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甩开也无法放下》


 第1章 ＂模范夫妻＂的早餐

    晨光透过纱帘在实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沈砚站在厨房岛台前，修长的手指正调整着咖啡机的压力阀。这个价值十二万的意大利进口机器是林晚意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就像她送的所有礼物一样——昂贵、精致、且充满隐喻。
    \"沈教授又在钻研您的咖啡艺术了？\"管家李叔端着刚送到的鲜花走进来，十八朵厄瓜多尔玫瑰上还沾着晨露。
    沈砚没有抬头，专注地看着压力表指针停在9bar的位置：\"豆子磨细了02刻度，水温高了15度。\"
    \"要重做吗？\"
    \"不必。\"他轻轻摇头，\"晚意尝不出来。\"
    楼上传来拖鞋踩在大理石台阶上的声响，由远及近。沈砚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手指无意识地在咖啡杯柄上收紧。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先是左脚跟轻轻着地，然后右脚拖着半步，这是林晚意宿醉后特有的步态。
    \"亲爱的——\"带着撒娇意味的呼唤从餐厅方向传来，\"我的咖啡呢？\"
    沈砚端起骨瓷杯，杯底与托盘相碰时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他缓步走向餐厅，目光扫过玄关处那双摆放整齐的anolo bhnik高跟鞋——鞋跟侧面沾着夜店特有的荧光涂料。
    林晚意正倚在落地窗边看手机，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她穿着真丝睡袍，领口处若隐若现的红痕像是某种隐秘的图腾。听到脚步声，她头也不抬地伸出左手：\"加奶不加糖，谢谢。\"
    \"你昨晚回来时已经喝过牛奶了。\"沈砚将咖啡放在她手边的小几上，\"凌晨三点十七分。\"
    林晚意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停顿了03秒，随即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沈教授这是在查岗？\"她放下手机，涂着裸色甲油的手指沿着杯沿画圈，\"我不过是陪陈太太她们打通宵麻将。\"
    沈砚的目光落在她右手无名指上——那里本该戴着他们的婚戒，现在只剩下一圈淡淡的痕迹。他想起上周在半岛酒店洗手间捡到的那枚钻石耳钉，和今早梳妆台上消失的同一款。
    \"张董的青铜器展今天开幕。\"沈砚解开袖扣，慢条斯理地卷起衬衫袖口，\"你要一起吗？\"
    \"恐怕不行呢。\"林晚意啜了一口咖啡，在杯沿留下半个唇印，\"陈太太约了spa，说是要给我介绍个新项目。\"她突然凑近，身上混合着香奈儿五号和若有似无的雪茄味，\"你猜是什么项目？\"
    沈砚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拿起餐刀开始切盘中的可颂。黄油在刀锋下融化，形成完美的45度切面。\"我猜是城东那块地皮的开发案。\"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05秒，随即笑得更加灿烂：\"我家沈教授果然聪明。\"她伸手想摸他的脸，却被一个恰到好处的转身避开。
    管家适时地出现：\"夫人，您订的礼服到了。\"
    林晚意像孩子看到新玩具般雀跃起来，赤着脚跑去拆那个印着某高定品牌logo的礼盒。猩红色的丝绸在晨光中流淌，像一滩新鲜的血迹。
    \"好看吗？\"她将裙子贴在身前转了个圈，睡袍领口滑落，露出锁骨下方新鲜的淤青。
    沈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很适合后天的慈善晚宴。\"
    \"哦？\"林晚意挑眉，\"沈教授怎么知道我要穿去慈善晚宴？\"
    \"请柬在玄关的第三层抽屉里。\"沈砚慢条斯理地叠好餐巾，\"和你的备用手机放在一起。\"
    餐厅突然安静得可怕。落地窗外的喷泉声、厨房里洗碗机的运转声、甚至远处街道上的车鸣声都变得异常清晰。林晚意的眼神闪烁了几下，突然笑出声来：\"天呐，你该不会是在吃醋？\"
    她赤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沈砚紧绷的神经上。带着咖啡香气的手指抚上他的领带：\"晚上补偿你，嗯？\"
    沈砚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精心描绘的眉毛，涂着\"正宫红\"的嘴唇，睫毛下闪烁的目光。他突然想起实验室里那尊正在修复的唐代菩萨像，金漆剥落后露出的斑驳泥胎。
    \"今晚我要去库房清点新收的瓷片。\"他后退半步，整理着其实根本不需要整理的袖口，\"可能会通宵。\"
    林晚意撅起嘴，这个表情在她脸上显得既天真又违和：\"那记得给我发视频哦。\"她转身时睡袍下摆扬起，露出脚踝上新添的钻石脚链——和上周陈董夸赞过的那条一模一样。
    沈砚走向车库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内袋里的黄铜钥匙。这把钥匙能打开博物馆地下三层的标本室，一个连林晚意都不知道的隐秘空间。他的脚步在玄关处顿了顿，目光扫过鞋柜最下层——那里静静躺着一双沾满泥泞的运动鞋，是上周暴雨夜他\"散步\"时穿的。
    \"先生，\"管家递上车钥匙，\"需要准备晚餐吗？\"
    \"不必。\"沈砚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夫人今晚有约。\"
    车库里的感应灯次第亮起，照亮那辆低调的沃尔沃。沈砚没有立即上车，而是站在车前凝视着挡风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一丝不苟的头发，熨烫平整的衬衫，完美得像个蜡像。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晚意的消息：【忘了说，陈董女儿想请你当私人鉴赏老师，我帮你拒绝了\/可爱】紧接着又是一条：【对了，记得把结婚戒指戴上，今天电视台要来采访】
    沈砚从口袋里摸出婚戒，指环内壁刻着林晚意的名字缩写。他盯着这枚价值不菲的铂金圈看了许久，最终将它戴在了小指上。
    车载导航自动跳出了去博物馆的路线，沈砚却点开收藏夹，选择了一个位于城郊的地址。仪表盘显示油量充足，足够往返三次。他轻轻踩下油门，后视镜里，别墅二楼的窗帘微微晃动，像是有人在目送他离开。
    当车子驶出小区大门时，沈砚摇下车窗，将那个装着咖啡的保温杯扔进了垃圾桶。杯底残留的白色粉末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像极了他们结婚那天的碎钻。

 第2章 博物馆里的＂偶遇＂

    沈砚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展台上那件宋代汝窑天青釉盏托，指尖在釉面上流连，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肌肤。阳光透过博物馆高大的落地窗洒进来，为这件千年古物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边。
    \"沈老师，这个冰裂纹的形成机理\"年轻的女研究员小林怯生生地开口，却在接触到沈砚专注的侧脸时突然红了耳根。
    沈砚头也不抬，声音清冷：\"温度骤降导致的釉面收缩。详细数据在去年发表的论文里。\"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件瓷器，仿佛世界上只剩下这一件事物值得关注。
    整个修复室里安静得能听见针落的声音。几个实习生交换着眼色，谁都不敢再开口。大家都知道沈教授的脾气——这位国内顶尖的古陶瓷鉴定专家出了名的冷淡疏离，除了文物，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叮\"的一声，沈砚的手机屏幕亮起。他皱眉瞥了一眼，却在看清消息内容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今天就到这里。\"沈砚突然宣布，动作轻柔地将盏托放回特制的锦盒中，\"明天继续。\"
    他快步走向休息室，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的研究员。
    \"沈教授今天怎么了？\"小林小声问道，\"居然笑了\"
    年长的策展人老张神秘地压低声音：\"今天是他结婚纪念日。林夫人要来。\"
    休息室里，沈砚对着镜子整理领带。他今天特意换上了那套林晚意送的深灰色西装，连袖扣都选了她最喜欢的那对。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林晚意发来的消息：\"在开会，晚点见。\"
    简短的五个字，却让沈砚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他知道林晚意工作忙，能记得这个日子已经让他受宠若惊。他小心翼翼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丝绒首饰盒，里面是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手链——这是他攒了三个月的工资买的。
    \"会不会太便宜了\"沈砚有些忐忑地想着，却又立刻摇头。林晚意什么都不缺，他要的是这份心意。想到这里，他又检查了一遍餐厅的预订信息，确保万无一失。
    当沈砚回到展厅时，发现气氛有些异样。原本三三两两讨论的研究员们突然安静下来，目光都投向同一个方向。他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呼吸瞬间停滞——
    林晚意正站在展厅中央的玻璃穹顶下，一束阳光恰好打在她身上。她今天穿了一套剪裁利落的象牙白套装，衬得肌肤如雪。长发一丝不苟地绾在脑后，露出修长的脖颈。红唇如血，在素净的妆容中格外醒目。
    \"晚意？\"沈砚的声音有些发紧，\"你怎么\"
    林晚意勾着墨镜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路过。\"她缓步走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李馆长说你在炫耀新修的盏托，我来看看。\"
    沈砚没注意到周围人瞬间变得古怪的表情。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林晚意身上，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般手足无措：\"我、我给你演示下釉色变化？\"
    林晚意挑眉，随手将爱马仕包搁在展台上：\"行啊。\"
    接下来的场景让所有人大开眼界。向来惜字如金的沈教授突然变成了最耐心的讲解员，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件珍贵文物，详细解释每一个细节：\"你看这个冰裂纹，当时窑温控制\"
    林晚意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指尖在玻璃展柜上敲出不耐烦的节奏。沈砚却浑然不觉，继续滔滔不绝：\"这种釉色只有在特定的还原焰中才能\"
    \"沈老师，\"一个实习生壮着胆子插话，\"您刚才说釉层厚度\"
    \"待会儿再说。\"沈砚头也不回，目光黏在林晚意脸上，\"晚意，你闻这个檀香，和我们在京都买的\"
    实习生们集体石化。这真是那个昨天因为有人摸文物直接冷脸离场的沈教授？
    林晚意突然笑了。她伸手捏住沈砚下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乖。\"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沈砚耳根瞬间红透。他像个得到奖励的大型犬，眼睛亮得惊人。
    \"那是谁啊？\"新来的保安小声问道。
    策展助理压低声音：\"林晚意，林家的大小姐，沈教授的老婆。听说她家能买下半个博物院\"
    \"可沈教授看着挺\"
    \"舔是？\"助理撇嘴，\"去年有个女博士给沈老师送咖啡，第二天就被调去甘肃分馆了——你猜谁干的？\"
    他们偷瞄向展厅中央。林晚意正把沈砚的钢笔插进自己发髻，而他居然在笑，那表情幸福得简直有些傻气。
    回办公室的路上，沈砚主动拎着林晚意的包。她突然停下，从包里抽出个文件夹：\"对了，下周的学术峰会，我帮你推了。\"
    \"可那是我牵头\"
    \"改成去巴黎。\"她漫不经心地把文件撕成两半，\"我要看dior高定秀。\"
    沈砚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接过碎纸扔进垃圾桶：\"好。\"
    林晚意满意地拍拍他脸颊，突然凑近他衣领嗅了嗅：\"换香水了？\"
    \"嗯，你上次说那款太\"
    \"难闻。\"她打断他，从自己包里拿出瓶香水喷在他锁骨上，\"用这个。\"
    沈砚被呛得咳嗽，却还是点头：\"很适合我。\"
    下班时突然下起大雨。沈砚小跑着去开车，淋湿了半边肩膀。林晚意坐在副驾刷手机，突然把屏幕转给他看：\"这款表怎么样？\"
    百达翡丽的新款，六十七万。
    \"很适合你。\"他习惯性回答，却在瞥见屏幕时僵住——订单收货人是个男性名字。
    林晚意轻笑：\"送陈董的，他帮我拿了块地。\"她伸手揉沈砚头发，\"吃醋了？\"
    \"没有。\"
    \"真乖。\"她凑过来咬他耳朵，\"晚上奖励你。\"
    沈砚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后视镜里，他的笑容像个劣质面具。
    雨越下越大，车窗上的水痕模糊了外面的世界。沈砚专注地开着车，没注意到林晚意正在查看他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当她看到那个被拒绝的餐厅预订确认短信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对了，\"她突然开口，\"明天我要出差。\"
    沈砚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去多久？\"
    \"一周。\"林晚意漫不经心地说，\"跟几个投资人去三亚。\"
    车内的空气突然变得凝滞。沈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不用。\"林晚意收起手机，靠回座椅上，\"记得给阳台的花浇水。\"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发出规律的声响。沈砚望着前方模糊的路面，突然觉得胸口发闷。他知道三亚那个项目，也知道所谓的\"投资人\"是谁。上个月他在林晚意的衣帽间里，无意中看到了那条不属于她的男士领带。
    \"晚上想吃什么？\"他听见自己平静地问道。
    林晚意正在回复消息，头也不抬：\"随便。\"
    车驶入地下车库，昏暗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电梯里，林晚意突然转身，双手环住沈砚的脖子：\"怎么，不高兴了？\"
    沈砚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腰：\"没有。\"
    \"撒谎。\"林晚意轻笑，手指划过他的喉结，\"你每次不高兴，这里都会动。\"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顶层。林晚意率先走出去，高跟鞋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沈砚跟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场景——也是在博物馆，她站在一幅古画前，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美得不像真人。
    那时的他怎么会想到，这场婚姻会变成现在这样？
    门锁识别到林晚意的指纹，自动打开。她随手将包扔在沙发上，转身命令道：\"洗澡去，你身上都是雨水味。\"
    沈砚站在原地没动：\"餐厅\"
    \"不去了。\"林晚意已经开始解衬衫纽扣，\"我累了。\"
    浴室里，沈砚站在花洒下，让热水冲刷着身体。他盯着手腕上那条细小的疤痕——那是三年前林晚意生日，他连夜赶工修复她最喜欢的古董花瓶时不小心划伤的。当时她只是瞥了一眼，说：\"别弄脏我的花瓶。\"
    门外传来林晚意讲电话的声音：\"嗯，明天见当然想你了\"
    水声掩盖了后面的话。沈砚关掉水龙头，擦干身体，发现林晚意已经换上了睡衣。
    \"早点睡。\"她说，眼睛还盯着手机，\"明天我要早起。\"
    沈砚点点头，默默走向厨房。冰箱里是他昨天就准备好的食材，本来打算今晚做她最喜欢的法式料理。现在，这些精心准备的食材只能被重新收好。
    他倒了杯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夜。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博物馆同事发来的消息：\"沈老师，明天那个重要客户\"
    沈砚回复：\"照常接待。\"然后删掉了后面打好的\"我夫人明天出差\"。
    卧室里，林晚意已经睡着了，手机还亮着，屏幕上是一条未读消息：\"宝贝，明天见\"
    沈砚轻轻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点开。他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小心翼翼地躺下，尽量不惊动她。
    黑暗中，他听着林晚意均匀的呼吸声，突然想起今天在博物馆，她站在阳光下的样子。那一刻，他几乎要相信她是真的爱他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像某种无言的控诉。沈砚翻了个身，背对着林晚意，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第3章 慈善晚宴上的＂恩爱＂

    沈砚站在衣帽间的镜子前，第三次调整他的领带。深蓝色的丝质领带像条温柔的绞索，在他修长的脖颈上绕出一个完美的温莎结。
    \"别动。\"林晚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
    她踩着十厘米的jiy choo走进来，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发梢还滴着水。沈砚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却被她捏着下巴转回来。
    \"看着我，\"她命令道，手指灵巧地解开他刚系好的领带，\"你系得太紧了，像要去参加葬礼。\"
    沈砚看着她在自己脖子上忙碌的手指。她的指甲是暗红色的，像凝固的血，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今晚很重要，\"她一边重新打领带一边说，\"陈董会来，还有王行长。你只需要微笑，点头，适时地搂我的腰。\"
    沈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明天有个重要的鉴定会\"
    \"嘘——\"林晚意用食指按住他的嘴唇，\"你的工作永远没有我的社交重要。明白吗？\"
    她的指尖有淡淡的香水味，是那种昂贵到令人窒息的玫瑰香。沈砚想起上周在她的梳妆台上看到的那瓶新香水，标签上写着\"赠予亲爱的林小姐\"，落款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名字。
    宴会厅的水晶灯亮得刺眼。
    沈砚跟在林晚意身后半步的位置，看着她像一条美人鱼般游走在宾客之间。她的鱼尾裙在灯光下闪烁着暗红色的光泽，后背的镂空设计让她的蝴蝶骨若隐若现，像一对即将破茧而出的翅膀。
    \"沈教授！\"一个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拦住他，\"久仰久仰！我一直很欣赏您在瓷器鉴定方面的造诣。\"
    沈砚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您是？\"
    \"王振国，\"男人热情地握住他的手，\"做房地产的，上周刚和林总吃过饭。\"
    沈砚注意到他的袖扣——那是一对镶钻的鹰形袖扣，和他三天前在林晚意车里发现的那只一模一样。
    \"王总的袖扣很特别。\"沈砚轻声说。
    王振国得意地摸了摸袖口：\"林总送的，说是和我很配。\"
    就在这时，林晚意像一阵香风般飘过来，自然地挽住沈砚的手臂：\"亲爱的，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在夸王总的袖扣。\"沈砚平静地说。
    林晚意的指甲立刻掐进他的手臂内侧，但她的笑容纹丝不动：\"王总的品味一向很好。对了，上次说的那个项目\"
    沈砚像个摆设一样站在那里，听着他们谈论着他完全不懂的商业术语。他的目光落在宴会厅的角落里，那里摆着一尊明代的青花瓷瓶，在浮华的灯光下显得格格不入。
    拍卖环节开始前，侍者端来了香槟。
    林晚意拿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沈砚：\"喝点酒，你太僵硬了。\"
    沈砚接过酒杯，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她的手指冰凉，像某种冷血动物。
    \"各位来宾，\"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声音响起，\"今晚的第一件拍品是着名艺术家张晓刚的《血缘系列》\"
    当那幅抽象画被抬上来时，林晚意的眼睛亮了起来。画布上大片的红色色块像凝固的血迹，在白色背景上显得格外刺目。
    \"喜欢吗？\"她凑到沈砚耳边问，呼吸带着香槟的甜腻，\"我们可以挂在客厅。\"
    沈砚盯着那些红色色块：\"像凶杀现场。\"
    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清脆得像打碎的玻璃。她靠在他肩上，引来周围人羡慕的目光。
    \"就喜欢你这种艺术评论，\"她擦着眼角笑出的泪水，\"三百万！\"
    她举起竞拍牌的样子像个任性的小女孩，但沈砚知道这是她惯用的商业手段——用慈善拍卖来洗白某些资金往来。
    甜品台前，沈砚机械地往盘子里堆马卡龙。
    \"喂我。\"林晚意突然说。
    他拿起一个粉色的马卡龙递过去，她却摇摇头：\"用嘴。\"
    周围立刻响起起哄声。沈砚感到一阵燥热爬上耳根，但还是照做了。他小心翼翼地用牙齿咬住马卡龙的一端，向林晚意凑过去。
    就在他们的嘴唇即将相触的瞬间，林晚意突然向后仰去。马卡龙碎在他的西装前襟，引来一阵善意的哄笑。
    \"哎呀，笨死了，\"她娇嗔着用指尖抹去他嘴角的碎屑，\"我家这位啊，离了我连饭都不会吃。\"
    她的指尖在他唇上停留了一秒，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身，将那些碎屑抹在了身后王振国的西装领口上。沈砚看到王振国对她眨了眨眼，而林晚意回以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笑容。
    宴会进行到一半，沈砚发现自己的酒杯总是莫名其妙地空了。
    \"你喝太多了，\"林晚意拿走他的杯子，\"我可不想扛一个醉鬼回家。\"
    但沈砚知道自己只喝了两口。他看着林晚意将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对远处的侍者使了个眼色。
    \"我去下洗手间，\"他低声说，感到一阵眩晕，\"马上回来。\"
    洗手间的镜子里的男人面色苍白，领带歪斜。沈砚用冷水拍打着脸，突然注意到洗手台角落里的一个熟悉物件——那是林晚意的钻石耳环，他去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耳环旁边是一个用过的避孕套包装。
    沈砚盯着这两样东西看了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耳环捡起来放进口袋。当他回到宴会厅时，林晚意正在和王振国跳舞，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红唇几乎贴着他的耳朵。
    离场时，林晚意\"不小心\"崴了脚。
    \"背我，\"她勾住沈砚的脖子，呼吸里带着香槟和某种男士古龙水的混合气味，\"车停在转角没有监控的地方。\"
    沈砚沉默地蹲下，感到她柔软的身体压上来。她的心跳贴着他的后背，平稳而有力，像某种冷血动物的心跳。
    \"今天表现不错，\"她咬着他的耳垂说，高跟鞋在他腰间轻轻晃动，\"奖励你明天可以多工作一小时。\"
    沈砚看着地上两人交叠的影子。他的影子被她的完全覆盖，像一条被驯服的狗。
    在走向停车场的路上，他们经过一个垃圾桶。沈砚摸了摸口袋里的钻石耳环，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扔掉它。
    他知道，明天林晚意会发现耳环不见了，然后他会默默把它放回她的首饰盒，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

 第4章 你昨晚去哪儿了？

    沈砚站在衣帽间门口，手里攥着一条领带——深蓝色，暗纹提花，意大利手工定制，林晚意上个月送的生日礼物。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领带上投下一道刺眼的光斑，正好落在那处可疑的印记上。
    他眯起眼睛，用拇指轻轻摩挲着那个模糊的口红印。颜色像是某种熟透的浆果，蹭在丝绸上，晕开一小片暧昧的痕迹。这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个色号，当然也不可能是林晚意常用的裸粉色。
    \"亲爱的，发什么呆呢？\"林晚意的声音从背后飘过来，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她赤脚踩在地毯上，丝绸睡裙滑过小腿，像一条银白色的蛇。沈砚能从镜子里看见她的倒影，头发微乱，嘴角还带着餍足的笑意。
    沈砚没回头，只是慢条斯理地把领带卷起来，塞进西装口袋：\"这条脏了，换一条。\"
    \"脏了？\"林晚意凑过来，下巴搁在他肩上，呼吸喷在他耳后，\"我看看？\"她的手指灵巧地钻进他口袋，指甲上还残留着昨晚的酒红色指甲油，有一小块已经剥落。
    沈砚一把按住她的手腕。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掩盖着更深层的、不属于这个家的味道——某种男士古龙水，带着烟草和皮革的气息。
    \"你昨晚去哪儿了？\"他问，声音比想象中平静。
    空气凝固了两秒。衣帽间里的恒温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沈砚能感觉到林晚意的心跳透过相贴的皮肤传来，平稳得令人恼火。
    林晚意突然笑起来，睫毛忽闪忽闪的，像只无辜的鹿：\"吃醋了？真可爱。\"她抽出手，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慈善晚宴啊，不是给你发消息了吗？\"她的指甲在他衬衫上留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划痕。
    \"凌晨三点才回来。\"沈砚转身去挑另一条领带，手指划过一排真丝面料。这些都是林晚意买的，每一条都贵得离谱，就像他们的婚姻。
    \"after party嘛，\"她转身去拿香水，哼着歌，\"李太太喝多了，我送她回家。\"她喷香水的动作很优雅，手腕轻轻一抖，细密的水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沈砚盯着她的背影。睡裙的领口很低，露出一截后颈，上面有个很淡的牙印。他伸手碰了碰那个痕迹：\"李太太咬的？\"
    林晚意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得花枝乱颤：\"哎呀，被发现了。\"她转过身，晃着一条酒红色领带，\"这个配你西装好看——是王太太家那只吉娃娃咬的，凶得要死。\"她的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就像她每次在慈善晚宴上致辞时那样。
    沈砚接过领带，突然觉得荒谬。他们像在演一场荒诞剧，他是明知妻子撒谎却不得不配合的窝囊丈夫，她是演技拙劣却乐在其中的女主角。他机械地打着温莎结，余光看见林晚意正在涂口红——裸粉色，温柔得体的颜色，和领带上那个浆果色截然不同。
    \"下次别让狗咬脖子，\"他平静地说，\"容易得狂犬病。\"
    林晚意歪着头看他，突然踮脚亲了他一下：\"知道啦，醋坛子。\"她的口红印在他脸颊上，像一个小小的标记。
    早餐桌上，沈砚切着溏心蛋，蛋黄流出来，像一滩粘稠的油漆。管家刘叔站在一旁，随时准备添咖啡。这个家的每个角落都运行得如此完美，就像林晚意精心设计的舞台。
    \"今天几点回来？\"林晚意咬着吐司问，脚在桌底下蹭他的小腿。她的脚踝纤细白皙，上面系着一条细细的金链子——那是他们结婚三周年时他送的礼物，现在看起来讽刺极了。
    \"看情况。\"沈砚盯着自己的咖啡杯，杯沿上沾着一点她的口红印。
    \"别太晚，我订了那家日料。\"林晚意用叉子戳着水果沙拉，蓝莓在盘子里滚来滚去。
    \"和谁？\"
    林晚意眨眨眼：\"和你呀，结婚纪念日忘了？\"她的语气轻快得像是真的在期待这个约会。
    沈砚的叉子在盘子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他当然记得——去年的纪念日，林晚意\"临时出差\"，他在餐厅等到打烊，最后服务员委婉地告诉他：\"林小姐刚才来电，说她在机场赶不回来了。\"后来他在她助理的朋友圈里，看到了机场定位的照片——背景里有一双男人的手，腕表是百达翡丽，和他抽屉里那块一模一样。
    \"今年不会放我鸽子？\"他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林晚意托着腮笑：\"那要看\"她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来，微信弹出一条消息：【宝贝，昨晚裙子落我车上了】
    沈砚的视线落在屏幕上，林晚意面不改色地锁屏：\"快递通知。\"
    \"嗯。\"他低头喝咖啡，突然觉得好笑。他们的婚姻就像这杯美式——表面平静，底下全是苦渣。刘叔适时地上前添咖啡，眼神飘忽，显然也看到了那条消息。
    出门前，林晚意替他整理领带，手指若有若无地划过喉结：\"晚上七点，别迟到。\"她的香水味萦绕在鼻尖，是清新的柑橘调，完美掩盖了昨晚可能沾染的任何气息。
    沈砚抓住她手腕：\"你爱我吗？\"
    林晚意怔了怔，随即笑出声：\"怎么突然问这个？\"她凑近他耳边，呵气如兰，\"当然爱啊，不然谁容忍你这种无聊的性格？\"她的嘴唇擦过他的耳垂，留下一点湿润的触感。
    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沈砚从缝隙里看见她拿起手机，表情瞬间鲜活起来，手指飞快地打字。她的笑容那么生动，和刚才敷衍的亲昵判若两人。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领带，走进车库时，把它扔进了垃圾桶。金属桶发出沉闷的响声，惊动了正在擦车的司机老张。
    \"沈先生？\"老张疑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沈砚拉开车门，\"脏了。\"
    博物馆的会议室里，沈砚心不在焉地听着馆长讲话。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像监狱的栏杆。
    \"沈教授？您对这次特展的策划有什么意见吗？\"馆长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很好，\"沈砚机械地回答，\"只是明代瓷器那部分可能需要再调整。\"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晚意的消息：【晚上记得穿那套深蓝西装，我喜欢的】
    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没有回复。窗外，一只知更鸟落在树枝上，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自由得令人嫉妒。
    助理小王探头进来：\"沈教授，有位陈先生在一楼等您，说是林总介绍来的。\"
    沈砚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又是这样，林晚意的手伸进了他工作的每一个角落。\"告诉他我在开会。\"
    \"可是他说是来谈赞助的事\"
    \"让他等着。\"沈砚的声音比想象中尖锐。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他深吸一口气，\"抱歉，我有些不舒服。\"
    晚上七点十五分，沈砚坐在日料店最角落的位置，面前的金枪鱼刺身渐渐失去光泽。餐厅里播放着轻柔的三味线音乐，每一声拨弦都像是在嘲笑他的等待。
    服务生第三次来添茶：\"先生，需要先上菜吗？\"
    \"再等等。\"沈砚看着手机，林晚意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下午三点。他点开朋友圈，刷新，看到她的闺蜜刚刚发了一张合照——高级会所的包厢里，林晚意举着香槟杯，身边坐着那个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封面上的李姓富豪。
    七点四十五分，林晚意的消息终于弹出来：【临时有个投资方饭局，你先吃别等我】后面跟着一个可爱的表情符号。
    沈砚盯着手机，突然笑了。他招手买单，要了清酒一壶。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胸口那团火。
    喝到第三杯时，隔壁桌的情侣开始吵架。
    \"你每次都这样！\"女孩红着眼睛，\"上次是我生日，这次是\"
    男孩不耐烦地打断：\"工作应酬我有什么办法？\"
    沈砚举起酒杯，冲他们示意：\"敬爱情。\"
    那对情侣愣住了。
    他仰头喝干，酒精烧过喉咙，像吞下一把碎玻璃。
    回到家已是凌晨，客厅灯亮着，林晚意蜷在沙发上看电影，见他进门立刻跳起来：\"对不起嘛，我特意赶回来了！\"她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她身上有烟酒味，混着某种男士香水的后调。沈砚熟悉这个味道——上次慈善晚宴，那个房地产大亨就用的这款。
    沈砚绕过她往楼上走，林晚意拽住他袖子：\"我给你带了礼物！\"她的指甲掐进他的手臂，留下一个月牙形的红痕。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块腕表。百达翡丽，和抽屉里那块同款不同色。
    \"情侣表，\"她献宝似的晃了晃，\"喜欢吗？\"她的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像个等待表扬的孩子。
    沈砚看着表盘上反射的光，突然想起衣帽间里那条领带。这块表的价格，大概能买下那条领带一百次。
    \"很贵？\"他问。
    林晚意眨眨眼：\"张总给的内部价。\"
    \"哪个张总？\"
    \"就上次酒会认识的呀。\"她凑上来给他戴表，香水味呛得他想吐，\"别生气了，我保证下次纪念日一定——\"
    \"不用了。\"沈砚打断她，摘下表放回盒子，\"我过敏。\"
    \"对什么过敏？\"
    \"谎言。\"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秒，随即笑得更甜：\"那正好，这是真货。\"她的手指划过表盘，\"十八万八，发票在盒子里。\"
    她踮脚想亲他，沈砚偏头避开。
    \"我累了。\"他说。
    上楼时，他听见林晚意在身后哼歌，调子是《婚礼进行曲》。她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某种倒计时。
    浴室里，沈砚把水温调到最冷。冷水冲下来的时候，他想，或许该庆幸——至少她还在骗他。
    等哪天她连骗都懒得骗了，那才叫真的完蛋。
    镜子上蒙着一层水雾，他伸手擦出一片清晰，看见自己苍白的脸和发红的眼睛。脖子上还留着林晚意刚才试图亲吻时蹭上的口红印，像一个小小的伤口。
    门外，林晚意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的声音甜得发腻：\"这么晚还打电话？想我了？\"
    水声盖过了后续的对话，但沈砚不需要听也知道内容。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笑了。笑着笑着，一拳砸在镜子上。
    裂纹从中心辐射开来，分割着他的倒影，就像这段婚姻——看似完整，实则早已支离破碎。
    但明天早上，他依然会系好领带，戴上那块昂贵的手表，扮演众人眼中的完美丈夫。因为在这个精心设计的牢笼里，这是唯一安全的生存方式。

 第5章 领带上的口红印

    清晨七点十五分，沈砚站在衣帽间的落地镜前，机械地重复着过去五年每个工作日早晨都在做的动作——打领带。这条深蓝色的herès是他上个月生日时林晚意\"送\"的，如果硬塞进他抽屉然后说\"记得明天戴这个出席我基金会的晚宴\"也能算礼物的话。
    他的手指在丝绸面料上突然顿住。
    领带内侧，靠近温莎结的位置，粘着一个模糊但鲜艳的口红印。樱桃红色，不是林晚意常用的那款\"优雅豆沙\"。这个印子很新鲜，边缘还带着细微的晕染痕迹，像是被人匆忙擦拭过但没擦干净。
    \"哈。\"沈砚对着镜子笑出声，声音在空旷的衣帽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他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像对待博物馆里那些脆弱文物一样轻柔地抚平每一道褶皱，然后转身走向那个价值八千块的意大利手工皮质垃圾桶——林晚意坚持要在每个房间都放一个同款，说是为了\"空间美学的一致性\"。
    \"早安，亲爱的。\"林晚意推门而入，身上裹着真丝睡袍，发梢还滴着水珠。她今天喷了新买的香水，前调是过于刻意的柑橘香。\"今天不是要去鉴定故宫那批\"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沈砚手中的领带，又落在敞开的垃圾桶上。那条价格相当于普通职员半月工资的领带，此刻正可怜巴巴地躺在昨天她吃剩的车厘子核和用过的面膜上。
    \"咖啡渍？\"林晚意走过来，睡袍腰带松垮地系着。她伸手要去捡领带，沈砚却抢先按下了垃圾桶的电动闭合键。盖子缓缓合上时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某种嘲讽的笑声。
    \"嗯，弄脏了。\"沈砚从衣柜里抽出条灰色领带，\"用这条。\"
    林晚意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突然掐住他下巴，强迫他抬头。她眯起眼睛的样子让沈砚想起他们一起在非洲考察时见过的猎豹。\"沈教授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她的拇指摩挲着他刚冒出的胡茬，\"那分明是口红印。\"
    沈砚继续系着新拿的领带，手指稳得像是正在进行文物修复：\"是吗？我没注意。\"
    \"cherry bob，chanel秋季限定。\"林晚意靠在对面的衣柜门上，睡袍领口滑到肩头，\"王太太昨天饭局上喝多了非要试色，大概是不小心蹭到的。\"她歪着头补充，\"就是文物局王副局长的夫人，你知道的，那个总夸你长得像她初恋的阿姨。\"
    沈砚点点头，心想这个谎撒得真够敷衍。那位王夫人今年六十二岁，昨天朋友圈明明晒的是在海南带孙子的照片，配文还是\"家人们谁懂啊，带娃比当年考古还累\"。
    \"对了，\"林晚意突然拍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撞出清脆声响，\"今晚保利有个慈善拍卖，你七点前必须回来换衣服。\"她凑近替他整理领口，指甲故意刮过他喉结，\"李会长特意问起你，说想请你帮忙看看他新收的那幅唐寅。\"
    沈砚拿起公文包，余光瞥见她的手机屏幕亮起。锁屏通知显示一条微信：【宝贝，昨晚忘在你车上的ck内裤】发信人备注是\"高尔夫教练张\"。
    \"我尽量。\"沈砚转身时闻到领口沾染的橙花香气，胃部一阵抽搐，\"但故宫那批钧窑碎片可能要忙到很晚。\"
    林晚意突然从背后抱住他，嘴唇贴在他耳后：\"别让我等太久。\"她的呼吸喷在他颈侧，沈砚能感觉到自己后颈的汗毛根根直立。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语音通话请求，屏幕上跳动着\"马术俱乐部周教练\"的字样。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沈砚听见衣帽间传来林晚意银铃般的笑声和一声娇嗔的\"周教练~\"。他盯着电梯镜面墙中自己的倒影——灰色领带，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白衬衫，眼下淡淡的青黑。镜中人突然对他扯出一个扭曲的微笑，沈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嘴角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地下车库里，沈砚坐在驾驶座上久久没有发动车子。他打开手机相册，里面有个加密文件夹，存着近三个月来收集的所有\"证据\"：林晚意和不同男人进出酒店的高清照片，她信用卡账单上那些可疑的奢侈品消费记录，还有她助理\"不小心\"错发到他邮箱的四季酒店预订确认函——预订人写着林晚意，入住却是两人间。
    \"cherry bob\"沈砚轻声重复，突然想起上个月接待的那个法国女策展人。伊莎贝尔涂的就是这个颜色的口红，当时还热情地行了贴面礼。林晚意为此罚他睡了一周书房，尽管那天他衬衫领口连半点儿化妆品痕迹都没有。
    车载时钟显示7:45时，沈砚终于发动了车子。阳光透过全景天窗洒进来，照在那条灰色领带上。他伸手摸了摸光滑的丝绸面料，突然很想知道这条会不会哪天也沾上什么不该有的颜色。
    故宫文物医院的走廊永远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酒精混合的气息。沈砚正在给新来的实习生讲解钧窑瓷片的热释光测年原理，助理小张抱着个墨绿色盒子匆匆走来。
    \"沈老师，林总派人送来的。\"小张压低声音，\"说您今天肯定用得上。\"
    盒子里整齐排列着十条深蓝色herès领带，每一条都和他早上扔掉的那款一模一样。最上面那条的内侧用金线绣着一行小字：property of l wanyi 沈砚用指尖抚过那些凸起的字母，突然想起三年前他们在威尼斯度假时，林晚意非要在一座桥的锁链上刻他们的名字。后来他才知道，那条锁链连接的是当地着名的\"情人背叛桥\"。
    \"沈老师？\"实习生小王探头进来，\"x射线衍射结果出来了，那批瓷片的釉层成分\"
    沈砚轻轻合上领带盒：\"拿过来。\"他的目光扫过办公室玻璃柜里陈列的各类瓷器标本，突然很想知道有没有什么科学仪器能检测出婚姻里的裂纹是自然形成还是人为造成的。
    午饭时间，沈砚独自坐在文物修复室的角落。他打开便当盒——是家里厨师按照林晚意制定的\"健康食谱\"准备的藜麦沙拉和鸡胸肉。叉子拨开菜叶时，他发现底下藏着张便签纸：【记得吃维生素，爱你】。字迹娟秀得像是在嘲笑他。沈砚想起今早垃圾桶里那条领带，突然食欲全无。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岳母来电\"。沈砚深吸一口气才按下接听键。
    \"砚砚啊，\"岳母的声音永远带着蜜糖般的黏腻，\"晚晚说你最近工作太忙都瘦了。妈妈让阿姨炖了燕窝，晚上记得回来喝。\"
    沈砚盯着办公室墙上自己和林晚意在卢浮宫前的合影，照片里她挽着他的手臂笑得甜蜜，而他的表情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好的，妈。\"他听见自己说，\"我们晚上一定准时到。\"
    挂掉电话，沈砚打开电脑邮箱。草稿箱里静静躺着一封写好的离婚协议，附件是他这些年来偷偷整理的财产清单。鼠标在\"发送\"按钮上徘徊许久，最终他还是点击了\"保存草稿\"。
    窗外传来游客的喧哗声。沈砚走到窗边，看见一群小学生正在老师的带领下参观太和殿。孩子们仰着头，脸上写满单纯的惊叹。他无意识地摸向自己的领带结，想起今早林晚意指甲刮过他喉结的触感。
    \"沈老师！\"实习生慌张地冲进来，\"出事了！那箱钧窑瓷片\"
    沈砚跟着跑到库房，发现装着珍贵瓷片的恒温箱被人误调成了干燥模式。几十块千年古瓷正在过干的空气中慢慢龟裂，发出几乎不可闻的细微噼啪声。
    \"快关掉！拿蒸馏水来！\"沈砚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已经出现裂纹的瓷片。在专业灯光的照射下，那些细小的裂痕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正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就像他每天早上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眼角新添的纹路。
    下班时分，沈砚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机械地整理着那条灰色领带。镜中的男人眼下乌青，嘴角下垂，领带结却打得完美无缺。他突然用力扯开领带，布料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沈教授？\"隔壁隔间传来迟疑的声音，\"您没事？\"
    沈砚看着手中变形的领带，突然笑出声：\"没事，只是突然觉得这条领带太丑了。\"他随手把它扔进垃圾桶，从公文包里取出那条绣着\"property of l wanyi\"的深蓝色herès。
    系领带时，沈砚注意到自己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红痕——是今早林晚意掐着他下巴时留下的。他调整好领带长度，确保能完美遮住那些指印，就像过去五年里他一直在做的那样。
    走出故宫东华门时，沈砚的手机响了。是林晚意发来的语音消息：\"亲爱的，临时有个应酬，拍卖会你自己去。对了，记得穿我送你的那十条领带中的蓝色那条，李会长最喜欢那个颜色。\"
    沈砚站在夕阳下，影子被拉得很长。他打开打车软件，输入目的地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把\"家\"改成\"首都机场\"。
    出租车驶过长安街时，沈砚摇下车窗。初秋的风带着些许凉意灌进来，吹乱了他一丝不苟的头发。后视镜里，故宫的角楼渐渐远去，像一座精致的牢笼。
    \"先生，您领带要飞走了。\"司机好心提醒。
    沈砚低头看去，发现那条深蓝色领带正在风中狂舞，内侧的金线刺绣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像一条试图挣脱束缚的蛇。他伸手按住领带，指尖触到那个并不存在的口红印。
    \"没关系，\"他对司机说，\"它逃不掉的。\"
    就像我一样。沈砚在心里补充道，然后摇

