深痕,却始终无法触及近在咫尺的现实。 “到此为止了,我会协助大君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而你们在见识过祂的力量后,只能选择臣服或者死亡。” 加布里埃尔休斯抬起头,看着高空中独尊的血月,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 “哦?是吗?” 谁知这时,一个俏皮的声音从定序王子身边传出。 加布里埃尔扭过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丛乱糟糟的头发。 “莫林……” 艾丽卡瞬间如同看到了主心骨,这位至强的愚者终于降临! 莫林周身环绕着五彩斑斓的神秘光晕,每一步都似踏破虚空,随意而又笃定。 他浅金色的卷发微微飘动,清澈明亮的眼眸中透着戏谑与狡黠。 加布里埃尔见状,迅速和他拉开距离,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同时立刻转动定序之轮,试图用时空之力阻挡莫林。 然而,莫林只是轻轻一笑,抬手轻弹,无数闪烁着幽光的秘符文从他指尖飞出,如灵动的游鱼,瞬间搅乱了加布里埃尔构建的时空秩序。 定序之轮的光芒在这符文的冲击下剧烈闪烁,齿轮开始不受控制地倒转。 “定序之轮不是这么用的哦~” 加布里埃尔惊怒交加,他怒吼着,集中精力操控定序之轮反击。 可那轮盘却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握住,任他如何发力,也动弹不得。 莫林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口中念念有词,一道无形的力量如汹涌的暗流,瞬间将加布里埃尔击飞出去,重重地撞在扭曲的时空壁障上,吐出一口带着时空乱流的鲜血。 加布里埃尔挣扎着起身,他的眼神中满是不甘,身上的皮肤因为受伤而片片剥落,露出底下翻涌的血肉。 他深知莫林的强大,但仍不愿就此放弃,再次强行运转定序之轮,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莫林不慌不忙,他双手在身前快速结印,周围的空间开始剧烈震荡,五彩的光晕化作一道道凌厉的光鞭,朝着加布里埃尔抽去。 光鞭所过之处,空间如破碎的玻璃般纷纷崩裂。加布里埃尔躲避不及,被光鞭狠狠抽中,身上又添几道血痕,整个人摇摇欲坠。 紧接着,莫林口中发出一声低喝,无数虚幻的纸牌从他黑袍中飞出。这些纸牌上,有的映出加布里埃尔背叛族人的画面,有的闪烁着神秘的符文。 纸牌如一群黑色的蝙蝠,将加布里埃尔团团围住,不断切割着他的身体。 当刻满愚者图腾的卡牌贴上他额头时,加布里埃尔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侵入他的意识,搅乱了他的精神。他眼前一黑,双腿一软,直接昏迷了过去,重重地倒在地上。 莫林踱步到艾丽卡身旁,随手一挥,柔和的光芒笼罩住她,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随后,他转身走向定序之轮,双手紧紧握住轮盘,口中发出低沉的咒语。 定序之轮剧烈震颤,却在莫林的力量压制下,逐渐停止转动。莫林扛起定序之轮,对着艾丽卡眨眨眼,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时空的漩涡之中。 第38章 太阳!太阳! “似乎我来得还不算晚。” 众人和狼终于听到了一个令人觉得悦耳的声音。 无论狼族的原初们以前有多讨厌和恐惧这个声音,此时他们都对耳边响起的声音感到不由自主的喜悦。 焦土之上,狼族五具伤痕累累的躯体散落各处。 安托鲁斯银灰色的狼毛沾满血污,原本锐利的狼爪此刻扭曲变形,几近断裂。 彼得·菲茨杰拉德瘫倒在猩红雾气残余之中,皮肤布满诡异的血月纹路,嘴角不断溢出黑色的血沫。 伊兰库斯破碎的石质双翼散落身旁,体表裂痕中渗出暗紫色的液体,如同风化的雕像,生机渐渐消逝。 厄普顿·基普林蜷缩成一团,曾经凌厉的狼鸦之爪仅剩下焦黑的残肢,锁链断成数截,幽绿火焰早已熄灭。 格拉海德的摩托车残骸冒着青烟,他半跪在地上,浑身皮肤龟裂,地狱火留下的灼痕遍布全身,呼吸微弱,随时都可能倒下。 五只狼人周围弥漫着混沌物质残留的腐臭气息,地面被他们的鲜血浸染,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宛如一幅惨烈的末日画卷。 安娜和德兰也没有好很多,她们制造出的人工太阳被腐蚀完全,而依靠她们自己的力量,所制造出来的伤害如同杯水车薪、蚍蜉撼树。 至于毁灭之蛇耶梦加得,这位已经在原初们身边策动进攻很久了。 换言之如果没有耶梦加得掠阵,或许眼前都不会剩几个可以喘气的家伙。 沃尔夫轻啐一口,它倒是没怎么受伤。 狼王的智慧告诉它识时务者为俊杰,就算不识时务,也可以用语言能拖一会是一会。 在沃尔夫一句——“我考虑一下是否臣服”的欺骗中,血月大君停下了攻击,直到莫林的到来。 “死亡,或者臣服!” 血月大君已经失去了耐心。 看着新到的莫林,祂再次怒吼出声。 毕竟血月大君也知道眼前的家伙们就是这个世界的至强战力,击败他们约等于击败了整个世界,所以祂才不紧不慢。 然而如果挑逗宠物还被宠物反咬,任谁都会生气。 就像眼下这些蝼蚁竟然在策划一场弑神计划一样。 与此同时,莫林扛着散发虹光的永序之轮踏入战场,轮盘表面流转的星图突然剧烈震颤,无数细密符文如活物般游弋,在他周身构筑出层层叠叠的空间屏障。 血月大君十二对骨翼同时震颤,整片天空瞬间被浓稠的血色漩涡吞噬,混沌物质如潮水般朝着莫林涌来。 永序之轮轰然转动,迸发的时空之力与混沌物质相撞,爆发出刺目强光。 莫林抬手轻挥,万千纸牌裹挟着星辰之力飞旋而出,却在触及血月大君的瞬间被腐蚀成灰烬。 大君骨翼划出的毁灭射线撕裂空间,重重轰在莫林的空间屏障上,将其震得粉碎。 莫林踉跄后退,永序之轮表面的符文开始扭曲。 血月大君趁机出招,混沌触手穿透虚空缠向莫林。 永序之轮则迸发耀眼的金色光芒,轮盘中心浮现出巨大的愚者徽记,强行扭转时空将触手绞碎。 莫林周身琉璃光晕暴涨,无数秘符文组成的锁链从地面窜出,试图困住大君。但血月大君只是轻挥骨翼,毁灭能量波如海啸般将锁链尽数震断。 莫林双手紧握永序之轮,轮盘疯狂旋转间,整片空间开始扭曲折叠。 血月大君却毫不畏惧,祂甚至依然站立在原地,周身混沌物质凝聚成巨大的血色巨拳,直接轰碎折叠的空间,朝着莫林狠狠砸下。 永序之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表面出现细微裂痕,莫林咬牙撑起的防护罩在巨拳冲击下迅速黯淡。 血色巨拳击中莫林的刹那,永序之轮爆发出最后的光芒,将他传送出攻击范围。 莫林单膝跪地,嘴角渗出鲜血,永序之轮上的裂痕正在蔓延,而血月大君屹立于混沌风暴中心,骨翼上的毁灭符文愈发耀眼,似乎在宣告这场对抗的胜负天平正在倾斜。 永序之轮表面裂痕如蛛网蔓延,幽蓝能量顺着轮盘纹路汩汩渗出。 莫林咬破指尖,在虚空中疾书,十二道闪烁着荧光的愚者卡牌呈环形悬浮,卡牌上的图腾突然睁开金色竖瞳,将整片战场笼罩在诡谲的幻光之中。 血月大君刚挥出的骨翼在半空中凝固,混沌物质凝结成的利爪竟反向刺入自己的鳞片,暗红血液滴落之处腾起阵阵紫烟。 战场另一侧,江澄夜周身流转着银河般的光晕,掌心悬浮的秘仪罗盘飞速旋转,无数星轨状的光链将他与两位原初相连。 【传说中,血月大君诞生于无尽嫉妒中,象征着堕落和污秽。血月大君会将一切亡者转化为血月使徒,会将大地笼罩在血月的恐怖之下。 光辉使者则诞生于太阳之中,只有真正的太阳,才可以破除血月的诅咒,让光明重回世间。】 在看到这个所谓的游戏版型背景时,江澄夜就锁定了成为光辉使者的人选。 毫无疑问,纯白之女德兰。 人族的太阳祭司。 眼下,安娜捧着水晶球,其表面浮现出破碎的未来图景,她指尖点向空中,那些碎片竟化作实体符文,精准嵌入江澄夜绘制的阵法节点。 纯白之女德兰展开十二道光翼,羽翼上流淌的神圣纹路与阵法共鸣,她抬手轻挥,漫天光羽坠落,在阵中汇聚成液态的光河。 江澄夜将染血的掌心狠狠按在阵眼,暗紫色混沌血液如活物般顺着刻痕奔涌,瞬间点燃整片大地。 那些沸腾的血珠在空中凝结成狰狞锁链,将他、安娜与德兰三人的手腕强行缠绕。安娜的水晶球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悬浮空中,每一块都映出不同的末日图景,最终在血色符文牵引下,拼凑成献祭仪式的完整轨迹。 纯白之女德兰的羽翼最先开始崩解,圣洁的羽毛片片化作金色光尘,每脱落一片,她的皮肤就裂开一道细密的缝隙。 她吟唱的圣歌渐渐带上了破碎的颤音,却仍固执地将双手高举向天,任由江澄夜的混沌血顺着指尖爬上手臂,与自身纯净之力疯狂对冲。 两种极端力量在她体内剧烈碰撞,炸出的能量在体表形成不断收缩的光茧。 “原来……这就是我的宿命。”德兰突然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释然与决绝。 她转头看向江澄夜与安娜,眼角滑落的泪水在半空就蒸发成星芒,“安娜,对不起……” 话音未落,光茧轰然收缩,将她整个人吞噬。混沌血与星辰之力的交缠愈发狂暴,地面阵法开始龟裂,迸发出的光芒几乎要撕裂空间。 江澄夜叹口气。 这位人族的叛徒、为爱误入歧途的人,如今却必须成为拯救世界的救世主。 他和安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宿命吗? 这个世界也有宿命吗? 当光芒终于消散,“光辉使者”屹立于阵眼中央。 她保留着德兰的轮廓,却周身萦绕着足以焚尽一切的神圣火焰。 背后十二道光翼层层叠叠展开,每一根羽毛都流淌着银河般的光晕。 她抬手轻触脸颊,指尖拂过的地方,德兰最后的意识碎片微微闪烁。 手中新凝成的光剑嗡鸣,剑锋所指,血月震颤。 远处,莫林的愚弄领域已濒临破碎,血月大君正发出不甘的怒吼。 而获得新生的德兰——如今的光辉使者,踏着燃烧的星河缓步前行,裙摆掠过之处,焦黑的土地重新萌发嫩芽,破碎的空间开始愈合。 她抬头望向血月,眸中既有德兰的温柔,又蕴含着足以荡涤一切的神性光辉:“该结束了。” 第39章 信仰! 永序之轮在莫林怀中发出濒临破碎的哀鸣,轮盘表面的裂痕已经蔓延至核心,幽蓝能量如决堤之水疯狂外泄。 莫林咳着血笑出声,指尖飞速弹射出最后几张卡牌,在空中组成虚幻的愚者之门。 血月大君的混沌巨爪轰然而至,莫林却不闪不避,只是朝光辉使者德兰眨了眨眼:“剩下的,就交给太阳的孩子了。” 随着愚者之门轰然闭合,莫林连同残破的永序之轮一同被吸入虚空漩涡。 他的笑声渐渐消散在时空裂隙中,只留下满地破碎的卡牌,每一张都在血月的余晖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战场中央,德兰挥动光剑斩向血月大君,而方才莫林站立的地方,唯有残留的七彩光晕在混沌中缓缓消散,宛如一场绚丽而短暂的梦境。 德兰手中光剑迸发的光芒撕裂血月洒下的阴霾,一轮直径千里的炽白太阳自剑脊破出,表面沸腾的净化之火如同燃烧的液态白银,每一道光焰都在吞噬着血月投下的血色阴影。 光辉使者背后十二道光翼层层叠叠舒展,光羽尖端滴落的星光汇聚成锁链,缠绕在太阳表面,将其牵引向血月。 血月大君周身的混沌物质剧烈翻涌,凝结成数百根扭曲的骨刺。 他振翅掀起毁灭风暴,骨刺如流星雨般射向德兰。 光辉使者旋身挥剑,光刃所过之处,骨刺在净化之力中寸寸崩解,化作飘散的灰烬。 然而每摧毁一根骨刺,血月表面就裂开一道新的缝隙,涌出更浓稠的暗红雾气,将整片天空染成粘稠的血色。 天上的太阳与血月开始疯狂旋转,二者相撞的边缘爆发出刺目极光。 太阳的光芒每吞噬一片血色,自身边缘就被染成诡异的紫红,如同被血渍浸染的白银;而血月被净化的部分则迸发出刺目的黑光,无数细小的时空裂隙在黑光中滋生。 两股力量的碰撞产生的能量涟漪如海啸般扩散,所到之处,山脉被蒸发成齑粉,河流瞬间沸腾干涸。 江澄夜等人急速后退,混沌血与星轨符文在他们周身形成的屏障被余波震得簌簌作响。 受伤的原初们艰难撑起身体,安托鲁斯银灰色的毛发被能量风暴掀起,彼得·菲茨杰拉德的血纹在强光下扭曲消散,伊兰库斯破碎的石翼被震得彻底粉碎。 远处,莫林留下的愚者卡牌在能量乱流中纷纷自燃,化作闪烁的光点消散。 德兰与血月大君的战斗愈发激烈。 光辉使者的光剑与大君的骨爪相撞时,爆发出的能量涟漪将方圆百里的空间彻底搅碎,形成无数个微型黑洞。 太阳与血月的对抗也进入白热化,二者表面不断有物质被剥离抛洒向宇宙,燃烧的光团与暗红雾霭在虚空中纠缠,将整个战场笼罩在明暗交错的末日景象中。 血月大君周身血雾翻涌,十二对骨翼展开时竟撕裂空间,露出背后血色星云的虚影。 祂屈指弹向血月,无数血色符文如流星坠落,在地面编织成直径百里的献祭法阵。 顷刻间,大地开始龟裂,深渊中涌出的混沌物质与血月之力融合,凝结成三头六臂的巨型魔像,每只手臂都握着燃烧暗火的骨制兵器。 德兰振翅升空,光剑高举向天,太阳的核心突然迸发出万道金色锁链,将整片天空编织成神圣牢笼。 她指尖划过虚空,万千光羽脱离羽翼,在空中重组为持盾执剑的光之军团。军团齐声呐喊,净化之光化作洪流,与血月魔像的暗火兵器轰然相撞。 血月大君见状,张口喷出一道贯穿天地的血色光柱,所过之处空间扭曲成漩涡。 德兰旋身挥剑,光剑划出的弧形剑气与光柱对撞,爆发出的能量将方圆千里的云层蒸发殆尽。此时血月表面浮现出巨大的符文阵,整片大地开始逆向旋转,所有物质都朝着血月倒卷而去。 光辉使者背后光翼急速震颤,释放出能逆转引力的神圣领域。 她左手凝聚出太阳护盾,右手光剑不断斩出螺旋状的光刃。每一道光刃都带着撕裂时空的威能,却在触及血月大君时被其周身流转的血色屏障消融。 而血月大君则操控着魔像,将手中兵器投掷向太阳,燃烧的骨矛穿透大气层,在太阳表面炸开血色涟漪。 战场上空,太阳与血月的能量碰撞出无数空间裂隙。血月之力化作血色巨蟒,缠绕在太阳表面疯狂啃噬;而太阳的净化之火则凝结成光矛,不断刺入血月核心。 地面上,被卷入战斗余波的原初们狼狈躲避,江澄夜与安娜全力维持着防护罩,却在血色能量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天空中,德兰突然将光剑插入太阳核心,整个太阳瞬间膨胀成白炽色的能量球。 她振翅冲向血月大君,裹挟着足以焚尽一切的净化之力。血月大君则将自身本源注入血月,天空中的血月爆发出刺眼的紫光,无数血色雷霆自云层劈落,与德兰的净化之光激烈交锋,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场力量的博弈中颤抖。 “会赢吗?” “会赢的。” “一定会赢的。” “太阳!加油!” “太阳!加油!” 无数人在内心里呐喊。 莫林不知何时闪现到村庄的上空。 他轻笑着,用自己的能力影响全村。 然后…… “赞美太阳!” 他在高空歌颂。 “赞美太阳!” 全村附和! 当第一缕信仰之力如金色溪流汇入德兰指尖,光辉使者周身的光焰骤然暴涨。 地面上,无数仰望天空的信徒高举双手,他们的祈祷声汇聚成实质化的光带,穿透血色云层,源源不断地注入德兰体内。随着信仰之力的累积,德兰背后的光翼层层舒展,最终化作覆盖整片天穹的巨型光轮,她的身形也在光芒中不断膨胀,直至与血月大君立于同一维度。 血月大君发出愤怒的咆哮,周身混沌物质凝结成数十根血色巨柱,直插云霄。 然而德兰不为所动,她低头凝视着地面上虔诚祈祷的人群,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下一秒,她的光剑暴涨至千里之长,剑身燃烧着的太阳真火将周围的血色尽数驱散。 德兰挥剑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静止。巨型光剑裹挟着万千人的信仰之力,撕裂空间,朝着血月大君斩落。 光剑所过之处,空间被净化成纯粹的金色,就连血月之力形成的混沌领域也在这股力量下寸寸崩解。 血月大君慌忙举起骨翼抵挡,却在光剑触及的刹那,发出震天动地的惨叫,骨翼在净化之力中迅速灰飞烟灭。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太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将血月的血色彻底压制。 信仰之力化作实质的锁链,缠绕在血月表面,而光辉使者德兰的巨型光剑,正以摧枯拉朽之势,朝着血月大君的本体重重斩下。 第40章 黎明(第三卷完) 血月大君吃痛怒吼,吼声如雷霆万钧,震得山峦簌簌发抖,碎石如雨点般滚落。 暗红的能量波以它为中心炸开,所过之处,大地皲裂出蛛网般的沟壑,参天古树轰然拦腰折断。 它猩红竖瞳中翻涌着浓稠的杀意,扭曲的躯体表面浮现出古老的诅咒符文,无数血雾从符文缝隙中喷涌而出,在半空凝聚成狰狞的魔手,朝着德兰疯狂抓挠。 德兰身后的巨型光轮迸发出刺目金光,每一道光线都化作锋利的光刃,将血雾魔手绞成齑粉。 她轻轻抬手,悬浮在虚空中的金色光剑调转剑势,剑锋骤然凝聚出璀璨的信仰核心。 光剑化作流星划破长空,在即将触及血月大君本体时,分化成万千道细小光剑,如暴雨倾盆般覆盖整片战场。 血月大君疯狂挥动仅剩的半截骨翼,试图阻挡光剑雨,却在接触的瞬间发出刺耳的腐蚀声响。 它体表的诅咒符文在净化之力下寸寸崩解,皮肤开始溃烂剥落,露出底下布满血管的狰狞肌肉。而地面上,信徒们的祈祷声愈发激昂,信仰之力凝成的锁链愈发牢固,死死锁住血月,令其无法逃脱。 突然,血月大君周身爆开刺目的血芒,它竟强行燃烧本源之力,身形暴涨三倍,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朝着德兰喷射出蕴含毁灭气息的血色光柱。 德兰眼神一凛,巨型光轮急速旋转,释放出一道透明的光盾,光柱轰击在光盾上,爆发出的能量余波将方圆百里的空间撕扯得支离破碎。光盾表面泛起层层涟漪,却始终稳固如山,在僵持片刻后,光盾轰然炸裂,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德兰体内。 “该结束了。”德兰轻声呢喃,万千光剑重新汇聚,形成一把散发着神圣气息的光之长枪。她握住长枪,身形如闪电般冲向血月大君,枪尖直指其眉心。 然,大君突然伸出手,裹起天空中的血月朝德兰扔去。 猩红巨月裹挟着毁灭的气息划破苍穹,所过之处空间寸寸崩塌,如沸腾的沥青般扭曲翻涌。 血月表面的沟壑中渗出黑色脓水,滴落大地便将方圆千里的土地腐蚀成冒着毒烟的焦土,连空气都被染成诡异的紫黑色。 德兰目光微凝,背后光轮爆发出千万道净化光束,在血月飞行轨迹上编织成金色巨网。 可血月大君灌注了全部本源力量,竟生生撞碎光束,继续朝着德兰碾压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德兰双掌合十,光轮中心浮现出古老的圣言符文,所有信徒的祈祷声在此刻达到巅峰,信仰之力凝聚成一座金色巨像,以开天辟地之势迎向血月。 轰然巨响中,金色巨像与血月相撞,余波震得整个世界剧烈摇晃。天空中,星辰都在这股力量下黯淡无光;地面上,山脉被夷为平地,河流倒卷上天。 血月大君趁此机会,浑身血雾暴涨,化作一道血色流光直扑德兰本体,利爪上缠绕着足以撕裂神明的混沌气息。 这是祂第一次移动,整片天穹都为之震颤。 漆黑的云层如沸腾的墨汁翻涌,血色月光突然被尽数吞噬,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盘踞在血月之上的庞然大物——它扭曲的身躯由无数血肉与骸骨拼凑而成,数十对骨翼如同破碎的船帆在虚空猎猎作响,每根骨刺都流淌着黑色毒液,滴落之处腾起刺鼻的紫烟。 最骇人的是它那布满竖瞳的头颅,每只眼睛都燃烧着冰冷的杀意,下颌裂开三重回旋状利齿,露出深不见底的喉腔,隐约可见蠕动的血肉和尖啸的怨灵。 地面上的信徒们先是陷入死寂般的沉默,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冲破云霄。 有人惊恐地跌倒在地,有人捂住嘴踉跄后退,唯有少数最虔诚的信徒依然高举双手,指尖的光芒在颤抖中愈发坚定。 血月大君庞大的阴影笼罩着整片大陆,连德兰的巨型光轮都在这压迫感下黯淡了几分。 它挪动肢体时,虚空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被触碰到的云层瞬间腐化,化作酸雨倾泻而下,却在触及信仰之力形成的金色屏障时蒸腾成虚无。 血月大君以极速掠到德兰身前,周身血雾凝成猩红残影,连空间都被其撕裂出道道裂痕。 祂挥动布满倒刺的利爪,寒光闪过,高悬天际的太阳竟在瞬间被劈得粉碎,炽烈的光核炸裂成无数燃烧的碎片,如同末日流星般坠落大地。 整片世界骤然陷入黑暗,仅余血月大君身上散发的诡异幽光。 它发出得意的嘶吼,爪尖滴落的混沌物质腐蚀着德兰的光盾,滋滋作响。 但德兰神色未变,背后巨型光轮光芒暴涨,将坠落的太阳碎片重新凝聚成光箭,以万箭齐发之势射向血月大君。 “德兰!” 安娜在地面上看到了光辉使者被重创的模样,不知为何,这位一直没什么情绪波动的至高祭司此时却惊呼出声。 江澄夜整个人油尽灯枯般地坐在地上,刚才的召唤法阵虽然他只付出了血液,但仿佛整个人都被抽光了力气。 “妹的,真的是献祭啊……献祭一个人的肉身和精神、献祭一个人的魔力、献祭一个人的血液……” 江澄夜利用自己仅剩的混沌血,偷偷吸纳着空气中的血月之力和光辉之力,为自己补充力量。 没人看到,在众人身后的森林里,一只低头匍匐的狼人正在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 天上,血月大君再出极招。 德兰被击飞,如陨石般坠向地表,破碎的光轮残片拖着长长的尾焰划过天际,将云层灼烧出焦黑的窟窿。 她撞碎巍峨山脉的瞬间,方圆百里的大地剧烈震颤,岩浆从地壳裂缝中喷涌而出,与金色血液交融成诡异的琥珀色洪流。 天空中的太阳如同被无形大手捏碎的火球,炽烈的光芒被血月大君的混沌之力绞成暗红色的光晕,浓稠如血浆的云层不断下压,整个世界、甚至连虚无之地都陷入压抑的血雾之中。 崩解的光翼碎片散落在焦土之上,每一片都如同熄灭的星辰,冒着缕缕青烟。 德兰挣扎着从废墟中起身,破损的光甲下渗出的金色血液,在接触到混沌气息的刹那,便腾起阵阵白烟。 她身后的巨型光轮在混沌侵蚀下扭曲变形,却在刺入心口的光剑迸发的刹那,重新凝聚成流转着古老符文的审判法阵。 十二道新生光翼撕裂血雾展开,每一道羽翼的边缘都燃烧着灵魂之火,将周围的混沌之气灼烧出滋滋作响的空洞。 重组的审判法阵迸发出万千道金色光柱,将地面上翻涌的岩浆、空中弥漫的血雾尽数净化。 德兰周身缠绕着燃烧的光焰,拖着残破躯体冲向血月大君,所过之处,破碎的空间不断重组,迸发出耀眼的光弧,宛如在黑暗中撕开一道希望的裂缝。 血月大君周身的混沌领域在这光芒的冲击下剧烈震荡,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预示着终极对决的到来。 德兰的身躯在混沌风暴中寸寸崩解,破碎的光翼如折翼的金蝶,在血月大君的狞笑中飘零。 她拖着染血的光剑,每前进一步,脚下的空间便如同蛛网般龟裂。 当指尖触碰到太阳那冰冷的残骸时,整具躯体轰然炸开,化作无数细碎的光尘,如同星群溃散般没入日核。 这些光尘带着灼烧一切的炽热,在太阳内部疯狂涌动,将暗红的日核搅成沸腾的熔炉。 村庄里,信徒们跪在被震碎坍塌的祭坛旁,颤抖着捧起德兰坠落时散落的光片;有人瘫坐在焦土上,用染血的指尖在地上刻画神圣的符文。 他们沙哑的嗓音起初如游丝般微弱,渐渐汇聚成海啸般的祈祷声浪。信仰之力化作璀璨的银河,从信徒们高举的掌心倾泻而出,在半空交织成闪烁的光桥,直抵太阳核心。 这场战斗早已波及整个世界,不管是哪里都无法避免。 洛馨和莫轻语早已来到广场上,这个时候在家里并不安全,因为无时无刻不在持续的地震已经震倒了无数房屋。 她们就在这里看着天上的怪物们不住地厮杀,看着太阳和血月正不断地蚕食彼此,看着永夜和极昼不停地变换。 等待着……那黎明的降临。 突然,天空扭曲成诡异的漩涡,无数黑色闪电在云层中狂舞,晦涩的咒语如同远古的回响,从虚空中缓缓渗出。 空气开始剧烈震颤,空间像破碎的镜面般出现裂痕,一只巨大的狼形虚影在裂痕中若隐若现。 狼巫希兰踏着星辰碎片降临,它周身缠绕着幽蓝的符文,灰黑色的毛发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尽管气息远不如血月大君那般霸道,却透着一股原始而神秘的力量。 希兰仰天长啸,声波震荡着整个天地,它的双目瞬间燃起幽绿色的火焰。 随着它的吟唱,无数光点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它头顶凝聚成一个散发着朦胧青光的球体。 球体不断膨胀,逐渐显露出月亮的轮廓,不同于血月的猩红与暴戾,这轮原始月亮散发着柔和而古老的光芒,表面布满沟壑与神秘纹路,仿佛承载着宇宙诞生之初的记忆。 血月大君察觉到威胁,发出愤怒的嘶吼,猩红竖瞳中杀意翻涌。 它挥舞利爪,试图将原始月亮击碎,但每当它的攻击靠近,月亮表面便泛起一层涟漪状的防护罩,将攻击尽数化解。 原始月亮的光芒与血月的血色在天空中激烈碰撞,整个世界陷入诡异的明暗交替,一场关乎月亮本源的较量,就此拉开帷幕。 就在此时,天穹突然扭曲成漩涡状的时空裂隙,莫林周身环绕着流动的星芒,脚踏由无数星辰组成的阶梯缓缓现身。 他的眼眸中流转着跨越永恒的沧桑。这位执掌愚弄的神明抬手轻挥,背后的永序之轮便脱离躯体,青铜表面浮现出复杂的时光纹路,轮轴间缠绕着闪烁的星砂。 巨轮裹挟着时光长河的磅礴力量,划破血色云层,坠入太阳核心。 当永序之轮触碰到太阳的刹那,整个宇宙仿佛都为之屏息。太阳内部先是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如同远古巨兽的苏醒。 紧接着,轮盘上的符文与德兰的光芒产生共鸣,迸发出耀眼的金色涟漪。这涟漪以太阳为中心,呈环状向四周扩散,所到之处,混沌领域如同冰雪遇火般迅速消融。 整个世界剧烈震颤,新生的日光如同千万把利剑,刺破厚重的血云。 金色的光芒化作汹涌的浪潮,漫过焦黑的大地。 被腐蚀的枯木在光芒中抽出嫩绿的新芽,干涸的河流重新奔涌,荒芜的土地上绽放出绚丽的花朵。 光芒驱散了笼罩世间的永夜,为黎明拉开了壮丽的帷幕,天边泛起的鱼肚白,预示着新生的希望。 月亮和太阳同时出手,攻向血月。 原始月亮表面沟壑迸发出苍青色流光,与重新焕发生机的太阳金焰轰然相撞。 两股本源之力在半空交织成巨大的光涡,如同一架古老的绞盘,将血月大君周身的混沌领域绞成齑粉。 月亮的幽蓝光芒化作万千锁链缠绕其肢体,太阳的烈焰则凝成贯穿天地的光柱,将血月大君钉死在虚空之中。 德兰的残躯在光芒中重新凝聚,光甲表面燃烧着献祭的纹路。 她化作一道金色流星,光剑与身躯融为一体,刺破血月大君疯狂挥舞的骨翼,直插其心脏。 当剑刃没入的瞬间,血月大君的惨叫声震碎漫天云层,体内迸发出的混沌物质与净化之力剧烈冲突,在体表炸开无数血洞,暗红的血液如暴雨倾盆,却在触及光焰与月光的刹那,化作袅袅青烟消散于天地间。 血月大君周身血雾如沸腾的熔岩疯狂翻涌,它仰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无数血色触手从混沌领域中暴长而出,将整片天空撕扯得支离破碎。 那些布满倒刺的触手如巨蟒般缠住德兰化作的光剑,尖锐的利齿疯狂啃噬,粘稠的黑色毒液不断腐蚀,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光剑在腥风血雨中寸寸崩解,金色碎片如陨星般坠落。 然而,当最后一道剑光消散,血月大君却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一截黯淡却坚韧的光刃残片,正深深嵌在它跳动的心脏位置。 无论它如何扭曲肢体、释放磅礴的混沌之力,那抹微弱的金光都纹丝不动,像一根钉子般牢牢钉住它的本源,并且以难以察觉的速度,缓慢却坚决地释放着净化之力,丝丝缕缕的金光顺着心脏的脉络蔓延,如同燎原星火,要将它的黑暗本源彻底焚尽。 血月大君剧烈震颤的躯体突然僵滞,那些疯狂扭动的血色触手瞬间凝固。 祂布满竖瞳的头颅下意识地想要低头查看胸口,却在脖颈扭转时发出骨骼错位的脆响——那截黯淡的光刃残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如同藤蔓般顺着祂的血管、经络疯狂蔓延,所过之处,混沌之力竟开始片片崩解。 从未体验过的刺痛感从心脏处炸开,比任何时空裂隙的撕扯、深渊烈焰的灼烧都要尖锐。 祂踉跄着后退,脚下的虚空发出不堪重负的呜咽,每只竖瞳里都翻涌着陌生的情绪。 作为自这个宇宙诞生便存在的古老存在,第二次嗅到了真正的死亡气息。 血月大君突然发出骇人的尖啸,整片天空的血云都被震成齑粉。 祂疯狂地撕扯胸口的血肉,试图将光刃残片剜出,暗红色的本源之血喷涌如泉,却在半空就被净化成虚无。 恐惧如同扎根的荆棘,顺着祂的脊椎攀附上意识,让祂第一次意识到——这个曾被祂视为蝼蚁的世界,正在孕育出足以将祂彻底抹杀的力量。 德兰的身躯化作无数金色光粒在虚空中飘散,原本完整的人形轮廓如今只剩半透明的残像,左臂已消散成点点微光,右腿也只剩下半截晶莹的光骨。 她残留的身躯表面布满蛛网状的裂痕,每道缝隙都在渗出稀薄的金色流体,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溃散在风中。 希兰仰天长啸,狼形虚影周身的幽蓝符文剧烈闪烁,声波震碎周围漂浮的混沌碎块。 这位原初狼巫的毛发根根倒竖,绿瞳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既是对宿敌即将消逝的敬意,也是对并肩作战的不舍。 它前爪重重踏向虚空,周身腾起远古图腾,将最后一丝本源之力化作璀璨的光瀑,笼罩在德兰残躯周围,试图为其延缓消散的速度。而血月大君胸口那截光刃,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下,绽放出比之前更耀眼的光芒。 “赞美太阳。” 德兰轻轻呢喃一句,然后转头看向那位行将朽木的狼巫。 “希兰,我恨你……” 眼角似乎有一滴泪水划过,但很快被周围的温度蒸发。 德兰周身光芒大盛,她残破的身躯突然剧烈震颤,飘散的金色光粒以超越光速的轨迹疯狂汇聚。 她周身的光芒呈螺旋状暴涨,将血月大君的混沌领域灼烧出万千窟窿。 原本黯淡的光骨重新焕发出太阳核心般的炽烈,破碎的光翼舒展成覆盖整片天穹的烈焰羽翼,每一片羽毛都燃烧着足以焚尽星河的净化之火。 随着最后一声无声的轰鸣,德兰彻底蜕变为第二个太阳。 她的残像在光芒中化作万丈光刃,刃身缠绕着扭曲的时空涟漪与信徒们最后的祈祷声浪。 这道凝聚了信仰、生命与神格的光刃轰然劈下,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融化的琉璃般扭曲重组,血月大君发出绝望的嘶吼,它的身躯在接触光刃的瞬间开始崩解。 首当其冲的胸口炸开刺目白光,光刃所及之处,血肉如被无形巨手撕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离崩解,露出内部翻涌的混沌核心。 那些曾坚硬如铁的骨刺在净化之力下脆如薄纸,寸寸断裂后化作齑粉,在空中飘散成暗红的雾霭。 祂布满竖瞳的头颅开始扭曲变形,每只眼睛都渗出漆黑的血泪,眼眶周围的皮肤皲裂成蛛网状,露出底下跳动的神经与腐烂的肌肉组织。 凄厉的嘶吼声震碎了方圆千里的云层,声波所过之处,空间被震出无数细小的裂缝,如破碎的镜面般折射出血色残光。 血月大君疯狂挥舞的肢体逐渐透明化,混沌物质组成的手臂在强光中消解成发光的粒子,每根手指都在净化之力下分解成光尘。 它试图挣扎着后退,脚下的虚空却被光刃灼烧出巨大的空洞,身躯不受控制地朝着太阳般耀眼的德兰坠去,每靠近一分,腐化崩解的速度便加快数倍。 最终,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鸣,它的整个躯体在净化光芒中彻底爆裂,飞溅的血肉碎片在触及金光的瞬间湮灭,只留下无数飘散的暗红色光点,渐渐消失在璀璨的光辉之中。 混沌物质被净化成纯粹的能量,消散在这足以改写世界法则的一击之中。 此刻,全场寂静。 方才震天撼地的轰鸣戛然而止,唯有残留的金色光尘在半空缓缓沉降,如同燃烧殆尽的余烬。 寒风裹挟着混沌消散后的焦糊味掠过大地,枯树在风中摇晃着光秃秃的枝桠,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积雪早已在先前的能量余波中蒸发殆尽,只留下龟裂的冻土在冷风中裸露。 远处山脉的轮廓在黯淡天光下若隐若现,山体表面布满触目惊心的沟壑,像是被巨兽利爪撕扯过的伤口。 破碎的建筑废墟在寒风中静默,残垣断壁上凝结着暗红的冰棱——那是血月之力残留的痕迹。 天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蓝色,太阳虽已重焕光芒,却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散发出苍白而冷冽的光晕。 随着时间流逝,寒风愈发凛冽,如刀刃般刮过大地。 它卷起地面的细沙与尘埃,在半空形成微型的漩涡,却再没有混沌气息的侵蚀。 光秃的树枝在风中相互碰撞,发出清脆而寂寥的声响。原本被血月之力笼罩的压抑氛围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清冷与空旷,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场惨烈的战斗后陷入了漫长的沉睡,等待着春天重新唤醒这片荒芜的土地。 “赢了……” 倒地不起的安托鲁斯挣扎着说了一声,然后扭头看向一直神色肃穆的耶梦加得。 “娜塔莎……” “安心,她没事,哪怕失去了很多器官,但是心脏还在,以你们狼族的体魄,器官再生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安娜插口道。 不知为何,原本高冷的她一次性说了这么多。 随着黎明的曙光从地平线绽放,一道残魂随着光芒飘然浮现到众人身前。 德兰! 她来到安娜和江澄夜身前,缓缓看着两人的面庞。 良久,淡然一笑。 “帮我看看黎明。” 她如是说道。 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刺破灰蓝的天幕,像是天神挥毫泼下的金漆,将残破的山峦镀上金边。 凛冽的寒风不知何时已悄然停歇,取而代之的是裹挟着泥土芬芳的微风,轻轻抚过焦黑的大地。 冻土下传来细微的破冰声,蛰伏的草芽顶开干裂的土层,嫩绿色的叶片上还凝着昨夜的露水,折射出晶莹的光。 断裂的树枝间抽出新芽,在晨风中舒展蜷缩的叶瓣,枯木逢春的生机沿着纹路蔓延。 干涸的河床重新响起潺潺水声,融化的雪水顺着沟壑流淌,浸润着贫瘠的土地。 废墟的砖瓦缝隙里,淡紫色的野花怯生生地探出头,与远处成片绽放的野蔷薇遥相呼应,为苍凉的大地添上一抹温柔的色彩。 当朝阳完全跃出地平线,金色的光辉倾泻而下,整片世界如同被点亮的琉璃。 飞鸟振翅掠过天际,清脆的啼鸣打破长久的寂静;野兔从灌木丛中窜出,在新生的草地上留下欢快的足迹。被血月之力摧毁的森林里,久违的鹿群低头啃食鲜嫩的青草,鹿角间缠绕着初升的阳光。 曾经布满裂痕的天空,此刻飘着几缕洁白的云彩,像是画家随意勾勒的笔触。 温暖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波光粼粼的溪流上,映出粼粼碎金。新的生活,正随着这破晓的黎明,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重新绽放出勃勃生机。 安娜落下一滴泪,至高祭司突然感受到了一丝以前从未体会过的情绪。 她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狼族的聚集地,村子里还有很多事情等待她的善后。 艾丽卡看到回归的安娜,焦急地冲上前去。 她在等待自己挚友的消息。 安娜没来由地一阵心酸。 直到下一刻,江澄夜闪身而至。 他看到艾丽卡的一瞬间先是一愣,然后利爪出鞘,以迅雷之速掠过她的咽喉。 几缕紫发飘然落地。 “德兰说,不需要感伤,如果想念……” 江澄夜收起利爪。 他已经和这位杀死茉莉的原初和解,就在刚刚,他已亲手斩下对方的头颅。 以发代颅。 “如果想念……那就抬头看看太阳。” 艾丽卡瘫坐在地,泣不成声。 而安娜抬起头,如痴如醉地欣赏着初升的太阳,仿佛看到了德兰的笑脸,正对着她微笑。 (本卷完) 死亡 我说实话,很多家伙并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讨厌。 或许我是一个开朗的女孩,或许我是一个不那么计较“语言”暴力的女孩,但说真的,那些对于外人来说“无伤大雅”的玩笑,对于我而言着实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哇,你胸好大”。 “哇,你吃什么长大的”。 “哇,你会不会觉得很沉啊”。 等等言论。 比比皆是。 它们下流吗? 或许,拿女孩子的生理因素开玩笑真的很不绅士。 这和说某个女孩胖还不一样,因为胖是男女共有的可能特征,但于我而言,这些言论等同于霸凌。 以前总有人讨论说:什么行为算是霸凌行为。 我会回答他们:一切受害者觉得自己身心受到损伤的事情都算作霸凌。 当然,对于某些绿茶婊和碰瓷者,我只能希望他们全家死光光。 但具体他们死没死我不知道,我自己确实先迎接了死神的光临。 那是个很有意思的午后,作为一个大学生结束了兼职家教,竟然被我学生的父亲留下来吃晚饭。 要不说大学生总是清澈而愚蠢,对于某些未知的侵害根本视而不见。 好在某个家伙“私闯民宅”,把那个想要瞒着孩子侵犯他老师的畜牲一巴掌送去见了阎王,我才侥幸脱身。 私闯民宅的理由,我不知道。 他是谁,我依然不知道。 但我无可自拔地爱上了他。 不止是因为他救了我,也不只因为他长相若何。 他是第一个、我见到过的男人里不去偷瞄我的胸部、眼睛里没有杂念的人。 “男人都是sb。小心点。” 他如是说道。 “那你呢?” 我反问。 “我也是。” ………… 我不认为所有男人都像他说的那样不堪,劣根性每个人都有,不好的想法每个人也都有。 不做,就不是坏人。 论心无完人。 可惜了,赖我。 作为一个家庭教师,我教了我的学生学业上的知识,但却没有教他做人。 大抵是十四五岁的男孩都会叛逆,也或许到了血气方刚的年纪。 我到死都不愿意相信我的学生也参与对我的“侵犯计划”。 但他又确实是“杀害”我的凶手。 奇怪,那个对我下药的男人对我而言是个畜牲,但对别的人可能是“好丈夫”“好父亲”“好领导”“好邻居”。 坐标的转变、视角的更换,这些在我死后才一一进入我世界的东西其实早早地出现在生活中。 我是被砸死的。 高空抛物。 那个东西我很熟悉,哪怕我仅仅是在失去意识前瞄到一眼,我也认出了那件物品。 那是我送给我的学生的生日礼物。 一个动漫手办的摆件。 说来讽刺。 我被我自己送出去的东西砸死了。 原因是什么? 他认为我害死了他的父亲? 可如果不是他父亲想要先侵犯我,他又怎么会死? 那他父亲为什么想侵害我? 说到底,可能还是赖我了。 赖我不该长这个模样、赖我不该穿如此显眼的衣服、赖我不该“诱惑”他。 呵呵。 诱惑……吗? 那个老畜牲竟然可以说出如此神奇的话。 真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 我在死亡的时候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死亡本身是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事情。 我的身体与众不同?不重要,因为我会死。 我的学生从小就失去了父亲?不重要,因为他也会死。 无论你的属性若何,无论你的遭遇若何,无论你苦难临身、锦衣玉食或是别的什么,你都会死。 既然如此,如果能活,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 这不是规劝,这是对死亡的敬畏。 也是对概率学的认可—— 他和我来到了同一个死后世界。 是的,同一个。 我成长得飞快,我肯定可以成长得飞快。 因为我的遭遇使然。 我本就不想死,所以既然有了新生,我一定会好好把握机会。 这和那些本就追求死亡的人不同。他们哪怕在这个世界也是最底层的存在。 因为他们丧失了“活着”的意志。 成长到如今,我已经做到了很多事情,比如现在但凡有人敢用之前那种恶心的目光注视我,我都可以一鞭子抽到他睚眦欲裂。 我通过一些手段,让那个老变态跟我一样成为了原住民。 嗯,他已经在我的地下室里待了很久很久。 我会给他提供水和食物,但我也会时不时割他几块肉下来——他的肉是我都不会吃的糟糠。 我纯是为了折磨他而已。 每当周围的人在“赞美太阳”或是“赞美月亮”,我都只是在嘴上歌颂。 但在心里,我只会反复吟诵一句话—— “赞美死亡!” 第1章 真相 大战结束,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安德烈的残躯依然没有被回收完全、种狼也下落不明,狼族失去了“血月使徒”这个高端战力,也就意味着其整体实力的再次弱化。 但人族这边也不好受,村庄损毁严重,定序王子被封印,太阳祭司殉难。 一切都让这个本就不富裕的村庄雪上加霜。 风裹着冰晶在旷野上奔突,像千万把淬了霜的刀刃,将天地间最后一丝暖意剜得粉碎。枯枝在风啸中扭曲成狰狞的爪牙,抖落的碎雪簌簌坠入雪丘,转眼又被卷向天际。 雪原无边无际地铺展,积雪被狂风雕琢成浪涌般的褶皱,泛着幽蓝的冷光。 远处山峦蒙着厚重的雪幕,轮廓消融在铅灰色的云层里,只余下模糊的剪影。 裸露的岩石结满冰棱,垂落的冰瀑如凝固的银河,在呼啸的风中折射出冷冽的碎芒。 暴雪忽然倾轧而下,雪粒如霰弹般砸向大地,天地间霎时混沌成一片苍白。 风卷着雪柱在旷野盘旋,将雪丘削成锋利的刃脊,又在低洼处堆积出连绵的雪浪。 雪雾弥漫中,连太阳也成了昏黄的光晕,在云层后瑟缩着,照不暖这冻结的世界。 天地还在降温,血月仿佛那戳破最后一层窗纸的手,让整个世界笼罩在了无尽的冰封之中。 安娜和江澄夜在大殿里席地而坐,这一人一狼此时几乎已经是平等的关系。 “我想知道真相。” 江澄夜说。 安娜点点头,缓缓开口道:“甘道夫是内鬼的事情,其实我一早就知道。因为我不信德兰和艾丽卡两个人会查不出来茉莉身边的你……所以一定有人从中作梗,这个人必须完全了解人族祭司堂的运作,知道、或就处于权利的高塔之上。” 她顿了顿,目光灼灼:“甘道夫,进入了我的视线。” 安娜抬起头,似乎在回忆:“他是很早加入我们的外来者,也通过了我所有的检测,但我的水晶球却在他身上看到了灾殃……就像我在你身上看到的一样。” 她说着,整个人进入到了一种朦胧的状态。 “我开始有意识地观察,有心算无心,自然很快的,他被我发现了把柄。我知道这些年他在背地里做的所有事情,我一手扶持他来到了他当时所在的地位……” “一个自己已知的、且在眼皮子底下的间谍,总好比让狼族再派遣一个进来是。”江澄夜插嘴道。 安娜从那种状态回过神来,她点点头,继续道:“是的,由于在我的手下,而且是我的直系部下,甘道夫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再次开展大范围的破坏行动。但很快,我发现他开始向狼族内部引入新鲜血液……我感慨于他的忠诚,但我很快想到了反制方法。” 江澄夜瞳孔微缩,“你一早知道我是狼族?” “是的。”安娜点头道,“从你进村子的第一刻我就利用我的水晶球知道了你的身份,当然,我估计有些暗子我依然不知道,毕竟我只在甘道夫身上种了预言种子。” “我说呢,为什么我会被你直接盯上。原来早在最初我就已经暴露了。” “你还没有了解到这个世界的本质,血夜。”安娜垂下眼眸,“言归正传,甘道夫在我手下多年,并没有添什么特别大的乱子,我也就由着他,不去特殊照顾。但后来,发生了一件让我不安心的事情。” 安娜抬起头,看向江澄夜。 “他和德兰走得很近。” 寂静,笼罩两人之间。 人族和狼族会有爱情吗? 江澄夜不知道,但看似应该是可以有的。 “德兰爱上了他。所以他必须死。”安娜本来的语气就冰冷,结合她说话的内容,更让人感觉到刺骨冰寒。 “我告知了安托鲁斯一切内幕,然后让这位隐藏在血月信徒内部的卧底自行判断取舍。 果然,为了自己的任务,安托鲁斯故意将甘道夫的一些私事转好了德兰,并引起了德兰的怀疑。后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安托鲁斯为了渗入敌人内部,卖了很多队友,然后发现一切都是空谈。甘道夫被德兰刺破秘密,然后被捕入狱。” 安娜叹口气:“没人知道德兰是如此爱甘道夫。我想她自己都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死人提供的思念往往更深。 安托鲁斯也受到了惩罚,他的过分自信让他的族群遭受了灭顶之灾。虽然他尽力补救,比如通过你讲我和莫林引去,然后想借机捣毁血月信徒的根据地、单枪匹马屠杀血月信徒等等。只是他没想到血月大君的降临其实是不可逆转的。无用之功。” 江澄夜点点头。 他并不是来兴师问罪。在德兰死去之后,他已不再想着复仇。 “血夜……停止屠戮。” 安娜如是说。 江澄夜嘴角微微上扬,他点点头,把传音海螺放在地上,然后起身,对着眼前的人族至高祭司微微欠身,之后便一个瞬移,离开了祭司神殿,来到了村东门。 那里已经有很多新的外来者正在排队进村。 虽然人手紧张,但原住民依然挨个给外来者们介绍了村中的规则。 一切,都恍如初见。 狂风裹挟着碎雪如银沙暴般肆虐,天空像是被无形巨手搅动的漩涡,铅云翻涌着坠下漫天冰晶。 雪粒与寒风纠缠成细密的网,横扫过苍茫原野,将视线绞成一片混沌。 雪幕时而被风撕开缝隙,露出灰沉如铁的天幕,旋即又被新的雪潮吞没,天地间只剩下呼啸的风与纷扬的雪在无尽纠缠,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卷入了这永不停歇的白色漩涡。 回家,吃饭。 念头一动,转瞬即达。 “我回来了。” 一句话,勾出两人的泪水。 洛馨和江澄夜紧紧相拥,在这不算温暖的寒日里,没什么比热烈的拥抱更惹人沉醉。 ………… “嗯……寂寞啊……” 女人站起身,望着天花板上巨大的钩索出神。 “果然这些比赛还是没什么趣味性,不如重塑世界来的有意思。” 她踩着如血液渲染的红色高跟鞋,走在这空旷巨大的监牢内。 那些紧闭的巨大牢笼内瞬间传出异响。 昏暗的光线下,牢笼内的怪物们轮廓忽隐忽现,难以分辨它们的真实面目,只能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与恐惧在空气中弥漫。 锁链晃动的哗啦声、铁球碰撞的轰隆声,此起彼伏,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每一个声响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着人的神经,让人不寒而栗。 偶尔,某个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嚎,那声音在空旷的监狱里回荡许久,久久不散,仿佛要将这冰冷、死寂的空间彻底撕裂。 女人缓缓向牢笼尽头走去。 “第五、第四……很好,就是你了。” 片刻,她驻足在一个巨大的牢笼前。 “永夜,去帮我把那个家伙干掉,我就还你自由。” 女人打了个响指,整座监狱突然陷入诡异的凝滞,呼啸的风声戛然而止,怪物们的嘶吼在喉间冻结成冰。 镶嵌在穹顶的幽绿魔灯次第爆裂,迸溅的碎片坠落在地,腾起袅袅紫烟。 方才还剧烈晃动的锁链突然悬停,连铁球都静止在半空中,整个空间陷入一种超越物理法则的死寂。 女人眼前的牢笼表面泛起蛛网般的裂纹,暗红锈迹如血液般顺着纹路蔓延。 随着一道肉眼难辨的涟漪扩散,牢笼铁栏竟如被高温融化般扭曲变形,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缝隙。 某种超越黑暗的存在从中溢出,所过之处,空气泛起墨色波纹,仿佛现实正在被蚕食。 地面凝结的黏液开始逆流,沿着墙壁攀援而上,在虚空中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阴影从四面八方涌来,汇聚成一道人形轮廓——那身影披着流动的星夜长袍,布料上缀满熄灭的星辰与凝固的血月,每走一步,脚下便绽开一圈银色霜花,又在下一瞬湮灭成齑粉。 监牢深处的怪物们突然集体发出恐惧的哀鸣,蜷缩在牢笼最深处,连那些不可名状的触手都在剧烈颤抖。 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压得空气发出细微的呜咽,远处的铁栏开始扭曲凹陷,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攥紧。 祂周身缠绕着漆黑雾气,雾气中隐约浮现出破碎的王冠与锈蚀的权杖虚影,却始终看不清面容的分毫,唯有一双泛着幽蓝冷光的瞳孔,如同两簇永不熄灭的鬼火,洞穿所有凝视者的灵魂。 第2章 久违的对局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本局版型为:血月降临。】 【版型配置为:4平民+2小狼+血月使徒+血月大君+预言家+女巫+光辉使者+猎魔人。】 【血月大君:和小狼不见面,不可以自爆,不知道狼队友号码。当至少两名狼队友死亡后进入狼队。从第二天开始,可以发动血月之力将场上任意一名玩家转化为血月使徒。好人被转化为血月使徒后,技能可以正常使用且不知道自己被转化为血月使徒,可以选择自主在狼队睁眼,睁眼失败则被dq,可以自主选择自爆,自爆失败则被dq。狼人可以知晓自己被转变为血月使徒。血月使徒被赋予血月之力则无事发生。血月之力每局仅可使用一次。血月大君免疫猎魔人的猎杀和女巫的毒药。被血月大君转化为血月使徒的玩家被预言家查验为狼人身份。】 【光辉使者:被血月大君转变时,血月大君死亡。从第二夜开始,可以释放一次净化之力,被净化的狼族不可以在夜间睁眼带刀,否则dq。净化好人无事发生。血月大君被净化直接死亡。净化之力每局只可释放一次。光辉使者技能不受到血月使徒自爆影响。】 【猎魔人:从第二夜开始,每晚可以选择一名玩家进行猎杀,如猎杀到狼人则狼人死亡,猎杀到好人则猎魔人死亡。猎魔人免疫女巫毒药。好人被转化后遭遇猎杀,该名被转化玩家死亡。血月大君遭到猎杀,无事发生。】 【血月使徒:血月使徒可在除白天出局、玩家发表遗言和投票环节外的任何时候自爆翻牌。自爆后直接进入黑夜,当晚所有好人的技能都会被封印。若血月使徒是最后一个被放逐出局的狼人,他可以翻牌并存活到下一个白天天亮之后才出局。但如果血月使徒是最后一个狼人,自爆则游戏结束,不发动技能。】 江澄夜继续坐在7号位,他要在比赛前试试版子,所以开启了匹配对局。 【你的身份为:血月大君。】 【天黑请闭眼。】 【血月大君请睁眼。】 江澄夜摘下盔,扫视全场。 【血月大君请闭眼。】 【光辉使者……】 【狼人……】 【女巫……】 【预言家……】 【猎魔人……】 【天亮了。】 【除6号、7号外全员上警。】 江澄夜并没有选择上警,毕竟他这个角色强度极高,除了光辉使者外几乎没有天敌。 所以坐在警下哪怕吃到查杀,在跳身份的时候可选的范围也比较宽。 【由1号玩家开始发言,2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1号玩家请发言。】 “好人,上警找预言家的,没怎么珉人,先过了。” 1号玩家发了个很寻常的言,几乎等于直接喊了个过。 【2号玩家请发言。】 “2号玩家发言。”2号是个背头男,“我觉得1号玩家没有那么好。给个x偏下,你说上警找预言家,那你前置位也不说自己前刚后放,你怎么找预言家?上警只要是第一个发言就直接过麦?用这种方式找预言家?听感上有点像狼哦。然后我前刚后放,后置位如果12号是好人,没听出来可以安排个平票pk,我过了。” 【3号玩家请发言。】 “警徽流……1号、7号顺验,我验了2号玩家是好人。” 第一个跳预言家的玩家来了。 江澄夜听到2号金水的刹那,就几乎感觉这个哥们是自己队友了。 因为在2号玩家发言的时候,这个3号一直在往后置位扫视,似乎在研究该给谁发这个金水,但在听到2号打了1号之后,他顺理成章地给2号安一个金水又是十分轻松的事情。 这就涉及到一个经验问题了。 所谓的悍跳,其实拼的就是一个状态和一个发言逻辑连贯性。 很多人空有状态,但逻辑连贯性十分不紧凑。 举例而言,3号玩家如果是个悍跳,那么他给2号玩家发金水就是个很好的“悍跳准备工作”。 因为给2号玩家发金水,既可以随意编造心路历程,又可以非常轻易地留警徽流。 因为2号玩家打过前置位的1号玩家,而警下又坐着两个人,所以无论是谁,在这个位置都不会留出来很不好的警徽流。 无过大于有功,找不到爆点,大多数时候就已经是很完整很好的悍跳了。 “验2号就是左右两边随便验的……” 果然,心路历程十分好编。 “警徽流先验1号是因为我的金水刚才打了1号,但我没听出来1号玩家是不是狼。所以我留一下1号,毕竟我的金水可能打错,那如果1号玩家是好人,我用警徽流拯救一下,如果他是狼,我验他是查杀也不亏。” 警徽流同样好编。 “然后第二警徽流就是警下随便留的。因为有两张牌在警下,我就直接随便留了一个。别的没啥了,希望警下的好人可以找到我。如果警下是双狼,我聊更多也没用。过了。” 没有一点爆点,完完全全一个十分正经的起跳。 但如果说亮点,是没有的。 江澄夜单论听感没有听出他的爆水之处,只能说他的通篇发言狼和预言家都能发得出来。 【4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3查杀。” “自爆!” 3号玩家想都没想,直接自爆。 【3号玩家自爆,翻牌为血月使徒。】 【昨夜平安夜。】 【天黑请闭眼。】 额…… 江澄夜不理解,但他大受震撼。 毕竟是第一次玩这个版子,他的评价是狼队在这种没有守卫的版型里,理论上第一天推掉预言家才是正解。 虽然3号玩家自爆等同于让4号玩家下一夜没有验人,且一定会被击杀。 毕竟这是个没有守卫的版子,但血月使徒自爆砍掉一个不能追轮次的预言家,是不是稍微唐突了点。 作为一个轮次优先的游戏,预言家这种弱神根本没必要用一个血月使徒去换。 江澄夜和自爆的3号遥遥对视一眼,然后默默戴上了盔。 第3章 立志为狼 【血月大君请睁眼。】 江澄夜睁开眼,开始思考对策。 他有两个方案。 第一种:今夜直接使用自己的技能,在1号、2号、4号之外的任意一个看着像神牌的人里转化。 第二种:空过。 如果使用第一种,那他很需要赌运气。 因为他不知道狼队的刀人路线,也就是说,江澄夜很容易今天转化了一个女巫,下一天狼人把自己狼队友刀死了。 得不偿失。 而空过,江澄夜大概率今天是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非常简单的思考量。 光辉使者只要不是在燃雪、鸣乔那种挂逼手里,在血月使徒自爆的当天就一定不会使用技能。 因为技能只有一次,但凡用了却没有用到狼身上,好人轮次将大大落后。 想了一会,江澄夜决定静观其变,不去转化任何玩家。 【血月大君请闭眼。】 【光辉使者……】 【狼人……】 【女巫……】 【预言家……】 【猎魔人……】 【天亮了。】 【退水自爆环节。】 【除4号玩家外,其他玩家均退水。4号玩家自动当选警长。】 【昨夜4号玩家倒牌,没有遗言,请4号玩家传递警徽。】 【2号玩家继任警长,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毫无疑问,狼队选择了最稳的刀法,先弄死预言家。 生推,是没有守卫的版子里狼队获胜最简单的战术。 “1号。” 2号警长举起手指。 【1号玩家请发言。】 “哦,我不是狼,我是平民。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4号玩家能在没验人的情况下把警徽给一个狼的金水。” 1号玩家瞬间提出了质疑。 他甚至开始攻击拿着警徽牌的2号。 这里依然有个技巧性的误区——其实只有大多数好人会如此肆无忌惮。 因为狼队如果看到一个好人拿着警徽,大概率不会去攻击那个拿警徽的好人。 鉴于发言位置的关系,发言靠后的玩家就是天生带着一定优势。 而警长又是归票位,惹怒警长不如去欺骗警长,或者在场上隐下来,像1号玩家这种,不管不顾、直接在首置位攻击末置位警长的行为,在狼队眼里就是纯找死。 “我这个位置没办法找人pk,我只能说谁一会想出我谁就是狼人。包括这个2号。我警上说上警找预言家,不对吗?怎么就听感像狼了呢?不知道,我觉得可能预言家已经把警徽给狼人了,就这样,既然预言家开摆那我也开摆,我平民,过了。” 【12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1号玩家……警上发言确实不太好,警下发言,有点打心态。我不觉得4号玩家这个警徽传递的有什么问题啊。 如果2号和3号见面,3号玩家一个血月使徒起跳给小狼发个金水?然后呢?自爆砍预言家?那他根本不需要发这么好的言。我觉得3号玩家自爆的主要原因,是预言家正巧验到了他起跳位是查杀。 