 第6章 我只是应酬

    林晚意的高跟鞋声在凌晨两点十七分准时刺穿了别墅的寂静。沈砚从一本明代瓷器鉴赏录上抬起头，手指还停留在\"釉里红\"的词条上。他数着她脚步的节奏——左腿微醺时的第三步总会比平时拖长半拍。
    \"还没睡啊？\"林晚意像扔垃圾袋似的把爱马仕包甩到沙发上，整个人歪进他怀里时，沈砚闻到了三种不同的酒香。干红的醇厚里混着威士忌的烟熏味，最底下还浮着一层甜腻的香槟——就像她今晚辗转的三个场子。
    沈砚合上烫金的古籍，书页间簌簌落下几张拍卖会邀请函。\"在等你。\"他说这话时，目光扫过她锁骨处晕开的唇膏。不是她常用的tf16，而是更艳丽的阿玛尼400。
    林晚意突然咯咯笑起来，指甲上镶的碎钻刮过他下巴：\"我们沈教授真是模范丈夫。\"她打了个酒嗝，\"给我倒杯水，要加柠檬片的。\"
    厨房的智能冰箱发出轻微的嗡鸣。沈砚切柠檬时发现刀钝了——上周家政阿姨请假后，林晚意禁止他再叫新的。玻璃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像极了去年他们在马尔代夫度假时，她贴在泳池边对他笑的样子。
    \"今天和恒源的张总吃饭。\"她接过水杯时突然说，指尖在他掌心暧昧地画圈，\"他夸你上个月那篇《元青花钴料溯源》写得好。\"
    沈砚看着水珠顺着她手腕滑进梵克雅宝手链的缝隙里。\"张明远去年就被调去新加坡了。\"他抽了张纸巾，\"现在管恒源的是他女婿。\"
    空气凝固了半秒。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口红沾在杯沿像道血痕：\"哎呀，我记混了！是和李\"
    \"李崇山。\"沈砚替她说完，\"上周三你们在柏悦吃过饭，他送你那条卡地亚项链。\"他指了指她今天特意换上的v领连衣裙，\"很适合你。\"
    林晚意的笑容僵在脸上。沈砚平静地擦掉她锁骨上的唇印，纸巾上的玫红色让他想起博物馆里正在修复的那件万历五彩瓷——同样斑驳的釉彩，同样经年累月的磨损。
    \"你监视我？\"她眯起眼睛，醉意突然褪去三分。
    \"《亚洲金融》登了你们的合照。\"沈砚点开平板，财经版面上的林晚意正举着香槟对镜头微笑，身后男人的手虚搭在她腰际，\"陈默的珠宝展很成功。\"
    林晚意突然夺过平板锁屏。\"吃醋了？\"她赤脚踩上他的拖鞋，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他喉结上，\"他就是个暴发户，连汝窑和钧窑都分不清\"
    沈砚想起上个月在拍卖会遇见陈默时，对方指着件雍正粉彩问是不是唐三彩。当时林晚意笑得花枝乱颤，涂着丹蔻的手指在人家西装口袋里塞了张房卡。
    \"给你的。\"她突然从包里掏出个丝绒盒子，蓝宝石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刷你的副卡买的。\"
    沈砚拿起一颗对着光看，宝石内部有道细小的裂隙。\"很衬你昨天的礼服。\"他说。林晚意昨天穿的就是这个蓝色，在四季酒店的电梯里被陈默按在镜子上亲吻——保安部王经理是他学生，今早刚\"不小心\"发错监控片段。
    \"我要洗澡。\"沈砚突然站起来，袖扣盒滚落在地毯上。一颗宝石弹进了沙发底——那里还藏着去年生日她送的表，表盖内侧刻着前男友名字缩写。
    林晚意拽住他衬衫下摆：\"一起啊？\"她今天喷了陌生的香水，后调是苦橙混着广藿香，和财经杂志上陈默的专访里写的一模一样。
    \"你身上有雪茄味。\"沈砚解开被她攥皱的衣料，\"我过敏。\"
    浴室里，沈砚把水温调到最烫。蒸汽模糊了镜面时，他恍惚看见七年前婚礼上的林晚意。那天她捧着他找遍三个省才凑齐的永乐甜白瓷碎片，说要用它们拼成他们的爱情信物。现在那些碎片还锁在保险箱里，而她手机相册存满了和陈默在酒店套房的九宫格。
    \"沈砚\"卧室传来含混的呼唤。他关掉水龙头，听见林晚意正在哼歌。是陈默珠宝发布会上的背景音乐，娱乐版说那是他们中学时代的定情曲。
    手机屏幕还亮着。沈砚用毛巾包着手点开，锁屏是她和陈默在泳池边的贴脸照。日期显示是今天下午三点——她说过那个时间在开妇女儿童基金会董事会议。相册最近删除里还有七秒视频，陈默的手正伸进她裙摆，背景音是她笑着说\"别闹，我家那个傻子还在等我吃饭\"。
    夜风把烟灰缸里的余烬吹散。沈砚站在阳台上，看见楼下停着辆陌生的宾利。驾驶座有人影在抽烟，火星明灭间照亮了陈默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他腕上的百达翡丽正是林晚意上个月说\"不小心弄丢\"的那块。
    \"老公\"林晚意突然从背后抱住他，身上只套着他的旧衬衫，\"我头好晕\"
    沈砚看着衬衫下摆沾着的可疑痕迹，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也是这样穿着他的衬衫，在厨房给他煮醒酒汤。现在那件衬衫和第二任男友私奔了，第三任男友跳槽了，眼下这位陈先生不知道能坚持几个月。
    \"我爱你。\"她带着哭腔说，眼泪晕染了睫毛膏，\"今天陈默他\"
    沈砚轻轻掰开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你鞋跟断了。\"他指着她左脚歪掉的红底鞋，\"jiy choo今年新款，上周才买的。\"
    林晚意突然清醒般站直身体：\"你查我消费记录？\"
    \"民生银行今早发的账单。\"沈砚把手机递给她，屏幕上显示昨天下午三点十五分，王府井专柜有一笔两万八的消费——正是她声称在开董事会的时间。
    卧室座机突然响起。林晚意踉跄着去接，沈砚听见她压低声音说\"讨厌明天再说\"。挂断时话筒没放稳，里面传来陈默油腻的轻笑：\"宝贝，你老公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么\"
    沈砚把吹风机插头狠狠按进插座，轰鸣声盖过了后半句话。林晚意惊慌回头时，他正温柔地梳理她打结的发梢：\"头发沾到口红了。\"
    晨光透过纱帘时，沈砚已经熨好报纸煮好咖啡。林晚意宿醉未醒，床头柜上放着解酒药和离婚协议。他轻轻带上门时，听见她含糊地嘟囔：\"傻子。\"
    花园里，陈默的车终于开走了。沈砚在石阶上发现个用过的避孕套包装，薄荷味的。他捡起来扔进垃圾桶，突然想起今天是他们结婚七周年纪念日。保险箱里那些甜白瓷碎片，应该够拼成个骨灰罐了。

 第7章 一沓酒店房卡说明不了什么

    （1）
    沈砚站在书房里，手里捏着一张烫金的黑色房卡。
    他本来只是想找一支钢笔。
    林晚意的抽屉一向井井有条——左边是首饰，中间是文件，右边是些零散的小物件。可今天，右边那格抽屉微微卡住，他稍一用力，整层抽屉\"哗啦\"一声滑了出来。
    然后，一沓酒店房卡像扑克牌一样散落在地。
    四季酒店。瑰丽酒店。华尔道夫。柏悦。
    沈砚蹲下身，一张一张捡起来，指尖发凉。房卡很新，没有划痕，像是只用过一次就被收好。有的还带着淡淡的香水味，不是林晚意常用的那款。
    他盯着最上面那张——\"总统套房，8808\"，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一沓酒店房卡能说明什么？
    说明她出差多？说明她喜欢换酒店住？说明她
    也说明了一切。
    沈砚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房卡边缘。这些高档酒店的烫金logo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林晚意那些价值不菲的首饰。他突然想起上个月她生日时，自己送的那条卡地亚手链——她当时笑着亲了他一下，第二天就换成了梵克雅宝。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
    （2）
    \"砚砚？\"林晚意的声音从走廊传来，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清脆得像某种警告。
    沈砚迅速把房卡塞回抽屉，刚合上，书房门就被推开。林晚意倚在门框上，红唇微扬：\"躲这儿干嘛呢？\"
    她今天穿了条墨绿色的丝绒裙，衬得皮肤像雪一样白，耳垂上的钻石晃得人眼晕。
    这么漂亮的女人，真得很脏吗？
    沈砚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他低头假装翻找钢笔，声音平静得不像话：\"找支笔。\"
    林晚意轻笑一声，走过来时裙摆像水波一样荡漾。她身上有淡淡的酒气，混合着某种男士古龙水的味道——沈砚不用香水。
    \"用我的呀。\"她拉开另一个抽屉，取出一支万宝龙。沈砚注意到她的指甲是新做的，酒红色，像凝固的血。
    \"你喝酒了？\"他接过笔，状似随意地问。
    \"嗯，陪陈太太喝了两杯。\"她漫不经心地答，手指卷着他的头发玩，\"怎么，查岗啊？\"
    沈砚没说话。林晚意突然凑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吃醋了？\"
    她的呼吸热热的，带着红酒的甜腻。沈砚胃里突然一阵翻涌。
    他有点想吐。
    （3）
    晚餐时，林晚意反常地殷勤。
    \"尝尝这个。\"她夹了一块鹅肝放到沈砚盘子里，\"今天特意让厨房做的。\"
    沈砚盯着那块泛着油光的鹅肝，突然想起上周三。那天林晚意说要去spa，却穿着他最喜欢的那条黑裙子出门。他在阳台上看着她钻进一辆陌生的宾利，车牌号很陌生。
    \"好吃吗？\"林晚意托着腮看他，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沈砚机械地咀嚼着：\"嗯。\"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下周五我要去上海出差。\"
    \"和谁？\"
    \"就我一个人啊。\"她眨眨眼，\"干嘛，要查行程表？\"
    沈砚放下筷子：\"不用。\"
    林晚意笑了，伸手抹掉他嘴角并不存在的酱汁：\"乖。\"她的指尖划过他的唇瓣，带着刻意的挑逗。
    沈砚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上周三你去哪了？\"
    空气瞬间凝固。林晚意的表情空白了一秒，随即绽开更灿烂的笑容：\"做spa啊，不是告诉过你？\"
    \"是吗。\"沈砚松开手，\"那辆宾利是谁的？\"
    林晚意的笑容僵在脸上。
    （4）
    浴室里水声哗哗作响。
    沈砚站在窗前，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是他刚查到的通话记录——过去三个月，林晚意和一个备注为\"瑜伽教练\"的号码通话频繁，最长的一次持续了两小时十七分钟。
    水声停了。沈砚迅速锁屏，把手机放回原位。
    林晚意裹着浴袍出来时，身上蒸腾着热气。她凑到沈砚身边，湿发上的水珠滴在他衬衫上。
    \"帮我吹头发？\"她递来吹风机，语气甜蜜得像蜜糖。
    沈砚接过吹风机，机械地拨弄着她的长发。林晚意的头发又黑又亮，像缎子一样。他想起大学时，她总抱怨吹头发麻烦，他就坐在宿舍楼下，用老旧的吹风机帮她一点点吹干。
    \"轻点。\"林晚意突然皱眉，\"扯疼我了。\"
    沈砚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攥紧了她的发丝。他松开手：\"抱歉。\"
    林晚意转过身，仰头看他：\"你今天怎么了？\"
    沈砚关掉吹风机：\"累了。\"
    \"是吗。\"她伸手解他衬衫的扣子，\"那我帮你放松\"
    沈砚抓住她的手腕：\"不用。\"
    林晚意的笑容消失了。她站起身，浴袍松散地敞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沈砚，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转身往外走。
    一个玻璃杯砸在门上，碎片四溅。
    \"你他妈给我站住！\"林晚意的声音尖锐得变形，\"装什么清高？你以为你是谁？\"
    沈砚头也不回地关上了书房门。
    （5）
    深夜的书房安静得可怕。
    沈砚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那沓房卡。他一张张翻看，像在翻阅某种罪证。
    四季酒店——她生日那天。
    瑰丽酒店——他母亲住院那天。
    华尔道夫——他们结婚纪念日那天。
    最底下那张柏悦的房卡上沾着一点口红印，颜色很眼熟。沈砚想起上周林晚意补妆时，他夸这个颜色好看，她还笑着说\"专门为你涂的\"。
    窗外突然下起雨，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嘲笑声。
    沈砚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
    \"老周，\"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帮我个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终于想通了？\"
    沈砚看着雨水中模糊的城市灯火：\"嗯。\"
    挂断电话后，他打开电脑，调出了家里监控的备份。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像一层薄薄的冰。
    他早该这么做了。

 第8章 ＂你爱我吗？＂

    沈砚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数到第三百二十七条时，终于听见楼下传来引擎的轰鸣。
    林晚意回来了。
    他侧头看了眼床头的电子钟——凌晨三点十七分。比昨天早了十一分钟，看来今晚那位情人不太行。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咔嗒咔嗒，像某种倒计时。卧室门被推开时，一股混合着酒精、香水和陌生古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还没睡？\"林晚意倚在门框上，指尖转着车钥匙。她今晚穿了条黑色亮片裙，领口开得很低，右肩的肩带滑落了一半。
    沈砚没回答，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床单上残留的洗衣液香味突然变得刺鼻。
    \"啧。\"
    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丝袜被随意扔在地毯上，金属拉链滑下的声音像蛇吐信。沈砚感觉到床垫凹陷，带着凉意的身体贴上来，林晚意的手指像检查商品保质期似的戳了戳他的后背。
    \"喂，装睡？\"
    沈砚闭着眼，呼吸平稳。
    \"你睫毛在抖。\"她突然凑近耳畔，温热的呼吸里带着马提尼的味道，\"要不要我教你什么叫专业的装睡？上周那个戏剧学院的小男生\"
    \"够了。\"
    沈砚猛地转身，差点撞上她的鼻子。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正好照在林晚意晕开的唇线上。她的口红从嘴角一直延伸到耳垂，像道新鲜的血痕。更醒目的是锁骨下方那个泛红的印记，形状完整得像是精心盖上去的印章。
    \"今天这位很热情啊。\"沈砚听见自己的声音出奇地平静，\"新欢？\"
    林晚意挑眉，伸手抹了抹锁骨：\"吃醋了？真可爱。\"她突然跨坐到他身上，裙摆像黑寡妇的蛛网铺开，\"要不要也给你盖个章？\"
    沈砚抓住她的手腕。太细了，细得让他想起上个月拍卖会上那只北宋官窑的薄胎瓷瓶。
    \"你爱我吗？\"
    这个问题脱口而出的瞬间，沈砚自己都愣住了。十年婚姻，他从未问过这么愚蠢的问题。
    林晚意的笑容凝固了半秒，突然咯咯笑起来，笑得肩带彻底滑落：\"沈教授半夜突击测验？\"她俯身凑近，睫毛几乎扫到他脸上，\"答案不是明摆着吗？\"
    \"我要听你说。\"
    \"爱啊。\"她拖长音调，手指卷着他的睡衣纽扣，\"不然为什么把你养在我的收藏室里？你知道多少人眼红我这件''宋代珍品''吗？\"
    沈砚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摆着他们去年在威尼斯拍的合照，玻璃相框边缘有道细微的裂痕——是上周争吵时林晚意用烟灰缸砸的。
    \"那他们呢？\"他轻声问，\"那些临时展品？\"
    林晚意突然翻身下床，赤脚踩过羊毛地毯，从梳妆台抽屉里摸出烟盒。打火机咔嗒一声，火光映亮她半边脸庞：\"沈砚，你知道为什么我当初选你吗？\"她吐出一口烟雾，\"因为你聪明到能鉴定元青花，又蠢到相信爱情童话。\"
    烟灰飘落在相框上。沈砚盯着那道裂痕，突然想起上个月在拍卖会预展上见过的青铜器。千年锈蚀下，原本精美的纹路早已模糊不清。
    \"所以答案是''不爱''。\"
    \"别这么非黑即白。\"林晚意踱步到落地窗前，城市的灯火在她身后流淌，\"我爱你就像爱我的birk包，爱我的粉钻项链\"她转身，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但这不妨碍我偶尔也想背个帆布包，懂吗？\"
    沈砚突然笑了。这个比喻太林晚意了，把背叛说得像时尚搭配一样理直气壮。
    \"那如果\"他慢慢坐起身，\"我也想试试''帆布包''呢？\"
    林晚意夹烟的手指顿在半空。
    三秒钟的沉默长得像一个世纪。
    然后她突然大笑，笑得烟灰簌簌落下：\"你可以试试啊。\"她走过来，冰凉的指尖抚上他的喉结，\"不过亲爱的，别忘了——\"指甲突然用力，\"你的鉴定证书上，盖的是我的印章。\"
    沈砚仰头看着天花板。那道裂纹不知何时又延长了几毫米，像道丑陋的闪电。
    \"睡。\"林晚意按灭烟头，香水味混着烟草气息笼罩下来，\"明天还要陪我去见陈董。\"她在耳边轻笑，\"他太太最近买了幅''吴昌硕''，需要你这位大专家''鉴定''呢。\"
    沈砚盯着她卸妆的背影。卸妆棉擦过脖颈时，那个吻痕越发明显。他突然想起上周在博物馆修复室看到的唐代壁画，千年色彩下掩盖着层层叠叠的修改痕迹。
    \"林晚意。\"
    \"嗯？\"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
    \"那我一定给你办最风光的葬礼。\"她从镜子里抛来一个飞吻，\"用你最喜欢的汝窑天青釉做骨灰盒。\"
    沈砚闭上眼睛。
    窗外，早起的清洁工开始打扫街道。刷子摩擦地面的声音规律而刺耳，像某种倒计时。
    他突然很想知道，当林晚意发现她的\"宋代珍品\"其实是一件高仿时，会不会也像对待那些过季包包一样，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桶。
    这个念头让他嘴角微微上扬。
    在彻底坠入黑暗前，沈砚听见自己说：\"晚安。\"
    而林晚意正在涂晚霜的手顿了顿，镜子里的笑容完美得像是精心排练过的：\"做个好梦，亲爱的。\"
    月光移到了梳妆台上。那支用了一半的口红孤零零地躺着，色号叫\"正宫红\"。

 第9章 “完美妻子”的演讲

    沈砚坐在礼堂第三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扣——这是林晚意今早亲手给他戴上的，金属边缘刻着细小的\"lwy\"，像一道隐形的枷锁。
    他数着天花板上的射灯。一盏，两盏，三盏每数一盏，就想起昨晚林晚意脖颈上那个被匆忙擦拭过的吻痕。
    \"沈教授也来了？\"旁边历史系的王主任凑过来，笑得意味深长，\"林教授的讲座，您这个做丈夫的自然要来捧场。\"
    沈砚扯出一个标准的社交微笑：\"当然。\"
    台上，他的妻子正对着满场学生微笑，珍珠耳环在射灯下闪着温润的光。她今天穿了件米色套装，看起来端庄又知性——和昨晚那个醉醺醺推开他的女人判若两人。
    \"婚姻的本质是忠诚，\"林晚意的声音像裹了蜜的刀，\"就像古董修复——一旦出现裂痕，必须用耐心和爱去填补\"
    沈砚的胃突然绞痛起来。
    【1】
    昨晚的记忆像劣质红酒的后劲一样涌上来。
    凌晨三点十七分，门锁转动的声音惊醒了他。林晚意跌跌撞撞地进门，高跟鞋拎在手里，丝袜破了个洞。
    \"还没睡？\"她斜睨他一眼，口红晕到嘴角，像刚吃过人的吸血鬼。
    沈砚从沙发上起身，递过准备好的蜂蜜水：\"头疼吗？\"
    林晚意推开他，蜂蜜水洒在地毯上，洇出一片黏腻的阴影。\"别烦我张总的单子还没签\"
    他注意到她锁骨下方有一抹淡红，像是被人匆忙擦拭过的唇印。
    而现在，这位\"张总\"就坐在第一排，西装革履地鼓着掌，时不时对台上抛去意味深长的眼神。沈砚认出来，那是林氏集团最近合作的地产商，上个月还送了他们一套温泉别墅——钥匙是张总亲手交给林晚意的，当时他的拇指在她掌心多停留了三秒。
    \"尤其是丈夫们，\"林晚意忽然看向沈砚，眉眼弯弯，\"要像我们沈教授一样，永远把家庭放在第一位。\"
    全场响起善意的哄笑。沈砚配合地低头抿唇，仿佛害羞。
    （多完美的演技，他想，我们真该去竞选奥斯卡。或许可以申报一个\"模范夫妻行为艺术\"的研究课题？）
    【2】
    演讲结束后，学生们蜂拥而上要签名。沈砚站在一旁，像个尽职尽责的陪衬。
    \"沈教授！\"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怯生生地凑过来，\"能问问您和林老师的爱情故事吗？我们校报想做专题\"
    沈砚张嘴，还没发出声音，一只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
    \"我们啊，\"林晚意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指像蜘蛛一样爬上他的颈动脉，\"是一见钟情呢。\"
    她开始讲述那个被加工过无数次的浪漫故事：学术会议上相遇，他为她鉴定家传古画，她被他专注的眼神打动沈砚机械地点头，心想如果把她故事里的谎言都换成硬币，大概能填满整个礼堂。
    \"那\"女生推了推眼镜，鼓起勇气问：\"您二位吵架了会怎么和好呀？\"
    林晚意一把挽住沈砚的胳膊，头靠在他肩上：\"他呀，会给我煮陈皮红豆沙——是老公？\"
    沈砚点头，喉结滚动。
    （事实上，他麻木地想，上次吵架后她摔了砂锅，碎片划破我手心，最后是我跪着捡了一晚上瓷渣。第二天她发朋友圈说\"老公非要下厨结果搞砸了\"，配图是我缠着绷带的手和一碗外卖糖水。）
    【3】
    回程的奔驰车里，林晚意对着化妆镜补口红。
    \"刚才你表情太僵了。\"她抿了抿唇，留下一个完美的唇印在纸巾上。
    \"抱歉，\"沈砚盯着窗外飞逝的银杏树，\"胃不太舒服。\"
    \"哦？\"她突然凑近，香奈儿5号的味道呛得他窒息，\"该不会是吃醋了？\"
    沈砚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她敞开的领口——那里有个新鲜的吻痕，鲜红如毒蘑菇。
    \"怎么会，\"他微笑，\"你只是应酬。\"
    林晚意大笑，指甲掐进他手背：\"真懂事！奖励你今晚帮我按摩——\"
    车载广播突然插播新闻：\"某高校教授因学术不端被停职调查\"
    沈砚的脊椎一寸寸发冷。
    （上个月他拒绝陪她去澳门\"见客户\"，第二天就有人举报他论文数据造假。虽然最后查无实据，但研究室已经两个月没拿到拨款了。）
    【4】
    深夜的书房，沈砚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加密文件夹里存着十七个离婚律师的联系方式，全部被他打了红叉。最后一个号码旁边标注着：\"建议：先取得经济独立证据\"。
    他翻开《明代瓷器图鉴》，从夹层里抽出一张手写的资产清单——
    \"西郊公寓：林晚意名下\"
    \"股票账户：联名，但交易密码未知\"
    \"工资卡：每月自动转账至家庭账户\"
    钢笔尖戳破了纸张。突然，门被推开——
    \"找这个吗？\"
    林晚意倚在门口，真丝睡裙的腰带松垮地挂着，手里晃着一沓纸。沈砚一眼认出是他藏在书里的备份清单。
    \"净身出户？\"她哗啦抖开纸张，\"你连袜子都是我买的。\"
    沈砚沉默着去够清单，林晚意却点燃打火机。火苗舔上纸角时，她突然凑近他耳边：
    \"不如这样明天我要和王董打高尔夫，你陪我一起去，表现得恩爱点。\"她舔了舔他耳垂，\"要是让我满意，下个月就给你研究室拨款。\"
    火光映在她瞳孔里，像条吐信的蛇。
    沈砚盯着灰烬，忽然笑了：\"好。\"
    （反正，他盯着她睡裙腰带上那个陌生的男士皮带扣——这场滑稽剧里，早就不差多一个观众了。）
    【5】
    凌晨两点零六分，沈砚站在阳台上抽烟。
    这是他为数不多能喘口气的时刻。林晚意吃了安眠药，通常能睡到天亮。
    手机震动起来，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点开一看，是林晚意和张总在酒店电梯里的亲密照，时间显示是昨晚十一点十七分——正是她所谓\"在开董事会\"的时候。
    沈砚把烟头按灭在花盆里。仙人掌已经枯死了，和他第一次搬进来时林晚意送他的那盆一模一样。
    \"还没睡？\"
    他浑身一僵。林晚意穿着他的衬衫站在门口，下摆刚好遮住大腿。这是她惯用的伎俩——犯错后就会穿他的衣服示好，像野兽在领地标记气味。
    \"抽完这支就睡。\"他把手机锁屏。
    林晚意走过来，抽走他唇间的烟吸了一口，然后当着他的面，把还燃着的烟头按在自己小臂上。
    \"你——\"
    \"这样我们就一样了。\"她笑着展示那个新鲜的烫伤疤痕，\"记得吗？上个月你这里被咖啡烫到。\"
    沈砚盯着那个形状完美的圆形伤疤，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疯子。）
    （但最疯的是我，因为我竟然在考虑明天穿哪条领带才能让她在客户面前有面子。）
    【6】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时，沈砚已经做好了早餐。
    培根煎得恰到好处，溏心蛋的蛋黄像液态琥珀，吐司边缘烤出均匀的金黄色——全是按照林晚意的口味。
    \"今天这么乖？\"林晚意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
    沈砚把盘子摆好：\"不是说要去见王董？\"
    \"改期了。\"她漫不经心地戳破蛋黄，看着它流满整个盘子，\"张总约我去新开的马场。\"
    沈砚的手顿了顿：\"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林晚意舔掉指尖的蛋黄，\"你今天不是有课？做个好教授，亲爱的。\"
    她离开前，在门口突然转身：\"对了，晚上家政会来打扫，你把书房那些碎纸屑清理干净。\"
    门关上后，沈砚站在原地，看着蛋黄慢慢凝固成恶心的黄色硬块。
    （她根本不在乎我知不知道。）
    （这才是最羞辱的部分。）
    【尾声】
    下午的文物鉴定课上，沈砚差点把一件元代青花瓷说成赝品。
    \"教授？\"学生小心翼翼地问，\"这个釉色\"
    \"抱歉。\"沈砚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真品应该有明显的冰裂纹，这一件\"
    他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是林晚意发来的照片：她穿着骑装靠在张总怀里，背景是某私人马场的贵宾室。配文：\"老公，这匹马像不像你送我的那匹？\"
    沈砚想起去年她生日时，自己确实送过一匹阿拉伯马——用她给的附属卡买的。
    \"教授？您脸色不太好\"
    \"继续上课。\"沈砚把手机倒扣在讲台上，\"刚才说到冰裂纹\"
    窗外，初夏的阳光炙烤着校园。某个瞬间，沈砚突然很想像中世纪修士一样，把自己关进没有门的石室里，只留一个小窗递食物。
    （最好连那个小窗也没有。）
    （最好连食物也不需要。）

 第10章 雨夜跟踪

    1
    沈砚站在餐厅门口，手里捏着那把林晚意“忘带”的伞。
    服务生第三次经过他身边，礼貌微笑：“先生，需要帮您叫车吗？”
    “不用。”他盯着玻璃上滑落的雨痕，像某种无声的嘲笑，“我在等人。”
    其实他在撒谎。
    林晚意半小时前发消息说“闺蜜突发肠胃炎，我得送她去医院”，但沈砚分明看见她钻进了一辆银色迈巴赫——车牌尾号668，属于某位矿业大亨的独子。
    “真贴心啊，连情人的车牌都记得。”他在心里嘲笑自己。
    雨越下越大，水珠砸在伞面上的声音像是某种倒计时。沈砚鬼使神差拦了辆出租车。
    “跟着前面那辆车。”他顿了顿，“……别太近。”
    司机从后视镜瞟他：“捉奸啊？”
    “不，”沈砚摩挲着伞柄，指节发白，“我老婆说想吃城西那家提拉米苏，我赶着去买。”
    司机噗嗤笑了：“那您追别人车干嘛？”
    “因为……”沈砚望着迈巴赫拐进希尔顿酒店车道，喉结动了动，“那家店今天在酒店搞快闪活动。”
    司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2
    总统套房楼层，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
    沈砚站在拐角，看着林晚意的高跟鞋勾在矿业公子哥的裤腰带上——就像上周慈善晚宴上勾他那样。
    “晚意……”公子哥喘着粗气去解她项链，“你老公不会突然查岗？”
    林晚意咯咯笑，指尖划过对方喉结：“他啊？现在肯定在给我熬姜汤呢。”她歪头想了想，补充道：“毕竟他以为我淋雨了。”
    沈砚低头看手里滴水的伞。
    多可笑，他连“淋雨”都是她剧本里的道具。
    走廊尽头传来电梯“叮”的一声，沈砚下意识后退，后背贴上冰冷的防火门。一个服务生推着餐车经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先生，您需要帮助吗？”
    “不用。”沈砚扯了扯嘴角，“我在等……我妻子。”
    服务生顺着他的视线望向1908房门，表情微妙起来：“需要帮您敲门吗？”
    “不必。”沈砚从钱包抽出一张钞票塞过去，“就当没见过我。”
    他转身走向安全通道，身后传来服务生的嘀咕：“又一个戴绿帽的……”
    3
    凌晨两点，沈砚浑身湿透回到家。
    玄关处摆着林晚意的高跟鞋——摆成外八字，是她偷情后的习惯。
    他抓起鞋子想砸向墙壁，最终却轻轻放回鞋柜，还抽了张纸巾擦掉鞋底的红泥。
    “我到底在干什么？”他盯着纸巾上的污渍发呆，直到身后传来带笑的声音：
    “这么晚才回来？”
    林晚意裹着浴袍，发梢滴着水，锁骨处有可疑红痕。沈砚突然很想问她用的是哪款遮瑕膏，效果真好。
    “给你熬了姜汤。”他把凉透的汤碗推过去，“趁热喝。”
    林晚意凑近嗅了嗅：“你放红糖了？”
    “嗯，你痛经。”
    “可我这次骗你说的是肠胃炎呀。”她眨眨眼，“穿帮了哦。”
    沈砚转身往浴室走，听见她在身后哼歌，调子是婚礼上他们合唱的《今天你要嫁给我》。
    4
    花洒下，沈砚把水温调到最烫。
    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林晚意跨坐在矿业公子腿上，背景是希尔顿的丝绒窗帘。
    附言：【你老婆真带劲，下次一起来？】
    沈砚盯着屏幕看了三秒，回复：【房间号发我，现在送套过去】
    对方秒回：【1908，够懂事啊兄弟】
    二十分钟后，酒店前台看着这个浑身低气压的男人放下冈本003和一瓶润滑剂，彬彬有礼道：“林女士预订的，记她账上。”
    转身时他听见前台小妹小声说：“现在跑腿小哥颜值都这么高了吗……”
    5
    雨还在下。
    沈砚站在酒店门口，觉得自己像条被淋透的流浪狗。
    而狗至少不用假装幸福。
    他摸出烟盒，发现最后一根烟已经被雨水泡烂。不远处，一个醉醺醺的女人冲他抛媚眼：“帅哥，借个火？”
    沈砚摇头：“我戒烟。”
    “骗人。”女人凑近，酒气喷在他脸上，“你手指都熏黄了。”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突然想起林晚意总抱怨他身上有烟味。可她从没说过情人们身上的古龙水刺鼻。
    手机又震，林晚意发来语音：“老公，我闺蜜没事啦~明天早上想吃你做的舒芙蕾好不好呀？”
    背景音里有个男声轻笑：“哪用等明天，我现在就能让你吃……”
    语音戛然而止。
    沈砚把手机塞回口袋，走向24小时便利店。收银员打着哈欠问：“要什么？”
    “一包烟，”他顿了顿，“再拿把新伞。”
    6
    清晨六点，沈砚在厨房打蛋清。
    林晚意光脚走进来，从背后环住他的腰：“真乖~”
    他盯着搅拌器卷起的白色泡沫：“舒芙蕾要趁热吃。”
    “知道啦。”她咬他耳垂，“对了，下周张董家宴会，记得穿我买的那套西装。”
    “好。”
    “还有，你博物馆那个女实习生……”
    “已经调去文献部了。”沈砚关掉打蛋器，“满意吗？”
    林晚意奖励般亲他脸颊：“最爱你了！”
    窗外，雨停了。阳光照在料理台上那包未拆封的香烟上，像某种无言的讽刺。

 第11章 ＂不小心＂点错的相册

    （1）
    沈砚的指尖在书页上停留了整整三分钟。
    《明代瓷器鉴赏》翻到第78页，上面详细记载着宣德年间青花瓷的釉色特征。这本是他最感兴趣的章节，往常定要反复研读，可今天那些文字就像蚂蚁般在纸上爬来爬去，怎么都钻不进脑子。
    他的目光第无数次飘向茶几上那台玫瑰金色的ipad。
    林晚意今早出门前随手将它丢在那里，真丝睡袍的袖口掠过他的脸颊，留下一缕淡淡的香水味。\"帮我充个电，\"她漫不经心地说，\"晚上我要用。\"
    沈砚本该像往常一样，将它充好电后原封不动地放回她的梳妆台。结婚五年，他早已学会不过问妻子的电子设备——那就像她的首饰盒，随便打开一个，都可能发现不属于他的东西。
    但今天，命运跟他开了个玩笑。
    就在他拿起平板的瞬间，屏幕突然亮起。
    icloud照片已同步完成
    这条通知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盘踞在锁屏界面上方。沈砚的手指悬在空中，理智与好奇心展开拉锯战。
    \"能有多糟呢？\"他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说，\"难道会比上周在酒店停车场看到的更糟？\"
    他的指尖落了下去。
    （2）
    沈砚见过无数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故宫博物院珍藏的《千里江山图》，大英博物馆的罗塞塔石碑，甚至是他亲手鉴定过的战国青铜器。但此刻，他觉得那些都比不上眼前这张照片来得震撼。
    照片里的林晚意穿着他去年在米兰给她买的真丝睡裙——那件他跑遍三个区才找到的限量款。她跨坐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大腿上，男人的脸被系统自动打了马赛克，但林晚意的表情清晰得刺眼。她微微仰着头，唇角挂着那种沈砚再熟悉不过的笑容——带着三分轻蔑，七分掌控欲，就像她每次看着他时的表情。
    \"真有意思。\"沈砚喃喃自语，\"icloud居然会给人脸打码。\"
    他的手指机械地向右滑动。下一张照片里，林晚意被同一个男人按在酒店落地窗前，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灯火。她的手指紧扣着玻璃，指甲上还残留着昨天沈砚陪她做的法式美甲。
    再下一张——某家米其林三星餐厅的包厢里，她正把一块牛排喂进另一个男人的嘴里。这次没有马赛克，沈砚认出那是某投行ceo，上周刚和他握过手。
    \"张总，\"沈砚对着照片点头，\"牙口不错。\"
    照片继续滑动。游艇上的比基尼照，高尔夫球场的休息室，甚至还有他们婚房的更衣间。沈砚觉得自己像是在参加一场\"猜猜林晚意今天睡谁\"的有奖竞猜，而奖品是他的尊严。
    （3）
    当电量提示跳到20时，沈砚终于放下了平板。那个红色的电池图标像是在嘲笑他的婚姻——看似光鲜亮丽，实则濒临崩溃。
    他走回书房，重新拿起那本《明代瓷器鉴赏》，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第78页。宣德青花的釉色特征，胎质分析，烧制工艺这些往日能让他沉迷数小时的专业知识，此刻全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符号。
    十分钟后，他发现自己盯着同一段话看了八遍：\"釉面肥厚莹润，青花发色浓艳\"
    又过了五分钟，他才惊觉这页是空白的。
    \"哈！\"他突然笑出声，把书重重合上。原来林晚意说的\"我只是玩玩\"，是真的在玩，而且玩得很认真。
    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声。沈砚看了看腕表——十点十五分，比昨天早了半小时，看来今晚的约会对象不够尽兴。
    （4）
    林晚意进门时，沈砚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她的ipad。
    \"怎么？\"她将价值六位数的手包随手一扔，赤着脚走过来，身上混合着香槟、烟草和陌生古龙水的气息，\"查岗啊？\"
    沈砚抬头，平静地看着她：\"你的相册同步了。\"
    林晚意接过平板，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哎呀，\"她毫无愧意，甚至带着几分炫耀，\"这张构图不错，可惜光线太暗。\"
    沈砚看着她津津有味地欣赏那些照片，突然觉得荒谬至极。他的妻子，当着他的面，点评自己和不同男人的艳照，就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
    林晚意歪着头想了想，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点了点其中一张：\"这个角度显得我腿长。\"她突然凑近，呼吸间的酒精味扑在沈砚脸上，\"怎么？吃醋了？\"
    沈砚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往门口走。
    \"去哪儿啊？\"林晚意在他身后拖长音调，\"该不会要离家出走？\"
    \"买安眠药。\"
    \"买那个干嘛？\"
    沈砚在玄关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要么我吃，要么你吃。\"
    门关上的瞬间，他听见林晚意放肆的笑声：\"记得买草莓味的！\"
    （5）
    深夜的便利店亮得刺眼。
    沈砚站在药品货架前，看着琳琅满目的助眠药物。货架最上层摆着某品牌的褪黑素，包装上印着\"天然配方安神助眠\"的字样。
    \"先生需要什么？\"收银台后的店员打着哈欠问。
    沈砚伸手拿下那瓶褪黑素：\"这个。\"
    \"要搭配维生素b一起效果更好\"
    \"不用。\"沈砚打断他，\"这个就行。\"
    他付完钱走出便利店，站在人行道上拧开瓶盖。药片是淡紫色的，闻起来有股人工香精的味道。他倒出两粒扔进嘴里，干咽了下去。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林晚意的消息跳出来：
    \"忘了告诉你，明天陈董的晚宴你必须出席，我准备了惊喜。\"
    沈砚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他回复：
    \"真巧，我也有惊喜要给你。\"
    他将剩下的药片全部倒进掌心，然后——撒进了路边的下水道。
    （6）
    凌晨两点，沈砚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
    林晚意已经睡着了，丝绸被单下露出半个光洁的背部。她的手机放在枕边，屏幕还亮着，显示着最后一条未读消息：
    \"明晚老地方？\"
    发信人备注是\"高尔夫教练\"。
    沈砚轻轻拿起她的手机，点开通讯录，找到自己的号码。联系人姓名显示：\"我的乖狗狗\"
    他放下手机，走到窗前。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通明，远处写字楼的led屏正在播放某珠宝品牌的广告，模特脖子上戴的项链和林晚意昨天收到的那条一模一样。
    \"真有意思。\"沈砚对着玻璃上的倒影说，\"我居然在数你究竟有多少个情人。\"
    倒影里的男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7）
    第二天清晨，沈砚破天荒地做了早餐。
    煎蛋、培根、烤吐司，还有林晚意最讨厌的黑咖啡。他记得她说过，喝黑咖啡的女人看起来太强势，所以她只喝加双份奶精和糖浆的拿铁。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林晚意穿着睡袍下楼，看到餐桌时挑了挑眉。
    沈砚将咖啡推到她面前：\"尝尝。\"
    林晚意抿了一口，立刻皱起脸：\"你想毒死我？\"
    \"怎么会，\"沈砚微笑，\"只是想让你尝尝我的日常。\"
    林晚意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也笑了。她拿起咖啡杯，将剩下的液体全部倒进沈砚的盘子里。
    \"这样更好，\"她甜腻地说，\"夫妻就该同甘共苦，不是吗？\"
    沈砚看着被咖啡浸透的煎蛋，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他拿起刀叉，将那些被染成棕色的食物一口口吃完。
    （8）
    当晚的陈董宴会上，沈砚见到了林晚意所谓的\"惊喜\"。
    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孩，介绍说是某新锐艺术家。男孩看林晚意的眼神，就像饿狼盯着肥美的羔羊。
    \"沈老师，\"男孩热情地握住他的手，\"久仰大名！林姐经常提起您。\"
    沈砚微笑：\"是吗？她都说什么了？\"
    \"说您\"男孩突然压低声音，\"很大度。\"
    宴会厅的水晶吊灯突然晃了晃，沈砚觉得可能是地震了。但周围的人都神色如常，看来只是他的错觉。
    \"沈砚，\"林晚意在远处叫他，\"过来拍照。\"
    他走过去，站在妻子和年轻男孩中间。摄影师按下快门的瞬间，林晚意的手悄悄滑到了男孩的臀部。
    \"茄子！\"摄影师喊道。
    沈砚对着镜头露出完美的微笑。
    （9）
    回家的路上，林晚意一直哼着歌。
    \"开心？\"沈砚握着方向盘问。
    \"当然，\"她对着化妆镜补口红，\"那孩子很有天赋。\"
    沈砚点点头：\"看得出来。\"
    车停在红灯前，林晚意突然凑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哦？\"
    \"你在数，\"她的红唇几乎碰到他的耳垂，\"这是第几个。\"
    沈砚转头看她：\"那你告诉我，是第几个？\"
    林晚意靠回座椅，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你猜？\"
    红灯转绿，沈砚踩下油门。
    \"我猜，\"他目视前方，\"你也不记得了。\"
    林晚意笑得更开心了：\"我的乖狗狗变聪明了。\"
    （10）
    那晚沈砚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真正的狗，脖子上拴着镶钻的项圈，链子的另一端握在林晚意手里。她穿着那件真丝睡裙，牵着他走过长长的画廊，两侧墙上挂满了她和不同男人的合影。
    \"乖，\"她拍拍他的头，\"这些都是你的新朋友。\"
    沈砚在梦中发出呜咽，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真的变成了狗叫。
    他惊醒时，发现林晚意正坐在床边涂指甲油，鲜红的颜色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做噩梦了？\"她头也不抬地问。
    沈砚看着天花板：\"梦见你把我变成了狗。\"
    林晚意终于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那不是噩梦，\"她笑着说，\"那是预言。\"
    她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口红印像血一样鲜明。
    \"现在，\"她轻声说，\"去给你的主人做早餐。\"
    沈砚躺在床上没动。
    \"怎么？\"林晚意歪头，\"要项圈才肯听话？\"
    沈砚突然笑了：\"不，我在想\"
    他慢慢坐起身，直视妻子的眼睛：
    \"狗急了，也是会跳墙的。\"
    林晚意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绽放出更加灿烂的笑容：\"那我拭目以待。\"
    她哼着歌走出卧室，留下沈砚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空。
    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12章 ＂解释一下？＂

    沈砚的手指悬在平板电脑上方，指尖微微发凉。屏幕上的照片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他精心维持的体面。
    照片里的林晚意穿着那条红色吊带裙——三个月前他特意从米兰带回来的礼物。当时她拆开包装时皱了皱眉，说\"太艳了\"，然后随手塞进了衣柜最深处。现在这条裙子正挂在四季酒店1808号套房的门把手上，皱巴巴的，像团被丢弃的废纸。
    而更可笑的是，照片里的男人他认识。
    周叙言，林氏集团的首席法律顾问，上个月还来家里吃过饭，对着他收藏的北宋汝窑天青釉莲花式温碗赞不绝口。那天晚上，这位周律师喝了他珍藏的1982年拉菲，现在想来，喝的恐怕不止是酒。
    沈砚面无表情地向右滑动。
    下一张照片里，林晚意坐在周叙言腿上，指尖缠绕着那条深蓝色领带——那是他上个月生日时她送的礼物，说是\"精心挑选\"。现在看来，精心挑选的可能是系领带的方式。
    \"有意思。\"
    沈砚轻声自语，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他想起上周拍卖会上那只明宣德青花缠枝莲纹盘，拍出九百万高价时全场哗然，而林晚意只是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现在她对着一条几百块的领带，笑得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浴室的水声停了。
    沈砚把平板放回原位，用袖口擦了擦屏幕上并不存在的指纹，然后拿起那本《元代釉里红瓷器研究》，翻到折角的那页。书页间夹着的拍卖目录签条轻轻飘落，上面用铅笔写着\"值得收藏\"四个字——是他上个月在苏富比预展上做的笔记。
    \"老公～\"
    林晚意裹着浴巾走出来，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的痕迹。她像只慵懒的猫科动物，带着沐浴露的甜腻香气凑过来，湿漉漉的头发蹭在他的颈侧。
    \"在看什么这么认真？\"她的指尖划过书脊，指甲上还残留着昨晚做的酒红色美甲。
    \"釉里红的烧制工艺。\"沈砚的视线没有离开书页，\"温度控制是关键。\"
    \"哦——\"她拖长声调，伸手去拿茶几上的平板，\"我看看有没有新邮件\"
    沈砚听见解锁的提示音，听见她的呼吸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然后是长达三秒的沉默。
    \"解释一下？\"
    他终于抬起头，语气平静得像在询问明天的天气。
    林晚意的睫毛轻轻颤动，嘴角却慢慢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不是惊慌，不是愧疚，而是某种近乎天真的愉悦，像是恶作剧被抓包的孩子。
    \"哎呀，被你发现了。\"她歪着头，浴巾随着动作滑落，露出锁骨下方一处暗红的痕迹。上周她解释说那是\"被蚊子叮的\"，现在想来，那只\"蚊子\"大概姓周。
    沈砚合上书，陶瓷般的封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好玩吗？\"
    \"还不错？\"她耸耸肩，把平板扔到沙发上，顺势坐进他怀里。潮湿的发尾扫过他的手腕，凉得像蛇的鳞片，\"周律师很会玩情趣，你要不要试试？\"
    沈砚注视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笑了。
    \"不了，我对二手的游戏没兴趣。\"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力道恰到好处地介于亲昵与警告之间。
    \"吃醋了？\"她的拇指摩挲着他的下唇，\"放心，你永远是我的正宫。\"
    这句话让沈砚想起上个月拍卖会上的那对清乾隆珐琅彩婴戏图瓶。当时林晚意说\"买一个就够了\"，最后他还是拍下了整套。现在看来，她确实只需要一个——其他的都可以是替代品。
    \"所以，为什么是他？\"沈砚轻声问。
    林晚意眨了眨眼，像是没预料到这个追问。她思考了几秒，突然眼睛一亮：
    \"因为他夸我穿红裙子好看！\"
    这个回答荒谬得几乎令人发笑。沈砚想起上个月在苏富比，那只明永乐青花缠枝莲纹执壶拍出天价时，全场藏家起立鼓掌，而林晚意全程在回手机消息。现在她因为一句廉价的赞美，就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我明白了。\"沈砚点点头，\"所以你生气了？\"她趴在他胸口，手指玩弄着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
    沈砚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落在展示柜里的那只南宋官窑青釉八方瓶上。去年他花重金拍下时，林晚意说：\"摆着，反正迟早会碎。\"
    \"没有。\"他平静地说，\"你开心就好。\"
    林晚意眯起眼睛，像只审视猎物的猫。她仔细端详着他的表情，试图找出愤怒或痛苦的蛛丝马迹，最终失望地撇撇嘴。
    \"没劲。\"她从沈砚腿上滑下来，浴巾落在地上也懒得捡，\"晚上马会俱乐部的酒会，记得穿那套藏蓝西装——哦对了，周律师也会来。\"
    沈砚弯腰拾起浴巾，挂回浴室门后的挂钩上。经过梳妆台时，林晚意的手机屏幕亮起：
    【周叙言：今晚老地方？我新学了调酒】
    锁屏照片是他们去年在威尼斯度假时的合影，林晚意靠在他肩头，笑容甜美得像幅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沈砚把手机翻过来，屏幕朝下。
    衣帽间里传来哼歌声，林晚意正在挑选今晚的战袍。沈砚走回书房，从抽屉深处取出一只牛皮纸袋，里面是过去三个月私家侦探拍的照片：林晚意和周叙言在半岛酒店、在私人游艇、在周叙言的公寓
    最上面那张是昨天拍的，林晚意戴着那对珍珠耳环——他母亲留下的遗物，说是要传给儿媳的。照片里，耳环在酒店床头灯的照射下泛着淫靡的光泽。
    沈砚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中国瓷器鉴定基础》，翻到第156页，取出一张瑞士银行的存款证明。数字后面的零多得像某种荒诞的艺术作品。
    他拿起钢笔，在便签纸上写下：
    【温度控制是关键】
    然后划掉，重新写道：
    【所有精美的瓷器，最终都会碎】
    便签纸被点燃，火苗在烟灰缸里跳动，映照着他平静如水的眼睛。窗外，暮色渐渐笼罩城市，霓虹灯一盏盏亮起，像一场精心布置的陷阱。
    林晚意在隔壁房间喊他：\"老公，帮我拉一下后背的拉链！\"
    沈砚整了整领带，镜子里的人对他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微笑。
    \"来了。\"
    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13章 玩玩而已，你较什么真？

    沈砚盯着平板电脑上的照片，感觉自己的视网膜正在被硫酸腐蚀。屏幕里，他的妻子林晚意正跨坐在某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腿上，红唇几乎要咬掉对方的耳垂。照片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是上周三——他生日那天，林晚意说要去参加闺蜜的\"纯女生聚会\"。
    咖啡杯在他手中微微颤抖，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像某种冰冷的嘲笑。他想起那天自己花了三小时烤的牛排，精心挑选的波尔多红酒，还有阳台上那个逐渐被雨水淋化的奶油蛋糕——蛋糕上用糖霜写着\"五周年快乐\"，现在想来简直像个拙劣的讽刺笑话。
    \"解释一下？\"他把平板推过餐桌，瓷杯与玻璃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咖啡已经凉了，表面凝着一层油脂，像他此刻淤塞的思绪。
    林晚意正在涂脚指甲油，鲜红的刷头在趾甲上灵巧地打了个转。她今天穿的是那件真丝睡袍——沈砚去年在巴黎给她买的礼物，现在正大敞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一处可疑的红痕。她瞥了一眼屏幕，发出一个介于嗤笑和哈欠之间的声音：\"拍得不错，光影构图都很专业。马修的iphone果然比你的华为强多了。\"
    \"林晚意！\"沈砚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干嘛？\"她终于抬起头，用涂了一半红指甲的脚趾蹭他的小腿肚，\"你翻我私人相册的时候，怎么不先喊个''报告长官''？我记得教过你基本礼仪呀。\"
    沈砚抓住她乱动的脚踝，力道大得让指甲油瓶子翻倒在波斯地毯上。鲜红的液体在地毯上洇开，像一小滩血迹。\"这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礼物吗？\"他指着照片里男人放在她臀上的手，\"还是说，你终于打算给我介绍你的''健身教练''了？我记得你说每周三晚上是去练普拉提？\"
    \"哎呀，被你发现啦～\"林晚意夸张地捂住嘴，眼睛弯成两轮新月，睫毛膏刷得根根分明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这是马修，瑞士银行的vp。上周谈融资的时候多喝了两杯\"她突然前倾身体，带着香奈儿五号的气息喷在他脸上，\"你猜怎么着？他臀肌比你结实多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真的会去健身房，而不是整天窝在古董堆里装深沉。\"
    沈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上周三午夜打她电话时听到的背景音里可疑的水声——当时林晚意说那是\"鱼缸过滤器的声音\"。现在回忆起来，那分明是酒店按摩浴缸的声响，还夹杂着男人低沉的喘息。
    \"所以这就是你所谓的''纯女生聚会''？\"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深海传来，\"那条''闺蜜送的''珍珠项链，该不会也是\"
    \"哦那个啊，\"林晚意吹了吹脚指甲，红色的甲油在灯光下泛着釉质的光泽，\"马修确实品味不错，不过价格签是你付的——记得上个月visa账单上那笔三万八的酒店消费吗？\"她突然咯咯笑起来，声音清脆得像打碎的水晶杯，\"说起来，那晚房间服务送的巧克力草莓，可比你买的生日蛋糕好吃多了。至少草莓是真的新鲜。\"
    沈砚猛地站起来，餐椅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需要空气，需要远离这个突然变成外星生物的妻子。但林晚意比他更快，涂着半干指甲油的脚精准踩住他的拖鞋。
    \"这就走啦？\"她歪着头，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女孩，\"才说到精彩部分呢～马修有个特别可爱的习惯，他喜欢在\"
    \"闭嘴！\"沈砚终于吼了出来，声音大得震落了玄关的装饰画。画框砸在地毯上，玻璃裂成蛛网状，就像他对婚姻的最后一点幻想。那是他们蜜月时在威尼斯买的油画，现在画中相依的两个人被裂纹生生割裂。
    林晚意却笑得更欢了，她光着脚踩过碎玻璃——沈砚注意到她的足底居然毫发无伤，这女人难道连脚底板都镀了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生气啦？真可爱。\"她的拇指摩挲着他咬紧的牙关，指甲上的红油蹭到了他的下巴，\"玩玩而已，你较什么真？我又没打算离婚。\"
    \"但我打算。\"沈砚甩开她的手，那块皮肤火辣辣地疼，好像被什么有毒生物舔过，\"明天就找律师。\"
    \"噗——\"林晚意突然笑喷了，她弯腰捡起指甲油瓶子，像握着奥斯卡小金人似的举到他面前，\"亲爱的，你知道为什么我能用三百平的衣帽间，而你连买套茶具都要看我脸色吗？\"她拧开瓶盖，慢条斯理地补涂刚才蹭花的指甲，动作优雅得像在给名画修复，\"因为你名下的每一分钱，都在我控股的公司里转圈圈呀～去年那场''税务优化''，你真以为只是签几张纸那么简单？\"
    沈砚突然想起上个月签的那沓\"资产优化\"文件。当时林晚意喂他吃了安眠药——她说是治疗他失眠的新型助眠剂——等他醒来时，她正用沾着印泥的手指玩他的睫毛，笑着说他是\"全世界最乖的小白鼠\"。
    \"对了，\"林晚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叮当作响，\"你明天不是要去伦敦鉴定那批瓷器吗？\"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已发送的邮件，\"刚帮你把机票退了。毕竟\"她踮脚在他耳边呵气，温热的舌尖擦过他的耳廓，\"出轨的老婆需要惩罚，但搞砸大英博物馆的合约那可就真要睡大街了。\"
    沈砚盯着她脖子上可疑的红痕——现在他知道那不是过敏了——突然也笑起来：\"你说得对，玩玩而已。\"他伸手替她整理歪掉的睡衣肩带，指尖触到她肩胛骨上新鲜的抓痕，\"我怎么会和你的''健身教练''一般见识呢？毕竟\"他凑近她散发着酒香的发丝，\"他用的杜蕾斯还是我们家的存货。\"
    林晚意眯起眼睛，涂着睫毛膏的眼睛像两把锋利的小刀。沈砚知道她在评估他突如其来的顺从，就像猫在思考爪下的老鼠为什么突然不挣扎了。他保持着微笑，心里默数着地下室保险箱里的现金——那是三年来每次偷偷变卖收藏品的积蓄，包括上个月那套明代茶具，刚好够买一张去任何地方的单程票。
    \"这才乖。\"林晚意终于满意地亲了亲他的下巴，留下一个鲜红的唇印。她转身走向玄关，高跟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去把碎玻璃收拾了，然后\"她的手机突然响起特别提示音，屏幕亮起\"马修\"的字样，背景是两人在酒店床上的自拍，\"然后你自己吃晚饭，我健身去了。\"
    沈砚看着她旋风般冲进衣帽间，三分钟后穿着几乎不能称之为衣服的\"运动装\"飘出门去——那根本就是几根细带子勉强挂着的布料，后背完全裸露，露出脊椎末端那个他曾经亲吻过无数次的玫瑰纹身。当防盗门\"咔嗒\"关上的瞬间，他抓起平板电脑砸向墙壁，却在最后一秒停住——锁屏照片是他们结婚照，林晚意戴着婚戒的手正掐着他的后颈，而当时的他竟然以为那是个亲昵的姿势。
    \"玩玩而已\"沈砚轻声重复着，从碎玻璃里捡起一片锋利的三角，在掌心划出血痕。疼痛让他清醒地意识到：要逃出这个精心编织的蛛网，他得先学会像蜘蛛一样思考。
    他跪在地上收拾玻璃碎片时，发现餐桌底部粘着一个微型设备——黑色的小圆点，红灯规律闪烁。沈砚突然想起上周林晚意\"心血来潮\"说要给餐厅换灯，那天她穿着低胸装，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若隐若现的曲线上。现在想来，那个电工看他的眼神充满怜悯。
    \"真周到啊，亲爱的。\"沈砚对着监听器呢喃，故意让声音听起来哽咽，\"我这就去做你最爱吃的番茄意面。\"他知道林晚意最讨厌番茄，每次都会抱怨那股\"穷酸味\"。
    走进厨房，他打开水龙头让水声掩盖自己的动作，然后从冰箱深处摸出那瓶安眠药——林晚意每晚睡前都要喝的胶原蛋白饮就放在料理台上。他倒出两粒碾碎，白色粉末溶解在粉红色的液体里，像雪落在樱花上。
    \"祝你做个好梦。”

 第14章 第一次分房睡

    沈砚抱着枕头站在书房门口时，墙上的古董挂钟正好敲了十二下。那钟是林晚意去年从拍卖会带回来的，说是十八世纪法国宫廷匠人的杰作，花了他半年的研究经费。钟声沉闷，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每一声都拖得老长，仿佛在嘲笑他的处境。
    林晚意倚在卧室门框上涂指甲油。她今天穿了件真丝睡袍，深红色的，衬得皮肤像雪。鲜红的甲油刷子在指尖游走，动作娴熟得像在给某件古董上釉。她吹了吹指甲，抬眼看他，嘴角勾起一个甜腻的弧度：\"怎么，我们的大鉴赏家终于学会闹脾气了？\"
    沈砚没接话。他怀里那个鹅绒枕头是去年他们在意大利买的，林晚意当时说这枕头能让人做好梦。现在想来真是讽刺——他这半年做的全是噩梦。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说得很平静，就像在博物馆给参观者讲解某件瓷器的年代特征。
    \"静一静？\"林晚意歪着头，指甲油刷子在瓶口轻轻刮了刮，发出细微的声响。她今天用的这瓶甲油是限量版，瓶身上烫金的法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是因为今天中午在米其林餐厅看到我和陈董吃饭，还是因为昨晚我回来得太晚？\"她眨眨眼，\"或者是上周三下午三点十七分，我在四季酒店2806号房待了四十二分钟这件事？\"
    沈砚的手指陷进枕头里。他记得那天自己正在修复一件宋代官窑，突然收到匿名短信，只有一张照片和房间号。照片里林晚意的珍珠耳环还是他送的生日礼物。
    \"你监视我？\"他声音有点发抖。
    \"哎呀，怎么能叫监视呢？\"林晚意轻笑，\"这叫夫妻间的坦诚相待。\"她晃了晃手机，\"就像你现在站在这里，我也知道十分钟前你给张律师发了邮件咨询离婚事宜。\"
    沈砚猛地抬头。那封邮件他明明用了加密通道。
    \"别这么惊讶嘛。\"林晚意把玩着手机，\"你那个加密软件还是用我的附属卡买的会员呢。\"她突然凑近，身上昂贵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想知道张律师怎么回复的吗？\"她红唇轻启，一字一顿：\"''林女士持有您名下所有资产的实际控制权''。\"
    沈砚转身走进书房，砰地关上门。门锁咔哒一声，听起来很结实，但他知道这扇门防不住她。就像他那些精心设计的密码箱，在她面前永远形同虚设。
    门外传来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林晚意没敲门，直接拧开了门把手——她当然有所有房间的钥匙。
    \"沈砚。\"她靠在门框上，指甲油已经涂好了，十指鲜红得像刚摘下的玫瑰花瓣，\"你知不知道，分房睡是婚姻破裂的第一步？\"
    沈砚正在整理沙发床。这套真皮沙发是林晚意上个月刚换的，据说是某个北欧设计师的限量款。他头也不抬：\"我以为我们的婚姻早就破裂了。\"
    \"破裂？\"林晚意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们昨天还在慈善晚宴上当众接吻呢。\"她走进来，高跟鞋在地毯上留下浅浅的凹痕，\"《金融时报》的记者拍得可清楚了，标题我都想好了——''学界伉俪诠释真爱''。\"
    沈砚把枕头重重摔在沙发上。那个印着他们结婚纪念日的手工刺绣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生气了？\"林晚意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文物。她走到沈砚面前，高跟鞋尖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别闹了，回去睡觉。\"
    \"我睡这儿。\"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不允许。\"她弯腰，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呼出的热气带着香槟的味道，\"你是我的丈夫，就得睡在我的床上。\"
    沈砚终于抬头看她。林晚意的睫毛膏刷得很完美，一根根分明，眼角微微上挑，像只餍足的猫。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也是这样微微仰着脸，说对他的宋代瓷器研究很感兴趣。那时候她的眼睛里还有光，现在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黑。
    \"你的床？\"他声音很轻，\"还是你和别人的床？\"
    林晚意眯了眯眼。这个表情沈砚很熟悉——每次拍卖会上遇到心仪的藏品，她都会这样眯起眼睛。下一秒，她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力道不轻不重，像逗弄一只不听话的宠物：\"吃醋了？\"
    沈砚别开脸，她的指甲在他皮肤上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
    \"你要是真介意\"林晚意不依不饶地凑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下次可以一起来啊。\"
    空气凝固了一秒。
    沈砚猛地站起身，差点撞到她。林晚意踉跄了一下，高跟鞋一崴，整个人向后倒去。沈砚下意识伸手去扶，却在碰到她手臂的瞬间僵住了。最后林晚意自己扶住了书架，站稳后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哇，生气了？真难得。\"
    书架上的古董摆件因为刚才的晃动微微摇晃。那是个明代的青花瓷瓶，林晚意去年生日时他送的。现在瓶身上映出两人扭曲的倒影，像幅荒诞的现代派油画。
    \"林晚意。\"沈砚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她眨了眨眼，故作天真，\"我就想让你像以前一样，乖乖的，爱我，宠我，不管我做什么都包容我。\"她伸手整理他的衣领，动作温柔得像在擦拭某件珍贵文物。
    \"然后继续看着你和别人上床？\"
    \"哎呀，那只是玩玩嘛。\"她摆摆手，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我又不会离婚，你急什么？\"
    沈砚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笑得有点讽刺：\"你真恶心。\"
    林晚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她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睡袍的腰带，语气轻飘飘的：\"恶心就恶心，反正你也逃不掉。\"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几乎没声音。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回头，冲他嫣然一笑：\"对了，书房没装暖气，晚上冷的话\"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记得回来求我。\"
    门关上了。
    沈砚站在原地，盯着那扇雕花的实木门看了很久。门把手是黄铜的，擦得很亮，能照出他扭曲的脸。他突然想起上个月在拍卖会上见过的一个明代铜镜，背面刻着\"长相思\"三个字。当时林晚意还说这镜子真浪漫，非要买下来放在卧室。现在想来，真是讽刺至极。
    窗外，夜风呼啸着拍打玻璃。那扇落地窗是林晚意特意定制的，说是能防紫外线，保护他的古籍不被晒伤。现在窗外的树影在风中张牙舞爪，像某种无声的嘲笑。
    沈砚缓缓坐回沙发上。他伸手摸了摸枕头，布料冰凉。沙发床的皮革散发着淡淡的护理剂味道，和林晚意梳妆台上那些天价面霜的气息如出一辙。他躺下来，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那是施华洛世奇的定制款，每个切面都能折射出不同的光，晃得人眼睛疼。
    枕头下有什么东西硌到了他的后脑勺。沈砚伸手摸出来，是一枚珍珠耳环——和林晚意今天戴的那对一模一样。他想起上周在酒店客房捡到的那只，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吊灯的光太刺眼了。沈砚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却摸到了一个冰凉的小物件——是书房的温度控制器。液晶屏上显示16c，旁边还有个笑脸符号。他记得林晚意说过，这个智能系统能远程控制每个房间的温度。
    沈砚突然笑了。他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中国古代瓷器鉴赏》，翻到第237页，取出夹在那里的备用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消息赫然在目：\"东西已准备好，随时可以行动。\"
    他删掉消息，把手机藏回书里。转头看向窗外，月亮不知什么时候被云遮住了，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光晕。像极了那件被他失手打碎的哥窑瓷，残缺不全，却依然美丽。
    书房确实很冷。沈砚裹紧了睡袍，突然想起林晚意临走时说的话。求她？他望着墙上那幅他们的结婚照，照片里的林晚意笑靥如花，而他站在旁边，像个被精心包装的展品。
    睡意全无。沈砚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台灯。灯光下，那份还没签完的文物鉴定报告静静躺着。他拿起钢笔，笔尖在纸上停留了许久，最后洇出一团墨迹，像朵丑陋的花。
    走廊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沈砚立刻关掉台灯，屏住呼吸。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了，接着是钥匙转动的声音。门开了一条缝，走廊的灯光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
    \"还没睡？\"林晚意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沈砚没回答。他听见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声响。一条羊毛毯被扔了进来，正好落在他腿上。
    \"别感冒了。\"她说，\"明天还要出席基金会的晚宴呢。\"
    门又关上了。沈砚摸着那条毯子，手感柔软得像林晚意那些真丝睡衣。他想起他们刚结婚时，有次他熬夜写论文，她也是这样悄悄给他披上毯子。那时候她的眼睛里还有温度，不像现在，只剩下一片精致的冰冷。
    毯子很暖和，但沈砚只觉得浑身发冷。他看向窗外，月亮又从云层里钻出来了，冷冷地照着这个精致的牢笼。他突然想起昨天在博物馆看到的那件青铜器，上面刻着的铭文：\"子子孙孙永宝用\"。
    多讽刺啊。他想。有些东西，注定要被永远囚禁

 第15章 ＂你凭什么生气？”

    沈砚站在客厅中央，水晶吊灯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手里捏着的那份银行对账单边缘已经被他无意识地揉出了褶皱，纸面上\"五十万\"这个数字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这个月第三笔不明支出，\"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标注是''慈善捐款''？\"他抬起头，目光穿过客厅里昂贵的波斯地毯和意大利进口真皮沙发，落在正窝在贵妃椅上涂指甲油的林晚意身上，\"这次又是捐给哪位''贫困艺术家''了？\"
    林晚意专注地给自己的小拇指涂上最后一笔鲜红色，闻言只是轻轻吹了吹指甲，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嗯哼，\"她漫不经心地应道，\"一个很有才华的小提琴手。\"停顿片刻，她又补充道：\"身材特别好，尤其是拉琴时的侧脸线条。\"
    沈砚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深吸一口气，把对账单重重拍在镶着金边的玻璃茶几上，茶几上摆放的香槟杯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碰撞声。\"林晚意，\"他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你是不是觉得我瞎？\"
    \"怎么会？\"她终于舍得抬起那张精心保养的脸，红唇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你可是国内顶尖的文物鉴赏专家，连宋代官窑和民窑的细微差别都能一眼看出来。\"她晃了晃刚涂好的指甲，\"这双眼睛，不是最毒了吗？\"
    沈砚冷笑一声，从西装内袋掏出手机，划了几下后把屏幕转向她。照片上，林晚意穿着那件他上个月从巴黎给她带回来的dior高定连衣裙，正亲密地挽着一个年轻男人的手臂，两人站在四季酒店的旋转门前相视而笑。
    \"这位''贫困艺术家''，\"沈砚的声音像是浸了冰，\"为什么住得起四季酒店的总统套房？\"
    林晚意终于放下了指甲油，她歪着头打量那张照片，表情就像在欣赏一幅无关紧要的画作。\"哎呀，\"她故作惊讶地眨眨眼，\"被你发现了？\"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丝绸睡衣随着动作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肩膀，\"他琴拉得实在太好，我一时感动，就给他升了个房型。\"她红唇微启，\"不行吗？\"
    沈砚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手机屏幕在他的力道下发出轻微的\"咔\"声。\"用我的钱？\"他一字一顿地问。
    \"你的钱？\"林晚意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突然笑出了声。她优雅地站起身，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向他走来，身上昂贵的香水味随着她的靠近越发浓烈。她伸手拍了拍沈砚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瓷器，\"宝贝，你名下的每一分钱，\"她的声音甜得像蜜，\"都是我的。\"
    沈砚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微微皱眉。\"那离婚，\"他盯着她的眼睛说，\"我净身出户。\"
    林晚意的笑容丝毫未变，甚至更加明媚了。\"好啊，\"她轻松地抽回手，转身走向酒柜，\"那你现在就可以滚了。\"她取出一瓶82年的拉菲，动作娴熟地开瓶，\"不过，\"她回头瞥了他一眼，\"你确定要穿着这身衣服走？\"
    沈砚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burberry的衬衫，arani的西裤，berti的皮鞋，全是林晚意的\"礼物\"。
    \"哦对了，\"她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轻轻摇晃着酒杯，\"你的身份证、护照、学历证书，都在我的保险箱里。\"她抿了一口酒，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顺便一提，你那个''独立''的文物研究所，最大股东是我父亲的老朋友张董事长。\"
    沈砚站在原地，突然笑了。\"所以，\"他的笑声里带着几分荒诞，\"我连走出这个门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有，\"林晚意晃着酒杯向他走来，\"你可以光着身子出去，\"她的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就像你出生时那样。\"
    沈砚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转身大步走向书房。
    \"去哪儿？\"林晚意在他身后问。
    \"拿东西。\"
    \"拿什么？\"
    沈砚没有回答，径直推开书房那扇沉重的实木门——然后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他的红木收藏柜被人暴力撬开，里面那只他花了三年时间追踪、又花了天价从苏富比拍回来的乾隆珐琅彩瓷瓶，此刻正躺在纯金的垃圾桶里，碎成了十几片。瓷片上精美的花鸟图案被割裂得支离破碎，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林晚意的声音从背后飘来，带着刻意的惊讶：\"哎呀，不小心碰倒了。\"
    沈砚缓缓转身，声音沙哑：\"你故意的。\"
    她耸耸肩，丝绸睡衣随着动作滑下另一侧肩膀：\"谁让你刚才凶我？\"
    沈砚的拳头攥得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但他最终只是弯腰，一片一片地捡起那些碎片。锋利的瓷片边缘划破了他的手指，血珠渗出来，在洁白的瓷片上留下刺目的红点，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继续捡着。
    林晚意倚在门框上，欣赏着他的动作，突然说：\"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特别让人有征服欲。\"
    沈砚没有理她，继续沉默地捡着碎片。
    \"我明天要去巴黎，\"她继续说道，语气轻快得像是在讨论周末出游计划，\"和那个小提琴手。\"
    一片特别锋利的瓷片深深扎进沈砚的指尖，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拔出来，继续捡着。血滴在地板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红色圆点。
    林晚意叹了口气，走过来用高跟鞋尖踢了踢他的手：\"别捡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沈砚抬起头，看着她精心描画的眼睛：\"就像我？\"
    林晚意笑了，弯腰捏住他的下巴：\"不，你比垃圾有用多了。\"她凑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至少你能帮我应付那些无聊的晚宴。\"
    沈砚闭上眼，突然笑了。
    \"笑什么？\"她皱眉。
    \"我在想\"他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果我现在掐死你，法官会不会判我是''长期受虐后的激情犯罪''？\"
    林晚意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沈砚，你终于有点意思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可惜，\"她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你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
    沈砚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伸手——
    ——然后，轻轻摘掉了她头发上的一小片碎瓷。
    \"你说得对，\"他平静地说，\"我不敢。\"
    林晚意满意地笑了，转身走向卧室：\"明天记得帮我收拾行李，\"她头也不回地说，\"我要带那套新买的valento红裙子。\"
    沈砚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碎瓷片，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大概就和这个乾隆年间的珍贵瓷瓶一样——
    早就被摔得粉碎，只是他还在自欺欺人地试图把它拼回去。
    他走回书房，从暗格里取出那本已经写了三分之一的日记本，翻开新的一页。钢笔在纸上停顿了很久，最终只写下了一行字：
    \"今日，我的收藏柜里少了一件珍品。\"
    合上日记本，他走到窗前，看着庭院里精心修剪的玫瑰花丛。那些娇艳的花朵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美丽，也格外虚假——就像他的婚姻一样，外表光鲜亮丽，内里早已腐烂。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雨天，林晚意撑着伞站在博物馆门口等他，笑容干净得像个大学生。那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那把伞遮住的不只是雨，还有他往后余生所有的阳光。
    沈砚轻轻摩挲着手指上的伤口，感受着那细微的疼痛。至少这个感觉是真实的，他想。在这个金丝笼般的世界里，疼痛反而成了最真实的东西。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
    \"喂，老陈，\"他的声音很轻，\"上次你说的事，我考虑好了。\"
    挂掉电话，沈砚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年轻学者，如今眼角已经有了细纹，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当年的光彩。
    他对着镜子练习微笑，一遍又一遍，直到那个笑容看起来足够自然，足够像林晚意喜欢的样子。
    明天她就要去巴黎了，而他终于可以喘口气。哪怕只是暂时的，哪怕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至少今晚，他可以暂时不用演戏了。

 第16章 律师的＂忠告＂

    沈砚坐在\"明德律师事务所\"的会客室里，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真皮扶手。这间办公室装修得过分精致——墙上挂着抽象派油画，书架上整齐排列着烫金书脊的法律典籍，连茶几上的绿植都修剪得一丝不苟。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深褐色实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沈先生，久等了。\"
    张律师推门而入，西装革履得像是刚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他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沈砚注意到他的领带夹是某奢侈品牌的限量款——和林晚意上个月送给某位\"商业伙伴\"的一模一样。
    \"要咖啡吗？蓝山，现磨的。\"张律师微笑着问，声音像是涂了层蜂蜜。
    \"不用了，谢谢。\"沈砚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衬衫袖口——那里少了一颗扣子，是昨晚和林晚意争执时被她扯掉的。
    张律师在对面坐下，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拍香水广告。他打开一个烫金文件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那么，沈先生今天是想咨询\"
    \"离婚。\"沈砚直接打断他，\"我需要知道我的胜算。\"
    办公室突然安静得可怕。窗外的鸟叫声、走廊里的脚步声、甚至空调运转的嗡嗡声都消失了。张律师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这个\"张律师轻咳一声，突然变得像个被老师点名回答难题的小学生，\"沈先生，您确定要\"
    \"非常确定。\"
    张律师叹了口气，从抽屉里取出另一叠文件。沈砚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让我们从最基础的开始。\"张律师强作镇定地说，\"您名下的房产\"
    \"三套，都在市中心。\"
    \"实际上，\"张律师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都在林小姐名下。准确地说，是林氏控股的子公司名下。\"
    沈砚皱起眉头：\"这不可能。紫荆花园那套是我婚前\"
    \"您婚前支付了首付，\"张律师飞快地接话，\"但在2018年12月，您签署了一份产权转让协议。记得吗？那天是林小姐生日，您说这是''爱的礼物''。\"
    沈砚的胃部突然绞痛起来。他确实记得那天——林晚意穿着红色晚礼服，在烛光下笑得像个天使。她说只需要他签个字，方便办理税务优惠
    \"银行账户呢？\"沈砚的声音开始发紧。
    张律师像变魔术一样又抽出一份文件：\"联名账户，林小姐有绝对控制权。您的个人账户\"他顿了顿，\"余额是3726元，最后一笔支出是昨天中午的咖啡。\"
    沈砚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这太荒谬了！我的工资呢？版税收入呢？\"
    \"都自动转入联名账户了。\"张律师的声音越来越小，\"根据您2019年签署的\"
    \"够了！\"沈砚一拳砸在桌子上，咖啡杯跳了起来，褐色的液体溅在那些该死的文件上。\"那我的工作呢？我的研究呢？她总不能\"
    \"您的实验室，\"张律师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纸，\"由林氏基金会全额资助。您的教授职称评审委员会中，有三位是林小姐的\"
    \"朋友？\"沈砚冷笑。
    \"叔叔。\"张律师更正道。
    沈砚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豪华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他想起上个月系主任神秘兮兮地把他叫到办公室，拍着他的肩膀说\"年轻人要懂得感恩\"时的表情。
    \"还有\"张律师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沈砚已经麻木了。
    \"您的父亲\"张律师递过来一个信封，\"林小姐让我转交给您。\"
    沈砚颤抖着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他父亲在某家私人会所里，面前堆着筹码。照片背面写着一个日期：2015年3月15日。那是他父亲\"心脏病突发\"住院的前一周。
    \"这是敲诈。\"沈砚平静地说。
    \"这是婚姻。\"张律师纠正道，突然变得哲学起来，\"沈先生，您知道为什么我的离婚官司胜率是98吗？\"
    沈砚摇头。
    \"因为剩下的2，\"张律师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我劝他们别离了。\"
    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乌云遮住，办公室陷入昏暗。沈砚盯着墙上那幅抽象画——现在看起来像极了一张扭曲的笑脸。
    \"所以你的建议是？\"
    张律师重新戴上眼镜，恢复了专业表情：\"我的建议是，回家，煮一杯咖啡，告诉林小姐您爱她。\"他顿了顿，\"哦，还有，下周三是她生日，记得买礼物。\"
    沈砚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衬衫。他突然注意到书架上摆着一个小相框——照片里，张律师和一个漂亮女人站在游艇上，背景是蔚蓝的地中海。那个女人脖子上戴的项链，和林晚意最近常戴的那条一模一样。
    \"张律师，\"沈砚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身，\"你的离婚官司胜率真的是98吗？\"
    张律师的笑容僵住了：\"这个\"
    \"还是说，\"沈砚轻声问，\"你也是那2？\"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但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了很久。
    走出律师事务所，沈砚站在台阶上深吸一口气。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压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暴雨前的闷热。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林晚意。
    \"谈完了？\"她的声音甜得像蜜，背景音是轻柔的钢琴曲。
    沈砚看着马路上飞驰而过的豪车：\"你早就知道了。\"
    林晚意轻笑：\"张律师人不错，对？他老婆的生日派对还是我帮忙办的。\"
    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司机礼貌的微笑——是林家的司机。
    \"上车，亲爱的。\"林晚意在电话里说，\"我让老王去接你了。\"
    沈砚盯着那辆豪车，突然觉得无比荒谬。他想起今早出门时，林晚意亲昵地帮他整理领带，还在他脸颊上留下一个口红印——现在想来，那分明是给张律师看的标记。
    \"我有个问题。\"沈砚没有动，\"如果我真的要离婚，你会怎么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会很难过。\"林晚意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脆弱，\"然后我会原谅你，因为我们注定要在一起。\"
    沈砚闭上眼睛。雨水开始落下，冰凉的水滴滑过他的脸颊。
    \"对了，\"林晚意的声音又恢复了轻快，\"今晚我要参加陈总的晚宴，不用等我吃饭了。\"
    \"和谁？\"沈砚机械地问。
    \"陈总、李董，还有几个朋友。\"她漫不经心地说，\"别担心，我会早点回来的——如果你表现好的话。\"
    电话挂断了。雨水越下越大，打湿了沈砚的衬衫。司机撑着伞走过来：\"沈先生，上车，要着凉了。\"
    沈砚看着伞面上精致的\"林氏\"logo，突然笑了。
    \"告诉林小姐，\"他转身走进雨里，\"我去买咖啡豆。\"
    \"可是沈先生\"
    \"蓝山，现磨的。\"沈砚头也不回地说，\"她最喜欢了，不是吗？\"
    雨水模糊了视线，但沈砚还是看到了——律师事务所的窗前，张律师正拿着手机，神色紧张地说着什么。而在更高层的某个窗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俯视着这一切。
    沈砚把手伸进口袋，摸到了那张皱巴巴的名片——是刚才在洗手间里，一个陌生男人塞给他的。名片上只有一个电话号码，背面用铅笔写着：\"想逃的话，打这个。\"
    雨水把字迹晕染开来，但还勉强能辨认。沈砚把名片揉成一团，又慢慢展平。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可笑——像极了那些他曾经在博物馆里修复过的古希腊喜剧面具。
    又哭又笑，滑稽至极。

 第17章 ＂试试看啊＂

    （囚徒的第一次反抗）
    沈砚的行李箱是结婚五周年时林晚意送的礼物。
    意大利手工定制，鳄鱼皮纹路，金属配件上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当时她笑着说：\"这样你每次出差，都像带着我一起。\"
    现在想想，真是讽刺得令人发笑。
    他拎着这个价值六位数的箱子站在玄关，突然意识到——连他的逃亡工具都是她精心挑选的囚笼配件。
    \"去哪儿啊，亲爱的？\"
    林晚意的声音从二楼飘下来，甜得像融化的太妃糖。沈砚不用抬头也知道，她一定倚在栏杆上，涂着那瓶号称\"正宫红\"的指甲油，脚踝上还戴着去年拍卖会上他亲手给她系上的钻石脚链。
    \"酒店。\"他故意把箱子往地上一墩，发出沉闷的响声，\"或者朋友家。随便。\"
    \"哦——\"
    这个拖长的音节像一把小刀，慢条斯理地刮着他的神经。沈砚听见指甲油刷子划过瓶口的轻响，想象着那黏稠的红色液体如何在她指尖流淌。
    \"你哪个朋友？\"高跟鞋的声音从楼梯上漫下来，像某种捕食者的脚步声，\"张教授？他上个月刚找我老公——哦就是你——借过学术推荐信呢。\"
    沈砚的后背绷紧了。
    \"李总监？\"林晚意已经走到他身后，呼吸喷在他后颈上，\"他儿子好像正在我基金会实习？\"
    行李箱的轮子突然变得千斤重。沈砚盯着大门上的黄铜把手，上面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他伸手去拧——
    \"对了。\"林晚意的手机\"叮\"地一响，\"你信用卡副卡我今早停了。\"
    沈砚的手指僵在半空。
    \"博物馆那边嘛\"她又\"叮\"地按了下手机，\"王馆长刚给我发消息，说你的''文物修复伦理争议''需要''暂缓处理''。\"
    沈砚猛地转身，箱子\"哐\"地撞在脚踝上。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你他妈——\"
    \"文明点。\"林晚意用指甲油瓶子轻轻戳他胸口，瓶身上\"chanel\"的logo在他衬衫上印出个模糊的红印，\"你走出这扇门——\"
    她突然贴近，嘴唇几乎碰到他的耳垂：\"明天就会有人举报你论文数据造假。\"沈砚闻到她身上晚香玉的香水味，混着指甲油刺鼻的化学气息，\"你猜《艺术史季刊》会不会撤稿？\"
    沈砚盯着她睫毛膏下闪烁的眼睛，突然笑了：\"那正好，我改行开滴滴。\"
    \"真可爱。\"林晚意用沾着指甲油的手指捏他脸颊，像在给宠物狗做标记，\"你驾照过期三个月了，忘了？\"
    行李箱哐当倒地，惊醒了玄关鱼缸里那条价值连城的金龙鱼。
    （主卧·当晚11:37）
    林晚意裹着真丝睡袍在梳妆台前拍精华，镜子里映出沈砚僵坐在床沿的背影。他盯着自己手上的伤口——下午掰断的行李箱把手留下的。
    \"别赌气了。\"一盒创可贴飞过来砸在他膝盖上，包装上是咧嘴笑的卡通恐龙，\"下周威尼斯双年展，你得陪我去。\"
    沈砚用拇指摩挲着创可贴边缘：\"这是儿童用的。\"
    \"适合你呀。\"林晚意钻进被窝，冰凉的脚丫贴在他小腿上，\"现在，履行丈夫义务？\"
    沈砚抓起枕头要走，林晚意突然把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监控画面里，他白发苍苍的导师正走进某家餐厅包厢，主座上赫然是林晚意的表哥——反学术腐败办公室主任。
    \"空调开太低了对？\"林晚意关掉屏幕，手指在他手臂上画圈，\"都起鸡皮疙瘩了。\"
    沈砚慢慢躺下，像一具自己走进棺材的尸体。林晚意满意地蜷进他怀里，突然\"啊\"了一声：\"忘了说，你最喜欢的那个元代青花瓷瓶——\"她眨眨眼，\"我昨天''不小心''打碎了。\"
    黑暗中，沈砚的指甲陷进掌心。他想起上个月拍卖会上，自己如何顶着高烧为她竞拍那对翡翠耳坠。
    \"不过碎片我留着呢。\"她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发丝间的香水味熏得他太阳穴突突跳，\"明天你拼给我看呀？考古专家。\"
    （次日清晨·厨房）
    煎蛋在锅里发出滋滋声响。沈砚盯着蛋黄上颤动的薄膜，想起昨晚梦里那个不断重复的场景：自己站在悬崖边，林晚意在身后笑着说\"跳啊\"，而他回头发现——
    \"《着名鉴赏家沈砚或将牵头故宫特展》\"
    报纸的油墨味混着咖啡香飘过来。林晚意用报纸边缘划他喉结：\"啧，我老公真厉害。\"她突然压低声音，\"要不要奖励？\"
    咖啡杯在沈砚手里裂了条缝，褐色的液体渗进裂纹。
    \"哎呀手滑。\"林晚意抽出一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他手指，\"其实你昨晚说梦话了。\"她突然舔掉他虎口处的咖啡渍，\"一直喊''放我走''\"
    阳光透过纱帘照在餐刀上，刀刃映出沈砚扭曲的脸。
    \"然后你打了个喷嚏！\"林晚意大笑，把草莓塞进他嘴里，\"甜不甜？\"
    他机械地咀嚼：\"甜。\"
    \"这就对啦。\"她拍拍他脸颊，留下淡淡的红印，\"今天记得给王馆长打电话''道歉''哦。\"
    当沈砚拿起手机时，发现锁屏照片不知何时被换成了他们的结婚照——林晚意笑靥如花，而他领带上的温莎结，正被她涂着丹蔻的手指死死攥住。
    （书房·下午3:15）
    沈砚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辞职信，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方。
    门突然开了。林晚意端着果盘倚在门框上：\"我切了芒果。\"她歪头看屏幕，\"写情书呢？\"
    沈砚迅速切换页面：\"学术报告。\"
    \"真勤奋。\"她叉起一块芒果喂到他嘴边，\"对了，你猜谁刚才给我打电话？\"
    芒果的甜腻在舌尖化开。沈砚盯着她唇上掉了一角的唇膏：\"谁？\"
    \"你妈妈。\"林晚意笑眯眯地，\"说她养老院的房间要续费了。\"她突然凑近，补过妆的嘴唇鲜艳欲滴，\"我直接续了十年，感动吗？\"
    沈砚的胃部一阵绞痛。他想起上个月母亲偷偷塞给他的纸条：【儿子，她给我吃的药不对劲】。
    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邮件提醒——【《亚洲艺术史》主编岗位邀约】。沈砚还没来得及点开，林晚意就\"不小心\"碰倒了水杯。
    \"oops\"她看着水漫过键盘，\"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明天给你买最新款？\"
    水珠顺着桌沿滴落，像某种微型瀑布。沈砚突然想起上周修复的那幅古画——被收藏家\"不小心\"泼了茶水的明代山水，如今价值折损大半。
    （地下室·深夜11:50）
    沈砚蹲在储藏室里，就着手电筒的光翻找护照。
    \"找这个吗？\"
    林晚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沈砚抬头，看见她站在楼梯口，晃着那本深蓝色的小本子。月光从她身后照过来，给她镀上一层银边，像个慈悲的女神。
    \"我帮你收好了。\"她一步步走下楼梯，真丝睡裙沙沙作响，\"毕竟\"
    护照本被扔进他怀里。沈砚急忙翻开——内页被整齐地剪掉了照片页。
    \"毕竟最近小偷多。\"林晚意蹲下来与他平视，手指梳理他汗湿的额发，\"睡，明天还要拼瓷瓶呢。\"
    她起身时，睡裙腰带扫过沈砚的脸，留下一缕晚香玉的香气。沈砚盯着地上那本残缺的护照，突然发现——
    装护照的防水袋，正是去年他们去马尔代夫潜水时，他亲手为她挑的款式。

 第18章 ＂学术造假？谁让你不乖＂

    沈砚盯着电脑屏幕，那封邮件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刺进他的视网膜。
    《关于沈砚教授学术不端行为的匿名举报》
    他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又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疼。很好，不是在做梦。
    \"这他妈\"沈砚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最终只敲出一行字：\"建议作者改行写科幻小说，想象力很丰富。\"
    窗外，初夏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像极了此刻他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他抓起手机想给学术委员会打电话，却发现信号格空空如也——等等，书房里明明装了信号增强器的。
    沈砚猛地抬头，发现路由器指示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
    \"晚意！\"他推开书房门，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林晚意正倚在走廊的欧式雕花扶手边，一袭酒红色真丝睡袍，手里把玩着一把镀金小剪刀。她慢条斯理地剪着路由器后面那根网线，听到动静抬头冲他笑：\"哎呀，网线怎么自己断了？\"
    睡袍领口若隐若现的暧昧红痕让沈砚胃部一阵抽搐——那绝对不是他留下的。
    \"举报信是你搞的鬼？\"沈砚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举报信？\"她歪着头，睫毛扑闪得像只无辜的鹿，手里的剪刀却\"咔嚓\"又剪下一截网线，\"什么举报信呀？\"
    沈砚大步上前夺过剪刀，金属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上周拍卖会上那柄明代凶器：\"你知道学术声誉对我多重要。\"
    \"那你知不知道\"林晚意突然踮脚凑近，香奈儿五号的味道混着淡淡的男士古龙水扑面而来，\"你对我多重要？\"
    沈砚后退时撞上了餐桌，银质餐具在玻璃柜里叮当作响。林晚意顺势抚上他的脸颊，指尖凉得像蛇：\"今早为什么偷偷联系离婚律师？嗯？\"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那通电话明明是在博物馆残疾人洗手间反锁隔间里打的！
    \"猜对了？\"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实时更新的通话记录刺得他眼睛生疼，\"王律师报价挺高嘛，三百万咨询费\"猩红的指甲划过屏幕，\"不过你放心，他这辈子别想再接离婚官司了。\"
    \"你威胁他？\"沈砚攥住她手腕，发现她脉搏平稳得可怕。
    \"我这是帮他拓展业务。\"林晚意从爱马仕包里甩出一沓文件，纸张雪花般散落，\"刑事辩护多赚钱呀，毕竟\"她踩住一张银行流水复印件，高跟鞋跟正好碾过某个数字，\"他上个月帮客户转移资产的证据，刚好被人匿名寄给了税务局呢。\"
    沈砚盯着地上那些盖着\"绝密\"印章的文件，突然笑出声：\"你真是个疯子。\"
    \"这才哪到哪呀？\"她弯腰捡起一张纸，轻飘飘拍在他胸口，\"明天早上九点，学术委员会要开听证会哦。\"指尖顺着他的领带下滑，在腰带扣上轻轻一勾，\"要是你现在跪下求我\"
    沈砚扯松领带，径直走向酒柜。水晶杯在闪电中折射出诡异的光，他倒了半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晃出危险的弧度：\"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你像结婚时那样啊。\"林晚意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僵硬的脊背上，\"记得吗？你在苏富比拍卖会上一掷千金，就为买那个破瓷瓶讨我欢心\"她的手指缓缓上移，指甲陷入他后颈的皮肤，\"最重要的是——\"
    \"别想着离开我。\"
    玻璃柜门映出两人扭曲的倒影。沈砚仰头灌完酒，转身时已经挂上完美的微笑。他单手撑在她耳侧的酒柜上，另一只手拂过她鬓角：\"好啊，那麻烦夫人先把我论文的原始数据还来？\"
    \"什么数据？\"林晚意眨眼的频率比平时快了05秒。
    \"书房的监控显示\"沈砚压低声音，嘴唇几乎贴上她耳垂，\"昨晚有人用我的指纹解锁了电脑。\"
    空气凝固了两秒。
    \"噗哈哈哈！\"林晚意突然笑得前仰后合，差点碰倒身后的水晶杯架，\"沈砚啊沈砚，你终于学会耍心眼了！\"她抹掉笑出的眼泪，突然拽住他领带迫使他低头，\"可惜监控硬盘今早''意外进水''了。\"
    沈砚盯着她近在咫尺的嘴唇，上面还沾着一点威士忌。他鬼使神差地说：\"这酒不适合你。\"
    \"哦？\"她挑衅地舔了舔唇，\"那什么适合我？砒霜？\"
    \"不。\"沈砚扣住她后脑勺，在几乎鼻尖相抵的距离轻声说，\"你适合被挂在卢浮宫当警示牌——''危险物品，禁止触摸''。\"
    林晚意愣了一瞬，突然狠狠咬住他下唇。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时，她含糊不清地笑道：\"现在你也是共犯了我亲爱的''学术造假''先生。\"
    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她锁骨上未消的牙印——那绝对不是他咬的。沈砚突然想起上个月慈善晚宴，某位航运大亨的领口也有同样的古龙水味道。
    暴雨更急了。
    （次日清晨）
    沈砚系领带时发现脖颈处多了道抓痕。镜子里的男人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像极了博物馆里那些被氧化的青铜器。
    手机震动，学术委员会发来邮件：「经查证，举报内容纯属诬陷」
    浴室门开，林晚意裹着浴巾哼着歌走出来，湿发在雪白肩头蜿蜒成黑色的河。她瞥见他的表情，突然凑过来在伤痕处落下一吻：\"我昨晚就说过会解决的嘛。\"
    沈砚看着镜中她餍足的笑脸，突然明白这场游戏的规则——她既要当纵火犯，又要做救火员。
    早餐时，林晚意把玩着餐刀，突然说：\"对了，下周张会长家的游艇派对\"
    \"我会准时出席。\"沈砚往她咖啡里加了两块方糖——明明知道她只喝黑咖啡。
    林晚意盯着杯中缓缓融化的糖块，突然笑了：\"真乖。\"她起身时故意碰倒盐罐，雪白的颗粒在实木桌面上铺成一片荒原，\"记得穿那套我新买的西装，领带要星空蓝那条。\"
    沈砚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被剪断的网线还躺在书房地毯上。他慢慢搅动咖啡，直到杯中的漩涡深得能吞没整个宇宙。