这种情况下如果3号玩家是血月使徒自爆,那预言家一天验人都爆不出来,所以预言家一定在晚上想好了把警徽给谁。拿既然他给了2号,我们就要相信预言家的判断。” 嗯,说的好,你很像身份牌,标记一下,一会我就赐予你血月之力。 江澄夜眯着眼,看着12号玩家。 自从血月降临后,玩家面容再次被隐藏,而且进入匹配模式可以自选是否佩戴昵称,所以像江澄夜这种“明星”玩家,他一般比较低调。 毕竟如果不是这个设置,江澄夜怀疑自己只要拿大哥就要在第一天殉难了。 “至于今天出不出1号,听2号玩家的。我是觉得1号玩家有点打到我的心态了。他警下的发言真的很像一个摆烂的平民。我好人,过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不知道。打心态归打心态,你是好人你得找狼啊!不能说你觉得预言家把警徽给了狼人你就摆烂。你不能拉pk,你和2号玩家pk啊。我不理解。我觉得前置位1号和12号双狼。 因为1号前后发言自己就是矛盾的。他说自己不能出局,然后跳平民,说预言家把警徽给狼,然后不想出2?那你不就是明着踩2号,实际上给2号低头的狼人吗?我出1号啊,然后猎魔人直接把这个12号猎死。 什么这个那个,还保1号?怎么保1号!他的发言是好人也得死!什么叫做预言家摆烂自己也摆烂?我就投你,今天我拉我自己和1号玩家pk。我平民,拍了!过!” 嚯,这么刚? 江澄夜皱起眉。 找狼队友真难呐。 【10号玩家请发言。】 “唔……这版子是这么玩的吗?”10号玩家看着前面打得火热,直接开启一键整活模式。 “我觉得,既然预言家死了,还找不到狼,不如这样。我跟大哥对个话。”10号玩家开始了,“小弟我虽然是个平民,但是有一颗加入狼队的心,咱就是说,下一天晚上,只要你给我转化,哥们我直接就是一个大睁眼!我必在狼夜睁眼! 好!说真的,然后这个……啊,就这样,好!我真是平民,不是,你们别这么看着我,这版子就是这么玩的。小弟我真是立志为狼,我就跳在桌子上打了。就这样,请求大哥让我成为血月使徒,我只要睁眼睁对了,起来就自爆!一定不给大哥添乱!好,我过了。” 说实话,他这个发言,可以说是贱到家了。 因为一旦大哥真的转化他,光辉使者都不知道要不要把净化之力用在他身上。 一旦用了,等于dq一个好人,而且还有可能让猎魔人撞死。 但不用的话,又感觉这个家伙实在太跳,很不舒适。 江澄夜都快笑翻了。 他终于体会到了这个版子的乐趣所在。 立志为狼可还行? 他摸着下巴,开始思考要不要转化一个平民。 毕竟平民比较好抗推,而且说句良心话,也许,立志为狼的平民不止一个呢? 嗯,一群人睁眼被dq,那也太快乐了。 第4章 生推 【9号玩家请发言。】 “我首先对于10号玩家的发言给予谴责。” 9号玩家是个小姐姐,虽然面容朦胧,但是能听得出来十分活泼美丽。 “但我也给狼队递交入职申请书,然后我肯定比平民有用。” 看着夸夸其谈的9号玩家,江澄夜突然陷入了一种恍惚的境地。 前一阵,人族和狼族和血月大君血战,通过无数牺牲换回了得来不易的胜利。 但游戏里的玩家却根本不想尊重自己的底牌,纷纷想要叛逃,加入血月的阵营。 讽刺至极。 江澄夜突然想起自己死前的时光。 和洛馨不同,他对这个游戏没有那么大的热情。 每次去玩,也都是被拉着一起去的。 就像江澄夜的理念那样,这个游戏和谁玩远比玩得好不好重要得多。 而现在,他甚至有点不想发言了。 突然失去乐趣。 要不要打得功利一点呢? 江澄夜瘫坐着,开始思考。 因为如果打得功利一点,他只需要把这个爆神的9号转化,然后起来跟她说可以自爆就好了。 “开个玩笑哈!然后我觉得这个版子反正是测试,大家没必要那么大火气,所以就任意玩就好啦。 我觉得大家还是正常地按照自己的阵营去玩,没必要一定要加入狼队,毕竟好人团队也很强嘛。 我就过啦,大家不要那么大火气。” 【8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9号玩家还行,没必要一直想着加入狼队,因为血月大君能转化的玩家只有一个,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想进入狼队,那么主导权就一直在狼队手里了,所以没必要对狼队低头。 我觉得就相信预言家的判断就好了,让2号玩家归票。然后前置位那个10号可以让女巫自行判断一下,因为感觉不如直接毒掉好一点。如果他真的入了狼队猎魔人和光辉使者的技能感觉可能会重叠,不如女巫直接一瓶毒送下去。 毕竟血月大君免疫毒药,剩下的狼又都是小狼,不如去毒被转化的血月使徒。然后我就过了,听2号玩家归票。” 【7号玩家请发言。】 江澄夜一边听一边点点头。 “我……没听出来前置位很像狼的位置。好像挤一挤坑,1号玩家还真在坑里。 因为8号、9号如果是狼人,他们的发言我是真的找不到的。而10号玩家的发言其实你说他是好人也行,但我觉得哪怕是普狼也发的出来那个言。所以8号玩家那个让10号玩家吃毒的言论真的很不错。 我是觉得,10号玩家可以吃毒,然后至于出谁……嗐,反正也不计分,随便出呗,只要不把神出去就好。然后我是平民。2号玩家是狼这把已经输了,所以就相信2号玩家好了。我过。” 江澄夜利用隐狼的技巧改变了声线和外貌,让本就朦胧的外表再次发生改变。这样可以有利于他划水。 毕竟万一后置位有人认出他,点他是所谓的“明星玩家”,然后血夜之名一出,谁不知道前置位这个划水的平民是狼呢? 这就是坐标流的缺陷。 身为坐标如果不点狼,那你自己就是狼。 【6号玩家请发言。】 “7号玩家没听出来。我觉得和尊重不尊重底牌无关。如果我想进狼队,那我就可以直接说啊。我倒是觉得10号玩家可能真是个平民。 因为我拿到平民的第一反应也是想进狼队。所以他的反应真的和我很像。但我觉得8号玩家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咱也有反制手段嘛,毕竟还有个光辉使者,可以去dq狼队。总体而言咱们也不亏就是了。然后……唉,确实没啥好聊的,生推而且前置位没有任何逻辑关系,谁都不去攻击谁,甚至每个人连狼坑都没点,真没啥好盘的,我过了。” 【5号玩家请发言。】 “过。” 5号玩家是真的硬。 他一言不发,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直接一个过麦。 江澄夜挑了挑眉毛。 这种反应非狼即神,可是前置位神都差不多位置明了,如果2号玩家自己还是神,那5号玩家这个动作就很像狼。 希望他能活呢。 【2号玩家请发言。】 “归1号,然后12号可以吃戳,10号玩家和5号玩家女巫看着毒。我不认为就是,所谓没有计分就可以随便玩。 你们既然是来打训练赛的,就要对自己的底牌负责,所以每个抽象的挂机崽我都认为你们是狼。然后我先从1号开始出。 工作我也都安排好了,你们看着弄。我死了警徽自然会飞给好人的。我过了。” 哦~猎魔人。 江澄夜通过他最后一句话听懂了他的暗跳身份。 那我的狼队友就有个5号咯~ 他心想着。 【警长归票1号,所有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2号、5号、6号、7号、8号、9号、10号、11号投票给1号。】 【1号投票给2号。】 【12号投票给5号。】 【1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这个2号末置位点了4个狼,然后你们还能投我?他在现有的人里面点了4个狼。1号、12号、5号、10号四个狼?逗呢?这聊得这么爆炸,还投我?这2号不是狼是什么?真服了。我过了。我平民走的。” 1号玩家还小声嘟囔了一句脏话。但江澄夜瞬间就感受到了一股寒意波动。 那股寒意似乎笼罩了1号玩家,在其化作白光的刹那附着到了他身上。 江澄夜皱起眉。 似乎,又有一条鲜活的生命死在了自己的嘴巴上。 【天黑请闭眼。】 【血月大君请睁眼。】 【当前死亡队友数量:1。】 【是\/否发动血月之力。】 “9”。 江澄夜直接举手,然后迅速戴盔。 因为12号可能会被2号玩家猎杀,所以2号和12号就都不在江澄夜的转化范围里了。 而9号玩家是前置位唯一一个没有跳平民但听感很像好人的玩家,所以她很可能是女巫。 【血月大君请闭眼。】 【光辉使者请睁眼。】 12号玩家睁开眼,然后直接比了“5号”。 她很不理解为什么警长要归1号,因为5号在她的视角里几乎就是明狼。 【光辉使者请闭眼。】 【狼人……】 【女巫……】 【预言家……】 【猎魔人……】 【天亮了。】 【昨夜死亡部分先后,2号、5号、10号玩家死亡,请2号移交警徽。】 【警徽移交至12号玩家。】 第5章 狼袭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6号”。 【6号玩家请发言。】 “额,死了三个……那就是猎魔人猎了一个,或者女巫毒了一个,然后狼人刀了一个,光辉使者dq了一个对。最好的结果是我们现在场上只剩1个狼了?” 6号玩家显然没太盘清场上的局势。 所以看到7号江澄夜笑吟吟地望着他,他就有种莫名其妙的不自在。 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平民无能为力,6号玩家很快过麦了。 【7号玩家请发言。】 “啊,我是血月大君。然后我昨天晚上看到就死了一个狼,所以1号不是我们的狼队友。 现在场上应该是还剩一个狼或者两个狼。因为我不知道10号玩家是不是我狼队友出局的。我转化了9号。 那个2号玩家是猎魔人,然后昨天猎了12号,所以他被自己撞死了,那12号玩家就一定是好人,6号玩家很难做狼,所以最后一狼在8号、10号、11号里面。我个人觉得8号很难做我的狼队友,所以剩下的狼就是10号、11号里面。 11号如果你是狼,你可以不跳,然后我可以配合出局验票证明我是不是你大哥。我觉得9号玩家是女巫。因为她没跳身份,而且我转化完她我没死。 昨天我之所以不去碰2号和12号,是因为2号玩家有可能把自己撞死,而12号玩家投5号很像是在装女巫找血月大君去转化她。” 听到这句话,12号玩家叹了口气。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没想到对方更胜一筹,直接把她的思考量点穿了。 “还是那句话,你们不信我是大哥,或者不信我转化了9号,可以先投我,然后剩下一个狼去杀掉12号。如果9号玩家目前是最后一个狼,且她不睁眼杀12,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江澄夜微笑着看着9号玩家,但对方没有自爆的意思。 “我过了。听9号。” 【8号玩家请发言。】 “过,投7号。” 【9号玩家请发言。】 “我确实是女巫,然后昨天也确实毒掉了10号。我是这么想的。因为我感觉到其实有可能我会被转化,但就算我变成狼女巫,我去毒10号,1号和10号也很难做两个狼,因为10号玩家投的1号。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被转化,我毒掉狼队友,狼队轮次不那么落后,更何况10号还有可能是那个好人。但我先听一听11号玩家发言,如果他是小狼,那他自爆一定是最保险……” “自爆!” 11号玩家直接自爆。 “拍刀。12。” 江澄夜直接举手拍刀。 他不需要转化者,也可以做到直接屠神获胜。 这个版型其实好人轮次十分领先,如果猎魔人击杀了一个小狼而自己活着,那可不止是两个轮次。 可猎魔人自己撞死的那一刻,本局游戏好人就已经输了。 没看结算,江澄夜直接传送回村。 他有个奇怪的预感。 “早啊,血夜。” 艾丽卡坐在他家的沙发上,而洛馨和莫轻语此时如临大敌。 看着眼前这个杀死茉莉的罪魁祸首,江澄夜叹口气。 他已经杀掉过对方两次,所以仇恨随着对方的死亡,已经烟消云散了。 “你来干什么?叙旧?” 江澄夜坐到桌旁,根本不怵眼前的原初。 他们三个人的战力个个不俗,虽然不一定能在正面打赢艾丽卡,但他们一定不会被其击败。 “我要去一趟荒漠,那里据说有可以复活别人的不老泉。我要尝试复活德兰。” 江澄夜挑了挑眉毛。 “那你跟我说的意思是?” “请你帮我保护一下村子好吗?” 江澄夜眯起眼。 “如果我没记错,我的腕表上写着的种族是狼人……” “那又如何?”艾丽卡释然地笑了笑,“你依然要保护这个村子的。因为这里有玩家们,有这个世界的根基。我不是让你脱离你的族群,只是让你帮忙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帮忙守护一下这里而已。或者说……这个世界。” 狼族和人族的关系因为血月大君的关系好转不少。 两方现在陷入了汤姆和杰瑞式的关系中。 平常的时候掐架不断,但一旦有第三方威胁世界,竟然会出奇地统一战线去围攻第三者。 “安娜又有什么奇怪的预言了吗?” 江澄夜揉了揉额头。 “嗯,她的水晶球上浮现了一抹黑色,而且她最近总是皱着眉观察她的水晶球。我感觉可能还要出什么大事。” 突兀地,街道上传来一声喊叫。 “狼袭!狼袭!” 久违的狼族攻村,终于又来了。 但经历雪上加霜、暂未恢复元气的村落此时有些捉襟见肘。 “不对,希兰最近从未有过攻村的计划。” 江澄夜脱口而出。 他迅速来到街道上,望向天空。铅灰色的乌云如同被无形巨手撕扯的棉絮,层层堆叠着压向天际,暗红闪电在云团深处游走,将整片苍穹染成不祥的血色。 云层剧烈翻涌,漩涡状的云洞不断扩张收缩,仿佛一只正在呼吸的巨兽之眼。 成千上万的黑鸦从乌云深处倾泻而出,遮天蔽日。 它们尖锐的喙与利爪在昏暗天光下泛着冷芒,翅膀拍击空气的声响如同密集的鼓点。 鸦群时而聚成巨大的锥形,时而分裂成扭曲的漩涡,所过之处,空气里弥漫着腐肉与羽毛混合的腥臭味。 凄厉的鸦啼刺破长空,与远处传来的狼嚎交织,在天地间编织出一张令人窒息的死亡之网。 真的是狼袭! 怎么可能? “不对!这些不是希兰的部下!” 江澄夜的大脑飞速运转,然后他只用了片刻,就思考到了答案。 “杰卡洛斯……原初的种狼!” 江澄夜背后血翼张开,整个人冲天而起,直扑村落外沿。 对于狼族的叛徒,他也有权利将其斩杀。 乌云下,无数狼人僵直着躯体踉跄前行,空洞的眼白翻涌着诡异的浑浊雾气,仿佛被抽走灵魂的躯壳。 它们脖颈不自然地扭曲转动,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青灰色的皮肤下青筋如蚯蚓般凸起。 这些失去神采的生物拖着拖沓的步伐,肢体僵硬地摆动,宛如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提线木偶。凄厉的嘶吼从它们喉间迸发,尖锐又嘶哑,带着某种非人的震颤,回荡在阴沉的夜幕下,让空气都随之发颤。 背后的提线者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看着眼前村落,嘴角咧开一个幽幽的笑容。 第6章 尸虫 杰卡洛斯,原初、也是唯一的种狼。 它的体型比普通狼人更为高大,犹如一座小山般矗立在坡上。 它的全身覆盖着黑色的毛发,毛发上似乎有着奇异的纹路,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它的面部轮廓分明,线条硬朗,透着一股威严的气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宛如燃烧的火焰,散发着炽热的光芒,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 矫健四肢上,爪子尖锐而修长,犹如一把把利刃,随意地挥舞几下,就能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深深的爪痕。 喉咙里不时发出低沉的吼声,犹如闷雷滚动,让人的心脏不由自主地跟着颤抖。 在他身侧,矗立着几只已经腐烂入骨的狼尸。它们腐烂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暗红血珠顺着皲裂的指缝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诡异的紫斑。 兽耳垂挂着结冰的黏液,半透明的獠牙间垂落腥臭涎水,每走一步都在地面拖出蜿蜒的湿痕。 狼尸们后背隆起的脊椎骨如嶙峋山岩,参差不齐的毛发下蠕动着类似蛆虫的凸起,此起彼伏地鼓胀收缩。 看到人族开始出兵,杰卡洛斯笑了笑,转身潜入阴影。 ………… 江澄夜飞在空中,血翼震颤,观察着下方的情况。 羽翼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似血管般微微搏动,透着诡异的生命力。 光芒洒在其上,折射出冷冽而妖异的光泽,与他冷峻的面容相互映衬。 他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盯着下方,眉头微皱,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压,仿佛天空中的主宰,掌控着一切生杀大权。 “尸体?不对劲。” 江澄夜瞳孔骤缩,血色羽翼瞬间凝固在空中。 下方狼尸脖颈以反关节角度同时扭转,空洞眼窝对准他的方位,青灰色皮肤下凸起的血管突然暴涨,渗出带着冰晶的黑血。 天空中,江澄夜的指尖凝出半透明的银蓝色光刃,那是摄梦人能力具象化的标志,刃身流转的光晕如同月光凝成的透明锁链。 光刃划破寒夜直劈尸群,却在触及狼尸的刹那被诡异的雾气吞噬。 最先被击中的狼尸胸膛轰然炸裂,数十条缠绕着冰棱的肉须喷涌而出,在空中编织成网状朝他罩来。 肉须表面布满黏液,所过之处空气凝结出蛛网般的冰晶。江澄夜急速振翅后退,羽翼擦过冰棱时溅起星点火花,血翼边缘竟被腐蚀出焦黑缺口。 狼尸群突然齐声发出机械齿轮咬合般的嘶吼,地面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蔓延。 其中一具狼尸后背裂开,探出半截泛着蓝光的脊椎骨,顶端连接着闪烁符文的水晶核心。 江澄夜意识到这些狼尸已被某种未知能量改造,他立即将摄梦能力具象成虚幻的锁链,试图捆住那具核心狼尸。 江澄夜的锁链刚触及核心狼尸,那狼尸胸腔突然发出沉闷的轰鸣。 青灰色皮肤下密密麻麻的凸起剧烈蠕动,下一秒,数以万计的尸虫从狼尸七窍、伤口处喷涌而出! 这些虫子通体泛着腐败的暗绿色,甲壳上流淌着腥臭的黏液,口器开合间露出锯齿状利齿,翅膀振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嗡嗡”声。 尸虫群如同黑色浪潮席卷而来,所到之处,冰面瞬间被啃噬出蜂窝状孔洞。 几只体型较大的尸虫甚至长着扭曲的肢节,末端利爪寒光闪烁。 它们扑向江澄夜时,口中喷射出腐蚀性的黑雾,血翼被黑雾沾染的部位瞬间冒出青烟,羽毛片片剥落。 更诡异的是,被腐蚀的伤口处,竟有细小的尸虫顺着血迹往他体内钻去,冰冷的触感如同无数钢针刺入皮肤。 江澄夜额间青筋暴起,血色羽翼剧烈震颤,周身泛起银紫色的微光。 魔术师的能力在他指尖凝聚成流转的符文,只见他猛然撕开自己被腐蚀的伤口,无数尸虫随着诡异的符文图案被强行拉出体外,在半空凝成一团扭动的黑球。 他迅速将这团蠕动的尸虫抛向巨型怪物,与此同时,深吸一口气,仰头发出一声穿透云霄的狼嚎。 这声狼嚎低沉而悠长,带着某种特殊的频率,声波所到之处,空气都为之扭曲。 远处的冰原传来阵阵回应,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在夜色中回荡。 江澄夜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知道,援军正在赶来。而此时,那被抛出去的尸虫黑球已经砸在无数狼尸融合而成的怪物身上,瞬间爆裂开来,密密麻麻的尸虫如潮水般爬上怪物身躯,开始疯狂啃噬,怪物发出愤怒而痛苦的嘶吼,挥舞着巨大的冰爪朝江澄夜扑来。 银紫色符文在江澄夜周身明灭不定,巨型怪物的冰爪每次劈落,他都如鬼魅般化作虚影消失。 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硫磺味,那是瞬移能力撕裂空间留下的痕迹。 他忽而闪现至怪物头顶,忽而隐匿在冰棱之后,血色羽翼掠过之处,空气中炸开细碎的紫色光尘。 怪物暴怒地捶打地面,冰锥如暴雨般冲天而起。 江澄夜瞳孔微缩,身影在冰锥林里急速穿梭,每次瞬移的落点都精准得令人心惊。当怪物喷出腐蚀性黑雾时,他更是连续三次瞬移,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黑雾只能擦着他的衣角而过,将后方的冰原腐蚀出冒着气泡的深坑。 而他每一次瞬移后留下的残影,都在瞬间被尸虫啃噬得粉碎。 这就是种狼的能力吗? 江澄夜皱着眉。 他发现以自己现在的战斗能力,面对眼前这种毫无“破绽”的对手时,根本无济于事。 因为他缺乏大规模杀伤性的手段,无法瞬间净化、或者抹除眼前的怪物。 咒文如毒蛇吐信般在林间游走,空气突然泛起沥青般粘稠的黑雾。 江澄夜瞬移的轨迹骤然凝滞——那些原本张牙舞爪的尸虫竟在半空悬停,甲壳缝隙里渗出幽紫色的光。 黑雾翻涌间,头戴狼头骨冠的希兰踏着悬浮的咒文碎片现身,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缠绕着由尸虫触须编织的咒绳,每根绳结都镶嵌着泛着血光的兽牙。 “聒噪的杂种该安静了。”希兰沙哑的声音混着咒语震颤,他抬手划过虚空,尸虫群突然扭曲成诡异的图腾形状。 原本疯狂啃噬的虫群开始互相撕咬,甲壳爆裂的脆响混着黏液飞溅的声响,在冰原上编织出令人头皮发麻的乐章。 巨型怪物体内钻出的尸虫更是逆流回胸腔,将它的皮肉搅成冒着气泡的紫色脓浆。 “看来我们又有新的对手了,血夜……” 第7章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 “尸虫,是杰卡洛斯特有的能力,他可以通过这个来操控尸体。但他还有一种原始的蛊虫,可以直接操控活人。” 希兰说道,“但他不在这附近,不然这些尸虫不会暴乱的。” 听得出来,他的声音里隐含着担忧。 杰卡洛斯作为比较特殊的原初,他的力量完全没有因为种族血脉的传承存续而分散,所以其本身的实力也比普通原初强一些。 只不过他的能力大多都在操控上,正面战斗并没有那么强。 但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江澄夜和希兰陷入沉默。 艾丽卡飘然现身,她看着周围冰原上躺着的狼尸,眸中泛起紫色光芒。 接着,这些尸体浑身染上一股紫色,竟在这寒冷冬天无火自燃。 转瞬之间,尸体表面腾起幽紫色的火焰。火焰如同有生命般在腐肉上跳跃,却没有丝毫热浪,反而散发着刺骨的寒意,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与尸臭混合的气息。 紫色火焰沿着狼尸的轮廓蔓延,所到之处,皮肉迅速碳化剥落,露出泛着青光的骨骼。 火焰顺着骨骼的缝隙钻进体内,将内脏灼烧得滋滋作响,冒出滚滚浓烟。 巨型怪物的身躯在火焰中轰然倒塌,冰甲碎裂的声响与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 火焰越烧越旺,映得整个冰原都泛起诡异的紫光,而那些被控制的尸虫,也在火焰中扭曲挣扎,最终化作一缕缕紫烟消散在空气中。 “你又变强了,艾丽卡。”希兰看出这位人族原初没有敌意。 艾丽卡点点头:“多谢夸奖,希兰。” 接着,她转过头,对江澄夜道:“血夜,拜托了。” 然后艾丽卡腾空而起,一对紫色的羽翼张开,裹挟着她向远方掠去。 “她让我帮忙守护村庄。” 江澄夜直接把艾丽卡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告知了希兰。 他何尝不知道对方是个老狐狸。 在自己打野的时候不来帮忙,等这边解决完,姗姗来迟地烧光尸体,然后对自己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无非就是想扰乱狼族的团结罢了。 希兰耸耸肩,他知道眼前的外来者没那么容易被策反。 但眼下,他在思考的事情,却是那位已经背叛的种狼的动向。 他把我引出来,是为了干什么呢? ………… 寒夜的冰原上,一头冰原狼的尸体横陈,它的躯体被霜雪覆盖,已然僵硬。 就在此时,一只身形矫健的狼人悄然靠近,它的眼眸闪烁着诡异幽光,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杰卡洛斯! 种狼凑近冰原狼尸体,仰天长嗥,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带着无尽的邪恶。 嗥叫声未落,它俯下身,张开满是利齿的血盆大口,狠狠咬向冰原狼脖颈,尖锐的獠牙瞬间刺入皮肉,浓稠黑血顺着嘴角淌下,滴落在洁白雪地上,触目惊心。 咬噬过后,种狼迅速后退,静静伫立,注视着冰原狼尸体。不多时,奇异的变化发生了。 冰原狼原本黯淡无光的皮毛下,似有微光隐隐涌动,原本闭合的双眼,竟缓缓睁开,眼窝里没有眼珠,只有两团幽绿鬼火般的光芒闪烁。它的身体微微抽搐,僵硬四肢开始慢慢弯曲,试图撑起躯体。 随着时间推移,冰原狼尸体缓缓站起,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冰蓝色光晕,光芒与寒夜的霜雪相互辉映,熠熠生辉,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它每迈出一步,脚下的积雪便被一层幽蓝冰霜覆盖,空气里弥漫着刺骨寒意。 它仰头再次嗥叫,声音不再是生前的雄浑有力,而是带着腐朽气息的尖锐嘶吼,仿佛是来自死亡深渊的咆哮 ,宣告着死亡力量的复苏。 种狼猩红的竖瞳骤然收缩成针尖,喉间滚动出一串暗哑的低鸣,宛如远古恶魔的密语。 随着这阵诡异的声音响起,被“复活”的冰原狼尸浑身冰蓝色光晕大盛,皮毛下的血管泛着霜白,仿佛无数冰棱在皮肤下疯狂生长。 它仰起头,张开布满冰霜的巨口,一团幽蓝的雾气在口中凝聚。 雾气不断翻涌、膨胀,伴随着刺耳的尖啸声,一道巨大的寒潮风暴从它口中喷涌而出。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锋利的冰晶,如同一条肆虐的冰龙,所到之处,空气瞬间凝结成冰,地面被刮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周围的树木在风暴中被连根拔起,瞬间冻结成冰雕,随后被狂风碾成齑粉。 雪花与冰晶在空中狂乱飞舞,形成巨大的漩涡,整个冰原陷入一片混沌。 种狼站在风暴边缘,沐浴在纷飞的冰雪中,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冷笑,看着这场由它操控的毁灭盛宴,享受着力量带来的快感。 冰原狼尸则宛如风暴的核心,机械地维持着释放寒潮的姿态,空洞的眼窝里,幽绿光芒愈发瘆人。 这风暴迅速扩散,如同上古凶兽张开吞天巨口,将方圆百里的寒气尽数吞噬绞碎重组。 冰原边缘连绵的冰川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坚逾精钢的冰层在轰鸣声中寸寸崩裂,如山峦般巨大的冰体轰然倾倒,坠入风暴漩涡的瞬间便被撕扯成万千锋利冰晶。 无数道冰晶长刃在狂风中高速旋转,所过之处,空气被割裂出丝丝缕缕的白雾,地面上的岩石被削去层层表皮,裸露出泛着青光的内里。 低空盘旋的夜枭发出凄厉的鸣叫,翅膀刚扇动两下,羽毛便被冰霜层层覆盖,沉重的冰甲让它们失去平衡,坠向风暴眼时,又被密集的冰晶长刃贯穿躯体,瞬间化作无数闪烁的血冰碎块。 紫色闪电在厚重的乌云里肆意游走,每当撕开夜幕的裂缝,便与寒潮正面相撞,刹那间,电光被冻结成蜿蜒的冰棱,在黑暗中勾勒出狰狞的脉络,宛如死神伸展开的利爪,要将整片天地都撕扯得支离破碎。 远处的雪山在风暴的侵蚀下,雪顶被生生削去,暴露出灰黑色的山体,阵阵冰雾从山体裂缝中喷涌而出,与风暴融为一体,让这场浩劫的威势愈发可怖。 无数狼人从梦中惊醒,它们嗅着空气中的寒冷,同时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 “小冰,什么情况?”沃尔夫大喊。 仅剩的冰原狼小冰摇摇头,表示这冰雪和她无关。 “不好……”伊兰库斯——原初的石像鬼第一个察觉到是哪里出了问题。 “快去狼坟!” 它腾空而起,巨大的翅膀抖散飞雪,直冲云霄。 第8章 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铅云低垂如凝固的铁幕,裹挟着细雪簌簌坠落。这场来自虚无的雪,此刻已化作锋利的冰刃,在狂风中肆意切割着天地间的一切。 当凛冽的风掠过狼坟,荒草早已被积雪压得弯折,在呼啸声中发出凄厉的呜咽。 狼坟上隆起的土丘早已被白雪覆盖,宛如大地结出的苍白伤疤。 那些破碎的兽骨在风雪中时隐时现,泛着森然冷光。积雪在狂风的推搡下,不断堆积、重塑着坟茔的轮廓,仿佛无数幽狼在雪幕中徘徊游荡。 风卷着雪粒扑打在白骨上,发出细碎而尖锐的声响,像是狼群在幽冥中发出的哀嚎。 远处,枯树在暴雪中剧烈摇晃,枝桠间挂着的残雪被甩落,宛如纷飞的纸钱。 暮色渐浓,暴风雪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狼坟在这末世般的风雪中,显得愈发孤寂、阴森,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唯有风雪与亡魂在此相伴,诉说着往昔狼群的荣耀与如今的凄凉。 风雪如刀,在天地间疯狂肆虐。 杰·卡洛斯独自坐在狼坟中央最高的冰棱坟冢上,褪色的鬃毛在暴雪中翻卷。 身旁那具腐朽的冰原狼尸骸以诡异的姿态挺立着,破碎的肋骨穿透覆满冰霜的皮毛,半截下颚骨在风中吱呀作响。 空洞的眼窝里,两簇鬼蓝色幽火跳动不休,宛如将千年寒渊的幽冥之气凝作实体。 突然,一阵尖锐的狼啸刺破风雪,亡魂狼周身的幽火瞬间暴涨。 杰的耳朵猛地竖起,利爪深深嵌进坟冢的冰层——那声狼啸里,竟带着与千年前狼神如出一辙的暴戾气息。坟场里被积雪掩埋的狼骨仿佛受到感召,隐隐泛起微弱的磷火,与亡魂狼眼中的幽蓝鬼火遥相呼应 ,整个狼坟愈发阴森诡异。 突然,异变陡生。 天空突然裂开一道血红色的缝隙。 尖锐的破空声撕裂风雪,石像鬼伊兰库斯如陨星般坠落,黑曜石般的双翼拍打出令人窒息的风压。 它青铜色的利爪上缠绕着锁链,末端的尖刺还滴落着未知的黑色液体,暗红色竖瞳锁定坟场中央的杰·卡洛斯。 冰原狼瞬间调转方向,周身幽蓝火焰暴涨成盾牌状,腐烂的皮肉在高温下蒸腾起刺鼻的雾气。 伊兰库斯却丝毫未减速,双翼猛地收拢,如同一柄黑色长枪直刺而来。锁链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精准缠住亡魂狼的脖颈,巨大的冲击力将其拖出百米,在雪地上犁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杰的喉间爆发出怒吼,皮毛下泛起流动的光纹。它后腿猛蹬坟冢,整座冰棱轰然炸裂,借着反冲力凌空扑向石像鬼。伊兰库斯却灵巧翻身,用覆满尖刺的尾锤横扫,杰被迫急停,利爪与尾锤相撞迸发出耀眼的火星。 “杰……束手就擒。” 杰·卡洛斯琥珀色竖瞳骤然收缩,利爪划破风雪的刹那,整片狼坟的冻土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冰层如蛛网般龟裂,数以千计的狼爪破土而出,带着腐烂的肉絮与破碎的冰碴。第一具骸骨直立时,脊椎摩擦的声响盖过了呼啸的风声,那具胸腔插着断箭的狼尸抖落满身霜雪,空洞的眼窝亮起幽绿磷火。 暴风雪在刹那间停滞,无数骸骨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齐刷刷转向石像鬼伊兰库斯。 最前排的狼尸突然暴起,腐烂的肌肉在骨骼上诡异地蠕动,以违背常理的角度扭曲着扑向空中。伊兰库斯发出尖啸,黑曜石双翼拍击出的飓风将数具尸骸撕成碎片,可飞溅的碎骨刚落地,便重新拼接成更狰狞的形态。 杰足爪下的坟冢轰然炸裂,一头堪比巨象的骸骨破土而出。这头远古战狼的颅骨上还嵌着半截折断的青铜矛,肋骨间缠绕的铁链早已锈迹斑斑,却在磷火映照下泛着暗红血光。 随着种狼低沉的咆哮,所有尸骸同时发出渗人的呜咽,如同千年前狼群集结时的战歌,只是如今多了几分来自幽冥的森冷。 石像鬼的锁链刚缠住最近的尸骸,那具腐烂的躯体突然爆裂成毒雾。更多狼尸从四面八方扑来,用残缺的獠牙啃咬着青铜鳞片,利爪在伊兰库斯双翼上划出串串火星。 “你要复活狼神?” 伊兰库斯利爪纷飞,不断将这些远古狼尸斩成齑粉。 尸体的攻击对于这原初石像鬼而言根本不破防,但它们确实可以起到骚扰的作用。 杰卡洛斯摇摇头,嘴角露出更加残忍的笑容。 “我要成为狼神。” 言罢,杰卡洛斯驻足,直接遁入身下的那座陵墓之中。 伊兰库斯的黑曜石瞳孔骤然收缩,利爪挥出的紫色电光在半空凝固。 它看着杰卡洛斯没入陵墓的身影,耳畔突然响起千年预言的回响——当原初种狼触碰永恒棺椁,生与死的界限将被血爪撕裂。 无数狼尸趁机攀上石像鬼的羽翼,腐肉与青铜鳞片摩擦出刺耳声响,幽绿磷火顺着锁链烧向它的关节。 陵墓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拼接声,杰卡洛斯的皮毛渗出微光。 它爪尖划过棺椁上刻满的古老图腾,沉睡千年的狼神残魂在符文间苏醒。冰蓝色的魂火顺着利爪钻入体内,种狼的骨骼发出炒豆般的爆响,脊椎处刺破皮肤长出骨刺,浑身毛发开始泛起流动的星芒。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伊兰库斯被掀翻在地。 狼坟所有的骸骨同时转向陵墓,眼中磷火凝成实质的光束,射向杰消失的方向。石像鬼怒吼着挣断缠绕的锁链,却发现自己的青铜鳞片开始剥落——那些被它斩碎的狼尸残骸,竟化作黑雾渗入泥土,沿着根系钻进陵墓。 陵墓穹顶轰然炸裂,杰·卡洛斯悬浮半空,周身缠绕着幽蓝与暗金交织的能量漩涡。它的瞳孔变成宇宙般的深邃星云,残缺的狼耳重新生长,尾尖垂下的锁链末端竟拖着半块破碎的神格。 伊兰库斯嗅到了比狼神更危险的气息,那是混杂着亡魂怨念与原初血脉的禁忌力量,足以让整个世界陷入永夜。 然…… “你走得太快了,伊兰库斯……” 沃尔夫的声音回荡在耳畔,紧接着,四只狼人闪现入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荡全局。 “现在,我们该去找那个兔崽子算算账了……” 第9章 穿越时空…… “所以狼族的起源究竟是……” 江澄夜问希兰道。 “你们的游戏里,称我们为什么?”希兰反问。 “狼人。” “是的,狼人。既然是狼人,那就说明我们肯定是人变化而来的不是吗?” “人狼杂交?” 江澄夜首先提出了一个听起来比较“重口”的猜测。 “额。”希兰无言以对,“当然不是。我们的起源,归根于一场异变。 在远古,人族的祭司们依靠太阳获得力量。直到一位行走于黑暗的祭司偶尔的灵感,让他将力量来源放在了月亮上后,他便‘进化’了。 月亮带给了他超脱普通祭司的力量,但也给了他无尽的苦恼。比如身体结构的变化、昼伏夜出的习性、以及……嗜血的本能。 他开始向着狼族演化,最终变异成了原初的狼神。但原初的狼神归根结底还是人,而我们则是以狼为本。 因为狼神在进化中发现,月亮给予他的力量并不纯净。这股力量虽然磅礴,可过于杂乱和狂暴,如果不分离出去,狼神可能会被这股力量反噬而亡。 所以他打算将力量剥离,并赐予可以接受这些力量的生命体。可人族为了自保,并不接受这股混乱无序的力量。 于是他把目光转移到了狼族身上……我们应运而生。狼神赐予我们力量、赐予我们对月亮的信仰、赐予我们知识、赐予我们如今的一切。所以我依然不动,杰卡洛斯究竟想干什么。 他的信仰一直没有被腐蚀、他的力量一直没有退化、他的智慧随着年龄的成长不断积累,可是他的野心却也随之日益增长。 他的背叛似乎是必然。自从某一次,他想利用蛊虫操控狼族原初祭司开始,他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那次战斗,他以一己之力大战五位原初,最后却被莫林趁虚而入,将其全部封印。 我很不理解这场战斗的意义,可是这种过去,再去深究也是于事无补。” 希兰悠悠讲完狼族的起源,转头发现江澄夜陷入沉思。 “狼神其实是人?”他如是问道。 希兰点点头,“所以这也是狼族的力量可以赐予人族的原因。一本同源。” 江澄夜再次摆出思忖的神情。 “狼神是陨落的?” “我不知道。”希兰给出了一个令江澄夜略微震惊的回答,“关于狼神的陨落,一切都是众说纷纭。我们只知道狼神埋在狼坟里,但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死去的。” 江澄夜瞬间捕捉到了一个小小的漏洞。 “你说他的尸体在狼坟里?” “对的,我们很多人都见过狼神的尸体。” “但你们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那你们怎么发现的他的尸体?” 江澄夜讲出了自己的疑惑。 希兰脸上露出久违的思考和痛苦的神情。 “我……我忘记了。” ………… “杰!滚出来受死!” 沃尔夫的声音响彻狼坟。 可杰却并没有现身。 他的声音幽幽从空旷雪原中传来—— “各位,恕我不能从命。作为那场‘劫难’的唯一幸存者,我可不想和你们这群金鱼讲话。哥们先走一步,至于你们……还是和这几头冰原狼玩。” 话音刚落,狼神墓便传来一阵轰动,杰卡洛斯从中跃出,他头都不回便直接向远处跑去。 而随着轰动结束,两头冰原狼的残尸从坟墓里爬了出来。 大地的震颤如濒死巨兽的喘息渐渐平息,暴风雪却诡异地凝滞在空中。 当最后一块碎裂的冰晶悬停在半空,两具覆满冰霜的狼尸从陵墓废墟中缓缓支起前爪。 左侧的狼尸脖颈处还嵌着半截折断的青铜箭镞,腐肉下暴突的脊椎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拼接;右侧的狼尸颅骨只剩半边,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的幽蓝鬼火,竟与杰卡洛斯方才觉醒时的神纹如出一辙。 伊兰库斯双翼猛地收拢,青铜利爪刮擦出一串火星。 这两头残尸的气息异常诡异——它们腐烂的皮肉间渗出银色流光,每一次关节摩擦都伴随着星辰坠落般的细碎声响。 当左侧狼尸抖落满身冰碴,伊兰库斯赫然发现其胸腔里悬浮着半颗凝结的狼神心脏,暗紫色的血管正贪婪地汲取着坟场里游荡的亡魂。 “不可能……” 石像鬼的低吼被风雪撕碎。两头残尸同时仰首,发出非狼非人的尖啸,声波所过之处,积雪瞬间凝结成尖锐的冰晶刺向天空。 右侧狼尸残缺的下颚突然裂开至耳根,喷出的不再是腐臭气息,而是裹挟着神格碎片的黑雾,这些碎片在空中聚合成狼神虚影,却长着杰卡洛斯残忍的笑容。 沃尔夫摇摇头:“没什么不可能,他真的容纳了狼神碎片。但我们……也不是那么弱。” 言罢,暴风雪在五股截然不同的威压下扭曲成漩涡。 狼王沃尔夫鬃毛倒竖如燃烧的火焰,琥珀色瞳孔倒映着两头诡异复苏的冰原狼;梦魇彼得指尖缠绕着幽紫色的雾气,咧嘴露出森白獠牙;石像鬼伊兰库斯双翼震颤,青铜锁链发出嗡鸣;狼鸦之爪厄普顿振翅掠过半空,铁喙与利爪闪烁着寒光;恶灵骑士格拉海德身下的骸骨战马踏着幽蓝鬼火,锁链流星锤拖拽出灼热的轨迹。 “小心!它们在吞噬亡魂!”沃尔夫率先发出警告。 左侧冰原狼胸腔内悬浮的狼神心脏突然剧烈搏动,坟场里游荡的磷火如潮水般涌入其体内,腐烂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新生。 右侧狼尸颅骨上的幽蓝鬼火骤然暴涨,残缺的下颚裂至脖颈,喷出的黑雾化作无数尖啸的狼头,直扑最近的厄普顿。 伊兰库斯黑曜石双翼拍击出紫色闪电,青铜锁链如灵蛇缠住左侧冰原狼的脖颈。但腐肉接触锁链的瞬间,竟冒出滋滋作响的青烟,狼尸的利爪反扣住锁链,将石像鬼猛地拽向地面。 沃尔夫趁机扑向右侧狼尸,利爪却穿透虚影,陷入一团冰冷的雾气。 “是镜像分身!”彼得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十指飞速结印。紫色雾气在战场弥漫,将两头冰原狼笼罩其中。 厄普顿铁喙啄向雾气中若隐若现的身影,却被突然伸出的狼爪抓住翅膀。格拉海德挥动锁链流星锤,幽蓝火焰将战场照得忽明忽暗,锤身与狼骨相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两头冰原狼同时仰天长啸,声音中夹杂着神格的威压与亡魂的哀嚎。左侧狼尸周身爆发出银色光芒,残破的躯体瞬间变得坚不可摧;右侧狼尸则化作万千黑雾,渗入每个敌人的影子。 战场局势急转直下,五人不得不背靠背结成防御阵型,警惕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而在远处,陵墓废墟中隐隐传来令人心悸的脉动,仿佛某种更恐怖的存在正在苏醒。 厄普顿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影子里钻出无数冰棱,瞬间贯穿了翅膀。 狼鸦之爪剧烈挣扎,却发现黑雾顺着伤口钻入体内,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彼得见状,立即将紫色雾气凝成锁链,缠住厄普顿的腰,奋力将他从黑雾中拽出。 “它们在蚕食我们的力量!” 格拉海德身下的骸骨战马突然人立而起,发出阵阵嘶鸣。 恶灵骑士低头一看,战马的骨骼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碎裂,那是被亡魂之力侵蚀的征兆。他挥动锁链流星锤,划出一道炽热的火墙,暂时逼退逼近的黑雾。 伊兰库斯与左侧冰原狼的战斗陷入胶着。石像鬼的青铜利爪不断在狼尸身上留下伤痕,可伤口处却迅速生长出新的皮肉。 冰原狼脖颈处的青铜箭镞突然迸发出刺目的光芒,化作一道光束击中伊兰库斯的胸口。巨大的冲击力将石像鬼掀飞,重重砸在一座坟冢上,碎石飞溅。 沃尔夫低吼一声,周身燃起金色的火焰,这是狼王血脉的终极力量。他如同一道金色闪电,直扑右侧冰原狼的本体。 利爪撕开黑雾的瞬间,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四周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 “这是幻境?”狼王警惕地环顾四周,尾巴突然扫到一个冰冷的躯体——竟是自己早已死去的亲族。 就在众人陷入苦战之时,两头冰原狼突然合二为一,身躯不断膨胀,最终化作一个高达数十米的巨狼虚影。 虚影的身上缠绕着神格碎片与亡魂锁链,它张开血盆大口,发出的咆哮震得整个狼坟都在颤抖。地面裂开无数缝隙,更多的狼尸从地底爬出,将五位强者团团围住。战斗,才刚刚进入最惨烈的阶段。 沃尔夫的鬃毛炸开金色光芒,仰首发出远古狼族的召集战歌。幻境悄然碎裂。 坟场中所有狼尸的磷火突然调转方向,不再攻击众人,而是凝成光柱射向巨狼虚影。 伊兰库斯抓住时机,青铜锁链缠绕着紫色闪电,死死勒住虚影的咽喉;格拉海德挥动燃烧着幽冥火焰的锁链流星锤,重重砸向虚影膝盖,幽蓝火舌瞬间吞噬了它的半条腿骨。 彼得的紫色雾气突然化作无数尖锐的獠牙,从虚影七窍钻入,试图搅碎其核心。 厄普顿忍着剧痛俯冲而下,铁喙啄向虚影额间的神格碎片,利爪撕开其眼眶中的幽蓝鬼火。巨狼虚影发出震天怒吼,周身迸发出的能量冲击波将众人掀飞,地面被撕裂出蛛网般的沟壑。 不能给它喘息机会! 沃尔夫想着,用自己的金色火焰与格拉海德的幽冥火交融,化作燃烧着符文的锁链。 伊兰库斯的双翼符文全部亮起,与厄普顿一左一右钳制住虚影的翅膀;彼得则将整个战场笼罩在紫色雾霭中,干扰着虚影的行动。五股力量如同五只巨手,将疯狂挣扎的虚影死死按在地面。 狼王沃尔夫跃至虚影头顶,利爪撕开其天灵盖,露出内部闪烁的幽蓝核心。 格拉海德的流星锤重重砸下,伊兰库斯的锁链瞬间收紧,厄普顿俯冲而下啄向核心弱点,彼得的紫色雾气化作绞索缠绕上去。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虚影的身躯开始崩解,神格碎片四散飞溅,两头冰原狼的残魂发出不甘的尖啸,最终在五股力量的绞杀下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于风雪之中。 ………… “但我记得狼神说过一句遗言……” “凡我之族人谨记,狼族生于月亮,而月亮生于奈何。” 第10章 竭尽全力! “喔、喔、喔~凡妮莎。” 杰卡洛斯看着牢笼里的蚀时狼妃,嘴角上扬。 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镀金牢笼的菱形网格,猩红瞳孔倒映着蜷缩在阴影里的蚀时狼妃。 月光穿透穹顶彩绘玻璃,在她银白兽耳上流淌成液态的水银,笼外悬挂的星砂吊灯却突然诡异地明灭——那些以永恒梦境为燃料的光源,此刻正被某种未知力量蚕食。 这地方有点意思,竟然反制了凡妮莎的镜界,并且让其成为了困锁住她的囚笼。 听到了笼外传来声响,凡妮莎猛然从蜷伏的状态弹起,脊背狠狠撞在冰冷的笼壁上。 她脖子上套着的一个暗金色项圈瞬间迸发出灼人的蓝光,将她想要脱口而出的狼嚎扼成破碎的呜咽。 这项圈是一个s级别的物品,是人族从玩家手里收购而来。 现如今,玩家已经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在法官报有意无意地宣扬下,某些明星玩家利用明星效应组成的团体愈发团结和强大。 不得不说,哪怕在死前世界,最团结庞大的非聚集性组织大概就是“粉丝”团体了。 “你看起来状态很差啊。”杰卡洛斯调她道,“如果我是希兰,我就把你和加布里埃尔锁在一起,蚀时狼妃和定序王子,天生一对。” 凡妮莎垂首蜷坐在笼中角落,碎发凌乱地遮着半张脸,脖颈处的项圈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她的目光直直钉在斑驳的地面上,像是穿透砖石望进无尽虚空,瞳孔失去了往日琥珀色的灵动,只剩下空洞的灰暗。 偶尔有星砂吊灯的光影掠过她的面庞,却无法在那张呆滞的面容上掀起丝毫波澜,宛如一尊被施了石化咒的冰冷雕像,任外界风起云涌,始终保持着凝固的死寂。 “你哑了吗?”杰卡洛斯蹲下身子,看着眼前信仰崩塌的狼妃。 紧接着,他站起身,周身腾起猩红雾气,狼耳从发间骤然探出,暗金色咒文顺着脖颈爬上棱角分明的脸庞。 杰双掌贴上牢笼瞬间,整个空间开始扭曲震颤,星砂吊灯的光芒被尽数吞噬。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狼嚎,他体内磅礴的力量如火山喷发般倾泻而出,爪尖迸发出幽紫色的能量光束,重重轰击在封印符文上。坚固的牢笼表面出现蛛网状裂痕,符文光芒在兽力冲击下剧烈闪烁,最终在刺耳的金属崩裂声中轰然破碎,飞溅的碎片在空中划出危险的寒光。 “血月已逝,加入我……加入黑夜。” 凡妮莎抬起头,空洞的眼神逐渐褪去。 “黑夜……吗?” ………… “已经搞定了。” 看着眼前被封在琥珀里的凡妮莎,沃尔夫阴险一笑。 “我有个预感,杰会去极寒之地找那位。” 希兰耸耸肩,“希望如此。如果沃丁解封,他估计会把杰吊起来打。但我们还是要防一手的,防一手有了狼神碎片的杰把沃丁感染。血夜,你去看一眼。不要交手。” 江澄夜点点头,瞬间消失在原地。 他刚刚离开,一个婀娜身影便从大殿后走了出来。 娜塔莎——原初的狼美人。此时,刚刚大病初愈的她身形依旧纤瘦,一袭宽松的暗紫色丝绒睡袍裹着单薄身躯,腰间松垮的系带更衬得她弱柳扶风。 脖颈处残留着几处尚未完全消退的绷带,随着她抬手轻咳的动作微微起伏,指节泛着淡淡的青白。 她抬眸望向希兰,琥珀色竖瞳褪去了病中的浑浊,重新泛起柔和的光泽,却仍带着几分倦怠。 原本锐利的兽耳此刻温顺地伏在发间,尾尖无力地垂落在羊毛地毯上,偶尔才轻轻晃动一下。 当寒风拂过,她下意识拢紧衣襟,苍白的唇角扯出一抹略显苍白的浅笑,那模样既脆弱又带着劫后余生的释然。 “早安,希兰。” “早安,娜塔莎。” “安托鲁斯会有危险吗?”她略带担心地询问。 希兰叹口气,“和你给的危险相比,他这次的任务还好。” 娜塔莎低下头,不再言语。 两只狼人再无多言,一切似乎没有变化,但一切又都变了。 希兰走出大殿。 他看着那尚未完全消散的冰雪风暴,暗自叹口气。 狼族什么时候心如此不齐了。 这样下去,他们与人族何异? ………… 极寒之地。 这里是一片银白的世界,一眼望去,广袤无垠的冰原延伸至天际,与铅灰色的天空融为一体。 巨大的冰山像沉默的巨兽,矗立在冰原之上,反射着冰冷的阳光,散发出令人敬畏的气息。冰面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缝,犹如大地破碎的伤痕,时不时传来冰裂的声响,在寂静的天地间回荡,仿佛是这片极寒之地的心跳。 狂风呼啸而过,如同尖锐的哨声,夹杂着细碎的冰碴,打在脸上如刀割般疼痛。 雪花如同白色的精灵,在空中狂乱地飞舞,它们相互交织、碰撞,形成了一道道白色的漩涡,让人无法看清前方的道路。 这里的气温极低,仿佛时间都被冻结。 杰呼出的气息瞬间变成白色的雾气,然后迅速凝结成冰晶,挂在自己的皮毛上。 这里没有白昼,一直是一片死寂的永夜。 黑暗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笼罩着整个世界。 在没有月光的夜晚,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偶尔划过夜空的极光,为这片黑暗带来一丝绚丽的色彩。 寒风裹挟着冰棱在杰和凡妮莎耳畔尖啸。 他们的足迹刚在雪地上浮现,便被呼啸的风雪瞬间填平,仿佛从未有人涉足这片荒芜。 黑暗如浓稠的墨汁,唯有远处的冰雕泛着幽蓝冷光,在视线尽头若隐若现。 那冰雕轮廓模糊,却透着股诡异的威压,每走近一步,寒意便更深几分,仿佛连血液都要被冻结。冰雕表面流转着奇异的纹路,宛如活物的血管,在黑暗中诡异地脉动。 杰卡洛斯突然抬手拦住凡妮莎,“我来,呵……总感觉这个家伙不太会待见我的样子。” 杰走到那巨型冰雕面前,然后,他双手汇聚能量,口中喃喃道:“久违了,白狼王沃丁。” 第11章 我会来到你身边~ 安娜沉入梦中。 ………… “唔,早安,妈妈。” “嗯,早安。” 晨光透过纱帘在厨房地板上洒下细碎金斑,浅紫色蕾丝睡裙裹着她纤细的身影,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女人松散挽起的长发垂落几缕碎发,发梢沾着淡淡的薰衣草香,随着转身取调料的动作,后颈若隐若现的蝴蝶骨在朦胧光影里忽闪。 她踮脚取下吊柜里的珐琅锅时,丝绸睡裙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苍白却纤细的手腕。燃气灶蓝色火苗跃动,将她侧脸的轮廓镀上暖光,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专注盯着锅中翻滚的牛奶,时不时用木勺轻轻搅拌,溅起的奶沫沾在唇角都未曾察觉。 台面散落着新鲜的草莓,红色汁液顺着果蒂滴落,与白色奶液在晨光里交织成温柔的色彩。 木质地板传来细碎的拖沓声,穿着恐龙图案睡衣的小男孩揉着惺忪睡眼晃进厨房。蓬松的卷发乱得像团乌云,嘴角还沾着口水印,蓝色恐龙尾巴从睡衣后襟耷拉下来,随着他小跑的动作轻轻摆动。 “去洗漱,然后准备吃饭。” 女人温柔的声音如同天籁。 “好的!” 小男孩光着脚小跑进盥洗室,然后迅速刷牙洗脸。 女人握着木勺的动作微微一顿,目光追随着小男孩跌跌撞撞的背影。 看着他歪歪扭扭地抓着牙刷杯,踮脚够水龙头时睡衣下摆掀起一截,露出后腰上淡粉色的胎记,像朵悄然绽放的小花。 男孩对着镜子挤牙膏时总爱皱起鼻头,泡沫沾到鼻尖也浑然不觉,还煞有介事地仰头漱口,溅出的水花在镜面上画出星星点点的痕迹。 女人眼底浮起温柔的涟漪,唇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深,连眼角的细纹都盛满暖意。 晨光斜斜掠过她的发梢,将那抹笑意染得愈发明亮,仿佛厨房里蒸腾的热气都化作了蜜糖,甜丝丝地漫过整个清晨。 蒸腾的热气在晨光里打着旋儿,女人将草莓牛奶倒入恐龙图案的玻璃杯,瓷盘里煎得金黄的培根正滋滋作响,搭配着溏心蛋流淌的琥珀色蛋液,烤得酥脆的吐司边还抹着新鲜草莓酱。 小男孩趿着拖鞋啪嗒啪嗒跑来,湿漉漉的金发被阳光照得发亮,发梢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水珠,在餐桌上甩出细小的水痕。 他一屁股坐进儿童餐椅,抓过叉子就戳向煎蛋,蛋黄裹着培根被囫囵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得像偷吃坚果的小松鼠。 草莓牛奶顺着杯沿滴在睡衣前襟,他也浑然不觉,只仰头\"咕咚咕咚\"喝着,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杯壁上的恐龙贴纸在奶液中忽隐忽现。 女人笑着抽出纸巾擦拭他嘴角的奶渍,指尖触到他脸颊的瞬间,小男孩突然举着沾满果酱的叉子递过来:“妈妈也吃!” “妈妈不饿。” 女人笑着摇摇头,指尖轻轻刮过小男孩沾着奶渍的鼻尖。 她半跪下来,将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温柔的目光扫过餐桌上狼藉的餐盘——歪倒的牛奶杯边晕开浅浅的白痕,吐司碎屑星星点点落在恐龙餐垫上,小男孩的爪子还紧紧攥着咬了一半的草莓。 晨光穿过纱帘,在她睡裙的蕾丝花纹上跳跃,发间若有若无的薰衣草香混着食物的香气,氤氲成满室温柔。 木质楼梯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浅金色长发松松挽成低马尾的少女揉着眼睛走进餐厅。 米白色针织睡裙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袖口的荷叶边扫过餐桌边缘,发尾还沾着几缕没梳开的乱丝。 女人转身从烤箱端出温热的餐盘,瓷碟上堆叠着淋满枫糖浆的华夫饼,蓝莓与薄荷叶点缀其间,冒着袅袅热气的玉米浓汤在卡通猫咪图案的碗里轻轻荡漾。 “早安妈妈。” “早安我的小可爱。”女人将草莓牛奶推到少女手边,指尖划过她微乱的鬓发,“快趁热吃。” 少女睡眼惺忪地点头,银勺舀起华夫饼时,糖浆顺着切口缓缓流下,在晨光里拉出一道琥珀色的丝线。 她咬下第一口,蓬松的饼体混着酸甜果酱在齿间化开,原本困倦的眼眸瞬间亮起,转头看向还在狼吞虎咽的弟弟,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 ………… “安娜。” 莫林的声音炸响。 安娜悠悠醒转,她的嘴角洋溢着微笑。 “你又入梦了。” 莫林看着她嘴角残留的情绪余韵,缓缓开口说道。 “嗯。出了什么事情吗?莫林。” 这位愚者怔了一下,然后他保持着微笑说:“以前的安娜从不会问关于‘未来’和‘过去’的问题。” 安娜晃神。 是的啊,自己是预言者,何时需要别人来告知自己世界发生若何? “极寒之地出事了。种狼在和沃丁大战。” 极寒之地…… 安娜想起了那个没有太阳和月亮的地方。 “种狼为什么要解封沃丁?它的力量根本不稳定,而且神志可能也不清醒。哪怕是种狼,也未必可以压制得住它。” 莫林摇摇头,“只是,血夜也在那里,我来就是为了……” 愚者没有说完,安娜已经消失不见。 “呵……”愚者笑了笑。 人生来就是傻的,而那些天资聪慧的家伙,往往才是最可怜的。 ………… “沃丁~沃丁~不要这么倔强,加入我们并不是让你屈服,你只是我们的合伙人而已。” 杰不断躲避着白狼王沃丁的攻击。 而在他对面,白狼王沃丁傲立在覆雪山巅,浑身雪白的皮毛炸立,每一根毛发都仿佛浸染着寒冰的冷冽。 他身形魁梧,肩高几乎与成年男子齐平,肌肉在皮毛下勾勒出流畅而充满力量的线条。额间镶嵌着一枚菱形冰晶,流转着神秘的幽蓝光芒,仿佛封印着整片雪原的寒气。 琥珀色竖瞳锐利如刀,目光扫过时,仿佛能洞穿猎物的灵魂。 每当他昂首发出狼嚎,声波如实质般震荡空气,在天地间回荡。 沃丁不语,只是一味地凝聚力量,用双手发出光波。 真正的战斗法师,狼族单挑第一人,唯一的、原初的白狼王——半神沃丁,解封! 江澄夜看着远处那个家伙如同赛亚人一般的战斗方式,心里再次升腾起一种“哥们要不还是回去打狼人杀”的念头。 这年头怎么随随便便一个解封,就冒出来一茬顶尖高手。 自己本来以为已经很强了,现在看起来…… 嗯,单挑还是打不过任何一个原初。 回来还是去找林舒或者燃雪他们练练手。 光芒闪烁,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般耀眼。 “嗯?安娜?” “吼!” 在安娜落在江澄夜身边的瞬间,远处的杰和沃丁同时注意到了他们。 “姐,你不是来整我的。” 江澄夜瞬间就感受到了两股恶意,他嘴角抽搐,转头问道。 “我是来保护你的。” 安娜如是说道。 第12章 情绪有利于“工作” “哦莫……你竟然是来救我的啊……”江澄夜惊了个呆。 这位至高祭司说出来的话颇为暧昧,作为一个有对象的家伙,江澄夜并不打算过分接茬。 “啊,德兰把最后一丝残魂寄托在了你身上,所以你是不能陷入险境的。” 嗯,好纯洁的姐妹情…… 但是我怎么不知道人家把残魂寄托在我身上了? “你的表情好像告诉我你并不相信我。”安娜一边紧盯沃丁和杰,一边还用余光看到了江澄夜狐疑的表情。 “啊,那么,亲爱的至高祭司大人,我们现在是不是要撤退了?” 跟远处两个自己的同族摆摆手,江澄夜直接闪现离开。 安娜是不可能被它们围杀的,所以理论上自己只需要逃走就好了。 杰和沃丁更是疑惑,本来就是他们两个在战斗,不知为何,观战者越来越多。 随着安娜的身影跟随江澄夜消失,沃丁和杰默契地停了手。 “我们是不是……可以停战聊一聊了……” ………… “我想我们该聊一聊。” 江澄夜和安娜再次席地而坐。 “聊什么?” “我一个狼族,你一个人族,咱就是说,为啥每次我出事你都来帮我?” 江澄夜的表情很平静,他虽然不刻意使用隐狼的能力,但他现在依然打算在眼前这个可以读心的预言者面前保持几分冷漠。 安娜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水晶球的表面,当第一缕阳光刺破铅云时,她琥珀色瞳孔里浮动的星芒突然凝滞。 残雪在檐角融化成珠,顺着冰棱坠落在她玄色长袍的银线绣纹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晕,将她冷硬的下颌线晕染得柔和起来。 她垂眸轻笑的刹那,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那些被千年预言重担压弯的肩线,竟在这转瞬即逝的暖意里悄然舒展。 “我说了,我是为了德兰。” 安娜轻笑着,如同一个母亲抚摸自己的孩子般,手指掠过水晶球的表面。 “回家去,血夜,世界可能很快,需要你更多去奔波了。” 江澄夜皱了下眉,他没听懂眼前人的说法,但依旧的,他瞬移消失。 安娜再次入梦。 ………… 母亲倚在厨房门框上,看姐弟俩为最后一块煎蛋推让。晨光透过纱帘漫进来,在女儿翘起来的发梢镀上金边,儿子沾着果酱的嘴角还挂着没擦净的奶渍。她眼角的皱纹都浸在蜜糖里,围裙口袋里的手却攥得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直到玄关传来书包碰撞声,防盗门落锁的咔嗒声像枚钉子钉进太阳穴。 她踉跄着扶住水槽边缘,瓷碗在水槽里叮当作响。 从衣柜里取出的绒布包硌得膝盖生疼,金属冷意透过布料渗进皮肤,那是丈夫出事前藏好的保险。窗外突然炸响的汽车鸣笛让她猛然惊醒,映在穿衣镜里的面容已褪成青灰,只剩瞳仁里跳动着两簇诡异的火苗。 “妈妈,再见!” 楼下,姐弟俩上了父亲的车。 “路上小心!” 母亲贴着冰凉的玻璃窗挥手,指尖还残留着枪身的寒气。 引擎轰鸣声中,丈夫的银灰色轿车刚驶出巷口,刺耳的刹车声便撕裂空气。 那辆失控的黑色轿车如同脱缰的巨兽,带着疯狂的惯性撞破雕花铁艺围栏,金属扭曲的尖啸里,火球裹挟着灼人的气浪冲天而起。 母亲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玻璃窗应声而碎。飞溅的玻璃碴划过脸颊,她却感受不到疼痛,只看见那团吞噬一切的火光中,女儿粉色的蝴蝶结像折翼的蝴蝶,儿子书包上的挂件还在徒劳地摇晃。 温热的液体顺着下颌滴落,分不清是血还是泪,她踉跄着撞开房门,怀中的手枪随着剧烈的喘息磕在楼梯扶手上,发出绝望的闷响。 来到事故现场,焦糊味混着硝烟直冲鼻腔,母亲深一脚浅一脚踩过满地残骸。 燃烧的车辆仍在噼啪作响,火苗舔舐着扭曲的车架,将空气中的尘埃都染成刺目血红色。 她攥着枪的手在颤抖,指节泛白得几乎透明,滚烫的泪珠砸在枪身,转瞬便被灼人的热浪蒸干。 当三具蜷缩的尸体撞入眼帘时,她的膝盖重重砸在发烫的沥青路面。 丈夫护着孩子的姿势早已凝固成永恒,女儿烧焦的发梢还缠绕在父亲染血的指尖,儿子的球鞋不知去向,露出半截青紫的脚踝。 母亲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将冰冷的枪管抵在太阳穴,火光与泪光在瞳孔里轰然炸裂,最后的意识坠入黑暗前,耳畔似乎又响起今早餐桌上清脆的笑声。 ………… 安娜睁开眼,看着那熟悉的场景。 她熟练地打开衣柜,拿出那把手枪。 弹夹里依然只有一颗子弹。 “妈妈,我饿了。” 儿子站在门口,揉着他的惺忪睡眼。 安娜笑了笑,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妈妈,姐姐还没醒,要叫她吗?” 安娜扭过头,双眸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 她扣动扳机,子弹裹挟着巨大的力量将儿子掀翻在地。 再次检查弹夹,里面依然保存着一发子弹。 她缓步走向二楼,来到女儿的房门前。 开门,上膛,扣动扳机。 安娜满脸鲜血,微微笑着。 然后,对准自己,扣动扳机。 ………… “洛馨,我回来……” 当杰卡洛斯和沃丁的身影出现在家中的那一刹那,江澄夜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 不远处,洛馨和莫轻语倒在血泊里,生死不知。 “嘿嘿嘿。早安啊,混沌。” 杰和沃丁冲出房间,而江澄夜却并没有追击而去。 他来到洛馨身边,颤抖着跪下身,染血的指尖悬在洛馨渐无温度的面庞上方,迟迟不敢触碰。 她的瞳孔像破碎的琉璃盏,映着漫天星辉渐渐涣散。 喉间涌出的血沫沾湿了绣着并蒂莲的衣领,洇开的暗红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不……” 江澄夜声音沙哑如砂纸磨过心口,猛地将人搂进怀里,却只触到一片渐渐冷下去的温度。 洛馨的手指还保持着最后一刻抓握他衣襟的姿势,而他胸口那道贯穿伤渗出的血,正顺着她的脊背蜿蜒成蜿蜒的溪流,在地板缝隙里开出妖冶的花。 第13章 醒来 《号外号外!寂静杀戮退赛!》 《号外号外!寂静杀戮退赛!》 门外的卖报声将江澄夜惊醒,他看着眼前的房门,满脸惊恐。 刚才自己站着做了个梦? 江澄夜推开房门,却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 穿堂风卷起满地尘埃,在光柱里翻涌成诡异的漩涡。 雕花拔步床垂落的素色帐幔无风自动,案头洛馨常戴的银簪孤零零斜倚在铜镜旁,镜面蒙着层薄灰,映不出半个人影。 江澄夜踉跄着扶住桌案,烛台上三支白烛不知何时齐齐熄灭,只余三截焦黑的烛芯,像三只蒙着白翳的眼睛,冷冷注视着这空荡荡的房间。 这里到底是…… 后颈突然泛起刺骨寒意,江澄夜僵着脖颈转头时,洛馨不知何时已立在三步之外。 她往日清透的眼睛里蒙着层浑浊白翳,灰败的面皮上青筋如蛛网暴起,唇角还挂着半凝固的黑血。 那件沾血的并蒂莲罗裙歪斜地挂在身上,露出半截青紫色的脖颈,随着每一次机械的晃动,发出骨骼错位的咔咔轻响。 她垂落的指尖滴着腐臭的水渍,在地面晕开深色痕迹,原本纤细的腰肢诡异地扭曲成不自然的弧度。 当那双毫无焦距的眼睛“看”向江澄夜的瞬间,她突然咧开嘴角,腐烂的牙龈间发出含混的嘶吼,指甲暴涨三寸,泛着尸斑的手臂直愣愣朝他咽喉抓来。 江澄夜剧烈喘息着从藤椅上弹起,瓷杯应声落地,茶水在地板上漫成诡异的人形。 不对,这又是个梦! 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家门! 那杰卡洛斯,沃丁……还有安娜!又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现在不应该是白天吗? 窗棂外斜斜漏进半盏月光,将案头的银簪照得泛着冷光,他颤抖着摸向心口——那里还残留着被利爪穿透的错觉。 喉结艰难滚动,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房间,梳妆匣不知何时敞开着,暗红胭脂膏在月光下宛如干涸的血迹,恍惚间,似乎又听见报童的吆喝声从记忆深处传来,混着洛馨喉咙里溢出的腐臭气息,在寂静的夜里盘旋不去。 木门吱呀洞开的瞬间,凛冽夜风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江澄夜仰头望去,原本皎洁的圆月不知何时浸染成浓稠的绛紫色,云层翻涌如沸腾的血海,将整片天穹都染成不祥的暗芒。血月边缘泛起诡谲的涟漪,仿佛有什么巨兽正在月表下缓缓苏醒。 雾气骤然弥漫,寒意顺着脚踝攀爬而上。一道半透明的虚影自月轮中浮现,那人身披缀满血晶的黑袍,苍白的面容上左眼是空洞的血窟,右眼却燃烧着幽蓝鬼火。 他抬手时,指缝间滴落的不是血,而是黏腻的黑雾,所过之处石板寸寸皲裂。 “第三十七次轮回……”沙哑的低语像是从无数喉咙同时发出,在江澄夜耳畔炸响,“你还打算逃到什么时候?” 黑雾在虚影周身疯狂翻涌,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响。 虚影的身形开始扭曲膨胀,苍白的皮肤下血管如赤红藤蔓疯狂生长,撕裂的袖口探出布满鳞片的利爪。原本破碎的左眼窟窿里,一枚跳动的血色瞳孔缓缓成型,右眼的幽蓝鬼火愈燃愈烈。 他整个人竟化作了血月大君的模样! 床榻吱呀轻响惊破死寂,江澄夜剧烈起伏的胸膛撞碎梦魇余韵。 指尖触到锦被下温热的躯体时,他浑身紧绷的肌肉才骤然松弛——佳人如常侧卧在身侧,乌发如瀑铺展在月白色枕巾上,淡青色的睡裙随着绵长呼吸轻轻起伏。 窗外明月依旧皎洁,树影婆娑摇曳在纱帐。 还是梦。 但这次应该还好。 江澄夜看着梦中佳人的背影,心情良好。 他伸手抚过她柔顺的发梢,生怕这触感随时消散。 佳人在睡梦中呢喃着往被子里钻了钻。 江澄夜将脸埋进她发间,深吸着属于她的皂角香,喉间溢出压抑许久的呜咽。三重回梦的血色残像仍在眼前晃动,但怀中柔软的温度却让他确信,此刻的月光、此刻的安宁,终于不再是镜花水月。 “洛馨……” 江澄夜轻柔地说了一声。 可谁知,睡梦中的佳人轻轻嘤咛一声,然后缓缓地在睡梦里扭了个身。 莫轻语! 不是洛馨! 沃丁覆着霜白兽毛的利爪从江澄夜血肉模糊的胸口抽出,暗红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焦土上,蒸腾起阵阵腥甜雾气。 他抖了抖爪子,喉间溢出如同金属刮擦般的冷笑,琥珀色竖瞳里满是不屑。 未等江澄夜呛出喉咙里的血沫,带着劲风的兽爪已狠狠掴在他脸颊,骨裂声混着闷哼炸响。 江澄夜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身后布满尖刺的岩柱上,破碎的鳞片与血肉同时迸溅,在岩壁上绽开触目惊心的猩红图腾。 不对,这不对! 我要被这个梦玩死了!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江澄夜挣扎着吐出几口鲜血,却发现自己完全站不起来。 他只能直挺挺地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沃丁一步步走向自己,然后抬起脚,打算将自己的头颅碾碎。 场景再次变化…… 暗金色兽纹披风垂落在黑曜石王座边缘,杰卡洛斯交叠着双腿把玩狼族圣物骨杖,镶嵌其中的猩红宝石在烛火下流转着嗜血的光。 他漫不经心地挥动手腕,座下群狼顿时齐声发出震耳欲聋的嗥叫,声波在穹顶回荡,惊落无数陈年尘埃。 希兰被倒悬在刻满咒文的十字架上,银质锁链穿透肩胛骨,渗出的血珠顺着脖颈汇成溪流。 他青紫的眼睑微微颤动,勉强睁开的眸中映出昔日族人扭曲的面孔。 那些曾对他俯首称臣的狼卫如今高举利爪,随着新祭司的手势齐声高呼,声浪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他最后的尊严碾成齑粉。 而在杰身侧,安娜穿着暴露性感的衣服,用调情的姿态坐在了他的腿上。 “狼神!” “赞美狼神!” 杰的手掌在安娜身上掠过,而安娜却满脸堆笑。 她扭过头,看到了狼群中呆若木鸡的江澄夜。 “醒来……” 她如是说道。 第14章 净土 阳光如同融化的蜂蜜,顺着古松扭曲的枝桠缓缓流淌,在铺满蕨类植物的林间织就流动的光网。 细碎光斑在腐叶堆上跳跃,忽而被掠过的山雀翅膀打散,又在片刻后重新聚拢,将江澄夜与安娜的影子染成斑驳的琥珀色。 两人对坐在森林中央,平静对视着。 “这里是……什么地方?”江澄夜的思绪如同乱麻,“还是梦境?” “是的,这里是独属于我的梦境。”安娜说着,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只见一个托盘凭空出现,里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美食和美酒。 “为什么……” 江澄夜感觉自己的身躯开始虚化,意识逐渐剥离。 安娜却笑着摇摇头,似乎早知会发生如此的事情。 “这里是我的世界。也是最高意志无法侵入的‘净土’之一,但很显然,最高意志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记过于强横,所以,你还是先回去,江澄夜……” ………… 《号外号外!寂静杀戮退赛!》 《号外号外!寂静杀戮退赛!》 站在门外,江澄夜一个踉跄。 什么情况? “嘿!来份报纸!” 江澄夜推开房门,暖黄的烛光里,洛馨裹着浴巾从雾气氤氲的浴室走出,发梢还滴着水,在锁骨处洇开一片湿润的痕迹。她抬眼望过来,耳尖泛起的淡粉比浴袍上的樱花刺绣还要柔软。 江澄夜的手指悬在门把上忘了收回,目光被那抹摇曳的粉色勾住。 洛馨发梢的水珠滚落在浴袍领口,他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直到她轻声唤了句什么,才惊觉自己的失态,耳尖迅速漫上热意,指尖在门把上碾出一道浅色的痕。 作为一只隐狼,竟然被一个照面就勾走了“魂魄”,实在是不太应该啊。 洛馨眸光微颤,如蝶翼轻颤,她缓缓踮起脚尖,发梢扫过江澄夜温热的脖颈。 纤长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带着沐浴后的清甜气息将他轻轻拥住。江澄夜喉结滚动,顺势揽住她的腰肢。 两人身影交叠,一步一步向房内走去,门扉缓缓合上,将一室暧昧尽数掩住。 蒸腾的水汽还在洛馨发梢凝成细碎水珠,随着她踮脚的动作轻轻坠落。 她的指尖绕过江澄夜颈后,带起一阵酥麻的颤意,温软的身躯毫无保留地贴上他紧绷的胸膛。 江澄夜的手掌下意识扣住她纤细的腰肢,滚烫的体温透过单薄布料灼烧彼此的肌肤。 两人交错的呼吸渐渐急促,脚步虚浮地向后退去,直到后腰撞上床沿发出轻响,洛馨被顺势带入柔软的被褥间,床头一盏未关的蜡烛将纠缠的身影投在墙上,晕染成朦胧的绯色。 一日无话。 ………… “如何?” 莫林出现在安娜的梦中,可整个空间却没有因此而产生丝毫震动。 安娜微笑着摇摇头。 “对于外来者而言,他们对于这个世界扎根更深,很难带他们来到净土。除非你出手,莫林。” 安娜说着,这个空间里竟然出现了一个玻璃杯,里面斟满了滚烫的花茶。 莫林瞳孔微微缩了一下,旋即很快恢复正常。 “你对于‘上界’的观测更深了。” 安娜笑了笑,再次轻打响指。 莫林的身影瞬间消失,这片净土只剩下她一人。 安娜躺下身,感受着四周的鸟语花香,紧闭上眼,坠入更深层次的梦境。 ………… “噗通!” “噗通!” “噗通!” 三声落水声响起。 “耶梦加得!” 沃丁的声音在大海深处传递着。 漆黑深海处,耶梦加得庞大的身躯如蜿蜒的暗礁群盘踞。 墨玉般的鳞片层层交叠,泛着冷冽的幽光,鳞片间隙渗出的黏液混着海水,在海流冲击下形成诡谲的漩涡。 它蛇形长躯盘成巨大圆环,银瞳半阖,吐息时喷出的气泡裹挟着远古的咸腥,将方圆百米的海水搅成沸腾的混沌。 偶尔微动的尾尖扫过海底山脉,震落的碎石如流星坠落,惊起大片发光浮游生物,在它周身勾勒出流动的磷光,宛如深海中不灭的幽蓝符咒,昭示着沉睡海兽的无上威压。 “我这里……成了公共场所吗?” 耶梦加得被吵醒,巨大的吼声夹杂着毁灭之力震耳欲聋。 沃丁不得不停下脚步,在浑身凝聚起能量层以保护自己不受耶梦加得不经意流露出的毁灭之力的影响。 “我们是来谈判的,耶梦加得!”杰却如鱼得水,根本不惧,一路前行来到耶梦加得面前。 耶梦加得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杰,冷哼一声道:“我连狼神都不惧,更何况你一个只是容纳了一块狼神碎片的种狼。” “我会集齐狼神碎片,然后成为祂的。这你不用操心。我来的目的,是要借你的‘净土’一用。” “哦?”耶梦加得泛起杀意,“我为什么要帮你。” 杰嘿嘿一笑道:“那这样跟你讲好了,我用艾丽卡西格莉德的命,换你的净土一用。” ………… “狼神碎片丢了?” 希兰面色无喜无悲。 沃尔夫点点头,这位原初狼王此时垂头丧气。 “无妨。”希兰摇摇头,“还有三片碎片,尚且保管在我们这里不是吗?杰就算想抢,也不是那么容易。” 库德拉端着高脚杯,里面装着粘稠的、人族少女的鲜血。 他轻轻抿了一口,缓缓开口道:“当务之急,是尽快容纳那块没有宿主的狼神碎片。希兰,安托鲁斯呢?为何血月大战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他?” 看了眼这位夜之贵族,希兰摇摇头,“他自有任务去执行。但狼神碎片,只能由特殊的狼族去容纳,我们几个都没有资格。” “是的,而且希兰,你要保护好自己,狼族日记不能丢失,你现在手里的0号更是重中之重。” 沃尔夫提醒道。 狼族日记同样是由狼神碎片分裂而成,只是这块碎片更为分散,所以相较于希兰手中持有的那块完整的无主碎片,狼族日记更难被收集。 “我可以试试,总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押宝在隐狼一族身上。”库德拉说。 希兰轻敲权杖,他混浊的双眸突然闪烁精光。 “我倒是有一个比较好的人选。”希兰说着,望向库德拉。 “你是说……那个外乡人?这不可能!” 这位尊贵、礼貌的夜之贵族右手瞬间用力,高脚杯应声碎裂。 “是啊,夜冕,有何不可呢?” 希兰嘿嘿一笑,然后,这位狼巫掏出狼族日记,写下如此一段话。 【血夜,来见我,所有狼族日记持有者保护好自己。近期一旦有危险,扔掉狼族日记自保。】 第15章 融合 江澄夜撑起有些麻木的手臂,丝绸床单从肩头滑落。 虽然身体素质依然过硬,但如同宿醉般的阵痛依然像蛛网缠住太阳穴,他摸索着抓过枕边泛着霉味的皮质日记本,指腹抚过烫金封面凹陷的狼族纹章。 泛黄纸页间,希兰的字迹力透纸背,干涸的墨迹仿佛还带着当年未散的硝烟。 暮色正顺着雕花窗框攀爬,将窗棂的阴影割裂成破碎的菱形。 天边残阳如血,将云层浸染成暗红。楼下街市飘来烤鹿肉的焦香,却勾不起江澄夜半点食欲。 “我出去一趟。” 江澄夜俯身时带起的衣袂掠过洛馨耳畔,他指腹轻蹭过她泛红的脸颊,将一缕缠在枕巾上的青丝绕回她发间。 洛馨睫毛轻颤,无意识地往他掌心蹭了蹭,呢喃着含糊不清的梦呓。 推开木门的瞬间,冷风卷着残雪扑进来,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蜷缩在锦被里的人影,皱了皱眉,踏入了暮色笼罩的街巷。 “咚咚咚。” 白鸽打开门,却看到江澄夜站在门前。 “怎么了血夜?” 白鸽露出一个微笑,在不打比赛的空闲期,他们几乎没有什么交际往来。 “帮我把这个包裹带给燃雪。” 白鸽自然知道燃雪是谁,而且他也知道了寂静杀戮退赛的事情。 但有趣的是,江澄夜就像知道白鸽一定会知道燃雪住哪一样,根本没有一句后续,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白鸽愣了一下,看着手里的包裹,内心泛起了一丝不知名的感觉。 ………… 【江澄夜:希兰,我可以把洛馨和莫轻语的狼族笔记交给别人吗?】 【希兰:交给谁?】 【江澄夜:和我一样的外来者。他们是人族,但是和我是同盟。】 【希兰:记得回收。】 ………… “我来了。” 江澄夜闪现而至。 狼族祭司神殿内,悬浮着幽蓝的符文,穹顶倒垂着水晶钟乳,每一根都镌刻着狰狞的狼首图腾。 猩红帷幕无风自动,隐隐透出祭坛上堆积如山的兽骨,其中混杂着几颗泛着冷光的人类头骨。 地面流淌着奇异的荧光液体,蜿蜒成复杂的星象图,每当有黑袍祭司走过,符文便会亮起,发出如狼嗥般的嗡鸣。 祭坛中央矗立着一尊三丈高的青铜巨像,狼神张开血盆大口,口中悬着的黑曜石球体正吞吐着黑雾,将整个神殿渲染得宛如九幽炼狱。 角落里,几个狼人正在用骨刀剖开献祭的山羊,鲜血溅落在符文上,顿时腾起一阵紫烟,整个神殿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神殿中央,烙着一个直径十丈的血池。 血池表面浮沉着残缺的兽骨与人骸,在诡异的荧光中若隐若现,池底深处伸出数根布满倒刺的青铜锁链,锁链尽头缠绕着未知巨物,每一次轻微颤动都令池水泛起诡异波纹。 祭坛四周矗立着狼首图腾柱,猩红瞳仁镶嵌的宝石正贪婪吮吸着血池蒸腾的雾气,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肉混杂的腥甜,黑袍祭司们赤足踏过地面蜿蜒的荧光血纹,每一步都在星象图上晕开更深的血色。 希兰的脸上爬满青紫色咒纹,黑袍下摆垂落的骨铃在血池雾气中发出细碎声响。 他枯瘦的手指指向翻涌着气泡的猩红水面,腕间铁链哗啦作响:“躺进去。” 浑浊的眼球突然暴起血丝,身后图腾柱上的狼首竟同时转动,森然注视着池边僵硬的江澄夜。血池深处传来锁链崩裂的闷响,浓稠血浪漫过池沿,在江澄夜靴边凝成狰狞狼爪形状。 江澄夜皱起眉,“这就是那个融合仪式?” 希兰点点头,“是的,外面已经有数位狼族原初在为你护法,趁此良机,迅速融合狼神碎片!” “我没看到安托鲁斯。” “他自有任务。” 希兰说罢,两人都不再言语,只是彼此对视着。 片刻,江澄夜叹口气,他抬起头,本想看看月亮,却发现此时他正在殿中,根本看不见月亮。 “好。” 希兰枯槁的手掌在半空划出狼族秘纹,咒文如流火坠入血池,瞬间腾起百丈血柱。 江澄夜玄色衣袍猎猎作响,他解开领口系带,脖颈处潜伏的狼族印记在血气中苏醒,泛起妖异红光。 当第一波滚烫的血水漫过脚踝,蚀骨剧痛如万千钢针钻入骨髓,他却咬碎钢牙继续前行,每一步都在池底淤泥中踩出深深凹陷。 血池深处传来远古狼魂的嘶吼,希兰颤抖着将镶嵌狼族碎片的青铜匣抛入池中,碎片化作流光没入江澄夜眉心,刹那间,他周身炸开耀眼的银芒,与血池的猩红绞缠成毁天灭地的漩涡。 青铜匣炸裂的瞬间,狼神碎片化作一道道幽蓝流光,如灵蛇般缠绕着江澄夜周身游走。 最先没入他心口的碎片泛起银芒,在皮肤下勾勒出古老图腾,所过之处,血管暴起如青色藤蔓疯狂蔓延。 紧接着,眉心的碎片化作星点钻入颅骨,剧烈的刺痛让他眼前炸开万千血色符文,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远古战场的厮杀、狼神陨落的悲鸣、千年封印的禁锢,在脑海中轮番轰炸。 血池突然沸腾翻涌,猩红液体凝成狼形虚影,张开獠牙咬住江澄夜的脚踝。 他闷哼一声,双手死死掐住狼首,额间青筋暴起。剩余的碎片趁机顺着伤口钻入血脉,体内的力量如火山喷发,撕裂每一寸经络。 皮肤下的图腾逐渐连成一片,将他整个人包裹成发光的茧,池边的希兰被气浪掀翻在地,虽然神情依然平静,但却仍死死盯着血雾中若隐若现的身影,眼中隐藏着近乎癫狂的期待。 猩红血浪骤然掀起数十丈高,如巨蟒般缠绕住江澄夜剧烈颤抖的身躯。 皮肤下的狼神纹路突然迸裂,暗红血珠混着细碎鳞片簌簌坠落,每一寸血肉都在承受撕裂与重组的剧痛。 沸腾的混沌血咕嘟冒泡,浓稠血沫漫过他的口鼻,带着铁锈腥味灌入喉间。 意识在剧痛中逐渐涣散,江澄夜看到无数虚影在血雾中盘旋——希兰布满咒纹的脸、洛馨含泪的双眼、狼族祭坛上摇曳的烛火。 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千万把利刃在绞碎他的魂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只来得及抓住一丝残存的清醒,在彻底坠入黑暗前,心中默念着洛馨的名字。 可下一秒,当江澄夜睁开眼,首先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张狼人的脸。 杰卡洛斯! 第16章 规则 极夜的帷幕如厚重的天鹅绒笼罩大地,连最后一缕天光也被吞噬。 冰川在永夜中化作嶙峋的巨兽,幽蓝的冰裂缝隙渗出冷光,像巨兽张开的獠牙。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细雪掠过冰原,在月光下掀起细碎的银沙,却无人听见簌簌声响——这里的寂静,是时间凝固般的死寂。 冰原上偶有极光垂落,绿紫色的光带在天幕翻涌,如鬼魅的绸带缠绕着星辰。 它们扫过废弃的祭司神殿屋顶,将锈迹斑斑的金属染成流动的虹彩,转瞬又隐入黑暗。裸露的岩石泛着青灰,棱角被风雪打磨得锋利如刀,每一道沟壑都刻着千年的孤寂。 海面凝结成冰原的延伸,裂纹如同大地皲裂的伤口,在极光下渗出幽蓝的\"血\"。 偶尔有冰面开裂的轰鸣撕破寂静,惊醒沉睡的海洋生物,它们在冰洞呼吸时喷出的白雾,转瞬凝成冰晶悬浮在空气中。 这里没有昼夜交替,只有永恒的暮色在冰川、雪原和凝固的海浪间流淌,连影子都被寒冷冻成了僵硬的轮廓。 江澄夜且战且退,对面三个原初个个实力不俗,但在这个地方,他们好像被削弱到了一个只比江澄夜强分毫的境界。 “交出狼神碎片,饶你不死!” 杰无能狂怒着。 因为对面这个如同泥鳅一样的隐狼哪怕在现实中,机动性也远远比自己要高。 而一旦等眼前人现实中将狼神碎片融合,他便失去了在这“净土”中,远程抢夺狼神碎片的机会。 话说这个地方感觉和安娜的梦境差不多啊…… 江澄夜越跑越快。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净土”,所以精神上略微多了些抗性。 所以安娜之所以让自己进入她的梦境,是为了今天做准备? 还是说,她想告诉我什么…… 江澄夜有些不太理解。 就像玩狼人杀一样,人数虽然有上限,可是阵营如果可以反复横跳,那对于整个游戏来讲也是十分有弹性的。 现在对于江澄夜而言,他似乎看到了世界的全貌,但对于这些家伙究竟是哪个阵营的,他还是完全看不清楚。 换言之,他虽然见到了大多数“玩家”,但连阵营都没有分析完全。 安娜不可能做平白无故的事情,所以她让我进入所谓的“净土”,一定是为了告诉我什么事情。 代入一下她的视角,她会想告诉我什么呢? 身后,那三位的身影已经几乎消失了。 毕竟在这个没什么光的地方奔跑,一旦速度优势明显,很快就会落下旁人很多。 首先,她带我进入梦境,是因为她认为、或者说“知晓”我未来一定会进入同样的梦境。 所以,她想告诉我的……是这里的规则吗? 那么,规则是什么呢? 极光在他身后扭曲成狰狞的光网,忽然,刺骨寒意从颈后炸开——灰影裹挟着腐肉气息破空而来,他本能地向前扑倒,钢爪擦着后颈掠过,在冰面犁出五道迸溅火星的深痕。 什么? 追这么快! 这不可能! 江澄夜翻身滚到冰碓后,双爪同时闪出寒光。 雪粒子悬浮在静止的空气中,将那匹巨狼的轮廓勾勒得愈发可怖:腐烂的皮毛下暴起青筋,左眼处翻卷着森森白骨,断裂的狼牙滴落腥臭的涎水。 更诡异的是,狼爪尖端缠绕着暗紫色闪电,每一次踏碎冰面,都有细小的电弧在裂痕中蜿蜒。 这闪电,就是狼神碎片赐予种狼杰卡洛斯的馈赠。 极光突然转为刺目的血红色,狼影化作残影消失在暴风雪中,只有空气里残留的焦糊味预示着下一次攻击的来临。 江澄夜颈间青筋暴起,琥珀色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右手指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 杰卡洛斯先发制人,紫电缠绕的钢爪带起破空尖啸,江澄夜旋身错步,冰面炸开蛛网裂痕。 他反手挥爪,爪锋擦着狼颚掠过,在极光映照下溅起蓝白火花。 两狼人残影交织,爪击与爪击相撞迸射冰晶。 杰卡洛斯侧身横扫,利爪撕开江澄夜左肩布料,血珠飞溅的瞬间凝结成暗红冰粒;江澄夜借力跃起,在空中拧腰下扑,双爪直取狼腹,却被突然暴涨的闪电逼得凌空翻身。 极光忽明忽暗,冰原上交错的爪痕泛着幽光,飞溅的雪雾里,两团身影如困兽般缠斗不休。 规则!规则! 感受着对手的强劲实力,深知自己即将不敌的江澄夜只得利用身形优势不断闪转腾挪。 但随着杰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加深,他的实力一定会很快恢复巅峰。 而到了那个时候,江澄夜面对这个本就强于普通原初、还容纳了一块狼神碎片的种狼是不可能有任何赢面的。 除非彻底掌控这里的规则。 规则是什么呢? 极光在天幕诡异地明灭,江澄夜后背重重撞上冰棱,裂痕顺着脊椎传来刺骨寒意。 杰卡洛斯周身紫电暴涨三倍,腐烂的皮毛下隐隐透出熔岩般的红光,每一次挥爪都带起撕裂空气的尖啸。 江澄夜挥爪格挡,却被蕴含雷霆之力的攻击震得虎口崩裂,黑爪上泛起细密的裂纹。狼影化作九道残影同时扑来,他旋身躲避,冰原上瞬间多出九道深可见骨的爪痕。 当杰卡洛斯用带闪电的尾巴横扫,他仓促架臂抵挡,剧痛顺着尺骨炸开,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在冰面上犁出十米长的血痕。 冰雾弥漫间,杰卡洛斯缓步逼近,断裂的狼牙滴落腐蚀性黏液,在地面嘶嘶作响。 江澄夜撑着黑爪半跪起身,染血的碎发遮住眼睛,喘息时带出的白雾中混着血丝——他的防御姿态越来越僵硬,每一次勉强架住攻势,都让冰层下的裂缝蔓延得更远。 找到规则! 江澄夜咬牙思考。 安娜做了什么? 打了个响指,然后出现了一堆好吃的? 响指……吗? 不对,响指只是一个媒介,她当时的想法…… 想法! 江澄夜猛然一个翻滚,避开杰的重击。 “滚!” 江澄夜大吼一句。 然后眨眼间,杰震惊地发现自己竟被一股巨力击飞,整个人倒飞而出。 第17章 燃雪VS尼托克丽丝 洛馨睫毛轻颤,混沌意识骤然被刺骨寒意攥紧。 睁开眼的刹那,月光像碎银般洒在结霜的窗棂上,未关严的木窗吱呀摇晃,裹挟着冰碴的冷风蛇形钻入,在她脖颈激起细密的战栗。 纱帘如幽灵般翻卷,墙上的影子扭曲变形,床头半融的冰棱正顺着烛泪往下淌,在案几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洛馨指尖摩挲着被褥边缘的冰碴,目光落在被狂风掀动的窗幔上。 玻璃内侧结着蛛网般的冰花,月光穿透处泛着幽蓝冷光,她忽然注意到窗台下凝着半寸厚的霜——分明记得睡前仔细闩好了木栓,此刻却呈扭曲的断裂状斜倚在窗框边。 有人进来了。 这是洛馨的第一想法。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窗沿粘液,凉丝丝的触感让她心头一跳。她转身时,目光扫过衣柜缝隙——那里似乎有片鳞片反光? 快步走近,弯腰时瞥见床底露出半截灰褐色尾巴,正蜷成螺旋状。她屏住呼吸,刚要掀开床单,忽然听见\"悉悉索索\"声响从窗帘后传来。 窗帘被风掀起一角,月光里,一团覆着黏液的透明物体正缓慢蠕动,顶端两根触角突然转向她的方向。 洛馨后退半步,那团物体\"滋溜\"钻进墙缝,只留下一道亮晶晶的痕迹。 蛇? 洛馨虽然已经是狼族,但对于这种东西依然有些恐惧。 敌意消散,那蛇无影无踪。 ………… 燃雪盘坐在褪色的蓝布棉被上,脖颈挂着的木佛珠垂在粗布短褂前。他膝头摊开的旧书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沾着墨渍的指尖还悬在半空中。窗外雪光映进来,照亮他因突然转头而晃动的小光头。 木门推开的瞬间,燃雪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凛冽寒气裹挟着紫金色的磷火涌入屋内。 尼托克丽丝披着缀满齿轮与符文的玄色斗篷,边缘垂落的铜铃随着步伐轻晃,发出细碎的金属嗡鸣。 她裸露在外的脖颈与双手布满诡谲的金色纹路,像是液态的金属在苍白皮肤下游走,右眼被镶嵌着红宝石的齿轮眼罩遮盖,左眼泛着幽蓝的光芒,仿佛藏着永不熄灭的魔焰。 这位原初炼金魔女的银发间缠绕着青铜链条与琉璃试管,随着动作轻轻碰撞。 她的裙摆由半透明的黑色薄纱制成,隐约可见下半身覆盖着细密的银色鳞片,每走一步,裙摆下就会渗出星星点点的荧光黏液,在地面凝结成神秘的炼金阵。 她腰间悬挂的水晶瓶中,漂浮着诡异的紫色火焰,瓶身刻满楔形文字,随着火焰明灭闪烁。 此刻,她低头注视着面前打作的小和尚,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露出尖锐的犬齿,猩红的舌尖若有若无地舔过唇畔,整个人散发着危险而迷人的气息。 尼托克丽丝猩红舌尖扫过犬齿,齿轮眼罩下的幽蓝瞳孔骤然收缩。 她抬手时,缠绕银发的青铜链条发出锁链断裂般的脆响,琉璃试管里的紫色火焰突然暴涨,映得她脖颈处的金色纹路如沸腾的熔岩。 裙摆渗出的荧光黏液在青砖上迅速勾勒出炼金阵,半透明薄纱下的银色鳞片泛着冷冽寒光,“小和尚,交出狼族日记。” 沙哑嗓音裹着齿轮转动的喀嗒声,腰间水晶瓶轰然炸裂,紫色火焰化作狰狞蛇首扑向燃雪。 蛇首张开血盆大口,咬向燃雪咽喉。 刹那间,小和尚周身迸发璀璨金光,如同一轮初升的朝阳,袈裟无风自动,木佛珠悬浮空中飞速旋转,每颗珠子表面都流转着古老梵文。 蛇首撞在佛光上,发出刺耳的嘶鸣,紫色火焰疯狂翻涌,却始终无法突破这层金色屏障。 燃雪垂眸静坐,睫毛在光晕中镀上金边,被火焰映红的脸颊没有丝毫惧意。他结出法印,佛光骤然暴涨,将蛇首震得粉碎,飞溅的火星落在青砖上,竟化作朵朵洁白的莲花。 尼托克丽丝瞳孔骤缩,银发间的琉璃试管剧烈震颤,她抬手召回四散的紫焰,看着面前散发神圣光辉的小和尚,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这场狩猎,似乎比她预想的更加有趣。 毕竟她完全没想到,村内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外来者。 不多言语,两人继续开战。 尼托克丽丝银发间的青铜链条突然绷直,琉璃试管中的紫色火焰如活物般窜出,在空中交织成三头六臂的魔神虚影。 她裙摆下渗出的荧光黏液在地面凝聚成巨大的炼金阵,符文亮起刺目的血光。 刹那间,无数尖锐的金属骨刺破土而出,裹挟着紫焰直逼燃雪周身要害,她齿轮眼罩下的幽蓝瞳孔毫无波动,袖中滑出刻满楔形文字的青铜匕首,身形化作残影掠向佛光笼罩的小小身影。 燃雪垂落的指尖突然翻转,悬浮的木佛珠迸裂金芒,每颗珠子化作飞旋的降魔杵。 他身后浮现出百丈金身虚影,掌心托着缓缓转动的古老经轮,梵文如流星倾泻而下。小和尚低诵佛号,袖口飞出万千道金光凝成的锁链,缠绕着魔神虚影,同时无数金莲自地面绽放,将破土而出的金属骨刺尽数碾碎。 袈裟猎猎作响,燃雪周身的佛光化作一柄炽烈的光剑,直刺尼托克丽丝咽喉。 战斗余波轰然炸开的瞬间,整条长街如同被巨兽掀翻。檐角铜铃炸成碎片,青瓦在气浪中簌簌坠落,街边茶摊的陶碗突然同时炸裂,褐色茶汤悬在半空凝结成诡异的血珠。 行人们尖叫着被无形气浪掀飞,绸缎铺的红绸漫天飞舞,裹着碎木屑缠住街角的房屋。 尼托克丽丝甩出的紫焰撞碎药铺招牌,火焰里浮现出张牙舞爪的魔影,燃雪挥出的佛光扫过之处,石板路寸寸龟裂,裂缝中涌出金色莲花,与紫色火舌激烈纠缠,将街道割裂成神魔交锋的战场。 燃雪双手合十,周身佛光愈发璀璨。 他朱唇轻启,一声“弥陀佛”清诵而出,声音虽稚嫩,却带着穿透云霄的威严。 佛号声如洪钟震荡,所到之处,紫色火焰骤然黯淡,被余波掀飞的砖瓦竟在空中凝滞,缓缓落回原位。金光凝成的经轮在他身后飞速旋转,梵文化作金色光雨倾泻而下。 尼托克丽丝的攻击在佛号声中寸寸崩解,那些狰狞的魔神虚影扭曲变形,最终消散于无形。 “有趣。”尼托克丽丝喃喃道,“现在,该我了。” 第18章 分裂前兆 “安娜,那些家伙好像开始行动了。” 莫林再次出现在安娜的梦境,浓稠如沥青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漫涌而来,将安娜和莫林吞噬在无边无际的混沌之中。 安娜静静地坐在这片漆黑的虚空里,嘴角却始终挂着一抹凝固的微笑,那弧度完美得如同精心雕琢的石膏像。 月光般苍白的脸颊上,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已被纯粹的黑暗填满,宛如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倒映着不属于人间的诡谲幽光。 微风掠过,却带不起她发梢分毫。她身上的白色连衣裙仿佛与黑暗达成了某种默契,边缘处若隐若现地泛着幽蓝荧光,如同深海中摇曳的水母触须。 空气中漂浮着细碎的磷火,在她周身盘旋环绕,将她的轮廓勾勒得愈发虚幻。 当磷火掠过她的眼眸,那团漆黑里突然泛起细密的波纹,像是有无数无形的触手在黑暗深处缓缓舒展,又似无数双眼睛在暗处凝视着这片死寂的空间。 安娜轻启朱唇,发出一串空灵而绵长的笑声,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幽冥之地传来,在黑暗中激起阵阵涟漪。 她缓缓抬起双手,指尖划过虚空,竟在黑暗中留下道道荧绿色的轨迹,如同在夜空中描绘着神秘的符文。 四周的黑暗开始诡异地扭曲,仿佛有什么不可名状的存在正在苏醒,而安娜就像这场黑暗狂欢的主宰,优雅又可怖地等待着未知的降临。 “安娜……”莫林侧过头,脸上的微笑不减。 安娜扭过头。青紫色的血管如同蛛网状在苍白皮肤下暴起,脖颈处赫然浮现出三层灼烧般的黑色烙印,像被恶魔利爪反复抓挠的印记。 嘴角的笑意诡异地加深,漆黑的瞳孔里开始翻涌猩红雾气:“莫林,我堕落了。封印我。” 黑暗骤然剧烈震颤,烙印迸发刺目幽光,将她的影子拉长。一切显得极为诡异。 莫林眉眼间浮沉着千年寒潭般的静谧。他望着安娜的身影轻笑出声,叹息里裹着几分悲悯,像是对着迷途的幼兽低语。 十指轻弹间,流转着古老纹路的金色符咒从掌心迸发,符文表面缠绕着细碎雷光,在黑暗中划出割裂时空的璀璨弧光。 刹那间,翻涌的黑雾凝固成琥珀般的质地,悬浮的血咒符号寸寸崩解。安娜脖颈烙印的幽光也在符咒威压下黯淡成星火。 莫林抬手虚握,整片梦境的能量如同被驯服的狂兽,从沸腾转为潺潺细流。 他指尖划过安娜眉心,漆黑瞳孔中翻涌的猩红雾气渐渐消散,露出那双他熟悉的澄澈眼眸。 “睡,我的朋友。” 低沉的嗓音裹挟着安抚的灵力,符咒化作柔光没入安娜眉心。 她紧绷的身躯缓缓放松,瘫倒在虚空时,莫林早已张开双臂接住她,将她苍白的面容轻按在肩头。 四周的黑暗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漫天流萤与缀满星子的夜空,而他怀中沉睡的人,脖颈处的黑色烙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成浅粉疤痕。 ………… 珀西斯玛特收到了一封来自安娜的信件。 “莫林将代替我成为至高祭司作为全村的最高指挥,缉捕尼托克丽丝,她叛逃了。” 骑士长瞬间起身,“林舒,把这封信的内容告知所有原初,我去一趟祭司神殿。” 林舒领命而去。 可当骑士长来到祭司神殿的中心,却发现除了安娜、艾丽卡和德兰,全村几乎所有原初尽皆到场。 在角落里,潘多——原初的猎魔人、科尔——原初的潜行者、瑟顿——原初的禁言长老都纷纷现身。 这些原初平日里居住在神殿深处,并不管理琐事。 见骑士长到来,莫林站在祭司堂的中央神台上,缓缓开口:“安娜已经被我封印……” 骚动频发。 这个消息属实还是劲爆了一点。 “夺权”二字瞬间刻在了众人耳朵里。 “尼托克丽丝已经叛逃,各位想离开的,现在可以离开祭司神殿,但村庄将不再欢迎你。” 莫林的话更加重了众人的怀疑。 “莱耶斯呢?” “你为什么封印安娜?” 众人的疑问脱口而出。 哪怕是忌惮眼前人是最强的原初,但他们作为人族祭司,依然有知道真相并选择站边的权利和能力。 “莱耶斯,你们一会就会见到了,至于安娜……她堕落了。” ………… 原初的守墓人莱耶斯斜倚在断碑旁,斗篷左肩处撕裂出狰狞的裂口,暗紫色布料垂落如破损的招魂幡,渗出的血珠将金线骸骨纹路晕染成诡异的绛色。 他苍白的脖颈青筋暴起,青铜锁链在剧烈喘息中撞出微弱声响,骷髅吊坠上溅着几滴新鲜血渍,随着颤抖轻轻摇晃。 破碎的黑曜石眼罩歪斜滑落,露出的左眼缠着渗血的绷带,殷红顺着棱角分明的颧骨蜿蜒而下,在苍白皮肤上划出触目惊心的纹路。 完好的右眼琥珀色愈发浓烈,瞳孔深处的幽绿鬼火随着急促呼吸明灭不定,像是风中摇曳的残烛。银灰长发沾着泥血黏在额前,几缕藤蔓从发间垂落,枯叶上还凝着未干的水珠。 他用染血的手指死死攥住黑檀木手杖,狼头杖头的狼牙上滴落着混杂泥浆的血水,杖身深深楔入地面。 干裂的嘴唇不断溢出暗红血沫,随着剧烈咳嗽喷溅在布满伤疤的手背上,指甲缝里的泥土被新血浸透,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潮湿腐殖质的气味中混入铁锈腥气,枯叶簌簌落在他颤抖的肩头,仿佛墓地里的亡魂在为他叹息。 莱耶斯身后的墓穴呈现出骇人的破坏景象。 原本平整的墓碑轰然倒塌,碑身布满蛛网状的裂痕,半截深深楔入泥土。 墓穴的石板被炸得四分五裂,尖锐的碎石如花瓣般散落四周,甚至有几块嵌入了附近的树干,木屑与石屑混着泥土飞溅得到处都是。 墓穴内部漆黑深邃,隐约可见墙壁上布满抓痕,像是某种利爪疯狂刨挖留下的痕迹。 地面上,几根油亮的乌鸦羽毛凌乱地散落着,细长的羽茎上沾着暗红的血渍,尾端还黏着些许灰白色的绒毛。 羽毛在夜风中轻轻颤动,似乎还残留着逃离者振翅时的余韵。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与墓穴中散发的腐臭气息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莱耶斯紧握着染血的手杖,琥珀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墓穴深处,右眼深处的幽绿鬼火剧烈跳动。 直到…… 他看到了一行人朝自己而来。 “莫林。” “莱耶斯。” “你说的没错,阿肯哈尔基斯复活了。” 第19章 半步狼神 “怎么样?” 沃尔夫看向正竭尽全力的希兰。 此时的地底血池正蒸腾着猩红雾气,粘稠如沥青的液体表面翻涌着暗金色漩涡,池壁镶嵌的狼牙火把将整个洞窟染成流动的血色。 钟乳石垂落的血珠砸在池面,溅起阵阵带着腐腥味的气浪,岩壁上古老的狼族图腾在光影中扭曲变形,仿佛无数双眼睛正注视着这场禁忌仪式。 希兰毛发在血雾中若隐若现,玄铁铸就的狼首护肩流淌着幽蓝纹路,每道符文都在吞吐着细密的火星。 他赤足踏在布满狼爪痕的玄武岩地面,踝间锁链随着咒语震颤,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当江澄夜的身躯开始悬浮,血池突然掀起海啸般的巨浪,猩红液体在空中凝结成数百头狼形虚影,獠牙间滴落的毒液将地面腐蚀出缕缕白烟。 江澄夜的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银纹,狼神碎片在眉心疯狂旋转,紫色闪电劈碎洞窟穹顶的钟乳石。 希兰咬破指尖甩出三道血符,契约印记在血池表面炸开冰蓝色涟漪,与翻涌的血色灵力轰然相撞。 岩壁上的图腾突然渗出黑血,古老的狼嚎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震得洞窟顶部的碎石如雨点般坠落。 希兰的瞳孔泛起狼瞳特有的竖纹,染血的嘴角溢出冷笑:“想借梦境夺舍?先过我这关!”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地,他周身腾起苍青色狼魂,利爪撕开虚空,强行将即将溃散的灵力锁链重新缠绕在江澄夜腰间。 “呵呵,还行,小菜一碟。” ………… “嗯,小菜一碟啊……” 江澄夜开始了“无限响指模式”,当他每次响指落下一次,杰卡洛斯就被击飞一段距离。 “你到底是……” 在他身后,另外两位很快就追了上来。 凡妮莎和沃丁看到口吐鲜血的杰,纷纷有些不可置信。 他们没想到,在梦境之中,竟然还有人可以如此碾压式地击溃杰。 “这不可能。” 杰站起身,抹掉嘴角的血,露出自己的狰狞獠牙。 黑夜如漆,浓稠得如同凝固的沥青,没有星辰、没有月光,甚至连风的痕迹都不曾存在。 目力所及之处,只有永恒的漆黑肆意漫延,仿佛这片空间本就是由纯粹的黑暗浇筑而成。脚下是深不可测的虚空,踩上去没有实感,每一步都像是踏入绵软的墨汁,又似坠入无底的深渊。 黑暗中,寂静得令人心悸,唯有偶尔响起的细微嗡鸣,像是来自遥远时空的回响,却又转瞬即逝。 这里没有方向,没有边界,只有无尽的黑暗在吞噬着一切,连呼吸都仿佛被这厚重的黑压迫得凝滞。 四人就这样对峙着,可人数多的那一方却噤若寒蝉。 “这很正常。” 江澄夜抬起手指,而杰下意识双手护在面前。 “这是维度的差距。”江澄夜悠悠地说,“换言之,我甚至可以随时让你退出这片净土。如果这里真的可以称之为‘净土’的话。” 杰等人根本听不懂江澄夜说的话,这种云山雾罩的言辞更像是神棍说出来的东西。 “所以啊各位,你们真的坚定你们所走的路,不是某些最高意志编排好的剧本吗?” 江澄夜指了指天上。 然后,他打了个响指,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 卧了个大槽!装逼装出毛病来了啊! 这个世界的法则不是“心想事成”吗?那为啥老子让凡妮莎退出这片空间,失败了? 等下…… 再试试。 接着,又是一个响指。 沃丁应声消失。 嗯…… 我懂了。 又是一个响指。 凡妮莎也消失不见。 杰如临大敌,但此时的江澄夜却停下了动作。 “也许你们才是革新者,也许你们走的路才是正确的。” 他用力说道。 “但对不起,相比较于这个世界的掌控者所提供那条无数人正在行走的大路,你们的小桥有些狭窄了。”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但确实自己身上燃起火焰。 赤红色的火焰在江澄夜周身翻涌,仿佛千万条火蟒疯狂缠绕。 每一缕火苗都带着灼烧灵魂的剧痛,却让他仰起头,发出震天动地的狂笑。那笑声中混杂着解脱与疯狂,在空旷的大地来回激荡。 狼神碎片在火焰中发出幽蓝的光芒,如同有生命般缓缓流转。 碎片边缘泛起细碎的流光,渐渐化作点点星火,顺着江澄夜的皮肤纹路渗入体内。每一片碎片融入时,都像是一柄重锤砸在心脏上,可他反而笑得愈发肆意。 随着最后一块碎片消失,江澄夜周身的火焰突然暴涨三丈,将整片天空都映成了血红色。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跳动着幽蓝的狼瞳,身上散发的威压让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 这一刻,他不再是从前的江澄夜,狼神的力量,已经彻底与他融为一体。 “来,让我试一下,属于‘神’的力量。” 现实中,江澄夜的身躯突然透明消失。 而在这“净土”之内,江澄夜再没有使用“心想事成”的世界规则,而是张开利爪,直奔杰而来。 漆黑如墨的利爪刺破空气。杰染血的鬃毛在赫然倒竖,琥珀色兽瞳倒映着这个浴火重生的身影。 他身形未动,脚下的土地却突然龟裂,熔岩顺着裂缝喷涌而出,将整片战场烧成人间炼狱。 “让我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半步狼神。” 沙哑嗓音里混着狼嚎般的震颤,江澄夜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利爪撕裂虚空带起串串火星。 杰刚扬起前爪准备防御,却见对方身形诡异地扭曲——三颗狼首虚影从江澄夜背后浮现,分别吐出冰霜、雷霆与毒雾,将他的退路彻底封死。 当利爪即将触及卡洛斯咽喉的刹那,江澄夜周身火焰骤然凝结成狼形战铠,尖锐的骨刺在铠甲表面狰狞生长。 他能清晰感知到狼神之力在血管中奔涌,每一次挥击都带着撕裂空间的力量,仿佛整片天地都成了猎杀宿敌的牢笼。 杰钢鞭般的尾巴横扫而出,却在触及江澄夜身躯的瞬间迸溅出火星。 他试图以狼族特有的音波攻击震碎对方防御,獠牙间凝聚的紫色能量球却被江澄夜抬手捏爆。 三枚狼首虚影化作锁链缠住杰的四爪,火焰凝成的狼尾如流星般重重砸在他脊背上,将这头不可一世的种狼狠狠钉入翻涌的地缝之中。 “这不可能” 杰的哀鸣混着骨骼碎裂声,琥珀色瞳孔映出漫天火雨。 江澄夜双爪化作巨刃,裹挟着时空扭曲的威压连环劈砍,每一击都在虚空中留下焦黑裂痕。当最后一道焰光闪过,杰的躯体在爆裂的气浪中化作齑粉。 江澄夜立于硝烟中心,指尖滴落的火星点燃遍地残骸。 他抖落爪尖的血珠,幽蓝狼瞳扫过大地和黑暗。 “嗯,感觉不错。” 他如是说道。 第20章 乌鸦(上) 浓稠如墨的夜幕里,一只乌鸦如黑色的幽灵划破沉沉夜色。 它硕大的身躯舒展着两米有余的羽翼,漆黑的羽毛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在月光下流转着暗紫色的光晕。 尖锐的喙宛如淬了毒的弯钩,泛着森白的冷光,那双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着悠远的光芒,似藏着岁月沉淀的智慧,又似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星火。 乌鸦姿态优雅而从容,双翼有力地扇动,每一次振翅都带起低沉的风声,如同死神的低语。 它利爪上凝结的暗红血迹在月色下泛着诡异的光,断裂的趾甲间还嵌着细碎的绒毛与鳞片,昭示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尽管羽翼染尘、利爪带伤,它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沉睡的大地,眼神中透着与生俱来的孤傲与威严,仿佛伤痕只是荣耀的勋章,而它永远是这片黑夜无可争议的主宰。 偶尔发出一声嘶哑的鸣叫,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似在向苍穹宣告胜利,又似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传奇。 偶尔发出一声嘶哑的鸣叫,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惊起阵阵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这神秘的黑色身影,在夜空中划出一道令人心悸的弧线,将无尽的黑暗与未知,都笼罩在它的羽翼之下。 乌鸦一路向东。寒风裹挟着雪粒如刀刃般刮过它的身躯,撕扯着染血的羽毛。 ………… “莱耶斯……” 死寂的坟场笼罩在浓稠的黑雾中,腐朽的十字架歪斜地插在冻土上,月光透过枯树枝桠洒下斑驳碎影。随着一声震碎寒夜的尖啸,一座坟茔突然剧烈震颤,裹着腐叶的泥土如沸腾的泥浆般翻涌。 漆黑如墨的羽翼撕裂土层冲天而起,乌鸦周身缠绕着幽绿色的鬼火,羽毛间渗出暗紫色的雾气,如同从幽冥归来的死神。 它琥珀色的瞳孔燃烧着诡谲的光芒,尖锐的喙上凝结着暗黑色的黏液,利爪上的倒钩泛着诡异的幽蓝,还粘着几缕腐烂的布条和森森白骨。 乌鸦悬浮在空中,羽翼轻轻扇动,掀起阵阵腥风。它俯瞰着这片荒芜的坟场,发出一连串刺耳的怪笑,声音中带着穿透灵魂的寒意。 雾气在它身边盘旋凝聚,化作一张张扭曲的人脸,随后又消散在夜空中。复活的它抖落身上的泥土,展开两米多长的羽翼,朝着残月飞去,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幽绿轨迹。 “阿肯哈尔基斯……” 守墓人莱耶斯看着复活而出的乌鸦,布满老茧的手指死死攥住铁锹木柄,指节因用力过度泛起青白。 铁锹刃口剐蹭着冻土发出刺耳声响,在这死寂的坟场里格外清晰。 他浑浊的双眼紧盯着半空盘旋的乌鸦——那只本该沉睡在墓穴深处的原初,此刻正舒展着浸满腐泥的羽翼,幽绿鬼火顺着羽毛脉络流淌,将它琥珀色的瞳孔映得妖异非常。 “不可能……” 莱耶斯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呢喃。 乌鸦突然俯冲而下,带起的腥风掀飞他破旧的兜帽,露出额角那道与乌鸦利爪形状如出一辙的陈年疤痕。 那是一个同样的黑夜…… 那是一场和如今一样的战斗。 铁锹在月光下划出银弧,莱耶斯却在即将劈下的瞬间僵住——乌鸦脖颈处缠绕的锁链末端,赫然坠着他失踪多年的怀表,表盖上还留着他亲手刻下的十字纹。 腐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乌鸦突然发出近似人声的尖笑,莱耶斯惊恐地发现,对方喙间竟卡着半枚属于自己的铜制铭牌。 乌鸦骤然昂首,脖颈暴起的青筋间缠绕的锁链发出刺耳铮鸣。 它张开的喙中翻涌出浓稠黑雾,伴随着一声撕裂耳膜的尖啸,音波震得四周墓碑簌簌掉落碎石。莱耶斯只觉太阳穴突突跳动,还未及举起铁锹格挡,寒光已至眼前。 乌鸦的利爪裹着幽绿鬼火破空而来,爪尖尚未触及皮肉,森冷的气息已在莱耶斯胸口结出冰晶。 刹那间,他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后背重重砸在三米外的十字架上。腐朽的木梁应声断裂,尖锐的木刺穿透他的斗篷,猩红血珠顺着铁制十字架滴落,在积雪上晕开狰狞的花。 莱耶斯挣扎着抬头,只见乌鸦收拢双翼悬停在半空,琥珀色瞳孔里流转着嘲讽的幽光。 它缓缓抬起沾血的利爪,抖落几片还粘着的人类皮肤,随后发出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那笑声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惊得方圆百米的乌鸦群纷纷振翅,在夜空中织成一片遮天蔽日的黑雾。 ………… “阿肯,欢迎回来。” 落地的乌鸦看到了迎接自己的尼托克丽丝。 此时的炼金魔女气息不稳,但手里却握着两本狼族日记。 “你打赢了?”乌鸦化作人形,用嘶哑的语气问道。 对方点点头。 然后指了指身后的丛林,示意其跟上自己。 接着,尼托克丽丝扭过头,打算先行一步,踏入黑暗。 然…… 乌鸦的利爪刺破尼托克丽丝的胸膛,整条手臂沾染鲜血,从她身前钻出。 “你……” 尼托克丽丝的声音发生了些微的变化。 “你不是她。” “尼托克丽丝”闻听此言,也不再表演,化作泡沫消散。 “外来者?” 乌鸦立在断裂的老树根顶端,羽翼间蒸腾的幽绿雾气缓缓散开,将月光染成诡异的青灰色。 它转动着燃烧着琥珀色火焰的瞳孔,如同两盏移动的鬼灯,扫过墓碑间蜿蜒的荆棘丛。 原本在枝头瑟缩的夜枭被这目光触及,竟发出凄厉的呜咽,扑棱着翅膀撞向浓雾深处,却在触及无形屏障的瞬间化作一团焦黑的羽毛,簌簌坠落在覆满青苔的坟包上。 腐叶堆积的地面突然传来细微响动,乌鸦猛地转头,利爪瞬间掐进朽木。 三道暗红色光痕从它爪尖迸发,如毒蛇般窜入灌木丛。伴随着布料撕裂的声响,半截染血的披风被甩到空中,而方才藏匿其中的身影早已不见踪迹,只留下几缕缠绕在荆棘上的银发,在夜风中诡异地飘动。 整片丛林陷入更深的死寂,唯有乌鸦颈间锁链的轻响,混着远处传来的狼嚎,在潮湿的空气中缓缓扩散。 第21章 乌鸦(下) 鸣乔蜷缩在覆满苔藓的枯树后,蓝发凌乱地黏着血痂与枯叶,澄澈的蓝眼此刻布满血丝。 乌鸦尖锐的鸣叫震得他耳膜生疼,喉间涌上的腥甜再也压制不住,暗红血珠顺着苍白的嘴角蜿蜒而下,在衣襟晕开大片深色痕迹。 他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幽绿鬼火穿透层层枝叶,在地面投下摇晃的光斑。 鸣乔看着乌鸦展开两米长的羽翼,爪尖滴落的腐蚀液在腐叶堆上烧出滋滋作响的黑洞。 每当那双琥珀色瞳孔扫过附近区域,他便屏住呼吸将身体贴紧冰凉的树干,连发丝被夜风掀起都令心脏漏跳一拍。 破碎的斗篷在风中轻轻晃动,却不敢伸手去按住——他深知,此刻任何细微的动作,都可能成为引颈受戮的致命信号。 ………… “交出狼族日记。” 尼托克丽丝轻抚缠绕自己的异瞳法老之蛇。 燃雪露出微笑,轻念佛号,鸣乔、谷星瞬间现身,三人轻念咒语,竟在瞬间将其收入了一个葫芦里。 ………… “伪装魔女者,死。” 乌鸦颈间锁链发出渗人的铮鸣。 随着它抖落羽翼,数百根羽毛如黑色箭矢坠落,触地刹那迸发出幽蓝火焰,幻化成密密麻麻的小乌鸦。 这些尖喙红眼的怪物发出刺耳的啼叫,如同一张不断收紧的死亡之网,朝着丛林各个角落飞窜而去。 鸣乔蜷缩在布满青苔的巨石后,蓝发被冷汗浸透,苍白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他看着一只小乌鸦落在前方枯枝上,歪着头用血红的眼睛打量着自己,喙间残留的黏液正腐蚀着树皮。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四周此起彼伏的振翅声,仿佛死神逼近的脚步声。 突然,整片丛林的小乌鸦同时发出尖锐鸣叫,如同接到某种指令般,齐刷刷地调转方向,朝着鸣乔藏身之处俯冲而下。 千钧一发之际,鸣乔猛地翻身滚进石缝,寒光掠过方才藏身的位置,碎石与腐叶被震得冲天而起。 小乌鸦们尖锐的喙啄在岩壁上,溅起星星点点的火星,暗紫色黏液顺着裂隙蜿蜒而下,所过之处腾起白烟。 他抹了把嘴角渗出的血,蓝眸在阴影中亮起微光——腰间的银质罗盘突然发烫,指针疯狂旋转着指向东北方。 “找到了!”沙哑的嘶鸣刺破耳膜。 乌鸦本体不知何时已俯冲至头顶,利爪穿透斗篷擦着脊背划过,在皮肤上留下三道焦黑的灼痕。 鸣乔借力蹬向岩壁,断裂的匕首刺向乌鸦脖颈的锁链,却在触及金属的瞬间被幽绿鬼火反噬,整只手臂瞬间麻痹。 