 第19章 求我

    1 举报信
    沈砚盯着电脑屏幕，学术委员会的邮件像一记耳光甩在他脸上——
    ＞ 【举报调查通知】
    ＞ 关于您2018年发表的《东亚青瓷釉料考据》涉嫌数据造假一事，已进入复核程序。请您于三个工作日内提交原始实验数据及……
    他猛地合上笔记本，指节发白。
    “怎么了，亲爱的？”林晚意的声音从浴室飘出来，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和走调的哼唱。
    沈砚没回答，只是盯着浴室磨砂玻璃上那道模糊的剪影——她正在涂沐浴露，动作慵懒得像一只舔爪子的猫。
    水声停了。门开了一条缝，热气混着玫瑰香氛涌出来。
    “问你话呢。”林晚意裹着真丝睡袍走出来，发梢还在滴水，在锁骨汇成一小片水洼，“脸色这么难看，谁惹你了？”
    沈砚把电脑推过去。
    林晚意弯腰看了一眼，突然笑出声：“哎呀，被发现了？”她伸出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点了点沈砚的鼻尖，“谁让你昨天不肯陪我去陈董的生日宴？”
    沈砚的胃绞成一团。那场宴会上，她当众坐在陈董大腿上喂他吃樱桃，而自己像个可笑的背景板，站在香槟塔旁边数水晶杯上的指纹。
    “撤销举报。”他声音沙哑。
    林晚意慢悠悠拧开面霜罐子，用无名指挖出一大坨：“求我啊。”
    2 暴雨夜
    沈砚站在书房窗前，外面暴雨如注。雨水拍打着玻璃，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三天后就是职称评审，如果学术污点坐实，他二十年的心血全完蛋。
    手机震动。林晚意发来一张照片——她穿着他的衬衫，扣子只系了最下面两颗，赤腿跨坐在某个模糊男人的腰上。照片边缘能看到酒店标志性的鎏金壁灯。
    配文：
    ＞ 【想好怎么求我了吗？】
    沈砚举起手机想砸向墙壁，却在最后一秒收住力。这部手机是林晚意送的生日礼物，内置定位。上个月他试图关机，结果半小时后物业就来敲门，说林太太担心他突发心脏病。
    他深吸一口气，回复：
    ＞ 【你要什么？】
    对方秒回：
    ＞ 【跪着说‘我爱你’】
    ＞ 【视频通话，现在】
    3 视频通话
    沈砚单膝点地时，手机支架上的镜头正对着他惨白的脸。林晚意的脸挤满屏幕，背景是某家酒店的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
    “双膝。”她嚼着口香糖吹了个泡泡。
    沈砚另一条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实木地板发出闷响。
    “表情不够深情。”她皱眉，“想想你那些破罐子能不能继续研究。”
    沈砚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博物馆讲解员式的标准微笑。
    “台词？”她挑眉。
    “……我爱你。”
    林晚意突然凑近镜头，红唇像血盆大口：“听不见——”
    “我爱你！”沈砚吼出声。
    屏幕那边传来男人的闷笑。林晚意扭头娇嗔：“别闹~”镜头一晃，拍到半只戴百达翡丽的手正揉她肩膀。
    沈砚的指甲陷进掌心。他认得那块表——上周拍卖会，他亲手为林晚意竞标下来的。
    4 醒酒汤
    凌晨两点，林晚意哼着《卡门》回家时，沈砚正在厨房煮醒酒汤——她凌晨一点十五分发消息要求的。
    “举报撤了。”她把铂金包甩在沙发上，钻石腕表磕到大理石茶几，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张院士刚给我回的消息。”她突然揪住沈砚的衣领，“但你怎么不问我今晚和谁在一起？”
    沈砚盯着汤锅：“陈董？李总？或者上周画廊那个策展人？”
    林晚意大笑：“你居然都记得！”她突然舔他耳垂，酒气混着香水味扑面而来，“吃醋了？好可爱。”
    沈砚机械地盛汤。陶瓷勺碰着碗沿，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喂我。”她张开嘴，像只等待投喂的雏鸟。
    一勺热汤递过去，林晚意突然打翻碗：“烫死了！你想谋杀啊？”
    沈砚看着汤汁顺着自己裤管往下滴：“微波炉热过三遍的汤，你刚才含在嘴里十秒才吐出来。”
    林晚意怔住，突然咯咯笑起来：“原来你数着秒呢？”她赤脚踩上他膝盖，脚趾涂着和指甲同色的红，“再来一碗，要82度。”
    5 赠与协议
    清晨，沈砚在书房发现一份新打印的文件——
    《自愿赠与协议》
    ＞ 甲方沈砚名下所有文物收藏（详见附件清单，共317件）无偿转让给乙方林晚意……
    他抓起文件冲进卧室，林晚意正对镜贴假睫毛，梳妆台上散落着七八个用过的避孕套包装。
    “解释一下？”他抖着纸。
    “哦，王律师昨晚送来的。”她对着镜子眨眨眼，假睫毛像两把小扇子，“签了，就当赔我的精神损失费。”
    “什么精神损失？”
    “你昨天吼我呀。”她转身歪头，“‘我爱你’那句。”
    沈砚把协议撕成两半。
    林晚意也不恼，拉开抽屉掏出厚厚一沓：“慢慢撕，我印了五百份。”她拿起一支口红补妆，“顺便提醒你，地下保险库的钥匙我换过了。”
    6 博物馆
    当天下午，沈砚在博物馆仓库整理瓷片时，林晚意的闺蜜周小姐“恰好”来访。
    “晚意说你想离婚？”周小姐用蔻丹指甲划着玻璃展柜，发出刺耳的吱吱声，“劝你别犯傻。”她压低声音，“你导师当年那桩性骚扰丑闻……她手里可有完整录像。”
    沈砚手一滑，唐代秘色瓷盏托掉在地上——没碎。
    “哎呀，吓到你啦？”周小姐掩嘴笑，“她玩归玩，心里只有你。上次打麻将还说……”她凑近，香水味熏得人头晕，“你跪着求她的样子特别性感。”
    沈砚抓起盏托砸向墙壁，这次碎了。
    周小姐尖叫着躲开，却见沈砚掏出钱包：“展品编号t-279，赔偿金二十万。”他抽出黑卡，“麻烦转告我妻子——”
    “这是本月我砸的第四件文物。”
    “请她继续举报。”
    “我等着失业。”
    7 拍卖会
    晚上七点，沈砚被迫出席一场慈善拍卖。林晚意挽着他的胳膊，在红毯上对着闪光灯甜笑。
    “笑一笑。”她掐他手肘内侧的软肉，“《艺术收藏家》杂志在拍照。”
    沈砚露出职业性微笑。
    拍卖师正在介绍一件北宋汝窑天青釉盏托：“……存世仅三件，起拍价六百万。”
    林晚意突然举牌：“一千万。”
    全场哗然。她凑到沈砚耳边：“送你当结婚纪念日礼物。”
    沈砚盯着展台上那抹天青色，突然想起早上撕碎的协议。清单第14项：北宋汝窑天青釉盏托（2019年购于香港苏富比，成交价八百七十万）。
    “不用了。”他说。
    林晚意已经按下竞价器：“一千两百万。”
    8 浴室
    回家后，沈砚在浴缸里放水。太烫了，他又加冷水，又加热水，反反复复。
    林晚意倚在门框上看他：“怎么，想烫死自己？”
    沈砚没回答，只是盯着水面。
    “今天表现不错。”她走过来，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咔咔响，“不过……”
    她突然按住他的后颈，把他的脸压向水面：“下次再敢在公开场合给我甩脸色……”
    沈砚的鼻尖几乎碰到热水。
    林晚意松开手，大笑起来：“吓你的！”她转身往外走，“记得把胡子刮了，扎腿。”
    浴室门关上后，沈砚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
    水龙头没关紧，一滴水挂在边缘，将落未落。

 第20章 慈善拍卖会的羞辱

    【1】
    沈砚站在慈善晚宴的角落，手里捏着一杯香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水晶吊灯的光太亮了，照得他眼睛发疼。
    他不想来。
    但林晚意今早把邀请函拍在他早餐盘子上时是这么说的：\"亲爱的，你要是敢不来，明天你那个宝贝文物修复项目就会变成商场停车场。你知道我能做到的，对？\"
    她甚至贴心地帮他把果酱涂好了。
    沈砚盯着杯中金色的液体，香槟的气泡不断上涌，又一个个破碎。就像他的生活。
    \"沈教授！\"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插进来，\"真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您！\"
    某位只在学术会议上见过一面的同行热情地握住他的手。沈砚条件反射地挂上社交微笑：\"李教授，好久不见。\"
    \"您夫人真是人美心善啊，\"对方由衷赞叹，\"这次''保护传统文化''慈善拍卖又是她一手操办的？我听说光是场地就花了\"
    沈砚的视线越过对方的肩膀，看见林晚意正倚在某位地产大亨的臂弯里。她今天穿了条露背的猩红色礼服，像一道新鲜的伤口。此刻她红唇几乎贴在那位王总的耳朵上，涂着蔻丹的手指正慢条斯理地把玩对方的袖扣。
    那位王总笑得像只被挠了下巴的老猫。
    \"沈教授？您还好吗？\"
    沈砚收回目光，将香槟一饮而尽：\"抱歉，失陪一下。\"
    【2】
    洗手间的镜子忠实地映出他苍白的脸色。沈砚用冷水拍了拍脸，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落。
    门突然被推开。
    \"躲在这儿干什么？\"林晚意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进来，顺手把\"正在清洁\"的牌子挂在门外。
    沈砚透过镜子看她：\"这是男厕。\"
    \"所以呢？\"她反手锁上门，\"大家看见我们夫妻一起离席，只会觉得我们\"她故意拖长音调，\"情难自禁。\"
    她走到他身后，双手搭上他的肩膀。镜子里，她鲜红的指甲像十滴血，渗进他的西装。
    \"笑一笑嘛，\"她凑近他耳边，呼吸喷在他颈侧，\"不然明天《学术周刊》的头条就是''知名文物专家沈砚涉嫌伪造鉴定证书''\"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喉结，\"多难看啊。\"
    沈砚看着镜中的自己慢慢勾起嘴角。
    \"这才对。\"她满意地拍拍他的脸，像在奖励一只学会握手的狗，\"走，拍卖会要开始了。\"
    【3】
    拍卖厅里觥筹交错。林晚意拉着他坐到第一排正中央，那里摆着写有他们名字的烫金座位卡。
    \"接下来这件拍品，\"主持人声音激昂，\"是林晚意女士特别捐赠的——由沈砚教授亲手修复的明代永乐青花缠枝莲纹梅瓶！\"
    沈砚的背脊瞬间绷直。
    那是他花了四个月修复的私藏，从未打算公开展示。瓶身上的缠枝莲纹用了特殊的补釉技法，是他研究生时代的独创。
    聚光灯下，玻璃展柜里的梅瓶泛着温润的光。
    \"惊喜吗？\"林晚意贴着他耳朵说，\"反正你整天抱着那些破罐子，不如拿来做好事。\"她的舌尖轻轻擦过他的耳廓，\"放心，我拍了高清照片给你留念。\"
    沈砚的指节在扶手上压出青白。大屏幕上开始播放梅瓶的特写镜头，配着他根本不知情的\"修复过程纪录片\"。
    \"起拍价八十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五万\"
    竞价声此起彼伏。沈砚机械地听着数字不断攀升：一百二十万、一百五十万、两百万
    最后以三百八十万落槌。
    \"恭喜王总！\"主持人声音发颤，\"这创造了今晚的最高成交价！\"
    全场掌声雷动。沈砚看见前排那个金牙闪闪的地产商站起来鞠躬，西装口袋上还别着林晚意今晚刚送的钻石领针。
    【4】
    \"现在有请捐赠人林晚意女士和沈砚教授，亲自将拍品移交给王总！\"
    林晚意优雅起身，从礼仪小姐手中接过一个紫檀木匣。她转向沈砚，眼睛亮得惊人：\"亲爱的，你来。\"
    沈砚接过木匣。匣子很轻，轻得不像装着三百八十万的古董。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王总。对方咧着嘴笑，金牙在灯光下反光：\"沈教授，久仰大名啊！我那儿还有几个瓷器，改天请您\"
    沈砚递出木匣。
    \"哎哟，这么贵重的东西\"王总突然手一滑。
    木匣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令人心碎的脆响。
    全场瞬间寂静。
    几片青花瓷碎片从匣子里滑出来，在灯光下像散落的星星。
    \"哎呀呀！\"王总夸张地拍着脑门，\"瞧我这笨手笨脚的！\"他毫无诚意地看向沈砚，\"沈教授不会介意？反正是做慈善嘛！\"
    林晚意第一个冲过来。她蹲下身，颤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碎片：\"这可是这可是我丈夫花了四个月\"她的声音哽咽，眼眶说红就红。
    沈砚站在原地，突然觉得这一幕荒诞得可笑。他想大笑，又想呕吐。最终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晚意表演。
    闪光灯此起彼伏。明天的新闻标题他已经能猜到：《慈善晚宴感人一幕：爱心企业家失手打碎珍贵文物，捐赠夫妇展现大度胸怀》。
    【5】
    晚宴结束后，林晚意在车库堵住他。
    \"今天表现不错，\"她掏出湿巾，慢条斯理地擦他的手指，\"除了摔瓶子那段\"她歪头，\"你该哭一哭的，那样更有戏剧性。\"
    沈砚拉开车门：\"下次我会记得带眼药水。\"
    她突然扳过他的下巴：\"生气了？\"
    \"没有。\"
    \"撒谎。\"她轻笑，拇指按在他的嘴唇上，\"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引擎轰鸣声中，沈砚盯着后视镜。酒店灯火通明，像个巨大的水晶棺材。
    【6】
    回到家，林晚意踢掉高跟鞋，赤脚踩过客厅地板。那些青花瓷碎片被她特意打包带了回来，此刻正散落在波斯地毯上。
    \"你知道吗？\"她突然转身，裙摆扫过那些瓷片，\"王总私下问我，能不能把你''借''去帮他鉴定收藏品\"
    沈砚解领带的手一顿。
    \"我拒绝了。\"她突然从背后抱住他，指甲陷进他的胸口，\"我说\"她的嘴唇贴在他脊椎骨上，\"我的玩具概不外借。\"
    领带突然勒紧脖颈。沈砚在窒息中听见她甜蜜的耳语：
    \"笑啊，否则明天你就失业。\"
    月光透过落地窗，那些青花碎片在地上闪闪发光，像一地破碎的星星。

 第21章 ＂你闹够了没有？＂

    1
    沈砚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银行通知，指节不自觉地收紧。
    \"您的账户已被冻结，请联系客服。\"
    黑底白字，简洁明了，就像林晚意折磨人的风格——从不拖泥带水。
    他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反扣在檀木办公桌上，抬头看向坐在对面贵妃椅上的女人。林晚意今天穿了件真丝睡袍，领口松散地敞着，正专心致志地给脚指甲涂着猩红色的甲油。那颜色让他想起上周拍卖会上流拍的那颗鸽血红宝石——昂贵、刺眼，且毫无用处。
    \"解释一下？\"他问，声音平静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林晚意头也不抬，对着光欣赏自己圆润的脚趾：\"什么？\"
    \"我的账户。\"
    \"哦，那个啊。\"她终于舍得把目光从脚上移开，冲他露出一个甜腻的笑，\"我忘了告诉你，你的信用卡额度调整了。\"
    \"调整到零？\"
    \"嗯哼。\"她晃了晃脚丫，\"勤俭持家嘛。\"
    沈砚差点捏碎手中的咖啡杯。这只汝窑天青釉的杯子是他上个月在拍卖会上一眼相中的，当时林晚意还嘲笑他花八十万买个\"破茶杯\"。现在它成了他办公室里为数不多还完全属于他的东西。
    昨晚他拒绝陪她出席那个所谓的\"慈善晚宴\"——实际上就是她和她那群狐朋狗友的炫富派对——结果今早起床就发现所有银行卡都被冻结了。这女人的报复从来都是精准打击，且立竿见影。
    \"所以，这是惩罚？\"他冷笑。
    \"怎么能叫惩罚呢？\"林晚意歪着头，表情天真得像个女大学生，\"这叫激励措施。\"她故意拖长音调，每个字都裹着蜜糖般的恶意。
    沈砚盯着她看了三秒，忽然觉得荒谬至极。他，一个在文物鉴定界赫赫有名的专家，故宫博物院特聘顾问，现在却像个被家长断了零花钱的高中生，坐在这里听她胡扯。
    2
    \"你知道我今天有个学术会议要出席？\"他尽量保持声音平稳，\"国际青铜器研讨会，我是主讲人。\"
    \"知道啊。\"林晚意眨眨眼，从爱马仕包里抽出一个信封推过来，\"所以我特意给你准备了现金。\"
    沈砚打开信封，里面是两张皱巴巴的五十元纸币，边缘还沾着一点口红印。
    \"打车够用了。\"她笑眯眯地说，\"记得要发票，回来我给你报销。\"
    他盯着那两张钞票，忽然笑了。这女人总是能刷新他对\"羞辱\"的认知下限。
    \"林晚意。\"他慢条斯理地折好信封，放回她面前，\"你是不是忘了，上个月是谁帮你鉴定那幅''家传古画''，让你多赚了六百万？\"
    那是幅明代仇英的《汉宫春晓图》摹本，她从一个落魄收藏家手里低价购入，原本打算转手卖三百万。是他发现画芯夹层里藏着张宋徽宗的瘦金体题跋，硬是把价格抬到了九百万。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哎呀，夫妻之间算什么账嘛。\"
    \"那我的钱也不是你的钱。\"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解冻我的账户，现在。\"
    林晚意终于放下了指甲油，托着下巴看他：\"求我啊。\"
    沈砚闭了闭眼。三秒后，他转身就走。
    \"沈砚！\"她在身后喊，\"今晚陈董的宴会，七点，别迟到！\"
    他头也不回地比了个中指。
    3
    半小时后，沈砚站在银行at机前，看着屏幕上\"余额：000\"的字样，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他，一个年入七位数的专家，现在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大概是口袋里那支万宝龙钢笔——还是林晚意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他下意识摸了摸钢笔，金属笔帽上刻着\"to y beloved\"的字样。现在想来，那个\"beloved\"大概是指她所有的收藏品中，他排名第七十八位。
    手机震动，是助理发来的消息：
    \"沈老师，会议还有半小时开始，参会学者都到齐了，您到哪了？\"
    沈砚叹了口气，拨通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
    \"老周，是我对，能借我点钱吗？不，不是投资，就是打车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然后爆发出一阵狂笑。
    \"沈大专家，你老婆又玩经济制裁了？\"老周的笑声震得他耳膜疼，\"上个月不是刚给你解冻吗？\"
    \"这次更彻底。\"沈砚揉了揉太阳穴，\"江湖救急。\"
    十分钟后，老周开着他那辆破丰田来接人，一见面就递过来一个鼓鼓的信封。
    \"五千，够不够？\"
    沈砚抽了两张：\"一百就行。\"
    老周咂舌：\"你这也太惨了，要不我帮你联系个离婚律师？我表弟在律所\"
    \"试过了。\"沈砚系上安全带，\"她名下挂着我所有房产和存款。\"
    \"那你就这么忍着？\"
    沈砚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忽然笑了：\"忍？谁说我忍了。\"
    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房卡，在老周眼前晃了晃。
    \"这是？\"
    \"丽思卡尔顿，2808套房。\"沈砚微笑，\"用她情人的名字开的。\"
    老周瞪大眼睛：\"你要干嘛？\"
    \"她不是喜欢玩吗？\"沈砚把房卡收好，眼神冰冷，\"我陪她玩个大的。\"
    4
    国际青铜器研讨会上，沈砚的演讲一如既往地精彩。他指着ppt上那尊西周青铜鼎的高清图片，侃侃而谈纹饰中的饕餮纹演变，丝毫看不出半小时前还在为打车钱发愁。
    \"值得注意的是，这尊鼎足部的蝉纹与常见制式不同\"
    台下突然一阵骚动。沈砚余光瞥见后排几个学者正低头看手机，表情古怪。紧接着，他的助理慌慌张张跑上台，在他耳边低语：\"沈老师，出事了！您太太她\"
    沈砚淡定地喝完最后一口水：\"继续演讲。\"
    两小时后，当他走出会议中心时，手机已经被各种消息轰炸。最上面一条是博物馆馆长发来的：
    \"沈老师，尊夫人的照片是怎么回事？需要帮忙吗？\"
    他勾了勾嘴角，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都发出去了？\"
    \"按照您的要求，精准投放。\"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笑意，\"宴会厅所有人的手机，包括服务生的，一张不落。\"
    沈砚满意地挂断电话，看了看表——六点四十五，正好赶上好戏开场。
    5
    丽思卡尔顿宴会厅灯火通明。林晚意今天穿了条versace高定礼服裙，深v设计露出大片雪白肌肤，脖子上那串钻石项链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她端着香槟，像只骄傲的孔雀般在宾客中穿梭，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七点整，她皱眉看了看腕表，拨通沈砚的电话，却听到机械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就在这时，宴会厅里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消息提示音。
    林晚意疑惑地打开自己的手机，脸色瞬间惨白——
    屏幕上，是她和三个不同男人的亲密合照，背景分别是马尔代夫的海滩、巴黎的酒店和他们家卧室。最绝的是，每张照片右下角都贴心地标注了日期——全是她声称\"出差\"或\"闺蜜聚会\"的日子。
    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头看着手机，又抬头看她，眼神各异。
    林晚意猛地抬头，正好看见沈砚西装笔挺地走进来，手里优雅地端着一杯香槟。他今天特意戴了那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似笑非笑。
    在众人诡异的沉默中，沈砚缓步走到她面前，举杯致意，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三个字：
    \"好玩吗？\"
    然后当着全场宾客的面，他将香槟缓缓倒在了她脚边。琥珀色的液体溅在她那双jiy choo高跟鞋上，像极了眼泪。

 第22章 你以为你是谁？

    沈砚盯着电脑屏幕，那封邮件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
    《关于撤回沈砚教授＜宋代官窑釉色研究＞一文的声明》
    他的手指悬在键盘上，半天没动。这篇论文他写了三年，实验数据做了上百次，甚至熬出过胃出血。现在，学术期刊轻飘飘一封邮件，就把它打成了\"学术不端\"。
    手机震动，林晚意的消息跳出来：
    「晚上七点，金茂宴会厅，别迟到。」
    沈砚冷笑，直接拨通期刊主编电话。
    \"李教授，我想知道撤稿的具体原因。\"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叹气：\"沈教授，您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
    沈砚盯着桌上他和林晚意的结婚照——她笑得像只餍足的猫，他像个被钉在标本框里的蝴蝶。
    \"是林晚意干的？\"
    李教授干笑：\"林女士只是''关心学术规范''\"
    沈砚突然笑出声。多讽刺，一个连论文摘要都看不懂的人，居然能决定他的学术生死。
    沈砚站在博物馆的文物修复室里，手指轻轻抚过那件宋代官窑瓷器的碎片。这是他上周刚从拍卖会带回来的残件，原本打算作为新论文的研究样本。
    \"沈教授，\"助手小林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那个馆长说您暂时不能使用实验室了。\"
    沈砚的手顿在半空：\"理由？\"
    \"说是设备检修。\"小林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但王教授刚才还在用x射线仪\"
    沈砚摘下眼镜，慢慢擦拭镜片。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瓷器上，那些细密的开片纹路像一张嘲笑的脸。
    \"我知道了。\"他平静地说，\"告诉馆长，我会把个人物品都带走。\"
    晚上七点整，沈砚站在金茂宴会厅门口。侍应生恭敬地为他推开门，却在看到他请柬时露出微妙的表情。
    林晚意正在人群中央，一袭红裙像团火，周围几个男人眼神黏在她身上。她看见沈砚，红唇一勾，伸手召唤宠物似的对他勾勾手指。
    \"我丈夫，沈砚。\"她挽住他胳膊，指甲掐进他肌肉，\"文物界的权威呢可惜最近论文被撤了。\"
    周围人表情微妙，一个秃顶男人\"好心\"安慰：\"学术争议很正常，沈教授别太在意。\"
    沈砚微笑：\"是啊，就像婚姻争议也很正常——比如贵夫人上个月在马尔代夫''单独度假''？\"
    秃顶男人脸色瞬间铁青。林晚意掐他胳膊的力道加重，脸上却笑得甜蜜：\"我老公就爱开玩笑。\"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沈砚溜到了露台上。夜风很凉，他点燃一支烟，看着烟雾在黑暗中消散。
    \"借个火？\"
    一个陌生女人靠过来，红唇间叼着细长的女士烟。沈砚认出她是某家拍卖行的总监，上个月还在电视上点评过他的收藏。
    \"没想到沈教授也抽烟。\"她凑近借火，香水味扑面而来，\"听说您最近遇到些麻烦？\"
    沈砚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学术圈的小风波而已。\"
    \"是吗？\"女人意味深长地笑了，\"我昨天刚听说，您的博物馆顾问职位可能要换人了。\"
    沈砚的烟灰掉在了西装袖口上。
    \"林晚意没告诉你？\"女人假装惊讶，\"新顾问是她那位''网球教练''呢。\"
    回家路上，林晚意的高跟鞋在寂静的车库里咔哒作响。
    \"好玩吗？\"她突然问。
    沈砚按电梯：\"什么？\"
    \"当众给我难堪。\"她按下顶楼按键，\"你以为你是谁？\"
    电梯镜面映出两人身影——她精致得像橱窗娃娃，他眼下挂着青黑。
    \"我只是实话实说。\"
    林晚意轻笑，突然扯松他领带：\"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就是这副''清高学者''的蠢样子。\"她凑近他耳朵，\"可你的清高值几个钱？\"
    电梯门开，她甩开他径自进屋。五分钟后，沈砚的手机收到银行短信：
    「您尾号6688的账户已被冻结。」
    沈砚坐在书房，翻着那本被撤稿的论文校样。窗外下起雨，雨滴拍打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嘲笑声。
    书架上摆满了他这些年的着作和奖杯，现在看起来像个精心布置的讽刺剧布景。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他和林晚意的结婚照，照片里的他笑得像个幸福的傻瓜。
    林晚意倚在门口，手里晃着红酒杯：\"求我，明天就让你复职。\"
    沈砚头也不抬：\"不用。\"
    \"硬气？\"她挑眉，\"那你下个月怎么付研究所租金？\"
    沈砚终于抬头，笑了：\"你忘了吗？那栋楼在我名下。\"
    林晚意表情一滞。
    \"哦对，是你''送''我的结婚礼物。\"沈砚合上论文，\"法律上，你收不回去。\"
    林晚意的酒杯停在半空。
    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赢。哪怕只赢了一栋破楼。
    次日清晨，沈砚被电话吵醒。
    \"沈教授！\"助理声音发抖，\"研究所着火了！\"
    他冲下楼时，消防车正喷着水柱。林晚意站在警戒线外，手里举着咖啡杯，对他做了个碰杯的动作。
    焦黑的楼体上，挂着还没烧完的横幅——
    \"贺沈砚教授新书出版\"
    \"真可惜。\"林晚意叹气，\"还好买了保险受益人是我。\"
    沈砚看着废墟，突然大笑。
    他笑得弯下腰，笑出眼泪。路人都以为他疯了。
    只有林晚意知道——这是她三年来，见过他最真实的表情。
    火灾调查员是个严肃的中年男人，他皱着眉头翻看记录：\"起火点很奇怪，像是从多个位置同时开始的。\"
    沈砚平静地点头：\"监控呢？\"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调查员压低声音，\"监控系统昨晚''刚好''在升级。\"
    林晚意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意外总是这么突然，不是吗？\"她挽住沈砚的手臂，\"幸好没人受伤。\"
    调查员看看她，又看看沈砚，识相地闭上了嘴。
    当天下午，沈砚去了城郊的一家小咖啡馆。角落里坐着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见到他立即起身。
    \"查到了？\"沈砚压低声音。
    男人递过一个u盘：\"您夫人这半年的行踪都在里面。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我建议您看完后立即销毁。\"
    沈砚把u盘握在手心，金属边缘硌得生疼。他知道自己在玩火，但比起被林晚意慢慢折磨致死，他宁愿选择自焚。
    咖啡馆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着名收藏家林晚意女士今日宣布成立新的艺术基金会\"
    画面切换到林晚意的笑脸，她对着镜头说：\"我丈夫一直很支持我的事业\"
    沈砚把咖啡杯重重放在桌上，引来周围人侧目。他突然很想把滚烫的咖啡泼向电视屏幕，但最终只是掏出钱包付账。
    走出咖啡馆时，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沈砚想起大学时教授说过的话：
    \"宋代官窑之所以珍贵，不仅因为工艺，更因为它能在烈火中保持本色。\"
    他苦笑着想，自己终究不是官窑瓷器。在这场婚姻的窑炉里，他早就被烧得面目全非。

 第23章 ＂求我，就帮你＂

    1 学术灾难的早晨
    沈砚的闹钟在清晨五点三十分准时响起。他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上那道细微的裂缝——那是上个月和林晚意争吵时，被她扔出的水晶烟灰缸砸出来的。裂缝像一道闪电，将天花板分成两半，就像他的人生。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浴室，冷水拍在脸上时，手机提示音接连不断地响起。沈砚用毛巾擦干手，划开屏幕，十七封未读邮件赫然在列。最上面三封都来自《亚洲文物研究》期刊编辑部，发件人显示是陈主编。
    第一封(三天前)：
    \"尊敬的沈教授，您的论文《宋代官窑釉色演变考》已通过初审，请按修改意见调整。期待您的研究成果。\"
    沈砚记得收到这封邮件时，他正在博物馆修复室。那天他破例提前下班，甚至绕路去买了林晚意最喜欢的马卡龙，虽然最后那些甜点被她随手送给了司机。
    第二封(昨天)：
    \"请尽快提交修订稿，否则将视为自动撤稿。截止时间：今日18:00。\"
    沈砚皱眉。他明明在截止时间前三小时就发送了修改稿，还特意抄送给了助理。
    第三封(五分钟前)：
    \"很遗憾，您的稿件已被撤回。如有疑问，请联系编辑部。\"
    沈砚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微微发抖。这篇论文他筹备了两年三个月零四天，实验数据跑了十七个博物馆，甚至自费飞去台北故宫取样三次。现在，它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
    他拨通陈主编的电话，铃声响了八下才被接起。
    \"老陈，怎么回事？\"沈砚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我明明按时提交了修改稿。\"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和一声尴尬的咳嗽：\"沈兄啊这事儿\"陈主编压低声音，\"你得问问林女士。昨天她来编辑部，说你的数据有问题\"
    沈砚的手指瞬间收紧，手机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果然。
    2 指甲油与气泡水
    沈砚推开家门时，林晚意正躺在阳光房的贵妃椅上涂脚指甲油。她穿着真丝吊带裙，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鲜红的指甲油像一滴滴凝固的血。
    \"回来啦？\"她头也不抬，晃了晃空玻璃杯，\"帮我拿瓶冰镇气泡水，要柠檬味的。\"
    沈砚站在门口没动：\"你动了我论文？\"
    \"嗯哼。\"她吹了吹刚涂好的脚指甲，满意地欣赏着，\"我昨天跟老陈吃饭，顺便提了句你的数据可能有问题。\"
    \"我、造、假？\"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林晚意终于抬起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哎呀，反正你们搞学术的不都这样？\"她歪着头，做思考状，\"你那个釉色光谱数据，不就是把a博物馆的抄给b博物馆嘛\"
    沈砚抓起茶几上的水晶杯——那是他们结婚周年时他特意从威尼斯带回来的穆拉诺玻璃——狠狠砸向墙壁。
    \"砰——\"
    碎片四溅，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一块碎片擦过林晚意的小腿，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痕。她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反而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火气真大。\"她用脚尖戳了戳沈砚的膝盖，\"求我啊，求我我就让老陈重新收稿。\"
    沈砚盯着她小腿上渗出的血珠，突然想起上周在拍卖会上，她也是这样用高跟鞋尖轻轻蹭着那位矿业大亨的裤腿。
    3 晚餐表演
    晚餐时，林晚意非要亲自喂他吃牛排。
    \"张嘴，啊——\"她举着银质餐叉晃悠，上面插着一块沾满黑椒汁的菲力，\"像这样，说''老婆我错了，论文的事拜托你了''。\"
    沈砚盯着那块肉，想起上个月慈善晚宴上，她也是这样当众喂那位矿业大亨吃巧克力草莓。当时她涂着同样的红色指甲油，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对方的嘴唇。
    \"你当训狗呢？\"沈砚冷笑。
    \"咦，你居然有自知之明？\"她惊喜地拍手，银叉与瓷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更该奖励了！\"说着把牛排塞进自己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
    站在一旁的管家低头掩饰笑意，新来的女佣不小心打翻了水杯。林晚意一个眼神扫过去，女孩立刻脸色煞白。
    \"收拾干净。\"她柔声说，\"然后去财务结账。\"
    沈砚看着女孩颤抖的背影，突然站起身：\"我吃饱了。\"
    \"坐下。\"林晚意用叉子敲了敲他的盘子，\"主菜还没上完呢。\"
    管家适时地推着餐车进来，上面放着一个盖着银质餐盖的盘子。林晚意亲自揭开盖子——里面是一份装帧精美的文件夹。
    \"你的论文修改意见。\"她甜甜地说，\"我特意让老陈整理的。\"
    沈砚翻开文件，第一页用红笔圈出的地方写着：\"数据来源存疑，建议补充实验\"。他快速浏览后面的内容，越看脸色越难看。
    \"这些所谓的''问题''\"沈砚声音发紧，\"都是你编的。\"
    林晚意托着腮，眼睛亮晶晶的：\"重要吗？重要的是\"她突然凑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现在只有我能帮你解决这些问题。\"
    她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是沈砚去年在巴黎给她买的限量款。当时她嫌味道太淡，随手扔进了抽屉。现在却喷得这么浓，浓得他头晕。
    4 午夜游戏
    凌晨两点十七分，沈砚被手机震动吵醒。黑暗中，屏幕亮起刺眼的光。
    林晚意发来一张照片——她穿着他的牛津大学纪念t恤，坐在他书房的人体工学椅上。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她脸上，上面正是那篇被撤回的论文文档。
    文字消息：
    \"重发邮件只要点一下''发送''哦~\"
    紧接着第二条：
    \"但你的鼠标在我手里。\"
    配图是她晃着无线鼠标的纤纤玉手，指甲油在黑暗中红得刺眼。
    沈砚盯着天花板，突然笑出声来。多荒唐啊——他研究了半辈子古物，现在自己成了最滑稽的出土文物：被考古学家（林晚意）把玩、清理、编号，锁在恒温恒湿的展示柜里，连呼吸都要打报告。
    他回复：\"你到底想要什么？\"
    对方秒回：
    \"明早七点，我要吃溏心煎蛋配牛油果沙拉——你亲手做。\"
    又补一条：
    \"记得用我新买的樱花形煎蛋模具，煎坏一个，删一页论文。\"
    沈砚把手机扔到一边，起身走到窗前。夜色中的花园里，保安正在例行巡逻。他知道，即使现在冲进书房抢回鼠标，明天也会有新的\"游戏\"等着他。
    5 樱花煎蛋
    清晨六点五十分，沈砚系着林晚意去年送他的爱马仕围裙站在厨房。围裙上绣着他的名字，是她在一次争吵后\"赔礼道歉\"的礼物。
    煎锅里的油微微冒着烟，他小心翼翼地打入一个鸡蛋，然后拿起那个该死的樱花形煎蛋模具。模具是心形的，边缘有精致的樱花镂空花纹——和她锁骨下方的纹身一模一样。
    \"火候过了！\"林晚意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她裹着丝绸睡袍凑过来，下巴搁在他肩上：\"我说要溏心的，这都全熟了。\"
    沈砚关火，平静地说：\"重做。\"
    \"不用啦~\"她突然亲了亲他的耳垂，\"看你这么乖，论文已经发出去了。\"
    手机适时震动，是陈主编的邮件：\"沈教授，您的稿件已重新进入审核流程。关于先前的误会，深表歉意。\"
    林晚意哼着歌走了，睡袍腰带扫过料理台，碰倒了他精心摆盘的牛油果。沈砚看着滚落的绿色果肉，突然很想把它塞进她的高定真丝枕头里。
    当他转身准备收拾残局时，发现林晚意正倚在门框上，举着手机录像。
    \"笑一个，\"她眨眨眼，\"我要发朋友圈：''老公的爱心早餐~''\"
    沈砚看着镜头，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这个笑容他练习了很久——足够温柔，足够真诚，足够让所有人都相信他们是神仙眷侣。
    包括他自己。