千只小乌鸦组成的黑潮轰然涌来,将他掀翻在地,腐臭的气息中,他看见乌鸦展开羽翼遮蔽月光,琥珀色瞳孔深处浮现出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蓝。 乌鸦狂袭而来,铺天盖地的黑影如同流动的死亡帷幕,将鸣乔彻底笼罩。 剧痛从四面八方席卷,小乌鸦们的尖喙如钢针般不断刺入他的皮肉,暗紫色黏液腐蚀着伤口,灼烧感顺着血管疯狂蔓延。 鸣乔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用仅能动弹的腿狠狠踹向压在身上的巨鸦。 巨鸦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激怒,脖颈处的锁链发出刺耳的铮鸣,猛地张开血盆大口,一团幽绿火焰从喉间喷涌而出。 鸣乔瞳孔骤缩,在火焰触及身体的前一刻,拼尽全力翻滚到一旁。烈焰轰在地面,瞬间将岩石熔出一个焦黑的大坑,炽热的气浪掀飞他的斗篷。 剧痛与眩晕几乎将鸣乔吞噬。他挣扎着爬起,每一步都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小乌鸦们如同跗骨之疽紧追不舍。乌鸦在高空盘旋,琥珀色的瞳孔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突然,鸣乔脚下一空,坠入一个隐秘的深坑。 千钧一发之际,他伸手抓住坑边的藤蔓,整个人悬在半空。上方传来乌鸦愤怒的啼叫,小乌鸦们俯冲而下,利爪撕扯着他的衣袖。 鸣乔咬紧牙关,蓝眸中燃起决然的火焰,他猛地松手,坠入更深的黑暗之中,身后传来乌鸦群撞在坑壁上的混乱声响。 千钧一发之际,鸣乔蓝眸骤然迸发出冰蓝色幽光,掌心迅速结出霜花。 他猛地拍向坑壁,一道晶莹的冰阶沿着岩壁螺旋生长,减缓着坠落的冲击力。碎冰在黑暗中纷飞,与他染血的发丝缠绕成霜色雾霭,小乌鸦的尖喙啄在冰面上,溅起细碎的冰晶。 当最后一阶冰梯在离坑底半丈处消融时,鸣乔借力旋转,用冰刃削出缓冲的雪堆。 落地瞬间,冰雾轰然炸开,遮蔽了上方窥视的琥珀色瞳孔。 “交给你了。” 看着身前的长马尾男人,鸣乔昏死过去。 乌鸦本体如陨星般坠入洞穴,震得岩壁簌簌落石。 就在它展开两米长的羽翼准备俯冲时,岩壁深处突然爆开灼目的火舌。 谷星长发飞扬,猩红瞳孔映着火光,口中喷射的烈焰呈螺旋状缠绕住乌鸦,将其狠狠压向地面。 高温与幽绿鬼火剧烈碰撞,蒸腾的热浪掀飞鸣乔染血的斗篷,他的身躯顺着岩壁滑落,蓝发垂落间,双眼阖上,意识坠入黑暗深渊。 火焰将乌鸦包裹成燃烧的黑球,谷星趁机逼近,利爪凝结成尖锐的火刃。 然而,被炙烤的锁链突然迸发刺目蓝光,乌鸦发出震天嘶鸣,羽翼剧烈震颤间,无数小乌鸦裹挟着暗紫色黏液从火焰中窜出。 黏液滴在岩壁上滋滋作响,腐蚀出深不见底的孔洞,谷星被迫后仰躲避,火刃劈碎的小乌鸦化作黑雾,与燃烧的火焰融合成诡异的毒烟,迅速弥漫整个洞穴…… 谷星后退的同时,揽住鸣乔,将一个防毒面具扣在了他脸上。 鸣乔垂落的蓝发扫过他手背,无意识的呓语混着破碎的喘息,却被愈发尖锐的鸦鸣碾碎。 谷星将鸣乔轻放在凹陷的岩壁后,指尖燃起的火焰骤然暴涨三倍。 他足蹬岩壁腾空而起,火红色斗气在周身凝聚成凤凰虚影,利爪所过之处,试图靠近鸣乔的小乌鸦纷纷化作灰烬。 乌鸦本体发出震怒的嘶鸣,脖颈锁链迸发出雷霆般的蓝光,谷星瞳孔一缩——整片岩壁竟开始渗出粘稠的暗紫色液体,将他的退路悄然封堵。 乌鸦一声长啸,声波震得岩壁簌簌剥落。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它化作一道幽绿残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穿透火海。 谷星瞳孔骤缩,刚要抬手凝聚火焰,乌鸦尖锐的喙已抵住他喉间动脉,腥臭的气息喷在皮肤上泛起细密血点。 锁链缠绕的脖颈擦过他发烫的脸颊,利爪在岩壁上刮出五道焦黑沟壑,每道裂痕都渗出腐蚀空气的暗紫色黏液。 “!” 谷星喉间溢出破碎的气音,挣扎着要调动灵力,却发现乌鸦周身流转的鬼火竟如蛛网般缠住他的经脉。 剧痛从脊椎窜上头顶,他眼睁睁看着鸣乔昏迷的身影被越来越多的小乌鸦包围,而乌鸦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自己逐渐涣散的猩红目光。 “赞美乌鸦。” 第22章 决战前夕 【本次入围冬季赛决赛的队伍为:奇迹再现……】 “嗯,直通冠军的那个队伍是,除了塔塔一切都不足为惧。” 江澄夜坐在沙发上侃大山。 【最后的荣耀……】 “这个队伍……哈啊……” 江澄夜想起了着名的土(安)拨(琪)鼠(拉)尖叫。 “他们晋级了?”洛馨有些疑惑地问。 “是啊,我也很诧异,我记得法官报上报道过他们三刀拍尸体的案例来着……嗯,有点东西。我们不得不承认,任何桌游性质的游戏都有运气成分存在。比如……因为寂静杀戮退赛,所以最后的荣耀作为第12名,成功晋级了……” “额……其实你可以用更简洁明了的词语来解释的,队长。” 莫轻语在旁边跟了一句。 江澄夜挑了挑眉毛,“什么?” “巴基。” “哦……那个红鼻子的小丑啊,那位的运气比起这群人厉害多了。” 江澄夜漫不经心地说道。 【同三角……】 “这个队……”江澄夜没什么印象,但只是记得它和自己同组,由三名男生组成,而且名字起得很令人浮想联翩。 【永夜……】 这是江澄夜他们自己的队伍。 【哥谭边境……】 一个颇具喜感的队伍,队里队每个人都是整活大神,以绝对的松弛感和轻松的发言获得了不少粉丝。 而他们的队员:蝙蝠、笑脸、企鹅、稻草人……更是不知道在致敬些什么东西。 【这个战队……】 “嗯?这个战队原来是‘这个战队’战队吗?这和隔壁家的孩子居然居然叫居然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江澄夜吐了个极其犀利的槽,然后点开超链接,看到了这个战队的队员们。 “嗯,我是个人、我是个神、我是个鬼……三界战队是。呵呵。” “我觉得不如,我是个天、我是个地、我是个人好听呢。他们中间这个‘鬼’真的不会对自己的名字感到自卑吗?” 莫轻语逗得洛馨哈哈大笑。 【记得打钱……】 又是一个看起来就很抽象的队名。 而当江澄夜点开他们的战队成员名单时,他感觉自己的嘴角抽筋了。 “脉动……益达……嗯,我知道他们为什么叫‘记得打钱’了,最后一个……呵呵,叫谁打钱?银魂剧组吗?” 只见他们的队长id赫然是:【阿姆斯塔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 “那是什么?”莫轻语和洛馨异口同声。 “额……”江澄夜挠了挠下巴,“你们知道猩猩屁股后面会长毛。” “?” 两女表示不解。 “额,我的意思就是,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妙。” 莫轻语和洛馨同时虚眯起眼,表达了对江澄夜的鄙视。 而江澄夜又想起了那个着名的选择题—— 在以下选项中找到最违和的那个: a益达。 b脉动。 c阿姆斯塔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 【绿皮豆腐……】 这个队读完名字江澄夜已经不想去查看他们的队员昵称了。 “哈啊,跟我想的差不多。” 江澄夜感觉自己的蛋隐隐作痛。 “幺鸡、八筒、杠开清龙七……牛逼牛逼。又是经典的哪个最违和的问题。诶等一下,杠开之后怎么做龙七对?” 【爬塔奇兵……】 “哈啊,这个看起来很像正常人组成的战队啊!话说我前一世还觉得什么‘点苍’、‘狼神殿’这种名字稀奇古怪,现在看起来,简直就是霸气侧漏外加清脆悦耳啊!” “嗯,是的呢,所以他们的昵称是……铁甲战士、静默猎手、故障机器人和观者是……差个大心脏就齐活了呢。”莫轻语率先点进去看了一下,并且提出了自己的见(吐)解(槽)。 “咳咳。”江澄夜咳嗽不语。 【量子嚎叫……】 “呵呵,抽象的崽……” 【熵蚀议会……】 “嗯?这战队名字不错。螭吻、烛龙、饕餮、麒麟……吗?有意思。这是唯一一个看上去很像正常人的战队。但考虑到寂静杀戮那三个怪物,江澄夜总有一种这批人也是那种外来者翘楚的感觉。” 以及最后的…… 【神棍联盟。】 “嚯,这个联盟听上去就弥漫着一股‘法师’的味道呢。” 江澄夜嘿嘿笑着,点开了神棍联盟的队员昵称栏。 “嗯,让我看看,奇异博士、邓布利多……甘道夫?” 看着那个熟悉的昵称,江澄夜不禁有些恍惚。 两女看到了江澄夜的反应,知道他想起了往事。 她们刚想劝慰,却看到江澄夜微微一笑,然后退出了那个页面。 “很好,看看有没有特殊条款。” 江澄夜轻松地说道。 情绪这种东西,江澄夜习惯自我消化。 尤其到了这个世界,他经历了不少真正的“生死”。 不管是茉莉还是甘道夫,他们死了,江澄夜很难受,但这不会影响到他的表象。 不然隐狼这个血脉对于江澄夜又有何用呢? 作为一个“隐藏者”,隐藏自己的情绪只是常规操作。 【本次比赛共6局,场地在村中心祭司神坛,请各位在每天中午12点之前准时在村中心集合。本场比赛有观众,但选手不会被观众影响,请提前提交出战表。过时以违规计算,扣除5点积分。请各位遵守比赛准则,诚实比赛。】 “好简短……”莫轻语说道。 江澄夜耸耸肩,他看向窗外。 阳光明媚,琥珀色的光束穿透纱帘,在木质地板上流淌成粼粼波光。 尘埃如同被施了魔法的精灵,在光柱中轻盈起舞,将空气中浮动的暖意编织成细密的金线。 远处的长青树在微风中舒展枝叶,碎金般的光斑跃动在晾晒的蓝白床单上,偶尔传来路人行走、脚底碰撞地面的清脆声响,为这份静谧添了几分鲜活的韵律。 暴风雨前的平静。 燃雪已经把狼族日记完整地交还到江澄夜手里,他们似乎受了一些重伤。 而他们的退赛也似乎提前预知结局一样,这一次,他们让了。 不止是因为和江澄夜结了盟,更是因为他们本身对于这个世界产生了归属感。 天要塌了。 寂静杀戮打算来扛一扛。 第23章 隐狼! 穹顶之上,冬日暖阳倾泻而下,将村中心祭司神坛镀上一层流动的金纱。 这座承载千年祈愿的古老祭坛此刻化作沸腾的竞技舞台,由巨大水晶打磨而成的狼人杀桌悬浮半空,十二道幽蓝符文在桌面流转,映照着玩家们炽热的眼眸。 十几名白袍祭司结成环形阵列,银线刺绣的月桂纹章在袍角翻涌,他们手中的黑曜石权杖顶端,悬浮着半透明的水晶沙漏——那是裁决胜负的终极计时器。 “肃静!” 主祭祭司莫林的声音裹着魔力震颤全场,沙漏中金沙开始簌簌流动的瞬间,狼人杀桌迸发出刺目白光。 十二名顶尖选手自光影中显现。 围观人群中爆发出海啸般的呐喊,无数悬浮的魔法水晶球将这场巅峰对决同步投射向天际,整个村落都在屏息见证——当祭司神坛的星象盘指针指向正午,第一夜的杀戮即将拉开帷幕。 江澄夜依然坐在7号,决赛的号码依然是抽签决定,每个战队的座位是固定的,很幸运,他抽到了绝对的c位。 而他的左边,也就是6号,就坐着积分赛的冠军,奇迹再现队的领队塔塔。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莫林此时的声音少了很多温柔和磁性,更多的是恢宏和圣洁。 “我是本次的主裁判,愚者莫林。本局版型为【无目之夜】。接下来由边裁随机发牌,请各位……准备看牌!” 随着莫林的一声令下,整个水晶桌被一层能量罩笼罩在内。 内部的选手完全看不到外界的观众,也听不到任何杂音。 而对于外边的观众而言,他们依然可以实时观看到完整的比赛内容。 真正的现场直播! 江澄夜接到边裁发给自己的牌,轻轻点头示意。 不知为何,他坐在赛场上竟久违地感受到了一丝紧张。 打开信封,一张阴暗的脸出现在了卡牌上。 【隐狼】! 呵,本命牌啊。 江澄夜直了直背,然后明目张胆地开始珉人。 他不怕被验,所以自然随心所欲。 “各位玩家查看身份底牌。” 莫林开始喊话。 “5、4、3、2、1……天黑请闭眼!” 所有玩家戴盔,江澄夜同样双手持盔,准备迎接边裁的巡场。 “请边裁巡场,确定所有玩家戴盔无误。” 随着白衣祭司们绕场开始,场外的观战者也逐渐安静下来。 大家的讨论从原本的大声变成了极小声,好像这场比赛在此刻变得庄严肃穆。 “摄梦人请睁眼!” 莫林喊道。 随着一人盔影落下,摄梦人完成了ta的操作。 “摄梦人请闭眼。” “石像鬼请举手示意。” 12号烛龙举起了手。 “石像鬼请放手。” “狼鸦之爪请睁眼!” 5号【静默猎手】睁开双眼。 “狼鸦之爪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8号玩家睁开双眼。 “狼鸦之爪号码为……” 莫林举起5号的手势。 8号玩家没有能够交流的队友,所以他只是扫视了一圈,然后直接举起了6号的数字。 “狼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 …………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 ………… “预言家请闭眼。” “猎人请睁眼。” ………… “猎人请闭眼。” “隐狼请睁眼。” 江澄夜睁开眼。 “小狼号码为……” “狼鸦之爪号码为……” “石像鬼号码为……” 最后莫林举起12号。 江澄夜点点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江澄夜闭上眼,准备迎接第二天的曙光。 “石像鬼请睁眼。” 12号烛龙睁开眼,目光灼灼。 “石像鬼请闭眼。” “天亮了。” “戴盔闭眼上警!举手示意!” “除……2号、3号、4号外,全员上警。” “由……10号玩家开始发言,11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10号玩家请发言。” 10号玩家是绿皮豆腐队的八筒。 “预言家,验了7号玩家是金水。”八筒上来就跳。 而江澄夜作为隐狼,他知道自己的队友是5号、8号、12号,所以八筒起跳只能是预言家。 呵,真验自己啊。 “警徽流就2号、3号顺验,双押警下。我验7号是因为毕竟是总决赛,验个高配一点的打工……” “10号玩家发言警告一次,发言中不得提及‘配置’等词汇。” “额……”八筒有点懵,但好在已经打到决赛,心态好得一笔,他很快组织好语言继续道,“就是给各位拍个坑,7号玩家是好人各位也安心。 然后至于他是不是隐狼,再听他发言。我是觉得他有可能是隐狼的。因为他在开牌的时候珉得很凶。” 江澄夜摆出了一副歪着头认真听发言的姿态,同时目光在四处扫射。 他自己是不决定起跳了。 因为作为金水,第一天起跳把自己送上焦点位,就意味着至少两天到三天自己要组织很多逻辑发言去骗取好人的信任。 现在,他寄希望于石像鬼也不起跳,单边预的局,相比较而言还是比较好打的,更何况自己可以在警上传递信息去保狼队友。 “没别的了,我预言家,过了。” 八筒的发言很简短,也没有去多聊珉值什么的,但鉴于他被警告了一次,所以狼队很难和他悍跳。 “11号玩家请发言。” 莫林倒是兢兢业业。 “11号玩家发言。站边这个10号呗,他发的言好像很难是狼人发出来的。而且这个版子大小狼都不见面,他给7号玩家发金水,除非是隐狼给外置位狼发金水,但那样不是一抓抓两个,那如果是给白牌发金水,不怕7号玩家反水给他投死吗? 所以我觉得10号很像预言家。就是,我觉得他们俩的关系只存在三种,要么10号是预言家,7号是真金水,要么10号和7号双狼,要么10号是预言家,7号是隐狼。 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最小,所以暂时站边10号。至于7号玩家是不是隐狼,那我祈祷他是纯种好人呗。毕竟我是好人,我觉得7号玩家如果是好人,可能我们这边胜率会更大一点。 别的没什么了,我开牌珉了12号玩家,挺带身份的,你聊聊。我过了。” 第24章 血夜VS塔塔 11号玩家聊的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很难做一个倒勾的狼。 江澄夜看着12号烛龙,寄希望于他能不跳。 毕竟石像鬼在这个版子里如果活到最后是十分有优势的,而且理论上的最佳起跳位一定是隐狼,石像鬼在前置位大可以隐下去。 别跳! 别跳! 江澄夜在心里快喊疯了。 “12号玩家请发言。” “啊,预言家,6号金水。” 烛龙是个身着黑衣,浑身几乎找不出第二个颜色的男人,他长得如同动漫里走到现实的男主一般,用帅已经不足以描述他的样貌。 那是一种境界。 无人能及的境界。 “馨姐,他好帅。” 莫轻语在场外看呆了。 “他会魅惑,别多看。” 作为狼美人的洛馨一语道破。 “验6号玩家的心路历程和10号玩家编出来的心路历程一样,奔着6号、7号验的,我开牌前珉了7号玩家,觉得不太像狼,所以去验了没有珉出来的6号。 警徽流先验11号。因为你的发言是给10号玩家冲锋的,但如果我坐在外置位视角,在前置位10号玩家发完那个言之后,我可能也会发出一样的言。 所以我不认为你一定是狼的情况下,我一定要先验你,防止你是好人站错边。然后我个人认为,前置位起跳的这张牌具体是隐狼还是石像鬼要听7号玩家发言。 因为根据10号玩家警徽流判断,如果他是隐狼,警下应该是多好人,他双押警下可以拉票;如果他是石像鬼,那么警下有没有狼我就不知道,但我第二警徽流一定押警下,因为他如果是石像鬼,隐狼也大概率不会在警下。 所以我第二警徽流押4号,警下的人验出来很难当狼。之所以说听7号的发言才能断定10号玩家的具体身份,是因为如果10号玩家发言像狼或者平民,那10号玩家大概率和7号玩家同身份,10号玩家是隐狼,7号玩家待定。 如果7号玩家跳神,或者发言很像神,那么10号玩家很可能是石像鬼。总之在没有听过7号玩家发言之前,我只知道10号是大概率的隐狼。因为隐狼起跳收益最高,但也有可能他是石像鬼、甚至是好人起来压跳的。但你在我发言时不放手,我一定当你是悍跳打。 别的没啥了,警徽流11号、4号顺验,验的6号玩家是金水。我是预言家,过了。” 完美的发言,几乎没有漏洞,甚至在最后还点出了10号玩家有可能作为压跳好人的思考量。 “1号玩家请发言。” “1号玩家发言。” 1号玩家江澄夜比较熟悉,她是“最后的荣耀”战队的安琪拉。 “我觉得……12号前面聊的挺好的,但是最后说10号是压跳好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怪怪的。然后我也没觉得10号玩家发言不好。 就是纯听发言是听不出来他们两个人谁是预言家的,如果硬站边,可能会先站边12号。我过了。” 嗯,这个发言很短哦。 江澄夜看着这个可能站错边的好人,冲锋的欲望再次浮现。 “5号玩家请发言。” “5号玩家发言……我可能会再听听。因为10号玩家发言太简短了,但12说他是起来压跳的肯定不合理。 10号玩家是压跳的,压谁的跳呢?隐狼是肯定压不下去的,因为隐狼知道自己的狼队友都是谁,那他能压谁的跳?石像鬼吗?所以这版子就没有所谓压跳一说,而且你说他是压跳的前提,必须得打7号玩家是狼,你啥都没有,给了个可能性就过了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1号玩家就很像好人。因为她跟我听感一致,但是站谁边我真要再听听的。因为预言家也可能发一些奇奇怪怪的言。警上暂时不交边,然后听一听6号和7号的发言,如果他们俩站边一致,那外置位好人就跟着站就好了。我过了。” 嗯,赖皮的坐标流打法是。 “6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 塔塔扶了扶眼镜。 “我警上可能会站边10号。是因为我觉得12号的那个心路历程是编的。就是你验我的意义是什么呢? 因为你先说的是,想在6号和7号里面验,我觉得真预言家的思考量到这一步,一定会去验7号玩家而不会来验我……” 嗯,自惭形秽了哈。但这个伪逻辑竟然真的站对边了,这就是女人的直觉吗? “然后我认为你说‘压跳’那一段,很像填充式的发言。你看10号玩家虽然防守了7号,但他那个是有效防守,因为这个版子有隐狼,那么预言家就有可能验到隐狼身上,但你好像完全没有可能验到隐狼的思考量。” 嗯,这个好像是正逻辑了。 12号发言里确实没有提及6号玩家可能是隐狼的点。 “我是摄梦人我跳出来了,因为我现在金水反水了嘛,然后为了证一下视角,我直接跳身份了,我昨天摄了5号。但我现在听5号玩家发言还可以。 然后我虽然警上反水了,但我会参考一下7号玩家的意见。我过了。” “7号玩家请发言。” 江澄夜坐起身,扭头看了眼塔塔,然后装模作样地皱了下眉头。 “6号玩家站错边了?” 他上来就是一个反问句。 “我没觉得10号玩家很像预言家。”塔塔转过头看向江澄夜,“你想啊,他验我是金水,我在他视角里,要么是纯好人,要么是隐狼。哪个概率高?是不是纯好人概率高?那他为什么要防我一手呢? 你们想啊,这个版子里,你拿预言家验到一个金水,是不是第一反应都是验到好人。哪有人警上说我验到隐狼的对不。而且12号玩家聊的很好啊,他说听我发言,如果我是神,10号玩家可能是石像鬼,聊的不好吗? 那6号玩家拍身份了,我也拍个身份。我是平民。我觉得10号玩家是隐狼。你们总说什么,他是狼我是好人他就不可能骗我,凭什么?给我解释一下。 然后6号玩家说,12号玩家验不到你。凭什么?给我解释一下,你们把这两条伪逻辑解释清楚,我就回头。否则,认我是好人就跟我站边。我站边12号。6号玩家,你再想想?” 第25章 更新发言 “然后前置位,我觉得5号玩家确实很像好人。” 江澄夜继续道。 “因为很明显,只有好人才会保一些发言奇奇怪怪的家伙。比如那个1号。” 江澄夜摆出一副故意打1号的姿态。 “这个1号玩家,发言说12号奇奇怪怪,然后还要站边12号,嗯,很像没找到组织的狼鸦之爪,我觉得12号可以验一验,给她留进警徽流里可能会比较安全一点。” 1号玩家露出迷惑的表情,因为江澄夜此时的发言有点着实令她摸不着头脑。 “嗐,反正如果按照我本来的计划,如果6号玩家不起身份站错边……当然也有可能站对哈,毕竟我站边不是那么稳。 我就不这个模式发言了。我会直接模棱两可地交个站边,然后到警下再说,毕竟第一次和10号玩,人家骗我,总得给点面子。别的没啥了,6号玩家好像还是不信我,嗯,那完了,那6号玩家真要站错边了。” 江澄夜邪魅一笑。 “就这样,我过了。” “8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8号玩家上来笑了笑,“我怎么感觉,这个7号玩家在钓鱼呢?” 说完这句话,6号跟着一头。 “你这是认真站12号边的吗?你保了5号,然后去点1号。1号玩家不是要站边12号的吗?感觉不太对劲啊。这个7号感觉不对劲,但我不知道他是操作的好人还是故意这样发言的狼。 但我觉得,我们就自己站自己的边就好了,反正我们也是要听不出来7号到底是什么,所以没必要通过拆解7号玩家的发言去站边。 我独立听两个预言家发言,我想站边12号,因为我觉得10号玩家对于7号玩家的防守过于严重了。而且我觉得都是人,不可能不犯错,就哪怕比如说你是预言家,7好玩家也可能站错边的。为什么他只要不站边你就是隐狼呢? 相比较之下,12号玩家发言虽然也有瑕疵,但是他进的视角我都能听得懂,所以我警上先站边12号。我过了。” 嗯,自己的队友已经开始冲起来了。 其实现在的狼队已经找到了主心骨,没有一个人会不认为江澄夜是隐狼。 十分简单。 悍跳的石像鬼听到了金水反水;5号狼鸦之爪被7号保下;小狼看得到狼鸦之爪。 还是那句话,没人会觉得7号玩家会犯错。所以8号玩家纯是在睁眼说瞎话。 “9号玩家请发言。” “9号玩家发言……都站边12?” 这位“哥谭边境”战队的“蝙蝠”老兄确实披了件黑色点衣服,看似是在s蝙蝠侠。 只不过相对而言,他的身材和蝙蝠侠相比还是逊色不少。 “我不知道啊……两个金水都反水了。但是6号玩家跳了摄梦人反水啊。感觉不太像假的。 不过我们可以明确一个事实,就两个金水和他们的预言家大概率不是一个团队的对。大概率。现在我们能确定的就只有6号是一定的摄梦人,所以以此为基础,不是应该站边10号吗? 嗯……有可能6号站错边了是。但我觉得她都跳身份了,真的可能站错边吗?” 怀疑,是种子。 在大家的赛前印象里,6号玩家站错过边,而7号玩家和开挂无异。 所以人们就是会更相信7号。 “我只是在思考,如果,我是说如果,12号是个石像鬼,7号是个隐狼,前置位6号玩家跳摄梦人反水,为什么这个7号还要冲锋。感觉没必要啊,而且他还得说6号玩家站错了。啧。” 9号玩家说的就是大家所想的。 7号玩家为什么要冲起来呢?确实没必要啊。 但其实江澄夜视角里很简单,他要转移注意力。 一旦焦点位转移,他就可以浑水摸鱼保下5号玩家。 摄梦人第一天就摄了5号,一旦不转移注意力,自己团队最强大的狼鸦之爪将会先行出局。 这是狼队不可能接受的损失。 “所以我再听听,警上……警上先跟着7号玩家走,站边12号,等警下再听听看10号玩家的发言。因为他现在只能打7号玩家是隐狼了嘛,对。我过了。” “警上玩家发言结束,退水自爆环节。” “仍留在警上的玩家有:6号、7号、10号、12号。警下玩家戴盔上票,慢举跟票无效。3、2、1。摘盔停止投票。” “4号投票给12号。2号、3号弃票,12号玩家当选警长。昨夜平安夜,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11号。” 12号采取了保守策略,让自己的对跳先发言,而不是让警下投票的人先发言。 “11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 11号玩家陷入沉思。 “再听听,我这个位置挺差的。但其实如果12号玩家让1号玩家先发言,我可能会不站他边。因为让那边发言很多外置位好人是听不到10号更新发言的,那样很容易让狼人浑水摸鱼。这边的话只有我一个好人听不到更新发言。 然后我觉得警上末置位的9号玩家不太好。你那个位置没听出来谁是预言家,可以安排一个平票pk的,但你根本没安排,所以导致警下三个人就投了一票出来,这个4还在12号警徽流里,就很难去认为你是末置位的好人。但你站边12……说是跟7号玩家站边,也很难通过发言去找到你是谁的同伴。就这样,我先过了,听听10号玩家更新发言,我最后会投票的我过了。” “10号玩家请发言。” “哦,我发言。”10号玩家倒是没起情绪,这对于江澄夜而言是个好事。 “我觉得狼是7、8、12,这是我点的三个定狼,然后7号是隐狼,12号是石像鬼,验到6号玩家是摄梦人起来给她报个金水骗她。然后8号玩家是外置位小狼或者狼鸦。” 点的全对,但是6号玩家却皱起了眉头。 “然后至于警上防守7号,很正常,我验个金水。我说了啊,他站我边可能是好人,不站我边一定是隐狼。那现在难道在我视角里,7号玩家还有好人选项吗?” 听到10号发言到这里,江澄夜知道这局预言家是一定出局了。 很多时候,预言家说的是实话,但实话,往往是最不受人待见的。 你对一个胖子说:你减减肥,别回来哪天死了。 确实是实话,但不受听。 就像现在,他打的狼坑虽然都对,但只是坐标流而已,在外置位好人没有确定他是预言家的情况下,这些伪逻辑终将不攻自破。 还是那句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只是看你论迹还是论心罢了。 第26章 我是女巫 “别的没啥了,我其实很难在这个位置告诉你们我为什么是预言家,这就像论证‘你怎么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是一样的。 但是如果你们仔细听12号玩家发言你们就知道他不是一个预言家,因为在他的视角里,根本不需要管我是什么起跳。 我不管是隐狼还是石像鬼,他的视角里都需要在警上找另外一个可能的原始起跳位。但是在他那个位置,外置位验所谓的起跳位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聊的那些听起来很唬人,其实都是填充式发言。 而且我觉得警上有个人,我忘记是谁了,说的很对,就是我和7号玩家的关系,只有我是预言家,他的身份位置。没有我是狼、他是好人这个选项。 所以我这个位置,我会归票7号,因为他跳的是平民,你们觉得我是狼,我这个位置是可以归12号预言家的对,那我现在当狼不可能去归平民。 而且7号在你们的视角里,哪怕我是狼,他都有可能是反水做自己身份的、我的狼同伴,那我现在归7号,总能证明我是预言家了……” “发言时间到。” 江澄夜是真没想到,自己一个金水竟然能上第一天的轮次。 有点意思。 江澄夜看着被强行闭麦的10号,感觉这个预言家的发言真的已经好到天上了。 可惜…… 带耳朵的人未必很多啊。 “9号玩家请发言。” “可能会站边12号。”9号玩家上来就给10号玩家浇了盆凉水,“我不理解归7号的原因是什么。首先我们不能保证7号玩家一定能站对边,其次,你认为7号玩家是隐狼,12号玩家是石像鬼,你先投谁是一样的,为什么不给7号玩家一轮容错呢? 所以我觉得你就是狼,想通过这个方法把好人推出去。换句话讲,第一天轮次和7号玩家就没有关系,站边你,可以让7号玩家吃毒,但不可能第一天出自己的金水。 然后前置位11号说我警上末置位发言不好,因为我没安排平票pk。首先我是个好人,我对于警下没有视角。我不知道他们谁是好人谁是狼,那么问题是,在警下的狼人大概率是不是小狼和狼鸦之爪呢?就这两张牌,其实理论上也是需要站边的。 我让他们平票pk又有什么意义呢?让我们外置位的人分清预言家吗?还是看票型? 我是觉得,平票pk没有那么重要,换句话讲,我本来就没有义务做这个事情,你用一个道德绑架的伪逻辑强打我,我很难认11号玩家是好人。 再加上11号玩家警上站边的是10号玩家,我就更觉得11号玩家是狼了。 我甚至觉得10号玩家是石像鬼第一天验了7号,11号玩家是警上的隐狼,在那个位置直接站边了10号打冲锋。然后说什么7号和10号不可能有‘10号是狼、7号是好人’的可能性,很像在打铺垫。 所以我觉得狼人可能是10号和11号。然后我今天会跟着12号投票,我过了。” 蝙蝠侠还是顶啊,甚至帮我编了个逻辑去打狼坑。 但是11号警上发言很像神呢,如果我跟着打……呵呵,感觉会死。 “8号玩家请发言。” “我觉得9号玩家跟我视角挺一致的。就是10号和11号认为,7号玩家一定站不错边,所以7号玩家不站边自己就一定是狼。 然后10号刚才自己说,他和7号的关系里,没有自己是狼、7号是好人的这个情况。凭什么没有?就哪怕你是个隐狼,你不能是一个在骗7号的狼吗? 可以。那以后7号只要是白牌,狼队在有大哥的版子里无责给7号发金水,然后只要7号站对边反水就一定是大哥,那不是无责骗? 然后7号还会在焦点位上。我不理解,就是你们的这个论点是怎么得出来的。因为狼人不会骗7号?这是什么道理?” 哇,局气!局气! 我的狼队友发言不错啊! 不愧是江南第一深情。 但我很想知道你的深情对象是谁哈。 “然后站边现在肯定站边12号了。警上可能是偏站,但现在肯定站边12号。就是我不觉得7号玩家可以上第一天的轮次,你验了他是金水,然后警上开始打他是隐狼? 我不信,就你是从警上就已经知道7号玩家不会站边你了,不然不会直接打他是隐狼的。然后我今天跟12号玩家归票。我过了。” 嗯…… 江澄夜笑了笑。 他突然有个比较激进的打法。 “7号玩家请发言。” “啊,那这样。那7号和11号pk。我觉得10号应该是石像鬼,所以我外置位归一个。 然后对不起大家,我警上骗了各位。我是女巫,6号玩家是银水。小狼砍得挺准的。第一天砍到了摄梦人。 我这个位置只能跳出来,因为我不能死嘛,对。既然被外搂了,那我就只能跳起来点狼了,你看你非得惹我。本来你安安静静地自己出局认个狼,晚上转刀民路线,是,一不小心把我砍死,我也不跳女巫,完了杀着杀着发现我是女巫起跳一个女巫,没准你们就赢了。 非要惹我。那对不起了。我就归11号,我觉得11号可能不是小狼或者狼鸦之爪,但是我想让你留着,就坐在这坐着,我晚上也不毒你,我毒外置位大哥去。好,就这样。然后6号你一会总结发言一下。 你要发言的内容就两个。第一,警上为什么站错边。第二,今天晚上守谁,是打进攻摄,还是打防守摄。好。加油6号,我建议你防守,因为我要毒人,你万一进攻了,是,咱俩技能容易撞上。 这样,我跟着你走,你说你摄谁,我换个人毒。好,别的没啥了。我过了。” 江澄夜发着言,6号就在旁边捂着脸笑。 她确实认为自己没有站对边。 “6号玩家请发言。” “那我先跟12号玩家道个歉。警上确实没找到你,但现在7号玩家跳女巫了,好像12号玩家你只能是预言家了。” 第27章 好人的至暗时刻 “没有,我是觉得10号玩家你归票7号有点太过分了。 我是觉得哪怕再强的玩家,也会有站错边的时候,就也会有失误,而且他警上其实也没有明确说你一定不是,只是偏反水而已,然后你就把他直接打死。 我觉得8号玩家发言挺好的,因为他的视角和我很像……” 完咯,塔神视角和狼一样。 “然后投不投11号,还是听12号玩家归票。就听两个预言家归票,站边10号就投12号,因为毕竟7号玩家跳女巫了。站边12号就听12归票,不要分票了。 然后至于今天晚上摄谁,我到时候再看,因为毕竟后置位我没听过更新发言,包括警下的发言我都没听到,再听听。 然后有没有可能7号是隐狼在这个位置跳女巫,有,但那也太鬼故事了。再听听。我过了。” 至此,好人迎来了至暗时刻。 两个金水跳身份站边的人是一样的。 10号和11号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苦涩。 毫无疑问,江澄夜跳女巫归的一定是女巫。 至于怎么找到的…… 这对于隐狼而言其实并不困难。 首先,他知道三个狼队友的位置。 预言家和摄梦人警上都已经跳出来了,算上自己,已经排除了六个坑位。 剩下的六个坑里,江澄夜不认为女巫会在警下坐着,所以警下三个人几乎是“珉相”加“经验”直接排除女巫选项。 所以剩下的位置就只有1号、9号、11号三个人。 这三个人里,9号玩家的发言是最不带视角,发言最像平民的玩家,那么剩下两个神很可能就是1号和11号。 接下来只需要判断前置位11号玩家是女巫还是猎人即可,而警上,11号玩家在第二个位置就发出了一个“10号和7号不可能存在10号为狼、7号为好人”这种听上去就很招女巫喜欢的言,甚至还根本不惧怕地直接点了后置位12号带身份,警下也是光速过麦,毫无所谓的求生欲,或者说,他知道自己不上第一天轮次,也知道自己不会在夜里非自然死亡(即吃毒)。 那他的发言就很像女巫了。 而江澄夜起跳的另一个好处,是坚定小狼的信念。 因为小狼自己自然是知道银水的。 而江澄夜大概率报出来的都是假银水,那小狼自然就知道江澄夜是悍跳女巫,悍跳女巫就是狼人。 10号玩家想出狼人,那很好,10号玩家就是预言家,一会小狼的票自然会跟着江澄夜的手去投。 一举多得。 更何况,一旦12号玩家听懂了他的递话,女巫是可能死在第一天的。 “5号玩家请发言。” “哦,5号玩家发言。我可能……也跟着12站边。但确实没什么多聊的,前置位一个女巫一个摄梦人……这不都已经把边交清楚了吗?跟着他们走就行,我过了。 表水是明天的事情,然后至于6号说第一天摄了我,额……算了,我给你交个身份,我是平民,你可以外置位找狼摄,或者找你认为可以保护住的神职摄,没必要在第一天把技能浪费在我身上。我过了。” 5号玩家发言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但鉴于他警上就被一群人保掉,所以这样的发言已经足够他隐下来了。 “4号玩家请发言。” “哦,我发言。” 4号玩家开始了本局游戏的第一轮发言。 这位“记得打钱”战队的脉动哥摸了摸下巴道:“我上票给12有两个点。第一是我听7是好人,第二点是因为他留我警徽流。” 嚯……您这个发言起手式,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啊。你一会不会把12垫出去…… “我是觉得警下一共三张牌,就是理论上是必须投票,因为我真的怕他们两个都想着什么‘自己压个手,然后平票pk’,结果俩人还真都压手了。 然后我警上如果不听6、7发言,说实话我真没分清,但警下好像大风向都是站边12号的。然后我也不是女巫不是摄梦人,那就跟着6号、7号站边呗。我是警下给12上票的,不能打我是狼。 嗯,别的没啥了。我过了。” “3号玩家请发言。” 3号玩家就是来自“这个战队”战队的“我是个人”。 这个抽象的战队昵称和个人玩家昵称让江澄夜在开赛前笑了足足五分钟。 “我觉得是嘛捏~”他开口就有种说相声的感觉,“这个12号,跳的是不错,但是警上这个6号和7号,俩人都反水儿了,咱是真不知道站谁边,一想算了,压个手,分不清楚边也不丢人。 哪怕你看人家6号塔神不也警下说自己警上站错了嘛,但结果总是好的,这个真预拿着警徽,那就这样呗,先跟着12走一圈,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我过了。” 2号玩家忍俊不禁。 “2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他捂着脸笑道,“我觉得3号是好人,很难是狼,4号……没听出来,行为是好人。” 这位“奇异博士”拍拍脸,让自己不再继续笑,“站边一定是站边12号的。我不是女巫,压手的原因,跟3号玩家是真一样。没分清,那就不投票。然后我觉得警下……可能真没狼。” 这个2号的发言就接近爆水了。 他作为最后一个发言的警下玩家,竟然敢直接说警下没狼,那是一种极大的勇气。 所以在正常对局里,他敢说,那么其他人就很容易保下他的身份。 因为无论他保对保错,至少他敢说这个话。 “然后11号……确实像狼,说实话如果没有11号玩家的发言,我可能警上会给10号玩家投一票的。嗯,就这样,我过了,剩下的第二天再聊。” “1号玩家请发言。” 最后,到了安琪拉发言。 “1号玩家发言……” 她皱着眉,好像想说什么不同凡响的话。 “我不是女巫,但我没觉得10号玩家聊的哪里有问题啊……”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你们想啊,7号玩家自己是女巫,他说10号是石像鬼所以归他,但7号警上跳的就是平民,10号肯定得验过7号才敢去归他对吗,那他怎么可能在第一天归出去一个女巫呢?”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7号玩家不会跳吗?” 第28章 绝境的摄梦人 我嘞个豆? 这个逻辑不错啊。 我刚才好像真的这么说了呢。 江澄夜挑了挑眉毛,他看到坐在旁边的6号开始陷入沉思。 “我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就是10号玩家如果是个狼,有必要归自己的金水吗?当然我就是提出一个假设,未必正确。” 1号玩家继续着发言。 “然后我再听听12号玩家发言。警上站边没有那么死,然后警下,我虽然不是女巫,但如果是7号玩家,是有可能当隐狼,珉到前置位有女巫没跳,然后自己起跳一个女巫的。” 好家伙,您快别说了。我搁这外搂11号呢,你再说下去,一会12号不敢搂11号了。 但好在,1号玩家虽然提出了质疑,但是并没有完整地继续推理下去。 她的思考量虽然正确,但并不完整。 这是好人的通病,一旦自己眼里的坐标给出了具体答案,很多人就开始不动用自己的大脑思考了。 “我过了。” “12号玩家请发言。” “警徽流验个2号、验个3号。” 12号玩家冒天下之大不韪,竟然把警徽流直接压到了警下两个没给自己上票的人身上。 “我这么留警徽流有两点原因,第一,我不认为隐狼会坐在警下,所以我验警下的人验出来好人我放心;第二,我觉得1号玩家不在我的狼坑里,因为如果她是狼人,她没必要在不跳女巫的情况下触7号玩家霉头。 所以你们看,我觉得1号是好人,2号、3号待定,4号给我上票了放一放,5号是6号、7号一起保的好人,6号是摄梦人,7号是女巫,8号和9号是从警上开始一直到警下我觉得发言最正的两个玩家,10号是对跳,11号是坑里的定点匪徒,我是预言家。 没人能验了,我不可能在2号、3号之前优先进验5号、8号、9号,所以你们俩进警徽流,如果一会有人变票投我或者投7号,那我允许7号玩家毒我的警徽流。” 这句话,过于爆水了。 江澄夜对自己的悍跳狼队友满意到,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开视角在玩游戏,那很可能会站错边的情况。 “然后我归票一定不会去归10号玩家,我一定归11号。因为哪怕7号玩家觉得11号也不是小狼和狼鸦之爪,但10号一定是隐狼或者石像鬼。 而且我回应一下1号玩家的说法,你认为10号是石像鬼不会归7号女巫,凭什么?他一定要归票的情况下,归女巫还是归预言家?是不是一定优先归7号。你说7号是女巫也会跳,可是如果10号玩家不归7号,他是不是就可以隐下来,然后晚上悄咪咪给大哥毒掉? 所以你打的那个逻辑是伪逻辑,但你的思考量是正确的好人,所以我希望你回头。你真的不在我的狼坑里。” 真诚且认真。 “至于外置位,我不需要再劝,我今天验2号和3号,警归11号,7号看着毒。我过了。” “警长归票11号,所有玩家戴盔投票,慢举跟票无效。3、2、1,请出票。” “1号、2号、3号、4号、5号、8号、9号、12号投票给11号。” “6号、10号、11号投票给7号。” “7号玩家投票给1号。” “11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量子微酸笑着摇摇头。 “唉,下次和7号玩家同场竞技,我一定提前把身份跳了。我是女巫,5号玩家是银水,这个银水一直要投死救他的女巫说是的。哈哈哈哈哈。” 作为被投死的女巫,他知道好人大势已去。 “这票1的意思是……她是猎人是,那看摄梦人操作了?好像没办法操作。四个狼至少有三刀,今天晚上6号玩家一定吃刀了。诶!6号玩家投的7号,你们看,单边摄梦人站边的是10号哦。不愧是6号玩家啊。但好像回头也没啥用。” 6号玩家同样埋头笑着,比赛氛围很是轻松。 7号、8号对视一眼,耸了耸肩。 “就这样,输了输了。我过了。” “遗言结束,天黑请闭眼。” 江澄夜安心入夜。 “摄梦人请睁眼。” 塔塔睁开双眼。 必输吗…… 她思考着。 然后,一个数字缓缓比了出来。 ………… “天亮了。” “昨夜死亡不分先后,6号、8号双死,没有遗言,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卧槽! 江澄夜瞬间扭头,正好看到面露微笑的塔塔,再扭过身,8号玩家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人。 不对! 好人没完全输! “卡刀了。” 洛馨一边观战一边跟莫轻语道。 “嗯?” “这是唯一能赢的方法,就是摄梦人打进攻摄把小狼或者狼鸦之爪干掉,然后再把另一个推出去,这样狼队就会卡一天刀,造成三个狼只有一刀的名场面。” 坏了啊…… 江澄夜皱着眉头。 确实卡刀了,让6号找到了唯一解,关键是,8号还真是小狼。 这咋办呢…… “1号。” 果然,12号玩家让1号先发言了。 “1号玩家请发言。” “唔……”1号玩家开始思考,“6号摄了8号,那如果8号是狼鸦或者小狼,我们今天推掉另一个还能赢?” 果然,场上的好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因为7号玩家的女巫不可能压毒嘛,而且12号玩家现在给2号玩家发的是查杀,可是2号玩家是狼不可能跟着12号玩家投票的。 那就是站错边了,然后……投谁呢?我有点想投5号。” 沃日? 你他喵也开挂了? “因为我是猎人,2号是12号发的查杀,不用管,7号玩家隐狼一直保的就是5号,但5号玩家是银水……小狼会刀自己大哥吗第一天?” 我也想问啊,这个版子女巫万一第一天不救不就炸了吗?哦不对,6号第一天摄了5号,不救也是平安夜……呵呵。 “但如果8号玩家是出局小狼,我们今天是不是可以随便归人,因为明天一定还是平安夜。因为我们现在只能赌嘛,赌6号玩家摄梦人连走了一个小狼或者狼鸦,不然就交牌了。 要不要赌呢?二分之一的概率,我觉得8号玩家是狼鸦不会冲这么狠。要不我们今天外置位投个平民?反正预言家在场,可以随便验人。” 江澄夜的心咯噔一下。 呵呵,确实啊,预言家还在那坐着呢,有没有更简单的胜利方法呢?他们要是真搁那推推乐,狼队就爆炸了啊…… 比如……和你们拼了,把我自己点杀掉? 第29章 卑劣的首胜 “现在好像必输了。” 洛馨叹口气。 没想到如此优势的开局,竟然折了。 洛馨的思考量更足一点。 预言家在场,他们今天无论如何都会在外置位投票,所以哪怕没投到狼鸦之爪,第二天起来依然会是平安夜。 从上帝视角的结果论上来说,这不是赌,这是必胜法则。 江澄夜的表情愈发凝重,他开始讨厌这个破版子了。 很难想象,这个版型竟然要求狼队第一天必须死一个,才能完整地进行后面的游戏。 献祭流。 我真是服了。 江澄夜在思索一会的发言,可是预言家在场,似乎怎么都骗不了了。 “就这样,我是猎人,听预言家归票,我过了。” 1号玩家结束了发言。 “2号玩家请发言。” “好人,听10号玩家归票。我过了。” 3号、4号、5号同上。 “7号玩家请发言。” 江澄夜揉了揉眼角,他真的在思考要不要把自己点杀掉。 “我是真想赢,12号玩家。” 他苦笑着。 “所以……我在思考,好像从结果论上来说,今天预言家是不可能归票咱们两个之一的,而且骗人一定骗不到。” 12号烛龙耸耸肩,然后,他竟然直接开口发言了。 “我觉得我来。燃雪跟我说,你们是未来。” “12号玩家警告一次。” 烛龙理都不理莫林的警告,只见他快步走到10号玩家身前,然后抄起他的底牌看了起来。 “12号玩家因破坏规则,强制点杀出局,本局胜利分归零,并扣除10分。天黑请闭眼。” 莫林公正不阿。 警告拉满是dq,但直接的违规,就是点杀了。 真正的向死而生。 用一个人的命,换三个狼队友的胜利。 观战的人们都惊掉了下巴,6号塔塔更是阴沉着脸。 这招……属实太狠了。 因为决赛胜方+3分,而败方是不扣分的。 也就是说,理论上决赛拿好人是比较有优势的。 毕竟投对票和有正确操作也可以加分,而狼队几乎只有胜利分和vp分。 所以12号玩家把自己点杀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因为这相当于意味着他们的战队几乎没有夺冠的可能了。 用放弃冠军来换一场胜利吗? 12号玩家说的那句“你们是未来”无不让人感觉两个队是串通好的。 于是乎,在场玩家们开始高呼“假赛”“重赛”等口号,义愤填膺。 直到烛龙本人出现在外围观众席,连太阳的光辉都黯淡了下来。 他仿佛立在幽暗中,周身缠绕着混沌未开的洪荒气息。 那双琥珀色竖瞳里翻涌着千万年的孤寂,眸光流转间,既有创世神的悲悯,又暗藏着足以吞噬万物的暴虐。 墨色长发垂落如瀑布,发梢泛着猩红,每一根发丝都仿佛缠绕着无尽岁月的执念。 他抬手时,腕间垂落的青铜锁链轻响,那锁链并非禁锢他,倒像是封印着某种足以撕裂时空的力量。 举手投足间,散漫与威严并存,慵懒的姿态下蛰伏着随时可毁天灭地的压迫感,恰似烛龙盘踞昆仑时,一睁眼便是白昼,一阖目便坠入永夜的磅礴气势。 无人敢动,无人敢言语。 没人知道这个一眼看过去就是“怪物”的家伙为什么要把自己点杀掉。 但随着莫林的话语,第一局比赛落下帷幕。 “游戏结束,狼人阵营屠神获胜。” “本局游戏vp为——7号隐狼,svp为——6号摄梦人。” “请各位积极备赛,明天的比赛版型为——凛冬将至。” 随着光罩落下,众多选手和观战的玩家们再次见面。 毫无疑问,夺得vp的江澄夜率领的永夜战队现在是积分断档第一。 江澄夜一个瞬移来到烛龙身边,这出神入化的能力惊得在场玩家为之侧目。 毕竟这种能力,他们都没怎么在原住民身上见到过。 “多谢。” 江澄夜说道。 烛龙摇摇头。 “我们这些老家伙,在这里是在赎罪,我们不想回去,所以既然你想,那我们便送送你。” 烛龙说了段莫名其妙的话,然后转过头和莫林对视。 “村子要出大事了。到时候可能每个人都要选择站边,就像现在的狼族一样,你是狼族,所以……早点离开村落。” 烛龙双目泛起黑色的光,然后整个人如同黑洞般,坍塌在空间内,消失在原地。 江澄夜扭过头,莫林微笑示意,江澄夜并不回应,只是看向他的身后。 数名人族原初一齐望着他,风雨欲来。 “他们最后是怎么回事?” 最后出来的、和江澄夜他们比较相熟的安琪拉走到洛馨身边问道。 洛馨摇摇头,毫无疑问,好人输掉比赛都会比较失落。 毕竟如果正常玩游戏,让预言家报出验人,外置位随便投一个,好人几乎是必胜的局。 可惜了。 “我不知道。”洛馨摇摇头。 她真的不知道,就像以前那样,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江澄夜就好了。 不管是游戏里还是现实里,他在身后总会有办法的。 但现在…… 洛馨感受着体内流淌的觉醒之力。 自己好像并不是那么弱小,好像也可以和他并肩作战。 但为什么,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洛馨低下眉眼。 江澄夜瞬移到她身边,默默牵住她的手。 “安心,我和烛龙之前不认识,如果你认为我们有任何作弊行为,可以去申诉。” 江澄夜几乎是瞬间展露出了狼人的气息。 而那股原始的、暴戾的气息将安琪拉吓得险些尖叫起来。 生人勿近。 “唔……” 她是个自来熟,但看得出来,江澄夜并没有很想和她进行过多的交流。 “走了。” 江澄夜拉了拉洛馨的手,永夜一齐向家走去。 一点的钟声自钟楼倾泻而下,铜质钟舌震颤出的声波掠过广场,惊起鸽群盘旋如碎银。 阳光裹挟着寒冬特有的温度,将街道烘烤得发亮且干燥,在空荡的巷弄里织成绵密的网。 整个村落在这声钟鸣中陷入慵懒的律动,仿佛时间也被晒得慢了半拍。 ………… “莫林!既然他们是狼!他们就应该被清除!” “不可以的,珀西。”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如果我非要去找他们麻烦呢?” 莫林侧过头看着眼前愤怒的骑士长。 “我会考虑让林舒成为骑士团团长的,珀西。” 第30章 江澄夜VS林舒 “我去。”奈奈劝住林舒。 林舒摇摇头,他摸了摸奈奈的头,提着长剑转身出门。 夜幕如墨,将村落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长街空荡,石板路上泛着冷幽幽的光,唯有几处人家窗棂间透出的烛火,在风中摇曳闪烁,忽明忽暗。 那跳动的火苗,似是黑夜中孤独的舞者,将光影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化作一幅幅朦胧的剪影。 偶尔一阵微风掠过,烛火猛地晃动几下,昏黄的光晕便在屋内剧烈摇晃,仿佛要挣脱黑暗的束缚,却又在风过后,重新归于安静的明灭。 长街尽头,老树的枝桠在夜色中张牙舞爪,与那零星的烛火相映,更添几分静谧与神秘,仿佛整个村落都陷入了一场悠长的梦境。 寒风裹着枯叶扫过长街,林舒踩着满地碎影前行,衣摆被吹得猎猎作响。村中心那户青瓦白墙的院落近在咫尺,窗纸上晃动的烛影忽明忽暗,像是在无声诉说着什么。 他抬手叩门,指节落在斑驳木门上发出沉闷声响。半晌无人应答,唯有夜风穿过门缝,卷起门环上褪色的红绸微微晃动。正要再敲,门轴突然发出“吱呀“一声轻响,暖黄的烛光倾泻而出,在满地碎银般的月光里晕开一片朦胧的暖色。 “来了?” 江澄夜站在门口,看着握住手中长剑的林舒。 “你打算先坐下来聊聊,还是直接开战?”江澄夜抬手朝屋内指了指。 林舒笑着摇摇头:“我记得你,在那次的行刑现场。” 江澄夜虚眯起眼,“对哦,你是那次的行刑官是。” 说着,江澄夜将侧过的身子摆正,“那算了,打完再谈。” 几乎是瞬间,江澄夜瞬移到林舒身前,手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斗转星移之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一片寂静的丛林之中。 朔风裹挟着碎雪掠过树梢,整片森林仿佛被封存进巨大的水晶匣中。 枯槁的松针与银白的雪絮交织,在冷冽的天光下折射出细碎的芒刺,老橡树虬结的枝桠上垂挂着冰凌,如同凝固的瀑布。 积雪覆盖的苔藓下,偶尔露出几株暗红的浆果,像是大地未眠的眼睛。 寒鸦扑棱棱掠过林梢,振翅声惊落枝头积雪,簌簌坠落的雪尘里,弥漫着冷杉树脂与腐叶混合的清苦气息,远处冰湖传来细微的皲裂声,在寂静中荡出悠长的回响。 寒月如刃悬于天际,碎雪在凛冽风中狂舞。 林舒玄铁长剑映着冷光。江澄夜弓着脊背蛰伏十步开外,苍白指节弹出尺长利爪,黑袍下细密灰毛在皮肤下若隐若现,琥珀色竖瞳翻涌着嗜血幽光。 林舒暴起突进,剑走偏锋直取咽喉。江澄夜身形鬼魅般疾退,利爪与剑身相撞迸出刺目火星,裹挟着腐肉气息的掌风裹着寒毒袭来。 林舒旋身急避,剑锋划出半轮寒芒,削落对方肩头黑发——发丝坠地瞬间化作焦黑狼毛。 暗红血痕在雪地蜿蜒,两人缠斗间,江澄夜脖颈诡异地扭转一百八十度,暴长三寸的利爪直插面门。 林舒撤剑回防,金属交鸣震落枝头积雪,剑刃触及利爪的刹那泛起诡异黑斑。他闷哼着挥出断后一剑,趁机掷出淬毒暗器,却见江澄夜腾空跃起,利爪撕裂漫天雪幕直扑而下,獠牙在月光下泛着森冷青芒。 江澄夜已经很久没有和人族近身搏杀。其实如果他想,只需要用出血月和魔术师的能力,就可以轻松解决掉林舒。 但毫无疑问,对于眼前的这位骑士,他并没有特别大的敌意。 各为其主、各司其职罢了。 人族骑士团的任务就是捕猎狼族,所以他们是对手,但不是仇敌。 江澄夜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并不打算击杀掉眼前的骑士。 当然,对方不一定是这么想的。 毕竟从规则领域上评判,骑士的奇迹一击,只要碰到狼族,狼族就会死去。 当然,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技能,骑士们也不会经常使用。 所以眼下,林舒可以说是在用单纯的体术和江澄夜周旋。 眼下,江澄夜膝弯微屈,地面积雪炸成冰雾,他整个人化作灰影突进。 十道寒光在林舒眼前织成密网,利爪撕裂空气发出尖锐鸣响,时而直取喉结,时而横扫腰腹,每一击都裹挟着无穷的力量。 林舒的宝剑在寒芒中艰难格挡,金属碰撞的火星溅落在雪地上,灼烧出缕缕白烟。甲胄接连传来闷响,几道血痕顺着锁子甲缝隙渗出,在冰原上晕开暗红轨迹。 扛不住…… 林舒在单人匹马来找茬之前,并不知道江澄夜已经强大到了眼下这个地步。 所以……似乎是把自己坑了啊…… 寒月的清辉被碎雪搅得支离破碎,江澄夜的身影如同飘忽不定的黑雾,在林舒周身时隐时现。 骑士警惕地转动剑身,却只劈中几片飘散的雪絮。就在林舒剑锋稍缓的刹那,灰影骤然凝实——江澄夜自他身后疾掠而出,裹着兽毛的靴底裹挟劲风,重重踹在他后心。 林舒闷哼一声,玄铁剑脱手飞出,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前扑跌,额头磕在覆雪的岩石上,溅起的血珠与雪粒一同迸散。 “嗯,感觉可以聊聊了。” 江澄夜现出身形。 “你到底是……” 林舒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却看到江澄夜径直走到自己的剑旁边,一脚将其踩断。 没了武器,林舒自然失去了反抗的最后资本。 “嗯,我现在和原初差不多强大。至于为什么安娜和莫林都不去把我根除,毫无疑问,他们看得比你们远得多。 狼族也好、人族也罢,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到底,最需要面对的敌人永远不是彼此,而是这个世界本身。” 江澄夜抬头看天,皎洁的月光刺破云层,将大地铺上一层白色。 “没人想要争斗,就像我现在都已经不想杀掉你了一样。不要觉得狼族亏欠人族,我们只是立场不同。 但说真的林舒,总有些事情比战斗更有意义不是吗?” 第31章 凛冬将至! “我回来了。” 奈奈听到叫门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她压抑下情绪,跑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迎面而来的,是林舒大大的拥抱。 奈奈没有想到,眼前内敛的男子竟然有一天会如此释放自己的情绪。 “林舒……”奈奈语气温柔。 林舒在奈奈的脖颈间嗅了嗅,然后嘴唇贴在奈奈耳边说:“嫁给我……好不好?” ………… “本局版型为——凛冬将至。请边裁分发身份牌。” 这里插入一下凛冬将至的游戏规则。 【版型:凛冬将至】 【特殊规则:游戏内白天视为夏日,黑夜视为冬日。】 【配置:4平民;预言家,女巫,守卫,火法师;2小狼,狼王,冰原狼。】 【冰原狼:冰原狼存活时冬日视为凛冬,冰原狼拥有两条生命。】 【凛冬特殊规则:若夏日中的村民没有投票给狼人,则下一个凛冬时,未投票给狼人的村民将随机出局一人,守卫可以盾住将要出局的村民。】 【火法师:当火法师存在时,可以制造盛夏,冰原狼在盛夏中自动削减一条生命。火法师每局最多制造一次盛夏,在开启盛夏后,下一个夏日视为盛夏。 火法师从第一夜开始可以在凛冬中随机标记一个玩家,使其永久不受凛冬影响,当火法师阵亡时,可以随机选择自己标记的一名玩家跟随出局。】 【盛夏特殊规则:盛夏之后的冬日不可为凛冬。】 【补充:版型采取屠边规则,狼人击杀掉所有神职或所有平民获得胜利;神民推掉所有狼人获得胜利。冰原狼和三个狼人见面。狼队知晓当前冬日是否为凛冬。】 洛馨坐在7号位,看着眼前的游戏桌,她竟第一次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真的好久没有这么正式地玩一局狼人杀了。 自从第一局比赛狼队用了卑劣手段取得胜利后,玩家的舆论到达了顶峰。 没人在意大家的精彩操作,只是在吐槽胜利的狼队。 洛馨倒是不太在乎场外的情绪,她查看起自己的身份底牌。 嗯? 又是狼人吗? 感觉自己要吃首验了。 洛馨摇摇头。 随着时间流逝,很快,大家都查看完了底牌。 总决赛第二局,凛冬将至,正式开始! “天黑请闭眼。” “火法师请睁眼。” 1号玩家睁开双眼。 1号玩家是“最后的荣耀”战队的虞姬。 一个身材酷似虞姬的女玩家,用火辣已经不足以描述其身姿,堪称魔鬼。 当然,和洛馨相比可能还是稍显逊色。 人类,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趣的种族之一。 比如说玩家们就评选了一系列“最强玩家”“最美玩家”“最帅玩家”“身材最好的女玩家”等等。 而虞姬和洛馨都在那个“最美”和“身材最好”的名单里。 当然,这种东西和狼人杀技术的高低并不成正比。所以洛馨根本不在意这些。 而虞姬本人也对洛馨这个个个压自己一头的人没什么反感。 但人的影树的皮,第一局比赛打完,好人队伍或多或少都会对狼队的众多玩家抱有抵触心理。 相应的,以前哪怕没矛盾的人可能也会滋生出矛盾来。 就像现实中的网络一样,本来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可能就因为其中一个大姨父来了,就会导致烧掉不少页户口本。 “是否发动盛夏。” 虞姬竖起大拇指。 经过无数玩家的试验,在凛冬将至这个版型里,火法师的技能最好还是在第一天开。 “请给出标记的玩家号码。” 虞姬思忖片刻,缓缓举起了“7”的数字。 这个数字,就显得有些奇奇怪怪了。 江澄夜在场外一阵骂街,声音大到围观群众听得一清二楚。 可是这些玩家并不敢得罪眼前的“血夜”。因为从某种角度来说,他这个昵称或许真的和前一阵横行乡里的那位“血夜”沾点什么关系。 而江澄夜骂街的理由自然很简单。 火法师的技能其实理论上是防御技能,也就是说,这个角色最轻松的玩法是“找容易犯错的平民”。 以这一点为基础,7号玩家就不可能进入到第一天的技能使用名单里。 因为狼人杀又不只是逻辑,尤其是面杀,也有场外,而场外告诉所有玩家,是个人都知道坐在7号的这位不容易犯错。 也就是说,1号玩家用出来这个技能,就是象征着她第一天开始进行进攻了。 从结果论上讲,7号玩家确实是狼人,但不能说结果论对了,1号玩家的操作就没有问题。 江澄夜看着那群自诩“人情世故学说论”的发言人,突然有一种“老子以后一点空间都不想给了”的冲动。 毕竟他可以看破人心,而人心,最不可直视。 各位意淫得有些东西啊…… 血夜开始磨尖自己的爪牙。 “火法师请闭眼。” “守卫请睁眼。” 2号邓布利多同学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和他们第一天登场的奇异博士一样,这个团队似乎很喜欢s他们自己的昵称角色。 邓布利多戴了个女巫的魔法帽,甚至还戴了个假胡子。 “守卫请选择你要守护的目标。” “7”。 又是7号。 江澄夜瞬间扭过头,看向神棍联盟所在的区域。 那个地方只有奇异博士一个人,周围是他的朋友们,甘道夫并不在场。 感受到江澄夜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杀气,奇异博士浑身汗毛炸立。 “守卫请闭眼。” “狼队请睁眼。” 5号、6号、7号、12号。 至强狼队。 12号是冰原狼。 5号是狼王。 “我起跳,给你发金水。” 洛馨用手势比划着。 6号点点头,表示同意。 4人没怎么商量,直接一刀5号。 自刀! 就是自刀! 比赛第一局就是自刀,这一局继续! 赌女巫会救! “狼队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 8号玩家睁开双眼。 他戴着一副眼镜,发际线偏高,看上去比较机智。 看到5号吃刀,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解救。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 11号量子微苦睁开双眼。 他叹口气,然后缓缓举起了1号玩家的号码。 第32章 无条件冲锋! “天亮了,戴盔举手上警。” “除4号、6号外全员上警。由1号玩家开始发言,2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1号玩家请发言。” 虞姬点点头,开口道:“好人,上警找预言家的,但是第一个发言,分享一下珉值。我觉得7号玩家带身份,然后如果起跳的话,我可能不那么信。警下就两张牌的话,我个人认为有可能是四狼上警。有可能哈。嗯……就这样,我前刚后放。过了。” “2号玩家请发言。” “哦,我觉得1号玩家是好人。我和她观点差不多,我也觉得7号玩家带身份,而且底牌偏狼一点。” 洛馨听着两个人在开局就打自己,倒是没什么表情变化。 相比于安全无比的狼人杀,现实中的危险所提供的压力要大得多。 “别的就没啥了,我跟一号玩家一样,打个前刚后放。我过了。” “3号玩家请发言。” “3号玩家发言。我是不知道1号、2号珉得准不准哈。” 相比较于讨厌“永夜”战队的家伙们,喜欢洛馨本人的也不在少数。 “但我觉得如果一会7号玩家真起跳,力度会是蛮大的。毕竟前置位都有两个人要钢铁不站边她了,是。虽然咱也不知道,就是他们这个钢铁不站边的理由是什么。但无所谓,也许7号玩家还不跳呢。再听听,我过了。” “5号玩家请发言。” “过。” 5号玩家眼睛都没睁,直接就是一个过。 做不见面关系。 “7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6金水。警徽流……验个5号,验个2号。我一点点说。” 洛馨瞬间打算开启魅惑领域,毕竟这招在悍跳时效果极其强大。 然,莫林仅仅是吹了口气,洛馨就发现自己的领域失效了。 呵……有意思。 洛馨摸了摸下巴,继续道:“验6是因为左右两边随便挑了一个,我不太想验男生。就验了6号。而警徽流验5号和2号,是因为5号玩家在警上直接过麦。 我不认为一个好人能做出这种操作,更何况你后面坐着一个预言家。我只能认为你是一个带视角,想给我压力的狼人。 而2号玩家和1号玩家,肯定是2号玩家更像狼一点,因为你是跟着1号来踩我的人。而且你直接在警上保了1号。 就是1号那个位置是可以随便踩的,因为她第一个发言。你当然也可以随便踩,但你一定保不了1号。因为你保人的前提必须是,她踩对了,我确实是个狼,你才能保下来她。那现在的结果是,你们俩踩错了,那我就只能打你更像一张狼人牌。” 说到这,2号玩家退水了。意思是不站边7号。 “然后剩下的位置我暂时点不到,4号玩家是除了我金水之外的唯一一张警下的牌,我看看上票。后置位警上的不太想验,嗯,就这样。6金水,5、2顺验。我过了。” “8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8号玩家坐直身躯,“我觉得7号玩家挺像的,然后我觉得2号玩家确实是狼。” 嗯,已经有一个好人站错边了。 “因为你在没听过后置位发言的情况下,怎么可能直接退水?你就那么确定7号玩家一定不是吗?我觉得从发言到警徽流,如果我是7号我也会这么留的。 但我觉得前置位5号玩家可能未必是狼,因为如果他是狼,不会在警上这么暴露自己。所以7号玩家可以警下改一下警徽流。别的就没啥了。我暂时站边7号。我过了。” “9号玩家请发言。” “再听听,我没听出来7号玩家有什么爆点,而且我真觉得2号玩家发言很匪。但前置位那个3号……发言也很像狼,就这俩人很像那种带着视角的发言。不是很理解。再听听再听听。如果站边后置位预言家我就放手。我过了。” “10号玩家请发言。” “这真没啥好说的,看看11号、12号谁跳。我感觉11号已经蓄势待发好久了。我就先过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1金水,警徽流验4验3,然后警上7号是悍跳,8号是冲锋狼。这个8号我就不验了,就是你警下不回头,直接吃毒。” 8号玩家听到这句话,用手梳了梳自己的头发。 “然后我觉得6号玩家很可能会给7号玩家上票,所以4号玩家我要求你给我上一票,至少要让我有个平票pk的机会。 然后我说说心路历程。验1号就是因为不想去验6、验7,寻思着找个外置位长得好看的美女验一下,然后就验了1号。” 1号玩家此时依然没有放手。 “别的没啥了,前置位9号、10号的发言都是x,属于是前几天一定不上轮次的玩家,再听两天,然后具体狼坑我警下再点。过了。” “12号玩家请发言。” 螭吻坐起身,他看了眼11号玩家,然后嗤笑了一声。 “7号是悍跳,8号是冲锋狼……是。然后7号、8号左右脑互搏,7号说5号是狼,8号说5号是好人是。 呵呵,状态嘛,倒是拉得挺高,发言呢,可以用漏洞百出来形容了。 你说验1号是奔着外置位美女验,那假设你是预言家,她是狼怎么办?你不报验人?你是想给她游戏体验,还是不想给她游戏体验?一句话不聊。纯胡编逻辑发查验。 然后1号玩家既然没退水,那1号玩家很可能是好人。就这个11号玩家心想说,这个1警上站错边了,给她发个金水骗一下。估计就是这个心态。 然后2号玩家肯定就是狼了。你直接吃毒都不多。我和8号玩家观点唯一不同的就是,我觉得3号玩家的发言是可以吃验的,而2号玩家可以直接送入坟墓。 另外,我再说一点,没什么好平票pk的,4号玩家如果不给7号玩家上票,我就用我守卫的盾敲死你,并且打你进定狼坑。 各位不会站边的跟着我站边,我是守卫,昨天空守,我站边7!我过了。” 第33章 风向 “警上所有玩家发言结束,退水自爆环节。” “仍留在警上玩家有,1号、5号、7号、8号、11号。警下玩家自由上票,慢举无效。” “4号、6号投票给7号。” “7号玩家当选警长。” “昨夜平安夜,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8号”。 洛馨举起手指。 “8号玩家发言。”8号玩家嬉皮笑脸地开口了,“我还是站边7号,这个11号说我是冲锋狼,还让女巫毒我是。让我自己毒自己?” 完犊子了。 8号玩家的队友们在场外已经看到了这一下午的舆论导向。 跳女巫站边狼是。 “然后5号玩家是银水,所以我警上不就保了5号,我说7号玩家可以改一下警徽流。然后11号玩家,真站边不了你,就是你看守卫也站边的是7号对。 然后我也站边7号,那两个神跳出来站边7号,你怎么办呢?但我觉得可能11号玩家是狼枪,这个位置起跳想出局带人,然后我觉得可以把2号玩家归了。嗯,我过了。” 在场外,8号玩家的队友们此刻仰天长啸。 跳女巫归守卫,站边狼狂打预言家。 太有节目效果了。 “9号玩家请发言。” “额……8号是女巫,感觉这个发言很难有人和他对跳。” 9号摸了摸下巴,“站边……其实我觉得11号玩家状态挺好的,也没有12号玩家说得那么一无是处。所以再听听,我目前觉得,2号玩家可能确实在焦点位上,但具体是不是狼人,其实要等一轮更新发言的。如果纯警上听感,我觉得11那个位置去打8号也没啥问题。毕竟女巫和狼人本就是都带夜间视角的角色。” 9号玩家其实属于那种真正的听发言站边的玩家,也就是不打坐标的那种玩家。 这种玩家在某些情况下会阐述一些很诡异的逻辑,但有的时候又会有一些封神的操作。 但相比之下,某些只打坐标,然后只要听错坐标身份就会从头错到尾的家伙就显得小丑不少了。 “我再听听,我听听对于8号玩家跳女巫站边7号,11号玩家有何见解。我过了。” “10号玩家请发言。” “额,感觉没啥好能更新的。” 10号玩家警上就是滑麦的,但警下他的位置导致他似乎也没什么言能发。 “8号玩家跳女巫站边7号,我肯定是不会依据别人的站边去更改我自己的站边,但是目前来看,好像大风向全是站边7号的。但我觉得,12号那个位置起守卫,总感觉不太对劲。就如果一会比如说2号玩家跳守卫,我可能会再听听。 因为12号玩家我个人认为是有能力,比如说拿个狼珉到2号玩家是守卫,然后在末置位跳个守卫给7号玩家号票的。嗯,先这样,再听听11号玩家发言,我过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啊,我觉得8号还是狼。” 11号玩家倒是不惯着。 “我觉得7号、8号、12号。三个狼。一人跳一个神。” 11号玩家发言里带着愠怒。 “就是我很不理解,8号玩家,就是这局游戏,站谁边和你有什么关系,如果你是真女巫的话。因为如果你是真女巫,你那个位置,站错边,捶预言家,还连带着把站对边的2号玩家一块捶了。就你觉得自己一定站不错边是吗?” 第一次的,8号玩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被人摁着喷总不会心情很好,哪怕自己真的是错误的一方。 “然后12号玩家肯定是狼的,就这个版子是有狼枪的,你们认为我是狼枪,那我如果是狼枪,我的队友,就比如说2号玩家是不是就不冲锋了。他何必在警上还退水呢? 然后我对话一下我的金水1号,首先我没有骗你,你是我验的金水,我希望你回头,我在这个位置根本没办法点齐4个狼坑,所以我只能归票7号。然后我对话好人们,就是你们听听发言,不要一味地跟风站边,只有狼人会带节奏,让你们站错边,我真是预言家,真的是预言家。我过了。” 11号可以说是用上了百般解数,甚至最赖皮的“我真是个xxx”这种发言都已经使了出来。 然…… “12号玩家请发言。” “哦,这种花招都是我玩剩下的了。什么对话自己的金水,实际上在骗外置位好人。什么‘我真是个预言家’,你有聊到一点逻辑吗?在你的视角里,8号是站错边的女巫,12号可能疑似狼人,那你劝女巫去啊。 然后前置位那个10号玩家,我就打你是狼。因为你说的那个情况在我听起来纯粹是无稽之谈。什么叫‘因为12号有能力珉到2号玩家是守卫,所以他提前跳了一个守卫去抗推守卫’,那你这个意思就是,只要我跳的身份有我狼坑里的人跟我对跳就我就一定是假的呗?是这个意思是吗?你不那个意思就是递话2号玩家跳守卫嘛,是。” 嗯,用魔法对抗魔法,不错不错。这个12号玩家很强啊。 江澄夜在场外看着,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我还是站边7号,然后目前我打的狼坑就是10号、11号和2号。剩下一个狼让7号自己去找。我过了。” “1号玩家请发言。” “首先我不是守卫也不是女巫。其次……我警上确实是想站边7号的。但是警下,在没听过7号玩家更新发言之前,我觉得11号玩家还是有面的。 然后我个人认为,前置位10号玩家确实很像狼……但我警上珉的7号玩家又不像……嗯,比较矛盾。” 江澄夜耸耸肩,其实事实上,除了一些技巧上很厉害的大神玩家拥有一些奇特的珉人技术外,普通玩家珉人最准的时候就是警上第一圈发言的时候。 因为那个时候刚刚天亮,很多人摘下来盔还没有隐藏自己的意思,所以这个时候珉人的准确度是最高的。 如果1号玩家尊重自己的警上珉人,她在这个位置可能会直接站边11号玩家,可惜的是,至少在她的发言阶段,她并没有表达自己想要站在11号玩家团队的意思。 而风向就是如此,三人成虎,没有人站出来反冲的话,11号玩家几乎是一个必出局的局面。 “再听听。我先过了。” 1号玩家如是说道。 第34章 这个游戏没有平民 “2号玩家请发言。” 终于,在场外观众的见证下,本局游戏到了最精彩的环节。 因为上帝视角来看,2号玩家是真守卫,在前置位已经有人把他打入铁狼坑的情况下,他还必须得跳。 观众们都迫切地想看看,眼前已经陷入僵局的好人团队究竟能不能被2号拽回正轨。 “2号玩家发言。我是守卫。” 全场震惊。 包括1号、8号在内的好人玩家们对于2号玩家真的跳起守卫这件事显得无比震惊。 “然后12号玩家确实珉得很准,在末置位直接跳了我的身份并且把我打入了11号玩家的定狼坑,那我肯定是知道站谁的边了嘛对。 然后我从警上开始说。因为我是在12号没有悍跳守卫之前就已经放手表示我要站边后置位的。那我之所以不想站边7号,一个点是因为我入夜珉的7号玩家是狼人,我第一天甚至还守过7号,所以我第一观感就是不信任7号。 第二个点是,我认为7号玩家的发言是格式发言,就是我找不到她的爆点,但这不能印证她就是预言家。因为一般预言家都会让我听出来ta是预言家,而不是一套格式的发言。 毕竟不管是跳什么身份,有些人用状态和逻辑都会告诉你他是真的,但没有爆点,只能说这个人跳得很有准备。所以我当时就没有觉得7号玩家是。那既然我已经说过我要前刚后放,那我肯定是提前放手。 然后11号玩家起跳发了1号金水,我觉得他警上的发言已经是极其爆水了。因为现在8号玩家已知是女巫,而且是警上爆视角的女巫。 他警上就劝7号玩家不要去验5号,而11号玩家如果是个狼,怎么可能会把7号和8号一起打进狼坑?所以他警上的发言就一定是没有夜间视角的预言家。 最后坚定我站边的肯定是12号玩家,他跳了我的身份去站边了7号,我肯定就站边11号咯。 嗯,这就是我完整的心路历程。然后我站边11号玩家,今天投7号。我过了。” 极其饱满的发言,十分用力,而且没有情绪、没有状态,全是自己的心路历程和逻辑输出。 这个发言发出来,很多中立的好人玩家估计都会动摇,甚至直接回头。 “3号玩家请发言。” “嗯……2号玩家发言很好。属于是确实没有爆点。但是力度还是12号玩家更大一点。而且按你说的,就是11号玩家爆水的那点,和7号玩家格式化发言的那点,你和12号玩家的对跳不也是这样吗?” 还有高手? 江澄夜本来有点凝重的神情瞬间放松下来。 他不是没有逻辑全是人情世故的人,所以当别人刻意针对洛馨的时候,江澄夜会生气。 可是当2号这种盘逻辑、发言很好的对立阵营的玩家说得有理有据的时候,他最多是面容凝重一点而已。 “你的发言确实没有什么爆点,但是12号说的‘难道我们可以做到就一定拿不到这张牌吗’那句话实在太像了……嗯,怎么说呢……这确实不太好分辨,我可能会弃票。除非后置位有能让我确定站边的。嗯,我过了。”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玩家是来自“记得打钱”战队的益达,这老哥听完前面一圈的发言,到自己这已经蒙圈了。 “不是……咱们这个……玩得是一个游戏吗?就这个游戏,它没有平民是。你看哦,就是我觉得2号玩家发言很好,但是你那个位置你是守卫,你眼里的狼是7号、12号……还有呢?我得在狼坑里。还有呢?你至少得给你的预言家点点狼坑。 这个……不点狼,确实很不利于我的思考啊。你哪怕在那说一句,‘4号玩家在我的狼坑里’,我都秒回头,可是你跳了个守卫,给的理由听起来很高大上,其实都是虚的,站边靠的最后还是12号玩家跟你对跳。嘶……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说不上来,反正我真觉得哪里不对劲。然后我没听3号玩家很像狼啊。他是狼,说‘我要弃票’,那这狼我也找不到啊。你站边11号,哪有那么多狼啊。 我还不是狼,我把6号点进去,6号、7号、12号……还少一个啊!我也不是女巫。那个10号听着就不是7号的队友,9号……9号发什么言我都忘了。不是,狼呢?” 江澄夜在场外都快笑嘻了。 哥们给自己绕进去了可还行。这就像某个小品演得一样——这就剩我们两个人了,既然你不是卧底,那最后一个卧底就只能是我了! 5号玩家一直看着4号玩家,用那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4号玩家正好一扭头,两人对视:“5号玩家,你是银水,你交个边,真的,你交个边。我跟你走。我过了。” “5号玩家请发言。” 5号玩家坐直身躯,郑重开口道:“我是火法师,我第一天的标记对象就是1号,然后我也已经开过盛夏了。我跳出来就是为了带队的。” 所有在场玩家屏息凝神,看着这位“铁甲战士”个人独秀。 “我站边7号。理由如下。第一,我觉得2号玩家聊爆了。你跳守卫说的是,11号玩家警上发言爆水,所以你警上就站边了11号玩家,可是明明警下8号玩家才跳的女巫,你怎么可能听得出来11号玩家警上爆水呢?所以你一定是狼人。 那么我个人认为,在2号玩家一定是狼的情况下,他不可能是7号玩家的狼队友。因为他在末置位起来,发了一个为11号团队拯救世界的言,他的发言格式就只能是冲锋,而不能是倒勾。所以他一定是11号玩家的同伴。 其次,也是前置位4号玩家聊到的。不管是2号还是11号,你们的第一视角都没有进到4号玩家,警下6号玩家是7号玩家的金水,可4号玩家依然给7号玩家上票,你们却置之不理。11号玩家警下发言第一句是,‘我认为7号、8号、12号是三个狼’,他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卖出后置位有两个队友可以为他补跳女巫和守卫。 所以我认为在1号到4号之间至少有两个狼。而现在2号玩家已经把其中一个坑占了。我建议7号玩家去验一下1号玩家,因为4号玩家是选择给你上票的,不太能当狼,3号和1号的发言对比,毫无疑问1号嫌疑更大一点。 然后既然我也已经跳出来了,那好人团队就没有一点容错了。然后不要说为什么我在末置位还要起跳最后一个神职,很简单,其他三个神都出来了,我这个类似于猎人的神职藏着也没用,更何况我是银水,第一天就已经被珉到了。 那我不如跳起来带个队。我站边7号。然后不知道边的跟我站边,预言家去把1号玩家验掉。我过了。” 第35章 相信女人,小心男人。 “6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6号玩家长发如瀑自然垂落,柔顺地披在肩头。 她身着简约黑色上衣,于简约中透出几分随性与优雅。 “我可能还是想站边7号。但是我也没什么逻辑,就是凭感觉站边,我就觉得7号玩家应该不会骗我。相信女人,小心男人。”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这发言……有点东西啊……” 塔塔在旁边都快笑嘻了。 很好,这发言很难想象的到这俩人是狼狼金。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他现在算是知道“奇迹再现”这个战队是怎么晋级的了。 一个高配+一个扮演萌新的家伙是。 那第三个呢? “当然这个是开玩笑,主要是确实我觉得7号玩家没必要给外置位发金水,就是以她的实力如果是狼可以直接给11号玩家扔查杀啊。骗我这一票有什么用呢?” 嗯,细思极恐。 玩过狼人杀的老手都知道,“骗我这一票有什么用呢”这句话一般都是狼狼金说出来的。 因为仔细思考一下,狼队在有警徽的情况下只需要骗两票就可以结束战斗了。 “然后现在女巫跳出来站边7号,火法师跳出来站边7号,两个守卫有一个站边7号。就比哪边阵营强不就好了。 7号这边有三个神,那11号那边才有一个神,肯定跟着神多的那边走啊!” 嗯,钢铁逻辑啊,算数真好。 场外好人团队的后援团都快炸了。 这发言……有点赖啊。 但不得不说,效果拔群。 比如8号玩家在听到6号玩家发言之后就频频点头。 “就这样,我听7号玩家归票。我过了。” “7号玩家请发言。” “啊,我的金水发言很好哦。”洛馨笑着说,状态十分开朗。 “我是觉得大家没必要这么凝重,放松一点对不对,没必要第一轮就点四个狼,要给人家一点容错。你们都站对边了,狼人怎么玩呢?对。 尤其是你8号,你跳完女巫,外置位人家都不敢和你对跳,状态太高了。你看12号就有人和他对跳。 但是我肯定是出11号玩家,因为我确实不知道谁是小狼谁是狼枪。我个人认为,11号玩家应该不是狼枪。 不然2号玩家可以直接把他卖掉,没必要跳个守卫来送。所以我觉得2号玩家是狼枪,跳守卫求推或者躲毒。 验人的话,我就验一下1号。因为1号玩家你的发言太模棱两可了,然后再验一下10号玩家,你那个递话让2号玩家跳守卫的发言太拙劣了。我觉得很有问题,验一下。好像别的就没什么了。相信女人,小心男人!冲!投掉11号!过!” 简短的发言,配合有力的口号。 结果是…… “所有玩家发言结束,警长归票11号,所有玩家戴盔投票,慢举跟票无效,3、2、1,请投票。” “3号、4号、5号、6号、7号、8号、12号投票给11号。” “1号、2号、9号、10号、11号投票给7号。” “11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嗯……8号投的我是。” 11号玩家都无语得捂脸开始笑了。 “行,唉……这把可不能说好人不用力了。我个人认为哈,2号玩家发言已经好到天上去了。让一个末置位的神奇小口号干飞了,算你们狠,好。” 11号玩家发表了一番不知道是在认狼还是认预言家的发言。 “我是觉得呢,我们可能已经输了。嗯,真的,看到8号玩家投我的那一刻我就有这个预感了。行,庆祝7号玩家两连胜。 然后我对6号玩家说句话。就是这把你要是好人,你那个发言真的愧对你的队友,你要是狼人,你太强了。我是预言家,我过了。” 江澄夜嘿嘿一笑。 从上帝视角看,他知道狼队已经赢了。 首先,目前狼队有四狼在场,入夜有四刀,好人必须要依靠女巫、守卫追回两个轮次,才可以实现绝地反击。 也就是说,要么女巫毒对人+守卫守出一个平安夜,要么守卫守出两个平安夜。 可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守卫今夜一定不可能自守,而狼队一定会求稳去击杀守卫。 非常简单的视角换算。 在守卫的视角里,女巫站错边了,自己有可能吃毒,那么自己吃毒的话,自守是没用的,不如外置位守别人。 而狼队的视角里,他们有四刀,必须要先砍死守卫,防止守卫能多守出一个平安夜才行。 所以狼队砍守卫,最好的结果是早晨起来见双好人死亡,中等的结果是守卫单死,或者守卫自守守中,女巫外置位毒了好人,最差的结果才是守卫盾住自己的同时,女巫毒对了狼。 毫无疑问,第三种情况在女巫站错边的情况下不可能出现。 况且,哪怕女巫真的回了头,第二天,当真的火法师起跳之后,亲爱的狼王也会开枪,而6号小狼将活到最后屠神获胜。 好人,大势已去,而且毫无翻盘的可能。 更何况……第二天是……… “昨夜,2号、10号双死。” “拍刀。8号、1号、9号。” 把站对边的都刀掉,因为10号没翻牌,所以火法师只能在站对边的人里面。 毫无疑问…… “游戏结束,狼人阵营屠神获胜。” 而vp,自然是悍跳位的洛馨获得。 (关于vp,是这样,如果是好人获胜,首先追求的是有功大于无过,如果好人团队获胜但是每个人都犯过错,那么就看谁的贡献最大。狼队的话,一般给悍跳位,或者功劳最大的狼。) 几家欢喜几家愁。 总决赛第二局,向众人生动地展现了一场真正的狼人杀对局——一天的游戏。 狼队冲出预言家,狼队赢;反之,好人赢。 “好耶!双杀!” 洛馨冲出屏障,一把搂住江澄夜。 美女入怀,惹得无数人侧目。 “肘!回家!” 江澄夜一边抱着洛馨,一边查看积分表。 毫无疑问,他们现在是断层第一,唯一一个两局破110分的队伍。 当然,冠军是没那么好得的。 就比如转天来临的时候…… “什么?白鸽失踪了?” 第36章 赶饺子上架 “由于有选手退赛导致的选手变更,要扣5分。” 莫林微笑着,拿出了自己的手册。 江澄夜的脸上倒是无喜无悲。 他用了10分钟时间,问了狼族和玩家内所有的朋友、眼线。 甚至通过舆论见报了这个事情,可是直到第三比赛日的中午,白鸽都依然没有一点消息。 至此,江澄夜终于找到莫林,询问关于换人参赛的事宜。 比赛的第三场是耶梦加得,这个版型在永夜的内部讨论里,其实是一个类似于预女猎白的基础版型,也属于一天流游戏。 所以这个只要求配置,又没什么娱乐性的版型,最终落在了白鸽的头上。 作为永夜战队的最强“雇佣兵”,白鸽从初赛一路走来帮江澄夜他们摆平了所有他们不喜欢玩的版型、不擅长的版型和形形色色的对手。 江澄夜对其的评价是:毫无弱点、稳的一匹、孤独求败。 是的,白鸽从未输过,哪怕一把都没有。 甚至他几乎没有陷入过劣势。 这几乎是超能力。 因为狼人杀这个游戏哪怕某个玩家是天眼哥,也未必代表他所在的团队能赢。 发言永远大于操作,这是这个游戏的基础。 一个守卫操作拉满,守了三个平安夜,但是发言的时候被狼队抗推在了白天,那好人团队依然会输,狼人哪怕刀刀走神,但发言稀碎,在轮次本身落后的情况下也依然赢不了。 而白鸽,就是一个几乎可以称之为“神”的玩家。 他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狼统人,打比赛的时候更是局局点四狼,而且不论人狼。 加之江澄夜和洛馨两个人站在永夜战队前面吸引“火力”,导致白鸽虽然强、但也仅存在于赛后复盘里。人们对他的评价和印象仅仅是:哦,那个家伙啊,永夜战队的另一个队员,真的也是很强呢,好像点了四个狼。 但论风头,既没有“完全不出错”噱头傍身的江澄夜火;论外形,更是比不上洛馨这种“红颜祸水”级别一根,所以他是真正的那种,强,但是又平易近人的玩家。 这就导致人们更爱听他说话,因为觉得他是和自己一样的“普通人”。 这就是名气带来的双刃剑。 “我们扣分。” 江澄夜平静地说。 “我来参赛。” 他继续道。 莫林摇摇头道:“你确定吗?如果你来参赛,那你们队伍报上来的参赛名单就变成了你一个人要打三局比赛,这种超出个人比赛最大局数的行为,超出1局扣除1分。” 什么? 江澄夜愣住了。 这意味着这局游戏只能莫轻语参赛。 因为江澄夜和洛馨本就有两局游戏。 “那报莫轻语。” 不到一秒,江澄夜当机立断。 1分,也是分啊。 ………… “本局版型为——耶梦加得,请边裁分发身份底牌。” 莫林站在主裁判的位置上,用无可置疑的语气说道。 【耶梦加得版型配置:3小狼、耶梦加得、4平民、预言家、摄梦人、炼金魔女、愚者。】 【耶梦加得:每夜率先睁眼选择一名玩家入梦,可连续选择同一玩家,可以空选。 如果玩家是平民,则连续两晚将其拖入梦境后,该平民死亡;若为预言家,则预言家的查验为相反结果;若为炼金魔女,未明之雾无法生效,且炼金魔女无法知晓自己的未明之雾是否生效;若为摄梦人,摄梦人当夜将无法发动技能;若为愚者,耶梦加得出局。 每个角色(是角色不是号码)只能选择一次,例如两天入梦两名不同平民,耶梦加得失去能力。 耶梦加得在第一夜可以发动技能,如果入梦狼人,则该狼人直接死亡。 耶梦加得和狼队不见面,免疫女巫毒药,当所有小狼死后带刀,不可自爆。】 【炼金魔女:炼金魔女在夜间可以使用“未明之雾”选定场上三个不同的玩家,当夜狼人阵营必须从这三个玩家中选择袭击目标。未明之雾只能使用一次。 炼金魔女可以使用法老之蛇,使炼金魔女能在夜晚获悉当夜的狼人袭击目标,并在次日公布出局信息前决定是否使用法老之蛇救活该玩家。当炼金魔女存活且未使用过法老之蛇时,白天的游戏流程将变为先进行放逐发言,后公布出局信息。】 耶梦加得这个版型江澄夜只尝试过一次,而且当时还是试验版。 在后来的正式比赛里,这个版子一直都是白鸽包揽。 因为耶梦加得变成大小狼队不见面后,狼队的实力大打折扣。 事实上,哪怕是毫无轮次变动的“石像鬼守墓人”版型,理论上都是狼队变弱了。 因为对比同样没有守卫、狼刀必死的预女猎白基础版型,石像鬼有可能站不对边、或者被自己的小狼队友砍死。 这种配合容易失误,且根本不入狼队的“白牌狼”,在狼人杀游戏里一直深受江澄夜的鄙夷。 可今天坐在场上的不是江澄夜,而是莫轻语。这个小妮子对于狼人杀游戏的理解其实没有那么深。 因为这个游戏所谓的“职业选手”“老炮”,说实话也没有说就一定很厉害。 这里面夹杂着大量倚老卖老的、恬不知耻的、自以为是的sb,仗着自己的“半职业选手”身份钓妹子或者装x,赛后复个盘其实狗屁不是。 他们的所谓“职业言论”充斥着他们的主观意愿,让这个本质是交友的游戏变得乌烟瘴气。 当然,对于某些正常游戏的玩家来说,一些自以为是的新手更是毒瘤。毕竟自以为是的高配都是臭味相投、人捧人高,可新手们对于一些“奇奇怪怪操作”的热爱那是无与伦比、无可复加的。 而莫轻语,属于虽然萌新,但是在两个真正的老炮的系统性训练和复盘下,已经渐渐成熟的中高配玩家。 当然打比赛的时候江澄夜和洛馨肯定是主力,只是没想到今天她自己要被赶鸭子上架了。 耶梦加得这个版型是永夜队内完全没有训练过的,所以今天莫轻语只能根据自己浅显的认知去拿这个当梦魇以及石像鬼的版型结合体去玩。 平民、平民、平民! 莫轻语祈祷着。 她已经做好输的准备了。 由于被扣了5分,现在永夜战队的胜点已经降到了第二名的位置,比第一名“爬塔奇兵”落后05分,而高第三名“奇迹再现”05分,三个战队彼此紧紧咬住,第三局,很可能就是一个分水岭。 在莫轻语的祈祷下,边裁拿着一沓信封走到了她面前。 莫轻语随机抽了一个,拆开。 四个大字—— 【耶梦加得】! 第37章 惊奇的对局 “我赌500个金币,她摸狼了。” 江澄夜在场下一点不慌。 洛馨倒是着急,毕竟自己闺蜜什么水平她是知道的。 别说她了,就是自己上去玩这个版子也未必玩得有多好。 毕竟耶梦加得那个杀队友的机制过于离谱了。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赌的?白鸽呢?人呢?一个大活人失踪了?” 江澄夜摇摇头:“莫林说直接去查我们的腕表定位就好了,但鉴于我们的腕表是由狼族修改过的,需要希兰去查。 希兰已经查过了,白鸽的腕表是‘被抹除’的状态。也就是说,他不是死亡,而是‘消失’,整个人直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包括他的腕表连带着消失在了这个空间。” “他消失的理由呢?”洛馨追问道。 江澄夜看了看积分榜。 “呵……我目前的怀疑是,最高意志想让总决赛更有看头一点。” “控分?” “是的。” 江澄夜抬头望天。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洛馨顺着他的视线,眯起眼,看向天空。 正午的天是纯粹的瓦蓝,像一块刚打磨好的蓝宝石,没有一丝云絮来搅扰这份澄澈。 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把天空照得透亮,连空气都仿佛被染成了淡淡的蓝色,悬在头顶的太阳像是嵌在蓝丝绒上的金箔,耀眼却不灼人。 “最高意志就是不想让我们夺冠,当然,我个人认为这个可能性不高就是了。” ………… “呵,有点意思呢。” 女人收回目光,然后,她想了想,和平常一样掏出一面镜子。 “你怎么说?” “最强的人一般都不能夺冠的。至少明面上最强的人。” “我也偶尔喜欢看看爽文。” “感觉没必要干涉呢。” “谁知道呢?我们……或者说,我,不一直是这样,情绪化且……善变的吗?” 女人收起镜子,不再对自己说话。 ………… “天黑请闭眼。” 趁着戴盔前的一秒,莫轻语紧张地看了眼周围两个人的面相。 然后她发现8号玩家竟也在珉自己。 这个8号好像一直在珉人的样子。 莫轻语给了如此一个定义之后,匆匆忙戴上了盔。 “耶梦加得请睁眼。” 莫轻语摘盔,引得场外一阵惊呼。 三连狼! 真正的运势! 是个人都知道,正式比赛局里面,狼队的胜率就是比好人团队要高。 因为好人团队人数多,而且互相不见面,人们是不怕sb的,怕的是隐藏的sb。 狼队和好人团队就像是一边在玩麻将而另外一边在玩德州扑克,狼队只要摸到想要的牌就能听牌胡牌,而好人团队自带不信任的同时甚至可能诈唬自己人。 你想啊,你一个好人,在警上唱着火锅吃着歌,突然就被前置位另一个好人查杀啦。你把身份交了之后人家把水一退,然后美其名曰:我是个诈身份哒。 贱不贱呐。 “8号。” 有些怯场的莫轻语举起了8号。 哪怕已经成为狼妃,甚至在现实中经历过生死战斗,但她还是有些怯场。 这和经历是无关的。 毕竟哪怕是抢救过灾区的武警官兵们可能面对镜头也会害羞,再大的腕毫无准备直接登台表演也会有懵的时候。 这是比赛,和自己的能力没关系。就算自己一个人能把眼前这些玩家都干掉,可也不代表这能让自己赢得比赛,或者换句话说……能让自己心安理得地、有可能地输掉眼前这场比赛。 “耶梦加得请闭眼。” “摄梦人……” “狼人……” “预言家……” “愚者……” “炼金魔女……” “天亮了,戴盔举手上警。” 江澄夜皱着眉看完了一夜的流程,然后……他震惊了。 他有个预感,这局会是个膀胱局。 而当他看到警下玩家号码的时候,他惊呆了。 “除,3号、10号、11号,全员上警。” 牛逼! 江澄夜当时就惊呆了。 因为这是三个狼坐在警下。 早在有预女猎白的时候,狼队就有这么一个战术,叫——单爆吞警徽。 这个战术的具体操作就是,安排一个狼献祭,在预言家喊出“我是……”或者“预言家,xx金水(查杀)”的刹那,其中一个狼自爆,直接将其砍死,根本不需要第二个狼自爆,因为预言家根本就没等到留警徽流就被强制闭麦了。 当然,后来这种玩法被版型的更替(人们常玩的版型从预女猎白变成了狼王守卫)和一种奇怪的、却被很多萌新奉为至高无上的操作——滴滴代跳打败了。 但这一把,江澄夜好像在这个狼队里看到了属于前世的余晖。 当然,这只是江澄夜“一夜震惊”的尾声部分。 “由8号玩家开始发言,7号玩家做发言准备。” “8号玩家请发言。” “预言家,7金水。” 牛逼。 江澄夜在莫轻语刚开始恐8的时候就在祈祷8号不是狼。 而当8号没在狼人夜睁眼的时候,江澄夜觉得这把已经赢一半了。 可当8号在预言家夜睁眼,江澄夜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嗯,果然验7号了呢。” “完了呀,金刚狼。” 此起彼伏,只有江澄夜在思考,这群菜逼砍死他们大哥的概率有多高。 嗯,反正不低就是了。 “警徽流,双押警下,验10号、验11号。 我验7号玩家的心路历程是这样的。因为开牌前,她和我对视了一眼,我毕竟是预言家嘛,对,我肯定要告诉所有人,我是预言家。 所以我就大大方方珉的人,然后刚要戴盔,我发现左边的7号玩家偷偷珉了我一下,我觉得她有点像狼的,验了一下出了个金水,还有点诧异来着。 所以我要再听一下我金水的发言,如果警下我觉得她是狼人,然后我第一天是被耶梦加得使用技能的预言家,我警下会让我的金水7号先发言的。 如果我觉得7号玩家像好人,那我就让9号玩家先发言。 然后警徽流验10号和11号单纯就是因为比较好记。而且首置位发言也不太想往后置位警上甩警徽流。 嗯,就这样,我预言家,7号金水。我过了。” 第38章 单边预 “7号玩家请发言。” 莫轻语看了眼8号,自然知道自己是入梦到了预言家。 他那个验人逻辑太真了。 “7号玩家发言,唔,确实是好人,然后目前听8号玩家发言挺像的。我过了。” 莫轻语瞬间过麦,能让自己划过就划过,消失在众人视角才是一个隐形金刚狼的王道。 “6号玩家请发言。” 6号玩家没变,依然是山野。 据报道称,这个玩家运气不错。 属于是有的时候会犯错,但每次犯错也能赢的类型。 就比如上一局她就跟着混了个大g狼队然后赢了,反观塔塔,运筹帷幄一局,毁于一个点杀。 “我不是预言家,然后我不跳,唔,我觉得前置位8号玩家跳得……还行,他说验7号的心路历程挺真的。 但我觉得真的能不能可以不要老是验6号、7号,感觉没必要。然后我再听听后置位发言。我过了。” 6号玩家也很快结束了她的发言。 “我赌50金币,她找不到自己队友。” 洛馨对江澄夜的言论嗤之以鼻的同时翻了个白眼,然后她用胳膊肘怼了一下他的腹部,并继续观战。 因为洛馨觉得江澄夜说的是废话。 警下坐了三个狼,本来就找不到自己队友。 “5号玩家请发言。” “哦,我发言。” 这次代表5号位、爬塔奇兵出战的是“观者”同学。 作为团队里唯一一个女生,观者小姐姐的视觉感官比那几位强太多了。 “我也不是预言家,那就看看后置位谁跳。我说真的,8号玩家的前后发言我都比较满意。包括他的心路历程、验人逻辑、状态、以及警徽流,而且他最后说的那句,保留7号玩家是狼的可能性,因为他说自己有可能第一天被拉入梦了嘛。 并且他如果拿到警徽,会用‘选取发言顺序’的方式来交出自己对于7号玩家身份的评判。 所以我真觉得8号玩家挺像的,再听听,我过了。”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玩家,就是本次决赛角色昵称最长的玩家——“阿姆斯塔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 大炮哥人如其名,一脸拽拽的表情。但江澄夜坐在观战席,只用了半秒就给出了两个字“装的”。 这种装“贱”的人,要么就是那种开心果的搞怪类型,要么就是那种极其难缠的类型。 所以很快,江澄夜就确定了他是第一种。 因为…… “过。” 大炮哥过了。 “2号玩家请发言。” 2号玩家依然是邓布利多上场,这位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大炮哥,慌忙开麦道:“额……我发言哦。” 在场玩家对他很是狐疑。 实在有点慌。 但实际上,人家正在措辞自己的发言,根本没想到前置位过得很快,结果被打断了思路而且莫林已经说完台词了。 他自然是慌忙开麦。 可是邓布利多调整得很快,他整理表情,继续道:“其实我觉得应该是单边预了。因为我是炼金魔女,8号玩家是银水。” 喔~全场做恍然大悟状。 怪不得发言好,原来是真预言家啊。 “所以前置位这个4号,我标记一下。5号玩家发言是不错的,嗯,别的也没啥了,我站边8号,我过了。” “1号玩家请发言。” 1号玩家这次上阵的王者名叫白起,作为同样是以“可被s元素”取名的团队,最后的荣耀每一个人的穿搭对比其他队伍都显得极为正常。 比如1号玩家就随意穿了件大衣,没做任何多余修饰地来打比赛了。 “1号玩家发言,那你可以不救8号玩家。” 在场玩家再次侧目。 “因为我是摄梦人,我昨天晚上摄过8号了。” 江澄夜瘫坐在椅子上,他作为一个观众都替莫轻语感到难打。 莫轻语表情僵硬,她都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 至少连续两天平安夜。 “咱们两个可以保两天平安夜,然后第三天,你还有未明之雾!然后我就去搏刀。有可能预言家可以再活三天。” 白起表示形势一片大好。 “这游戏感觉时间真的很久啊……” 江澄夜头极大。 但没有办法,自己不在场,只能干看着着急。 我突然想起来自己很讨厌观战的理由了。 他叹息着。 “然后,我觉得狼队唯一翻盘的希望在于,狼大哥连梦预言家,然后我们天天推好人。这个是有可能的。但是你看我们现在两个神跳出来了。那狼人本身生存空间就很小,所以感觉好像没那么容易投错好人。” 1号玩家继续说着。 “然后第一天就在警上投嘛,找找原始起跳位。8号玩家可以让我们这边先发言,这样我和炼金魔女是更新了一圈发言的状态,然后前置位我听5号玩家发言很像好人,4号警下拍身份表水……其实拍不拍也无所谓,因为你大概率是拍平民。就是反正你要表水。因为你上警没有发言。 然后6号玩家我没听出来,7号玩家感觉不像是原始悍跳位被验到金水然后没跳。因为狼大哥和小狼不见面,7号被报金水的时候没有表现出一点诧异。而且其实听发言挺像好人的。所以我觉得你第一天验的金水很可能是真金水。 多的就没听到了,前置位保留怀疑态度的是4号、6号。我过了。” “12号玩家请发言。” “平民,站边8号。” 发言的是饕餮,但是在场玩家都看不太清他的脸,因为他的面容仿佛有一种魔力,可以吸收别人的目光。 “没啥好聊的,反正我不太可能警上开始表水。至于前置位,1号玩家觉得4号、6号开狼是。呵呵,那可能还是得再练练听发言的能力。我过了。” 没有表水,全是嘲讽。 12号玩家看了莫轻语一眼,轻轻点点头,表达了善意。 什么意思? 只点出好人的盲点和误区,但是不解释也不出力? 前所未见的放海模式。 “9号玩家请发言。” “我是好人,那为了证明我是好人,我可以出个谋、划个策,让好人多听一轮发言。” 第39章 全是花活 “我建议,各位先别退水,别退水啊!警下三个人,3号给4号上票,10号给6号上票,11号给8号上票,让预言家再听一轮4号、6号发言然后再重留警徽流!” 此言一出,不光是场内,场外都震惊了。 江澄夜哈哈大笑,并在心底给这个哥们点了个赞。 哥谭边境的笑脸是。 很好很好。 想法不错,给你个80分。 “对啵,因为我是末置位,然后我也确实是平民,让预言家多发一轮言是不是没啥大毛病,对各位。昂!就这样昂!我过了。” “警上发言结束,退水自爆环境。仍留在警上玩家……1号、2号、4号、6号、8号……” 没想到,警上这几个人还真没退水。 江澄夜看着这画面,笑得都不行了。 尤其是1号和2号,这俩人不退水就仿佛是给单边预站台的。 江澄夜作为一个联想能力很强的人,看着眼前的场景就仿佛是两波黑社会打架互殴,一边叫一个小弟一样。 属实好笑。 “警下玩家自由上票,慢举跟票无效,3、2、1,请投票。” “10号、11号投票给8号,3号投票给4号。” “8号玩家当选警长。”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可惜,可能更有趣的pk发言环节并没有出现。 10号根本没有按照9号玩家的安排去投票,导致8号玩家直接当选警长了。 这次,轮到8号玩家思考了。 其实理论上,他是可以选择让7号玩家发言的。因为可以听到警上4号、6号等在焦点位上牌的首轮更新发言,但10号、11号两个人是在警下的,连一轮发言都没听到。 而7号又是他的金水,理应在末置位发言。 思来想去,8号决定跟着心走,依旧选择了让9号玩家开始发言。 “9号玩家请发言。” “额……那10号玩家是为什么没听我的,给6号玩家投一票呢?我不是很理解。所以我听听10号玩家警下表水。 我身份警上就拍过了,我是平民。然后警上的原始悍跳位,肯定不是我。那有可能是12号。嗯,然后确实,4号、6号需要表表水。我过了。” 9号玩家警下的发言同样简短,但他确实打了不少位置。 “10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绿皮豆腐队的杠开清龙七开始发言。 “首先我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我以后不可能再坐在警下,因为不能说话回怼。 第二,我回应一下9号玩家的发言。就是我根本不知道你的身份底牌,我知道你是不是和11号玩家双狼,你让我给外置位投票,那如果11不给8投票怎么办?单边预拿不到警徽赖谁? 你是从结果论上说,对,我10号导致你的‘布局’失效了,但我没觉得你的言是个狼发不出来啊。我拿狼在末置位是不是也能安排平票pk啊,都可以啊。所以我没觉得你不需要表水,我也没觉得你一定是好人。那你有什么资格来动我呢? 在你的视角里,现在只要是没跳身份的都有可能是愚者牌,你警上的坑都没点齐,我一张坐在警下、根本没发过言、甚至逆着你发言给预言家上票的牌,还能被你招惹一下? 第三点,我认为警上最像狼的是6号和9号。从这里开始我不是回复9号玩家发言,我是在点我警上的坑。因为我觉得4号玩家的行为从结果论上是好人。 你们想啊,他快速过麦是不是为了给后置位起跳的那个压力。如果8号玩家是狼,那4号玩家就是给预言家压力,那他才有可能需要表水。但现在,他前面跳的那个是单边预,4号玩家放手只可能是在给后置位不见面的狼队压力,所以4号玩家的行为不一定是好人吗? 同理,12号玩家在那个位置点1号玩家说4号、6号里面有狼,然后冷哼一声说的那些话,意思大概率就是‘这四号玩家还能是狼’的意思。 所以9号玩家去攻打12号,我觉得9号玩家很爆匪。 别的就没什么了,我是平民,我会死盯着另外两个我警下的好兄弟,我在警下坐着就是为了给预言家上票的。你们是为什么?是为了等末置位9号玩家归平票pk的吗? 言尽于此。我过了。” 嗯,这个狼发言很刚啊。不错不错。 江澄夜在场外频频点头。 “11号玩家请发言。” “不是,10号玩家你可别喷我啊,我是那个安排给8号玩家投票的,但哪怕不安排,我也肯定给8号投票,不是,怎么3号玩家还能背离组织呢?真给4号玩家投票?干嘛呢这是。 这9号玩家能是好人吗?上来第一句话,点10号?你一个警上的就去找警上的狼,我们这在警下坐着的就去找警下坐着准备冲票的狼呗。你老僭越个什么劲儿。 而且再者说了,那个4号、6号是没有嘴吗?单边预!单边预!让预言家拿到警徽最重要,那狼一会听你发言听烦了,双爆怎么办?你赔?我就那么说,前置位有个摄梦人没跳,你那个位置给了时间,然后外置位狼自爆了。你告诉我,2号用不用法老之蛇? 不知道在干嘛,磨磨唧唧的。反正我是8号玩家我就裸投9号。就这种发言,最后一个位置了,连1号是不是摄梦人都不盘的玩家,搁那当起交通警察了。什么这个投那个,那个投这个。 就投预言家,我们往警下坐着的目的就是给预言家上票的,还投外置位,凭什么投外置位。那这样,我也安排一下我自己,我现在立个身份,我是平民,我一会投你。我过了。” 10号、11号抱团开始捶9号。 “12号玩家请发言。” “听完前面两个人发言。我感觉8号玩家今天很难归对人。” 12号玩家继续犀利点评。 “哦?看表情很不服气啊8号玩家。那这样。咱俩赌一局,就开盘外活,你归对人,我输,你归错人,我赢。怎么样,敢赌吗?” 第40章 相加等于质数 12号玩家笑罢,继续道:“我将用一个很装的发言来点四个狼,但我不想告诉单边预四个狼是谁。反正我听出来了。 好了,听好你的提醒,8号玩家,这四个狼的数字相加是一个质数。过。” 在12号的“数学教导”下,在场玩家全都懵逼。而场外观众在上帝视角下则是直接开始算数。 “3、7、10、11是……相加等于31……呵呵。数学不错。” 江澄夜看出来12号是因为知道了莫轻语在狼队,所以才故意不发力的。 不得不说,对于这个意外的盟友,江澄夜深感欣慰。 “1号玩家请发言。” “1号玩家发言。”白起皱着眉,“我不知道12号玩家在干嘛,但感觉他不太像狼。” 这位摄梦人现在真的很无语于前置位的发言。 “我觉得还是从警上出。警下……我感觉10号、11号发言都还行,就是至少我听懂了。 9号玩家警上发言说实话我觉得是过关的,但是警下发言,确实,没必要去捶10号玩家,反正听预言家归票。你还能活很久呢。可以出9,我过了。” “2号玩家请发言。” “唔,确实没什么好多聊的。前置位跳的也全都是平民,那也就是说我们打的坑里面很可能有愚者。只是问题是,狼呢?单边预没有狼跳,我感觉9号那个位置是狼可以跳,或者自爆。因为藏是藏不住的。 外置位那么多爆水的牌,而且很多人跳了神了,坑就这么几个,都投死都投死,有本事你们狼队去转刀平民!反正我前面几刀都可以不救。 不是,那预言家的作用不是废了吗?要不把你投了你把警徽给我得了,我至少每天还能报个银水。” 8号玩家听到自己的大将这么发言,眼睛直接瞪大。 这都是什么啊。 前面有个相加等于质数的,这还有个带头谋反的。 小狼和耶梦加得都是肘腋之疾,这个炼金魔女才是心腹大患啊…… “开个玩笑,但确实,这个位置我听前置位没什么狼啊。这个12号都嚣张到这个地步了,狼能发出这个言真是太牛了。听听,不行在后置位警上归票。加油8号,要归出去狼哦~过。” “3号玩家请发言。” “哦,我发言。” 3号看了眼左边结束发言的炼金魔女。 “我是平民,然后……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表水。” 一句话听懵全场人系列开始。 “因为我坐在警下嘛,然后我是警上觉得9号玩家的那个方案有一定道理的。我就给4号玩家投票了。然后我听完警下10号、11号发言,我觉得他们信念感好足,就什么……要给预言家投票啊,这种话,反正我坐在警下我都发不出这种言。 但是他们坐在警下,都这么发言了,我也打不了他们是狼。但我还是好人,就很难表水了。因为我没办法打同为警下的他们为狼。至于前面……我说真的没分清谁是狼。因为单边预感觉每个人发言都没有任何爆点,毕竟拉不开阵营,总觉得怪怪的。 我先过了,然后预言家可以不验我,我不想接警徽,我过了。” 好家伙,一个比一个爆水。 这届狼人发言可以啊。 江澄夜挑了挑眉毛。 他觉得12号玩家那个赌约要赢了。 所谓狼人的发言,最忌讳的其实是两点,第一是发言时间不够长,第二是不自信。 你发言时间短,会在一群人耳朵里显得很突兀,而如果不自信……不自信?怎么能不自信呢? 一定要自信,哪怕错了又如何呢?反正只是个游戏而已。 “4号玩家请发言。” “哦,我也是平民,那就是5号、6号里面有愚者牌。其实我觉得,今天推谁都不重要,因为死平民都没事。 首先第一点,我们找不到狼,耶梦加得可能也找不到。所以他不敢梦外置位的人。 第二点,哪怕推出去的是平民,明天反正还是平安夜,预言家都不需要留警徽流,因为你一定可以发言。 所以就去赌耶梦加得梦谁就好了,如果耶梦加得拉外置位平民入梦,那么预言家就知道自己没有被入梦过。 所以就赌就好了。赌耶梦加得会不会入梦你。当然,其实你也可以通过自己验出来的人确定耶梦加得的拉人动向。 唔,大概就是这样。然后前置位其实1号、2号已经总结过了。至于3号玩家……我说实话,我没听出来。我过了。” 4号玩家也是出谋划策者,可惜他提出来的建议并不能解决预言家作为明神,可能报假验人的事实。 “5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那我是平民啊,所以6号玩家就是愚者呗。” 6号吐舌一笑,显得很可爱的样子。 “啧,狼人……唉,我是真没听出来定匪。我就觉得警下这三个发言挺好的,但警上的玩家发言,你要说有狼……12?用模棱两可的发言搁这迷惑众生呢?真没听出来很怪的啊!我觉得9号玩家那个发言真是好人发的。 他说的那些东西如果是狼人的话,心理素质太好了。然后别人我实在是听不出来。我去,这狼人杀都快玩成杀人游戏了。” (注:杀人游戏,即狼人杀的前身,分为警察、杀手、平民。由于没有对跳和验人,且狼刀领先,所以高手之间的杀人游戏几乎是纯依赖珉人和发言逻辑的生推游戏。) “别的没啥了,我听后面三个人说说。我过了。” “6号玩家请发言。” “哦,6号玩家发言。” 6号捋了一下头发,“我是愚者牌。然后我觉得其实10号、11号都不太好。” 点到这里的时候,12号玩家睁开了一只眼,本来古井无波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化。 “因为,如果你们都听9号玩家的,那么是可以多一轮平票pk的。所以我觉得预言家可以验一下10号。因为他说的那个东西,就是,在单边预的版子里,是很能得到预言家好感的。只是我觉得……” 江澄夜有种6号玩家要说出什么惊天言论的感觉。 “我觉得好人在单边预的版型里是不会那么舔才对的。” 第41章 耶梦加得VS预言家 “所以我感觉狼人都是舔狗性质的发言。” 江澄夜在外面疯狂大笑。 “但你要是找警上原始悍跳位的话,那我没听出来。但我觉得9号、12号应该是好人,过了。” “7号玩家请发言。” 终于到了莫轻语发言。 “7号玩家发言。我觉得6号玩家说的不错。” 嗯,你看狼开始舔了。 江澄夜跟着就在心里吐了一句槽。 “嗯……听预言家归票。你验我,我这个位置也没什么能帮你的。我过了。” 莫轻语就是之前提过的,那种没什么自信的发言。 如果是正常一点的版型,莫轻语会特别自信地发言。可是这个版子她实在是不熟悉,而且拿到的角色也不会玩,加之还是很重要的比赛局,所以莫轻语少说话倒是也正常。 但是8号玩家还是比较敏锐的,他一直是皱着眉听的莫轻语发言。 “我不留警徽流了,明天起来各位可能要生推一下。然后归票的话,我其实是想归12的。因为很简单的道理。我怀疑就是灯下黑。 你跟我说什么,‘赌不赌能归到狼’。只有开视角的狼才知道谁是好人和狼,所以你的视角是最开的,你就是狼人。那我就归你,至于我今晚验人,以及耶梦加得会梦谁,明天再盘。然后摄梦人和炼金魔女说的很好,感谢你们让我能多活会儿。我过了,归票12。” “全体玩家请闭眼。” “炼金魔女请睁眼。” “请问你是\/否要使用法老之蛇。” “确认请闭眼。” “昨夜平安夜。” “警长归票12号。所有玩家戴盔上票,慢举跟票无效。3、2、1,请投票。” “1号、2号、3号、7号、8号、9号投票给12号。” “4号、10号、11号投票给9号。” “6号玩家投票给10号。” “5号、12号玩家弃票。” “12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你这……呵呵,行。我有个预感,我觉得你第二天也投不对人。我过了。” 12号玩家飘然离席,根本不在乎8号玩家的目光。 但说实话,12号玩家的发言在8号玩家那只能是狼。 因为别人至少都在认真发言,可12号是纯挑衅式发言。 如果别人是狼,8号被他们骗了是正常,但要是被12号骗了,他能一晚上睡不着。 所以他肯定先投12号。 “天黑请闭眼。” 终于,入夜…… “耶梦加得请睁眼。” 莫轻语睁开眼,藕节似的小臂支在桌上,肉乎乎的手指揪着发尾卷呀卷。 绒绒的空气刘海被鼻尖呼出的气吹得颤巍巍,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屏幕,睫毛浓密得像两把小扇子,却在眼睑下投出紧张的阴影。 她鼓着圆滚滚的腮帮子,粉嘟嘟的嘴唇抿成小月牙,时不时用门牙轻轻嗑着下唇,连耳垂都透着薄红。 忽然小膝盖撞了下桌腿,她激灵灵抖了下,糯米团子似的脸颊往肩窝里缩了缩,像揣了只扑腾的小雀儿,圆溜溜的眼珠骨碌碌转着,连辫子上系的樱桃发绳都跟着晃得慌。 她举起手,又放下,似在纠结内心的选择。 终于,她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然后她放弃了使用技能。 看到莫轻语摆手,江澄夜吐出一口气,终于露出了笑容。 洛馨疑惑地盯着他。 从入夜开始,江澄夜就一直小声默念,念叨的内容大概就是“别用技能”这几个字。 可洛馨不懂,为什么江澄夜不想莫轻语用技能。 “因为……”江澄夜指了指正在行动的预言家,“如果我是他,我也会做和他一样的选择,再验一遍我第一天验过的对象!” 只见8号预言家再次查验了7号玩家的身份,而这一回,他得到了一个狼爪。 “天亮了。”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9号。” 这次没有任何犹豫,预言家果断让7号在末置位发言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让轻语先发言……” “很简单,因为如果你是预言家,你会觉得自己第一天被操作的可能性大,还是第二天被操作的可能性大? 