 第24章 ＂我玩我的，你忍你的＂

    1 不速之客的西装
    清晨七点十五分，沈砚站在玄关拆快递时，指尖触到了一块精致的金属徽章。
    \"林晚意女士的特快专递\"，烫金字体在晨光中闪闪发亮。他熟练地用裁纸刀划开包装，一套崭新的brioni西装滑落出来，深灰色的羊毛混纺面料在手中沉甸甸的，袖口内侧绣着\"jl\"的缩写——不是他的。
    厨房里的咖啡机正在发出最后的喘息。沈砚拎着西装走到垃圾桶前，停顿了足足三秒才松手。昂贵的面料轻飘飘地落在昨晚的厨余垃圾上，恰好盖住一块发霉的提拉米苏。
    \"这么对待生日礼物可不礼貌。\"
    林晚意的声音从二楼飘下来。她倚在旋转楼梯的栏杆上，丝绸睡袍的腰带松垮地系着，露出锁骨处一块新鲜的吻痕。沈砚的视线在那块淤红上停留了03秒——这个时间刚好足够她捕捉到，又不足以构成任何实质性的质问。
    \"今天jan要来吃晚饭。\"她踩着拖鞋走下楼梯，身上的香水味比平时浓了三十个百分点，\"记得把那套西装捡回来熨好。\"
    咖啡机\"滴\"的一声宣告罢工。沈砚转身往厨房走，听见她在身后补充：\"对了，他喜欢中度烘焙的肯尼亚豆，别再用你那些发酸的印尼货。\"
    2 三人晚餐的荒诞剧
    下午五点二十八分，门铃准时响起。沈砚正在给冰桶里插香槟，听见林晚意的高跟鞋像啄木鸟般敲击着大理石地面。
    出现在门外的年轻人比lked照片上还要高挑，深蓝色西装裹着标准的倒三角身材。沈砚注意到他的领带夹——去年圣诞节林晚意送他的同款，当时她说\"全城只剩最后一件\"。
    \"久仰沈教授大名。\"jan伸出右手，腕表在夕阳下反着光，\"晚意常说您是她见过最\"他微妙地停顿，\"有耐心的男人。\"
    林晚意笑着捏了捏jan的后颈：\"别站门口说废话。\"她转向沈砚，\"去把醒酒器拿来，就是结婚纪念日拍的那支罗马尼康帝。\"
    餐厅里，沈砚沉默地摆着餐具。水晶杯沿映出客厅的景象：林晚意正帮jan调整领带，手指灵巧地穿梭在真丝面料间，这个动作他见过太多次——在他们新婚时，在她第一次出轨后，在无数个需要维持表面和谐的社交场合。
    \"刀叉摆反了。\"林晚意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带着香槟的甜腻气息。她重新排列餐具时小拇指擦过他的手背，\"知道吗？jan在剑桥读的艺术史。\"她压低声音，\"比你那个三流母校强多了。\"
    主菜是法式焗龙虾，林晚意坚持要沈砚亲手拆解。甲壳碎裂的声音中，jan正在讲述他们在威尼斯双年展的邂逅。\"晚意当时站在《哀悼基督》前流泪，\"他的叉子暧昧地碰了碰林晚意的餐盘，\"我就知道这女人有品位。\"
    沈砚把挖出的龙虾肉放进林晚意盘子里，听见她说：\"我老公最擅长处理硬壳生物。\"她冲jan眨眨眼，\"可惜总是找不到内核。\"
    3 厨房里的心理战
    当林晚意第三次抱怨酱汁太咸时，沈砚终于摔碎了调料罐。海盐颗粒在地砖上炸开，像微型的水晶爆炸。
    \"生理期情绪波动？\"他拧开水龙头，\"还是妊娠反应？\"
    林晚意突然笑了。她关掉哗哗作响的水流，沾着奶油酱的手指按在沈砚的领口：\"你查过监控了？\"她凑近他耳垂，\"上周二确实没做措施。\"
    冰箱的压缩机发出嗡鸣。沈砚注视着她锁骨下方三厘米处的吻痕，现在他能看清那是个完整的齿印。
    \"猜猜我们当时在讨论什么？\"林晚意用搅拌棒蘸着酱汁，在料理台上画了个扭曲的爱心，\"jan说你那些瓷器鉴定论文\"她突然用力，木棒\"啪\"地折断，\"全是靠岳父的关系发表的。\"
    沈砚拿起那半截断木，尖端沾着的黑松露酱正缓缓滴落。他突然想起上周拍卖会，林晚意也是这样折断了一支乾隆年间的象牙笔——因为某个收藏家夸赞了他的鉴赏眼光。
    烤箱定时器突然响起。林晚意转身时睡袍腰带扫过料理台，将盐粒和碎瓷片一起拂到地上。
    \"焦糖布丁好了，\"她头也不回地说，\"记得用那个刻着家族徽章的银勺。\"
    4 卧室墙后的声音
    午夜一点十七分，沈砚在书房第三次修改辞职信。
    隔音良好的墙体依然传来断续的声响，像劣质恐怖片里的音效。他打开降噪耳机，巴赫的大提琴组曲却突然被来电打断。
    \"能送两杯马提尼上来吗？\"林晚意的声音带着夸张的喘息，\"jan说你调的比丽思卡尔顿的还好。\"
    沈砚盯着电脑屏幕，辞职信的边缘正在轻微颤抖。他发现自己正在数墙那头撞击的频率——每分钟一百二十次，接近人体极限心率。
    \"配方错了。\"他对着话筒说，\"应该用孟买蓝宝石，但你上周把它全浇在了我的《明代釉里红考据》手稿上。\"
    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笑声和布料摩擦声。当林晚意再次开口时，她的语调让沈砚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知道吗？你这种隐忍的样子\"一声尖锐的指甲刮擦话筒的噪音，\"比发火性感多了。\"
    挂断后，沈砚打开监控app。画面里，那套被他扔掉的西装正挂在主卧衣帽间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是林晚意收藏的十八世纪贞操带——去年拍卖会上的玩笑礼物，现在看起来像某种残酷的隐喻。
    5 晨光中的交易
    次日清晨，沈砚在餐桌上发现一张便签：
    「jan的领带落浴室了，记得送去干洗。ps 你被提名年度文化人物，记者下午来采访。」
    浴室里，那条深蓝色爱马仕领带正泡在洗手池中，水面漂着未融化的浴盐。沈砚捞起湿漉漉的丝绸时，摸到内衬绣着的小字——\"to j, 永恒始于征服\"。
    他对着镜子打领带，发现自己的黑眼圈重得像挨过揍。镜面突然映出林晚意的身影，她倚在门框上啃苹果，脖颈处的咬痕已经变成淤紫色。
    \"忘了告诉你，\"她咬断一截果肉，\"文化论坛的邀请函我帮你拒了。\"苹果核划出抛物线落进垃圾桶，\"正好和jan的摄影展撞期。\"
    沈砚缓慢地调整领带结，直到布料勒出颈动脉的轮廓。
    \"对了，\"林晚意突然伸手抚平他的衣领，\"你最近是不是瘦了？\"她的拇指按在沈砚喉结上，\"这样刚好\"手指突然收紧，\"掐起来比较顺手。\"
    阳光透过纱帘在地砖上投下条纹阴影。沈砚数着她睫毛颤动的频率，突然想起大学时养过的一只豹纹守宫——冷血动物在进食前也会这样专注。
    6 完美丈夫的日常
    上午十点的采访准时开始。
    \"沈教授真是模范丈夫，\"女记者看着林晚意展示的早餐照片，\"听说您每天亲自煮咖啡？\"
    沈砚注视着照片边缘那截不属于自己的手腕：\"研磨度要控制在\"
    \"他连我内衣的洗衣程序都记得。\"林晚意突然插话，引来一阵善意的笑声。她的脚踝在茶几下方磨蹭着沈砚的小腿，\"对亲爱的？\"
    采访结束时，记者请求拍张书房工作照。林晚意自然地坐上了沈砚的膝头，她的香水盖过了古籍的油墨香。
    \"看镜头。\"她捏了捏沈砚的后颈，这个动作让记者发出艳羡的叹息。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沈砚看见jan的领带从她包里露出一角。
    当天晚上，沈砚在垃圾桶里发现了被剪碎的采访稿。林晚意用口红在碎片上画了无数个爱心，其中一块写着：\"他当然完美——因为每根线都攥在我手里。\"
    7 终幕：消失的倒计时
    凌晨三点，沈砚站在保险柜前输入结婚纪念日。
    柜门无声滑开，露出护照和一小瓶安定片。他捻起药片对着月光检查——这是半年前心理医生开的，林晚意每天亲自数着剂量发放。
    梳妆台上，林晚意的首饰盒大敞着。沈砚注意到那对古董婚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枚崭新的铂金圈，内壁刻着\"j&l\"的缩写。
    窗外突然传来跑车的轰鸣。沈砚拉开窗帘，看见jan的阿斯顿马丁停在喷泉前，车顶上扔着那套被弄脏的brioni西装。
    手机屏幕亮起，林晚意的消息顶着凌晨三点二十一分的时间戳：
    r

 第25章 ＂你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落地钟敲响九下时，沈砚正在书房擦拭那只北宋定窑白瓷碗。灯光下，釉面泛着温润的象牙色光泽，碗底一道几不可见的裂纹是他上个月花了三周时间修复的。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道细痕，仿佛能透过千年的时光触摸到当年匠人落笔时的心跳。
    电话铃声突兀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教授，林总说十分钟后到家，还带了客人。\"管家老陈的声音透着犹豫，\"她吩咐准备红酒和\"
    \"知道了。\"沈砚放下手中的麂皮布，瓷碗在灯光下转了个角度，那道修复的裂纹突然变得刺眼起来。
    客厅里，他慢条斯理地取出那套林晚意去年从苏富比拍回的波尔多水晶杯。杯子在手中轻转，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极了他们结婚那天教堂彩窗落下的投影。当时林晚意穿着vera wang的婚纱，指甲染成他最喜欢的淡粉色，在宣誓时用力掐着他的掌心说：\"沈砚，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玄关处传来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清脆得像是某种倒计时。沈砚倒酒的动作顿了一下，红酒在杯中打了个旋儿。
    \"宝贝，别拘束，当自己家。\"林晚意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带着她谈生意时特有的甜腻。沈砚不用回头也知道，她此刻一定微仰着下巴，眼角那颗泪痣在廊灯下闪着细碎的光。
    \"哇，这就是你说的那幅莫奈睡莲？\"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真迹？\"
    \"当然，上周刚从佳士得拍回来的。\"林晚意的笑声像一串银铃，\"不过我先生更喜欢旁边那幅赝品，他说仿得比真迹还有灵魂——沈砚，你说是不是？\"
    沈砚这才转过身，目光先落在林晚意搭在那人臂弯里的手上——她的婚戒不见了。那个年轻男人穿着定制的brioni西装，领带上别着枚孔雀石领针，正冲他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酒在醒。\"沈砚简短地说，将酒杯放在茶几上。水晶与大理石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声。
    林晚意松开男伴，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她今天穿了条dior的黑色鱼尾裙，走动时裙摆像墨水般流动，衬得裸露的后背越发白皙。沈砚注意到她后腰上新添了处纹身——一只振翅欲飞的蜂鸟，正对着他曾经最常亲吻的位置。
    \"介绍一下，这位是恒盛投资的周总。\"林晚意的手指划过沈砚的肩膀，\"我先生，沈砚，就是那个整天摆弄瓶瓶罐罐的大学教授。\"
    周总伸出手：\"久仰，沈教授去年在《亚洲艺术》发表的论文我拜读过，关于宋代官窑开片成因的见解很独到。\"
    沈砚盯着那只伸过来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光滑，腕表是百达翡丽的星空款——和他抽屉里那支被林晚意摔坏的生日礼物一模一样。
    \"周总对古玩也有研究？\"沈砚没去握那只手，转而拿起醒酒器。
    \"略懂一二。\"周总收回手，顺势搭上林晚意的腰，\"主要是晚意教得好。\"
    玻璃碎裂的声音像一声枪响。红酒在高脚杯里晃了晃，最终倾泻而出，在白色羊绒地毯上洇开一片暗红。
    客厅陷入诡异的寂静。林晚意先是一愣，继而笑出了声，眼角泛起愉悦的细纹。她踩着玻璃碎片走过来，高跟鞋碾过水晶残渣发出细碎的呻吟。
    \"哎呀，\"她伸手抹去沈砚脸颊上溅到的一滴酒液，指尖冰凉，\"手滑了？\"
    沈砚看着她将沾了红酒的手指含入口中，突然想起上周在实验室打碎的那只钧窑残片。当时实习生吓得发抖，他却平静地扫起碎片说：\"没关系，有些东西碎了反而更美。\"
    \"滚出去。\"这句话是对周总说的，声音很轻，却让林晚意的笑容更深了。
    她回头冲情人眨眨眼：\"宝贝，先去楼上等我，书房右手边第二间客房，床单是你要的埃及棉。\"
    周总离开前故意撞了下沈砚的肩膀：\"别太较真，兄弟。古玩碎了还能修，有些东西嘛\"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林晚意，\"本来就是公用的。\"
    门关上后，林晚意整个人陷进沙发里，裙摆像朵有毒的花绽开。她拿起沈砚倒好的那杯酒抿了一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特别值钱？要是拍卖的话，我猜能抵半幅莫奈。\"
    沈砚弯腰捡玻璃碎片，锋利的边缘割破指尖，血珠滴在酒渍上，很快融为一体。
    \"别捡了，\"林晚意晃着酒杯，\"明天让佣人处理。\"
    \"这是我家。\"沈砚又捡起一块碎片，血顺着掌纹蔓延，\"我想捡就捡。\"
    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挑高的客厅里回荡。她起身时裙摆带倒了酒杯，红酒泼在沈砚刚修复好的明代黄花梨茶几上。
    \"你家？\"她扯开沈砚的衬衫领口，纽扣崩飞的声音像小型爆炸，\"这栋房子在我妈名下，你的研究经费是我舅舅批的，连你身上这件破衬衫——\"她用力一扯，布料撕裂声令人牙酸，\"都是我用黑卡买的。\"
    沈砚抓住她的手腕，发现她今天没戴婚戒，腕上却多了条镶钻手链——和周总领针同款的孔雀石在灯光下闪着诡谲的绿光。
    \"怎么？想打我？\"林晚意凑得更近，呼吸带着红酒的醇香，\"来啊，结婚五年，我还没见过你真正发疯呢。\"
    沈砚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他松开手，慢条斯理地整理残破的衬衫：\"打你？我怕脏了手。\"
    林晚意眯起眼，突然拽住他的领带迫使他低头。这个角度他能看清她睫毛膏晕开的细小颗粒，和唇膏脱落后露出的苍白唇线。
    \"沈砚，你搞清楚了，\"她每个字都像浸了毒，\"你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我玩我的，你忍你的，这才是游戏规则。\"
    领带绞紧气管，沈砚的呼吸变得困难，却依然扯出个笑：\"游戏？林晚意，你是不是忘了，游戏至少需要两个人玩。\"
    \"哦？\"她松开领带，手指划过他泛红的颈间，\"那你想退出？\"
    \"是。\"
    林晚意夸张地鼓掌，指甲上的碎钻划出细小的光弧。她从包里抽出个文件夹甩在茶几上，惊飞了几片玻璃渣。
    \"真巧，你的辞职信博物馆今早批了。\"她翻开文件，露出胜利的微笑，\"哦对了，你那个宋代官窑研究项目的赞助商也撤资了，说是收到举报信，质疑你学术造假？\"
    沈砚盯着文件上熟悉的签名——馆长是他导师的老友，上周还说要推荐他参评院士。血迹在纸上晕开，像朵小小的梅花。
    \"就这点手段？\"他轻笑，\"我还以为林大小姐能玩得更精彩。\"
    林晚意歪头，发丝垂落，露出耳后一抹暧昧的红痕：\"比如？\"
    \"比如把我绑在地下室，每天喂我吃你情人们送的巧克力？\"沈砚用沾血的手指抹过她锁骨，\"或者在我实验室装监控，直播你和新欢在我修复过的古董床上翻云覆雨？\"
    林晚意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迸发出奇异的光彩。她捧住沈砚的脸，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天哪，沈砚，你终于开窍了！\"她掏出手机快速打字，\"我得记下来，下周就改造地下室\"
    沈砚弯腰捡起最后一块玻璃碎片，在指尖转了转。水晶折射着吊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支离破碎的阴影。
    \"可惜，\"他轻声说，\"你没机会了。\"
    碎片抵上颈动脉的瞬间，林晚意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沈砚能感觉到皮肤被划开的细微刺痛，温热的血顺着锁骨流进衬衫。
    \"沈砚！\"她第一次失了从容，声音尖利得像碎玻璃，\"你疯了？！\"
    \"是啊，疯了。\"他笑得温柔，\"你不是一直想看吗？\"
    林晚意扑上来抢碎片，指甲在他手臂上留下几道血痕。拉扯间，她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钻石戒指在脸颊划出火辣辣的疼。
    \"把东西放下！\"她厉声喝道，胸口剧烈起伏。
    沈砚舔了舔嘴角的血，尝到铁锈味和她的香水味。多么讽刺——她可以带无数情人回家，却不准他伤害自己分毫。
    \"林晚意，\"他松开手，玻璃碎片落在地毯上悄无声息，\"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死死盯着他颈间的血痕，突然笑了。那个笑容让沈砚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在拍卖会上举牌买下他研究了半年的青铜器，然后转头对他说：\"想要吗？求我啊。\"
    \"我要你活着，\"她抚过他流血的伤口，指尖染得猩红，\"清醒地、痛苦地活着，永远逃不出我的掌心。\"
    沈砚望向二楼虚掩的客房门，那里有双窥视的眼睛。他想起上周修复的那只碎成二十七片的越窑青瓷，现在应该正在博物馆展柜里莹莹生辉。
    \"如你所愿。\"他轻声说，看着自己的血在她雪白的裙摆上开出妖艳的花。

 第26章 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沈砚的左手掌根缠着一圈可笑的白纱布，像条被驯服的野狗戴着的项圈。这是上周争吵时他砸碎水晶杯留下的纪念品——当时林晚意就倚在台边，看着他掌心滴落的血珠在意大利大理石地板上绽开，像欣赏一场即兴表演。
    \"darlg，你连发脾气都这么有仪式感。\"她当时用高跟鞋尖拨开玻璃碎片，递来一张绣着家族徽记的真丝手帕，\"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当然，账单会从你的研究经费里扣。\"
    此刻这道伤口正在隐隐抽痛。沈砚站在衣帽间中央，盯着林晚意扔在丝绒凳上的那套西装。深灰色面料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袖口内侧绣着的\"lw\"花体字母像条吐信的蛇。
    \"别用受伤的手乱碰。\"林晚意突然从背后贴上来，带着她新换的苦桃香水味。她抓着他的手腕举到光线里，指甲故意卡在纱布边缘，\"啧啧，都渗血了王妈！把医药箱和那对蓝宝石袖扣拿来！\"
    沈砚抽回手的动作让伤口又裂开一道。血珠顺着掌纹滚落，在地毯上留下暗红色圆点。\"不必了。\"他盯着那些圆点，突然想起上个月拍卖会上那幅《最后的晚餐》，犹大打翻的葡萄酒也是这样在亚麻布上晕开。
    \"真扫兴。\"林晚意撇撇嘴，用脚尖把西装往他方向推了推，\"你猜jas穿这套的时候会不会也这么娇气？哦对了\"她从口袋里变魔术般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某个混血男人骑马的照片，\"他上周打马球擦伤的就是这个位置呢，真巧。\"
    沈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抓起西装往身上套时，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可能是伤口黏住了纱布，也可能是他故意用了十成力气。林晚意突然笑出声，伸手帮他整理领口时，冰凉的戒指擦过他喉结。
    \"领带。\"她变出一条海军蓝真丝领带，手指灵巧地翻动，\"jas说这种系法今年最流行\"突然收紧的布料让沈砚呛咳起来，\"虽然你脖子没他好看。\"
    镜子里映出两个亲密相贴的身影。沈砚看着自己苍白的脸淹没在昂贵面料里，像具被精心装扮的木乃伊。林晚意正用沾着唾液的手指替他抹平鬓角，这个动作让他胃部抽搐——去年苏富比拍卖会上，她也是这样擦拭那只北宋官窑花瓶的。
    \"完美。\"她后退两步举起手机，\"来，说''茄子''。\"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沈砚想起被做成标本的蓝闪蝶。去年他们去大英博物馆时，林晚意也是这样隔着玻璃柜赞叹：\"多美啊，钉在板子上反而更永恒了不是吗？\"
    \"今晚金融时报的慈善晚宴。\"她低头修图，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我告诉jas你会穿这套出席，他高兴坏了毕竟你们还没正式认识过？\"突然把手机转过来，\"这张怎么样？滤镜要不要再调暖一点？\"
    照片里的沈砚像个被抽空灵魂的橱窗模特。他注意到林晚意特意给袖口的刺绣打了特写。
    \"你不如直接p上他的脸。\"沈砚解开领带，\"反正\"
    \"反正什么？\"林晚意突然掐住他受伤的手。鲜血迅速在纱布上洇开，有几滴落在她雪白的valento高跟鞋上。\"啊呀\"她松开手，歪头观察着血滴的形状，\"像不像去年我们在威尼斯看到的穆拉诺玻璃？\"
    沈砚用牙齿扯开纱布。伤口翻开的皮肉像张嘲笑的嘴。\"林晚意。\"他舔掉掌心的血，\"你是不是特别享受\"
    \"享受什么？\"她突然贴近，苦桃香混着血腥味形成诡异的甜腻，\"享受看你像个蹩脚话剧演员一样挣扎？\"手指抚过他紧绷的下颌线，\"拜托，你连jas十分之一的演技都没有\"
    沈砚抓起水晶镇纸的瞬间，林晚意已经拨通了电话：\"张院长？关于沈教授下周的青铜器讲座\"她冲他眨眨眼，\"要取消吗？\"
    镇纸擦着她耳际砸进油画里。梵高的向日葵顿时多了个冒血的窟窿。
    \"七百万。\"林晚意捡起镇纸吹了吹灰，\"记你账上。\"她突然把染血的纱布按回他伤口，\"不过看在你今天这么卖力表演的份上\"从包里甩出张烫金请柬，\"宴会上有你想见的东京国立博物馆馆长哦。\"
    沈砚盯着请柬上干涸的血迹。三天前他刚被学术委员会除名，就因为林晚意\"不小心\"转发了他和女助教的聊天记录——虽然内容只是关于汝窑天青釉的讨论。
    \"对了。\"走到门口的林晚意突然转身，裙摆扫过地上的玻璃渣，\"记得用那瓶jas调的古龙水你闻起来像殡仪馆的消毒水。\"她抛来个飞吻，\"七点，别迟到~你可是今晚的''惊喜嘉宾''呢。\"
    衣帽间重归寂静。沈砚看着镜子里滑稽的自己：高级西装像层皮肤黏在身上，领带成了上吊绳的雏形。他慢慢解开扣子，发现内衬口袋里竟缝着张字条——「试衣间监控画面每十分钟自动备份，别做傻事哦:)」
    窗外开始下雨。沈砚把带血的纱布缠回手上，突然想起昨天在拍卖图录上看到的新词：伤痕美学。

 第27章 你的价值只剩听话

    1
    沈砚站在博物馆的安检口，手指捏着那张熟悉的通行证，金属质地的卡片在冷光下泛着青白的光泽。他第三次将它贴近感应区，机器依然发出刺耳的\"滴滴\"声。
    \"沈先生，\"保安队长搓着手走过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系统显示您的权限已被临时冻结。\"
    沈砚盯着通行证上烫金的\"终身荣誉研究员\"字样，突然觉得这几个字格外讽刺。他掏出手机，通讯录里\"林晚意\"的名字被设置成星标联系人，还配了个爱心eoji——上周她拿着他手机改的。
    电话接通时，背景音里传来香槟杯碰撞的清脆声响，间或夹杂着男人恭维的笑声。\"怎么了亲爱的？\"林晚意的声音裹着蜂蜜般的甜腻，\"我正在和王行长讨论你那个宋代瓷器的研究基金呢。\"
    \"我的通行证失效了。\"沈砚盯着安检机上闪烁的红灯，\"馆长说需要你签字才能恢复。\"
    电话那头传来夸张的抽气声：\"天哪，我完全忘了这事！\"她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隐秘的欢愉，\"不过正好，今晚华悦酒店的饭局，穿那套深蓝西装来——你知道的，就是结婚纪念日我送你的那套。\"
    沈砚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通行证边缘。这张卡是他博士毕业时老馆长亲手颁发的，当时林晚意还只是站在台下鼓掌的未婚妻。
    \"如果我说不呢？\"
    听筒里传来刀叉轻敲骨瓷盘的声响，林晚意正在优雅地切割牛排。\"那你的论文可能会因为数据问题被《文物季刊》撤稿哦。\"她突然轻笑，\"对了，下周国际学术论坛的邀请函好像也在我包里呢。\"
    挂断电话时，沈砚发现保安队长正用看濒危动物的眼神偷瞄他。
    2
    华悦酒店的钻石包厢里，水晶吊灯将每个人的脸都照得光鲜亮丽。沈砚站在门口调整领带时，听见里面传来林晚意银铃般的笑声：\"我家那位啊，就是个书呆子\"
    他推门的动作顿在半空。
    \"啊呀，说曹操曹操到！\"林晚意踩着十厘米的jiy choo扑过来，香水味熏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她今天涂了带金粉的唇釉，在灯光下像条刚进食完的蟒蛇。
    饭局上有六个人：两位银行家，一位拍卖行老板，还有三个妆容精致的女士——沈砚猜测她们是某家画廊的合伙人，因为其中一位正滔滔不绝地谈论当代艺术的\"货币属性\"。
    \"沈教授最近在研究什么？\"秃顶的王行长递来一支雪茄，\"听说您对汝窑很有见解？\"
    沈砚刚要开口，林晚意就亲昵地捏了捏他的后颈：\"他呀，整天泡在那些破罐子里。\"她转向众人，红唇弯成完美的弧度，\"上次结婚纪念日，他居然送我一个宋代陶罐！\"
    满桌爆发出一阵心领神会的笑声。沈砚盯着餐盘里淋了黑松露酱的鹅肝，突然想起上周在实验室打碎的那个天青釉瓷片——那是他偷偷从修复室带出来的，本打算做微量元素分析。
    林晚意的高跟鞋在桌下蹭着他的小腿：\"尝尝这个龙虾，我特意为你点的。\"她切下一块喂到他嘴边，指甲上的碎钻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当沈砚机械地咀嚼时，听见拍卖行老板对同伴耳语：\"林总调教得真好\"
    3
    回家的路上，林晚意把玩着新收到的卡地亚手链——王行长夫人送的\"小礼物\"。车窗外的霓虹灯在她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让她看起来像个精心制作的3d投影。
    \"你今天特别乖。\"她突然开口，手指绕着一缕头发，\"尤其是配合我讲陶罐那段。\"
    沈砚的指节在方向盘上发白。三个月前，那个所谓的\"结婚纪念日礼物\"其实是他在山西考古现场发现的珍品，本该上交国家。是林晚意动用关系帮他瞒下来的，就为了在太太圈炫耀\"我老公挖到的宝贝\"。
    \"下不为例。\"他盯着前方车辆的尾灯。
    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像打翻了一盒玻璃珠：\"沈砚啊沈砚，你到现在还以为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她打开手机相册，划出一张照片——是他上周在咖啡厅见女同事的监控截图，\"《文物修复》杂志的编辑是？长得挺清纯。\"
    保时捷猛地刹在红灯前。沈砚转头看她：\"你派人跟踪我？\"
    \"别说得这么难听。\"林晚意对着化妆镜补口红，\"这叫婚姻保卫战。\"她抿了抿嘴唇，\"对了，明天有个慈善拍卖会，穿那套灰西装——就是去年你在苏富比举牌时穿的那套，媒体很喜欢。\"
    4
    凌晨两点，沈砚站在书房暗格里，用紫外线灯检查文件柜。在第三层抽屉的铰链处，他发现了针孔摄像头。这让他想起上个月突然辞职的保姆——那个总是偷偷给他多盛一碗汤的安徽阿姨。
    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显示着《东亚瓷器釉料成分分析》的论文界面。沈砚点开隐藏文件夹，调出一组数据——这是他用化名在海外期刊发表的系列研究，关于中国古代铅釉的毒性。
    鼠标悬停在\"发送\"按钮上，下方收件人栏写着《文物打假周刊》的邮箱地址。
    \"还没睡啊？\"林晚意倚在门框上，真丝睡袍松松垮垮地挂着。她手里端着杯热牛奶，看起来像个贤惠的妻子，\"喝了这个助眠。\"
    沈砚迅速切换屏幕：\"放那儿。\"
    她走过来，突然伸手按住他后颈：\"你知道吗？你撒谎的时候，右边眉毛会抖一下。\"牛奶杯被强硬地塞进他手里，\"就像现在这样。\"
    5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时，沈砚正站在衣帽间发呆。那套深灰西装熨得一丝不苟地挂着，旁边是林晚意为他搭配的领带——爱马仕的，印着扭曲的h字母，像无数个互相绞杀的囚徒。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博物馆副馆长的信息：【老沈，你的实验室被临时征用了，说是要办什么儿童考古体验日】
    沈砚系领带的手顿了顿。昨天他刚把一批新出土的瓷片样本放进恒温箱。
    \"怎么愁眉苦脸的？\"林晚意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镜子里，她像个挂在丈夫身上的精美挂件，\"今天拍卖会有你喜欢的雍正粉彩哦。\"
    沈砚对着镜子调整领带结，突然发现自己的表情管理精进了不少——嘴角上扬的弧度，眼尾笑纹的深浅，都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话剧演员。
    \"对了，\"林晚意往他口袋里塞了张黑卡，\"那对粉彩碗我志在必得，举牌的时候表情要开心点。\"她亲了亲他的脸颊，\"媒体喜欢看我们恩爱。\"
    当沈砚走进电梯时，听见她在打电话：\"对，就是今天把他实验室里那些破瓷片都清出去什么？有个上锁的柜子？直接撬开\"
    电梯门缓缓合上，镜面墙壁映出他扭曲的笑脸。
    6
    拍卖会现场觥筹交错。沈砚坐在区，看着林晚意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各色人物之间。她今天戴了那对缅甸鸽血红耳环——去年他用全部奖金买的，结果发现她早就有对一模一样的，是某位矿业大亨送的\"生日礼物\"。
    \"接下来是第38号拍品，\"拍卖师敲了敲木槌，\"清雍正粉彩过枝芙蓉纹盌一对，起拍价280万。\"
    林晚意凑过来耳语：\"举牌时记得对着3点钟方向的镜头笑。\"她的呼吸带着香槟的甜腻，\"《财富人生》要做我们的专访。\"
    当价格飙到600万时，沈砚突然站起身。全场目光聚焦过来，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西装下摆，对着最近的摄像机露出标准微笑：\"抱歉，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的隔间里，沈砚锁上门，从内袋掏出备用手机。屏幕上是半小时前收到的邮件：【样本检测结果确认，铅含量超标47倍】。附件里是那对粉彩碗的x射线荧光光谱分析图，和他论文里的数据完美吻合。
    他按下发送键，将报告匿名传给了拍卖行的质检部门。
    回到会场时，拍卖师正尴尬地宣布：\"临时接到通知，第38号拍品因技术原因暂停竞拍\"林晚意脸色铁青地拽住他手腕：\"你干什么去了？\"
    沈砚温柔地掰开她的手指：\"洗手啊，亲爱的。\"他凑近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知道古人为什么用铅釉吗？因为毒性会让瓷器看起来更润泽\"
    林晚意的瞳孔骤然收缩。
    7
    深夜的别墅静得可怕。沈砚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手机屏幕亮起，是《文物打假周刊》的回复：【您的举报已受理，将联合文物局展开调查】
    卧室里，林晚意正在发脾气，梳妆台上的护肤品被扫落一地。她刚刚接到拍卖行电话，那对粉彩碗被紧急撤拍——据说某位匿名专家举报可能是赝品。
    \"你知道我有多丢脸吗？\"她摔碎一瓶 r，\"王太太她们都在看笑话！\"
    沈砚走进去，蹲下身一片片捡起碎片：\"明天还有场拍卖会。\"
    \"你闭嘴！\"林晚意抓起枕头砸过来，\"从今天起，你哪都别想去！\"她掏出手机拨号，\"喂？李馆长吗？关于沈砚的停职调查\"
    沈砚轻轻带上门，

 第28章 你逃不掉的

    沈砚站在\"云端国际酒店\"的大理石前台前，手指轻轻敲击着台面。这家号称全市隔音最好的五星级酒店，是他精心挑选的\"出逃第一站\"。
    \"您好，请帮我开一间行政套房。\"他刻意压低声音，把身份证推向前台。
    前台小姐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接过证件在系统里刷了一下。突然，她的笑容凝固了。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几下后，她抬起头，用一种混合着同情和尴尬的表情看向沈砚。
    \"非常抱歉，沈先生。\"她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八度，\"您的预订被取消了。\"
    沈砚眯起眼睛：\"我什么时候预订过？\"
    \"准确地说，\"前台小姐压低声音，\"是''被取消''了。林总特意交代，只要是您的入住申请，系统会自动触发取消程序。\"
    沈砚的嘴角抽了抽。他环顾四周，发现大堂里三个保安正若无其事地往这边靠近。
    \"有意思。\"他收回身份证，\"你们酒店的系统还挺智能。\"
    前台小姐递给他一张烫金名片：\"林总说，如果您需要住宿，可以直接去顶楼的总统套房。那里已经\"
    \"准备好了香槟和手铐？\"沈砚冷笑。
    \"准备了你最喜欢的普洱茶和那套绝版《宋瓷图录》。\"前台小姐说完，又小声补充，\"不过手铐确实在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
    沈砚头也不回地走出旋转门，顺手把名片扔进了门口的青铜貔貅嘴里。
    第二站是\"隐世\"精品酒店，藏在老城区的一条小巷深处。沈砚特意绕了三圈确定没人跟踪，才推开那扇不起眼的木门。
    \"抱歉先生，\"店主头也不抬地说，\"我们客满了。\"
    沈砚看着墙上挂满的钥匙牌：\"所有房间？\"
    \"是的。\"店主终于抬起头，露出一个苦笑，\"林女士包下了整栋楼从今年到明年。\"
    沈砚盯着店主看了三秒，突然伸手摘下了他的蓝牙耳机。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告诉他顶楼露台可以看星星\"
    \"她给你多少钱？\"沈砚把耳机捏得吱嘎作响。
    店主缩了缩脖子：\"足够我退休后去马尔代夫买个小岛\"
    第三家酒店的前台经理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看到沈砚就热情地迎上来：\"沈先生！终于等到您了！\"
    沈砚警惕地后退半步：\"你们也被收购了？\"
    \"哪能啊！\"经理搓着手，\"我们是连锁酒店，林总只买了我们集团49的股份所以理论上我们还能接待您！\"
    沈砚刚要松口气，经理接着说：\"不过林总在顶楼包了全年套房，说您要是入住，得先去她那里''签个到''\"
    \"签什么？卖身契吗？\"
    经理神秘兮兮地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电子版的，已经帮您预加载好了。\"
    沈砚转身时，听见经理小声嘀咕：\"提成够买辆保时捷了\"
    深夜11点，沈砚拖着行李箱站在路边拦出租车。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司机戴着白手套的手。
    \"沈先生，林总让我送您回家。\"
    沈砚盯着司机看了三秒：\"你是新来的？老张呢？\"
    \"张师傅调去开直升机了。\"司机恭敬地回答，\"林总说地面交通不够全面。\"
    沈砚转身就走，听见司机对着耳机说：\"目标拒绝方案a，启动方案b。\"
    接下来的十分钟，沈砚经历了：
    1 三辆空出租车对他亮起\"暂停服务\"灯
    2 一位\"刚好路过\"的网约车司机认出他后突然\"车没电了\"
    3 共享单车扫码后显示\"该用户已被限制使用\"
    最后他在小巷口被三个穿着运动服的壮汉围住。为首的那个咧嘴一笑：\"沈先生，夜跑多危险啊。\"
    沈砚打量着他们鼓胀的肱二头肌：\"健身教练？\"
    \"林氏集团安保部。\"壮汉掏出工作证，\"兼职滴滴钻石司机。\"
    \"她到底买了多少产业？\"
    壮汉们对视一眼，开始掰着手指数：\"上周是两家出租车公司，前天是共享单车区域代理权，昨天谈下了地铁安检外包\"
    沈砚被\"请\"进迈巴赫时，发现后座放着叠好的睡衣，标签上烫金的\"逃跑专用·限量版\"在车内灯下闪闪发光。枕头边放着一个小盒子，里面是：
    - 他最喜欢的薄荷味牙膏
    - 一本《如何成功逃离你的富豪妻子》
    - 和一副玫瑰金手铐
    盒底压着一张卡片：
    「亲爱的：
    酒店床单多脏啊，谁知道上一位客人做过什么。
    还是家里好，我新换了600支埃及棉的床品。
    ps：你穿着那件灰色风衣逃跑的样子真帅，
    我截了监控画面当手机壁纸了。
    —— 永远比你快一步的晚意」
    沈砚摇下车窗，把卡片撕成碎片撒向夜空。后视镜里，他看到三辆黑色suv正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车顶上统一的粉色小灯牌闪烁着\"欢迎回家\"。

 第29章 连呼吸都是我的恩赐

    1 遗嘱上的\"特殊条款\"
    沈砚盯着那份烫金封面的文件，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纸面上，把\"遗嘱修订\"四个字映得刺眼。他伸手调整了下眼镜的位置，指腹在纸页边缘留下细微的汗渍。
    林晚意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地涂着指甲油。鲜红的刷头在指甲上滑动，像在绘制某种危险的警告标志。她突然抬头，嘴角扬起完美的弧度：\"看得这么认真？要不要我帮你念？\"
    \"不必。\"沈砚推了推眼镜，\"只是好奇，为什么是''特殊受益人''而不是直接写配偶？\"
    \"法律术语而已。\"林晚意吹了吹指甲，\"这样更专业，不是吗？\"她歪着头想了想，\"而且更能体现我们的''特殊关系''。\"
    沈砚的目光落在条款细则上：
    第七条：沈砚作为特殊受益人享有居住权，但需遵守财产共有人制定的居住规范。
    第十三条：特殊受益人若连续24小时未在登记住址居住，将暂停医疗福利保障。
    他轻咳一声：\"这条''医疗福利''是指？\"
    \"当然是你的定期检查费用。\"林晚意睁大眼睛，\"万一你工作太累生病了，总得有人负责医疗费。\"
    沈砚点点头，翻到最后一页。签名处已经盖好了律师事务所的钢印，林晚意的签名龙飞凤舞地占据了大半空间，只给他留了指甲盖大小的空白。
    \"签这里。\"她递来一支万宝龙钢笔，笔尖闪着冷光，\"特意为你准备的。\"
    沈砚接过笔，突然想起这支笔是上个月拍卖会上她情人送的。他笑了笑，在指定位置写下名字，笔迹比平时大了三倍，直接盖住了她的半个签名。
    \"完美！\"林晚意拍手，指甲油还没干就抢过文件，\"从今天起，我们的法律关系就更明确了。\"
    沈砚摘下眼镜擦拭：\"需要我敬酒庆祝一下吗？\"
    \"留着晚上。\"她眨眨眼，\"今天有客人来，你负责招待。\"
    2 晚餐表演
    晚上七点，客厅里飘着法式料理的香气。林晚意的闺蜜团围坐在长桌旁，清一色的名牌包包堆在沙发一角，像某种战利品展览。
    沈砚系着围裙在厨房煎牛排，油星溅到手腕上也没感觉。
    \"沈教授！\"一个穿亮片裙的女人探头进来，\"晚意说要三分熟的，你可别搞错了。\"
    \"放心。\"沈砚翻动牛排，\"我对''三分''很有经验。\"
    餐桌上，林晚意正在展示新改的遗嘱。女人们发出夸张的惊叹：
    \"天啊！这也太周到了！\"
    \"比婚前协议还细致！\"
    \"晚意你就是考虑得太周全了\"
    沈砚端着餐盘出来时，正好听见最后这句。他动作标准地给每位女士上菜，像个训练有素的侍者。
    \"沈砚，\"林晚意晃着红酒杯，\"李太太夸你厨艺好呢。\"
    \"谢谢。\"他微微颔首，\"要听听我的秘方吗？\"
    不等回答，他就继续说：\"关键是火候——就像婚姻，太生会吃坏肚子，太熟又没意思。\"
    餐桌上一片寂静。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笑得更灿烂：\"听见没？这就是我为什么这么重视法律文件，多有趣的观点啊。\"
    亮片裙女人突然问：\"那遗嘱的事，沈教授没意见？\"
    \"怎么会。\"沈砚解开围裙，\"这年头，能被明确保障权益是种幸运。\"他看向林晚意，\"对，亲爱的？\"
    女人们发出暧昧的笑声。林晚意眯起眼睛，突然打了个响指：\"对了，给大家看看你的新领带夹。\"
    沈砚站在原地没动：\"在卧室。\"
    \"去拿来。\"
    \"现在？\"
    \"现在。\"
    沈砚转身上楼，听见身后爆发的笑声。他在楼梯转角停顿了三秒，深呼吸，然后继续往上走。
    3 领带夹与监控
    卧室里，沈砚从首饰盒中取出那个银质领带夹，内侧刻着一行小字：for y love。
    他冷笑一声，从抽屉深处摸出个微型摄像头——这是他上周趁林晚意出国时装上的。
    手机震动，监控app弹出提醒：客厅画面里，林晚意正压低声音说：\"他最近越来越不配合了\"
    沈砚对着摄像头做了个手势，然后才慢悠悠地下楼。
    \"太慢了！\"林晚意抱怨。
    沈砚站在她面前，将领带夹别在深蓝色领带上。银质饰品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漂亮？\"林晚意对闺蜜们说，\"我特意定制的。\"
    闺蜜团发出赞叹声。亮片裙女人甚至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林晚意的手指划过他的领带：\"跟大家说说刻的什么字？\"
    沈砚转向众人：\"for y love。\"
    女人们发出羡慕的声音。有人问：\"晚意，他平时也这么配合吗？\"
    \"才不是呢。\"林晚意撇嘴，\"昨天还想换掉我送的手表。\"
    \"那是因为表带太紧了。\"沈砚平静地说。
    笑声更大了。林晚意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随即又笑起来：\"看，这就是为什么要有法律文件保障。\"
    4 午夜来电
    凌晨两点，沈砚被手机震动惊醒。
    屏幕上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林晚意跨坐在某个男人腿上，背景是酒店房间，时间显示是23:47。附言：【她说你很无趣】
    沈砚保存图片，回复：【房间号发我，明早给你们送早餐】
    对方秒回：【？？？】
    【毕竟】沈砚继续打字，【照顾妻子的朋友也是丈夫的职责】
    没有回复。沈砚把手机放回床头，发现林晚意不知何时醒了，正撑着下巴看他。
    \"谁啊？\"她声音带着睡意。
    \"你朋友。\"沈砚把手机递过去，\"拍照技术太差，把你拍胖了。\"
    林晚意眯眼看了看，突然笑了：\"生气了？\"
    \"嗯。\"沈砚点头，\"毕竟手表也会走不准。\"
    她大笑起来，翻身压住他：\"沈砚，你知道我为什么离不开你吗？\"
    \"因为好控制？\"
    \"因为\"她咬他耳朵，\"全天下只有你能接住我的梗。\"
    沈砚任由她胡闹，目光落在床头柜的摄像头上。红灯微弱地闪烁，像某种无声的警告。
    5 律师的忠告
    第二天下午，沈砚借口去图书馆，悄悄见了张律师。
    \"这份遗嘱\"张律师推了推眼镜，\"理论上可以提出异议，但\"
    \"但？\"
    \"林女士已经把你名下的所有资产都转成了共同财产，而且\"律师压低声音，\"她上周刚给你的研究项目注资两千万。\"
    沈砚笑了：\"所以我现在的每一篇论文，版权都有她一半？\"
    \"严格来说，是的。\"
    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打在玻璃上，像某种密码。沈砚突然问：\"如果我现在提出离婚，能保住什么？\"
    张律师的咖啡杯差点打翻：\"沈先生！以目前的情况\"
    \"开玩笑的。\"沈砚站起身，\"毕竟共同财产需要共同决定。\"
    他走进雨里，没打伞。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林晚意发来的定位共享请求。
    沈砚点了\"同意\"，然后把手机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五分钟后，他在街角便利店买了新手机。收银员好奇地问：\"先生，您领带上那个银夹子真特别。\"
    \"哦，礼物。\"沈砚摸了摸领带夹，\"结婚纪念日。\"
    雨越下越大。他站在屋檐下，看着新手机里不断跳出的未接来电，突然想起今早那个没买的红色领带。
    也许应该买下来的。红色，多像警告的颜色啊。