是不是一定是第二天?所以会玩的预言家一定会再验一遍7号。因为他验外置位的牌,是没有对照的。而验那种已知的好人,只能得到一个自己被拉入梦,或者没被拉入梦的信息。 只有再验一遍7号,他既能知道自己有没有被操作,又能确定一个人的底牌是否为狼。 这也是我不想让轻语使用技能的理由。因为一旦她使用了技能,预言家验她两天都是金水,那么就等于没有对照。她的身份依然是存疑的。可现在,轻语是真正的金刚狼了。” “9号玩家请发言。” “让我先发言啊……唔,我觉得你可能在10号、11号里面验出来查杀了。 然后我建议今天10、11pk哦。因为他们俩里面一定有狼。我昨天的发言是,我找不到警上原始悍跳的狼,所以我只能视角进到警下。 到10号、11号嘴里,就变成了我视角不进警上,先进警下的10、11号。那昨天6号玩家,人家愚者牌也说了呀,你们要是按照我说的投票,还有多一轮的平票pk呢。 那10号玩家说的不就是伪逻辑嘛!什么如果11号是狼,他可能不给预言家投票。那他不给预言家投票又能怎么样呢?现在预言家有警徽都不留警徽流,他警徽有那么重要吗?肯定没有啊! 所以11是狼会冒着暴露的风险,不去给一个单边预上票吗?对,那10号玩家不是纯在胡说八道。然后你们后置位竟然一个人都听不出来他的发言是狼? 然后别的就没了。我表水就表到这,我是觉得10号玩家是狼的。至于12号……我说实话,我真没觉得他像狼,因为他那个位置发言好像是说10、11里面有狼,然后9是好人的意思。 可问题是,我不投他,我怕我死了。而且事实也确实如此,哪怕预言家归票了,也有三个人不跟预言家投票。 那么问题就来了。10号玩家,你都‘我坐在警下就是为了给预言家上票的’,那你不跟着这位单边预投票吗?” 第42章 金刚狼 9号玩家的发言可谓相当犀利。 毕竟10号玩家自己确实大言不惭地说了这样的话,可确实最后没有做到。 所以也不赖9号玩家反击。 而在狼队视角里,其实他们已经几乎找到大哥了。 因为他们剩下三个狼的号码加起来是24,而24只和5号、7号、9号相加等于质数。 是的,虽然12号在好人眼里属于装神弄鬼,但在狼队眼里,那是指路明灯。 只不过,9号玩家是最先被他们排除在外的。因为这位的视角太正了,而且一点狼队的思考量都没有。 至于5号和7号,说实话,他们很希望7号是自己的大哥,但这个位置转过来发言,至少在预言家视角里,好像7号玩家是真正的好人。 而5号……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思考量。 狼队在夜晚交流时,其实多数认为7号玩家是自己的大哥。 毕竟12号玩家说了一句,“8号玩家你归不对人的”。 所以很像是7号玩家是第一天被验出来的大哥,导致12号玩家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所以跟着10号一起打我的11号就也很像狼。”9号玩家继续发言。 “我认为警下可能10号、11号都是狼。就像6号愚者说的那样,狼队才会猛舔预言家,因为好人是不怕死的。但狼队会怕死。 然后今天也不是第一天了,所以好像可以进一下警下的视角了,那我就在首置位直接拉10号、11号pk了。我过了。” “10号玩家请发言。” “拉10号、11号上pk?呵呵,我不上这个pk哦。然后我首先要‘回击’一下6号玩家,虽然你是愚者,但你说的那个‘谁是舔狗谁是狼’的那个观点,很差劲。那你告诉我,我认为他是预言家,我不该给他上票吗? 其次,我认为我的预言家归错票了,我不能投外置位吗?那12号玩家是不是好人呢你们今天认为。 9号玩家你要投我,你的点就不能是因为‘今天视角要进警下了’,而是10和11昨天投了你一个好人,所以你今天要拉我们两个人上pk。 但你竟然在用视角盘?怎么可能呢?我是好人,谁打我谁就是狼!你如果是好人,后置位两个人锤你是狼,你如果真的真的是一个好人!” 10号玩家都已经快破音了,“你站起来一定是10、11双狼,直接出掉,没有什么pk这一说。我甚至感觉你之所以要我和11号玩家pk,是因为你怕11号玩家是你的大哥牌,所以你不太敢直接说出谁。然后我今天不拉pk,我直接归9,或者这样,你们今天在10和9里面投好吗? 我在这直接拉和9号玩家的pk,别的没了,我觉得这游戏一天找一个狼就行了。所以我不打外置位任何人,谁跟我投9号谁是好兄弟!我过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哦,可以投我,但是我也拉和9号玩家pk。后置位直接说我和10号玩家双狼就行了。” 11号玩家也开始发力了。 “就是我昨天其实已经……已经很收敛了。所以,我不知道9号玩家怎么说出来‘11号跟着10号玩家打你’的。所以我今天也投9,我现在就是跟10号玩家是队友了。 那投9,啊,就投9了。我过了。” “1号玩家请发言。” “哦,我昨天外置位摄的,你们看着投。我想先听预言家报查验,因为感觉前置位因为9号、10号、11号已经打起来了嘛,但是你这个发言顺序是可能验出来他们三个人里面查杀的。 然后我感觉前置位好像根本没把预言家当回事,就是你们根本不管他的验人,也不管昨天耶梦加得的操作,好像已经有了很多想法。 但是这个版子,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坐标可以被好人听出来。但是……唉,就这样。我过了我过了,听预言家报验人,听不出来。过。” “2号玩家请发言。” “2号玩家发言,我昨天没开法老之蛇,所以今天白天一定是平安夜。然后……投谁的话……” 2号玩家也开始疑惑。 作为一个神牌,他们没有被别人打过,所以他们没有所谓“对立面”的视角。 所以在神牌的视角里,只能通过听“平民们”的对比发言去寻找所谓“平民”中的狼。但是当两边在对打,且双方都没有什么逻辑爆点的时候,哪一方是狼其实就是纯扔鞋。 “如果10、11都是狼,那么警上就一定要再出他们的一个狼队友,因为不可能三狼下警。” 2号上来就排除了正确答案。 “如果9是狼,10、11就一定是双好人,不存在所谓10、11里面有一个狼,骗另一个傻子好人的故事对。 那如果9是狼,3号玩家就大概率是狼,因为警下一共就三个人,所以后置位可以评判一下3号玩家的发言,如果3号爆匪,那么9号玩家可以跟随出局。 别的没啥了,再听听,后置位可以给给意见。我们俩这个位置……” 2号玩家指了指1号,“实在是很尴尬。我过了。” “3号玩家请发言。” “我会想投9号。”3号玩家直接打2号玩家的脸,“一来证明我和9号玩家不是队友,二来我觉得9号玩家的发言确实如11号玩家所说,你不敢打死10、11。所以在你的视角里,10、11有可能出你的大哥,你为了防止自己和大哥上pk台,所以才会在那个位置不点死10、11具体谁是狼。 而且我们首先要明确,就是12号玩家是不是大概率是好人出局。他昨天确实在坑里,但他的遗言是毫无工作量的。 我昨天也是投出去12号的,所以我现在开始表水。我投他的理由是,他在坑里,且预言家归票了12号。 但听完他的遗言,好人是必须要默认场上剩4个狼的。那警上的,7是金水,1、2、6是三个神,只剩5、9了。5号玩家昨天发言我听着还行,所以原始悍跳位不是只剩9号了吗?那就出9呗。” 3号玩家给出了结论。 “当然,如果预言家一会有别的想法,我依然会跟预言家投票。但我要说的是,我认为12号玩家是好人、平民出局的,所以我作为平民我不接受被抗推出局。你觉得我是狼,验我,好,不许投我。我过了。” 3号的求验发言令江澄夜十分满意,因为他如此发言,是至少能保住自己一天的。 毕竟警徽流,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东西。 “4号玩家请发言。” “只剩5、9?那我呢?”4号玩家都傻了,“你这是干嘛呢?我先事先声明,我不认识这个3号,他视角里缺失我,跟我没关系哦。” 4号玩家紧急撇开关系。 “然后……我觉得3号玩家这一轮发言,真的很差,但他是站在10、11这边的,就有没有可能3号、9号是两个狼,3号故意这么发言呢?我觉得有可能,然后如果我是预言家我会投3号哦。嗯,我过了。” “5号玩家请发言。” “我没觉得我昨天发言很爆水,因为我昨天以为自己要死了,就没认真发言。因为……我真的觉得前置位三个警下的牌一个比一个爆水。 然后今天你们说3号玩家发言差……那差就差。但我没听出来啊反正是,嗯……唉,就这样。我可能跟着预言家投票。我过了。” “6号玩家请发言。” “听预言家报验人,过。” 愚者完全不发言。 江澄夜皱了皱眉,这个6号如果以后拿狼这么发言还有点难找呢。 但很快他释然了。 因为6号山野已经打满两局比赛,后面没有比赛行程了。 “7号玩家请发言。” 又到了莫轻语发言。 “唔,其实今天我觉得投不到3号,因为预言家让那边发言,就说明我们这边好人偏多,他想先去把那边投掉嘛,对,所以今天在9、10、11里面投我觉得比较正确。嗯,这是我的观点,我过了。” 莫轻语的发言更是模棱两可。但这也确实符合好人的形象。 毕竟作为场上的公认好人,发言短也是正常的,毕竟发言长的大多数时间都在表水。 “8号玩家请发言。” “我发言哦。我确实验到查杀了。”他扫视了一眼9、10、11。 然后他继续道:“我验到7号玩家是查杀。” 此言一出,全场都露出了愕然的神情。 “我是这么想的。因为我不知道耶梦加得第二天会不会跟我赌心态,所以我验外置位大概率是反的,但我没有一个坐标。比如说我第一天验过一个人,第二天再验他的话,我至少知道哪天我是被拉入梦的。 所以我决定再验一天7号,验出来查杀,我就一定知道7号玩家是好人。因为她不管是大哥还是小狼,第二天都不可能直接被我验出来。毕竟她如果是狼,要建立在第一天我被拉入梦,第二天我没吃技能的基础上,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狼人杀,最忌讳说,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个游戏没有什么不可能。 就比如7号玩家已经成为了场上唯一金刚狼,而预言家,马上就要死于非命了。 第43章 必胜法则 “所以确实如我金水所言,今天是可以在9、10、11里面出的。然后我个人认为,我今天的警徽流一定可以验到真实信息。因为理论上今天的耶梦加得只能去入梦1号或者2号。所以我去验11号,去出9号。 我要对1号玩家提出一个小小的不满,我觉得你是需要报出来你外置位摄的人的。但你没报出来,那如果我们的技能重复了,那就只能赖你。因为我作为预言家不知道你的信息。 好,就这样,投9号,验11号。我过了。” “所有玩家请闭眼。炼金魔女请睁眼。” “炼金魔女请闭眼。” “天亮了。” “昨夜平安夜。” 炼金魔女的法老之蛇终于被消耗掉了。而这也意味着黑夜将不再安全。 “所有玩家发言结束,警长归票9号,所有玩家戴盔上票,慢举无效。” “3、2、1,请投票。” “1号、2号、3号、4号、5号、6号、7号、8号、10号、11号投票给9号。” “9号投票给11号。” “9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这次大家倒是相当团结,9号玩家全票被打飞了。 “唉。”9号都气笑了。 “我是真想认个大哥出局骗狼,但我感觉好像也骗不太到,算了。我是平民,别幻想了,就是投错了。谁是狼……谁是狼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死了,就这样。是,咱们一堆平安夜,可是咱推的都是好人也活不了啊。我平民,过了。” 听到9号的遗言,8号玩家撇撇嘴,戴上了盔。 “天黑请闭眼。” “耶梦加得请睁眼。” 莫轻语睁开双眼。 现在她十分迷茫,因为她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小狼队友。 至于入梦对象,毫无疑问是2号玩家。 炼金魔女的未明之雾是一个极其bug的技能,相比于可以搏刀去砍摄梦人,毫无疑问,入梦炼金魔女是极其正确的决定。 所以莫轻语直接举起了2号的手势。 ………… “摄梦人请睁眼。” 1号睁开眼,他的手举在半空,但迟迟没有比出数字。显然,他在思考要不要去防守一下。 但随着一声叹息,他依然尊重自己的内心,比出了一个“3”。 “只剩一个平民咯~” 江澄夜在场外看着说。 “现在只要他们小狼不砍大哥,好像怎么都赢了。哦~~不对,有必胜法则。” 江澄夜算了一下轮次,发现确实,轮次足够。 “天亮了,昨夜双死,死亡顺序不分先后,3号、8号玩家倒牌,没有遗言。” “请8号警长操作警徽。” “警徽移交至7号玩家。” “请7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10号玩家请发言。” “哦,是这样,我、11和3是三个小狼。我们三个狼都在警下,就没打算跳。然后呢……我希望5号和7号里面的大哥跳出来,当然如果大哥死了,那就拉倒。我们就输了,但是我们第一天就定的7号和5号里面有大哥。 然后我们算了一下,屠民轮次应该是够的。但是我们不能去刀摄梦人,所以大哥理论上有个必胜方法,就是你双梦一个平民,我们再砍一个平民。然后因为耶梦加得是最优先的轮次,所以我们好像一定能赢。 但还是那句话,如果大哥死了,那我们俩双爆之后也没有啥太大办法。 然后我就先自爆了,你来刀。我自爆!” 10号玩家给大哥传递完信息直接一个小自爆,随着烟花的响起,一切蓦然清晰。 毕竟狼人是不会骗狼人的。 而作为耶梦加得,在确定场上狼队友的位置之后,莫轻语可以轻松知道最后的两个平民是4号和5号。 可这哪里必胜了? 诶?好像不对哦! 确实是必胜的。 莫轻语发现狼队友想错了,甚至差点把自己带跑偏。 因为其实理论上,她只需要做一个很简单的操作就好了。 “耶梦加得请睁眼。” “1号”。 莫轻语秒举1号。 控住摄梦人,然后屠民! 最基础的战术,但是胜率高啊! ………… “天亮了。” “昨夜,4号玩家倒牌,没有遗言。”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11号玩家请发言。” “自爆。” “11号玩家选择自爆,天黑请闭眼。” 接着,莫轻语确定三狼已走,自己睁眼刀死了最后一个平民——5号玩家。 “游戏结束,狼人阵营获胜。” “本局版型为——耶梦加得。” “本局狼人为:3号、10号、11号。耶梦加得为:7号。预言家为:8号。摄梦人为:1号。炼金魔女为:2号。愚者为:6号。平民为:4号、5号、9号、12号。” “首夜耶梦加得入梦8号预言家,摄梦人摄梦8号预言家,狼人击杀8号预言家,预言家查验7号耶梦加得为好人身份。” “第一天白天,预言家拿到警徽,炼金魔女未使用法老之蛇,形成平安夜,12号玩家平民被公投出局。” “第二天入夜,耶梦加得空过,狼队击杀8号预言家,摄梦人摄梦3号狼人,预言家查验7号耶梦加得为狼人。” “第二天白天,炼金魔女使用法老之蛇形成平安夜,9号玩家平民被公投出局。” “第三天入夜,耶梦加得入梦2号炼金魔女,炼金魔女使用未明之雾但并未奏效,1号摄梦人连梦3号狼人,狼队击杀8号预言家,预言家查验11号为狼人。” “第三天白天,3号、8号双死,警徽移交至7号玩家狼人。10号狼人选择自爆。” “第四天入夜,耶梦加得入梦1号摄梦人,狼队击杀4号平民。” “第四天白天,4号单死,11号狼人自爆,耶梦加得入梦1号摄梦人,并袭击最后一民5号。游戏结束,狼人阵营屠民获胜。” “本局游戏vp为:7号耶梦加得。” 又加5分! 虽然刚被扣除了5分,但是现在,这5分又被加了回来! 目前,永夜战队以1105的总分遥遥领先。 毕竟是三连胜+三连vp,他们在积分榜上的统治力不是扣除5分可能阻挡的。 换言之,此时的永夜甚至有资本再换一次队员。 只可惜,由于白鸽的缺席,导致他们现在没有一丝容错了。 白鸽…… 江澄夜看向远方。 他总有种风雨欲来的预感,可是眼前的比赛却又给他一种和谐安宁的氛围。 种狼这两天根本是毫无异动。 黑暗仿佛停止了扩张,就等着这比赛结束,便大举入侵。 人族没有了任何消息。 江澄夜见到莫林,对方也不会给自己透露任何情报。 而且更令江澄夜感到畏惧的是,人族的原初祭司们好像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阳谋! 莫林是在把自己逼出村落! 去森林吗?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 倒也不是不可以呢。 牵着洛馨的手,江澄夜发散着思维。 突然,狼族日记跳动了一下。 【7号:早安,各位,我是杰、杰卡洛斯,这个恶灵骑士的日记我就收下了。祝各位比赛愉快。嘿嘿嘿。】 第43章 必胜法则 “所以确实如我金水所言,今天是可以在9、10、11里面出的。然后我个人认为,我今天的警徽流一定可以验到真实信息。因为理论上今天的耶梦加得只能去入梦1号或者2号。所以我去验11号,去出9号。 我要对1号玩家提出一个小小的不满,我觉得你是需要报出来你外置位摄的人的。但你没报出来,那如果我们的技能重复了,那就只能赖你。因为我作为预言家不知道你的信息。 好,就这样,投9号,验11号。我过了。” “所有玩家请闭眼。炼金魔女请睁眼。” “炼金魔女请闭眼。” “天亮了。” “昨夜平安夜。” 炼金魔女的法老之蛇终于被消耗掉了。而这也意味着黑夜将不再安全。 “所有玩家发言结束,警长归票9号,所有玩家戴盔上票,慢举无效。” “3、2、1,请投票。” “1号、2号、3号、4号、5号、6号、7号、8号、10号、11号投票给9号。” “9号投票给11号。” “9号玩家出局,请发表遗言。” 这次大家倒是相当团结,9号玩家全票被打飞了。 “唉。”9号都气笑了。 “我是真想认个大哥出局骗狼,但我感觉好像也骗不太到,算了。我是平民,别幻想了,就是投错了。谁是狼……谁是狼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死了,就这样。是,咱们一堆平安夜,可是咱推的都是好人也活不了啊。我平民,过了。” 听到9号的遗言,8号玩家撇撇嘴,戴上了盔。 “天黑请闭眼。” “耶梦加得请睁眼。” 莫轻语睁开双眼。 现在她十分迷茫,因为她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小狼队友。 至于入梦对象,毫无疑问是2号玩家。 炼金魔女的未明之雾是一个极其bug的技能,相比于可以搏刀去砍摄梦人,毫无疑问,入梦炼金魔女是极其正确的决定。 所以莫轻语直接举起了2号的手势。 ………… “摄梦人请睁眼。” 1号睁开眼,他的手举在半空,但迟迟没有比出数字。显然,他在思考要不要去防守一下。 但随着一声叹息,他依然尊重自己的内心,比出了一个“3”。 “只剩一个平民咯~” 江澄夜在场外看着说。 “现在只要他们小狼不砍大哥,好像怎么都赢了。哦~~不对,有必胜法则。” 江澄夜算了一下轮次,发现确实,轮次足够。 “天亮了,昨夜双死,死亡顺序不分先后,3号、8号玩家倒牌,没有遗言。” “请8号警长操作警徽。” “警徽移交至7号玩家。” “请7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10号玩家请发言。” “哦,是这样,我、11和3是三个小狼。我们三个狼都在警下,就没打算跳。然后呢……我希望5号和7号里面的大哥跳出来,当然如果大哥死了,那就拉倒。我们就输了,但是我们第一天就定的7号和5号里面有大哥。 然后我们算了一下,屠民轮次应该是够的。但是我们不能去刀摄梦人,所以大哥理论上有个必胜方法,就是你双梦一个平民,我们再砍一个平民。然后因为耶梦加得是最优先的轮次,所以我们好像一定能赢。 但还是那句话,如果大哥死了,那我们俩双爆之后也没有啥太大办法。 然后我就先自爆了,你来刀。我自爆!” 10号玩家给大哥传递完信息直接一个小自爆,随着烟花的响起,一切蓦然清晰。 毕竟狼人是不会骗狼人的。 而作为耶梦加得,在确定场上狼队友的位置之后,莫轻语可以轻松知道最后的两个平民是4号和5号。 可这哪里必胜了? 诶?好像不对哦! 确实是必胜的。 莫轻语发现狼队友想错了,甚至差点把自己带跑偏。 因为其实理论上,她只需要做一个很简单的操作就好了。 “耶梦加得请睁眼。” “1号”。 莫轻语秒举1号。 控住摄梦人,然后屠民! 最基础的战术,但是胜率高啊! ………… “天亮了。” “昨夜,4号玩家倒牌,没有遗言。”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11号玩家请发言。” “自爆。” “11号玩家选择自爆,天黑请闭眼。” 接着,莫轻语确定三狼已走,自己睁眼刀死了最后一个平民——5号玩家。 “游戏结束,狼人阵营获胜。” “本局版型为——耶梦加得。” “本局狼人为:3号、10号、11号。耶梦加得为:7号。预言家为:8号。摄梦人为:1号。炼金魔女为:2号。愚者为:6号。平民为:4号、5号、9号、12号。” “首夜耶梦加得入梦8号预言家,摄梦人摄梦8号预言家,狼人击杀8号预言家,预言家查验7号耶梦加得为好人身份。” “第一天白天,预言家拿到警徽,炼金魔女未使用法老之蛇,形成平安夜,12号玩家平民被公投出局。” “第二天入夜,耶梦加得空过,狼队击杀8号预言家,摄梦人摄梦3号狼人,预言家查验7号耶梦加得为狼人。” “第二天白天,炼金魔女使用法老之蛇形成平安夜,9号玩家平民被公投出局。” “第三天入夜,耶梦加得入梦2号炼金魔女,炼金魔女使用未明之雾但并未奏效,1号摄梦人连梦3号狼人,狼队击杀8号预言家,预言家查验11号为狼人。” “第三天白天,3号、8号双死,警徽移交至7号玩家狼人。10号狼人选择自爆。” “第四天入夜,耶梦加得入梦1号摄梦人,狼队击杀4号平民。” “第四天白天,4号单死,11号狼人自爆,耶梦加得入梦1号摄梦人,并袭击最后一民5号。游戏结束,狼人阵营屠民获胜。” “本局游戏vp为:7号耶梦加得。” 又加5分! 虽然刚被扣除了5分,但是现在,这5分又被加了回来! 目前,永夜战队以1105的总分遥遥领先。 毕竟是三连胜+三连vp,他们在积分榜上的统治力不是扣除5分可能阻挡的。 换言之,此时的永夜甚至有资本再换一次队员。 只可惜,由于白鸽的缺席,导致他们现在没有一丝容错了。 白鸽…… 江澄夜看向远方。 他总有种风雨欲来的预感,可是眼前的比赛却又给他一种和谐安宁的氛围。 种狼这两天根本是毫无异动。 黑暗仿佛停止了扩张,就等着这比赛结束,便大举入侵。 人族没有了任何消息。 江澄夜见到莫林,对方也不会给自己透露任何情报。 而且更令江澄夜感到畏惧的是,人族的原初祭司们好像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阳谋! 莫林是在把自己逼出村落! 去森林吗?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 倒也不是不可以呢。 牵着洛馨的手,江澄夜发散着思维。 突然,狼族日记跳动了一下。 【7号:早安,各位,我是杰、杰卡洛斯,这个恶灵骑士的日记我就收下了。祝各位比赛愉快。嘿嘿嘿。】 第44章 虫子 江澄夜贴着墙根避开巡逻队,猫腰从半塌的木窗翻进屋内。 霉味混着烟叶气扑面而来,堂屋中央歪着张瘸腿方桌,三只豁口粗瓷碗沿儿凝着褐色茶渍,碗底还沉着没泡开的茶梗。 东墙角堆着半人高的柴薪,柴堆缝隙里滚出几个空酒坛,坛口还沾着干涸的酒渍,在月光下泛着暗棕色。 里屋的床上摊着床油亮的棉被,被角磨得露出棉絮,炕沿扔着件蓝布褂子,纽扣掉了两颗,下摆还沾着泥点。 窗台上摆着个豁口瓦罐,里面插着几枝干枯的野菊。 夜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得墙缝里塞着的草屑簌簌落灰,墙角蛛网在月光下晃出细碎的银亮,像谁撒了把冷掉的星星。 江澄夜的指尖在炕洞土坯的炭笔画上顿住,那道泪痕状的指印边缘还留着浅浅的刮痕,像是指甲仓促划过的印记。 他凑近细嗅,土坯缝隙里渗出的草药味中混着一丝极淡的、类似皂角的清香——这与屋内弥漫的烟霉味格格不入,倒像是某人临走前匆忙擦拭过什么。 堂屋的粗瓷碗又发出细碎声响,他猛地转身时,看见碗沿茶渍在月光下泛出诡异的光泽。蹲下身才发现,其中一只碗底沉着片深褐色的碎屑,用匕首尖挑起时竟碎成粉末,隐约能辨出干枯叶片的纹理。 东墙角的酒坛堆里,最底层那个坛口凝着的酒渍边缘,嵌着半枚模糊的指印,指腹的纹路里卡着细小的沙砾,沙砾颜色与屋外官道旁的黄土截然不同。 江澄夜的目光被柴堆与土墙夹角的异动拽住——三两只深褐色的甲虫正沿着墙缝攀爬,鞘翅上沾着湿润的泥土,在月光下泛着油亮的反光。 他拨开枯柴时,虫群突然从裂缝里涌出来,密密麻麻的虫足在砖面上划出细碎声响,其中几只甲虫背上竟驮着半粒霉变的米,米糠里还缠着根灰黑色的绒毛。 更深处的砖缝间,蠕动着几条肥白的潮虫,触须上挂着透明的黏液,黏液拖出的丝线黏着些暗紫色的碎屑。 他用匕首尖挑起碎屑凑近,那竟是干燥的花瓣碾碎后的粉末,花瓣纹理里还嵌着细小的虫蛀痕迹,虫洞边缘凝着琥珀色的树脂。 墙角蛛网的阴影里,一只盲蛛正缓慢爬行,八只细腿上都沾着同一种暗绿色的粉末,粉末在月光下泛着磷火般的微光。 当他扒开墙角堆积的草屑时,土层里猛地窜出条尺余长的百足虫,毒颚开合间渗出乳白汁液,虫身节肢上沾着的不是尘土,而是细密的、类似香灰的粉末。 粉末下方的泥土里,埋着个被啃噬过半的虫茧,茧壳内侧残留着淡粉色的丝状物,丝线上还缠着几根断发——其中一根灰发根部带着新鲜的毛囊,另一根黑发末梢却凝着半粒干涸的血珠。 夜风卷过虫群时,甲虫突然集体转向,鞘翅摩擦着发出尖锐的嗡鸣,它们爬行的轨迹在地面上画出不规则的弧线,弧线终点正对着炕洞那幅炭笔画的泪痕处。 而砖缝里爬出的潮虫,正沿着墙根排成一列,虫身反射的月光连成银线,恰好指向窗台瓦罐里干枯的野菊——那些野菊茎秆上,不知何时多了几只正在蜕皮的飞蛾,蜕下的蛹壳里还留着半片沾着香粉的翅鳞。 江澄夜盯着虫群爬行的弧线,指尖顺着它们划出的轨迹探向地面。 青石板在指腹下震颤,某块砖缝间的泥土突然簌簌掉落——他用手指节狠敲砖面,\"咔嗒\"声里整块石板向内倾斜,露出黑黢黢的洞口。 虫群嗡鸣着涌入洞隙,甲虫鞘翅擦过石壁的声响像把生锈的钥匙在开锁。 洞口下的土坡覆着潮虫分泌的黏液,滑腻的触感里混着浓烈的草药味。 他摸出火折子晃亮,石壁上嵌着半枚风干的棠棣果,果核被虫蛀出蜂窝状的孔洞,孔洞里塞满了深褐色的虫粪——那粪粒排列成细小的箭头,指向地道拐角处的朽木。 朽木下爬出的盲蛛正用腿须拨弄块碎瓷,瓷片上烧着半朵褪色的菊花,花瓣纹路里卡着百足虫蜕下的鳞甲。 地道尽头的土墙渗着水,墙根虫茧堆成的小丘上,爬满了驮着香灰的甲虫。 它们正用颚部拱动某块松动的土坯,土坯背后突然透出微光——江澄夜撞开墙体,扑面而来的潮气里飘着细白的虫丝,丝线下垂着个用蛛丝和草茎织成的风铃,每片草叶上都落着正在羽化的飞蛾,蛾翼扑簌簌抖落的鳞粉,在火把光里聚成条通往地下暗河的萤光小径。 江澄夜踩着萤光小径往下走,土墙明显有人为挖掘的痕迹,坑洼的土棱还留着镐头凿过的豁口,洞顶用歪扭的木梁支着,缝隙里不断有潮虫簌簌掉落,却都绕开他的衣摆往深处爬。 虫群在前方聚成流动的黑潮,甲虫鞘翅撞着洞壁发出\"咔嗒\"声,盲蛛的细腿在泥地上划出银线,百足虫拖着毒颚爬过积水时,竟用节肢勾着他的靴底往前推。 越往深处走,土腥味里越混着甜腻的草药香。 岩壁上嵌着的棠棣果核被虫蛀成了灯盏,里面盛着凝固的树脂,虫群爬过时翅鳞擦出火星,把果核里的树脂引燃,幽幽火光映出洞壁上歪歪扭扭的指印——那些指印深浅不一,有的指甲抠进泥土里,有的掌心按着块磨平的鹅卵石,石头上还沾着风干的虫茧碎片。 小径尽头是一扇木门。 江澄夜的指尖刚触到木门,门板就因背后的喘息而震颤。 那声音像破风箱拉拽,混着虫足爬过木板的沙沙响,门缝里渗出的潮气带着甜腥——混合着血味,还包含某种发酵的草药与虫蜕黏液混杂的气息。 虫群突然在他脚边聚成环状,甲虫鞘翅齐齐转向门板,盲蛛的细腿在泥地上划出半圆,百足虫的毒颚叩着木缝,竟像是在叩门。 火把光照在门板粗糙的纹理上,那些凿痕里嵌着风干的虫茧碎片,茧壳内侧还留着淡粉色丝线。 他用匕首撬开门闩的瞬间,门后骤然爆出嗡鸣——成千上万只飞蛾扑着萤光鳞粉涌出来,翅翼擦过他脸颊时,带下的鳞粉在火把光里聚成模糊的人脸轮廓。而喘息声的源头在黑暗深处,伴随着湿泥被扒拉的声响,某团黑影正贴着地面蠕动,每呼吸一次,就有潮虫从它身上簌簌掉落。 门内的土炕用虫丝和柴薪搭成,炕沿挂着串用棠棣果核穿成的风铃,每个果核都被虫蛀出镂空的眼洞,正随着喘息声轻轻摇晃。 黑影突然抬起头,火把光映出张覆满虫茧的脸,茧壳缝隙里伸出的不是皮肤,而是密密麻麻的虫足。 恶灵骑士! 巡街的格林! 江澄夜的火把骤然爆出灯花,照亮了被虫群吞噬的身影。格林的铁骑甲胄早被啃噬得千疮百孔,潮虫顺着护心镜裂缝钻进胸腔,百足虫在肩甲下织出暗褐色的茧网,连那顶标志性的颅骨头盔都爬满了甲虫——它们用颚部凿开头骨眼窝,拖出的蛛丝正将空荡的颅腔改造成虫巢。 曾经燃着地狱业火的眼眶里,此刻涌出的是成团的盲蛛,细腿在空气中划出磷火般的光痕。 他每迈出一步,靴底就挤出成串的虫卵,泥浆里翻涌的潮虫争先恐后钻进他破烂的马裤,在皮肉与甲片之间拱出蠕动的肿块。 那柄本该燃烧灵魂的链刃斜插在泥里,链节缝隙卡着风干的虫蜕,刃面被虫酸蚀出蛛网般的裂痕,却仍有飞蛾扑着翅膀撞上去,翅鳞脱落时竟在刃上拼出扭曲的符文。 格林突然发出嗬嗬声响,不是恶魔的咆哮,而是虫群在体内摩擦的振翅声。 他脖颈处的皮肤早被啃噬殆尽,露出的脊椎骨上爬满了背驮香灰的甲虫,它们正用足须将碎骨磨成粉末,混合着唾液在椎骨间隙筑巢。 当他转身时,背后的甲胄\"哗啦\"掉落,露出被虫茧覆盖的脊背——茧壳随着呼吸起伏,裂缝里透出的不是血肉,而是无数正在羽化的飞蛾,翅鳞扑簌簌落在地上,积成滩会蠕动的银粉。 江澄夜的指节在袖中捏得发白,火把光映着格林身上层层叠叠的虫茧——那些茧壳正随着虫群振翅而起伏,却唯独没有胸腔的搏动。 格林喉咙里发出虫群振翅的嗡鸣,覆满甲虫的靴底碾着泥地猛冲过来,链刃拖在身后划出火星,却被地上的潮虫瞬间扑灭。 江澄夜侧身避开他挥来的骨拳,靴尖蹭过对方膝盖——那里的甲片早被虫蛀成筛网,百足虫正从关节缝隙里探出毒颚,随着他扑空的动作甩出串串虫卵。 他退到土墙凹陷处时,格林的颅骨眼窝突然炸开盲蛛群,细腿擦着他耳畔飞过,在石壁上留下磷火般的光痕。 曾经能劈开炼狱的链刃,此刻却软塌塌地扫过来,刃面爬满的飞蛾被气流惊起,翅鳞落了江澄夜半肩,凑近了才闻出那甜腻气息里混着死者的腐味。 格林每次扑空都会撞落身上的虫茧,露出底下被啃噬得只剩筋膜的肌肉——潮虫正顺着血丝钻进他腰椎,百足虫在断裂的肋骨间织网,连心脏位置都被虫群蛀成空洞,只留几片风干的棠棣花瓣在里面簌簌抖动。 地道深处的虫群突然集体振翅,格林的动作骤然僵硬,所有虫足同时转向江澄夜,而他空洞的颅骨里,最后几只飞蛾正扑着翅膀撞向火把。 江澄夜盯着格林的残躯,胸腔突然炸开腥甜的血气。 当最后一只飞蛾撞碎在火把上时,他仰头发出狼嚎——声浪震得地道土屑簌簌掉落,青石板缝里渗出的血水突然逆涌,在他掌心聚成猩红月轮。 血月之力顺着指缝炸裂的瞬间,所有虫群的动作骤然凝固: 潮虫在半空中僵成黑红色的珠串,百足虫的毒颚还保持着开合姿势,却被血光冻成琥珀色的晶体;甲虫鞘翅上的磷火啪地熄灭,盲蛛细腿上的香灰簌簌掉落,连飞蛾翅鳞上的萤光都凝成细小的血珠,顺着格林的甲胄凹槽往下淌。 血月之力如蛛网般裹住整座地道,石壁上的虫茧寸寸皲裂,露出里面被定格的棠棣花瓣,花瓣脉络间的虫酸正被血光灼成白烟。 格林身上的虫群在血光中化为飞灰,露出底下斑驳的甲胄和未腐的皮肉,在空中飘成猩红的符文。 当最后一只潮虫在血月边缘爆成雾霭时,地道深处传来轰然坍塌声,泥雨落下的缝隙里,银锁片坠地的脆响混着草药香飘来,而格林空洞的颅骨眼窝里,终于溢出两滴不再是虫蜜的、真正的血泪。 那一瞬间的清明,被开启了预言之眼的江澄夜瞬间捕捉。 已是残躯的格林张开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对不起吗……” 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江澄夜可以读心。 终于,格林的身体如破败的皮影般扑倒在地。甲胄碎成虫蛀的残片,露出底下早已腐朽的躯干——肋骨间漏着风干的草屑,脊椎骨上还挂着半片虫茧,可那些曾在血肉里钻营的潮虫已化为黑灰,唯有腰侧那道爪痕还透着新鲜的血色,像枚灼热的烙印。 他的颅骨在泥地上磕出闷响,眼窝里的血泪混着虫蜕粉末,在地面洇出暗红的痕。曾经燃着地狱业火的地方,此刻只余两枚空荡的骨窟,却在血月余光里映出微弱的光——像是谁在瞳孔深处点了最后一盏烛火。 地道顶部的泥块不断坠落,砸在格林逐渐化为尘土的身体上。 随着最后一缕草药香散入夜风,他的颅骨滚向暗河,空洞的眼窝望着洞顶漏下的月光,而躯干朽成的灰堆里,竟簌簌长出几株新生的棠棣,花瓣上凝着的不是露水,是江澄夜滴落的、混着血月之力的泪。 “杰卡洛斯……是。” 江澄夜露出一个残忍的笑。 深夜中,一道身影窜天而起,那双红色的羽翼跨过村落森林,直奔那极寒之地。 第44章 虫子 江澄夜贴着墙根避开巡逻队,猫腰从半塌的木窗翻进屋内。 霉味混着烟叶气扑面而来,堂屋中央歪着张瘸腿方桌,三只豁口粗瓷碗沿儿凝着褐色茶渍,碗底还沉着没泡开的茶梗。 东墙角堆着半人高的柴薪,柴堆缝隙里滚出几个空酒坛,坛口还沾着干涸的酒渍,在月光下泛着暗棕色。 里屋的床上摊着床油亮的棉被,被角磨得露出棉絮,炕沿扔着件蓝布褂子,纽扣掉了两颗,下摆还沾着泥点。 窗台上摆着个豁口瓦罐,里面插着几枝干枯的野菊。 夜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得墙缝里塞着的草屑簌簌落灰,墙角蛛网在月光下晃出细碎的银亮,像谁撒了把冷掉的星星。 江澄夜的指尖在炕洞土坯的炭笔画上顿住,那道泪痕状的指印边缘还留着浅浅的刮痕,像是指甲仓促划过的印记。 他凑近细嗅,土坯缝隙里渗出的草药味中混着一丝极淡的、类似皂角的清香——这与屋内弥漫的烟霉味格格不入,倒像是某人临走前匆忙擦拭过什么。 堂屋的粗瓷碗又发出细碎声响,他猛地转身时,看见碗沿茶渍在月光下泛出诡异的光泽。蹲下身才发现,其中一只碗底沉着片深褐色的碎屑,用匕首尖挑起时竟碎成粉末,隐约能辨出干枯叶片的纹理。 东墙角的酒坛堆里,最底层那个坛口凝着的酒渍边缘,嵌着半枚模糊的指印,指腹的纹路里卡着细小的沙砾,沙砾颜色与屋外官道旁的黄土截然不同。 江澄夜的目光被柴堆与土墙夹角的异动拽住——三两只深褐色的甲虫正沿着墙缝攀爬,鞘翅上沾着湿润的泥土,在月光下泛着油亮的反光。 他拨开枯柴时,虫群突然从裂缝里涌出来,密密麻麻的虫足在砖面上划出细碎声响,其中几只甲虫背上竟驮着半粒霉变的米,米糠里还缠着根灰黑色的绒毛。 更深处的砖缝间,蠕动着几条肥白的潮虫,触须上挂着透明的黏液,黏液拖出的丝线黏着些暗紫色的碎屑。 他用匕首尖挑起碎屑凑近,那竟是干燥的花瓣碾碎后的粉末,花瓣纹理里还嵌着细小的虫蛀痕迹,虫洞边缘凝着琥珀色的树脂。 墙角蛛网的阴影里,一只盲蛛正缓慢爬行,八只细腿上都沾着同一种暗绿色的粉末,粉末在月光下泛着磷火般的微光。 当他扒开墙角堆积的草屑时,土层里猛地窜出条尺余长的百足虫,毒颚开合间渗出乳白汁液,虫身节肢上沾着的不是尘土,而是细密的、类似香灰的粉末。 粉末下方的泥土里,埋着个被啃噬过半的虫茧,茧壳内侧残留着淡粉色的丝状物,丝线上还缠着几根断发——其中一根灰发根部带着新鲜的毛囊,另一根黑发末梢却凝着半粒干涸的血珠。 夜风卷过虫群时,甲虫突然集体转向,鞘翅摩擦着发出尖锐的嗡鸣,它们爬行的轨迹在地面上画出不规则的弧线,弧线终点正对着炕洞那幅炭笔画的泪痕处。 而砖缝里爬出的潮虫,正沿着墙根排成一列,虫身反射的月光连成银线,恰好指向窗台瓦罐里干枯的野菊——那些野菊茎秆上,不知何时多了几只正在蜕皮的飞蛾,蜕下的蛹壳里还留着半片沾着香粉的翅鳞。 江澄夜盯着虫群爬行的弧线,指尖顺着它们划出的轨迹探向地面。 青石板在指腹下震颤,某块砖缝间的泥土突然簌簌掉落——他用手指节狠敲砖面,\"咔嗒\"声里整块石板向内倾斜,露出黑黢黢的洞口。 虫群嗡鸣着涌入洞隙,甲虫鞘翅擦过石壁的声响像把生锈的钥匙在开锁。 洞口下的土坡覆着潮虫分泌的黏液,滑腻的触感里混着浓烈的草药味。 他摸出火折子晃亮,石壁上嵌着半枚风干的棠棣果,果核被虫蛀出蜂窝状的孔洞,孔洞里塞满了深褐色的虫粪——那粪粒排列成细小的箭头,指向地道拐角处的朽木。 朽木下爬出的盲蛛正用腿须拨弄块碎瓷,瓷片上烧着半朵褪色的菊花,花瓣纹路里卡着百足虫蜕下的鳞甲。 地道尽头的土墙渗着水,墙根虫茧堆成的小丘上,爬满了驮着香灰的甲虫。 它们正用颚部拱动某块松动的土坯,土坯背后突然透出微光——江澄夜撞开墙体,扑面而来的潮气里飘着细白的虫丝,丝线下垂着个用蛛丝和草茎织成的风铃,每片草叶上都落着正在羽化的飞蛾,蛾翼扑簌簌抖落的鳞粉,在火把光里聚成条通往地下暗河的萤光小径。 江澄夜踩着萤光小径往下走,土墙明显有人为挖掘的痕迹,坑洼的土棱还留着镐头凿过的豁口,洞顶用歪扭的木梁支着,缝隙里不断有潮虫簌簌掉落,却都绕开他的衣摆往深处爬。 虫群在前方聚成流动的黑潮,甲虫鞘翅撞着洞壁发出\"咔嗒\"声,盲蛛的细腿在泥地上划出银线,百足虫拖着毒颚爬过积水时,竟用节肢勾着他的靴底往前推。 越往深处走,土腥味里越混着甜腻的草药香。 岩壁上嵌着的棠棣果核被虫蛀成了灯盏,里面盛着凝固的树脂,虫群爬过时翅鳞擦出火星,把果核里的树脂引燃,幽幽火光映出洞壁上歪歪扭扭的指印——那些指印深浅不一,有的指甲抠进泥土里,有的掌心按着块磨平的鹅卵石,石头上还沾着风干的虫茧碎片。 小径尽头是一扇木门。 江澄夜的指尖刚触到木门,门板就因背后的喘息而震颤。 那声音像破风箱拉拽,混着虫足爬过木板的沙沙响,门缝里渗出的潮气带着甜腥——混合着血味,还包含某种发酵的草药与虫蜕黏液混杂的气息。 虫群突然在他脚边聚成环状,甲虫鞘翅齐齐转向门板,盲蛛的细腿在泥地上划出半圆,百足虫的毒颚叩着木缝,竟像是在叩门。 火把光照在门板粗糙的纹理上,那些凿痕里嵌着风干的虫茧碎片,茧壳内侧还留着淡粉色丝线。 他用匕首撬开门闩的瞬间,门后骤然爆出嗡鸣——成千上万只飞蛾扑着萤光鳞粉涌出来,翅翼擦过他脸颊时,带下的鳞粉在火把光里聚成模糊的人脸轮廓。而喘息声的源头在黑暗深处,伴随着湿泥被扒拉的声响,某团黑影正贴着地面蠕动,每呼吸一次,就有潮虫从它身上簌簌掉落。 门内的土炕用虫丝和柴薪搭成,炕沿挂着串用棠棣果核穿成的风铃,每个果核都被虫蛀出镂空的眼洞,正随着喘息声轻轻摇晃。 黑影突然抬起头,火把光映出张覆满虫茧的脸,茧壳缝隙里伸出的不是皮肤,而是密密麻麻的虫足。 恶灵骑士! 巡街的格林! 江澄夜的火把骤然爆出灯花,照亮了被虫群吞噬的身影。格林的铁骑甲胄早被啃噬得千疮百孔,潮虫顺着护心镜裂缝钻进胸腔,百足虫在肩甲下织出暗褐色的茧网,连那顶标志性的颅骨头盔都爬满了甲虫——它们用颚部凿开头骨眼窝,拖出的蛛丝正将空荡的颅腔改造成虫巢。 曾经燃着地狱业火的眼眶里,此刻涌出的是成团的盲蛛,细腿在空气中划出磷火般的光痕。 他每迈出一步,靴底就挤出成串的虫卵,泥浆里翻涌的潮虫争先恐后钻进他破烂的马裤,在皮肉与甲片之间拱出蠕动的肿块。 那柄本该燃烧灵魂的链刃斜插在泥里,链节缝隙卡着风干的虫蜕,刃面被虫酸蚀出蛛网般的裂痕,却仍有飞蛾扑着翅膀撞上去,翅鳞脱落时竟在刃上拼出扭曲的符文。 格林突然发出嗬嗬声响,不是恶魔的咆哮,而是虫群在体内摩擦的振翅声。 他脖颈处的皮肤早被啃噬殆尽,露出的脊椎骨上爬满了背驮香灰的甲虫,它们正用足须将碎骨磨成粉末,混合着唾液在椎骨间隙筑巢。 当他转身时,背后的甲胄\"哗啦\"掉落,露出被虫茧覆盖的脊背——茧壳随着呼吸起伏,裂缝里透出的不是血肉,而是无数正在羽化的飞蛾,翅鳞扑簌簌落在地上,积成滩会蠕动的银粉。 江澄夜的指节在袖中捏得发白,火把光映着格林身上层层叠叠的虫茧——那些茧壳正随着虫群振翅而起伏,却唯独没有胸腔的搏动。 格林喉咙里发出虫群振翅的嗡鸣,覆满甲虫的靴底碾着泥地猛冲过来,链刃拖在身后划出火星,却被地上的潮虫瞬间扑灭。 江澄夜侧身避开他挥来的骨拳,靴尖蹭过对方膝盖——那里的甲片早被虫蛀成筛网,百足虫正从关节缝隙里探出毒颚,随着他扑空的动作甩出串串虫卵。 他退到土墙凹陷处时,格林的颅骨眼窝突然炸开盲蛛群,细腿擦着他耳畔飞过,在石壁上留下磷火般的光痕。 曾经能劈开炼狱的链刃,此刻却软塌塌地扫过来,刃面爬满的飞蛾被气流惊起,翅鳞落了江澄夜半肩,凑近了才闻出那甜腻气息里混着死者的腐味。 格林每次扑空都会撞落身上的虫茧,露出底下被啃噬得只剩筋膜的肌肉——潮虫正顺着血丝钻进他腰椎,百足虫在断裂的肋骨间织网,连心脏位置都被虫群蛀成空洞,只留几片风干的棠棣花瓣在里面簌簌抖动。 地道深处的虫群突然集体振翅,格林的动作骤然僵硬,所有虫足同时转向江澄夜,而他空洞的颅骨里,最后几只飞蛾正扑着翅膀撞向火把。 江澄夜盯着格林的残躯,胸腔突然炸开腥甜的血气。 当最后一只飞蛾撞碎在火把上时,他仰头发出狼嚎——声浪震得地道土屑簌簌掉落,青石板缝里渗出的血水突然逆涌,在他掌心聚成猩红月轮。 血月之力顺着指缝炸裂的瞬间,所有虫群的动作骤然凝固: 潮虫在半空中僵成黑红色的珠串,百足虫的毒颚还保持着开合姿势,却被血光冻成琥珀色的晶体;甲虫鞘翅上的磷火啪地熄灭,盲蛛细腿上的香灰簌簌掉落,连飞蛾翅鳞上的萤光都凝成细小的血珠,顺着格林的甲胄凹槽往下淌。 血月之力如蛛网般裹住整座地道,石壁上的虫茧寸寸皲裂,露出里面被定格的棠棣花瓣,花瓣脉络间的虫酸正被血光灼成白烟。 格林身上的虫群在血光中化为飞灰,露出底下斑驳的甲胄和未腐的皮肉,在空中飘成猩红的符文。 当最后一只潮虫在血月边缘爆成雾霭时,地道深处传来轰然坍塌声,泥雨落下的缝隙里,银锁片坠地的脆响混着草药香飘来,而格林空洞的颅骨眼窝里,终于溢出两滴不再是虫蜜的、真正的血泪。 那一瞬间的清明,被开启了预言之眼的江澄夜瞬间捕捉。 已是残躯的格林张开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对不起吗……” 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江澄夜可以读心。 终于,格林的身体如破败的皮影般扑倒在地。甲胄碎成虫蛀的残片,露出底下早已腐朽的躯干——肋骨间漏着风干的草屑,脊椎骨上还挂着半片虫茧,可那些曾在血肉里钻营的潮虫已化为黑灰,唯有腰侧那道爪痕还透着新鲜的血色,像枚灼热的烙印。 他的颅骨在泥地上磕出闷响,眼窝里的血泪混着虫蜕粉末,在地面洇出暗红的痕。曾经燃着地狱业火的地方,此刻只余两枚空荡的骨窟,却在血月余光里映出微弱的光——像是谁在瞳孔深处点了最后一盏烛火。 地道顶部的泥块不断坠落,砸在格林逐渐化为尘土的身体上。 随着最后一缕草药香散入夜风,他的颅骨滚向暗河,空洞的眼窝望着洞顶漏下的月光,而躯干朽成的灰堆里,竟簌簌长出几株新生的棠棣,花瓣上凝着的不是露水,是江澄夜滴落的、混着血月之力的泪。 “杰卡洛斯……是。” 江澄夜露出一个残忍的笑。 深夜中,一道身影窜天而起,那双红色的羽翼跨过村落森林,直奔那极寒之地。 第45章 血月VS乌鸦 江澄夜脊背炸开猩红血羽,双翼振起时带起的血月之力将地道岩壁灼出焦痕。 他冲天而起的刹那,极寒之地的冰川裂缝突然迸出幽蓝磷火,一道裹挟着暴雪的黑影破雾窜出——那东西生着人形躯干,却覆盖着黑曜石般的鸦羽,指骨间连缀着膜翼,振翅时抖落的不是羽毛,而是无数冻成冰晶的乌鸦头骨。 血月双翼划破云层时,寒气突然凝成实质。黑影的鸦喙张开在风雪中,吐出的不是鸟鸣,而是千万道冰棱——每道冰棱里都冻着半片振翅的鸦羽,羽根还滴着墨绿色的血。 江澄夜侧身避开时,冰棱擦过羽翼溅起血珠,那些血珠竟在半空冻成猩红的晶簇,映出黑影胸腔里跳动的、裹着冰壳的心脏。 极寒之地的冰川在黑影振翅下寸寸崩塌,露出冰层里嵌着的无数鸦尸。 它们的喙部都叼着同一种符文石,石面用冻血画着残缺的鸦图腾,而黑影每扇动一次翅膀,冰层里的鸦尸就同时振翅,喙部符文石碰撞出的声响,竟汇成若有似无的哀鸣。 江澄夜盯着黑影指骨间膜翼的纹路——那不是羽毛肌理,而是用无数细鸦骨拼成的咒阵,骨缝里还渗着未冻僵的脑髓,在风雪中冒着白汽。 当血月双翼与鸦翼在暴雪中交错时,空气突然爆出红蓝交错的光纹。 黑影的鸦爪抓向江澄夜咽喉,指尖迸出的不是利爪,而是成串的乌鸦眼球。 江澄夜血月双翼振起猩红光刃,与黑影黑曜石般的鸦羽膜翼撞碎漫天风雪。 鸦爪挥出的眼球暴雨在血月之力中爆成绿雾,却被他反手凝成的血晶盾轰然震碎,晶簇迸溅时削断黑影肩颈处连缀的鸦骨链,断骨间渗出的脑髓瞬间冻成冰棱,哗啦啦垂落如骨制流苏。 黑影胸腔的冰壳心脏突然炸开幽蓝火光,无数冻在冰层里的鸦尸振翅冲出,喙部符文石拼凑成的咒阵在半空展开。 江澄夜凌空旋身,血羽如暗器飞射,每片羽毛穿透鸦尸时都燃起火苗,将咒阵烧成破洞——但破洞边缘立刻被黑影甩来的鸦头骨补上,那些头骨眼窝喷出的寒气竟在血月双翼上结出冰花,羽根渗出的血珠还未滴落就冻成红玛瑙。 极寒之地的冰川裂缝里突然涌出黑潮,是黑影用鸦骨膜翼扇出的万千鸦虱。 它们裹着冰碴扑向江澄夜,却在触到血月之力的瞬间爆成齑粉,粉末中浮出无数细小符文。 江澄夜瞳孔骤缩,趁黑影振翅的间隙猛地俯冲,血月之力在掌心聚成弯月刃,劈开黑影膜翼时听见骨裂声里混着微弱的呜咽。 黑影发出嘶哑的鸦鸣,所有冰层里的鸦尸同时将喙部符文石对准江澄夜。 他双翼一振悬停半空,血月之力如潮水倒卷,将射来的冰棱尽数凝在周身,组成旋转的血色棱镜。 当棱镜与黑影撞在一起时,天地间爆出血蓝交织的光涡,江澄夜看见黑影的鸦羽层层剥落,露出他的原身。 阿肯哈尔基斯——原初的乌鸦! 阿肯眼中幽蓝火光暴涨,鸦羽翻涌间炸响雷鸣:“隐狼,别来碍事!” 话音未落,他周身鸦羽如活物般剥离,化作万千衔冰棱的小鸦,振翅织就遮天蔽日的黑网。每只鸦喙都泛着寒铁光泽,振翅时带起的冰晶在网面凝成玄奥咒纹,网眼渗出的墨绿色血珠落地成霜,将极寒之地的冰川刻满狰狞裂纹。 血月双翼斩出的光刃撞向黑网,却被小鸦群如流体般分化。 它们绕开刃锋直扑江澄夜面门,鸦爪刮过血晶盾时爆起蓝紫火花,喙部喷射的寒气在他羽翼边缘结出蛛网般的冰痕。 更有数百只小鸦突然俯冲,用尾羽勾连起冰川裂缝中的幽蓝磷火,在黑网中央聚成旋转的咒阵——阵眼处爆发出的风压将江澄夜震退数丈,羽翼扫过冰壁时刮落的血珠,竟被小鸦群用喙部接住,在半空拼出狰狞的鸦图腾。 阿肯周身鸦羽膜翼猛地扩张,万千小鸦组成的黑网如活物般收缩,网沿掀起的冰风暴将雪粒凝成剃刀。 江澄夜凌空旋身避开绞杀,血月之力在掌心聚成弯月刃,劈碎迎面扑来的鸦群时听见骨裂声——被斩落的鸦羽落地即化为黑曜石碎片,碎片缝隙里渗出的墨绿色血液,正顺着冰川纹路流向地底深处。 江澄夜瞳孔骤缩,血月双翼振起时周身爆发出猩红雾霭。阿肯的鸦羽黑网尚未合拢,他已如鬼魅般欺近,摄梦人之力在掌心凝成漩涡,瞬间拽出对方攻击轨迹中的残影——那些由无数小鸦组成的爪影在半空中凝滞,被魔术师能力复刻出的血羽暗器暴雨般射出,精准洞穿每只鸦喙衔着的冰棱。 阿肯的黑曜石瞳孔闪过惊怒,膜翼扇动间带起的音爆将血羽震碎。 他的速度快到在风雪中拖出数道残影,鸦爪撕裂空气时迸发的幽蓝磷火,每一击都擦着江澄夜咽喉掠过。 但江澄夜的动作视觉如同高速快门,将对方关节转动的每寸轨迹都刻入眼底:当阿肯的右爪虚晃时,他早已预判到左翅膜翼的下劈角度,血月之力在足尖聚成光刃,险之又险地切开对方爪间连缀的鸦骨链。 极寒之地的冰川在能量碰撞中寸寸崩塌,阿肯的力量将整片冰原震出蛛网裂痕,每道裂缝中涌出的寒气都能冻结血月之力。 江澄夜的魔术师能力不断复刻出镜像分身,却被对方用鸦群组成的巨掌拍得粉碎——但他总能在分身溃散的瞬间,用摄梦人之力抓住阿肯攻击中的情绪波动,那些裹挟着怒火的爪风轨迹,竟在他眼中化作可预测的猩红光纹。 两人在暴雪中缠斗成两团光影,阿肯的每一次重击都带着碾压性的力量,震得江澄夜血羽翻飞;而江澄夜总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要害,摄梦人之力编织的精神干扰,让阿肯的攻击节奏时而出现微不可察的卡顿。 当鸦羽黑网与血月光轮再次相撞时,天地间爆发出红蓝交织的冲击波,两人同时被震退数丈,却在落地瞬间再次弹起——一个依靠绝对力量压制,一个凭借极致洞察周旋,僵持的战局在冰川之上拉出刺目的能量弧光。 “不提升力量,好像……跃不过你啊……”江澄夜此时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他甚至没发现自己竟然在正面和一个原初战斗而且完全没有落在下风。 而且这个原初还是那种战力极强的! “你知道我身上也有一本狼族日记……” 江澄夜甚至开始挑衅,他掏出自己的狼族日记,然后就看到了乌鸦眸中闪烁出了贪婪的光。 “找死!” 阿肯周身鸦羽炸成墨色风暴,黑曜石瞳孔里的幽蓝火光几乎要灼穿风雪。 他振翅冲锋的刹那,江澄夜收回狼族日记,并且猛地张开双臂,血月之力在背后轰然炸开——猩红光晕中,虚影自他脊椎拔地而起:那尊通体流淌月光的巨像生着十二对血羽光翼,掌心托着旋转的血色月轮,面孔隐在光雾里,却在睁眼时让极寒之地的冰川瞬间龟裂。 血月大君,再临世间! 摄梦人之力如蛛网裹住阿肯的精神,让他冲锋的轨迹骤然卡顿。 江澄夜趁机将魔术师能力灌入血月虚影,巨像的光翼振起时,无数血羽暗器从虚空中迸发,每片羽毛都刻着阿肯攻击时的咒纹逆像。 当鸦羽黑网与血月虚影的指尖相撞,天地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阿肯吐出的冰棱在血月光焰中熔成白雾,他膜翼上的鸦骨咒阵被虚影掌心的月轮碾得粉碎,墨绿色的血液如雨般从空中洒落。 血月大君的虚影缓缓抬起手臂,光雾中伸出的指尖点向阿肯眉心。 这一瞬,所有衔着冰棱的小鸦都在半空僵住,黑曜石般的鸦羽寸寸皲裂——江澄夜用摄梦人之力拽出阿肯最深的忌惮,又借魔术师之手将其具现为虚影的力量,那尊巨像每踏前一步,冰川上就浮现出古老的月神符文,将阿肯周身的寒气压缩成细小的冰珠,簌簌落在血月虚影的光焰里化为乌有。 血月大君虚影的光焰臂铠骤然凝实,五指合拢时整片冰川的血色符文轰然亮起。 阿肯振翅急退的瞬间,虚影指尖迸出的光矛已洞穿他膜翼——那由万千鸦羽组成的黑翼在光焰中寸寸崩解,黑曜石般的羽毛爆成齑粉,露出底下被咒纹割裂的血肉。 他如断线傀儡般砸进冰川裂缝,撞碎的冰层里渗出的幽蓝磷火,竟被光矛余威灼成缕缕白烟。 极寒之地的风雪突然倒卷,血月虚影的十二对光翼同时振颤,将阿肯甩在冰壁上的残羽尽数焚尽。 那尊巨像垂下染血的指尖,光雾面孔裂开的瞬间,江澄夜看见阿肯被打飞的轨迹上,溅落的墨绿色血液正被血月之力强行聚成符文——那些符文在半空拼成破碎的鸦图腾,却在接触到虚影光焰的刹那,如蜡般融化成流淌的血河,顺着冰川裂缝灌向地底深处。 “那里有座……祭坛吗?” 江澄夜双眸流出血泪。 然后,他仰天长啸,抬起手掌,向地底镇压! 第45章 血月VS乌鸦 江澄夜脊背炸开猩红血羽,双翼振起时带起的血月之力将地道岩壁灼出焦痕。 他冲天而起的刹那,极寒之地的冰川裂缝突然迸出幽蓝磷火,一道裹挟着暴雪的黑影破雾窜出——那东西生着人形躯干,却覆盖着黑曜石般的鸦羽,指骨间连缀着膜翼,振翅时抖落的不是羽毛,而是无数冻成冰晶的乌鸦头骨。 血月双翼划破云层时,寒气突然凝成实质。黑影的鸦喙张开在风雪中,吐出的不是鸟鸣,而是千万道冰棱——每道冰棱里都冻着半片振翅的鸦羽,羽根还滴着墨绿色的血。 江澄夜侧身避开时,冰棱擦过羽翼溅起血珠,那些血珠竟在半空冻成猩红的晶簇,映出黑影胸腔里跳动的、裹着冰壳的心脏。 极寒之地的冰川在黑影振翅下寸寸崩塌,露出冰层里嵌着的无数鸦尸。 它们的喙部都叼着同一种符文石,石面用冻血画着残缺的鸦图腾,而黑影每扇动一次翅膀,冰层里的鸦尸就同时振翅,喙部符文石碰撞出的声响,竟汇成若有似无的哀鸣。 江澄夜盯着黑影指骨间膜翼的纹路——那不是羽毛肌理,而是用无数细鸦骨拼成的咒阵,骨缝里还渗着未冻僵的脑髓,在风雪中冒着白汽。 当血月双翼与鸦翼在暴雪中交错时,空气突然爆出红蓝交错的光纹。 黑影的鸦爪抓向江澄夜咽喉,指尖迸出的不是利爪,而是成串的乌鸦眼球。 江澄夜血月双翼振起猩红光刃,与黑影黑曜石般的鸦羽膜翼撞碎漫天风雪。 鸦爪挥出的眼球暴雨在血月之力中爆成绿雾,却被他反手凝成的血晶盾轰然震碎,晶簇迸溅时削断黑影肩颈处连缀的鸦骨链,断骨间渗出的脑髓瞬间冻成冰棱,哗啦啦垂落如骨制流苏。 黑影胸腔的冰壳心脏突然炸开幽蓝火光,无数冻在冰层里的鸦尸振翅冲出,喙部符文石拼凑成的咒阵在半空展开。 江澄夜凌空旋身,血羽如暗器飞射,每片羽毛穿透鸦尸时都燃起火苗,将咒阵烧成破洞——但破洞边缘立刻被黑影甩来的鸦头骨补上,那些头骨眼窝喷出的寒气竟在血月双翼上结出冰花,羽根渗出的血珠还未滴落就冻成红玛瑙。 极寒之地的冰川裂缝里突然涌出黑潮,是黑影用鸦骨膜翼扇出的万千鸦虱。 它们裹着冰碴扑向江澄夜,却在触到血月之力的瞬间爆成齑粉,粉末中浮出无数细小符文。 江澄夜瞳孔骤缩,趁黑影振翅的间隙猛地俯冲,血月之力在掌心聚成弯月刃,劈开黑影膜翼时听见骨裂声里混着微弱的呜咽。 黑影发出嘶哑的鸦鸣,所有冰层里的鸦尸同时将喙部符文石对准江澄夜。 他双翼一振悬停半空,血月之力如潮水倒卷,将射来的冰棱尽数凝在周身,组成旋转的血色棱镜。 当棱镜与黑影撞在一起时,天地间爆出血蓝交织的光涡,江澄夜看见黑影的鸦羽层层剥落,露出他的原身。 阿肯哈尔基斯——原初的乌鸦! 阿肯眼中幽蓝火光暴涨,鸦羽翻涌间炸响雷鸣:“隐狼,别来碍事!” 话音未落,他周身鸦羽如活物般剥离,化作万千衔冰棱的小鸦,振翅织就遮天蔽日的黑网。每只鸦喙都泛着寒铁光泽,振翅时带起的冰晶在网面凝成玄奥咒纹,网眼渗出的墨绿色血珠落地成霜,将极寒之地的冰川刻满狰狞裂纹。 血月双翼斩出的光刃撞向黑网,却被小鸦群如流体般分化。 它们绕开刃锋直扑江澄夜面门,鸦爪刮过血晶盾时爆起蓝紫火花,喙部喷射的寒气在他羽翼边缘结出蛛网般的冰痕。 更有数百只小鸦突然俯冲,用尾羽勾连起冰川裂缝中的幽蓝磷火,在黑网中央聚成旋转的咒阵——阵眼处爆发出的风压将江澄夜震退数丈,羽翼扫过冰壁时刮落的血珠,竟被小鸦群用喙部接住,在半空拼出狰狞的鸦图腾。 阿肯周身鸦羽膜翼猛地扩张,万千小鸦组成的黑网如活物般收缩,网沿掀起的冰风暴将雪粒凝成剃刀。 江澄夜凌空旋身避开绞杀,血月之力在掌心聚成弯月刃,劈碎迎面扑来的鸦群时听见骨裂声——被斩落的鸦羽落地即化为黑曜石碎片,碎片缝隙里渗出的墨绿色血液,正顺着冰川纹路流向地底深处。 江澄夜瞳孔骤缩,血月双翼振起时周身爆发出猩红雾霭。阿肯的鸦羽黑网尚未合拢,他已如鬼魅般欺近,摄梦人之力在掌心凝成漩涡,瞬间拽出对方攻击轨迹中的残影——那些由无数小鸦组成的爪影在半空中凝滞,被魔术师能力复刻出的血羽暗器暴雨般射出,精准洞穿每只鸦喙衔着的冰棱。 阿肯的黑曜石瞳孔闪过惊怒,膜翼扇动间带起的音爆将血羽震碎。 他的速度快到在风雪中拖出数道残影,鸦爪撕裂空气时迸发的幽蓝磷火,每一击都擦着江澄夜咽喉掠过。 但江澄夜的动作视觉如同高速快门,将对方关节转动的每寸轨迹都刻入眼底:当阿肯的右爪虚晃时,他早已预判到左翅膜翼的下劈角度,血月之力在足尖聚成光刃,险之又险地切开对方爪间连缀的鸦骨链。 极寒之地的冰川在能量碰撞中寸寸崩塌,阿肯的力量将整片冰原震出蛛网裂痕,每道裂缝中涌出的寒气都能冻结血月之力。 江澄夜的魔术师能力不断复刻出镜像分身,却被对方用鸦群组成的巨掌拍得粉碎——但他总能在分身溃散的瞬间,用摄梦人之力抓住阿肯攻击中的情绪波动,那些裹挟着怒火的爪风轨迹,竟在他眼中化作可预测的猩红光纹。 两人在暴雪中缠斗成两团光影,阿肯的每一次重击都带着碾压性的力量,震得江澄夜血羽翻飞;而江澄夜总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要害,摄梦人之力编织的精神干扰,让阿肯的攻击节奏时而出现微不可察的卡顿。 当鸦羽黑网与血月光轮再次相撞时,天地间爆发出红蓝交织的冲击波,两人同时被震退数丈,却在落地瞬间再次弹起——一个依靠绝对力量压制,一个凭借极致洞察周旋,僵持的战局在冰川之上拉出刺目的能量弧光。 “不提升力量,好像……跃不过你啊……”江澄夜此时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他甚至没发现自己竟然在正面和一个原初战斗而且完全没有落在下风。 而且这个原初还是那种战力极强的! “你知道我身上也有一本狼族日记……” 江澄夜甚至开始挑衅,他掏出自己的狼族日记,然后就看到了乌鸦眸中闪烁出了贪婪的光。 “找死!” 阿肯周身鸦羽炸成墨色风暴,黑曜石瞳孔里的幽蓝火光几乎要灼穿风雪。 他振翅冲锋的刹那,江澄夜收回狼族日记,并且猛地张开双臂,血月之力在背后轰然炸开——猩红光晕中,虚影自他脊椎拔地而起:那尊通体流淌月光的巨像生着十二对血羽光翼,掌心托着旋转的血色月轮,面孔隐在光雾里,却在睁眼时让极寒之地的冰川瞬间龟裂。 血月大君,再临世间! 摄梦人之力如蛛网裹住阿肯的精神,让他冲锋的轨迹骤然卡顿。 江澄夜趁机将魔术师能力灌入血月虚影,巨像的光翼振起时,无数血羽暗器从虚空中迸发,每片羽毛都刻着阿肯攻击时的咒纹逆像。 当鸦羽黑网与血月虚影的指尖相撞,天地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阿肯吐出的冰棱在血月光焰中熔成白雾,他膜翼上的鸦骨咒阵被虚影掌心的月轮碾得粉碎,墨绿色的血液如雨般从空中洒落。 血月大君的虚影缓缓抬起手臂,光雾中伸出的指尖点向阿肯眉心。 这一瞬,所有衔着冰棱的小鸦都在半空僵住,黑曜石般的鸦羽寸寸皲裂——江澄夜用摄梦人之力拽出阿肯最深的忌惮,又借魔术师之手将其具现为虚影的力量,那尊巨像每踏前一步,冰川上就浮现出古老的月神符文,将阿肯周身的寒气压缩成细小的冰珠,簌簌落在血月虚影的光焰里化为乌有。 