 第30章 不如养条狗

    沈砚烧到40度的时候，林晚意正坐在客厅里涂第三遍指甲油。
    她对着灯光仔细检查每一片指甲的色泽，鲜红的甲油在吊灯下泛着血一样的光泽。茶几上散落着五六个空掉的甲油瓶，都是被她嫌弃\"不够正红\"的失败品。张姨垂手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生怕惊扰了女主人的\"艺术创作\"。
    \"张姨，\"林晚意突然开口，声音甜得像浸了蜜，\"你说先生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啊？\"
    保姆手里的托盘差点摔在地上。\"太太，先生他他烧得厉害，要不要请医生\"
    \"请医生？\"林晚意轻笑一声，用小拇指勾起一缕卷发把玩，\"我们家沈砚可是文物修复专家呢，最擅长把破烂东西修得漂漂亮亮。\"她突然把甲油刷往瓶子里一摔，\"怎么连自己都修不好？\"
    玻璃瓶在茶几上滚了半圈，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张姨盯着那道痕迹，想起今早在先生枕头上看到的血迹——大概是夜里咳得太厉害，把喉咙咳破了。
    二楼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林晚意终于舍得把目光从自己完美的指甲上移开，懒洋洋地朝楼梯方向瞥了一眼。
    \"去看看，\"她用下巴指了指楼上，\"别让他死在我新买的波斯地毯上。\"
    沈砚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快死了。
    他蜷缩在床边的地板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实木地板，试图用这点凉意缓解脑中沸腾般的灼热。刚才他想去拿水杯，结果刚下床就眼前一黑栽了下来。现在水杯碎在一步之遥的地方，玻璃碎片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像散落一地的钻石。
    门被轻轻推开，张姨端着餐盘站在门口，看见这一幕差点惊叫出声。
    \"先生！您怎么\"
    \"别过来。\"沈砚哑着嗓子制止她，\"有玻璃。\"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眼前一阵阵发黑。睡衣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张姨还是快步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避开碎片扶他回床上。
    \"太太知道您病成这样吗？\"张姨忍不住问。
    沈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知道。\"不仅知道，今早还特意来卧室转了一圈，当着他的面喷了浓烈的香水，说他\"病恹恹的样子真倒胃口\"。
    张姨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把退烧药和水放在床头。\"先生先把药吃了，我去给您煮点粥。\"
    沈砚盯着那两片白色药片看了很久。他突然很想把这些药片碾成粉末，混进林晚意最爱的红酒里。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随即又觉得可笑——就算他真这么做了，那个魔鬼一样的女人大概也会面不改色地喝下去，然后笑着说\"味道不错\"。
    他最终还是乖乖吃了药。不是因为想活，只是觉得为林晚意背上杀人犯的罪名太不值得。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沈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窗外已经暗了下来。他居然昏睡了一整天。床头柜上的粥早就凉了，表面结了一层令人作呕的膜。
    \"沈砚！下来倒酒！\"
    林晚意的声音穿透楼板，尖锐得像玻璃划过金属。紧接着是一阵夸张的笑声，男女混杂，伴随着香槟开瓶的\"砰\"响。沈砚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数到第三十七颗水晶时，又一声\"沈砚！\"砸了过来，这次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他慢慢坐起身，眩晕感立刻像潮水般涌来。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活像具会喘气的尸体。他机械地整理了一下睡袍，突然发现领口有干涸的血迹——大概是咳血时蹭上的。
    楼下客厅已经变成了派对现场。六七个衣着光鲜的男女围坐在沙发上，香槟塔在茶几上闪闪发光。林晚意穿着一条几乎透明的银色长裙，正倚在一个年轻男人怀里。沈砚认出来那是某家珠宝行的小开，上个月还在拍卖会上和他竞标过一枚汉代玉璧。
    \"啊，我们的大收藏家终于舍得露面了。\"林晚意拖长声调，举起酒杯向他示意，\"来，给大家倒酒。\"
    满屋子的人都用看马戏团表演的眼神看着他。沈砚站在原地没动，高热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那些笑脸在他眼中扭曲成怪诞的面具。
    \"怎么，听不懂人话？\"林晚意挑眉，\"还是说\"她突然凑近身旁的珠宝小开，红唇几乎贴到对方耳朵上，\"真像你说的，不如养条狗？\"
    满堂哄笑。小开得意地搂住林晚意的腰，挑衅地看着沈砚：\"林姐，你家这位看起来确实不太机灵啊。要不我送你条纯种杜宾？\"
    沈砚安静地走到香槟塔前，拿起最顶层的那杯酒。水晶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他苍白的手指滑下，像无声的眼泪。
    \"哎呀，生气了？\"林晚意歪着头看他，眼里闪着恶意的光，\"开个玩笑嘛。\"她突然伸手拽住沈砚的睡袍腰带，\"来，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助兴。\"
    沈砚低头看着她精心修饰的指甲陷入自己的衣料，那抹红色刺得他眼睛疼。他想起上周在实验室修复的那只宋代瓷瓶，也是这样的红，历经千年依然鲜艳如血。
    \"你想看什么节目？\"他听见自己平静地问。
    林晚意眼睛一亮，像是没想到他会配合。\"嗯学狗叫？\"她环顾四周，获得一片附和声，\"或者\"她突然把脚从高跟鞋里抽出来，涂着红色甲油的脚趾轻轻点了点地面，\"把我的鞋舔干净？\"
    小开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其他人也起哄鼓掌，有人已经掏出手机准备录像。
    沈砚慢慢蹲下身，捡起那只镶满水钻的高跟鞋。鞋跟沾着一点泥渍，大概是林晚意今天下午去花园时蹭上的。他盯着那点污渍看了很久，突然想起他们刚结婚时，她也曾在雨夜拎着高跟鞋赤脚跑回家，只为了给他送忘在公司的胃药。
    那只鞋现在在他手里轻得像片羽毛。
    \"怎么，下不去嘴？\"林晚意用脚尖挑起他的下巴，\"要不\"
    沈砚突然笑了。他抬起头，眼神清明得不像个高烧病人：\"我只是在想\"他慢条斯理地说，\"这双jiy choo是限量款？\"
    林晚意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下一秒，沈砚突然抡起高跟鞋狠狠砸向香槟塔。
    水晶杯碰撞碎裂的声音像一场小型爆炸。香槟塔轰然倒塌，酒液四溅，女人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林晚意猛地站起来，银色长裙被香槟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你疯了吗？！\"她尖叫。
    沈砚站在原地，手里还抓着那只变形的高跟鞋。他的睡袍被香槟淋湿，头发还在滴水，但眼神却异常平静：\"现在鞋脏了，\"他说，\"要我舔吗？\"
    整个客厅鸦雀无声。小开张着嘴，手机从手里滑落都没察觉。林晚意的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打理的卷发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沈砚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弯下腰，咳得撕心裂肺，最后\"哇\"地吐出一口血，正好喷在林晚意价值连城的波斯地毯上。
    那摊血迹在米白色的羊毛上缓缓晕开，像一朵怒放的红色山茶。
    \"抱歉，\"沈砚擦了擦嘴角，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弄脏你的地毯了。\"
    说完这句话，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前栽去。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恍惚听见林晚意歇斯底里的喊声：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
    但那个声音听起来，居然像是在哭。

 第31章 ＂亲爱的，我吓坏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病房，沈砚在消毒水的气味中缓缓睁开眼睛。他的视线有些模糊，隐约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坐在床边。随着意识逐渐清醒，他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轮廓——林晚意。）
    林晚意正低头削着苹果，鲜红的指甲在果皮上灵活地转动。听到床上的动静，她立即抬起头，精心描画的眉眼间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担忧。
    \"你终于醒了！\"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整整三天，我都没合过眼。\"
    沈砚的喉咙干涩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手背上插着输液管。记忆慢慢回笼——那场车祸，刺眼的车灯，还有他最后时刻猛打方向盘的决绝。
    \"怕我死了没人陪你玩？\"他的声音嘶哑，却依然保持着那种令人恼火的平静。
    林晚意像是没听见他的讽刺，放下水果刀，用沾着苹果汁的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脸颊。这个动作本该很温柔，但沈砚能感觉到她修剪精致的指甲若有似无地刮过他的皮肤。
    \"医生说你是胃出血加上轻微脑震荡。\"她的眼泪说来就来，一颗接一颗顺着精致的妆容滑落，\"都怪我，我不该和你吵架的\"
    沈砚静静地看着她表演。阳光照在她的泪痕上，折射出细碎的光。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在他们婚礼上，阳光也是这样照在她头纱上的珍珠上。那时的眼泪是真的吗？他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了。
    \"哭得再真一点，\"他轻声说，\"说不定我就信了。\"
    林晚意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脸上的泪痕还在，嘴角却已经扬起一个甜美的弧度：\"讨厌，人家是真心疼你。\"
    她俯身凑近，身上昂贵的香水味混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钻进沈砚的鼻腔。她的红唇几乎贴到他耳边，呼出的热气让他耳廓发痒：\"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的那些宝贝收藏一件一件砸了，从你最爱的宋代官窑开始。\"
    沈砚闭上眼睛。他太了解她了，这不是威胁，而是承诺。那个官窑花瓶是他花了两年时间追踪，最后在巴黎一个小拍卖行高价拍得的。林晚意当时还嘲笑他为了个\"破罐子\"一掷千金。
    \"随你。\"他说。
    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沈砚能听见走廊上护士推车经过的声音，远处某个病房的电视正在播放早间新闻，还有林晚意修剪完美的指甲敲击床头柜的轻响。
    突然，一个冰凉的东西塞进他手里。沈砚睁开眼，看见那个被削得坑坑洼洼的苹果。果肉上还带着大块的果皮，形状歪歪扭扭，活像被狗啃过。
    \"老公～\"林晚意的声音甜得发腻，\"我亲手削的，吃一口嘛～\"
    沈砚盯着这个惨不忍睹的苹果看了两秒：\"第一次削？\"
    \"人家可是练了一晚上呢！\"她骄傲地扬起下巴，\"削坏了十几个才勉强有这个能看的。\"
    沈砚慢慢抬起手臂，输液管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他咬了一口，机械地咀嚼着。苹果很甜，但混合着某种奇怪的味道。
    \"好吃吗？\"林晚意期待地问。
    \"嗯，\"沈砚咽下去，\"有股消毒水味。\"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拿出手机，对着病床上的沈砚调整角度：\"医生说你要静养，我已经把董事会都推了，专门来陪你。\"
    镜头咔嚓一声。沈砚看见她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不用看也知道她在发朋友圈。
    \"老公生病了，好心疼～要快点好起来哦～\"她一边编辑文字一边用撒娇的语气念叨，还配了几个爱心表情。
    沈砚的目光移到窗外。天空很蓝，几朵白云悠闲地飘着。他突然想起大学时有一次发烧，林晚意翘课来照顾他，那时他们住的出租屋没有空调，她就用湿毛巾一遍遍给他擦额头。那时的她也会发朋友圈炫耀吗？
    \"你发这个，\"他转回头，\"你那些情人不会吃醋？\"
    林晚意头也不抬，继续修图：\"他们都知道我最爱的只有你呀～\"
    沈砚突然笑了。笑声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疼痛让他皱起眉，但他还是停不下来。这太荒谬了，荒谬得可笑。
    \"你笑什么？\"林晚意放下手机，眉头微蹙。
    沈砚好不容易止住笑，苍白的脸上因为刚才的大笑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没什么，就是觉得\"
    他转头看向她，眼神平静得可怕：\"你演得真像那么回事。\"
    林晚意与他对视片刻，忽然也笑了。她俯身，在他干裂的唇上轻轻一吻，水果味的唇膏黏在他唇上。
    \"那你配合一下嘛，\"她贴着他的唇呢喃，\"就当陪我玩个游戏。\"
    （病房门被推开，护士推着药车走了进来。林晚意立刻直起身，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担忧的表情。沈砚看着她流畅的演技，突然觉得很累。他闭上眼睛，任由护士给他换药，耳边是林晚意假惺惺的询问：\"护士小姐，我老公什么时候能出院啊？我真的很担心\"）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窗台上，好奇地往病房里张望。它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阳光依旧很好，照在沈砚紧闭的眼睑上，温暖得几乎有些残忍。

 第32章 “你也出去玩呗”

    生活又恢复了过往，林晚意不敢逼得他太紧，他也无法约束她。
    （1）
    沈砚坐在书房的古董木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只宋代青瓷杯的缺口。
    这只杯子本该是完美的——釉色清透，胎骨匀称，但偏偏在杯沿处有一道细微的裂纹，像是被命运轻轻掐了一道指痕。他盯着那道裂纹出神，仿佛能从里面看出自己婚姻的倒影。
    林晚意推门进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声音，但香水味先一步侵略了他的空气。chanel no5，浓郁得几乎具象化，像一团粉色的雾，不由分说地裹住他。
    “老公——”她拖长音调，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怎么又躲在这儿玩你的破罐子？”
    沈砚没动，瓷杯在掌心转了个圈。他最近养成了这个习惯——每当林晚意靠近，他就会下意识地抓住手边最坚固的东西，仿佛那些冰冷的瓷器能给他某种支撑。
    “晚上张董的局，陪我去？”她指尖滑到他领带结上，轻轻一扯就松了，“他新养的小明星特别像你喜欢的那个影后……叫什么来着？周韵？”
    “没空。”他放下瓷杯，声音平静得像博物馆的玻璃展柜，“明代墓葬出土报告还没写完。”
    林晚意突然笑起来，指甲刮过他喉结：“装什么正经？要不……”她凑得更近，吐气带着香槟味，“你也出去玩呗？”
    沈砚终于转头看她。
    她的睫毛膏晕了一点，像是哭过，但沈砚知道那不过是她下午在spa馆睡着的证据。锁骨上还有道可疑的红痕，形状像个月牙，大概率是昨晚那个高尔夫球教练的“杰作”。
    “像你一样？”他问，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2）
    餐桌上，林晚意正用刀尖戳着盘里的牛排。三分熟，血水渗出来，像她今早扔进洗衣机的真丝睡裙——那件价值五位数的dior，因为沾了不知名的红酒渍而被她随手丢弃。
    “李太太老公包了个芭蕾舞团的，”她突然说，银质餐刀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上周送了她梵克雅宝全套。”
    沈砚低头喝汤。菌菇奶油汤，温度刚好，但他尝不出味道。
    “王总更绝，”她踢掉高跟鞋，脚背蹭上他的小腿，“直接给小三开了画廊。”丝袜的触感像蛇蜕，“你要不要也找个大学生？我帮你挑？”
    勺子撞在碗沿上，“当”的一声。
    “林晚意。”他放下餐巾，亚麻布料上立刻晕开一片水渍，“你恶不恶心？”
    她眼睛一下子亮了，猛地倾身过来，胸口几乎碰到桌沿：“哇，沈教授骂人了！”冰镇红酒贴到他脸上，杯壁凝的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滑，“来，奖励一杯。”
    （3）
    深夜，沈砚在浴室刷牙。电动牙刷的嗡嗡声里，听见林晚意在卧室打电话：
    “放心啦，我家那个古董先生……噗，他连会所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牙膏沫混着血丝吐进洗手池。他盯着镜子里的人，眼睛发红，像他上周鉴定过的赝品唐三彩——釉色艳得虚伪，裂缝里全是泥。
    手机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林晚意穿着他送的珍珠项链，在某个酒店套房对着镜头举杯。项链断了，珍珠散了一地，像谁的眼泪。
    （4）
    第二天文物局会议上，沈砚盯着年轻的女实习生发了会儿呆。
    女孩正在讲解某处窑址的年代判定，声音清脆得像风铃。他突然想起二十岁的林晚意，在美院毕业展上对他笑的样子。
    “沈老师？”女孩耳根红了，“这个窑址的叠压关系……”
    他突然问：“知道哪家会所好玩吗？”
    全场寂静。
    实习生钢笔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主任脚边。老主任弯腰去捡的时候，假发差点移位。
    （5）
    回家时林晚意正在衣帽间试新裙子。
    “听说沈教授今天把小姑娘吓哭了？”她背对着他，后背拉链只拉了一半，蝴蝶骨像两片欲飞的刀刃。
    沈砚把公文包扔在沙发上。真皮沙发发出一声闷响，像他胸腔里压抑的什么东西。
    “怎么不真去呀？”她转身，裙摆旋开一朵黑色的花，“要不要我教你？”突然压低声音，“先点支酒，然后……”
    他伸手替她拉上拉链，指尖“不小心”勾到她头发。
    “嘶——！”林晚意疼出泪花，却笑得更欢，“有进步啊，会报复了？”
    梳妆台上并排摆着十二瓶香水。全是男款。全是别人送的。沈砚突然想起上个月拍卖会，那个房地产商递名片时蹭过林晚意的手腕。
    “明天我出差。”他说。
    “好啊~”她对着镜子涂口红，tf黑管，色号是“烈焰焚情”，“记得开发票，我给你报销。”
    鲜红的唇印突然按在他雪白衬衫领口。
    “盖个章。”她眨眨眼，“省得别人不知道你有人管。”
    （6）
    深夜的酒店里，沈砚盯着天花板。
    空调出风口有节奏地吐着冷气，像某种濒危动物的喘息。手机亮起，林晚意发来照片：她穿着他的睡衣，坐在某个陌生男人的豪车里比v字。
    【你不在家，睡衣都变大了呢】
    照片角落露出半张脸，是上个月慈善晚宴的主办方。
    他拨通前台电话：“送瓶威士忌上来。”
    “先生要什么品牌？”
    “最贵的。”他顿了顿，“记林氏集团账上。”
    （7）
    酒送来的时候，附赠了一碟杏仁。
    沈砚一颗颗数着吃，突然想起新婚时林晚意说过的话：“爱情就像杏仁——外面硬壳，内里苦芯，但据说能抗癌。”
    现在他知道了，有些毒无药可医。
    （8）
    凌晨三点，电话响起。
    “想我了吗？”林晚意的声音带着微醺的甜腻，“我在‘云顶’呢，这儿调酒师会做你最喜欢的……”
    背景音里有人喊“林小姐”，声音黏腻得像融化的太妃糖。
    沈砚把手机放在枕边，任她的笑声在黑暗里一圈圈漾开。窗外，城市灯火通明，像一座巨大的金丝笼，而他们都在笼中。

 第33章 别给脸不要脸

    （1）
    沈砚站在书房里，手里捏着一封邮件。
    \"很遗憾通知您，您申请的''东亚陶瓷艺术研究''项目经费已被撤回\"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足足十秒，然后抬头，看向门口倚着的林晚意。
    她今天穿了一条墨绿色的丝绒长裙，衬得皮肤雪白，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烟，红唇微扬，笑得像只餍足的猫。
    \"怎么样，惊喜吗？\"她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地问。
    沈砚把邮件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你干的？\"
    \"嗯哼。\"她歪头，故作天真，\"谁让你昨晚拒绝陪我去陈董的晚宴？人家特意问了你好几次呢。\"
    沈砚闭了闭眼。那个所谓的\"晚宴\"，不过是林晚意和她的情人们调情的场合。他去了，就得坐在角落里，看着她对别人媚眼如丝，还得在众人面前扮演\"恩爱丈夫\"。
    \"我不去。\"他冷声重复。
    林晚意轻笑一声，踩着高跟鞋走到他面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
    \"沈砚，你是不是忘了——\"她凑近，烟味混着香水味扑在他脸上，\"你的研究经费，你的人脉，甚至你博物馆的职位，哪一样不是我给你的？\"
    沈砚没躲，只是眼神冷了下来。
    \"所以呢？\"
    \"所以——\"她拍了拍他的脸，语气亲昵得像在哄小孩，\"别给脸不要脸。\"
    （2）
    半小时后，沈砚坐在博物馆的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他的助理小王探头进来，小心翼翼地问：\"沈老师，那个陶瓷项目的报告还写吗？\"
    沈砚扯了扯嘴角：\"经费都没了，写来烧着玩？\"
    小王干笑两声，赶紧溜了。
    沈砚揉了揉太阳穴，打开抽屉，摸出一盒薄荷糖，倒了两粒扔进嘴里。这是他的习惯，每次被林晚意气到胃疼，就靠这个压一压。
    正嚼着，手机响了。
    林晚意：[图片]
    他点开，是一张自拍。照片里，她靠在某个豪华酒店的沙发上，手里举着红酒杯，而背景里，一只男人的手正搭在她肩上。
    林晚意：[可爱] 陈董说想见你，来吗？
    沈砚面无表情地回复：
    沈砚：不了，你们玩得开心。
    林晚意：真扫兴~那我自己玩啦！
    他锁上屏幕，把手机扔到一边。
    （3）
    晚上十点，沈砚回到家，发现客厅灯还亮着。
    林晚意窝在沙发里，电视上播着无聊的综艺，她手里晃着一杯红酒，脸颊微红，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见他进门，她眯着眼笑：\"回来啦？\"
    沈砚\"嗯\"了一声，径直往楼上走。
    \"站住。\"她突然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没回头。
    \"我饿了。\"她说。
    沈砚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厨房。冰箱里食材齐全，他拿出一把青菜和几个鸡蛋，沉默地开火。
    林晚意晃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看他。
    \"沈砚。\"她突然开口。
    \"嗯。\"
    \"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他动作一顿，然后继续翻炒锅里的菜。
    \"不恨。\"
    \"撒谎。\"她轻笑，\"你恨死我了，巴不得我消失，对不对？\"
    沈砚没回答。
    她把酒杯放在料理台上，凑近他耳边，呵气如兰：\"可惜啊你这辈子都甩不掉我。\"
    （4）
    半夜，沈砚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林晚意心情似乎不错，甚至哼起了歌。
    他盯着天花板，忽然觉得荒谬——他的婚姻像一场荒诞剧，他是被迫参演的配角，而林晚意是唯一的导演兼观众。
    浴室门开了，她裹着浴巾出来，湿发贴在肩上，水珠顺着锁骨往下滑。
    \"沈砚。\"她爬上床，戳了戳他的脸，\"装睡？\"
    他闭着眼没动。
    她\"啧\"了一声，突然掀开被子钻进来，冰凉的手直接贴在他腰上。
    沈砚猛地睁开眼：\"你干什么？\"
    \"取暖啊。\"她理直气壮，\"我冷。\"
    他咬牙：\"旁边有暖气。\"
    \"不要，就要你。\"她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腿压住他的膝盖，手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肩上。
    沈砚浑身僵硬。
    \"放松点。\"她轻笑，\"又不是第一次了。\"
    是啊，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她在外头玩够了，回来就喜欢这样\"取暖\"，仿佛他是个人形暖炉，用完了随手一扔，下次冷了再捡回来。
    他盯着黑暗中的某一点，忽然问：\"林晚意，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在他怀里动了动，声音带着困意：\"嗯明天陪我去逛街，我想买条新裙子。\"
    沈砚笑了。看，这就是他的妻子——她毁了他的项目，羞辱他的尊严，却还能若无其事地讨论明天的裙子。
    （5）
    第二天早上，沈砚站在衣帽间里，看着林晚意试衣服。
    她拎起一条红色连衣裙，在镜子前比划：\"好看吗？\"
    沈砚：\"像番茄。\"
    她白了他一眼，又拿起一条黑色的：\"这个呢？\"
    沈砚：\"像乌鸦。\"
    林晚意眯起眼：\"你故意的？\"
    他耸耸肩：\"实话实说。\"
    她突然笑了，把两条裙子都扔进购物袋：\"那就都买了。\"
    出门前，她挽住他的胳膊，甜甜地说：\"老公真好~\"
    沈砚面无表情地任她拉着，心想——这女人真是别给脸不要脸。
    （6）
    商场里，林晚意像只花蝴蝶般在各个专柜间穿梭。沈砚跟在她身后，像个尽职的提包机器。
    \"这件怎么样？\"她拿起一件深v领的礼服。
    \"像块抹布。\"沈砚评价道。
    店员的表情瞬间僵硬。林晚意却笑得更欢了：\"包起来。\"
    逛到珠宝区时，她突然停下脚步，盯着橱窗里的一条钻石项链。
    \"喜欢？\"沈砚问。
    \"嗯。\"她点头，\"不过太贵了。\"
    沈砚挑眉——这还是他第一次听林晚意说\"太贵\"。
    \"那就别看了。\"他转身要走。
    \"等等。\"她拉住他，眼睛亮晶晶的，\"你买给我好不好？就当赔礼道歉。\"
    沈砚冷笑：\"我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昨天你惹我生气了呀。\"她歪着头，一脸无辜，\"害得我不得不撤销你的项目经费。\"
    沈砚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好啊。\"
    他掏出钱包，在店员惊喜的目光和林晚意得意的笑容中——抽出一张超市优惠券。
    \"这个够不够？\"
    林晚意的笑容凝固了。
    （7）
    回家的路上，林晚意一直没说话。沈砚乐得清静，专心开车。
    直到等红灯时，她突然开口：\"你知道陈董为什么对你那么感兴趣吗？\"
    沈砚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感兴趣。\"
    \"因为\"她凑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他喜欢看别人老婆。\"
    绿灯亮了。沈砚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猛地窜出去。林晚意被惯性甩回座椅，却笑得花枝乱颤。
    \"生气了？\"她问。
    沈砚没回答。
    \"别这样嘛。\"她伸手戳他的脸，\"我开玩笑的。其实是因为\"
    她故意拖长音调：\"他看上你了。\"
    沈砚差点把车开上绿化带。
    （8）
    晚上，沈砚坐在书房里，面前摊着一本古籍，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林晚意的话像毒蛇一样在他脑子里盘旋。他当然知道她在撒谎——她总是这样，用最恶毒的方式试探他的底线。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博物馆的老馆长发来的消息：
    \"小沈啊，那个项目的事我听说了。别太难过，明年还有机会。\"
    沈砚苦笑。明年？只要林晚意还在，就永远不会有\"机会\"。
    他打开电脑，开始写辞职信。写到一半，书房门被推开。林晚意端着杯牛奶走进来。
    \"熬夜伤身。\"她把牛奶放在桌上，\"喝了。\"
    沈砚没动。
    \"怎么，怕我下毒？\"她挑眉。
    \"不，\"沈砚合上电脑，\"只是不渴。\"
    林晚意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端起牛奶一饮而尽。
    \"满意了？\"她把空杯子重重放在桌上，\"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在写什么了吗？\"
    沈砚沉默。
    她直接伸手去开他的电脑。沈砚一把按住她的手：\"别碰。\"
    两人僵持着，林晚意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沈砚，\"她轻声说，\"你以为辞职就能摆脱我？\"
    她俯身，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别忘了，你的违约金可是天价呢。\"
    （9）
    第二天清晨，沈砚醒来时，发现林晚意已经出门了。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
    \"去巴黎一周。记得想我~\"
    他盯着那张纸条看了很久，然后慢慢撕成碎片。
    走到客厅时，他发现茶几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盒。打开一看——是昨天那条钻石项链。
    盒子里还有张卡片：
    \"送你的小礼物。毕竟你昨天表现得那么乖。\"
    沈砚冷笑一声，把项链扔进了垃圾桶。
    （10）
    一周后，林晚意回来了，带着满身香水味和一箱新买的奢侈品。
    \"想我没？\"她一进门就扑向沈砚。
    沈砚侧身避开：\"玩得开心吗？\"
    \"还行。\"她漫不经心地回答，\"巴黎的男人比国内的有趣多了。\"
    沈砚没说话，转身去厨房倒水。
    林晚意跟过来，突然说：\"对了，我帮你把项目经费要回来了。\"
    沈砚的手顿了一下：\"什么？\"
    \"惊喜吗？\"她笑眯眯地说，\"我跟陈董吃了顿饭，他就答应了。\"
    沈砚慢慢放下水杯：\"条件是什么？\"
    林晚意眨眨眼：\"你猜？\"
    沈砚转身就走。
    \"喂！\"她叫住他，\"你就这个态度？我可是帮了你大忙！\"
    沈砚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谢谢。不过下次\"
    他转过身，直视她的眼睛：\"别用我的尊严去换。\"
    林晚意愣住了。
    沈砚转身上楼，听见她在身后大喊：\"沈砚！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笑了。
    是啊，他就是不要脸了。
    毕竟，脸这种东西早就被她踩在脚底下了。

 第34章 ＂你疯了吗？＂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斜斜地洒进卧室，沈砚站在梳妆台前，目光落在那瓶陌生的香水上。水晶瓶身在晨光中折射出刺眼的光芒，瓶身上烫金的酒店logo格外醒目——\"蜜悦情侣酒店\"。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瓶身，指腹能感受到标签边缘微微翘起的痕迹。这瓶香水已经被使用过很多次了。拧开瓶盖，甜腻的晚香玉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麝香，是那种刻意营造出的性感味道。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林晚意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沈砚没有回头，只是慢慢将瓶盖拧回去，指尖有些发颤。
    \"新买的香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丝绸被单滑落的声音。林晚意赤着脚走过来，真丝睡裙的下摆扫过他的小腿。
    \"别人送的。\"她漫不经心地说，伸手拿过香水瓶，对着手腕喷了两下，\"喜欢这个味道吗？\"
    沈砚看着她的动作，喉结滚动了一下。昨晚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他站在蜜悦酒店的大堂，看着林晚意挽着一个年轻男人的手臂走进电梯。那男人穿着休闲西装，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头发梳得油光水亮。
    \"哦。\"沈砚点点头，\"挺好闻的。\"
    林晚意突然贴近，带着香水味的气息喷在他的耳畔：\"吃醋了？\"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脊梁骨往下滑，\"昨晚学术会议结束得晚，我就在酒店住了一夜。\"
    沈砚猛地转身，动作太急差点撞到她。他盯着妻子妆容精致的脸，突然觉得很可笑。她甚至懒得编一个像样的谎言。
    \"没吃醋。\"他往后退了一步，\"我去做早餐。\"
    \"站住。\"林晚意拽住他的手腕，指甲陷入他的皮肤，\"沈砚，你最近很不对劲。\"
    他低头看着妻子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想起昨晚那个年轻男人手腕上的百达翡丽。那是今年新出的限量款，至少要七位数。
    \"林晚意，\"他听见自己说，\"我们离婚。\"
    空气突然凝固了。林晚意的表情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然后她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角都渗出泪水。
    \"你再说一遍？\"她抹着眼角，声音里还带着笑意。
    \"离婚。\"沈砚清晰地重复，\"今天就去办手续。\"
    笑声戛然而止。林晚意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一把抓起梳妆台上的香水瓶，狠狠地砸向墙壁。
    \"砰！\"
    玻璃碎片四处飞溅，甜腻的香气在空气中炸开。沈砚站在原地没动，一片碎玻璃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你凭什么？！\"林晚意尖声叫道，胸口剧烈起伏，\"我让你当上博物馆的特聘专家，给你拉来那么多学术资源，你现在跟我说离婚？\"
    沈砚抬手抹掉脸上的血，突然笑了：\"是啊，我凭什么？\"他环顾满地的玻璃碎片，\"就凭这个？还是凭你昨晚在蜜悦酒店——\"
    \"啪！\"
    一记耳光重重甩在他脸上。沈砚的头被打得偏了过去，嘴里泛起血腥味。林晚意的手在发抖，但眼神凶狠得像头野兽。
    \"你跟踪我？\"她声音嘶哑。
    沈砚慢慢转回头，舌尖抵了抵口腔内壁的伤口。他居然还在笑：\"怎么，只准你在我的手机里装定位，不准我知道你的行踪？\"
    林晚意死死盯着他，忽然也笑了。她伸手抚上他红肿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一件珍贵的瓷器：\"这才像个人样我差点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生气呢。\"
    她的手指下滑，拽住他的领带，猛地将他拉近。沈砚能闻到她呼吸里残留的红酒味，混合着那股令人作呕的香水味。
    \"但离婚？\"林晚意红唇微启，一字一顿地说，\"沈砚，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沈砚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爱，只有疯狂的占有欲。他突然觉得很累，累到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随你。\"他扯开她的手，转身走向门口。
    \"站住！\"林晚意抄起台灯砸过去，水晶灯罩在他脚边炸开，\"我让你走了吗？！\"
    沈砚停下脚步，弯腰捡起一块水晶碎片。阳光透过碎片在他掌心投下七彩的光斑。
    \"要不你再砸点东西？\"他语气平静，\"书房里还有几个乾隆年间的花瓶，够你发泄。\"
    林晚意愣住了，随即暴怒地抓起梳妆凳砸向穿衣镜：\"滚！今晚别想进卧室！\"
    \"正好。\"沈砚轻轻带上门，\"我睡书房。\"
    门外，他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在地上。卧室里传来更多东西砸碎的声音，夹杂着林晚意歇斯底里的尖叫。沈砚摸出烟盒，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打了好几次火才点燃。
    烟雾缭绕中，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林晚意的场景。那是在一场慈善拍卖会上，她穿着墨绿色旗袍，站在一幅明代山水画前侃侃而谈。那时的她知性优雅，眼里有光。
    烟烧到了手指，沈砚却浑然不觉。真奇怪，他想，明明心已经痛到麻木了，为什么还是想笑？
    也许是因为，他终于撕下了那层完美丈夫的面具。哪怕只有一瞬间。
    走廊尽头，管家老陈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沈砚摆摆手，撑着墙站起来。他整了整被扯歪的领带，突然注意到领带夹不见了——那是林晚意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镶着三颗小钻石。
    \"算了。\"他自言自语，把烟头摁灭在花瓶里，\"反正也是假的。\"
    书房里，沈砚打开电脑，调出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全是这半年来他收集的证据——林晚意和不同男人的亲密照片，酒店开房记录，甚至还有几段录音。他点开最新的一段，林晚意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
    \"那个书呆子？他连碰都不敢碰我对，还是你会玩\"
    沈砚关掉录音，从书柜暗格里取出一本护照和一张银行卡。这是他三个月前就开始准备的，用的是已故母亲的姓氏。
    窗外，一只知更鸟落在窗台上，好奇地歪头看着他。沈砚轻轻敲了敲玻璃，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再等等。\"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就快结束了。\"
    楼下突然传来门铃声。沈砚走到窗边，看见一辆警车停在院子里。林晚意的笑声从楼下传来，尖锐刺耳：
    \"警官，我丈夫最近精神不太正常对，有暴力倾向\"
    沈砚看着自己手臂上被玻璃划出的伤口，苦笑了一下。他早该想到的——林晚意从来不会打没准备的仗。
    警笛声由远及近，又一辆警车驶入庭院。沈砚深吸一口气，把护照和银行卡塞回暗格。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第35章 ＂我们生个孩子吧＂

    清晨六点十五分，沈砚在书房睁开了眼睛。他的脖子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歪在黄花梨椅背上，右手还攥着那把德国进口的文物修复镊子。桌上那盏英国古董台灯依然亮着，在青瓷碎片上投下暖黄的光晕。
    他活动了下僵硬的颈椎，听见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这个声音让他想起上周在拍卖会上看到的那只万历年的自鸣钟——同样精准，同样疲惫。窗外的雨已经停了，但玻璃上还挂着水珠，将晨光折射成细碎的彩虹。
    \"沈先生，您的咖啡。\"
    管家老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骨瓷杯。沈砚注意到杯底印着林家的族徽——一只衔着橄榄枝的凤凰。这是林晚意去年特意从英国定制的，整套茶具花了将近六位数。
    \"夫人起床了吗？\"
    \"夫人凌晨三点才回来，\"老陈把咖啡放在远离文物的角落，\"现在应该还在睡。\"
    沈砚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太甜了。林晚意喜欢加双份糖浆的焦糖玛奇朵，而他要的是黑咖啡。这个家里连味蕾都是她的领地。
    他拿起镊子继续昨晚的工作。这是一只南宋官窑的葵口碗，上个月在苏富比拍到的。碗沿缺了一角，露出细腻的灰白胎骨。沈砚的指尖轻轻抚过断面，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伤的生命。
    \"老公~\"
    甜腻的嗓音伴随着香奈儿五号的味道一起飘进来。林晚意赤着脚踩在波斯地毯上，真丝睡裙的吊带要掉不掉地挂在肩头。她今天涂的是ysl新出的蜜桃色唇釉，在晨光下闪着水润的光泽。
    沈砚的镊子悬在半空：\"你踩到瓷片了。\"
    \"哎呀！\"林晚意夸张地跳开，扑到他背上，\"人家想你了嘛。\"
    她的指甲染成了车厘子色，此刻正顺着他的衬衫纽扣往下滑。沈砚注意到她右手无名指的钻戒不见了——那枚他花半年工资买的3克拉梨形钻戒。
    \"我们生个孩子。\"她的呼吸喷在他耳后，带着昨晚香槟的微醺。
    镊子尖端在瓷片上刮出一道细痕。沈砚慢慢转过头：\"你确定是我的？\"
    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眼角泛起可爱的细纹。二十二岁那年，他就是被这对小酒窝骗走的。\"当然是你的呀。\"她拽着他的领带往卧室走，\"不过得先''验货''——\"
    经过走廊时，沈砚瞥见玄关处摆着一把陌生的黑伞。伞柄上刻着\"ws\"——威尔逊·施密特，那个德国画廊主。上周的拍卖会上，这个姓氏不断从林晚意嘴里冒出来，伴随着夸张的手势和娇笑。
    卧室里弥漫着暧昧的暖香。林晚意把他推倒在定制的手工刺绣床单上，顺手按下了智能窗帘的开关。遮光帘缓缓合拢时，沈砚看见天花板上投影的星空图案——这是他们结婚三周年时装的，花了他两个月的修复费。
    \"专心点。\"她跨坐在他腰间，手指灵巧地解着他的皮带扣。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在胡桃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嗡鸣。
    沈砚刚要伸手，林晚意已经抢先抓过手机：\"喂？\"
    电话那头传来书店店员的声音：\"沈老师，您预订的《明代窑变釉研究》到货了\"
    \"他忙着造人呢。\"林晚意挂断电话，随手把手机扔进床边的水族箱。一条价值上万的紫艳红龙吓得窜到沉木后面，掀起一阵细碎的水泡。
    沈砚望着不断冒泡的水面：\"那本书是绝版。\"
    \"再生一个呗。\"她扯开他的衬衫，贝壳纽扣蹦跳着滚到地毯深处，\"儿子叫沈窑变？女儿叫沈釉彩？\"
    沈砚盯着天花板上的星空投影。猎户座的腰带有一颗灯泡接触不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他想起上个月在博物馆看到的汉代铜灯，灯油将尽时也是这样挣扎着发光。
    林晚意突然停下动作，赤脚踩过满地衣物走向衣帽间：\"差点忘了！\"她翻出一支验孕棒扔给他，\"明天早上测一下，万一是双胞胎呢？\"
    沈砚接住那个粉蓝色包装盒。保质期到明年三月，像某种倒计时。说明书上印着卡通笑脸，嘴角的弧度完美得令人作呕。
    凌晨两点十七分，沈砚被雷声惊醒。身侧的床铺空着，丝质床单上还留着香奈儿五号的余韵。露台传来模糊的说话声，法式落地窗没关严，雨水混合着林晚意的轻笑飘进来。
    \"当然爱你呀。\"她裹着沈砚的羊绒睡袍，烟灰弹进他精心培育的十二卷多肉里，\"但总得有个继承人嘛放心，他基因检测全是优等。\"
    沈砚轻轻关上窗。回到书房时，那只修到一半的宋瓷在台灯下泛着青灰色的光。裂纹比昨晚又延伸了几毫米，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八百年的时光。
    他拿起镊子，突然想起上周修复的那只唐三彩马。当时x光显示马腿内部有处暗伤，表面却完美无瑕。就像这个家里的一切，光鲜亮丽，一碰就碎。
    窗外，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驶离别墅。车尾灯在雨水中晕开，像两滩血。

 第36章 ＂当然是你的＂

    1 甜蜜的陷阱
    沈砚推开家门时，玄关的感应灯应声而亮。他低头换鞋，手指在鞋柜边缘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那里有一道细微的划痕，是上周他摔碎花瓶时留下的。
    \"回来啦？\"
    林晚意的声音从客厅飘来，甜得像是浸了蜜的刀锋。
    沈砚没应声，只是把公文包放在一旁的矮柜上。他今天参加了一场学术研讨会，本该是值得庆祝的日子，可此刻他只感到一阵熟悉的疲惫。
    \"怎么不理我？\"林晚意赤着脚从沙发上站起来，真丝睡裙随着她的动作滑过大腿。她手里晃着一张纸，嘴角挂着那种沈砚再熟悉不过的笑容——像是猫看着爪下的老鼠。
    \"看看这个。\"她把纸递过来。
    沈砚接过，目光落在纸面上。
    hcg值：阳性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然后缓慢地抬起眼睛。
    \"恭喜你，\"他说，\"要当妈妈了。\"
    林晚意歪着头看他，红唇微微嘟起：\"是我们要当父母了，亲爱的。\"
    沈砚把检查报告放回茶几上，动作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
    \"你确定是我的？\"他问。
    2 危险的游戏
    空气凝固了一瞬。
    然后林晚意笑了，那种银铃般的、让沈砚后背发凉的笑声。她走近他，手指搭上他的领带，轻轻一拽。
    \"当然是你的。\"她的呼吸喷在他耳畔，\"不过\"
    她的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衬衫下摆滑进去，冰凉的指尖触到他的皮肤。
    \"得先验货。\"
    沈砚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但足以让她停下动作。他低头看她，发现她今天涂了新的指甲油，鲜红的，像刚凝固的血。
    \"我累了。\"他说。
    林晚意撇撇嘴，收回手：\"总是这么扫兴。\"她转身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你知道吗，王太太今天又在炫耀她家的小公主了。\"
    沈砚解开领带，没有说话。
    \"李总家的双胞胎也会叫爸爸了。\"林晚意抿了一口酒，透过玻璃杯看他，\"你就不想要个孩子？\"
    \"想要。\"沈砚把领带挂在衣帽架上，\"但不想要一个用来拴住我的工具。\"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放下酒杯，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药瓶。
    \"维生素。\"她把药瓶推给他，\"每天一粒，对质量有好处。\"
    沈砚看着那个没有任何标签的白色药瓶，没有动。
    \"怕我下毒？\"林晚意挑眉，倒出一粒扔进自己嘴里，\"看，没事。\"
    3 餐桌上的交锋
    晚餐时，林晚意表现得异常殷勤。
    \"尝尝这个，\"她把一块牛排切好放进沈砚盘子里，\"我特意让保姆做的，补身体。\"
    沈砚看着那块三分熟的牛排，血水正慢慢渗出来。他想起上周在餐厅，看到她和那个年轻银行家也是分食一块牛排，你一口我一口。
    \"谢谢。\"他用叉子戳了戳肉，\"不过我记得你不喜欢吃西餐。\"
    \"为了你嘛。\"林晚意托着腮看他，\"备孕期间要多迁就丈夫的口味。\"
    沈砚差点笑出声。他放下刀叉：\"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要个宝宝啊。\"她眨眨眼，\"一个像你一样聪明的宝宝。\"
    \"然后呢？用孩子把我绑得更牢？\"
    林晚意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放下酒杯，指甲在桌布上划出一道痕迹。
    \"你为什么总是把我想得那么坏？\"她的声音突然冷下来，\"我只是想有个完整的家。\"
    沈砚看着她表演，突然觉得很累。这出戏他们已经演了太多次——她假装深情，他假装相信，然后第二天她又会出现在某个酒店里。
    \"好。\"他说，\"那我们就试试。\"
    林晚意的眼睛亮了起来。
    \"不过，\"沈砚拿起那个药瓶，\"我得先验货。\"
    4 深夜的真相
    凌晨两点，沈砚站在阳台上，手里捏着那粒\"维生素\"。
    手机屏幕亮着，是他大学室友刚发来的消息：
    「老沈，这他妈是克罗米芬，促排卵药」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然后打开窗户，让夜风吹散掌心的药粉。
    卧室里，林晚意睡得很熟。沈砚站在床边看她，月光照在她精致的脸上，像个无辜的天使。
    他的目光移到床头柜，那里放着一份他从未见过的文件。
    精子捐赠协议
    甲方签名处，林晚意的名字已经赫然在目。
    沈砚轻轻拿起文件，翻到最后一页。在乙方签名栏上方，有一行小字：
    「捐赠者须符合以下条件：身高180以上，智商140以上，无家族遗传病史」
    每一项都精确地对应着他的特征。
    他无声地笑了。原来在她眼里，他不过是个优质基因的提供者。
    5 逃亡的开端
    清晨五点，沈砚悄悄离开了别墅。
    他的车驶出小区时，保安还热情地打招呼：\"沈教授这么早去上班啊？\"
    \"嗯，有个实验。\"沈砚微笑着点头。
    后视镜里，别墅的轮廓渐渐远去。他知道林晚意醒来后会发疯，会动用一切关系找他，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晚意的来电。沈砚看了一眼，直接关机。
    他打开储物格，取出另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他说，\"按计划进行。\"
    与此同时，别墅的主卧里，林晚意正盯着手机屏幕上的gps定位——沈砚的车正平稳地驶向医院方向。
    她勾起嘴角，给自己倒了杯香槟。
    \"跑，\"她对着空气举杯，\"反正\"
    \"孩子当然是你的。\"