血月大君虚影的光焰臂铠骤然凝实,五指合拢时整片冰川的血色符文轰然亮起。 阿肯振翅急退的瞬间,虚影指尖迸出的光矛已洞穿他膜翼——那由万千鸦羽组成的黑翼在光焰中寸寸崩解,黑曜石般的羽毛爆成齑粉,露出底下被咒纹割裂的血肉。 他如断线傀儡般砸进冰川裂缝,撞碎的冰层里渗出的幽蓝磷火,竟被光矛余威灼成缕缕白烟。 极寒之地的风雪突然倒卷,血月虚影的十二对光翼同时振颤,将阿肯甩在冰壁上的残羽尽数焚尽。 那尊巨像垂下染血的指尖,光雾面孔裂开的瞬间,江澄夜看见阿肯被打飞的轨迹上,溅落的墨绿色血液正被血月之力强行聚成符文——那些符文在半空拼成破碎的鸦图腾,却在接触到虚影光焰的刹那,如蜡般融化成流淌的血河,顺着冰川裂缝灌向地底深处。 “那里有座……祭坛吗?” 江澄夜双眸流出血泪。 然后,他仰天长啸,抬起手掌,向地底镇压! 第46章 复仇和镇压 极冰之地的天幕被血色月华撕裂,亘古不化的冰川在掌力震波下迸裂出蛛网般的缝隙。 江澄夜掌心翻涌的血月之力如实质熔岩,将周遭百丈内的冰原蒸腾出缭绕白雾,悬浮半空的冰晶在血色光晕中折射出妖异虹彩,坠落的碎冰混着虫骸在地面堆积成暗红雪丘。 祭坛青石砖缝渗出墨色黏液,万千尸虫从地脉深处蜂拥而出时带起刺骨寒风,虫身覆盖的冰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冽金属光泽,密集的虫足刮擦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锐响。 它们堆叠成的黑障足有十丈之高,虫口喷出的毒液在半空凝结成墨绿色冰棱,坠落时将地面砸出冒着白气的深潭,潭边冰壁迅速滋生出蛛网般的裂痕。 血色光轮碾压而下的瞬间,虫群甲壳爆裂的脆响混着冰层崩塌的轰鸣响彻冰原,迸溅的虫血在低温中凝固成暗红晶体,如碎钻般嵌满祭坛石阶。 未被碾碎的尸虫在毒瘴掩护下聚成巨怪,其复眼投射的幽光让周遭温度骤降,祭坛周围的冰柱表面凝结出霜花,连空气都泛起细密的冰晶颗粒,在血色月光中宛如悬浮的碎钻暴雨。 玄铁祭柱上的符文被血月之力浸透,渗出的灵力在柱身缠绕成猩红雾霭,与虫怪吐出的极寒之气碰撞时,爆发出连空间都微微震颤的能量乱流。 极冰之地的空气在血月之力下震颤成涟漪,江澄夜掌风触及祭坛的刹那,玄铁祭柱突然迸出刺目红光。 千年寒冰砌成的祭坛底座先是渗出蛛网般的裂痕,青灰色石砖如被烈火灼烧般剥落碎屑,那些刻画着古老符文的石块在掌力震波中寸寸瓦解,崩裂的碎石混着墨绿色虫液喷溅而出,在冰原上砸出数十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祭坛顶部的玄铁三角架发出不堪重负的扭曲声,镶嵌在架顶的黑色晶石轰然炸裂,迸溅的晶屑如暗器般射穿百米外的冰壁,留下蜂窝状的孔洞。 支撑祭坛的十二根冰棱柱从底部开始泛白碎裂,凝结在柱身的尸虫甲壳如同琉璃般迸裂,坠落的虫骸与碎石在半空碰撞出暗红血雾,随着祭坛主体轰然坍塌,冰原地面被砸出直径百丈的巨坑,坑壁迸溅的冰碴混着血色月华,在极夜中划出万千道妖异光轨。 坍塌的祭坛碎石堆里渗出汩汩墨色浆液,尚未死绝的尸虫在石缝中发出尖锐嘶鸣,却被不断坠落的巨型冰块碾成肉泥。 坑底深处透出幽绿微光,原本镶嵌在祭坛中央的玄铁祭柱斜插在冰层中,柱身符文已被血色浸染成深紫,溢出的魂力与极冰寒气碰撞,在坑底形成旋转的猩红漩涡,将周遭飞溅的碎石与虫骸尽数卷入,冰层断裂的轰鸣混着能量乱流的尖啸,让整片极冰之地都随之微微震颤。 江澄夜足尖点地倒飞而出,袖中甩出的红色血丝缠住崩落的冰锥,借力旋身时瞥见血池翻涌——那些被轰碎的尸虫残骸竟在黏液中重组,化作扭曲的虫首人身怪物,利爪撕裂冰雾扑来。 血色月光突然剧烈震颤,祭坛残垣上的符文爆发出刺目红光,青铜柱猛地拔高,顶端裂开的虫眼涌出浓黑邪煞,与血月之力绞成狰狞漩涡,将方圆十里的冰川尽数吞噬。 血夜,以无可匹敌之姿,镇压整片冰域!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已经有正面硬抗原初的力量了。” 江澄夜看着流淌在自己皮肤下、血管中的猩红能量,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 和安娜不同,他永远不会堕落。 因为他是外来者,是受最高意志保护的玩家,是可以掌控情绪的隐狼,是被植入了心灵之眼的混沌之子。 对于心灵的掌控,江澄夜可以说是无敌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在“净土”里打赢杰的原因。 论精神力,他比对方还强! 江澄夜收敛起周身奔涌的血月之力,骨节分明的背脊后骤然绽开一对覆盖着血色鳞羽的翼膜,脉络间流淌的光焰如熔融的赤金。 他振翅腾空时,冰原上卷起的雪尘被血翼扇成猩红雾霭,目光穿透千米厚的冰层,只见冻土深处蛰伏着蛛网般的祭坛群——有的已朽成黑紫色的虫巢,穹顶塌陷处盘踞着结满冰棱的尸虫巨茧;有的却在血月之力浸染下重焕邪光,祭坛边缘新刻的符文正贪婪吮吸着冰川融水,渗出粘稠如血脂的液体。 最深处的祭坛群呈环形排列,中央那座由亿万虫尸堆砌的祭坛尤为诡异,虫壳叠成的台阶上蠕动着无数眼瞳,每只复眼都映着血月残影。 江澄夜血翼一振悬停于冰缝上方,指腹抚过翼尖滴落的血珠,那血珠穿透冰层竟在某座半塌陷的祭坛碑刻上晕开——碑文里嵌着的人类骸骨突然睁开空洞眼窝,密密麻麻的尸虫从齿缝间爬出,在冰面织出诡异纹路。 这全是杰的手笔。 可江澄夜不知道这些祭坛的作用,也不知道如此多尸虫究竟意欲何为。 但他根本不管这么多,他是来复仇的。 江澄夜抬头,看了看无月的天,那是一片沉得化不开的漆黑。 血翼在寒夜里微微震颤,鳞羽间残存的月辉渐次熄灭,唯有祭坛残垣渗出的暗紫幽光,在冰原上投下扭曲如蛛网的影子。 方才还高悬天穹的血月不知何时隐没,天幕像被墨汁浸透的绒布,连星子都被冻得瑟缩,唯有极远处冰川断裂的闷响,在死寂中荡起空洞的回音。 他悬停在裂谷上方,血翼带起的气流卷开浮雪,露出冰层下纵横交错的祭坛轮廓。 那些或腐朽或新生的祭坛突然集体震颤,碑刻里的符文泛起妖异红光,仿佛无数只眼睛在黑暗中睁开。 江澄夜指尖划过翼膜脉络,凝结的血珠突然爆裂成血色光尘,照亮了天穹深处——那里并非无月,而是被一层蠕动的黑纱遮蔽,纱幔缝隙间渗出的猩红光点,正淅淅沥沥滴落,在冰原上砸出滋滋作响的蚀痕。 江澄夜抬手,掌心赫然凝炼出一颗月亮。 那红月滴淌着粘稠的血色光晕,月轮表面翻涌着如岩浆般的纹路,每一道裂痕都渗出凛冽的煞意。 血月在他指尖悬浮旋转,将周遭冰原映得如同浸在沸血之中,崩裂的祭坛残垣上,符文竟随着月轮的脉动渗出黑紫色浆液,与血色月光绞成妖异的漩涡。 “送给你们一个月亮……” 他血翼猛振掀起赤红飓风,掌中的血月骤然膨胀,月弧边缘迸射的光刃劈开冰层——地底蛰伏的祭坛群轰然共鸣,虫尸堆砌的穹顶裂开巨口,万千尸虫顺着月芒攀爬而上,却在触及血月光辉的刹那熔成青烟。 血月核心突然爆发出震天嗡鸣,月轮表面浮现出远古先民献祭的残像,那些被冰封的哀嚎与诅咒,正随着血色光流注入江澄夜的血脉,将他身后的血翼染得愈发妖异,每一片鳞羽都渗出灼烧冰原的热力。 江澄夜屈指一弹,掌心的血月如脱缰巨兽般轰然砸向冰原。月轮划破寒空时拖曳出千里血霞,所过之处空气爆裂出猩红涟漪,冰层未至触击便已呈蛛网般崩裂。 血月撞地的刹那,万千道血色光矛自月轮边缘迸射而出,如重锤凿开地壳——地底蛰伏的祭坛群应声炸裂,玄冰碎块裹挟着虫尸腐液冲天而起,被光矛洞穿的尸虫在半空爆成墨绿色雾霭,与血月光焰绞成焚尽万物的炼狱。 冰原大地如沸腾的血海翻涌,血月嵌入地表形成巨大的环形裂谷,谷壁上浮现出亿万道符文光痕,皆是被封印的古老诅咒在月力下苏醒。 江澄夜血翼振处悬停于裂谷上空,见那血月正将冰层下的祭坛群逐一熔解,青铜柱与虫巢在血色岩浆中扭曲成焦炭,唯有中央那座虫尸祭坛仍在顽抗,无数复眼组成的巨脸从裂谷底部升起,张开黑洞洞的口器吞噬月芒,却在接触血月核心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啸,连带着整片冰原都向下塌陷,露出更深邃处蠕动的黑暗本源。 “不!” 阿肯大喝一声。 他振翅欲飞,却被肩头渗出的暗血拽得一个趔趄。 人形的躯干裹着乌鸦羽衣,断裂的翅骨在袖中发出细碎脆响——方才被血月余波扫中的伤口仍在滋滋冒白烟,每片附着血月能量的羽毛都像烧红的烙铁,将他试图靠近的身影烫出扭曲的涟漪。 他望着那团吞噬冰原的血色漩涡,利爪深深掐进掌心。 漩涡中央的江澄夜周身缠绕着月轮崩裂的光带,血翼每一次扇动都让地层深处的祭坛残骸爆发出哀鸣。 阿肯猛地咳出一口黑血,羽翼间炸开的鸦群虚影刚成型就被血月能量绞碎,化作无数漆黑羽屑飘向那片连光线都在扭曲的领域。 远处冰层下传来祭坛崩塌的轰鸣,混着虫尸被熔解的嘶叫,而他只能在漩涡边缘徒劳地振翅,破碎的羽衣上,一枚嵌着月光石的鸦形吊坠正渗出裂纹,那是古老契约在血月之力下濒临崩解的征兆。 “我不知道你们谁出手,杀掉了我的同伴。” 江澄夜在天空中低语。 阿肯抬起头,他知道这煞星为何而来。 “你们想要狼神碎片,呵呵,来拿啊!” 江澄夜俯身如血色流星般冲刺,暴涨的血脉在皮肤下突突跳动,每一寸肌理都被血月之力撑得近乎透明,却透着焚山煮海的狂傲。 他振臂间血翼轰然展开,羽梢扫过之处冰棱尽皆爆成齑粉,掌心凝炼的长矛骤然成型——矛身是月轮崩裂的残片熔铸,矛尖滴落的血珠砸在冰面上,竟将千米厚的冰层烫出直通地心的灼痕。 这一击带着撕裂天穹的威势撞向冰原,长矛贯穿处掀起血色龙卷,尚未崩碎的冰层如琉璃般寸寸迸裂,露出地层深处盘根错节的祭坛根系。 那些由虫尸与玄冰交织的脉络在矛尖触及的瞬间燃起紫火,亿万符文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化作凄厉的魂影扑向江澄夜,却被他周身鼓胀的血月之力震成飞灰。 长矛直捣祭坛核心时,地底突然爆发出万虫齐鸣的尖啸,中央那座虫尸巨脸祭坛猛地睁开千百只复眼,瞳孔里倒映的血月竟与江澄夜手中的长矛共鸣,将整片冰原扯入血色崩塌的漩涡。 冰川如多米诺骨牌般塌陷,崩裂的冰峰裹挟着祭坛残骸砸向深渊,血色尘雾中传来万虫焚灭的尖啸。 江澄夜手中长矛骤然崩碎,暴涨的血月之力从他七窍渗出,将周身染成一尊滴血的战神。 而半空中的阿肯,羽翼被气浪撕成碎絮,最后一枚月光石吊坠在胸前炸裂,他望着冰层下翻涌的血色本源,喉头涌上腥甜的黑血,身体如断线木偶般坠落,在触及冰面的刹那彻底失去意识,唯有散落的乌鸦羽毛上,还凝着未及熄灭的血月残光。 “控制,寄生!” 随着阴冷指令炸响,祭坛残骸下的冰缝突然裂开千百道口子,黑黢黢的尸虫如墨汁泼溅般喷涌而出。 它们泛着金属光泽的硬壳在血月下折射出诡异绿光,螯足刮擦冰面的声响刺得空气发颤,眨眼间便织成遮天蔽日的虫潮,朝着江澄夜暴涌而去。 虫群前端的尸虫口器张开,喷出缕缕粘稠黑丝,那是能腐蚀血月之力的寄生涎液,在冰面上拖出滋滋作响的蚀痕。 阴影里,种狼杰卡洛斯拄着镶嵌虫眼的权杖缓缓踱步。他兜帽下的面容隐在暗影中,唯有嘴角勾起的弧度透着算计的寒光——为了这场布局,他献祭了三座核心祭坛,放任血月之力侵蚀冰原,只为让江澄夜在力量暴涨时露出破绽。 此刻他指尖捏着一枚搏动的虫茧,感受着尸虫与江澄夜血脉的共鸣,权杖顶端的虫眼突然爆亮,操控着虫潮在半空分裂出无数尖刺,如标枪般射向江澄夜鼓胀的血脉节点。 可谁知,江澄夜竟是缓缓露出一个冷笑。 他扭过头,和杰遥相对视。 这位种狼瞬间如临大敌。 “你当我是瞎的……小狼崽子……” 江澄夜双眸泛红,另一只手摊开,那是又一轮的血月。 “现在,到你了……” 第46章 复仇和镇压 极冰之地的天幕被血色月华撕裂,亘古不化的冰川在掌力震波下迸裂出蛛网般的缝隙。 江澄夜掌心翻涌的血月之力如实质熔岩,将周遭百丈内的冰原蒸腾出缭绕白雾,悬浮半空的冰晶在血色光晕中折射出妖异虹彩,坠落的碎冰混着虫骸在地面堆积成暗红雪丘。 祭坛青石砖缝渗出墨色黏液,万千尸虫从地脉深处蜂拥而出时带起刺骨寒风,虫身覆盖的冰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冽金属光泽,密集的虫足刮擦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锐响。 它们堆叠成的黑障足有十丈之高,虫口喷出的毒液在半空凝结成墨绿色冰棱,坠落时将地面砸出冒着白气的深潭,潭边冰壁迅速滋生出蛛网般的裂痕。 血色光轮碾压而下的瞬间,虫群甲壳爆裂的脆响混着冰层崩塌的轰鸣响彻冰原,迸溅的虫血在低温中凝固成暗红晶体,如碎钻般嵌满祭坛石阶。 未被碾碎的尸虫在毒瘴掩护下聚成巨怪,其复眼投射的幽光让周遭温度骤降,祭坛周围的冰柱表面凝结出霜花,连空气都泛起细密的冰晶颗粒,在血色月光中宛如悬浮的碎钻暴雨。 玄铁祭柱上的符文被血月之力浸透,渗出的灵力在柱身缠绕成猩红雾霭,与虫怪吐出的极寒之气碰撞时,爆发出连空间都微微震颤的能量乱流。 极冰之地的空气在血月之力下震颤成涟漪,江澄夜掌风触及祭坛的刹那,玄铁祭柱突然迸出刺目红光。 千年寒冰砌成的祭坛底座先是渗出蛛网般的裂痕,青灰色石砖如被烈火灼烧般剥落碎屑,那些刻画着古老符文的石块在掌力震波中寸寸瓦解,崩裂的碎石混着墨绿色虫液喷溅而出,在冰原上砸出数十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祭坛顶部的玄铁三角架发出不堪重负的扭曲声,镶嵌在架顶的黑色晶石轰然炸裂,迸溅的晶屑如暗器般射穿百米外的冰壁,留下蜂窝状的孔洞。 支撑祭坛的十二根冰棱柱从底部开始泛白碎裂,凝结在柱身的尸虫甲壳如同琉璃般迸裂,坠落的虫骸与碎石在半空碰撞出暗红血雾,随着祭坛主体轰然坍塌,冰原地面被砸出直径百丈的巨坑,坑壁迸溅的冰碴混着血色月华,在极夜中划出万千道妖异光轨。 坍塌的祭坛碎石堆里渗出汩汩墨色浆液,尚未死绝的尸虫在石缝中发出尖锐嘶鸣,却被不断坠落的巨型冰块碾成肉泥。 坑底深处透出幽绿微光,原本镶嵌在祭坛中央的玄铁祭柱斜插在冰层中,柱身符文已被血色浸染成深紫,溢出的魂力与极冰寒气碰撞,在坑底形成旋转的猩红漩涡,将周遭飞溅的碎石与虫骸尽数卷入,冰层断裂的轰鸣混着能量乱流的尖啸,让整片极冰之地都随之微微震颤。 江澄夜足尖点地倒飞而出,袖中甩出的红色血丝缠住崩落的冰锥,借力旋身时瞥见血池翻涌——那些被轰碎的尸虫残骸竟在黏液中重组,化作扭曲的虫首人身怪物,利爪撕裂冰雾扑来。 血色月光突然剧烈震颤,祭坛残垣上的符文爆发出刺目红光,青铜柱猛地拔高,顶端裂开的虫眼涌出浓黑邪煞,与血月之力绞成狰狞漩涡,将方圆十里的冰川尽数吞噬。 血夜,以无可匹敌之姿,镇压整片冰域!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已经有正面硬抗原初的力量了。” 江澄夜看着流淌在自己皮肤下、血管中的猩红能量,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 和安娜不同,他永远不会堕落。 因为他是外来者,是受最高意志保护的玩家,是可以掌控情绪的隐狼,是被植入了心灵之眼的混沌之子。 对于心灵的掌控,江澄夜可以说是无敌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在“净土”里打赢杰的原因。 论精神力,他比对方还强! 江澄夜收敛起周身奔涌的血月之力,骨节分明的背脊后骤然绽开一对覆盖着血色鳞羽的翼膜,脉络间流淌的光焰如熔融的赤金。 他振翅腾空时,冰原上卷起的雪尘被血翼扇成猩红雾霭,目光穿透千米厚的冰层,只见冻土深处蛰伏着蛛网般的祭坛群——有的已朽成黑紫色的虫巢,穹顶塌陷处盘踞着结满冰棱的尸虫巨茧;有的却在血月之力浸染下重焕邪光,祭坛边缘新刻的符文正贪婪吮吸着冰川融水,渗出粘稠如血脂的液体。 最深处的祭坛群呈环形排列,中央那座由亿万虫尸堆砌的祭坛尤为诡异,虫壳叠成的台阶上蠕动着无数眼瞳,每只复眼都映着血月残影。 江澄夜血翼一振悬停于冰缝上方,指腹抚过翼尖滴落的血珠,那血珠穿透冰层竟在某座半塌陷的祭坛碑刻上晕开——碑文里嵌着的人类骸骨突然睁开空洞眼窝,密密麻麻的尸虫从齿缝间爬出,在冰面织出诡异纹路。 这全是杰的手笔。 可江澄夜不知道这些祭坛的作用,也不知道如此多尸虫究竟意欲何为。 但他根本不管这么多,他是来复仇的。 江澄夜抬头,看了看无月的天,那是一片沉得化不开的漆黑。 血翼在寒夜里微微震颤,鳞羽间残存的月辉渐次熄灭,唯有祭坛残垣渗出的暗紫幽光,在冰原上投下扭曲如蛛网的影子。 方才还高悬天穹的血月不知何时隐没,天幕像被墨汁浸透的绒布,连星子都被冻得瑟缩,唯有极远处冰川断裂的闷响,在死寂中荡起空洞的回音。 他悬停在裂谷上方,血翼带起的气流卷开浮雪,露出冰层下纵横交错的祭坛轮廓。 那些或腐朽或新生的祭坛突然集体震颤,碑刻里的符文泛起妖异红光,仿佛无数只眼睛在黑暗中睁开。 江澄夜指尖划过翼膜脉络,凝结的血珠突然爆裂成血色光尘,照亮了天穹深处——那里并非无月,而是被一层蠕动的黑纱遮蔽,纱幔缝隙间渗出的猩红光点,正淅淅沥沥滴落,在冰原上砸出滋滋作响的蚀痕。 江澄夜抬手,掌心赫然凝炼出一颗月亮。 那红月滴淌着粘稠的血色光晕,月轮表面翻涌着如岩浆般的纹路,每一道裂痕都渗出凛冽的煞意。 血月在他指尖悬浮旋转,将周遭冰原映得如同浸在沸血之中,崩裂的祭坛残垣上,符文竟随着月轮的脉动渗出黑紫色浆液,与血色月光绞成妖异的漩涡。 “送给你们一个月亮……” 他血翼猛振掀起赤红飓风,掌中的血月骤然膨胀,月弧边缘迸射的光刃劈开冰层——地底蛰伏的祭坛群轰然共鸣,虫尸堆砌的穹顶裂开巨口,万千尸虫顺着月芒攀爬而上,却在触及血月光辉的刹那熔成青烟。 血月核心突然爆发出震天嗡鸣,月轮表面浮现出远古先民献祭的残像,那些被冰封的哀嚎与诅咒,正随着血色光流注入江澄夜的血脉,将他身后的血翼染得愈发妖异,每一片鳞羽都渗出灼烧冰原的热力。 江澄夜屈指一弹,掌心的血月如脱缰巨兽般轰然砸向冰原。月轮划破寒空时拖曳出千里血霞,所过之处空气爆裂出猩红涟漪,冰层未至触击便已呈蛛网般崩裂。 血月撞地的刹那,万千道血色光矛自月轮边缘迸射而出,如重锤凿开地壳——地底蛰伏的祭坛群应声炸裂,玄冰碎块裹挟着虫尸腐液冲天而起,被光矛洞穿的尸虫在半空爆成墨绿色雾霭,与血月光焰绞成焚尽万物的炼狱。 冰原大地如沸腾的血海翻涌,血月嵌入地表形成巨大的环形裂谷,谷壁上浮现出亿万道符文光痕,皆是被封印的古老诅咒在月力下苏醒。 江澄夜血翼振处悬停于裂谷上空,见那血月正将冰层下的祭坛群逐一熔解,青铜柱与虫巢在血色岩浆中扭曲成焦炭,唯有中央那座虫尸祭坛仍在顽抗,无数复眼组成的巨脸从裂谷底部升起,张开黑洞洞的口器吞噬月芒,却在接触血月核心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啸,连带着整片冰原都向下塌陷,露出更深邃处蠕动的黑暗本源。 “不!” 阿肯大喝一声。 他振翅欲飞,却被肩头渗出的暗血拽得一个趔趄。 人形的躯干裹着乌鸦羽衣,断裂的翅骨在袖中发出细碎脆响——方才被血月余波扫中的伤口仍在滋滋冒白烟,每片附着血月能量的羽毛都像烧红的烙铁,将他试图靠近的身影烫出扭曲的涟漪。 他望着那团吞噬冰原的血色漩涡,利爪深深掐进掌心。 漩涡中央的江澄夜周身缠绕着月轮崩裂的光带,血翼每一次扇动都让地层深处的祭坛残骸爆发出哀鸣。 阿肯猛地咳出一口黑血,羽翼间炸开的鸦群虚影刚成型就被血月能量绞碎,化作无数漆黑羽屑飘向那片连光线都在扭曲的领域。 远处冰层下传来祭坛崩塌的轰鸣,混着虫尸被熔解的嘶叫,而他只能在漩涡边缘徒劳地振翅,破碎的羽衣上,一枚嵌着月光石的鸦形吊坠正渗出裂纹,那是古老契约在血月之力下濒临崩解的征兆。 “我不知道你们谁出手,杀掉了我的同伴。” 江澄夜在天空中低语。 阿肯抬起头,他知道这煞星为何而来。 “你们想要狼神碎片,呵呵,来拿啊!” 江澄夜俯身如血色流星般冲刺,暴涨的血脉在皮肤下突突跳动,每一寸肌理都被血月之力撑得近乎透明,却透着焚山煮海的狂傲。 他振臂间血翼轰然展开,羽梢扫过之处冰棱尽皆爆成齑粉,掌心凝炼的长矛骤然成型——矛身是月轮崩裂的残片熔铸,矛尖滴落的血珠砸在冰面上,竟将千米厚的冰层烫出直通地心的灼痕。 这一击带着撕裂天穹的威势撞向冰原,长矛贯穿处掀起血色龙卷,尚未崩碎的冰层如琉璃般寸寸迸裂,露出地层深处盘根错节的祭坛根系。 那些由虫尸与玄冰交织的脉络在矛尖触及的瞬间燃起紫火,亿万符文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化作凄厉的魂影扑向江澄夜,却被他周身鼓胀的血月之力震成飞灰。 长矛直捣祭坛核心时,地底突然爆发出万虫齐鸣的尖啸,中央那座虫尸巨脸祭坛猛地睁开千百只复眼,瞳孔里倒映的血月竟与江澄夜手中的长矛共鸣,将整片冰原扯入血色崩塌的漩涡。 冰川如多米诺骨牌般塌陷,崩裂的冰峰裹挟着祭坛残骸砸向深渊,血色尘雾中传来万虫焚灭的尖啸。 江澄夜手中长矛骤然崩碎,暴涨的血月之力从他七窍渗出,将周身染成一尊滴血的战神。 而半空中的阿肯,羽翼被气浪撕成碎絮,最后一枚月光石吊坠在胸前炸裂,他望着冰层下翻涌的血色本源,喉头涌上腥甜的黑血,身体如断线木偶般坠落,在触及冰面的刹那彻底失去意识,唯有散落的乌鸦羽毛上,还凝着未及熄灭的血月残光。 “控制,寄生!” 随着阴冷指令炸响,祭坛残骸下的冰缝突然裂开千百道口子,黑黢黢的尸虫如墨汁泼溅般喷涌而出。 它们泛着金属光泽的硬壳在血月下折射出诡异绿光,螯足刮擦冰面的声响刺得空气发颤,眨眼间便织成遮天蔽日的虫潮,朝着江澄夜暴涌而去。 虫群前端的尸虫口器张开,喷出缕缕粘稠黑丝,那是能腐蚀血月之力的寄生涎液,在冰面上拖出滋滋作响的蚀痕。 阴影里,种狼杰卡洛斯拄着镶嵌虫眼的权杖缓缓踱步。他兜帽下的面容隐在暗影中,唯有嘴角勾起的弧度透着算计的寒光——为了这场布局,他献祭了三座核心祭坛,放任血月之力侵蚀冰原,只为让江澄夜在力量暴涨时露出破绽。 此刻他指尖捏着一枚搏动的虫茧,感受着尸虫与江澄夜血脉的共鸣,权杖顶端的虫眼突然爆亮,操控着虫潮在半空分裂出无数尖刺,如标枪般射向江澄夜鼓胀的血脉节点。 可谁知,江澄夜竟是缓缓露出一个冷笑。 他扭过头,和杰遥相对视。 这位种狼瞬间如临大敌。 “你当我是瞎的……小狼崽子……” 江澄夜双眸泛红,另一只手摊开,那是又一轮的血月。 “现在,到你了……” 第47章 血月VS极夜 杰卡洛斯的瞳孔猛地收缩成针状,浑身鬃毛如钢针般倒竖。 他死死盯着江澄夜手中那轮悬浮的血月——猩红月轮正滴淌着粘稠的光焰,月晕在冻土上拓印出扭曲的血色纹路,每一道涟漪都像在舔舐他狂跳的心脏。 江澄夜抬手的瞬间,血月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月面浮现的暗影如狰狞兽瞳般睁开。 卡洛斯喉间发出惊惧的呜咽,这头曾叱咤世界的猛兽,竟在月芒触及鼻尖时轰然转身。 灰黑色的皮毛在血月下炸成怒张的漩涡,铁灰色的尾巴扫起漫天雪沫,钉靴在冰面上犁出三尺深的沟壑,逃窜时带起的风啸里混着骨头错位的脆响。 血月在夜空中缓缓旋转,月弧边缘凝结的血色光点如汗珠般坠落,砸在江澄夜肩头时迸发出细碎的火星。卡洛斯狂奔的身影撞碎了月辉在雪地上投下的血网,而那轮猩红巨月正用无声的脉动,标记着他每一步仓皇的轨迹。 “我的主,您的仆人向您虔诚地祷告……” 杰看着那轮血月不断向自己靠近,嘴中不断念叨着。 他在雪原上狂奔,灰黑色的皮毛沾满冰碴,钉靴每一次落地都溅起血色雪沫。 他鬃毛下的喉咙剧烈颤动,破碎的祷告词混着粗气喷涌而出。 猩红月轮在他身后悬浮,月面流淌的光焰如追魂索般缠绕着他的影子。 当他踉跄着撞碎一道冰棱时,突然听见颈间狼牙坠子发出刺耳的嗡鸣。 下一秒,极致的黑暗如实体般砸落——不是夜幕降临的沉郁,而是仿佛连光都被嚼碎的粘稠黑潮,瞬间吞噬了血月的猩红、雪原的银白,甚至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黑暗像湿冷的沥青裹住全身,杰卡洛斯的前掌踩在冰原上,却感觉不到积雪的松软或冰层的坚硬,只有刺骨的寒意顺着爪垫往上爬,像无数细针在扎穿血管。 他甩头时,鬃毛扫过脸颊的触感消失了,连自己粗重的喘息都听不见,胸腔剧烈起伏却发不出声音,只有喉间祷告的残片在意识里扑腾。 江澄夜站在原地,能感觉到身上的血肉依然在蠕动。 黑暗里充满细密的震颤,像虫足在皮肤表面爬行,他抬手时,指尖划过空气的阻力消失了,只有手腕上的刚刚被血月之力侵袭的疤痕在发烫,疤痕下的血管突突跳动。 远处传来杰踉跄的脚步声,浑浊得像被棉花堵住,每一步都像踩在果冻上,伴随的还有他压抑的呜咽。 江澄夜闻到黑暗中弥漫的恐惧气息——种狼身上的腥臊混着冷汗,而自己后颈的汗毛不知何时全部竖起,像被无形的手指揪住,指向黑暗深处某个缓慢逼近的热源。 黑暗中,卡洛斯的爪子突然触到一片温热的湿润。他惊恐地低头,却只能看见自己的前掌在虚无中挥舞——连最微弱的反光都消失了。远处传来冰层碎裂的闷响,而他脖颈上那枚用敌人犬齿磨成的坠子,正透过皮毛传来灼烫的温度,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这极致的黑暗里,沿着血月的轨迹缓缓睁开眼睛。 黑暗如墨般浓稠,疯狂涌入杰卡洛斯的鼻腔,带着蚀骨的寒意钻进脑髓。 他的意识像被冰水浸泡的棉絮,正一点点被黑暗拧干——前掌触地的麻木感顺着脊椎爬升,四肢突然变得像灌了铅,连奔跑的本能都在瓦解。 当又一阵细密的震颤擦过脸颊,他喉间的祷告词突然断成碎片,双眼一黑便栽进雪堆,最后残存的知觉是鼻尖触到的冰面正在发烫,仿佛黑暗本身带着灼热的毒性。 江澄夜的眼皮被黑暗压得生疼,却能清晰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加速奔涌。 他屏住呼吸,耳廓捕捉着每一丝细微的声响——杰倒地的闷响被黑暗吸收得只剩模糊的震动,远处冰层开裂的声音却异常清晰,伴随着一种类似鳞片摩擦的沙沙声,正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的刺痛感让意识保持着惊人的清醒,黑暗中所有感官都被无限放大,连自己睫毛颤动时带起的气流,都化作皮肤上冰凉的痒意。 这不是他可以理解的力量,因为就连杰都已经倒在了地上。 那么,怎么逃离这片黑暗…… 江澄夜思绪纷飞。 范围? 还是…… 江澄夜猛地闭上双眼,眉心血色陡然暴涨。 猩红能量如沸泉般从四肢百骸涌出,在皮肤表面凝结成流动的光纹,每一道纹路都随着心跳剧烈搏动,将周身寒气蒸腾出袅袅红雾。 当能量在眉心炸开的刹那,他的身体轰然化作万千悬浮的血滴,在黑暗中聚成一轮缓缓旋转的猩红月轮——月弧流淌着粘稠的光焰,月面暗影如狰狞的兽瞳般开合,每一次转动都迸射出血色星芒,将冰原的黑暗烫出蛛网状的裂痕。 四周的震颤骤然凝固,唯有血月旋转时发出的嗡鸣,如同无数根钢针穿刺空气,在极致的黑暗里织出一张燃烧着光焰的巨网。 血月骤然腾至天穹,猩红月轮迸裂出万千光刃,将粘稠的黑暗撕成翻卷的碎片。 刹那间,月面喷涌的血色能量如火山爆发般向下倾泻,与冰原深处陡然窜起的墨色气柱轰然对撞——赤红光流裹挟着沸腾的灼响,墨黑气柱卷着蚀骨的寒意,两股能量在半空绞成狂怒的漩涡,光与暗的碎片如流星雨般砸落,将冻土犁出蛛网般的灼痕与冰裂。 血月每一次震颤都让天穹泛起血色涟漪,而黑暗凝聚的气柱则不断吐出扭曲的暗影,双方在天地间展开无声的搏杀,连空气都被撕裂成滋滋作响的光屑与飞旋的冰晶。 江澄夜确实不知道这股力量的来源,但现在,他确实有能力对付眼前的未知。 极夜如破碎的墨纱般崩解,第一束月光刺破血月边缘时,江澄夜骤然感到覆盖全身的能量如潮水退去。 猩红月轮在天穹化作万千流萤,他的身体重新凝聚成形,指尖触到的空气带着寒冬时分特有的冰凉。 杰卡洛斯失去了踪影,江澄夜攥了攥拳头,不甘地向远方飞去。 第47章 血月VS极夜 杰卡洛斯的瞳孔猛地收缩成针状,浑身鬃毛如钢针般倒竖。 他死死盯着江澄夜手中那轮悬浮的血月——猩红月轮正滴淌着粘稠的光焰,月晕在冻土上拓印出扭曲的血色纹路,每一道涟漪都像在舔舐他狂跳的心脏。 江澄夜抬手的瞬间,血月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月面浮现的暗影如狰狞兽瞳般睁开。 卡洛斯喉间发出惊惧的呜咽,这头曾叱咤世界的猛兽,竟在月芒触及鼻尖时轰然转身。 灰黑色的皮毛在血月下炸成怒张的漩涡,铁灰色的尾巴扫起漫天雪沫,钉靴在冰面上犁出三尺深的沟壑,逃窜时带起的风啸里混着骨头错位的脆响。 血月在夜空中缓缓旋转,月弧边缘凝结的血色光点如汗珠般坠落,砸在江澄夜肩头时迸发出细碎的火星。卡洛斯狂奔的身影撞碎了月辉在雪地上投下的血网,而那轮猩红巨月正用无声的脉动,标记着他每一步仓皇的轨迹。 “我的主,您的仆人向您虔诚地祷告……” 杰看着那轮血月不断向自己靠近,嘴中不断念叨着。 他在雪原上狂奔,灰黑色的皮毛沾满冰碴,钉靴每一次落地都溅起血色雪沫。 他鬃毛下的喉咙剧烈颤动,破碎的祷告词混着粗气喷涌而出。 猩红月轮在他身后悬浮,月面流淌的光焰如追魂索般缠绕着他的影子。 当他踉跄着撞碎一道冰棱时,突然听见颈间狼牙坠子发出刺耳的嗡鸣。 下一秒,极致的黑暗如实体般砸落——不是夜幕降临的沉郁,而是仿佛连光都被嚼碎的粘稠黑潮,瞬间吞噬了血月的猩红、雪原的银白,甚至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黑暗像湿冷的沥青裹住全身,杰卡洛斯的前掌踩在冰原上,却感觉不到积雪的松软或冰层的坚硬,只有刺骨的寒意顺着爪垫往上爬,像无数细针在扎穿血管。 他甩头时,鬃毛扫过脸颊的触感消失了,连自己粗重的喘息都听不见,胸腔剧烈起伏却发不出声音,只有喉间祷告的残片在意识里扑腾。 江澄夜站在原地,能感觉到身上的血肉依然在蠕动。 黑暗里充满细密的震颤,像虫足在皮肤表面爬行,他抬手时,指尖划过空气的阻力消失了,只有手腕上的刚刚被血月之力侵袭的疤痕在发烫,疤痕下的血管突突跳动。 远处传来杰踉跄的脚步声,浑浊得像被棉花堵住,每一步都像踩在果冻上,伴随的还有他压抑的呜咽。 江澄夜闻到黑暗中弥漫的恐惧气息——种狼身上的腥臊混着冷汗,而自己后颈的汗毛不知何时全部竖起,像被无形的手指揪住,指向黑暗深处某个缓慢逼近的热源。 黑暗中,卡洛斯的爪子突然触到一片温热的湿润。他惊恐地低头,却只能看见自己的前掌在虚无中挥舞——连最微弱的反光都消失了。远处传来冰层碎裂的闷响,而他脖颈上那枚用敌人犬齿磨成的坠子,正透过皮毛传来灼烫的温度,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这极致的黑暗里,沿着血月的轨迹缓缓睁开眼睛。 黑暗如墨般浓稠,疯狂涌入杰卡洛斯的鼻腔,带着蚀骨的寒意钻进脑髓。 他的意识像被冰水浸泡的棉絮,正一点点被黑暗拧干——前掌触地的麻木感顺着脊椎爬升,四肢突然变得像灌了铅,连奔跑的本能都在瓦解。 当又一阵细密的震颤擦过脸颊,他喉间的祷告词突然断成碎片,双眼一黑便栽进雪堆,最后残存的知觉是鼻尖触到的冰面正在发烫,仿佛黑暗本身带着灼热的毒性。 江澄夜的眼皮被黑暗压得生疼,却能清晰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加速奔涌。 他屏住呼吸,耳廓捕捉着每一丝细微的声响——杰倒地的闷响被黑暗吸收得只剩模糊的震动,远处冰层开裂的声音却异常清晰,伴随着一种类似鳞片摩擦的沙沙声,正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的刺痛感让意识保持着惊人的清醒,黑暗中所有感官都被无限放大,连自己睫毛颤动时带起的气流,都化作皮肤上冰凉的痒意。 这不是他可以理解的力量,因为就连杰都已经倒在了地上。 那么,怎么逃离这片黑暗…… 江澄夜思绪纷飞。 范围? 还是…… 江澄夜猛地闭上双眼,眉心血色陡然暴涨。 猩红能量如沸泉般从四肢百骸涌出,在皮肤表面凝结成流动的光纹,每一道纹路都随着心跳剧烈搏动,将周身寒气蒸腾出袅袅红雾。 当能量在眉心炸开的刹那,他的身体轰然化作万千悬浮的血滴,在黑暗中聚成一轮缓缓旋转的猩红月轮——月弧流淌着粘稠的光焰,月面暗影如狰狞的兽瞳般开合,每一次转动都迸射出血色星芒,将冰原的黑暗烫出蛛网状的裂痕。 四周的震颤骤然凝固,唯有血月旋转时发出的嗡鸣,如同无数根钢针穿刺空气,在极致的黑暗里织出一张燃烧着光焰的巨网。 血月骤然腾至天穹,猩红月轮迸裂出万千光刃,将粘稠的黑暗撕成翻卷的碎片。 刹那间,月面喷涌的血色能量如火山爆发般向下倾泻,与冰原深处陡然窜起的墨色气柱轰然对撞——赤红光流裹挟着沸腾的灼响,墨黑气柱卷着蚀骨的寒意,两股能量在半空绞成狂怒的漩涡,光与暗的碎片如流星雨般砸落,将冻土犁出蛛网般的灼痕与冰裂。 血月每一次震颤都让天穹泛起血色涟漪,而黑暗凝聚的气柱则不断吐出扭曲的暗影,双方在天地间展开无声的搏杀,连空气都被撕裂成滋滋作响的光屑与飞旋的冰晶。 江澄夜确实不知道这股力量的来源,但现在,他确实有能力对付眼前的未知。 极夜如破碎的墨纱般崩解,第一束月光刺破血月边缘时,江澄夜骤然感到覆盖全身的能量如潮水退去。 猩红月轮在天穹化作万千流萤,他的身体重新凝聚成形,指尖触到的空气带着寒冬时分特有的冰凉。 杰卡洛斯失去了踪影,江澄夜攥了攥拳头,不甘地向远方飞去。 第48章 兄弟相争(上) 悬崖如巨兽利齿般撕裂天穹,灰黑色岩壁布满蜂窝状孔洞,尖利的石棱上凝着暗绿色苔藓,被怪风一吹便渗出墨绿色汁液。 风从崖底倒卷而上,带着冰粒与腐叶的腥气,在岩缝间撞出鬼哭般的尖啸,时而如铁器摩擦,时而似婴儿啼哭,刮过脸颊时像无数细针同时扎进皮肤。 此刻天穹正上演奇景:银白圆月悬在崖顶左侧,月面浮着淡紫色云翳,而右侧天穹的金乌正喷吐火舌,阳光穿过月轮边缘,在岩壁上投下环形光晕。 日月的光辉在崖间交错成网,照亮悬空横生的扭曲古松——松针一半被月光染成霜白,一半被阳光烤得发焦,树瘤里渗出的树脂在双色光线下凝结成半红半银的晶体,随着怪风摇晃时,折射出碎玻璃般的冷光。 崖壁中段凸起的平台上,一块三角形黑石正吞吐着幽蓝雾气,每当怪风掠过,石面便浮现流动的符文,忽而是太阳的烈焰图腾,忽而是月亮的玄冰纹路,两种光影在石缝间疯狂碰撞,溅出的火星落进崖底深渊,竟在黑暗中燃起几点明明灭灭的幽火。 “你好像不是很开心啊……哥哥。” 白狼王沃丁看着坐在崖边的黑狼王沃尔夫,露出自己狰狞的尖牙笑道。 黑狼王沃尔夫缓缓回过头,肩颈处的鬃毛被怪风掀起,露出喉间那道横贯皮肉的旧疤——那是多年前沃丁撕裂他喉咙时留下的月牙形创口,此刻在日月同辉的光线下泛着青紫色。 他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弟弟白狼王龇牙的脸,嘴角咧开的弧度却像被冰棱割开的伤口,露出的尖牙上还凝着未干涸的血渍。 “在看崖底的腐尸吗?”沃丁向前踏进一步,白色皮毛在日光下亮得刺眼,爪子却故意踩在沃尔夫投在地上的影子中央,“当年被你咬死的那几只母狼,骨头该被秃鹫啄光了?” 沃尔夫突然低嗥一声,前爪猛地拍碎身边的黑石。 几头母狼? 呵呵。 那是自己的亲妹妹们! 而沃丁竟然好意思说是自己咬死了她们! 碎石崩溅的刹那,他颈间的狼牙坠子突然发出嗡鸣——那是用父亲头骨磨成的信物,此刻正对着沃丁腰间悬挂的狼尾骨刀渗出黑气。 怪风骤然转急,将他黑色皮毛吹成狂舞的漩涡,而弟弟雪白的身影在明暗交错的光线下,正咧着嘴露出与当年撕裂他喉咙时如出一辙的狞笑。 “你也配提起她们?” 沃尔夫的声音像被冰棱碾碎的石子,胸腔里滚出的低吼震得崖边碎石簌簌掉落,鬃毛下的旧疤突突跳动。 沃丁哈哈大笑。 作为唯一一只家族的异类,这个天生白皮的弟弟不知遭受了多少看待异类的目光。 怪风卷起沃尔夫黑色的鬃毛,露出他肩胛处新添的抓痕——那是几天前沃丁突袭时留下的月牙形伤口,此刻正与喉间的旧疤呼应着作痛。 他死死盯着弟弟的雪白皮毛。而这个天生异相的白皮弟弟,正用沾满血的爪子蹭着岩面,把日月投射的光影搅成一片猩红的碎芒。 “呵呵,哥,你不会觉得现在的你可以打赢我。”沃丁嗤笑着,“你可是狼王呢……最强的狼。但现在,好像随便一个什么原初都可以骑在你头上。要说为家族蒙羞……我们这个最古老狼族的狼王,现在竟然连那个铁王座都坐不上……你好意思说我?” 沃尔夫看着面露猖狂的弟弟,眼中不知为何露出一丝悲凉。 他叹口气,探出了爪子。 “我是来打醒你的,弟弟。” 沃尔夫前爪带起的金芒划破空气,爪风尚未触及,沃丁已如白影般急退,雪白皮毛在崖壁间擦出串串火星。 他猛地甩尾抽向兄长腰侧,尾尖凝结的黑气如刀刃般割裂岩面,却在触到沃尔夫鬃毛时爆成刺目的光屑——那层裹着金色能量的毛发竟将暗劲悉数弹开,碎石崩溅中,沃尔夫的爪子已擦着他肩骨扫过,在白皮上犁出三道渗血的红痕。 “就这点力气?”沃丁舔着伤口大笑,突然伏低身体窜向崖边黑石。 他指尖黑气暴涨,狠狠拍向石面符文的刹那,整座悬崖突然震颤起来——日月的光影在岩壁上疯狂扭曲,黑石喷涌出的幽蓝雾气与他皮毛上的白光绞成漩涡。 沃尔夫瞳孔骤缩,仰首发出震天长啸,鬃毛下的旧疤迸出金芒,竟在半空凝成一柄光刃,迎着沃丁挥来的黑气利爪轰然对撞。 “嘭!”能量炸裂的轰鸣震落满崖碎石,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崖间绞成狂怒的风暴。 沃尔夫的金色光刃每一次劈砍都带着雷霆之势,却总被沃丁缠绕着黑气的爪子卸开力道;而沃丁如鬼魅般的身法在光影中穿梭,每道爪风都精准刺向兄长的旧伤,雪白皮毛上飞溅的血珠,在日月同辉下竟一半染成金红,一半凝成幽黑。 怪风卷着刀光爪影呼啸而过,崖顶那轮日月仿佛也被这场搏杀激怒,将光与暗的碎片狠狠砸在两只狼周身,把嶙峋怪石都映成了滴血的修罗场。 沃丁突然压低重心,周身白毛爆发出刺目白光。他猛地踏碎脚下黑石,趁沃尔夫被符文爆炸震得退后半步时,右爪骤然缠绕起漆黑能量,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直劈兄长胸口。 沃尔夫抬爪格挡的瞬间,却听见对方喉咙里发出诡异的低吼——那股黑气竟如活物般顺着爪尖蔓延,在两掌相触的刹那轰然炸开! “呃!”沃尔夫如遭重锤,整具躯体被震得倒飞出去。 他背脊撞在崖壁凸起的石棱上,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响,喉间旧疤的血痂被气浪震裂,渗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弧线。 沃丁狞笑着步步紧逼,雪白皮毛上的黑气愈发浓郁,他抬起染血的爪子指向兄长,身后日月的光影竟被那股能量扭曲成漩涡,将坠落的碎石都吸得悬浮半空。 沃尔夫挣扎着撑起前爪,却看见弟弟腰间的狼尾骨刀正在疯狂震颤,刀身上刻着的古老符文逐一亮起,与崖底升腾的幽蓝雾气遥相呼应。 怪风裹挟着沃丁的狂笑刮过耳畔,那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疯魔的亢奋,而自己爪下的岩面正渗出丝丝缕缕的金光——那是支撑族群千年的守护之力,此刻正随着倒飞的身形,一点点被崖间的黑暗吞噬。 第48章 兄弟相争(上) 悬崖如巨兽利齿般撕裂天穹,灰黑色岩壁布满蜂窝状孔洞,尖利的石棱上凝着暗绿色苔藓,被怪风一吹便渗出墨绿色汁液。 风从崖底倒卷而上,带着冰粒与腐叶的腥气,在岩缝间撞出鬼哭般的尖啸,时而如铁器摩擦,时而似婴儿啼哭,刮过脸颊时像无数细针同时扎进皮肤。 此刻天穹正上演奇景:银白圆月悬在崖顶左侧,月面浮着淡紫色云翳,而右侧天穹的金乌正喷吐火舌,阳光穿过月轮边缘,在岩壁上投下环形光晕。 日月的光辉在崖间交错成网,照亮悬空横生的扭曲古松——松针一半被月光染成霜白,一半被阳光烤得发焦,树瘤里渗出的树脂在双色光线下凝结成半红半银的晶体,随着怪风摇晃时,折射出碎玻璃般的冷光。 崖壁中段凸起的平台上,一块三角形黑石正吞吐着幽蓝雾气,每当怪风掠过,石面便浮现流动的符文,忽而是太阳的烈焰图腾,忽而是月亮的玄冰纹路,两种光影在石缝间疯狂碰撞,溅出的火星落进崖底深渊,竟在黑暗中燃起几点明明灭灭的幽火。 “你好像不是很开心啊……哥哥。” 白狼王沃丁看着坐在崖边的黑狼王沃尔夫,露出自己狰狞的尖牙笑道。 黑狼王沃尔夫缓缓回过头,肩颈处的鬃毛被怪风掀起,露出喉间那道横贯皮肉的旧疤——那是多年前沃丁撕裂他喉咙时留下的月牙形创口,此刻在日月同辉的光线下泛着青紫色。 他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弟弟白狼王龇牙的脸,嘴角咧开的弧度却像被冰棱割开的伤口,露出的尖牙上还凝着未干涸的血渍。 “在看崖底的腐尸吗?”沃丁向前踏进一步,白色皮毛在日光下亮得刺眼,爪子却故意踩在沃尔夫投在地上的影子中央,“当年被你咬死的那几只母狼,骨头该被秃鹫啄光了?” 沃尔夫突然低嗥一声,前爪猛地拍碎身边的黑石。 几头母狼? 呵呵。 那是自己的亲妹妹们! 而沃丁竟然好意思说是自己咬死了她们! 碎石崩溅的刹那,他颈间的狼牙坠子突然发出嗡鸣——那是用父亲头骨磨成的信物,此刻正对着沃丁腰间悬挂的狼尾骨刀渗出黑气。 怪风骤然转急,将他黑色皮毛吹成狂舞的漩涡,而弟弟雪白的身影在明暗交错的光线下,正咧着嘴露出与当年撕裂他喉咙时如出一辙的狞笑。 “你也配提起她们?” 沃尔夫的声音像被冰棱碾碎的石子,胸腔里滚出的低吼震得崖边碎石簌簌掉落,鬃毛下的旧疤突突跳动。 沃丁哈哈大笑。 作为唯一一只家族的异类,这个天生白皮的弟弟不知遭受了多少看待异类的目光。 怪风卷起沃尔夫黑色的鬃毛,露出他肩胛处新添的抓痕——那是几天前沃丁突袭时留下的月牙形伤口,此刻正与喉间的旧疤呼应着作痛。 他死死盯着弟弟的雪白皮毛。而这个天生异相的白皮弟弟,正用沾满血的爪子蹭着岩面,把日月投射的光影搅成一片猩红的碎芒。 “呵呵,哥,你不会觉得现在的你可以打赢我。”沃丁嗤笑着,“你可是狼王呢……最强的狼。但现在,好像随便一个什么原初都可以骑在你头上。要说为家族蒙羞……我们这个最古老狼族的狼王,现在竟然连那个铁王座都坐不上……你好意思说我?” 沃尔夫看着面露猖狂的弟弟,眼中不知为何露出一丝悲凉。 他叹口气,探出了爪子。 “我是来打醒你的,弟弟。” 沃尔夫前爪带起的金芒划破空气,爪风尚未触及,沃丁已如白影般急退,雪白皮毛在崖壁间擦出串串火星。 他猛地甩尾抽向兄长腰侧,尾尖凝结的黑气如刀刃般割裂岩面,却在触到沃尔夫鬃毛时爆成刺目的光屑——那层裹着金色能量的毛发竟将暗劲悉数弹开,碎石崩溅中,沃尔夫的爪子已擦着他肩骨扫过,在白皮上犁出三道渗血的红痕。 “就这点力气?”沃丁舔着伤口大笑,突然伏低身体窜向崖边黑石。 他指尖黑气暴涨,狠狠拍向石面符文的刹那,整座悬崖突然震颤起来——日月的光影在岩壁上疯狂扭曲,黑石喷涌出的幽蓝雾气与他皮毛上的白光绞成漩涡。 沃尔夫瞳孔骤缩,仰首发出震天长啸,鬃毛下的旧疤迸出金芒,竟在半空凝成一柄光刃,迎着沃丁挥来的黑气利爪轰然对撞。 “嘭!”能量炸裂的轰鸣震落满崖碎石,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崖间绞成狂怒的风暴。 沃尔夫的金色光刃每一次劈砍都带着雷霆之势,却总被沃丁缠绕着黑气的爪子卸开力道;而沃丁如鬼魅般的身法在光影中穿梭,每道爪风都精准刺向兄长的旧伤,雪白皮毛上飞溅的血珠,在日月同辉下竟一半染成金红,一半凝成幽黑。 怪风卷着刀光爪影呼啸而过,崖顶那轮日月仿佛也被这场搏杀激怒,将光与暗的碎片狠狠砸在两只狼周身,把嶙峋怪石都映成了滴血的修罗场。 沃丁突然压低重心,周身白毛爆发出刺目白光。他猛地踏碎脚下黑石,趁沃尔夫被符文爆炸震得退后半步时,右爪骤然缠绕起漆黑能量,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直劈兄长胸口。 沃尔夫抬爪格挡的瞬间,却听见对方喉咙里发出诡异的低吼——那股黑气竟如活物般顺着爪尖蔓延,在两掌相触的刹那轰然炸开! “呃!”沃尔夫如遭重锤,整具躯体被震得倒飞出去。 他背脊撞在崖壁凸起的石棱上,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响,喉间旧疤的血痂被气浪震裂,渗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弧线。 沃丁狞笑着步步紧逼,雪白皮毛上的黑气愈发浓郁,他抬起染血的爪子指向兄长,身后日月的光影竟被那股能量扭曲成漩涡,将坠落的碎石都吸得悬浮半空。 沃尔夫挣扎着撑起前爪,却看见弟弟腰间的狼尾骨刀正在疯狂震颤,刀身上刻着的古老符文逐一亮起,与崖底升腾的幽蓝雾气遥相呼应。 怪风裹挟着沃丁的狂笑刮过耳畔,那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疯魔的亢奋,而自己爪下的岩面正渗出丝丝缕缕的金光——那是支撑族群千年的守护之力,此刻正随着倒飞的身形,一点点被崖间的黑暗吞噬。 第49章 兄弟相争(下) 沃尔夫撞碎的石棱突然渗出滚烫岩浆,崖壁深处传来地壳撕裂的闷响。 他垂落的前爪在岩面抓出五道深痕,指缝间迸溅的金芒与沃丁爪心的黑气在空中绞成螺旋,竟将崖顶那轮银月的光晕扯出裂痕。 “父亲的头骨……在哭呢。”沃丁歪头盯着沃尔夫颈间震颤的狼牙坠子,雪白皮毛上突然浮现血色纹路——那是当年被族群驱逐时,长老们用荆棘鞭抽在他背上的旧伤,此刻在黑气催动下如活物般扭动。 他猛地扯开腰间的狼尾骨刀,刀身爆发出的幽光竟将右侧天穹的金日映成暗紫色。 刀芒劈下的瞬间,沃尔夫突然蜷身撞向身后岩壁。蜂窝状的孔洞里涌出腥臭的墨绿色汁液,在他鬃毛上凝成冰晶。 他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收缩,看着沃丁刀背上折射出的自己喉间旧疤——那道月牙形创口突然渗出金血,在空中凝成半透明的狼头虚影,张开獠牙咬住了狼尾骨刀的刀刃。 “这招……你用了多少次?”沃尔夫的声音混着血沫,前爪在岩面按下的刹那,整座悬崖突然亮起古老的金色符文。 那些嵌在石缝里的图腾突然活了过来,化作巨狼虚影扑向沃丁——那是历代狼王用精血封印的守护阵,此刻正随着沃尔夫爪下的金光疯狂运转。 沃丁的白影在符文光网中左突右冲,每一次爪击都震得虚影崩碎,却又在下一秒被新的金光重组。 他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周身黑气暴涨成巨大的狼形轮廓,硬生生撞碎三道符文光墙。狼尾骨刀上的符文尽数亮起,刀芒斩在沃尔夫胸前的瞬间,竟将他肩胛处的新伤撕裂成深可见骨的创口。 “你还记得母亲临死前说的话吗?”沃尔夫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他抬起染血的前爪,指向崖底那些明灭的幽火,“她说……白狼是灾星,黑狼是……” “闭嘴!”沃丁的刀芒骤然变招,直刺沃尔夫颈间的狼牙坠子。 黑气与金光在坠子表面炸开的刹那,沃尔夫突然将坠子扯下,用尽全力砸向沃丁眉心。狼牙坠子撞上狼尾骨刀的瞬间,父亲头骨磨成的信物竟裂成两半,迸溅的金屑如星雨般落满悬崖。 怪风突然平息。 日月的光辉在崖间交错成静止的光网,照亮沃尔夫垂落的前爪——他掌心握着半块狼牙坠子,指缝间渗出的金血正滴在沃丁雪白的皮毛上。而沃丁的狼尾骨刀正插在沃尔夫心口,刀刃上的符文如心跳般明灭。 “原来……守护之力……是要血亲的心脏……”沃丁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看着沃尔夫胸口涌出的金血将自己的白毛染成赤红,突然笑了起来,“哥,你早就知道……我会用这把刀杀你?” 沃尔夫没有回答。他缓缓抬起头,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崖顶那轮被撕裂的银月,喉间的旧疤突然迸发出最后的金光。 那些落在沃丁皮毛上的金血突然化作锁链,将两狼的躯体紧紧缠绕。崖壁中段的黑石轰然炸裂,喷出的幽蓝雾气与守护阵的金光绞成漩涡,竟在半空凝成父母的狼形虚影。 “弟弟……”沃尔夫的声音轻得像风,他伸出染血的前爪,轻轻碰了碰沃丁眉心的血痕,“这次……换我带你回家了。” 话音未落,守护阵的金光突然暴涨。两狼的躯体在光网中逐渐透明,狼尾骨刀与狼牙坠子的碎片在空中相撞,爆发出的能量将整座悬崖震成齑粉。当日月的光辉重新洒满深渊时,只有崖底那些幽火悄然熄灭,仿佛从未存在过。 风停了,碎岩粉末在死寂中簌簌沉降。 被能量绞碎的黑石齑粉里,还嵌着半片染金的狼毛——那是沃尔夫肩胛处被撕裂的皮毛,此刻像片枯蝶,卡在嶙峋石缝间微微震颤。 崖顶的日月依旧悬在两端,银月边缘的裂痕如蛛网蔓延,金日被黑气蚀出暗斑,光辉落进深渊时,只映出垂直岩壁上蜂窝状的空洞,像无数只枯槁的眼窝,凝着墨绿色汁液缓缓滴落。 沃尔夫单膝跪在崖边平台,前爪深深嵌进岩缝里。心口的狼尾骨刀已被他强行拔出,刀刃上还挂着半块血肉,却在落地时碎成齑粉。 他喉间的旧疤又在渗血,青紫色的创口随着呼吸突突跳动,血珠坠落在断裂的狼牙坠子上——那半块头骨信物裂着蛛网般的纹路,裂痕里渗出的黑气早已散尽,只剩干涩的金光徒劳地亮着。 他没去看胸口的深可见骨的创口,只是盯着崖底深渊。那些曾明灭的幽火全熄了,黑暗里浮着几块惨白的骨片,不知是当年的母狼,还是方才爆碎的黑石。 怪风又起时,带着冰粒刮过他肩胛的新伤,月牙形的创口与喉间旧疤同时作痛,像两根生锈的铁钉,把他钉在这片被血亲撕裂的悬崖上。 鬃毛被血黏在脊背,黑色皮毛上凝着半干的金血与幽黑血渍,在日月残辉下泛着诡异的光。 他缓缓抬起前爪,指尖蹭过岩面那道未消的金色符文——那是历代狼王用精血刻下的守护阵,此刻只剩最后几道光痕,像垂死者的脉搏般微弱。 风卷起他散落的鬃毛,露出脖颈下纵横交错的旧疤,最深处的月牙形创口里,还卡着当年沃丁利爪上的倒刺。 “呵呵……”他突然发出破碎的笑声,胸腔震动牵扯心口的伤,咳出的血沫溅在碎石上,把日月投下的光斑染成暗红。 弟弟最后那句“哥,你早就知道……”还在崖间回荡,混着自己扯下狼牙坠子时,父亲头骨发出的呜咽般的嗡鸣。 原来守护之力的代价,从来不是心脏,而是要亲手把血亲的刀刃,插进自己灵魂最深处。 他踉跄着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向崖边。深渊里腾起的寒气裹着腐叶腥气,吹得他黑色皮毛猎猎作响,却吹不散喉间那股铁锈味的悲凉。 当空的日月像两块破碎的铜镜,映出他独狼的身影——左半边被残月染成霜白,右半边被残日烤得焦黑,撕裂的鬃毛在风中狂舞,像一面被战火焚烧过的黑旗,插在这被血色浸透的悬崖之巅。 没有狼嚎,没有低吼。他只是垂下头,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深渊底部的骨片,那些泛着磷光的碎骨在黑暗里明明灭灭,像极了当年妹妹们死前,眼里熄灭的最后一点光。 风再次掠过岩缝时,他颈间的旧疤突然渗出一滴金血,坠进深渊的刹那,崖顶那轮残月恰好被乌云吞没,整座悬崖瞬间沉入无边的黑暗,只剩他孤狼的剪影,在血色残阳下,被风撕成模糊的碎片。 “白狼是灾星,黑狼是救赎。” 这是母亲的预言。 可是预言,就一定是真的吗? 第49章 兄弟相争(下) 沃尔夫撞碎的石棱突然渗出滚烫岩浆,崖壁深处传来地壳撕裂的闷响。 他垂落的前爪在岩面抓出五道深痕,指缝间迸溅的金芒与沃丁爪心的黑气在空中绞成螺旋,竟将崖顶那轮银月的光晕扯出裂痕。 “父亲的头骨……在哭呢。”沃丁歪头盯着沃尔夫颈间震颤的狼牙坠子,雪白皮毛上突然浮现血色纹路——那是当年被族群驱逐时,长老们用荆棘鞭抽在他背上的旧伤,此刻在黑气催动下如活物般扭动。 他猛地扯开腰间的狼尾骨刀,刀身爆发出的幽光竟将右侧天穹的金日映成暗紫色。 刀芒劈下的瞬间,沃尔夫突然蜷身撞向身后岩壁。蜂窝状的孔洞里涌出腥臭的墨绿色汁液,在他鬃毛上凝成冰晶。 他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收缩,看着沃丁刀背上折射出的自己喉间旧疤——那道月牙形创口突然渗出金血,在空中凝成半透明的狼头虚影,张开獠牙咬住了狼尾骨刀的刀刃。 “这招……你用了多少次?”沃尔夫的声音混着血沫,前爪在岩面按下的刹那,整座悬崖突然亮起古老的金色符文。 那些嵌在石缝里的图腾突然活了过来,化作巨狼虚影扑向沃丁——那是历代狼王用精血封印的守护阵,此刻正随着沃尔夫爪下的金光疯狂运转。 沃丁的白影在符文光网中左突右冲,每一次爪击都震得虚影崩碎,却又在下一秒被新的金光重组。 他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周身黑气暴涨成巨大的狼形轮廓,硬生生撞碎三道符文光墙。狼尾骨刀上的符文尽数亮起,刀芒斩在沃尔夫胸前的瞬间,竟将他肩胛处的新伤撕裂成深可见骨的创口。 “你还记得母亲临死前说的话吗?”沃尔夫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他抬起染血的前爪,指向崖底那些明灭的幽火,“她说……白狼是灾星,黑狼是……” “闭嘴!”沃丁的刀芒骤然变招,直刺沃尔夫颈间的狼牙坠子。 黑气与金光在坠子表面炸开的刹那,沃尔夫突然将坠子扯下,用尽全力砸向沃丁眉心。狼牙坠子撞上狼尾骨刀的瞬间,父亲头骨磨成的信物竟裂成两半,迸溅的金屑如星雨般落满悬崖。 怪风突然平息。 日月的光辉在崖间交错成静止的光网,照亮沃尔夫垂落的前爪——他掌心握着半块狼牙坠子,指缝间渗出的金血正滴在沃丁雪白的皮毛上。而沃丁的狼尾骨刀正插在沃尔夫心口,刀刃上的符文如心跳般明灭。 “原来……守护之力……是要血亲的心脏……”沃丁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看着沃尔夫胸口涌出的金血将自己的白毛染成赤红,突然笑了起来,“哥,你早就知道……我会用这把刀杀你?” 沃尔夫没有回答。他缓缓抬起头,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崖顶那轮被撕裂的银月,喉间的旧疤突然迸发出最后的金光。 那些落在沃丁皮毛上的金血突然化作锁链,将两狼的躯体紧紧缠绕。崖壁中段的黑石轰然炸裂,喷出的幽蓝雾气与守护阵的金光绞成漩涡,竟在半空凝成父母的狼形虚影。 “弟弟……”沃尔夫的声音轻得像风,他伸出染血的前爪,轻轻碰了碰沃丁眉心的血痕,“这次……换我带你回家了。” 话音未落,守护阵的金光突然暴涨。两狼的躯体在光网中逐渐透明,狼尾骨刀与狼牙坠子的碎片在空中相撞,爆发出的能量将整座悬崖震成齑粉。当日月的光辉重新洒满深渊时,只有崖底那些幽火悄然熄灭,仿佛从未存在过。 风停了,碎岩粉末在死寂中簌簌沉降。 被能量绞碎的黑石齑粉里,还嵌着半片染金的狼毛——那是沃尔夫肩胛处被撕裂的皮毛,此刻像片枯蝶,卡在嶙峋石缝间微微震颤。 崖顶的日月依旧悬在两端,银月边缘的裂痕如蛛网蔓延,金日被黑气蚀出暗斑,光辉落进深渊时,只映出垂直岩壁上蜂窝状的空洞,像无数只枯槁的眼窝,凝着墨绿色汁液缓缓滴落。 沃尔夫单膝跪在崖边平台,前爪深深嵌进岩缝里。心口的狼尾骨刀已被他强行拔出,刀刃上还挂着半块血肉,却在落地时碎成齑粉。 他喉间的旧疤又在渗血,青紫色的创口随着呼吸突突跳动,血珠坠落在断裂的狼牙坠子上——那半块头骨信物裂着蛛网般的纹路,裂痕里渗出的黑气早已散尽,只剩干涩的金光徒劳地亮着。 他没去看胸口的深可见骨的创口,只是盯着崖底深渊。那些曾明灭的幽火全熄了,黑暗里浮着几块惨白的骨片,不知是当年的母狼,还是方才爆碎的黑石。 怪风又起时,带着冰粒刮过他肩胛的新伤,月牙形的创口与喉间旧疤同时作痛,像两根生锈的铁钉,把他钉在这片被血亲撕裂的悬崖上。 鬃毛被血黏在脊背,黑色皮毛上凝着半干的金血与幽黑血渍,在日月残辉下泛着诡异的光。 他缓缓抬起前爪,指尖蹭过岩面那道未消的金色符文——那是历代狼王用精血刻下的守护阵,此刻只剩最后几道光痕,像垂死者的脉搏般微弱。 风卷起他散落的鬃毛,露出脖颈下纵横交错的旧疤,最深处的月牙形创口里,还卡着当年沃丁利爪上的倒刺。 “呵呵……”他突然发出破碎的笑声,胸腔震动牵扯心口的伤,咳出的血沫溅在碎石上,把日月投下的光斑染成暗红。 弟弟最后那句“哥,你早就知道……”还在崖间回荡,混着自己扯下狼牙坠子时,父亲头骨发出的呜咽般的嗡鸣。 原来守护之力的代价,从来不是心脏,而是要亲手把血亲的刀刃,插进自己灵魂最深处。 他踉跄着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向崖边。深渊里腾起的寒气裹着腐叶腥气,吹得他黑色皮毛猎猎作响,却吹不散喉间那股铁锈味的悲凉。 当空的日月像两块破碎的铜镜,映出他独狼的身影——左半边被残月染成霜白,右半边被残日烤得焦黑,撕裂的鬃毛在风中狂舞,像一面被战火焚烧过的黑旗,插在这被血色浸透的悬崖之巅。 没有狼嚎,没有低吼。他只是垂下头,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深渊底部的骨片,那些泛着磷光的碎骨在黑暗里明明灭灭,像极了当年妹妹们死前,眼里熄灭的最后一点光。 风再次掠过岩缝时,他颈间的旧疤突然渗出一滴金血,坠进深渊的刹那,崖顶那轮残月恰好被乌云吞没,整座悬崖瞬间沉入无边的黑暗,只剩他孤狼的剪影,在血色残阳下,被风撕成模糊的碎片。 “白狼是灾星,黑狼是救赎。” 这是母亲的预言。 可是预言,就一定是真的吗? 第50章 梦呓的池 荒漠尽头的风像被磨利的刀片,刮过艾丽卡西格莉德银紫色的发丝时,发梢凝结的星屑簌簌掉落。 她跪坐在深渊边缘的黑曜石上,指尖按在龟裂的黑土上——那里正渗出幽蓝色的梦呓雾气,在沙粒间聚成流转的光纹,如同深渊在呓语时吐出的星子。 作为原初的摄梦人,她斗篷边缘绣着的月相图腾正在微光中变幻:左襟的满月被暗纹割裂,右摆的新月却燃着幽蓝火焰。 