 第37章 你脏不脏？

    沈砚站在浴室门口，手里攥着林晚意昨晚换下的丝质睡裙。领口蹭着一抹刺眼的红——不是口红，是红酒渍。至少她这次记得编个像样的借口。
    \"昨晚慈善晚宴不小心洒的。\"林晚意对着镜子涂睫毛膏，睫毛刷划过空气，带起一阵甜腻的香水味，\"王太太非拉着我喝，你知道的，她那破酒庄今年想进我们会所\"
    沈砚把睡裙扔进洗衣篮。布料轻飘飘落下去，像片枯萎的花瓣。
    \"你穿的是黑色礼服。\"他盯着洗衣篮说，\"这件睡裙是香槟色。\"
    睫毛刷停在半空。镜子里林晚意的眼睛弯起来，像两枚沾了蜜的刀片。
    \"哎呀，记性真好。\"她转身用刷头戳他胸口，留下一道黑色污渍，\"半路换的嘛，礼服勒得我喘不过气——\"
    \"在四季酒店的套房换的？\"沈砚平静地问，\"还是君悦的？\"
    空气凝固了三秒。
    林晚意突然大笑，整个人挂到他脖子上。沈砚能闻到她发丝里残留的雪茄味——他从来不抽那玩意儿。
    \"原来你查我行程啊？\"她咬他耳垂，呼吸里带着香槟的酸味，\"要不要我把房卡都交给你保管？\"
    沈砚抓住她手腕按在瓷砖上。花洒突然被撞开，热水劈头盖脸浇下来。林晚意呛得咳嗽，睫毛膏晕成黑泪，真丝睡衣透出肉色。
    \"你脏不脏？\"他声音比瓷砖还冷。
    她抹了把脸，突然兴奋得发抖：\"终于肯碰我了？\"
    热水流进沈砚的眼睛。他想起上个月拍卖会，有个明朝青花瓷瓶也是这么被冲掉赝品涂层的。
    \"我帮你洗。\"他挤过量沐浴露往她身上抹，泡沫很快覆盖那些可疑的淤痕，\"脖子后面还有。\"
    林晚意仰头享受服务，突然抓住他往自己腰下滑的手：\"这里不用洗。\"
    \"为什么？\"
    \"因为\"她凑近他湿淋淋的耳廓，\"昨晚用的是你的牙刷。\"
    沈砚猛地推开她。林晚意撞到置物架，瓶瓶罐罐砸了一地。她坐在泡沫里笑得花枝乱颤，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女巫。
    \"骗你的啦！\"她踢翻沐浴露瓶子，\"其实我用的是你珍藏的那支狼毫笔——\"
    沈砚扯下浴巾砸在她头上。
    \"别用我的东西。\"
    林晚意扒开浴巾露出半张脸，睫毛膏混着泡沫往下淌：\"那用谁的呢？张董事？李教授？还是\"她掰着手指数，\"上周那个小提琴手？他手指可灵活了\"
    花洒突然转向，热水直接灌进她张开的嘴里。沈砚转身走出浴室，背后传来她呛水的笑声：\"咳咳这才像我老公！\"
    走廊地毯上粘着一枚珍珠耳钉。不是她的款式。
    沈砚用纸巾包起来扔进垃圾桶，却在下一秒听见林晚意在浴室里尖叫：\"我的耳钉呢？那可是王太太送的！\"
    他盯着垃圾桶看了两秒，弯腰捡回来放在茶几上。
    早餐时林晚意已经换好新裙子，耳垂上晃着那对珍珠耳钉。她把煎蛋戳得稀烂，蛋黄流得像融化的金子。
    \"今天董事会要讨论你的新项目。\"她突然说，\"我帮你请了假。\"
    沈砚的咖啡杯停在半空：\"为什么？\"
    \"你脸色太差了。\"她伸手摸他额头，指甲刮过皮肤，\"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他想起凌晨三点听见车库门响，想起主卧卫生间持续半小时的水声，想起她回来时发梢带着陌生的檀香。
    \"做了个梦。\"他放下杯子，\"梦见你在拍卖会上把我卖了。\"
    林晚意笑得前仰后合：\"那得看出价多少——\"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亮起\"王太太\"三个字。她瞥了眼沈砚，当着他面接通：\"喂？昨晚的耳环？当然找到了什么？哈哈哈\"
    沈砚起身去拿报纸，听见她压低声音说：\"他居然问我是不是在酒店换的衣服\"
    报纸头版登着林晚意昨晚参加的慈善晚宴照片。她站在人群中央，黑色礼服端庄优雅，耳垂上分明是一对钻石耳钉。
    \"对了。\"她挂掉电话凑过来，嘴唇沾着咖啡渍，\"下周你那个宋代瓷器展\"
    \"取消了。\"
    \"为什么？\"
    \"展品被污染了。\"沈砚折起报纸，\"有人用修复液掺了红酒。\"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秒，随即更灿烂地绽放：\"真可惜。不过\"她突然跨坐到他腿上，报纸被压出皱褶，\"我们可以办个私人展览\"
    她的手指解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时，沈砚看见她锁骨下方新鲜的咬痕，形状像个月牙。
    电话适时响起。沈砚推开她接听，是博物馆安保主任：\"沈教授，监控显示昨晚有人进过您的修复室\"
    \"知道了。\"他看了眼正在补口红的林晚意，\"可能是野猫。\"
    挂掉电话，林晚意已经拎着包走到门口：\"我去和王太太喝下午茶。\"她眨眨眼，\"要给你带小饼干吗？\"
    沈砚突然想起什么：\"用我的会员卡结账？\"
    \"当然啦。\"她晃着那张黑卡，\"夫妻共同财产嘛。\"
    门关上后，沈砚打开手机定位——那张卡此刻正显示在君悦酒店1708号房。
    他给私人侦探发了条消息：\"继续跟。拍清楚点。\"很早之前，他用自己的个人能力帮这个私人侦探淘了个珍品，捡了个大漏没少卖钱，这个人一直感激他。现在只是报答和帮忙。
    应该是很优秀和专业的，他哪有什么能力雇他，他这么帮他也甘冒风险。
    然后打开抽屉，取出林晚意不知道的备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王太太？我是沈砚对，关于昨晚的慈善晚宴\"
    电话那头传来困惑的声音：\"昨晚？我在新加坡啊\"
    沈砚笑了。他走到阳台，看见林晚意的跑车正驶向相反方向。风吹起他手中的报纸，背面社会版角落里，印着君悦酒店今日举办\"雪茄品鉴会\"的广告。
    他想起浴室里那股雪茄味，想起她腰间的淤青，想起今早垃圾桶里用过的安全套包装——薄荷味的，他从来不用这个牌子。
    手机震动，私人侦探发来照片：林晚意走进酒店电梯，挽着个戴劳力士的手。沈砚放大图片，认出了那只手——手腕上的表是他去年送给林晚意的生日礼物。
    他打开电脑，调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在财产分割条款上轻轻敲打。屏幕光照亮他嘴角的冷笑，像博物馆里那些被强光照亮的文物裂痕。
    窗外突然下雨了。沈砚想起林晚意今早没带伞。他发了条短信：\"要送伞吗？\"
    三秒后回复：\"不用~王太太车里有~\"
    沈砚把备用手机扔进装满水的玻璃杯，看着气泡咕嘟咕嘟冒上来。他拿起座机打给律师：\"材料都齐了不，再等等\"
    雨越下越大。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见自己的倒影和林晚意昨晚穿的香槟色睡裙重叠在一起，像博物馆里那些真假难辨的文物。
    电话又响。是博物馆馆长：\"沈教授，那个宋代瓷瓶\"
    \"扔了。\"沈砚说，\"已经脏了。\"
    他挂掉电话，从书柜深处摸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全是照片，每张背面都写着日期地点。最新的一张是今早拍的：林晚意戴着那对珍珠耳钉走出君悦酒店，耳钉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沈砚把照片放进碎纸机。纸屑像黑色的雪落进垃圾桶，盖住了那枚真正的珍珠耳钉。
    他打开冰箱拿出林晚意最爱的香槟，倒进她常用的水晶杯。然后从药柜取出安眠药，碾碎撒进去。香槟气泡欢快地炸裂，像她每次说谎时的笑声。
    门铃响了。沈砚端着酒杯去开门，心想这次她总算记得带钥匙——
    门外站着快递员：\"沈先生，您的同城急件。\"
    包裹里是个丝绒盒子。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那对钻石耳钉，和林晚意昨晚戴的一模一样。卡片上写着：\"亲爱的，生日快乐。虽然还有三个月。——永远爱你的晚意\"
    沈砚突然笑出声。他想起今天确实是自己的生日，只是连他自己都忘了。
    他把耳钉扔进香槟杯，看着它们沉底。然后拿起手机，删掉了发给侦探的最后一条指令。
    雨停了。阳光穿过香槟杯，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极了他们婚礼那天，林晚意头纱上的碎钻光芒。
    沈砚端起杯子对着阳光看了看，然后全部倒进厨房下水道。他给林晚意发了最后一条短信：\"晚上想吃什么？\"
    回复秒到：\"你~\"
    沈砚系上围裙开始做饭。砧板上，刀刃反射的寒光像极了博物馆里那些青铜器的锋芒。
    ---
    [本章完]

 第38章 你哪也去不了

    1 电量疑云
    沈砚最近发现自己的手机电量消耗快得离谱。
    明明只是放在口袋里，一上午就能从满格掉到红色预警。他盯着后台运行程序研究了半天，除了几个常规app，什么都没发现。直到某个凌晨三点，他被一阵细微的按键声惊醒。
    睁开眼，林晚意正倚在他枕边，手指飞快地在他手机屏幕上滑动。
    \"你在干什么？\"沈砚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林晚意头也不抬：\"帮你清理缓存啊，亲爱的。\"她的指甲在屏幕上敲出一串清脆的声响，\"你看，这些没用的照片、聊天记录\"
    沈砚猛地坐起身，一把夺过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相册回收站，里面全是他这几天偷拍的证据——林晚意和不同男人出入酒店的照片。
    \"侵犯隐私是犯法的。\"他咬牙切齿地说。
    林晚意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从床头柜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某个界面递到他面前：\"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份电子合同，沈砚眯起眼睛仔细辨认，发现是他去年签的某份文件。在密密麻麻的条款最后，有一行小字写着：\"甲方自愿授权乙方实时监控其电子设备使用情况\"。
    \"记得吗？\"林晚意歪着头，\"你说都没看就签了，因为''太相信老婆了''。\"她故意模仿他当时的语气，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喉结，\"现在，你的定位、通话记录、短信，甚至浏览器的历史记录，都会实时同步到我这里哦。\"
    沈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翻身下床，从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翻出一部老式诺基亚。
    \"哟，古董啊？\"林晚意挑眉。
    \"只能打电话发短信，\"沈砚冷着脸装电池，\"没gps，没后台，你爱监视就监视。\"
    林晚意突然笑出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片，在他眼前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军用级微型追踪器，防水防摔，续航三个月。\"她动作娴熟地掀开诺基亚的后盖，\"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沈砚眼睁睁看着那个小东西被粘在了电路板上。
    \"你\"
    \"我怎么了？\"林晚意眨眨眼，又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十个一模一样的追踪器，\"看，还有这么多呢。要不要给你的牙刷、剃须刀都装上？\"
    沈砚终于忍无可忍：\"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晚意突然收起笑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拉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我要你记住，你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掌心。\"
    2 科技对抗
    第二天，沈砚特意请了假，直奔电子城。
    他在各个摊位间穿梭，买了一大堆设备：信号屏蔽器、反监听检测仪、据说能干扰所有无线信号的\"黑科技\"手表，甚至还有一个号称能让监控摄像头失灵的激光笔。
    回到家，他像举行某种仪式般将这些设备摆在餐桌上，准备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反监控大战。
    第一个拆开的是信号屏蔽器。沈砚按照说明书插上电源，指示灯亮起的瞬间，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一条短信：
    【亲爱的，电子城3楼b区12号摊位是我投资的，你买的这些东西我都远程升级过了，现在它们只会加强信号传输哦~】
    沈砚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微微发抖。他机械地转头看向其他设备，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又中了圈套。
    果然，当他打开那个号称\"绝对保密\"的加密u盘时，里面自动播放起一段视频——正是他今天在电子城购物的全过程，连他和老板讨价还价的对话都录得一清二楚。
    \"惊喜吗？\"林晚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砚这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家了，正倚在门框上啃苹果。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她走到餐桌前，随手拿起那个价值不菲的激光笔，\"这家电子城的监控系统是我公司开发的。\"她按下笔帽，一道红光直射沈砚的眼睛，\"你从踏进大门的第一步起，我就看得一清二楚。\"
    沈砚猛地站起来，把桌上的设备一股脑扫进垃圾桶。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其中一个屏蔽器还在顽强地闪着蓝光。
    林晚意弯腰把它捡起来，像抚摸宠物般擦了擦：\"别这样，好歹花了不少钱呢。\"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对了，下周就是你生日了，我送你个更高级的监控系统怎么样？可以实时监测你的心率、血压，还有\"
    \"够了！\"沈砚打断她，\"我不需要！\"
    林晚意撇撇嘴，把那个屏蔽器扔回垃圾桶：\"真没情趣。\"
    3 纸质陷阱
    既然科技手段行不通，沈砚决定回归原始——他开始写纸质日记。
    他特意选购了一本带锁的牛皮本子，小巧的黄铜钥匙时刻挂在脖子上。每晚睡前，他都会郑重其事地写下当天的所思所想：
    【3月15日，晴。
    今天又看见林晚意和那个姓陈的一起进了酒店。我在对面咖啡店坐了三个小时，他们才出来。
    我恨她。】
    写完后，他仔细锁好日记本，然后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把钥匙吞进了肚子。
    \"这下看你怎么偷看。\"沈砚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仿佛林晚意就躲在某个角落监视着他。
    第二天清晨，他被一阵诱人的培根香气唤醒。睁开眼，发现日记本赫然摊开在床头柜上，旁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更惊悚的是，他昨天写的那页纸上多了一行红色批注：
    【错别字：不是\"恨\"，是\"爱\"。ps：钥匙我昨晚用胃镜取出来了，下次记得吞小点的。】
    沈砚猛地捂住嘴，一阵反胃。他跌跌撞撞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了半天。
    \"怎么了亲爱的？\"林晚意系着围裙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锅铲，\"早餐马上好。\"
    沈砚抬起头，从镜子里看见她脖子上挂着那把他吞下去的钥匙，正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你\"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晚意一脸无辜：\"当然是帮你取出异物啊。\"她晃了晃钥匙，\"你知道胃镜手术多贵吗？不过没关系，反正刷的是你的医保卡。\"
    沈砚再也忍不住了，抓起日记本就往燃气灶上扔。火苗瞬间吞噬了纸张，黑色的灰烬在抽油烟机下打着旋儿。
    林晚意靠在门框上，悠闲地翻看手机：\"烧，反正每一页我都拍照备份了。\"她划动屏幕，\"要不要看看你上个月写的？''今天晚意穿红裙子真好看''哎呀，原来你也会夸我啊？\"
    4 全面溃败
    在尝试了所有方法后，沈砚决定破罐子破摔。
    某天晚饭时，他当着林晚意的面给老朋友周明发了一条语音：\"老周，我手机被监听了，我老婆是个控制狂，快救我。\"
    发送成功后，他挑衅地看着林晚意。出乎意料的是，她只是挑了挑眉，继续优雅地切着牛排。
    五分钟后，周明的回复来了：\"兄弟，我刚收到你老婆发来的邮件，她把我公司那些见不得光的账目全发我老板邮箱了\"语音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你自己保重，我得赶紧去写辞职报告了。\"
    沈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抬头看向林晚意，后者正用红酒漱口，鲜红的液体在她唇间流转。
    \"你知道吗？\"沈砚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我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没在你的咖啡里下毒。\"
    林晚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放下酒杯，拍着手兴奋地说：\"哇！你终于有点反派气质了！\"她凑过来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继续保持！\"
    沈砚彻底放弃了。他机械地咀嚼着已经冷掉的牛排，味同嚼蜡。
    林晚意突然托腮看着他：\"说起来，下周我们要参加王总的晚宴，记得穿那套深蓝色西装。\"
    \"我不去。\"
    \"你必须去。\"林晚意微笑着打开手机相册，划出一张照片——是沈砚和女同事在咖啡厅\"约会\"时的偷拍，\"除非你想让这些照片出现在你们学校的内网上。\"
    沈砚握紧了餐刀，指节发白。
    \"乖。\"林晚意轻轻掰开他的手指，把餐刀拿走，\"你逃不掉的。\"

 第39章 ＂我恨你＂

    沈砚第一次对林晚意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正在涂指甲油。
    那是一个阴沉的午后，厚重的窗帘将阳光隔绝在外，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壁灯映照着客厅。林晚意蜷缩在真皮沙发上，纤细的手指捏着一瓶香奈儿指甲油，小刷子蘸着鲜红的液体，一层层覆盖在她的指甲上。那颜色红得刺眼，像血，又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嗯？你说什么？\"
    她头也不抬，专注地吹了吹刚涂好的食指，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问今天的天气如何。
    \"我恨你。\"
    沈砚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声音低沉而清晰。这一次，他没有犹豫，也没有掩饰，就让这三个字赤裸裸地砸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
    林晚意涂指甲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缓缓抬起头，浓密的睫毛下，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她眨了眨眼，然后——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嘲讽的笑，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近乎惊喜的笑容。她甚至放下了指甲油，伸手去摸沈砚的脸，却被他侧头避开。
    \"终于！\"她感叹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愉悦，\"你终于肯说点有意思的话了。\"
    沈砚盯着她，胃里翻涌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恶心和荒谬感。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她会暴怒，会摔东西，会像往常一样用更刻薄的话刺回来。可她居然在笑？这比任何反应都更让他毛骨悚然。
    \"你知道正常人听到这种话会有什么反应吗？\"他冷冷地问，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沙发靠背。
    林晚意歪着头想了想，涂着鲜红指甲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茶几，发出清脆的声响。\"哭？摔东西？或者\"她突然做了个夸张的扇耳光动作，\"给你一巴掌？\"随即耸耸肩，\"太无聊了。\"
    她站起身，赤脚踩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一步步向他走来。沈砚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面。
    \"你知道吗？\"她伸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感受到那里明显的颤动，\"你以前太乖了，乖得让我觉得没意思。现在这样\"她眯起眼睛，像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我喜欢。\"
    沈砚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轻轻\"嘶\"了一声。\"你是不是有病？\"
    林晚意任由他攥着，甚至往前凑了凑，呼吸几乎贴着他的下巴。\"可能。\"她轻笑，\"但你娶我的时候，可没嫌我有病。\"
    他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在西装裤上擦了擦掌心，仿佛要擦掉什么脏东西。
    \"别这副表情。\"林晚意退回沙发，懒洋洋地躺下，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恨我也是感情啊，总比麻木强。\"她晃了晃涂着红指甲的脚，\"至少证明你还活着。\"
    沈砚盯着她，突然觉得这一切荒谬至极。他恨她，而她却为此高兴。这算什么？一场变态的情感游戏？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问，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惫。
    林晚意思考了一会儿，忽然坐直身体，眼睛亮得吓人。\"这样，既然你恨我，那就做点恨我的人该做的事。\"
    \"比如？\"
    \"比如\"她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近乎天真的笑容，\"把我按在墙上，掐着我的脖子，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沈砚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冷笑出声：\"你以为你在演电影？\"
    林晚意夸张地叹了口气：\"你连恨人都这么没创意。\"
    他转身要走，她却突然叫住他：\"沈砚。\"
    他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忽然轻了下来，带着罕见的柔软，\"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想你无视我。\"
    沈砚站在原地，背对着她，忽然觉得胸口闷得发疼。他想起七年前的那个雨夜，她穿着白裙子站在博物馆门口等他下班，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却还固执地抱着一杯已经凉透的咖啡。那时的林晚意，眼睛里盛着全世界的星光。
    他最终还是没回头，径直走向书房，重重地关上了门。
    身后，林晚意重新拿起指甲油，哼着歌继续涂她的指甲，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闲聊。但若有若无地，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一滴鲜红的指甲油不慎滴落在雪白的地毯上，像一滴血。
    ——恨比爱长久，而她已经赢了。
    （场景转换）
    深夜，沈砚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上布满冷汗。他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昏黄的灯光下，看见林晚意正坐在他床边的扶手椅上，手里把玩着那把拆信刀——那是他去年在伦敦古董市场淘来的维多利亚时期古董。
    \"做噩梦了？\"她轻声问，刀刃在指尖灵活地翻转。
    沈砚没有回答，只是警惕地看着她。
    林晚意笑了笑，突然将拆信刀\"啪\"地一声插在床头柜上。\"你知道吗，\"她站起身，丝绸睡袍滑过他的被角，\"我小时候养过一只金丝雀。它很漂亮，唱歌也很好听。\"
    她走到窗前，背对着他继续说：\"但它总想往外飞。有一次，我忘了关笼子，它真的飞走了。\"转过身，月光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轮廓，\"我在花园里找了三天，最后在一棵梧桐树下找到了它——已经死了。\"
    沈砚皱起眉头：\"你想说什么？\"
    林晚意走回床边，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我只是突然想起来，那只金丝雀死后，我把它做成了标本。\"她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语，\"这样，它就永远是我的了。\"
    沈砚猛地推开她：\"你疯了。\"
    \"也许。\"她直起身，无所谓地耸耸肩，\"但至少我从不自欺欺人。\"走到门口，她又回头补充道，\"对了，明天有个慈善晚宴，记得穿那套深蓝色西装，我喜欢那个颜色衬你的眼睛。\"
    门轻轻关上，房间里重归寂静。沈砚盯着那把插在床头柜上的拆信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他突然意识到，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座精心设计的囚笼。而他，不过是林晚意收藏的又一件\"珍品\"。
    （次日清晨）
    餐桌上，林晚意正在翻阅早报，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她今天穿了一件酒红色的连衣裙，衬得肤色如雪。看到沈砚下楼，她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早安，亲爱的。\"
    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沈砚沉默地坐下，女佣立刻端上早餐。他注意到今天的报纸财经版头条赫然是\"林氏集团收购沈氏研究所多数股权\"的新闻。
    \"哦，那个啊。\"林晚意顺着他的视线，轻描淡写地说，\"昨天忘记告诉你了。现在你那个小小的文物鉴定实验室，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是我的了。\"她抿了一口茶，\"这样你就能更专心地做研究了，不用操心经营问题，多好。\"
    沈砚握紧了餐刀，指节发白。
    \"别这副表情，\"她笑着推过来一碟草莓，\"尝尝，今早刚空运来的。\"
    他盯着那颗鲜红的草莓，突然觉得反胃。
    \"我吃饱了。\"他站起身，却被林晚意叫住。
    \"别忘了，\"她甜甜地提醒，\"今晚七点，慈善晚宴。我会让司机来接你。\"
    沈砚头也不回地走出餐厅，身后传来林晚意愉快的哼歌声。在玄关处，他看见昨天的报纸被随意扔在垃圾桶里，头条赫然是某富豪出轨的丑闻。
    报纸上被人用红笔画了个大大的爱心。

 第40章 不如你杀了我

    沈砚站在厨房里，盯着那把切水果的刀。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刀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被肢解的蝴蝶翅膀。这把刀是他们结婚三周年时林晚意送的礼物，日本进口，刀身上刻着\"forever\"的花体字。当时她是怎么说的来着？\"这样你每次切水果都会想起我\"。
    \"怎么，想给我削苹果？\"
    林晚意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吓得沈砚手指一颤。他不用回头就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嘴角微微上扬，眼睛眯成危险的弧度，像只盯着猎物的猫。她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神经上。
    \"冰箱里没苹果。\"沈砚听见自己干巴巴地回答。
    \"哦？\"林晚意已经走到他身后，带着她惯用的那款香水味，前调是柑橘，中调是玫瑰，后调是麝香。多么讽刺，连香水都像她这个人一样充满层次感的虚伪。\"那你想切什么？\"她的手臂环上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西瓜？还是\"她的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我的脖子？\"
    沈砚的呼吸停滞了一秒。他能感觉到她温热的鼻息拂过耳廓，能闻到她嘴里残留的红酒味——昨晚她说是和闺蜜小聚，可他分明在餐厅停车场看到了那个画廊老板的保时捷。
    \"林晚意。\"他转过身，强迫自己直视她的眼睛，\"我们离婚。\"
    这句话像按下某个开关，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清脆得像玻璃碎裂的声音。她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颊，指甲上鲜红的蔻丹在晨光中刺眼得令人作呕。
    \"又说这种傻话。\"她的语气像是在哄不听话的宠物，\"你明知道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你离不开我呀。\"她歪着头，手指顺着他的衬衫下摆滑进去，冰凉的指尖在他腰侧画圈，\"你的工作、你的名声、你的银行卡\"每说一样就用力掐一下，\"哪一样不是我的？离了我，你连杯咖啡都买不起。\"
    沈砚突然想起上周在学院会议室，院长欲言又止地告诉他今年的研究经费被削减了大半。当时那个老好人拍着他的肩膀说：\"小林总最近对艺术史方向不太看好啊。\"小林总。多可笑的称呼。他的妻子，他学生的赞助人，他学术道路上的绊脚石。
    \"那不如你杀了我。\"沈砚抓起料理台上的刀，刀柄朝她递去。阳光在刀刃上跳跃，forever的字样闪闪发亮。\"反正我也逃不掉，死了更干净。\"
    林晚意没有立刻接过刀。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目光从他泛白的指节移到紧绷的下颌线，最后定格在他微微发抖的嘴唇上。这个表情沈砚很熟悉——就像她每次在拍卖会上看到心仪的古董时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杀你？\"她突然凑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死了多无趣。\"她的手指抚上他的喉结，感受着那里急促的跳动，\"活着才好玩，尤其是看你明明恨透了我，却不得不对我笑的样子\"
    沈砚握刀的手开始发抖。他想起昨天在书房发现的窃听器，想起上个月被无故取消的学术会议邀请，想起每次他表现出一点反抗时林晚意眼中那种兴奋的光芒。她享受这个过程，享受把他一点点逼到绝境又拉回来的游戏。
    \"哦？想动手？\"林晚意突然退后一步，夸张地张开双臂。她今天穿了件真丝睡袍，领口大敞，露出精致的锁骨。\"来啊，往这儿捅——\"她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去年她故意摔碎花瓶然后扑上去留下的。\"不过别忘了，\"她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甜蜜的威胁，\"我要是死了，你下一秒就会因为''谋杀妻子''上头条。你的学术生涯、你的名誉\"她歪着头笑了笑，\"全完了。\"
    刀\"咣当\"一声掉在料理台上。沈砚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膝盖发软得几乎站不住。他早该知道的，从结婚那天起他就被精心编织进一张网里，每一个绳结都是林晚意亲手打的。
    \"乖，这才对。\"林晚意满意地拍拍他的脸，转身走向客厅。她的睡袍下摆随着步伐摇曳，像一面胜利的旗帜。\"晚上有个慈善晚宴，记得穿我给你买的那套西装，领带要蓝色的那条——就是你上周说太丑的那条。\"
    沈砚机械地点点头，目光落在掉落的刀上。forever的字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刺得他眼睛发疼。他突然想起他们婚礼那天，林晚意穿着婚纱对他说：\"我要你永远属于我。\"当时他以为那是最美的情话，现在才明白那是最恶毒的诅咒。
    \"对了，\"林晚意突然在门口转身，\"我约了张医生下午来给你做体检。\"她眨眨眼，\"最近你状态不太好，我担心呢。\"
    沈砚猛地抬头。张医生是林晚意的大学同学，现在在私立医院工作。上个月体检后他突然开始嗜睡，直到在垃圾桶里发现空了的安眠药包装才明白过来。
    \"不用了，我很好。\"
    \"别任性。\"林晚意的声音冷了下来，\"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拒绝我。\"她歪着头想了想，\"或者你更想我取消下个月在故宫的学术报告？我听说你准备了很久呢。\"
    沈砚的拳头在身侧握紧又松开。他知道这不是威胁，而是陈述事实。去年王教授就是因为得罪了林晚意，筹备三年的特展说取消就取消。
    \"几点？\"
    \"三点。\"林晚意又恢复了甜美的笑容，\"现在，给我做个早餐。我要溏心蛋，记得蛋黄要能流动但不会破的那种。\"她转身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料理台上的刀，\"对了，那把刀我很喜欢，别弄丢了。\"
    沈砚站在原地，听着她的高跟鞋声渐渐远去。阳光依然明媚，刀依然锋利，forever依然闪闪发光。他伸手拿起刀，慢慢切起了面包。刀刃划过面包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厨房里格外清晰，像某种无声的哭泣。
    当蛋黄完美地流出来时，沈砚突然想起今早在书房抽屉里发现的那份文件。林晚意显然忘了上锁，或者她根本不在乎他会不会看见——那是一份高额人身保险单，受益人的位置赫然写着她的名字。
    他轻轻把煎蛋铲进盘子里，撒上一点黑胡椒。forever的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沈砚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他自己都感到陌生。他小心地把刀擦干净，放回刀架上。
    游戏才刚刚开始呢，亲爱的。

 第41章 你连嫉妒的样子都可爱

    【1 冷掉的晚餐】
    沈砚坐在餐厅里，面前摆着一份冷掉的牛排。
    刀叉没动过，红酒也没喝。他盯着盘子，像是在研究某种出土文物——那种被氧化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层锈迹的青铜器，早没了当初的光泽。
    餐厅的灯光很亮，照得银制餐具闪闪发光。这套餐具是林晚意上个月买的，意大利手工打造，据说每一把餐叉的弧度都经过精确计算，以确保\"刺穿食物时能保持最优雅的角度\"。沈砚当时还觉得她夸张，现在想想，这套餐具简直就是为他们婚姻量身定制的——表面光鲜亮丽，实际冰冷锋利。
    管家李叔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先生，要不要把牛排热一热？\"
    沈砚摇摇头，用叉子戳了戳已经凝固的肉汁。\"不用了，就这样。\"
    李叔叹了口气。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次了。
    ---
    【2 五分钟的归家】
    门铃响起的时候，沈砚的牛排刚被戳出第十八个洞。
    林晚意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带起一阵迪奥真我的香水味。她穿着那条沈砚送她的红裙子——他曾经很喜欢，现在却恨之入骨——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一串急促的节奏。
    \"晚上有个酒会，你自己吃。\"她一边说一边对着玄关的镜子补口红，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沈砚没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林晚意补完口红，突然停下动作。她转过身，高跟鞋不耐烦地敲了两下地板。
    \"你就这点反应？\"
    沈砚终于抬眼，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玩得开心。\"
    林晚意眯起眼睛，突然笑了。她走回来，俯身凑近他，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你知道酒会是谁办的吗？陈家的二公子，就是上个月在游艇上摸我腰的那个。\"
    沈砚的手指微微收紧，餐刀在瓷盘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但他的脸上依旧没表情。
    \"哦。\"
    林晚意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沈砚，你连嫉妒的样子都可爱。\"
    她笑着亲了他一口，转身离开，高跟鞋的声音清脆得像是在他脑门上敲钉子。
    门关上的瞬间，沈砚终于动了。他拿起叉子，狠狠扎进牛排里。
    ——可惜牛排已经冷透了，连血水都凝固了。
    【3 酒会现场】
    金悦酒店的宴会厅灯火通明。
    林晚意挽着陈家二公子的手臂，笑得明媚动人。陈二少今天穿了一套深蓝色西装，领带上别着枚钻石领针，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你老公不介意？\"陈二少低声问，手指在她腰间轻轻摩挲。
    林晚意晃了晃香槟杯，杯中的气泡欢快地上升、破裂。\"他？他只会在家研究怎么把牛排切得更整齐。\"
    她仰头喝了一口香槟，余光瞥见不远处几个名媛正对着她指指点点。林晚意勾起嘴角，故意往陈二少身上靠了靠。
    \"听说沈教授最近在申请国家文物局的专项资金？\"陈二少突然问道。
    林晚意眼神闪了闪：\"怎么？你有兴趣投资文物修复？\"
    \"我父亲刚好是评审委员会成员。\"陈二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要不要我帮你说句话？\"
    林晚意红唇微扬：\"那要看你能说多少好话了。\"
    【4 家中的刀】
    沈砚站在厨房里，慢条斯理地擦着刀。
    这把德国产的厨师刀是他三十岁生日时买的，刀刃锋利得能轻易切开西红柿的皮而不压碎果肉。现在，他正用磨刀石一遍遍打磨它，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厨房里格外刺耳。
    墙上挂着他们的结婚照。照片里的林晚意笑得多甜啊，甜得像是能滴出蜜来。可现在他知道了——那蜜里掺着砒霜。
    \"我当初怎么会觉得她天真？\"
    他想起求婚那天，林晚意红着眼睛说\"我愿意\"的样子，现在只觉得讽刺。——她的演技，可比她那些情人专业多了。
    刀锋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沈砚举起刀，对着空气比划了一下。
    电话突然响起。
    是博物馆的小张：\"沈老师，专项资金申请被驳回了。\"
    沈砚的手顿了顿：\"理由？\"
    \"说是研究方向不够创新。\"小张的声音有些迟疑，\"但评审意见里特意提到了您去年那篇获奖论文，说那才是您应该专注的方向\"
    沈砚冷笑一声。他知道是谁在搞鬼。
    挂掉电话，他继续磨刀。这次力度大了些，刀刃与磨刀石摩擦出零星火花。
    【5 早餐交锋】
    第二天早上，林晚意神清气爽地下楼时，沈砚正在看报纸。
    她穿着真丝睡袍，哼着歌给自己倒了杯橙汁，然后在沈砚对面坐下。
    \"昨晚酒会挺无聊的，\"她啃着吐司说，\"陈二少一直缠着我。\"
    沈砚头也不抬地翻了一页报纸：\"嗯。\"
    林晚意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你就不好奇他缠着我干什么？\"
    沈砚终于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数你有几根头发？\"
    林晚意差点被橙汁呛到：\"你最近嘴挺毒啊。\"
    \"跟你学的。\"沈砚淡定地折起报纸，\"专项资金被拒了，多谢关照。\"
    林晚意眨眨眼，一脸无辜：\"关我什么事？\"
    \"陈二少的父亲是评审主任。\"沈砚站起身，\"下次要整我，可以直接点。\"
    林晚意托着下巴笑了：\"直接多没意思。我就喜欢看你猜来猜去的样子。\"
    【6 深夜归来】
    凌晨两点，沈砚被浓重的酒气惊醒。
    林晚意带着一身烟酒味爬上床，冰凉的手脚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沈砚闭着眼装睡，感觉到她的手指在他胸口画圈。
    \"装睡的人\"她凑到他耳边，酒气喷在他脸上，\"明天会倒霉哦。\"
    沈砚依旧没动。
    林晚意轻笑一声，翻身睡去。
    第二天早上，沈砚刚到办公室就接到通知——他的助研经费被砍了一半。
    【7 咖啡厅偶遇】
    中午，沈砚在博物馆附近的咖啡厅遇见了老同学周明。
    \"听说你最近在申请资金？\"周明搅动着咖啡，\"需要我帮忙吗？我在文物局有几个朋友。\"
    沈砚摇摇头：\"不用了。\"
    周明欲言又止：\"你和林晚意还好吗？\"
    沈砚的咖啡杯停在半空。
    \"上周我在马会见到她，\"周明压低声音，\"她和陈家那位举止很亲密。\"
    沈砚放下杯子，杯底与托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知道。\"
    \"你就这么忍着？\"
    沈砚望向窗外。马路边，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正挽着男人的手臂过马路。他的视线模糊了一瞬，随即看清那并不是林晚意。
    \"我在等一个机会。\"他轻声说。
    【8 最后的晚餐】
    晚上回家时，沈砚发现餐桌上摆着烛光晚餐。
    林晚意穿着那件红裙子，正在倒红酒。见他回来，她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惊喜吗？\"
    沈砚站在门口没动：\"今天是什么日子？\"
    \"庆祝我们结婚五周年啊。\"林晚意走过来挽住他的手臂，\"怎么，你忘了？\"
    沈砚看着她。烛光映照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真的满怀期待。
    他突然想起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她也是穿着这条裙子，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对他说\"我愿意\"。那时的他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没忘。\"沈砚说，\"只是没想到你还记得。\"
    林晚意拉着他入座，兴致勃勃地切着牛排：\"尝尝，我亲手做的。\"
    沈砚看着盘中七分熟的牛排，粉红色的肉汁缓缓渗出。他拿起刀叉，动作优雅地切开一块。
    \"怎么样？\"林晚意期待地问。
    沈砚慢慢咀嚼，然后放下刀叉。\"有点咸。\"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灿烂起来：\"那你喝点红酒。\"
    她举起酒杯，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敬我们的婚姻。\"
    沈砚看着她，缓缓举起酒杯。两只水晶杯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像极了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

 第42章 ＂我们玩个游戏吧＂

    沈砚坐在客厅的落地灯下，手中那本《宋代官窑鉴定实务》已经翻到了第七十三页。暖黄的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镜片后的眼睛专注地扫过每一行专业术语，仿佛那些晦涩的文字比眼前这个家更值得他投入精力。
    墙上的古董挂钟敲了十一下时，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沈砚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翻过一页。
    \"老公～我回来啦～\"
    林晚意的声音裹着蜜糖般的甜腻，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清脆得像是在打节拍。沈砚不用抬头也知道，此刻她一定正倚着门框，手指缠绕着鬓边的卷发，用那种他再熟悉不过的、带着挑衅的期待眼神看着他。
    \"嗯。\"沈砚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手指轻轻抚过书页上一处关于釉面开片的描述。
    一阵香风袭来，混合着高级香槟和某种男士古龙水的气息。林晚意把限量版的鳄鱼皮手包随手扔在沙发上，整个人陷进他旁边的位置，裙摆掀起一阵细微的气流。
    \"这么晚还在看书？\"她伸手抽走他膝上的书本，随手翻了两页就撇了撇嘴，\"这些破罐子有什么好看的？\"
    沈砚终于抬眼看向妻子。林晚意今天化了精致的妆容，眼角贴了细碎的亮片，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唇膏有些晕开了，锁骨处有一抹可疑的红痕，像是被人用力亲吻后留下的印记。
    \"有事？\"沈砚伸手想拿回自己的书。
    林晚意却突然凑近，带着香槟气息的呼吸喷在他耳畔：\"我们玩个游戏？\"
    不等他回应，她就从手包里掏出一条黑色真丝眼罩——沈砚认出这是上个月她去米兰时装周时买的限量款。眼罩边缘绣着金色的字母\"lw\"，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猜猜看，\"她晃着眼罩，指甲上的碎钻反射出刺眼的光，\"今晚是第几个男人碰过我？\"
    沈砚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但面上依然保持着令人恼火的平静。他伸手推了推眼镜，这个动作总能给他争取到几秒思考时间。
    \"没兴趣。\"他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水杯。
    林晚意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腕表硌得生疼。\"别这么扫兴嘛，\"她撅起嘴，像个讨要糖果的小女孩，\"就当是我们夫妻间的情趣？\"
    沈砚看着她精心修饰的眉眼，忽然想起五年前他们在威尼斯度蜜月时，林晚意也曾用这样的表情，央求他陪她坐刚多拉游船。那时的阳光落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像个不谙世事的天使。
    而现在，同样的表情下藏着的是淬了毒的刀。
    \"怎么玩？\"沈砚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
    林晚意眼睛一亮，立刻坐直了身体。她转身背对着他，将长发拨到一侧，露出白皙的后颈。\"先帮我戴上，\"她把眼罩递过来，\"然后你可以随便问问题。\"
    沈砚接过眼罩，真丝的触感冰凉顺滑。他注意到眼罩内侧有一处不易察觉的唇印，鲜艳的玫红色，绝对不是林晚意今天用的色号。
    \"第一个问题，\"他慢条斯理地为她系上眼罩，手指刻意避开她的皮肤，\"今晚你见的男人，是上个月慈善晚宴上和你跳舞的那个银行家？\"
    林晚意红唇微扬：\"不是哦～他上周去瑞士了。\"
    \"那是上周送你回家的那个画廊老板？\"
    \"也不是，\"她轻笑，\"他太缠人了，我把他拉黑了。\"
    沈砚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冰水滑过喉咙的感觉让他稍微清醒了些。\"是新的？\"
    林晚意突然笑出声来，肩膀轻轻抖动：\"你猜？\"
    沈砚放下杯子，陶瓷与玻璃茶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伸手解开眼罩的结，动作干脆利落。
    \"诶？这就结束了？\"林晚意眨着突然接触光线的眼睛，一脸失望。
    \"你玩得开心就好。\"沈砚站起身，整了整有些皱的衬衫下摆。
    就在他转身要走时，林晚意突然拽住他的皮带：\"沈砚。\"
    他停住脚步，但没有回头。
    \"你知道吗，\"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你连假装嫉妒的样子都可爱得让人想欺负。\"
    沈砚闭了闭眼，径直走向书房。关门时他听见林晚意在客厅大笑，那笑声像是打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每一片都闪着锋利的光。
    书房里，沈砚锁上门，从书架最里层抽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十几张照片，全是这半年来他雇人拍到的林晚意与不同男人出入酒店的证据。最上面那张是三天前的，照片里林晚意挽着一个年轻男孩的手臂，男孩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正低头亲吻她的耳垂。
    沈砚拿起钢笔，在照片背面写下日期和一个编号：no17。
    窗外突然下起雨来，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某种密码。沈砚站在窗前，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出一道道痕迹。他忽然想起上个月在拍卖会上见到的那只宋代青瓷，釉面上细密的开片纹路，美得惊心动魄却又脆弱不堪。
    就像他们的婚姻。
    客厅里传来林晚意哼歌的声音，伴随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节奏。沈砚知道，她正在为下一场\"游戏\"做准备。而他，必须在这场荒诞的戏剧中找到破局的方法。
    他轻轻摩挲着照片边缘，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在这场以爱为名的战争中，总有人要先撕破那层虚伪的平静。而这一次，他不会再做那个被动承受的玩偶。
    雨声渐大，沈砚将照片重新收好，转身打开电脑。屏幕上是一封写了一半的辞职信，收件人是博物馆馆长。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
    \"因个人原因，本人决定辞去\"
    就在这时，书房门突然被推开。林晚意倚在门框上，手里端着两杯红酒，裙摆已经换成了性感的真丝睡裙。
    \"别急着工作嘛，\"她走进来，将其中一杯酒放在他面前，\"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沈砚不动声色地切换了电脑界面：\"什么好消息？\"
    林晚意俯身凑近他，身上的香水味浓得呛人：\"我怀孕了。\"
    玻璃杯从沈砚手中滑落，红酒在地毯上洇开一片暗红，像是干涸的血迹。