风掀起斗篷下摆时,能看见她膝弯处缠着的梦丝银链——那是用千万个破碎梦境纺成的枷锁,链节上凝固着各色光斑,偶尔有细碎的梦呓从链缝里漏出,像被掐断的叹息。 深渊岩壁上的火山玻璃此刻正流淌着奇异的光彩:白日里冷冽的蓝光已化作流动的梦境碎片——有人在哭嚎着寻找丢失的影子,有人在追逐永远够不着的星群,还有破碎的城堡在岩壁间时隐时现,倒塌的穹顶溅起成片的梦尘,坠入深渊时发出风铃般的轻响。 艾丽卡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这些光怪陆离的画面,睫羽上凝结的梦露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在眼角积成透明的泪滴,却始终没有坠落。 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时,深渊底部突然腾起一道梦涡。银蓝色的雾气在她掌心跳动,凝成半透明的狼头虚影——那是方才沃尔夫残留在此的执念碎片,狼眼处燃烧着未灭的金火,却在触碰到艾丽卡指尖的刹那,碎成万千流萤。 “血亲的利齿总比荒漠的风更伤人……”她低语着,指尖划过虚空,梦丝银链突然绷直,链节上的光斑剧烈闪烁,映出沃尔夫当年撕裂喉管时的血色残像。 风势突然转急,卷起深渊底部的梦尘,在岩壁上拼出沃丁狂笑的面容。 艾丽卡猛地攥紧掌心,梦丝银链应声绷断,飞溅的链节化作无数银蝶,撞向那虚幻的白狼身影。当银蝶与梦尘相撞时,整座深渊突然响起千万个重叠的梦呓——那是被两狼之战碾碎的梦境残片,此刻在摄梦人的力量下重获新生,化作蓝色的光带缠绕在岩壁的火山玻璃上,将那些狰狞的刀棱映照得如同水晶迷宫。 她站起身时,斗篷上的月相图腾已然复原:满月与新月在暗纹中交辉,绣线渗出的梦雾在她身后织成半透明的羽翼。 深渊底部传来沉闷的共鸣,岩壁上的梦境碎片突然汇聚成一道光门,门后浮动着无数闭目的人脸——他们都是被这场战争波及的梦主,此刻正透过光门向艾丽卡伸出手,指尖滴落的梦露在沙地上聚成蓝色的湖泊。 “该收网了。”艾丽卡轻声说,银灰色的发丝在梦雾中无风自动。 她踏前一步,光门在她身后轰然闭合,深渊岩壁上的火山玻璃重新恢复冷冽的蓝光,唯有沙地上那片蓝色湖泊还在微光中荡漾,倒映着荒漠上空寂寥的星辰,如同摄梦人留在世间的,一枚无人能解的蓝色瞳孔。 艾丽卡足尖踏碎最后一片悬浮的梦尘时,深渊底部的幽光突然暴涨。 岩壁上的火山玻璃不再折射冷光,而是渗出粘稠的梦呓——那些被两狼之战碾碎的梦境残片在此处沉积万年,此刻如活物般蠕动,在垂直岩壁上织成层层叠叠的光茧:有的裹着破碎的战吼,茧壳上凝结着血色冰晶;有的包着未说完的叹息,茧丝间流淌着银蓝色的泪滴。 风从深渊底部倒卷而上,带着梦核腐朽的甜腥气——那是被吞噬的梦境在分解时散逸的气息,混杂着火山玻璃的硫磺味,刮过艾丽卡面颊时,将她发梢的星屑吹成流动的光轨。 岩壁褶皱里嵌着的梦晶突然爆裂,溅出的光斑在半空聚成无数透明的人影:有狼族战士持刃怒吼的残像,有母狼怀抱幼崽的虚影,还有日月同辉时崩碎的光网碎片,它们在坠落过程中不断重叠、扭曲,最终化作蓝紫色的雾流,顺着岩壁沟壑汇入深渊底部的“梦骸池”。 那池子在深渊最深处泛着诡异的磷光,表面漂浮着万千梦核的残骸:断裂的梦丝银链沉在池底,链节上凝固的光斑像濒死的萤火虫;破碎的记忆水晶堆成小山,每块晶体里都锁着某个梦主被撕裂的瞬间;还有数不清的梦呓气泡从池底涌出,破裂时发出细若游丝的哭嚎或狂笑,在幽蓝水光中漾开一圈圈血色涟漪。 艾丽卡下落时,斗篷上的月相图腾突然灼热起来。左襟的满月纹路由银转红,渗出的光粒如血珠般坠落,击中池面时竟炸开成片的狼嚎——那是沃尔夫残留在梦境里的孤寂,此刻在摄梦人血脉的催化下,化作黑色的梦魇触手,从池底猛地窜出,缠向她的脚踝。 而右摆的新月纹路则爆发出幽蓝火焰,梦丝银链的残片闻声汇聚,在她掌心凝成一柄光刃,刃身流转着万千梦呓铭文,挥斩间将触手劈成飞散的梦尘。 “还在纠缠的执念啊……”她低语着,指尖划过池面。梦骸池突然沸腾起来,万千梦核残骸在水光中上浮,拼出两狼搏杀时的血色图景:沃丁的白影撕裂兄长喉管,沃尔夫的金血染红深渊,而日月的光辉在此处被彻底碾碎,化作池底沉淀的、永不消散的怨念黑沙。 当艾丽卡的光刃刺入黑沙的刹那,整座深渊突然震颤,岩壁上的光茧同时爆裂,释放出的纯净梦境如潮水般涌入她的斗篷,将月相图腾染成渐变的虹彩。 此刻深渊底部的景象终于完整显现:梦骸池中央矗立着一根黑曜石巨柱,柱身刻满扭曲的符文,顶端嵌着半块碎裂的狼牙坠子——那是沃尔夫的执念核心,正被无数梦魇触手缠绕,每道裂痕都在渗出金红色的梦血。 艾丽卡足尖点在池面,梦丝银链的残片自发缠绕成阶梯,载着她踏向巨柱,而身后的梦骸池正逐渐干涸,露出池底密布的、如同蛛网般的梦纹裂痕,每道纹路里都锁着一句未说完的、关于背叛与守护的古老呓语。 “这最后一片狼神核心碎片竟然真的在这里吗……” 艾丽卡捡起那半块碎裂的狼牙坠子,轻轻呢喃道。 “安娜,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未来啊……” 第50章 梦呓的池 荒漠尽头的风像被磨利的刀片,刮过艾丽卡西格莉德银紫色的发丝时,发梢凝结的星屑簌簌掉落。 她跪坐在深渊边缘的黑曜石上,指尖按在龟裂的黑土上——那里正渗出幽蓝色的梦呓雾气,在沙粒间聚成流转的光纹,如同深渊在呓语时吐出的星子。 作为原初的摄梦人,她斗篷边缘绣着的月相图腾正在微光中变幻:左襟的满月被暗纹割裂,右摆的新月却燃着幽蓝火焰。 风掀起斗篷下摆时,能看见她膝弯处缠着的梦丝银链——那是用千万个破碎梦境纺成的枷锁,链节上凝固着各色光斑,偶尔有细碎的梦呓从链缝里漏出,像被掐断的叹息。 深渊岩壁上的火山玻璃此刻正流淌着奇异的光彩:白日里冷冽的蓝光已化作流动的梦境碎片——有人在哭嚎着寻找丢失的影子,有人在追逐永远够不着的星群,还有破碎的城堡在岩壁间时隐时现,倒塌的穹顶溅起成片的梦尘,坠入深渊时发出风铃般的轻响。 艾丽卡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这些光怪陆离的画面,睫羽上凝结的梦露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在眼角积成透明的泪滴,却始终没有坠落。 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时,深渊底部突然腾起一道梦涡。银蓝色的雾气在她掌心跳动,凝成半透明的狼头虚影——那是方才沃尔夫残留在此的执念碎片,狼眼处燃烧着未灭的金火,却在触碰到艾丽卡指尖的刹那,碎成万千流萤。 “血亲的利齿总比荒漠的风更伤人……”她低语着,指尖划过虚空,梦丝银链突然绷直,链节上的光斑剧烈闪烁,映出沃尔夫当年撕裂喉管时的血色残像。 风势突然转急,卷起深渊底部的梦尘,在岩壁上拼出沃丁狂笑的面容。 艾丽卡猛地攥紧掌心,梦丝银链应声绷断,飞溅的链节化作无数银蝶,撞向那虚幻的白狼身影。当银蝶与梦尘相撞时,整座深渊突然响起千万个重叠的梦呓——那是被两狼之战碾碎的梦境残片,此刻在摄梦人的力量下重获新生,化作蓝色的光带缠绕在岩壁的火山玻璃上,将那些狰狞的刀棱映照得如同水晶迷宫。 她站起身时,斗篷上的月相图腾已然复原:满月与新月在暗纹中交辉,绣线渗出的梦雾在她身后织成半透明的羽翼。 深渊底部传来沉闷的共鸣,岩壁上的梦境碎片突然汇聚成一道光门,门后浮动着无数闭目的人脸——他们都是被这场战争波及的梦主,此刻正透过光门向艾丽卡伸出手,指尖滴落的梦露在沙地上聚成蓝色的湖泊。 “该收网了。”艾丽卡轻声说,银灰色的发丝在梦雾中无风自动。 她踏前一步,光门在她身后轰然闭合,深渊岩壁上的火山玻璃重新恢复冷冽的蓝光,唯有沙地上那片蓝色湖泊还在微光中荡漾,倒映着荒漠上空寂寥的星辰,如同摄梦人留在世间的,一枚无人能解的蓝色瞳孔。 艾丽卡足尖踏碎最后一片悬浮的梦尘时,深渊底部的幽光突然暴涨。 岩壁上的火山玻璃不再折射冷光,而是渗出粘稠的梦呓——那些被两狼之战碾碎的梦境残片在此处沉积万年,此刻如活物般蠕动,在垂直岩壁上织成层层叠叠的光茧:有的裹着破碎的战吼,茧壳上凝结着血色冰晶;有的包着未说完的叹息,茧丝间流淌着银蓝色的泪滴。 风从深渊底部倒卷而上,带着梦核腐朽的甜腥气——那是被吞噬的梦境在分解时散逸的气息,混杂着火山玻璃的硫磺味,刮过艾丽卡面颊时,将她发梢的星屑吹成流动的光轨。 岩壁褶皱里嵌着的梦晶突然爆裂,溅出的光斑在半空聚成无数透明的人影:有狼族战士持刃怒吼的残像,有母狼怀抱幼崽的虚影,还有日月同辉时崩碎的光网碎片,它们在坠落过程中不断重叠、扭曲,最终化作蓝紫色的雾流,顺着岩壁沟壑汇入深渊底部的“梦骸池”。 那池子在深渊最深处泛着诡异的磷光,表面漂浮着万千梦核的残骸:断裂的梦丝银链沉在池底,链节上凝固的光斑像濒死的萤火虫;破碎的记忆水晶堆成小山,每块晶体里都锁着某个梦主被撕裂的瞬间;还有数不清的梦呓气泡从池底涌出,破裂时发出细若游丝的哭嚎或狂笑,在幽蓝水光中漾开一圈圈血色涟漪。 艾丽卡下落时,斗篷上的月相图腾突然灼热起来。左襟的满月纹路由银转红,渗出的光粒如血珠般坠落,击中池面时竟炸开成片的狼嚎——那是沃尔夫残留在梦境里的孤寂,此刻在摄梦人血脉的催化下,化作黑色的梦魇触手,从池底猛地窜出,缠向她的脚踝。 而右摆的新月纹路则爆发出幽蓝火焰,梦丝银链的残片闻声汇聚,在她掌心凝成一柄光刃,刃身流转着万千梦呓铭文,挥斩间将触手劈成飞散的梦尘。 “还在纠缠的执念啊……”她低语着,指尖划过池面。梦骸池突然沸腾起来,万千梦核残骸在水光中上浮,拼出两狼搏杀时的血色图景:沃丁的白影撕裂兄长喉管,沃尔夫的金血染红深渊,而日月的光辉在此处被彻底碾碎,化作池底沉淀的、永不消散的怨念黑沙。 当艾丽卡的光刃刺入黑沙的刹那,整座深渊突然震颤,岩壁上的光茧同时爆裂,释放出的纯净梦境如潮水般涌入她的斗篷,将月相图腾染成渐变的虹彩。 此刻深渊底部的景象终于完整显现:梦骸池中央矗立着一根黑曜石巨柱,柱身刻满扭曲的符文,顶端嵌着半块碎裂的狼牙坠子——那是沃尔夫的执念核心,正被无数梦魇触手缠绕,每道裂痕都在渗出金红色的梦血。 艾丽卡足尖点在池面,梦丝银链的残片自发缠绕成阶梯,载着她踏向巨柱,而身后的梦骸池正逐渐干涸,露出池底密布的、如同蛛网般的梦纹裂痕,每道纹路里都锁着一句未说完的、关于背叛与守护的古老呓语。 “这最后一片狼神核心碎片竟然真的在这里吗……” 艾丽卡捡起那半块碎裂的狼牙坠子,轻轻呢喃道。 “安娜,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未来啊……” 第51章 大难临头?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莫林站在主裁判的位置,对诸位比赛选手说道。 洛馨坐在7号位,静候发牌。 很快,身着白衣的边裁将一沓信封递到洛馨手边,她随意抽出一张,然后直接将其打开,查看了自己的身份。 【机械狼】。 是的没错,永夜再次摸到了狼。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运势,当然在机械狼的版型里,摸到狼反而是劣势。 因为相比于普通的狼王守卫,机械狼的版型里,狼队过于依赖机械狼的发挥。 但由于机械狼和狼人不见面,导致他们的沟通很多时候是无效的。 比如哪怕机械狼学到了女巫,他有可能也会和狼人同刀同毒,甚至……直接被小狼队友砍死。 而同时,好人团队则是大加强,因为通灵师是可以查验具体身份的。 这就导致在同样都是狼王守卫的基础格式下,好人团队的强度大大提升,而狼队还被变相削弱了。 所以在这个版型里,狼人团队极弱。 坐在场外的江澄夜此时已经打开了自己的“全知之眼”,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直接从场外透过信封看到别人的牌。 “唔,又拿狼了。” 江澄夜珉到了洛馨的表情。 但突然的,他表情一滞。 接着,他俯下头对身边的莫轻语轻声道:“别离开广场,我有点事离开一下。” 莫轻语看了看自己的队长,知道他整天都在忙着和原住民打交道的她点点头,并继续关注着场上的情况。 另一边,江澄夜一个闪身来到一个民宿中。 民房破败的床榻上,躺着原初纯白之女德兰冰冷的尸身,素白长裙仍凝着未干的露水,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晨雾重新托起。 而她身侧,原初摄梦人艾丽卡正从深渊的幽蓝裂隙中缓步走出,墨色斗篷滴落着星屑般的磷光,指尖还缠绕着断裂的梦魇锁链——那双曾编织过无数幻境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比深渊更沉的死寂,与德兰唇边凝固的、未及完成的祈愿微笑遥遥相对,将腐朽的木梁下,酿成一帧被永恒定格的、光与暗的殉葬图景。 江澄夜瞳孔骤缩——德兰素白的肌肤下,正有蛛网般的墨色能量缓缓游移,如毒藤攀附圣洁的白玉雕像,连缀着她发间散落的银辉都泛出诡异的暗芒。 而艾丽卡垂落的指尖更甚,墨色能量在斗篷褶皱间凝成细碎的暗星,每一次呼吸都有幽蓝磷火从毛孔渗出,与德兰身上的黑芒形成某种诡谲的共振,仿佛深渊的触手正从她们血管里破土而出,将原初的光与梦一并拖入同一重染缸。 “你们……” 江澄夜皱起眉。 “我被深渊侵染了。”艾丽卡悠悠地说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莫林一直劝我不要前往深渊,但安娜说,那里有可以复活德兰的关键物品……” 她顿了一下,“我在那里找到了德兰的尸身。” 江澄夜和艾丽卡对视,他知道艾丽卡还有话没说完。 “我还看到了其他原初和我们原住民的尸体……他们,他们抓住我了……” 正说着,艾丽卡的躯体里突然渗出一股浓稠的黑。 江澄夜眼前炸开泼墨般的景象。 艾丽卡躯体里渗出的黑如熔化的沥青,顺着骨骼轮廓浇铸出扭曲的纹路,肩胛处的深渊暗纹像活物般蠕动,将斗篷啃噬成缀着磷火的破絮。 德兰尸身渗出的墨色能量在空气中凝成蛛丝,素白裙摆被黑芒蚕食出焦边,银辉发辫缠绕的暗芒如淬火铁屑,在发间迸溅出细碎的星骸。 两团黑芒在半空绞成漩涡,地板被蚀穿的裂痕里涌出沥青状流体,将腐朽木梁浸染成碳化的焦木。 艾丽卡悬浮时周身蒸腾着黑烟,墨色能量在她掌心聚成坍缩的暗星,每一次搏动都溅出粘稠的黑雨,而德兰心口的暗星正将素白肌肤染成玳瑁般的裂纹,银辉眼眸被蚕食成两枚淌着黑液的空洞。 整间民宿的光影都被吸入这团黑潮,窗棂透进的微光在触及黑芒的瞬间凝为墨点,墙壁剥落的白灰混着黑液滴落成焦油状的钟乳,连空气都泛着沥青煮沸的腥甜——那不是纯粹的黑,而是光被碾碎后沉淀的残滓,在每一道暗纹里翻涌着深渊特有的、带着磷火尾迹的粘稠质感。 “安娜在说谎……”艾丽卡说道,“深渊里面的尸体有问题。” 艾丽卡说着,双眸已经尽是黑色。 “不要前往深渊。” 摄梦人如是说着。 “封印我,血夜……封印我。把我和德兰封印在一起……” 艾丽卡从怀中掏出一块狼族吊坠。 “这是最后一片狼神碎片,拿着它,回去狼族……告诉他们,大难将至……” 江澄夜猛地睁眼,冷汗浸透的内衬黏在背脊。窗外日头正盛,檐角铜铃在风里晃出碎响,但掌心残留的灼痛感却真实得骇人——方才那具被墨色侵蚀的躯体、蒸腾着磷火的黑潮,竟全是梦境? 他撑着桌沿起身,指腹蹭过案头未干的朱砂砚,忽然瞥见砚台边缘凝着点异样的黑。 那黑不似墨汁,倒像从梦里洇出来的残滓,在日光下泛着沥青般的幽光,连带着砚台旁压着的符箓纸,边角都被蚀出了蛛网似的焦痕。 这梦境竟然可以改变现实? 嗯?不对! 江澄夜瞳孔骤缩,颤抖着摸向衣袋。 指尖触到硬物的刹那,掌心猛地一灼——那块狼族吊坠正透着幽冷的黑芒,狼牙雕刻的纹路里渗着细密的磷光,像极了梦中艾丽卡斗篷上滴落的星屑。 吊坠绳结处缠着半缕墨色丝线,丝线末端还凝着颗沥青状的液滴,在阳光下折射出深渊特有的、带着诡谲光晕的黑。 艾丽卡是把自己拉入了另一个空间吗? 可是……她何时可以无声无息地影响自己了? 江澄夜皱起眉。 他瞬开了一下全知之眼,但在周围并没有发现异空间的痕迹。 “安娜……安娜……” 江澄夜从窗户望向村中心。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所谓的大难临头……又是什么?” 江澄夜抬起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天没有以前亮了。 嗯,好……黑啊。 第51章 大难临头? “欢迎来到哀嚎之夜。” 莫林站在主裁判的位置,对诸位比赛选手说道。 洛馨坐在7号位,静候发牌。 很快,身着白衣的边裁将一沓信封递到洛馨手边,她随意抽出一张,然后直接将其打开,查看了自己的身份。 【机械狼】。 是的没错,永夜再次摸到了狼。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运势,当然在机械狼的版型里,摸到狼反而是劣势。 因为相比于普通的狼王守卫,机械狼的版型里,狼队过于依赖机械狼的发挥。 但由于机械狼和狼人不见面,导致他们的沟通很多时候是无效的。 比如哪怕机械狼学到了女巫,他有可能也会和狼人同刀同毒,甚至……直接被小狼队友砍死。 而同时,好人团队则是大加强,因为通灵师是可以查验具体身份的。 这就导致在同样都是狼王守卫的基础格式下,好人团队的强度大大提升,而狼队还被变相削弱了。 所以在这个版型里,狼人团队极弱。 坐在场外的江澄夜此时已经打开了自己的“全知之眼”,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直接从场外透过信封看到别人的牌。 “唔,又拿狼了。” 江澄夜珉到了洛馨的表情。 但突然的,他表情一滞。 接着,他俯下头对身边的莫轻语轻声道:“别离开广场,我有点事离开一下。” 莫轻语看了看自己的队长,知道他整天都在忙着和原住民打交道的她点点头,并继续关注着场上的情况。 另一边,江澄夜一个闪身来到一个民宿中。 民房破败的床榻上,躺着原初纯白之女德兰冰冷的尸身,素白长裙仍凝着未干的露水,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晨雾重新托起。 而她身侧,原初摄梦人艾丽卡正从深渊的幽蓝裂隙中缓步走出,墨色斗篷滴落着星屑般的磷光,指尖还缠绕着断裂的梦魇锁链——那双曾编织过无数幻境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比深渊更沉的死寂,与德兰唇边凝固的、未及完成的祈愿微笑遥遥相对,将腐朽的木梁下,酿成一帧被永恒定格的、光与暗的殉葬图景。 江澄夜瞳孔骤缩——德兰素白的肌肤下,正有蛛网般的墨色能量缓缓游移,如毒藤攀附圣洁的白玉雕像,连缀着她发间散落的银辉都泛出诡异的暗芒。 而艾丽卡垂落的指尖更甚,墨色能量在斗篷褶皱间凝成细碎的暗星,每一次呼吸都有幽蓝磷火从毛孔渗出,与德兰身上的黑芒形成某种诡谲的共振,仿佛深渊的触手正从她们血管里破土而出,将原初的光与梦一并拖入同一重染缸。 “你们……” 江澄夜皱起眉。 “我被深渊侵染了。”艾丽卡悠悠地说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莫林一直劝我不要前往深渊,但安娜说,那里有可以复活德兰的关键物品……” 她顿了一下,“我在那里找到了德兰的尸身。” 江澄夜和艾丽卡对视,他知道艾丽卡还有话没说完。 “我还看到了其他原初和我们原住民的尸体……他们,他们抓住我了……” 正说着,艾丽卡的躯体里突然渗出一股浓稠的黑。 江澄夜眼前炸开泼墨般的景象。 艾丽卡躯体里渗出的黑如熔化的沥青,顺着骨骼轮廓浇铸出扭曲的纹路,肩胛处的深渊暗纹像活物般蠕动,将斗篷啃噬成缀着磷火的破絮。 德兰尸身渗出的墨色能量在空气中凝成蛛丝,素白裙摆被黑芒蚕食出焦边,银辉发辫缠绕的暗芒如淬火铁屑,在发间迸溅出细碎的星骸。 两团黑芒在半空绞成漩涡,地板被蚀穿的裂痕里涌出沥青状流体,将腐朽木梁浸染成碳化的焦木。 艾丽卡悬浮时周身蒸腾着黑烟,墨色能量在她掌心聚成坍缩的暗星,每一次搏动都溅出粘稠的黑雨,而德兰心口的暗星正将素白肌肤染成玳瑁般的裂纹,银辉眼眸被蚕食成两枚淌着黑液的空洞。 整间民宿的光影都被吸入这团黑潮,窗棂透进的微光在触及黑芒的瞬间凝为墨点,墙壁剥落的白灰混着黑液滴落成焦油状的钟乳,连空气都泛着沥青煮沸的腥甜——那不是纯粹的黑,而是光被碾碎后沉淀的残滓,在每一道暗纹里翻涌着深渊特有的、带着磷火尾迹的粘稠质感。 “安娜在说谎……”艾丽卡说道,“深渊里面的尸体有问题。” 艾丽卡说着,双眸已经尽是黑色。 “不要前往深渊。” 摄梦人如是说着。 “封印我,血夜……封印我。把我和德兰封印在一起……” 艾丽卡从怀中掏出一块狼族吊坠。 “这是最后一片狼神碎片,拿着它,回去狼族……告诉他们,大难将至……” 江澄夜猛地睁眼,冷汗浸透的内衬黏在背脊。窗外日头正盛,檐角铜铃在风里晃出碎响,但掌心残留的灼痛感却真实得骇人——方才那具被墨色侵蚀的躯体、蒸腾着磷火的黑潮,竟全是梦境? 他撑着桌沿起身,指腹蹭过案头未干的朱砂砚,忽然瞥见砚台边缘凝着点异样的黑。 那黑不似墨汁,倒像从梦里洇出来的残滓,在日光下泛着沥青般的幽光,连带着砚台旁压着的符箓纸,边角都被蚀出了蛛网似的焦痕。 这梦境竟然可以改变现实? 嗯?不对! 江澄夜瞳孔骤缩,颤抖着摸向衣袋。 指尖触到硬物的刹那,掌心猛地一灼——那块狼族吊坠正透着幽冷的黑芒,狼牙雕刻的纹路里渗着细密的磷光,像极了梦中艾丽卡斗篷上滴落的星屑。 吊坠绳结处缠着半缕墨色丝线,丝线末端还凝着颗沥青状的液滴,在阳光下折射出深渊特有的、带着诡谲光晕的黑。 艾丽卡是把自己拉入了另一个空间吗? 可是……她何时可以无声无息地影响自己了? 江澄夜皱起眉。 他瞬开了一下全知之眼,但在周围并没有发现异空间的痕迹。 “安娜……安娜……” 江澄夜从窗户望向村中心。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所谓的大难临头……又是什么?” 江澄夜抬起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天没有以前亮了。 嗯,好……黑啊。 第52章 一步深渊 江澄夜一路向南方疾驰。 腕表上,莫轻语不断给他发着消息,告知他比赛的进程。 “学了个女巫,然后毒了女巫跳女巫吗……很好很好。” 江澄夜点点头。 现在的他对于“比赛成绩”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因为在他看来,自己的队伍一定能赢。 用江澄夜吹嘘的话讲就是:我看不到输的可能! 在一个全是普通人的比赛里面,三只狼族究竟有多强大,是外人无法得知的。 他们对于普通人的感知会导致他们的珉人成功率大大提升。 所以经常拿狼反而限制了永夜战队。因为在江澄夜的理论中,他们的好人只会比狼人更强。 毕竟好人只要爆个水然后不犯错,就肯定能赢。但狼作为本身轮次落后的团队,是很可能从头落后到尾的。 收起腕表,江澄夜极速向沙漠边缘赶去。 他已经通过狼族日记告知希兰艾丽卡的传话,但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本着“既然得知了消息那就捎带手去看一下”的心态,江澄夜踏上了旅程。 但这个世界的边缘其实相较于大多数人来讲是相当远的。 所以当他赶到这四大绝地之一的边缘时,洛馨已经完赛了。 【安全到家发消息哦~】 江澄夜捎带手给洛馨回复了一句。 赢是肯定赢下来了。 作为倒钩的机械女巫,洛馨活到了最后,并且完成了屠城的壮举。 然,很快,江澄夜就预感到了不对劲。 没有回复。 在踏入沙漠边缘的刹那,江澄夜感觉自己似乎被外界隔绝了。 热浪如灼铁般裹住全身。脚下的沙粒泛着焦赭色,被日光烤得簌簌发烫,每一步都陷进细流般的沙层,鞋底传来碎石硌脚的刺痛。 远处的沙丘像凝固的浪头,棱线被风削得锋利,在天际扯出锯齿状的阴影,而沙粒流动时发出的簌簌声,混着风穿过岩缝的呜咽,像某种被封印的低语。 更远处的沙暴在地平线翻涌,黄浊的尘雾卷着砾石冲天而起,将日光滤成病态的橙红。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般的土腥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沙粒刮过喉咙的粗糙感,连睫毛上都凝着细密的沙尘。 他回头望去,来时的绿洲已缩成墨绿的斑点,而身前的沙海却在风里延展成无边的漩涡,沙丘表面的波纹像巨兽鳞片,在光影交错间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将他与身后的世界彻底切割成两个次元。 沙粒突然在脚面炸开细小的漩涡,江澄夜这才发现靴底渗出墨色的黏液——不是流沙,而是某种活着的黑沙。 那些颗粒在日光下裂开琥珀色的纹路,露出里面蠕蠕而动的磷光,如同千万只蛰伏的虫豸睁开幽蓝的眼。远处沙丘的阴影里,有嶙峋的白骨半截埋在沙中,颅骨空洞里正渗出沥青状的流体,将周围的沙粒黏成黑曜石般的结晶体。 风势陡然转急,卷起的沙砾在半空凝成暗金色的帘幕。江澄夜抬手遮挡,指缝间漏下的光竟变成粘稠的橙红,像被熬煮过的血。 更惊人的是,那些被风扬起的沙粒在落地时竟勾勒出扭曲的符文,每个字符都泛着沥青的油光,当最后一笔落成时,整片沙漠突然震颤起来,沙丘的棱线如活物般起伏,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嵌着幽蓝磷火的骨片。 天空骤然大变,原本的晴空白日瞬间被墨色吞噬。 赤红的沙暴在天际翻涌,将云层染成凝固的血痂,而更上方的穹顶竟裂开蛛网状的暗纹,渗出粘稠如沥青的黑液,每一滴坠落都在半空炸开幽蓝磷火,像极了梦境里深渊裂隙的残片。 地面的黄沙骤然沸腾,滚烫的沙粒如喷泉般冲天而起,在半空凝成无数旋转的黑涡。 那些方才勾勒符文的沙砾此刻泛着金属冷光,与坠落的黑液绞成螺旋,将整片沙漠的光影绞碎成流动的暗金与焦黑。 远处的沙丘开始塌陷,露出底下交错的骨脉——每根白骨都嵌着幽蓝星屑,在天地变色的刹那齐齐亮起,宛如深渊睁开的亿万只眼瞳。 江澄夜后颈的寒毛根根倒竖——脚下沙粒渗出的墨色黏液正与梦境里的深渊黑芒同频震颤,那些在沙丘阴影里若隐若现的骨脉,分明是梦里艾丽卡肩胛骨上蔓延的深渊纹路。 风卷起的沙砾带着和德兰尸身相同的磷火尾迹,而天穹裂开的暗纹中渗出的黑液,其粘稠质感与艾丽卡掌心坍缩的暗星如出一辙。 更让他脊背发凉的是,远处沙暴中心隐约浮现的漩涡轮廓,竟和梦境里两团黑芒绞成的深渊裂隙完全重合。 空气中弥漫的铁锈味混着沥青腥甜,恰似梦里那帧光与暗殉葬图景的腐朽气息,而此刻嵌在他衣袋里的狼族吊坠,正隔着布料发烫,仿佛在呼应这片沙漠深处奔涌的、来自深渊的脉动。 “唉……” 深渊中传出一道古老的叹息。 下一刻,天地失色。 天空如被撕裂的兽皮般崩开,墨色裂隙从穹顶蔓延至地平线,渗出的黑液在半空凝结成万千扭曲的骨爪,每根指节都嵌着幽蓝磷火。 地面的黄沙瞬间碳化,露出底下密布的深渊符文,那些字符如心脏般搏动,将整片沙漠染成流淌的沥青湖。 江澄夜瞳孔里映出骇人的景象——远处沙暴中心浮出巨大的颅骨轮廓,空洞的眼窝中翻涌着星屑漩涡,而更深处的黑暗里,有鳞片状的阴影正缓缓睁开竖瞳,睫毛上坠着凝固的光骸。 风在此刻骤停,所有沙粒悬在半空凝成黑金色的幕布,直到那声叹息的余波扫过,整片天地突然坍缩成漩涡,将光与影一并绞碎成深渊特有的、泛着磷火的粘稠黑潮。 江澄夜衣袋里的狼族吊坠突然爆发出刺目幽光,狼牙纹路中渗出的黑芒如活物般窜上手臂,在皮肤上烙下深渊符文。 他猛地抬眼,只见悬浮半空的沙粒正以颅骨为中心聚成巨掌,指缝间漏下的黑液滴在地面,瞬间长出扭曲的骨珊瑚,尖端凝着星屑般的泪滴。 更惊悚的是,远处沙丘塌陷处涌出沥青状的流体,竟在地表勾勒出艾丽卡与德兰的轮廓——素白裙摆与墨色斗篷在黑沙中若隐若现,她们交缠的指尖正将一枚暗星按进沙漠心脏。 当最后一道磷火渗入地底,整片沙漠突然震颤着裂开蛛网缝隙,深渊的幽蓝光芒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将江澄夜的影子拉成扭曲的暗线,拖向那道正在具象化的、古老叹息的源头—— 那是一张正在凝聚成形的、江澄夜自己的脸! 第52章 一步深渊 江澄夜一路向南方疾驰。 腕表上,莫轻语不断给他发着消息,告知他比赛的进程。 “学了个女巫,然后毒了女巫跳女巫吗……很好很好。” 江澄夜点点头。 现在的他对于“比赛成绩”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因为在他看来,自己的队伍一定能赢。 用江澄夜吹嘘的话讲就是:我看不到输的可能! 在一个全是普通人的比赛里面,三只狼族究竟有多强大,是外人无法得知的。 他们对于普通人的感知会导致他们的珉人成功率大大提升。 所以经常拿狼反而限制了永夜战队。因为在江澄夜的理论中,他们的好人只会比狼人更强。 毕竟好人只要爆个水然后不犯错,就肯定能赢。但狼作为本身轮次落后的团队,是很可能从头落后到尾的。 收起腕表,江澄夜极速向沙漠边缘赶去。 他已经通过狼族日记告知希兰艾丽卡的传话,但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本着“既然得知了消息那就捎带手去看一下”的心态,江澄夜踏上了旅程。 但这个世界的边缘其实相较于大多数人来讲是相当远的。 所以当他赶到这四大绝地之一的边缘时,洛馨已经完赛了。 【安全到家发消息哦~】 江澄夜捎带手给洛馨回复了一句。 赢是肯定赢下来了。 作为倒钩的机械女巫,洛馨活到了最后,并且完成了屠城的壮举。 然,很快,江澄夜就预感到了不对劲。 没有回复。 在踏入沙漠边缘的刹那,江澄夜感觉自己似乎被外界隔绝了。 热浪如灼铁般裹住全身。脚下的沙粒泛着焦赭色,被日光烤得簌簌发烫,每一步都陷进细流般的沙层,鞋底传来碎石硌脚的刺痛。 远处的沙丘像凝固的浪头,棱线被风削得锋利,在天际扯出锯齿状的阴影,而沙粒流动时发出的簌簌声,混着风穿过岩缝的呜咽,像某种被封印的低语。 更远处的沙暴在地平线翻涌,黄浊的尘雾卷着砾石冲天而起,将日光滤成病态的橙红。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般的土腥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沙粒刮过喉咙的粗糙感,连睫毛上都凝着细密的沙尘。 他回头望去,来时的绿洲已缩成墨绿的斑点,而身前的沙海却在风里延展成无边的漩涡,沙丘表面的波纹像巨兽鳞片,在光影交错间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将他与身后的世界彻底切割成两个次元。 沙粒突然在脚面炸开细小的漩涡,江澄夜这才发现靴底渗出墨色的黏液——不是流沙,而是某种活着的黑沙。 那些颗粒在日光下裂开琥珀色的纹路,露出里面蠕蠕而动的磷光,如同千万只蛰伏的虫豸睁开幽蓝的眼。远处沙丘的阴影里,有嶙峋的白骨半截埋在沙中,颅骨空洞里正渗出沥青状的流体,将周围的沙粒黏成黑曜石般的结晶体。 风势陡然转急,卷起的沙砾在半空凝成暗金色的帘幕。江澄夜抬手遮挡,指缝间漏下的光竟变成粘稠的橙红,像被熬煮过的血。 更惊人的是,那些被风扬起的沙粒在落地时竟勾勒出扭曲的符文,每个字符都泛着沥青的油光,当最后一笔落成时,整片沙漠突然震颤起来,沙丘的棱线如活物般起伏,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嵌着幽蓝磷火的骨片。 天空骤然大变,原本的晴空白日瞬间被墨色吞噬。 赤红的沙暴在天际翻涌,将云层染成凝固的血痂,而更上方的穹顶竟裂开蛛网状的暗纹,渗出粘稠如沥青的黑液,每一滴坠落都在半空炸开幽蓝磷火,像极了梦境里深渊裂隙的残片。 地面的黄沙骤然沸腾,滚烫的沙粒如喷泉般冲天而起,在半空凝成无数旋转的黑涡。 那些方才勾勒符文的沙砾此刻泛着金属冷光,与坠落的黑液绞成螺旋,将整片沙漠的光影绞碎成流动的暗金与焦黑。 远处的沙丘开始塌陷,露出底下交错的骨脉——每根白骨都嵌着幽蓝星屑,在天地变色的刹那齐齐亮起,宛如深渊睁开的亿万只眼瞳。 江澄夜后颈的寒毛根根倒竖——脚下沙粒渗出的墨色黏液正与梦境里的深渊黑芒同频震颤,那些在沙丘阴影里若隐若现的骨脉,分明是梦里艾丽卡肩胛骨上蔓延的深渊纹路。 风卷起的沙砾带着和德兰尸身相同的磷火尾迹,而天穹裂开的暗纹中渗出的黑液,其粘稠质感与艾丽卡掌心坍缩的暗星如出一辙。 更让他脊背发凉的是,远处沙暴中心隐约浮现的漩涡轮廓,竟和梦境里两团黑芒绞成的深渊裂隙完全重合。 空气中弥漫的铁锈味混着沥青腥甜,恰似梦里那帧光与暗殉葬图景的腐朽气息,而此刻嵌在他衣袋里的狼族吊坠,正隔着布料发烫,仿佛在呼应这片沙漠深处奔涌的、来自深渊的脉动。 “唉……” 深渊中传出一道古老的叹息。 下一刻,天地失色。 天空如被撕裂的兽皮般崩开,墨色裂隙从穹顶蔓延至地平线,渗出的黑液在半空凝结成万千扭曲的骨爪,每根指节都嵌着幽蓝磷火。 地面的黄沙瞬间碳化,露出底下密布的深渊符文,那些字符如心脏般搏动,将整片沙漠染成流淌的沥青湖。 江澄夜瞳孔里映出骇人的景象——远处沙暴中心浮出巨大的颅骨轮廓,空洞的眼窝中翻涌着星屑漩涡,而更深处的黑暗里,有鳞片状的阴影正缓缓睁开竖瞳,睫毛上坠着凝固的光骸。 风在此刻骤停,所有沙粒悬在半空凝成黑金色的幕布,直到那声叹息的余波扫过,整片天地突然坍缩成漩涡,将光与影一并绞碎成深渊特有的、泛着磷火的粘稠黑潮。 江澄夜衣袋里的狼族吊坠突然爆发出刺目幽光,狼牙纹路中渗出的黑芒如活物般窜上手臂,在皮肤上烙下深渊符文。 他猛地抬眼,只见悬浮半空的沙粒正以颅骨为中心聚成巨掌,指缝间漏下的黑液滴在地面,瞬间长出扭曲的骨珊瑚,尖端凝着星屑般的泪滴。 更惊悚的是,远处沙丘塌陷处涌出沥青状的流体,竟在地表勾勒出艾丽卡与德兰的轮廓——素白裙摆与墨色斗篷在黑沙中若隐若现,她们交缠的指尖正将一枚暗星按进沙漠心脏。 当最后一道磷火渗入地底,整片沙漠突然震颤着裂开蛛网缝隙,深渊的幽蓝光芒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将江澄夜的影子拉成扭曲的暗线,拖向那道正在具象化的、古老叹息的源头—— 那是一张正在凝聚成形的、江澄夜自己的脸! 第53章 混沌 江澄夜瞳孔骤缩,喉间涌上腥甜。指尖尚未触到那道幽蓝光幕,掌心突然炸开细密的骨纹——那些纹路如活物般攀爬至腕间,竟与半空巨掌的指节脉络严丝合缝。 黑液滴落在他脚边,瞬间长成的骨珊瑚尖端,星屑泪滴簌簌坠落。 远处,艾丽卡与德兰的轮廓突然渗出沥青,墨色斗篷卷着素白裙摆化为两道黑烟,撞向深渊裂缝时炸开万千磷火。 江澄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影子从地面剥离,扭曲的暗线如锁链缠上深渊中那张脸的脖颈,而那张脸的嘴角正勾起与他此刻如出一辙的惊恐弧度。 沙漠突然倒卷成漩涡,所有骨珊瑚在轰鸣中崩解为星屑,纷纷扬扬坠入裂缝。 当最后一粒黑沙掠过睫毛,江澄夜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碎裂声——不是肋骨崩裂,而是某种沉睡的东西正冲破血肉,在他视网膜上投下巨掌遮天的倒影。 有什么东西在从自己身体里破封而出? ………… “我真是越来越讨厌照镜子了。” “构建这个局,就为了让混沌回去给他捣乱?” “呵……活人又管不了死人的世界。他再强,也没用。更何况,你不是懂我吗?” “你是想……” “对,我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 “为什么?呵呵,哈哈哈哈哈!” 女人发出癫狂的大笑。 “为什么?”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五官扭曲。 “为了不再照镜子啊!” ………… 江澄夜后颈的血脉突然灼烫如烙铁,那些攀爬至腕间的骨纹猛地亮起幽蓝光芒。 深渊的幽蓝光芒与之呼应,裂缝中那张脸的瞳孔骤然收缩,竟从江澄夜的倒影里剥离出另一道虚影——那虚影握着暗星按进沙漠心脏的手势,与艾丽卡她们如出一辙。 掌心骨纹突然炸裂开来,黑液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却在半空凝成半透明的骨膜,将他整个人包裹成茧。 深渊的轰鸣不知何时止息,唯有沙粒摩擦的簌簌声。 他在骨茧中看见自己的指尖穿透膜壁,触碰到深渊裂缝边缘时,那些星屑泪滴突然逆流而上,在他手背聚成一枚暗星形状的胎记。 当骨茧彻底崩碎的刹那,江澄夜发现沙漠已覆满幽蓝荧光的骨珊瑚,每一株尖端的泪滴都映着他此刻的模样——左眼是人类的瞳孔,右眼却翻涌着深渊的蓝光,而远处沙丘上,艾丽卡与德兰的轮廓正化作沥青渗入他的影子,在沙面拖出一道燃烧着磷火的轨迹。 江澄夜右眼中的幽蓝光芒突然暴涨,深渊裂缝里的那张脸竟随着他的呼吸同步张合嘴唇。 手背的暗星胎记猛地发烫,星屑泪滴顺着指缝流淌时,所有骨珊瑚突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嗡鸣——那些凝着荧光的尖端齐齐转向他,泪滴坠落处的沙面竟浮现出残缺的星图,每道轨迹都指向他后颈正在发烫的血脉源头。 突然有沥青状的流体从影子里涌出,在他脚边聚成艾丽卡与德兰交缠的手掌,素白与墨色的光影托着暗星贴上他的胸口。 深渊裂缝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叹息,那张江澄夜的脸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幽蓝光芒如潮水般倒灌而出,在他身后凝成半透明的巨掌虚影——五指张开时,所有骨珊瑚的尖端同时迸裂,星屑泪滴汇成的光流穿透他的身体,在胸腔里撞出一声金石交鸣。 他后颈的血脉突然爆裂开来,幽蓝光丝如血管般爬满脊背。当右眼中的深渊蓝光与巨掌虚影彻底重叠时,江澄夜听见自己的声音从深渊深处传来。 “吾为……混沌。” 话音落下的瞬间,暗星在胸口炸开,所有沥青流体与骨珊瑚同时化为齑粉,唯有他的影子被幽蓝光芒托起,缓缓融入深渊裂缝中那张正在崩塌的脸。 然而突兀的,深渊中突然渗入了一抹黑暗,那股黑暗无声无息地迅速扩散。 江澄夜右眼中的幽蓝光芒猛地一滞,深渊裂缝里的崩塌骤然停止。 那抹黑色如墨滴入净水,从裂缝边缘的蛛网缝隙渗出,所过之处幽蓝光丝寸寸湮灭,连骨珊瑚爆发出的星屑都在触碰到黑气的瞬间凝为齑粉。 他后颈的血脉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那些爬满脊背的幽蓝光丝竟在黑气蔓延时褪成灰败的纹路,手背的暗星胎记也随之黯淡下去。 黑气在沙面流淌时卷出诡异的漩涡,艾丽卡与德兰的沥青轮廓突然从他影子里剥离,墨色斗篷与素白裙摆被黑气撕碎成万千光点,却在碰撞时爆出刺目金光——那光芒如同一把钥匙,猛地插入深渊裂缝与黑气的交界处。 江澄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影子从幽蓝光幕中坠落,右眼中翻涌的深渊景象突然被黑气覆盖,只剩下瞳孔深处一点猩红在闪烁。 当黑气彻底笼罩裂缝时,那张正在崩塌的脸突然睁开血色双眼,裂开的嘴角溢出的不再是幽蓝光芒,而是粘稠的黑色流体。 江澄夜后颈的血脉突然炸开,灰败纹路在黑气中重新亮起,却不是幽蓝而是刺目的金红——他听见胸腔里传来锁链崩断的声响,被骨膜包裹的右手猛地挥出,竟在黑气中斩出一道燃烧着磷火的裂痕。 ………… “开始了。” “是的,开始了。你让一部分混沌之力融入深渊,又将他引过去,导致他身体的本源之力觉醒,然后再放出阻碍,去进一步刺激他……是。” ………… 江澄夜挥出的手掌撕裂黑气时,金红纹路如岩浆顺着手臂暴涨,在腕间凝成半截断刃。深渊中血色双眼骤然收缩,黑色流体从裂缝喷涌而出,却在触碰到断刃磷火的瞬间爆出嗤嗤声响——那些被斩断的黑气竟化作万千细小蛇影,扭曲着钻进他后颈的血脉裂缝。 右眼中的猩红光点突然炸开,他看见艾丽卡与德兰的光点在黑气中聚成锁链,猛地缠住深渊那张脸的脖颈。 而沙面上所有湮灭的骨珊瑚突然逆向生长,星屑泪滴从齑粉中逆流而上。 江澄夜后颈的血脉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墟渊的幽蓝与黑气的墨色在他瞳孔里疯狂对撞,竟映出第三重影像—— 那是个被锁链贯穿胸腔的少年,正站在倒悬的星图中央,而他手中握着的暗星,赫然与江澄夜掌心正在发烫的胎记同形。 黑气蛇影突然在血脉中炸开,少年的影像与深渊那张脸重叠的瞬间,所有磷火锁链崩断成流萤,纷纷扬扬坠入江澄夜张开的掌心。 此时深渊裂缝中传来震耳欲聋的碎裂声,黑色流体与幽蓝光芒在碰撞中爆发出星轨般的光带,将他整个人卷入了那片由自己脸庞崩塌而成的混沌之中。 第53章 混沌 江澄夜瞳孔骤缩,喉间涌上腥甜。指尖尚未触到那道幽蓝光幕,掌心突然炸开细密的骨纹——那些纹路如活物般攀爬至腕间,竟与半空巨掌的指节脉络严丝合缝。 黑液滴落在他脚边,瞬间长成的骨珊瑚尖端,星屑泪滴簌簌坠落。 远处,艾丽卡与德兰的轮廓突然渗出沥青,墨色斗篷卷着素白裙摆化为两道黑烟,撞向深渊裂缝时炸开万千磷火。 江澄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影子从地面剥离,扭曲的暗线如锁链缠上深渊中那张脸的脖颈,而那张脸的嘴角正勾起与他此刻如出一辙的惊恐弧度。 沙漠突然倒卷成漩涡,所有骨珊瑚在轰鸣中崩解为星屑,纷纷扬扬坠入裂缝。 当最后一粒黑沙掠过睫毛,江澄夜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碎裂声——不是肋骨崩裂,而是某种沉睡的东西正冲破血肉,在他视网膜上投下巨掌遮天的倒影。 有什么东西在从自己身体里破封而出? ………… “我真是越来越讨厌照镜子了。” “构建这个局,就为了让混沌回去给他捣乱?” “呵……活人又管不了死人的世界。他再强,也没用。更何况,你不是懂我吗?” “你是想……” “对,我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 “为什么?呵呵,哈哈哈哈哈!” 女人发出癫狂的大笑。 “为什么?”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五官扭曲。 “为了不再照镜子啊!” ………… 江澄夜后颈的血脉突然灼烫如烙铁,那些攀爬至腕间的骨纹猛地亮起幽蓝光芒。 深渊的幽蓝光芒与之呼应,裂缝中那张脸的瞳孔骤然收缩,竟从江澄夜的倒影里剥离出另一道虚影——那虚影握着暗星按进沙漠心脏的手势,与艾丽卡她们如出一辙。 掌心骨纹突然炸裂开来,黑液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却在半空凝成半透明的骨膜,将他整个人包裹成茧。 深渊的轰鸣不知何时止息,唯有沙粒摩擦的簌簌声。 他在骨茧中看见自己的指尖穿透膜壁,触碰到深渊裂缝边缘时,那些星屑泪滴突然逆流而上,在他手背聚成一枚暗星形状的胎记。 当骨茧彻底崩碎的刹那,江澄夜发现沙漠已覆满幽蓝荧光的骨珊瑚,每一株尖端的泪滴都映着他此刻的模样——左眼是人类的瞳孔,右眼却翻涌着深渊的蓝光,而远处沙丘上,艾丽卡与德兰的轮廓正化作沥青渗入他的影子,在沙面拖出一道燃烧着磷火的轨迹。 江澄夜右眼中的幽蓝光芒突然暴涨,深渊裂缝里的那张脸竟随着他的呼吸同步张合嘴唇。 手背的暗星胎记猛地发烫,星屑泪滴顺着指缝流淌时,所有骨珊瑚突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嗡鸣——那些凝着荧光的尖端齐齐转向他,泪滴坠落处的沙面竟浮现出残缺的星图,每道轨迹都指向他后颈正在发烫的血脉源头。 突然有沥青状的流体从影子里涌出,在他脚边聚成艾丽卡与德兰交缠的手掌,素白与墨色的光影托着暗星贴上他的胸口。 深渊裂缝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叹息,那张江澄夜的脸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幽蓝光芒如潮水般倒灌而出,在他身后凝成半透明的巨掌虚影——五指张开时,所有骨珊瑚的尖端同时迸裂,星屑泪滴汇成的光流穿透他的身体,在胸腔里撞出一声金石交鸣。 他后颈的血脉突然爆裂开来,幽蓝光丝如血管般爬满脊背。当右眼中的深渊蓝光与巨掌虚影彻底重叠时,江澄夜听见自己的声音从深渊深处传来。 “吾为……混沌。” 话音落下的瞬间,暗星在胸口炸开,所有沥青流体与骨珊瑚同时化为齑粉,唯有他的影子被幽蓝光芒托起,缓缓融入深渊裂缝中那张正在崩塌的脸。 然而突兀的,深渊中突然渗入了一抹黑暗,那股黑暗无声无息地迅速扩散。 江澄夜右眼中的幽蓝光芒猛地一滞,深渊裂缝里的崩塌骤然停止。 那抹黑色如墨滴入净水,从裂缝边缘的蛛网缝隙渗出,所过之处幽蓝光丝寸寸湮灭,连骨珊瑚爆发出的星屑都在触碰到黑气的瞬间凝为齑粉。 他后颈的血脉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那些爬满脊背的幽蓝光丝竟在黑气蔓延时褪成灰败的纹路,手背的暗星胎记也随之黯淡下去。 黑气在沙面流淌时卷出诡异的漩涡,艾丽卡与德兰的沥青轮廓突然从他影子里剥离,墨色斗篷与素白裙摆被黑气撕碎成万千光点,却在碰撞时爆出刺目金光——那光芒如同一把钥匙,猛地插入深渊裂缝与黑气的交界处。 江澄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影子从幽蓝光幕中坠落,右眼中翻涌的深渊景象突然被黑气覆盖,只剩下瞳孔深处一点猩红在闪烁。 当黑气彻底笼罩裂缝时,那张正在崩塌的脸突然睁开血色双眼,裂开的嘴角溢出的不再是幽蓝光芒,而是粘稠的黑色流体。 江澄夜后颈的血脉突然炸开,灰败纹路在黑气中重新亮起,却不是幽蓝而是刺目的金红——他听见胸腔里传来锁链崩断的声响,被骨膜包裹的右手猛地挥出,竟在黑气中斩出一道燃烧着磷火的裂痕。 ………… “开始了。” “是的,开始了。你让一部分混沌之力融入深渊,又将他引过去,导致他身体的本源之力觉醒,然后再放出阻碍,去进一步刺激他……是。” ………… 江澄夜挥出的手掌撕裂黑气时,金红纹路如岩浆顺着手臂暴涨,在腕间凝成半截断刃。深渊中血色双眼骤然收缩,黑色流体从裂缝喷涌而出,却在触碰到断刃磷火的瞬间爆出嗤嗤声响——那些被斩断的黑气竟化作万千细小蛇影,扭曲着钻进他后颈的血脉裂缝。 右眼中的猩红光点突然炸开,他看见艾丽卡与德兰的光点在黑气中聚成锁链,猛地缠住深渊那张脸的脖颈。 而沙面上所有湮灭的骨珊瑚突然逆向生长,星屑泪滴从齑粉中逆流而上。 江澄夜后颈的血脉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墟渊的幽蓝与黑气的墨色在他瞳孔里疯狂对撞,竟映出第三重影像—— 那是个被锁链贯穿胸腔的少年,正站在倒悬的星图中央,而他手中握着的暗星,赫然与江澄夜掌心正在发烫的胎记同形。 黑气蛇影突然在血脉中炸开,少年的影像与深渊那张脸重叠的瞬间,所有磷火锁链崩断成流萤,纷纷扬扬坠入江澄夜张开的掌心。 此时深渊裂缝中传来震耳欲聋的碎裂声,黑色流体与幽蓝光芒在碰撞中爆发出星轨般的光带,将他整个人卷入了那片由自己脸庞崩塌而成的混沌之中。 第54章 黑夜将至 黑暗中突然有细碎的光粒拂过眼睑,像是星屑穿过指缝的触感。 江澄夜失去知觉前最后看见的,是自己掌心跳动的暗星胎记突然分裂成两半——一半渗出幽蓝血珠,另一半凝结着墨色冰晶。 当两者在混沌中相撞时,他听见颅骨深处传来齿轮磨合的声响,那些曾攀爬过腕间的骨纹竟在黑暗里亮起荧光,勾勒出残缺的星图轮廓。 不知过了多久,指尖触到温润的沙粒。 江澄夜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沙漠中央,所有骨珊瑚与黑气都消失无踪,唯有深渊裂缝处残留着半透明的膜壁,像被撕裂的蛛网挂在沙丘间。 艾丽卡与德兰的轮廓化作光点漂浮在膜壁上,素白与墨色的光带正顺着裂缝流淌,在他脚边聚成一滩会呼吸的沥青。 最诡异的是掌心的暗星胎记——此刻正分成阴阳两半,幽蓝那侧映出深渊中自己的脸,墨色那侧却浮现出被锁链贯穿的少年影像。 当他将手按在膜壁上时,两种力量突然在体内爆鸣,膜壁应声碎裂的刹那,无数蛇形黑气从裂缝中窜出,却在触碰到他瞳孔里的金红纹路时,化作了簌簌坠落的星屑泪滴。 江澄夜的睫毛突然凝出墨色结晶,黑暗如活物般顺着毛孔渗入血管。 掌心的暗星胎记猛地炸裂,幽蓝与墨色的光流在体内对冲,竟将他的影子从沙面剥离——那影子在黑暗中扭曲成蛇形,张口吞下所有坠落的星屑泪滴时,后颈的金红纹路突然亮起,像被点燃的导火索般窜向颅骨。 深渊裂缝的膜壁突然渗出沥青,艾丽卡与德兰的光点在其中挣扎成漩涡。 当第一滴黑液落在他肩头,江澄夜听见自己的骨缝里传来碎裂声。但掌心炸开的暗星残片却逆向燃烧,幽蓝光丝如蛛网缠住渗入体内的黑气,在心脏位置织出半透明的屏障。 突然有星屑从黑暗最深处逆流而上,撞在他视网膜上时爆发出刺目白光。 江澄夜在白光中看见被锁链贯穿的少年抬起头,胸腔的暗星正分裂出第三重颜色——不是幽蓝也非墨黑,而是如同初生恒星般的金芒。 当金芒穿透黑暗的刹那,他后颈的血脉猛地爆开,灰败的纹路在金芒中重组成骨冠,而所有渗入体内的黑气,都在骨冠成型的瞬间化作了晶莹的星屑泪滴。 江澄夜仰起头,看见整片天空都在滴墨。 沙漠边缘的沙丘被黑暗啃噬成嶙峋骨架,骨珊瑚的荧光在黑气中滋滋熄灭,唯有他掌心的暗星胎记爆发出金红光芒,像被投入墨池的火种。 当第一团黑气如巨掌拍下,他后颈的骨冠突然延展成半透明的盾甲,星屑泪滴顺着盾甲纹路流淌,在沙面拓印出倒置的星图。 艾丽卡与德兰的光点在黑气中炸成两簇磷火,素白光带缠住他的左手,墨色光带卷住右手,竟将分裂的暗星胎记重新拼合。 深渊裂缝处的膜壁突然渗出滚烫的幽蓝血液,与黑气碰撞时腾起遮天蔽日的白雾。 江澄夜在雾中听见骨骼重组的轰鸣,自己的影子从盾甲缝隙钻出,与深渊中那张脸的残像重叠——两者交缠的指尖正将暗星按进沙漠心脏,而被黑暗吞噬的沙丘下,传来万千骨珊瑚同时绽放的爆裂声。 深渊边缘的膜壁轰然崩碎,幽蓝血浪裹挟着黑气冲天而起,在沙漠上空凝成遮天蔽日的漩涡。 江澄夜掌中的暗星突然爆发出金芒,将重组的骨冠点燃成火炬,那些被黑暗腐蚀的骨纹竟在火光中流淌出新的脉络——右肩蔓延开幽蓝星图,左肩爬满墨色蛇影,两者在心脏处撞出刺目的雷火。 沙面突然炸裂,万千骨珊瑚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尖端的星屑泪滴汇集成锁链,猛地缠住漩涡中央那张正在成型的巨脸。 艾丽卡与德兰的光点化作两把光刃,素白斩断黑气,墨色劈开血浪,当双剑交叉刺入巨脸眉心,江澄夜后颈的血脉突然炸开,金红断刃从掌心暴涨而出,刃身流转的不是磷火,而是无数破碎的星图残片。 漩涡深处传来古老的咆哮,巨脸裂开的牙缝中涌出粘稠的黑暗流体。 江澄夜看着自己的影子与巨脸重叠,右眼中的幽蓝与左眼中的墨黑轰然相撞,竟在瞳孔深处诞生出第三重景象:被锁链贯穿的少年站在世界尽头,而他手中暗星爆发出的光芒,正将整片深渊烧成透明的琉璃。 那是谁? 我吗? 不对…… 那不是我。 江澄夜已经有些混乱。 他觉得自己的思绪根本回不到正轨。 沙漠的天空上,黑液如活物般在云层间翻涌,将最后一丝天光啃噬成细缝。 掌心暗星突然裂开蛛网纹路,幽蓝与墨色的光流顺着裂缝渗出,在腕间凝成扭曲的镯环——镯环上每道刻痕都在吞吐星屑,与骨冠上流淌的金红光芒撞出噼啪爆响。 沙漠突然震颤,所有骨珊瑚的尖端齐齐转向天空,星屑泪滴脱离枝桠后逆向飞升,在黑气中织出半透明的光网。 艾丽卡与德兰的光点化作两道流光,素白缠绕光网边缘,墨色刺入黑气核心,当双光交汇时,江澄夜听见自己的血脉里传来玻璃碎裂声——右肩星图与左肩蛇影轰然相撞,竟在胸腔里爆出一枚燃烧的暗星。 黑气最浓处突然浮现巨掌轮廓,指缝间漏下的黑液砸在光网上,瞬间腐蚀出狰狞破洞。 江澄夜凝聚力量,然后猛然爆发,所有骨珊瑚应声崩解为星尘,却在升空时重组为锁链,如潮水般卷向巨掌手腕。 此时他后颈的骨冠突然发烫,镜中倒影里的自己睁开双眼,右瞳是深渊幽蓝,左瞳是黑气墨色,而眉心正悬浮着那枚燃烧的暗星。 无数锁链浮现,竟纷纷向江澄夜席卷而来。 那不是自己! 但那可以是未来的自己! 宿主? 寄生! 那是预言中,我的模样! 江澄夜瞬间给出决断——一定要逃出沙漠,逃出深渊! 第54章 黑夜将至 黑暗中突然有细碎的光粒拂过眼睑,像是星屑穿过指缝的触感。 江澄夜失去知觉前最后看见的,是自己掌心跳动的暗星胎记突然分裂成两半——一半渗出幽蓝血珠,另一半凝结着墨色冰晶。 当两者在混沌中相撞时,他听见颅骨深处传来齿轮磨合的声响,那些曾攀爬过腕间的骨纹竟在黑暗里亮起荧光,勾勒出残缺的星图轮廓。 不知过了多久,指尖触到温润的沙粒。 江澄夜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沙漠中央,所有骨珊瑚与黑气都消失无踪,唯有深渊裂缝处残留着半透明的膜壁,像被撕裂的蛛网挂在沙丘间。 艾丽卡与德兰的轮廓化作光点漂浮在膜壁上,素白与墨色的光带正顺着裂缝流淌,在他脚边聚成一滩会呼吸的沥青。 最诡异的是掌心的暗星胎记——此刻正分成阴阳两半,幽蓝那侧映出深渊中自己的脸,墨色那侧却浮现出被锁链贯穿的少年影像。 当他将手按在膜壁上时,两种力量突然在体内爆鸣,膜壁应声碎裂的刹那,无数蛇形黑气从裂缝中窜出,却在触碰到他瞳孔里的金红纹路时,化作了簌簌坠落的星屑泪滴。 江澄夜的睫毛突然凝出墨色结晶,黑暗如活物般顺着毛孔渗入血管。 掌心的暗星胎记猛地炸裂,幽蓝与墨色的光流在体内对冲,竟将他的影子从沙面剥离——那影子在黑暗中扭曲成蛇形,张口吞下所有坠落的星屑泪滴时,后颈的金红纹路突然亮起,像被点燃的导火索般窜向颅骨。 深渊裂缝的膜壁突然渗出沥青,艾丽卡与德兰的光点在其中挣扎成漩涡。 当第一滴黑液落在他肩头,江澄夜听见自己的骨缝里传来碎裂声。但掌心炸开的暗星残片却逆向燃烧,幽蓝光丝如蛛网缠住渗入体内的黑气,在心脏位置织出半透明的屏障。 突然有星屑从黑暗最深处逆流而上,撞在他视网膜上时爆发出刺目白光。 江澄夜在白光中看见被锁链贯穿的少年抬起头,胸腔的暗星正分裂出第三重颜色——不是幽蓝也非墨黑,而是如同初生恒星般的金芒。 当金芒穿透黑暗的刹那,他后颈的血脉猛地爆开,灰败的纹路在金芒中重组成骨冠,而所有渗入体内的黑气,都在骨冠成型的瞬间化作了晶莹的星屑泪滴。 江澄夜仰起头,看见整片天空都在滴墨。 沙漠边缘的沙丘被黑暗啃噬成嶙峋骨架,骨珊瑚的荧光在黑气中滋滋熄灭,唯有他掌心的暗星胎记爆发出金红光芒,像被投入墨池的火种。 当第一团黑气如巨掌拍下,他后颈的骨冠突然延展成半透明的盾甲,星屑泪滴顺着盾甲纹路流淌,在沙面拓印出倒置的星图。 艾丽卡与德兰的光点在黑气中炸成两簇磷火,素白光带缠住他的左手,墨色光带卷住右手,竟将分裂的暗星胎记重新拼合。 深渊裂缝处的膜壁突然渗出滚烫的幽蓝血液,与黑气碰撞时腾起遮天蔽日的白雾。 江澄夜在雾中听见骨骼重组的轰鸣,自己的影子从盾甲缝隙钻出,与深渊中那张脸的残像重叠——两者交缠的指尖正将暗星按进沙漠心脏,而被黑暗吞噬的沙丘下,传来万千骨珊瑚同时绽放的爆裂声。 深渊边缘的膜壁轰然崩碎,幽蓝血浪裹挟着黑气冲天而起,在沙漠上空凝成遮天蔽日的漩涡。 江澄夜掌中的暗星突然爆发出金芒,将重组的骨冠点燃成火炬,那些被黑暗腐蚀的骨纹竟在火光中流淌出新的脉络——右肩蔓延开幽蓝星图,左肩爬满墨色蛇影,两者在心脏处撞出刺目的雷火。 沙面突然炸裂,万千骨珊瑚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尖端的星屑泪滴汇集成锁链,猛地缠住漩涡中央那张正在成型的巨脸。 艾丽卡与德兰的光点化作两把光刃,素白斩断黑气,墨色劈开血浪,当双剑交叉刺入巨脸眉心,江澄夜后颈的血脉突然炸开,金红断刃从掌心暴涨而出,刃身流转的不是磷火,而是无数破碎的星图残片。 漩涡深处传来古老的咆哮,巨脸裂开的牙缝中涌出粘稠的黑暗流体。 江澄夜看着自己的影子与巨脸重叠,右眼中的幽蓝与左眼中的墨黑轰然相撞,竟在瞳孔深处诞生出第三重景象:被锁链贯穿的少年站在世界尽头,而他手中暗星爆发出的光芒,正将整片深渊烧成透明的琉璃。 那是谁? 我吗? 不对…… 那不是我。 江澄夜已经有些混乱。 他觉得自己的思绪根本回不到正轨。 沙漠的天空上,黑液如活物般在云层间翻涌,将最后一丝天光啃噬成细缝。 掌心暗星突然裂开蛛网纹路,幽蓝与墨色的光流顺着裂缝渗出,在腕间凝成扭曲的镯环——镯环上每道刻痕都在吞吐星屑,与骨冠上流淌的金红光芒撞出噼啪爆响。 沙漠突然震颤,所有骨珊瑚的尖端齐齐转向天空,星屑泪滴脱离枝桠后逆向飞升,在黑气中织出半透明的光网。 艾丽卡与德兰的光点化作两道流光,素白缠绕光网边缘,墨色刺入黑气核心,当双光交汇时,江澄夜听见自己的血脉里传来玻璃碎裂声——右肩星图与左肩蛇影轰然相撞,竟在胸腔里爆出一枚燃烧的暗星。 黑气最浓处突然浮现巨掌轮廓,指缝间漏下的黑液砸在光网上,瞬间腐蚀出狰狞破洞。 江澄夜凝聚力量,然后猛然爆发,所有骨珊瑚应声崩解为星尘,却在升空时重组为锁链,如潮水般卷向巨掌手腕。 此时他后颈的骨冠突然发烫,镜中倒影里的自己睁开双眼,右瞳是深渊幽蓝,左瞳是黑气墨色,而眉心正悬浮着那枚燃烧的暗星。 无数锁链浮现,竟纷纷向江澄夜席卷而来。 那不是自己! 但那可以是未来的自己! 宿主? 寄生! 那是预言中,我的模样! 江澄夜瞬间给出决断——一定要逃出沙漠,逃出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