 第43章 ＂你越来越无趣了＂

    沈砚发现自己最近修炼出了一项新技能——\"选择性失聪\"。当林晚意踩着十二厘米的jiy choo高跟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时，他能完美地屏蔽那\"哒哒哒\"的声响，专注地研究手中那本《宋代瓷器鉴赏》。
    \"老公~\"
    林晚意的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沈砚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书页上\"汝窑天青釉\"的字样突然模糊了一瞬。他不动声色地翻过一页，假装没听见。
    \"沈！砚！\"
    这次是带着怒气的版本。沈砚叹了口气，慢悠悠地合上书，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林晚意今天穿了件贴身的酒红色连衣裙，衬得肌肤如雪。她斜倚在门框上，手里晃着个最新款的iphone，屏幕还亮着。
    \"有事？\"沈砚推了推眼镜。
    林晚意撇撇嘴，踩着猫步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他腿上。沈砚下意识地绷紧了肌肉——上个月她这么坐的时候，故意用指甲划破了他的大腿。
    \"你看看这个。\"她把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
    沈砚眯起眼睛。屏幕上是一张照片，林晚意穿着比基尼，和一个肌肉男在游艇上搂着自拍。阳光、海浪、香槟，还有他妻子脖子上那个明显的吻痕。
    \"拍得不错。\"沈砚点点头，\"构图很好，光线也很自然。\"
    林晚意瞪大眼睛：\"就这样？\"
    \"嗯后期调色可以再暖一点。\"沈砚认真建议道，\"现在有点偏冷色调。\"
    \"沈砚！\"林晚意猛地站起来，高跟鞋差点踩到他的脚，\"你老婆和别人在游艇上鬼混，你就只关心照片的色调？\"
    沈砚耸耸肩：\"那我该说什么？''这个男的身材没我好''？还是''他亲得不够专业''？\"他歪着头想了想，\"哦对了，上周那个银行家亲得比较有技巧，你可以参考一下。\"
    林晚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打理的卷发都跟着颤动。她突然抓起茶几上的水杯，作势要泼。
    \"那是你上个月从威尼斯带回来的urano玻璃杯，\"沈砚平静地说，\"一对要两千欧。\"
    水杯在半空中停住了。林晚意咬牙切齿地放下杯子，转而抄起旁边的抱枕砸向沈砚。抱枕软绵绵地撞在他胸口，又弹到地上。
    \"你就这点出息？\"沈砚弯腰捡起抱枕，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上周至少还知道摔个马克杯。\"
    \"我受够了！\"林晚意突然尖叫起来，\"你现在就像块木头！不，比木头还无聊！至少木头还能烧着玩！\"
    沈砚点点头：\"那你可以试试用打火机点我。\"
    林晚意冲进卧室，重重甩上门。五分钟后，她拖着个lv行李箱出来，身上换了套更性感的连衣裙。
    \"我要去马尔代夫！\"她宣布道，\"和david一起！\"
    \"玩得开心。\"沈砚重新打开书，\"记得涂防晒霜，那边紫外线很强。\"
    林晚意站在门口，表情扭曲了一瞬：\"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沈砚想了想：\"帮我带点当地特产？听说他们的金枪鱼不错。\"
    门被摔得震天响。沈砚等了几分钟，确认林晚意真的走了，才长舒一口气。他放下书，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落地窗外，林晚意的保时捷咆哮着驶出车库。沈砚举起酒杯，对着车尾灯做了个干杯的动作。
    \"敬自由。\"他轻声说，然后一饮而尽。
    酒液灼烧着喉咙，沈砚突然笑了。他想起上个月的心理咨询师说的话：\"沈先生，您这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反应，您在用麻木来保护自己\"
    保护？沈砚看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不，他只是累了。累到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拿起手机，点开和林晚意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是他昨天发的：\"晚上想吃什么？\"她没有回复。往上翻，是他上周发的：\"记得带胃药，你最近总胃疼。\"再往上，是他上个月发的：\"下雨了，要我去接你吗？\"
    每一条都像个小丑的笑脸，嘲笑着他的自作多情。
    沈砚放下手机，突然注意到茶几上有张纸条。是林晚意留下的：\"冰箱里有我做的沙拉，记得吃。爱你~\"
    他走到冰箱前，打开门。保鲜盒上贴着爱心贴纸。沈砚拿出来，掀开盖子——里面是半盒发霉的蔬菜，已经长出了绒毛。
    \"果然。\"沈砚轻声说，把盒子扔进垃圾桶。这个\"爱心沙拉\"至少放了两个星期了。
    他回到书房，从抽屉深处摸出一个笔记本。翻开，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林晚意这些年的出轨对象：
    \"2020315 - 高尔夫教练，在更衣室\"
    \"2021722 - 画廊老板，在我们床上\"
    \"2022910 - 她的大学同学，在车里\"
    沈砚翻到最新一页，写下：\"20231128 - david，游艇，吻痕在左颈。\"
    合上笔记本，沈砚突然觉得无比荒谬。他像个尽职的档案管理员，认真记录着妻子的风流韵事。也许等他们老了，这能成为某种另类的回忆录？
    《我的绿帽人生——一个窝囊丈夫的自我修养》
    沈砚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电话突然响起。是林晚意。
    \"喂？\"沈砚抹了把脸，声音恢复了平静。
    \"我护照忘带了，\"林晚意理直气壮地说，\"在卧室抽屉里，你给我送过来。\"
    沈砚看了眼时钟——晚上十一点半。
    \"机场？\"
    \"不然呢？david的私人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沈砚沉默了几秒：\"我叫个跑腿。\"
    \"不行！\"林晚意尖叫，\"我就要你来送！现在！立刻！\"
    沈砚深吸一口气：\"好。\"
    四十分钟后，沈砚站在机场通道口，看着林晚意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跑过来。她一把抢过护照，转身就要走。
    \"等等。\"沈砚叫住她。
    林晚意转身，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怎么？舍不得我了？\"
    沈砚从口袋里掏出一板药片：\"你的胃药。马尔代夫的海鲜可能会刺激胃。\"
    林晚意的表情凝固了。她盯着那板药看了很久，突然抢过来扔在地上，还用力踩了几脚。
    \"我恨你！\"她红着眼睛说，\"我恨死你这副样子了！\"
    沈砚弯腰捡起被踩变形的药板，轻轻擦干净：\"航班要延误了。\"
    林晚意转身跑进通道，一次都没有回头。沈砚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回到车上，沈砚发现副驾驶座位上有个耳环——不是林晚意的风格，太素雅了。他拿起来看了看，突然想起上周林晚意说闺蜜借用了他的车。
    沈砚把耳环放进储物格，发动车子。收音机里正好在放一首老歌：\"and i will always love you\"
    他关掉收音机，摇下车窗。夜风灌进来，吹散了车里残留的香水味。
    沈砚突然想起七年前，他向林晚意求婚的那个晚上。她哭着说\"我愿意\"，说他会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爱。
    多讽刺啊。
    唯一是真的——唯一一个知道她所有丑事还装傻的人。
    沈砚踩下油门，保时捷无声地滑入夜色中。后视镜里，机场的灯光越来越远，最后变成模糊的光点，消失在视野里。
    就像他们的爱情一样。

 第44章 求我原谅你

    【1】
    沈砚站在客厅中央，目光落在地上那堆青花瓷碎片上。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打在上面，每一片都闪着冷冽的光，像是某种无声的嘲笑。
    那是他上个月在拍卖行花了120万拍下的明代古董，林晚意刚刚用它砸了墙——原因是他没及时回答她“这件裙子好不好看”。
    “你知道这杯子值多少钱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晚意赤脚踩在瓷片上，鲜血像红丝绒蛋糕的糖霜一样在地毯上晕开。她歪头看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比你的尊严贵点？”
    沈砚闭了闭眼，转身要走。
    皮带突然被人从后面猛地一拽——这女人练过柔道，力道精准得令人发指。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差点跪在地上。
    “道歉。”她指尖戳着他胸口，指甲上的红色甲油像血，“为你昨晚没给我晚安吻。”
    沈砚低头看着她。她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丝质睡裙，领口开得极低，锁骨上还留着新鲜的吻痕——显然不是他的杰作。
    “你凌晨三点才回家。”他听见自己说，“带着别人的香水味。”
    林晚意突然咯咯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笑话。她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指甲轻轻刮过他的皮肤：“天呐，你数着时间等我？”
    她踮起脚尖，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现在补上，要伸舌头那种。”
    沈砚偏头躲开。
    她的笑容瞬间消失。
    “李馆长刚给我打电话，”她慢悠悠地走回沙发边，拿起手机晃了晃，“说你那篇《宋代窑变研究》涉嫌抄袭……”
    “我一个字都没抄！”
    “我知道呀~”她眨眨眼，语气轻快得像是讨论天气，“但举报信写得很专业呢，连错别字都和你论文里一模一样。”
    沈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疯子昨晚一边和情人上床，一边帮他伪造学术污点？
    【2】
    “跪下。”
    林晚意突然把红酒杯抵在他喉结上，冰凉的杯沿压着他的皮肤，酒液微微晃动，像是一把随时会割破他喉咙的刀。
    “说‘老婆我错了’，”她轻声细语，“我就让那封邮件消失。”
    沈砚盯着她的眼睛。
    他想起书房抽屉里的离婚协议——他今早刚签好字。
    “晚意，”他忽然温柔起来，手指抚上她染血的脚踝，“疼不疼？”
    林晚意愣了一下。
    就是这一秒的愣神，沈砚猛地扯过旁边的真丝窗帘，像包寿司卷似的把她整个人裹住，按在了沙发上。
    “你干什么？！”她在布料里蛄蛹，像只愤怒的蚕宝宝。
    “求婚。”沈砚单膝压住她乱蹬的腿，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嫁给我好吗？”
    林晚意挣扎的动作停住了。
    沈砚手里拿着一个易拉罐拉环。
    “这样下次你谋杀亲夫的时候，”他平静地说，“能多分点遗产。”
    【3】
    林晚意静止了两秒。
    然后，她爆发出快乐至极的尖叫。
    “你终于会开玩笑了！”她挣出一只手，猛地掐住他的脖子，“我感动得想掐死你！”
    沈砚任由她掐，心想这拉环是从她昨晚喝剩的啤酒罐上扒的——不知道那位情敌会不会得肝炎。
    “知道吗？”林晚意突然凑到他耳边，呼吸热得发烫，“你吃醋的样子……”
    “让你性奋？”沈砚面无表情地接话。
    “不，”她一口咬住他的耳垂，力道大得几乎见血，“让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沈砚差点把她连人带沙发扔出窗外。
    【4】
    半小时后，沈砚站在浴室里，用冷水冲洗着耳垂上的伤口。
    镜子里映出他的脸——苍白、疲惫，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
    他想起林晚意刚才说的话。
    生孩子？
    她疯了吗？
    还是说，这只是她折磨他的新方式？
    门外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林晚意哼着歌走过，脚步声轻快得像是在跳舞。
    “对了，亲爱的，”她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我约了王太太她们打麻将，晚上不回来吃饭哦~”
    沈砚关掉水龙头。
    水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像是一滴无声的泪。
    【5】
    那天晚上，沈砚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站在一片荒原上，四周空无一人。
    远处传来林晚意的笑声，忽远忽近，像是某种无形的诅咒。
    他拼命地跑，却怎么也逃不开。
    最后，他跌倒了。
    一抬头，发现林晚意正蹲在他面前，手里拿着那个易拉罐拉环，笑得天真又残忍：
    “抓到你了。”
    沈砚猛地惊醒。
    窗外，天还没亮。
    他伸手摸向床头柜，那里放着一把车钥匙——他上个月偷偷买的二手车，停在三条街外的停车场。
    再过三天，就是李馆长的退休晚宴。
    林晚意一定会盛装出席。
    而他会开着那辆车，永远离开这座城市。
    【6】
    第二天早上，沈砚在餐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
    林晚意龙飞凤舞的字迹写着：
    “别忘了今晚的慈善晚宴，七点，我让司机来接你。”
    纸条旁边，放着那个易拉罐拉环。
    沈砚盯着它看了很久，最后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十分钟后，他又把它捡了回来。
    ——万一以后能用上呢？
    比如，勒死她的时候。

 第45章 你的替代品

    沈砚坐在书房里，面前摊着一本古籍修复手册，手指机械地翻着页，眼睛却盯着同一行字看了二十分钟。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纸页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些古老的文字在他眼前模糊成一片。
    三天了。
    林晚意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这本来该是件值得庆祝的事——如果她没在半小时前发来那条消息：【今晚带朋友回来，准备晚餐。】
    \"朋友。\"沈砚扯了扯嘴角，把手机反扣在桌上。他太清楚是哪种\"朋友\"了。
    桌上的古董座钟敲了四下，沉闷的声响在空荡的房子里回荡。沈砚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向厨房。路过客厅时，他的目光扫过墙上那幅巨大的婚纱照——照片里的林晚意笑得甜美可人，而他站在旁边，像个被绑架的人质。
    厨房里，沈砚系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餐。他动作娴熟地切着番茄，刀刃在砧板上发出规律的\"哒哒\"声。这把刀是他们结婚时买的，德国进口，号称能\"完美保持食材原味\"。现在它正把番茄切成厚度完全一致的薄片，就像过去三年里他扮演的\"完美丈夫\"一样精准。
    门铃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
    \"来了~\"林晚意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带着他许久没听过的雀跃。
    沈砚放下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他对着厨房的玻璃门整理了一下表情——嘴角上扬15度，眉毛放松，眼神温和。这是他在无数次社交场合中练就的\"标准微笑\"。
    客厅里，林晚意正挽着一个年轻男孩的手臂。男孩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穿着价格不菲的潮牌，头发染成浅金色，耳朵上至少打了五个洞，活像个人形首饰架。
    \"这是alex，\"林晚意笑盈盈地介绍，红唇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我新认识的''朋友''。\"
    alex冲沈砚点点头，眼神里带着微妙的怜悯和得意，仿佛在说\"看，我睡了你老婆\"。
    沈砚突然很想笑。他想起上个月在博物馆看到的一件展品——一只唐代的陶俑，表情也是这么滑稽可笑。
    \"你好，\"他平静地说，声音温和得像在问候一个远房亲戚，\"晚餐马上好。\"
    林晚意歪头看他，似乎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她今天穿了一条紧身红裙，衬得皮肤雪白，像朵带刺的玫瑰——不，沈砚在心里纠正，玫瑰太俗气了，她更像株曼陀罗，美丽而致命。
    餐桌上，alex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玩乐队的故事，时不时甩动他那头金发。林晚意托着腮帮子听得入迷，时不时发出夸张的惊叹。
    \"天哪！你还会弹贝斯？\"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个情窦初开的高中女生。
    \"当然，\"alex得意地说，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牛排，\"下次我可以单独给你表演。\"他说这话时，眼睛挑衅地看着沈砚。
    沈砚低头喝了口汤，心想这孩子大概不知道，林晚意最讨厌摇滚乐。去年慈善晚会上，某个摇滚歌手多看了她两眼，第二天那人就因\"税务问题\"上了头条。
    \"老公，\"林晚意突然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叫他，\"alex说你很像我前男友呢。\"
    沈砚的勺子顿在半空。汤面上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是吗？\"他抬头，对alex露出一个堪称友好的微笑，\"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前男友是怎么消失的？\"
    alex的笑容僵在脸上，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里。
    林晚意\"噗嗤\"一声笑出来，红指甲轻轻点了点alex的鼻尖：\"别吓唬小朋友。\"她转向沈砚，红唇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他比你有趣多了。\"
    沈砚点点头，继续喝汤。这汤是他特意熬的，加了双倍的胡椒，辣得人舌头发麻。
    晚上十点，沈砚在书房整理资料，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无意义的字符。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你房间在哪？\"alex压低的声音。
    \"嘘——\"林晚意轻笑，\"别急嘛。\"
    脚步声停在书房门口。门被推开一条缝，林晚意探头进来，头发有些凌乱，口红也花了：\"我们要睡了，你不介意？\"
    沈砚头也不抬：\"记得用客房。\"
    \"当然，\"林晚意眨眨眼，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主卧是我们的圣地，对？\"
    门关上了。沈砚盯着电脑屏幕，发现文档里的字全都变成了乱码。不，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他摘下眼镜使劲揉了揉，再戴上时，屏幕上跳出一条新邮件提醒——来自博物馆馆长，标题是《关于您近期工作表现的讨论》。
    真会挑时候。
    凌晨两点，沈砚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客房的动静持续到半小时前才消停。他戴上降噪耳机，里面循环播放着白噪音——这是半年前林晚意送他的生日礼物，附带一张卡片：【希望它能盖过你不想听的声音。】
    真贴心。
    耳机突然被扯掉，林晚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床边，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发梢还滴着水。
    \"睡不着？\"她爬上床，湿漉漉的头发蹭在他肩膀上，带着熟悉的香水味——午夜飞行，一款名字很应景的香水。
    沈砚没动：\"玩够了？\"
    \"吃醋了？\"林晚意撑起身子看他，眼睛亮得惊人。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砚看着她锁骨上的红痕，突然笑了：\"你知道他最像你哪个前男友吗？\"
    \"嗯？\"
    \"2018年那个模特，\"沈砚平静地说，手指轻轻划过那些痕迹，\"也是金发，也喜欢在别人家里炫耀。后来他吸毒过量死了——真巧，那晚你也在场。\"
    林晚意的笑容消失了。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水。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沈砚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晚安。\"
    第二天早上，沈砚在厨房煮咖啡时，alex顶着黑眼圈走进来。男孩看起来憔悴了不少，金发乱得像鸡窝，脖子上还有几处可疑的红痕。
    \"那个\"alex抓了抓头发，声音沙哑，\"有解酒药吗？\"
    沈砚从柜子里拿出药盒推过去。这个药盒很特别，是林晚意定制的，上面刻着\"to y dear hband\"——在他发现她出轨的第二天送到家的。
    \"谢谢。\"alex吞下药片，犹豫了一会儿，\"你们一直这样？\"
    \"哪样？\"沈砚搅动着咖啡，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
    \"就是\"alex比划了一下，表情尴尬，\"她带人回来，你不在乎？\"
    沈砚把咖啡倒进杯子，动作优雅得像在博物馆修复文物：\"你昨晚听到我们的对话了？\"
    alex脸色变了。
    \"门缝那么宽，客房音响又开得很大。\"沈砚抿了口咖啡，苦得恰到好处，\"她故意的。\"
    alex张了张嘴，突然打了个寒颤。他看起来像个误入猛兽领地的小动物，终于意识到危险。
    \"我劝你早点走，\"沈砚看了眼手表，表盘在晨光中闪闪发光，\"她应该快醒了。\"
    五分钟后，大门被重重摔上。沈砚站在窗前，看着alex几乎是跑着离开的背影。男孩在门口绊了一跤，差点摔进喷泉里，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向马路对面，活像身后有恶鬼在追。
    \"又一个胆小鬼。\"
    林晚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穿着沈砚的衬衫，下摆刚好遮住大腿，赤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你把他吓跑了。\"她抱怨道，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沈砚转身，晨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大学讲座上，她坐在第一排，举手提问时眼睛亮得像星星。
    \"我以为你喜欢胆大的。\"他说。
    \"我喜欢你这样的，\"林晚意走过来，手指划过他的胸口，\"明明气得要死，却装得若无其事。\"
    沈砚抓住她的手腕。她的脉搏在他指尖跳动，快得惊人。
    \"我没生气。\"
    \"撒谎。\"她踮起脚尖，呼吸拂过他的下巴，\"你昨晚盯着天花板看了两小时。\"
    沈砚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他自己都感到陌生：\"你知道为什么那个模特会吸毒过量吗？\"
    林晚意僵住了。她的瞳孔微微收缩，像猫看到了危险。
    \"因为他发现，\"沈砚轻声说，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自己只是个替代品。\"
    窗外，一只知更鸟落在树枝上，发出清脆的啼叫。阳光透过树叶，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幅流动的抽象画。
    林晚意猛地后退一步，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震惊、愤怒，还有一丝沈砚从未见过的恐惧？
    \"你\"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你调查我？\"
    沈砚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味在舌尖蔓延。他想起今早那封邮件，想起馆长欲言又止的表情，想起保险箱里那份还没签字的离婚协议。
    \"早餐想吃点什么？\"他问，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我买了新鲜的蓝莓。\"

 第46章 ＂你赢了＂

    林晚意把那个男孩推出门的时候，沈砚正坐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研究一本拍卖图录。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博物馆里一尊安静的雕塑。
    \"滚。\"林晚意的声音从玄关传来，带着她特有的那种甜腻的狠毒。
    沈砚的指尖在清代粉彩花瓶的彩页上停顿了半秒，又若无其事地翻到下一页。他听见那个男孩——叫什么来着？好像是某个音乐学院的学生——结结巴巴地辩解着什么，然后是林晚意不耐烦的高跟鞋声。
    \"我说了，滚。\"
    门被重重摔上的声音让沈砚不自觉地绷紧了肩膀。他听见林晚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香水味先于她本人飘了过来，是那款她最爱的玫瑰调，浓郁得几乎让人窒息。
    \"你赢了。\"
    沈砚抬起头，看见林晚意站在他面前。她今天穿了一条墨绿色的丝绒连衣裙，衬得皮肤像上等的骨瓷一样白。她的口红有些花了，可能是刚才在楼上和那个男孩接吻时蹭掉的。沈砚不合时宜地想，这条裙子要二十万，够买下他现在手里这本图录上三分之一的拍品。
    \"什么？\"沈砚合上图录，把它放在膝上。
    \"你赢了！\"林晚意突然提高了音量，她一把抓起那本厚重的拍卖图录摔在地上。精装书脊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几张内页散落出来。
    沈砚弯腰去捡，动作慢条斯理。他修长的手指抚平卷起的书页时，林晚意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指甲陷进他的皮肤里，沈砚能感觉到她脉搏的跳动，又快又急。
    \"为什么不闹？\"林晚意问，声音里带着沈砚熟悉的、那种近乎天真的残忍，\"你明明爱我的！\"
    沈砚轻轻挣开她的手，把散落的书页按顺序整理好。他注意到有一页被撕破了，是那件明永乐青花缠枝莲纹梅瓶的详细介绍。真可惜，他想，这件器物的釉色拍得特别好。
    \"晚意，\"沈砚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你到底是想让我爱你，还是想让我恨你？\"
    林晚意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她今天戴了美瞳，虹膜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琥珀色，在阳光下像某种猫科动物的眼睛。沈砚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是这样盯着他看的，只不过那时候她的眼睛里盛满了伪装出来的崇拜。
    \"你终于有反应了\"林晚意的手指抚上沈砚的脸颊，指甲轻轻刮着他的下巴。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在说什么甜蜜的情话，\"我就知道，你不可能真的不在乎。\"
    沈砚把拍卖图录放回茶几上，顺手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它和茶几边缘保持平行。这个动作似乎激怒了林晚意，她一把将图录扫到地上，这次它撞到了墙角的花瓶——一件宋代影青釉刻花梅瓶的现代仿品，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我只是累了。\"沈砚说，目光落在那堆碎片上。他想起上个月林晚意摔碎的那只真正的成化斗彩鸡缸杯，当时她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像是期待他能跳起来掐住她的脖子。
    \"累了？\"林晚意短促地笑了一声，她今天戴的钻石耳环随着她的动作晃出一道刺眼的光，\"沈砚，你别装了，你明明嫉妒得要死。\"
    沈砚突然觉得这一幕很荒谬。他想起上周在拍卖会上遇见的那对明代鎏金铜佛像，它们脸上凝固的微笑和林晚意此刻的表情如出一辙——完美、空洞、带着几分程式化的慈悲。
    \"嫉妒？\"沈砚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像是第一次听到它，\"嫉妒什么？嫉妒你带回来的那个拉大提琴的男孩？还是嫉妒上周那个画廊老板？或者是上个月那个——\"
    \"闭嘴！\"林晚意猛地抬手，但这次她没有打下来。她的手掌悬在半空，微微发抖，精心修剪的指甲在阳光下像十片小小的、带血的刀片。
    沈砚平静地看着她。他注意到林晚意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不见了——那是他们的婚戒，一枚简单的铂金素圈，内圈刻着他们的结婚日期。她总说这戒指太朴素，配不上她其他的珠宝。
    \"你\"林晚意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带着一丝沈砚从未听过的迟疑，\"你真的不爱我了？\"
    沈砚望向窗外。他们的别墅位于半山腰，从这个角度能看到整座城市的轮廓。天气很好，能见度极高，他甚至能辨认出远处博物馆的穹顶——那个他曾经每天上班的地方。
    \"我不知道。\"沈砚最终这样回答。这是实话。爱这个字太沉重了，它应该像故宫里那些青铜器一样，经过岁月的沉淀，表面生出美丽的锈色。而不是像他和林晚意之间这样，被反复擦拭、抛光，直到露出底下斑驳的铜胎。
    林晚意向后退了一步，她的高跟鞋踩在那本拍卖图录上，留下一个尖锐的凹痕。
    \"你撒谎！\"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像一把走调的小提琴，\"你不可能不爱我！你明明——\"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沈砚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像他鉴定过的那件元代青花瓷瓶上的海水纹——永远循环往复，却永远不会真正流动。
    林晚意突然笑了。她今天涂的口红是那种带点橘调的红，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完美得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
    \"好，很好。\"她向后退了几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空荡荡的无名指，\"既然你这么无所谓，那我们就看看，你到底能无所谓到什么时候。\"
    她转身走向玄关，步态优雅得像在走秀。沈砚注意到她的裙摆上沾了一点咖啡渍，可能是早上那个男孩不小心洒上去的。林晚意从来不会容忍自己的衣服上有污渍，她今天居然没发现。
    在门口，林晚意突然转身。逆光中她的轮廓像一幅剪影，只有耳环上的钻石还在闪闪发亮。
    \"沈砚，记住，\"她的声音甜得像她最爱的那种马卡龙，外表精致，内里齁甜，\"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门被摔上的声音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沈砚弯腰捡起那本拍卖图录，小心地抚平被踩皱的封面。他翻到被撕破的那页，永乐青花梅瓶的照片上有一道裂痕，正好穿过瓶身最精美的缠枝莲纹。
    沈砚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雨天。那天他在博物馆加班到很晚，出门时发现林晚意撑着伞站在门口。她的裙摆被雨水打湿了，却笑着说：\"我怕你没带伞。\"那时候她眼里的光是真的，还是说那也只是她精湛演技的一部分？
    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沈砚拿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林晚意发来的照片——是她和那个大提琴男孩在酒店床上的自拍。照片里的林晚意对着镜头比了个v字手势，笑容灿烂得像他们结婚那天。
    沈砚把手机放回茶几，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让他想起林晚意今天的眼睛。他举起杯子对着阳光看了看，突然觉得这颜色很像那件被林晚意摔碎的成化斗彩鸡缸杯上的黄彩。
    落地窗外，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离。沈砚知道那是林晚意的车，她一定是去找下一个\"观众\"了。他抿了一口酒，突然想起明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按照惯例，林晚意会要求他准备一份昂贵的礼物，然后在朋友圈发一篇小作文，配上他们看似亲密的合照。
    沈砚走到书房，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对清乾隆时期的白玉龙凤佩，他花了半年时间才找到品相如此完美的一对。原本是打算明天送给林晚意的，现在想来，她大概会更喜欢卡地亚的新款手镯。
    他拿起其中一枚龙佩对着光看了看。上等的和田玉，雕工精细，龙鳞片片分明。沈砚突然想起林晚意曾经说过，她最喜欢龙这种生物，因为它们强大、霸道，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
    玉佩在他掌心泛着温润的光。沈砚轻轻合上盖子，把它放回保险箱。他走回客厅，发现地上那只宋代影青瓷的仿品碎片中，有一片上还残留着半个莲花纹样。他蹲下身，小心地把它捡起来，边缘锋利得能划破皮肤。
    沈砚突然笑了。他把碎片放回地上，走回窗前。远处的城市灯火渐次亮起，像无数个小小的囚笼。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林晚意时，她正在拍卖会上举牌竞拍一件明代德化白瓷观音像。当时她举牌的姿势那么优雅，眼神却炽热得像要把那尊观音据为己有。
    现在想来，或许他也不过是林晚意收藏的又一件\"藏品\"罢了。只不过瓷器碎了就是碎了，而他还得继续扮演那个\"完美丈夫\"的角色，直到林晚意找到新的玩具。
    沈砚喝完最后一口酒，玻璃杯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拿起手机，翻出通讯录里\"林晚意\"的名字，手指在\"删除联系人\"的选项上悬停了片刻，最终还是锁上了屏幕。
    窗外，夜色已经完全降临。沈砚站在窗前，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恍惚间，他仿佛看到林晚意就站在他身后，像往常一样用手指卷着他的头发说：\"你永远都是我的。\"
    沈砚闭上眼睛。明天早上，林晚意会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回来，要求他陪她去参加某个艺术展的开幕式。他会穿上她为他选的西装，打好领带，扮演那个众人羡慕的\"完美丈夫\"。
    而此刻，在这个空荡荡的别墅里，只有地上那些瓷器碎片知道真相——它们曾经也是完美的，直到被摔碎的那一刻。

 第47章 你再说一遍试试？

    【1】浴室对峙
    沈砚站在浴室门口，手里捏着林晚意遗落的手机。水蒸气从半开的门缝里溢出，带着她惯用的玫瑰沐浴露的甜腻香气。屏幕还亮着，是半小时前她与某位\"王总\"的聊天记录。
    ＞ 王总：今晚老地方？
    ＞ 林晚意：嗯，记得带那瓶红酒~
    ＞ 王总：你老公不会发现？
    ＞ 林晚意：他？呵，给他本破书就能乖一整天。
    沈砚盯着最后那句话，指节不自觉地收紧。手机壳边缘硌得掌心生疼，他却突然笑了。这个笑来得莫名其妙，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林晚意裹着浴巾出来，发梢还在滴水。她伸手要拿手机，动作自然得像在索取一个早安吻。
    沈砚下意识抬高胳膊，屏幕在她眼前晃了晃：\"''破书''？我上周刚修复的可是北宋刻本，《礼记》单疏本，现存不超过十册。\"
    \"吃醋了？\"她踮起脚来抢，浴巾随着动作危险地滑落几寸。沈砚别开脸，却听见她得逞的笑声：\"装什么正人君子，你哪里没看过？\"
    手机终于被她抢回去。林晚意随手划了几下，漫不经心地说：\"王总就是上次拍卖会那个，你见过的。他手里有套明宣德的青花瓷，我想借来研究研究。\"
    \"在床上研究？\"沈砚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像是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林晚意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顿了顿，忽然转身面对他。水珠从她锁骨滑落，在浴巾上洇出深色的痕迹。\"沈砚，\"她歪着头，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你生气了？\"
    \"我恨你。\"他说得很轻，却字字清晰。
    【2】扭曲的亲密
    林晚意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绽放出惊人的光彩。她猛地扑上来，湿漉漉的手臂缠住他的脖子：\"天呐！你终于说出来了！\"
    沈砚被她撞得踉跄两步，后背重重磕在衣柜门上。林晚意趁机夺回手机，顺势坐到他腿上，屏幕几乎怼到他脸上：\"来，对着录音再说一遍？我要设成闹铃——\"
    \"我恨你。\"沈砚直视着她的眼睛重复道。
    \"不够狠。\"她撇撇嘴，指甲轻轻刮过他的喉结，\"试试''林晚意你这贱人''？或者''我要杀了你''？\"
    沈砚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腕：\"你真有病。\"
    \"哇，升级了！\"林晚意欢呼一声，抽出手来拍他的脸颊，\"继续保持！这个表情不错，眼睛里要喷火了。\"
    她从他腿上跳下来，浴巾有意无意地散开一角，又慢条斯理地系好，哼着歌走向梳妆台。镜子里，沈砚的影子僵在原地，像一尊被雨淋湿的雕像。
    \"对了，\"她突然转头，口红悬在半空，\"恨我为什么还站着？不该摔门出走吗？电影里都这么演。\"
    沈砚扯松领带：\"外面下雨。\"
    \"哦——\"她拖长音调，转身继续描唇线，\"原来我们沈大教授，连恨人都要挑黄道吉日。\"
    【3】深夜的游戏
    凌晨两点，沈砚在书房假装睡熟。林晚意赤脚溜进来的声音很轻，但他太熟悉这种动静——她总喜欢在深夜突袭，像只巡视领地的猫。
    冰凉的脚趾蹭上他的小腿：\"别装，我知道你醒着。\"
    见他不应，她直接跨坐到他腰间。沈砚闻到她身上新换的香水味，混合着淡淡的烟草气息——那绝对不是她平时用的牌子。
    \"惩罚你说谎。\"她拧开口红，在他额头画了个鲜红的叉。沈砚猛地睁眼，正对上她得逞的笑容。
    \"你到底要什么？\"他声音沙哑。
    林晚意的眼睛在台灯下亮得惊人：\"当然是要你恨我呀！\"她俯下身，红唇几乎贴上他的鼻尖，\"你越恨，越证明你在乎我——\"
    沈砚突然翻身，天旋地转间把她压进沙发。林晚意短促地惊叫一声，随即兴奋得瞳孔放大。但沈砚只是冷笑：\"你错了。\"
    \"我恨你，是因为你连''被恨''都这么廉价。\"
    林晚意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窗外适时地炸响一道惊雷，照亮她瞬间扭曲又很快复原的表情。\"这句好！\"她突然搂住他的脖子大笑，\"我要纹在枕头上！\"
    【4】早餐闹剧
    第二天清晨，沈砚在厨房煎蛋。林晚意穿着真丝睡袍晃进来，从背后抱住他。
    \"猜猜我昨晚梦见什么？\"她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梦见你掐着我脖子说恨我，然后\"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脊椎下滑。
    煎蛋发出刺啦一声响。沈砚面无表情地翻面：\"王总的青花瓷研究得怎么样？\"
    \"一般般。\"林晚意撇撇嘴，伸手去拿咖啡杯，\"不过他床上功夫比你好。\"她故意停顿，观察他的反应，\"开玩笑的，我十点就回来了。\"
    沈砚把煎蛋盛进盘子：\"你的手机忘在客厅了。\"
    \"哦？\"她挑眉，\"所以？\"
    \"所以我知道你今早四点才到家。\"他把盘子推过去，\"咖啡里加了安眠药，好好睡一觉。\"
    林晚意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盯着咖啡看了三秒，突然仰头一饮而尽：\"真贴心。\"然后当着他的面，把手指伸进喉咙，硬生生把咖啡呕进了水槽。
    \"惊喜吗？\"她抹着嘴角冲他笑，\"我大学时是催吐高手。\"
    【5】扭曲的纪念品
    沈砚下班回家时，发现玄关多了一对刺绣抱枕。一个绣着\"我恨你\"，另一个是\"但你别想逃\"。林晚意正在给它们拍照。
    \"怎么样？\"她得意地展示手机屏幕，\"我发朋友圈了，大家都夸我们有情趣。\"
    沈砚弯腰换鞋，发现连拖鞋都被换成了新款——左脚绣着\"囚\"，右脚绣着\"徒\"。
    \"对了，\"林晚意晃着手机，\"我把你昨天那句话设成门铃了。\"她按下遥控，门外立刻传来沈砚冰冷的声音：\"我恨你。\"
    \"可爱？\"她歪着头，\"物业来收水电费时表情精彩极了。\"
    沈砚径直走向书房，却在桌上发现一个新相框。照片里是昨天的他，被林晚意用口红画花脸的样子。相框旁放着瓶安眠药，瓶身上贴着手写标签：\"这次换真的，敢试试吗？\"
    【6】雨夜独白
    深夜，沈砚站在阳台抽烟。雨已经下了整整一天，整个城市都泡在水汽里。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林晚意端着两杯红酒走进来。
    \"睡不着？\"她把酒杯递给他，\"我也是。\"
    沈砚没接。林晚意也不恼，自顾自地靠在栏杆上：\"知道吗？我最喜欢你恨我的样子。\"她抿了口酒，\"比你说爱我的时候真实多了。\"
    雨水打湿了她的睡裙，布料透明地贴在身上。沈砚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天。那时的林晚意举着伞向他跑来，裙摆溅上泥点也浑然不觉。
    \"沈砚，\"现在的林晚意凑近他，酒气混着香水味扑面而来，\"我们来玩个游戏。\"她拿出手机，\"我数到三，你再说一次恨我，我就删掉一个情人的联系方式。\"
    \"一\"
    沈砚转身要走。
    \"二\"
    她的手拉住他的衣角。
    \"\"
    沈砚掰开她的手指：\"我恨你。\"
    林晚意大笑起来，手指在屏幕上轻点：\"骗你的，我根本没打算删。\"她把手机扔到沙发上，\"不过你刚才的表情，值得我珍藏一辈子。\"
    【7】最后的日记
    凌晨三点，确认林晚意终于睡着后，沈砚翻开藏在书柜深处的日记本。最近几页密密麻麻写满了\"恨\"字，力透纸背。他翻到最后一页，指尖突然触到异物——是张泛黄的书签，上面是林晚意多年前稚嫩的笔迹：\"给最爱的沈教授\"。
    窗外，雨声渐歇。沈砚盯着书签看了很久，最后轻轻把它夹回原处。合上日记时，一张纸条飘落出来，上面是林晚意今天的字迹：\"恨也是爱的一种，对？\"
    主卧传来轻微的响动。沈砚迅速关灯躺下，假装熟睡。几分钟后，房门被轻轻推开，有人在他床边站了很久，最后放下一杯温牛奶。
    关门声响起后，沈砚睁开眼，发现牛奶杯下压着张新纸条：\"安眠药换成维生素了，晚安。\"

 第48章 ＂你离不开我＂

    1 绝食抗议
    沈砚盯着天花板上那道细微的裂缝已经看了三个小时。
    这道裂缝从卧室的东南角一直延伸到吊灯的位置，像一道丑陋的疤痕。他数着裂缝上每一个细小的分叉，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转移注意力——胃里火烧般的饥饿感，喉咙里干涩的灼烧感，还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痛。
    三十七个小时没有进食。
    \"还在数天花板？\"林晚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她特有的那种慵懒的嘲讽，\"我以为你至少会换个姿势抗议。\"
    沈砚没有转头。他能闻到她身上香奈儿五号混合着红酒的气息，听到她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沉闷的声响。
    \"你知道吗？\"她坐在床边，床垫因为她体重的压迫而微微下陷，\"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个闹脾气的青春期少年。只不过\"她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其他少年绝食是为了新手机，而你\"
    她的指甲在他皮肤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细微的刺痛。
    \"是为了什么来着？哦对，自由。\"她突然笑出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多可爱啊。\"
    沈砚终于转过头，对上了她的眼睛。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正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我不是在闹脾气。\"他的声音因为干渴而嘶哑，\"我是在\"
    \"是在用最幼稚的方式表达不满？\"林晚意接过了他的话，从手包里掏出一管口红，开始对着床头柜上的小镜子补妆，\"亲爱的，如果你真想抗议，至少该有点创意。\"
    她抿了抿嘴唇，鲜红的唇膏让她的笑容看起来更加明艳动人。沈砚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也是这样对着小镜子补妆，那时的他只觉得这个动作性感极了。
    现在他只觉得恶心。
    2 强迫进食
    管家推着餐车进来时，沈砚闻到食物的香气，胃部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先生，您的午餐。\"管家恭敬地说，但眼神却飘向林晚意，像是在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林晚意挥了挥手：\"放在这里就好。你可以出去了。\"
    餐盘上的银质盖子被揭开，露出一块三分熟的牛排，血水正慢慢渗入旁边的芦笋和土豆泥中。
    \"我记得你喜欢三分熟。\"林晚意拿起刀叉，优雅地切下一小块，\"上周在马克西姆，你不是还夸赞主厨的牛排''火候恰到好处''吗？\"
    沈砚盯着那块带血的肉：\"那是因为你掐着我的大腿逼我说的。\"
    \"啊，想起来了。\"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当时你疼得脸都白了，还要保持微笑，真是\"她将叉子递到他嘴边，\"令人难忘的表演。\"
    沈砚别过脸。
    下一秒，林晚意突然掐住了他的鼻子。
    \"放开\"他挣扎着，但三天没吃饭让他虚弱得像个孩子。
    当他终于忍不住张嘴呼吸时，那块牛排被精准地塞了进来。血腥味瞬间充满了口腔，他本能地想要呕吐，却被林晚意捂住了嘴。
    \"咽下去。\"她的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眼神却冷得像冰，\"除非你想试试鼻饲管是什么感觉。\"
    沈砚艰难地吞咽着，喉咙因为干涩而火辣辣地疼。
    \"乖孩子。\"她松开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就像在奖励一只听话的宠物狗，\"你看，我们配合得多好。\"
    3 午夜折磨
    凌晨两点，沈砚被胃部剧烈的绞痛惊醒。
    他蜷缩在床上，冷汗浸透了睡衣。那块半生不熟的牛排正在他的胃里翻江倒海，像是有把钝刀在里面慢慢搅动。
    \"疼吗？\"
    林晚意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沈砚这才发现她就坐在床边，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勾勒出她模糊的轮廓。
    他没回答，只是把身体蜷缩得更紧。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探进他的睡衣，按在他痉挛的胃部。
    \"活该。\"她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笑意，\"早乖乖吃饭不就没事了？\"
    沈砚想推开她，但疼痛让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要止疼药吗？\"她变魔术似的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一板药片，\"求我啊。\"
    沈砚闭上眼睛，咬紧牙关。
    \"真倔。\"他听到药板被掰开的声音，\"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就是这种\"
    一颗药片被扔在地毯上。
    \"宁死不屈的样子。\"
    又一颗。
    \"让人特别想\"
    第三颗。
    \"毁掉。\"
    她站起身，沈砚听到药片被一颗接一颗扔进马桶的声音，然后是冲水声，欢快得像是某种恶意的嘲笑。
    4 早餐游戏
    天亮了。
    沈砚虚弱地靠在床头，看着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天了，饥饿和疼痛让时间变得模糊而漫长。
    \"早安，睡美人。\"
    林晚意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早餐托盘。她今天穿了一件真丝睡袍，头发松散地挽起，看起来慵懒而性感——如果忽略她眼中那种捕食者般的光芒的话。
    \"我亲手做的早餐。\"她把托盘放在沈砚腿上，\"尝尝？\"
    沈砚低头看去：
    煎蛋被切成心形，培根拼成\"love\"的字样，吐司上用果酱画了一个笑脸。
    这场景本该温馨甜蜜，此刻却只让他感到一阵反胃。
    \"怎么？不合胃口？\"林晚意歪着头，假装困惑，\"我可是按照''完美妻子手册''准备的。\"
    沈砚突然抓起枕头砸向她。
    林晚意轻松接住，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哎呀，家暴可是违法的。\"她凑近他，呼吸喷在他脸上，\"不过别担心，如果你进监狱了\"
    她的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
    \"我会天天去探监的。\"
    她哼着歌离开后，沈砚盯着那杯橙汁——杯沿上鲜明的口红印像是一个挑衅的标记。
    他突然笑了，端起杯子，把橙汁慢慢倒进了床头那盆名贵的兰花里。
    半小时后，林晚意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别墅：
    \"我的十八学士！！\"
    她举着枯死的兰花冲进卧室，脸上的表情介于暴怒和难以置信之间：\"你知道这盆花值多少钱吗？\"
    沈砚靠在枕头上，露出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真心笑容：\"现在知道了——大概值我一口橙汁？\"
    5 危险游戏
    夜深了。
    沈砚被一阵香气唤醒。林晚意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
    \"饿了？\"她的声音异常温柔，\"我亲手煮的。\"
    沈砚盯着碗里那些可疑的黑色颗粒：\"下毒了？\"
    \"嗯哼。\"她眨眨眼，\"砒霜哦。喝不喝？\"
    他接过碗，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林晚意愣住了：\"你你真喝？\"
    \"反正你舍不得我死。\"沈砚舔了舔嘴唇，突然伸手拽过她的衣领，\"毕竟\"
    他的鼻尖几乎贴上她的，能闻到她呼吸里淡淡的薄荷烟味：
    \"玩具坏了，上哪儿再找个这么耐玩的？\"
    林晚意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她反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吻了上去。这个吻近乎撕咬，带着血腥味和某种疯狂的占有欲。
    当他们终于分开时，她的嘴唇被咬破了，鲜红的血珠渗出来，和她唇膏的颜色融为一体。
    \"没错，\"她喘息着说，手指深深掐进他的肩膀，\"所以\"
    一字一顿地，像是某种诅咒，又像是告白：
    \"你、离、不、开、我。\"

 第49章 生孩子还是狼来了

    【1】书房里的\"甜蜜提议\"
    沈砚的镊子尖正小心翼翼地拨动着那枚汉代铜镜上的绿锈，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他手边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这是他最近从拍卖会拍得的珍品，据说曾属于某位汉代公主的嫁妆。
    \"老公~\"
    这个甜得发腻的声音让沈砚的手猛地一抖，镊子尖在铜镜表面划出一道细微的划痕。他闭了闭眼，在心里给这件文物的价值打了个八折。
    林晚意踩着那双价值五位数的jiy choo高跟鞋，毫不客气地踩在他刚整理好的明代古籍上。丝绸裙摆扫过桌面，带倒了一排考古工具。
    \"我们生个孩子？\"
    沈砚的镊子这次直接戳进了自己的指腹。血珠渗出来，在铜镜表面晕开一小片暗红。他盯着那点血色，恍惚间觉得像是铜镜里渗出的锈迹。
    又来了。他在心里冷笑。上一次她这么温柔，是骗他签下海外资产托管协议。上上次，是为了让他替她那个网球教练情人的健身会所做担保。
    \"怎么，不乐意？\"林晚意已经跨坐到他腿上，带着chanel no5的香气压下来。她今天涂的是to ford的烈焰红唇，此刻正若有似无地蹭着他的白衬衫领子。
    沈砚慢慢放下铜镜，镜面映出她得意的笑脸。
    \"第几个了？\"他平静地问。
    \"什么第几个？\"她的指甲开始在他胸口画圈。
    \"这是你今年第三次提''生孩子''。\"沈砚掰着手指数，\"第一次是发现我和博物馆新来的女助教多说了两句话，第二次是你那个网球教练宣布结婚——\"
    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得像是打碎了一整柜的威尼斯玻璃。她笑得前仰后合，眼角渗出泪花，精心描绘的眼线晕开一小片。
    \"骗你的啦！\"她从他腿上跳下来，像个芭蕾舞者般转了个圈，\"你这种整天泡在古董堆里的书呆子基因，也配当我孩子的爹？\"
    【2】餐桌上的\"温馨晚餐\"
    那天晚上的餐桌上，林晚意格外殷勤。
    \"多吃点。\"她亲自给他盛了一碗虫草花炖鸡汤，托着腮看他，\"王医生说你这精子活性太低\"
    沈砚的勺子\"当啷\"一声掉进碗里，溅起几滴汤汁。
    \"你查我？\"
    \"查你怎么了？\"她眨着贴了三层假睫毛的眼睛，一脸天真，\"我的银行卡都能随便刷你的副卡，你的体检报告我不能看？\"
    沈砚盯着汤里漂浮的枸杞，突然想起上个月她每天逼他喝的\"壮阳药\"。那玩意儿装在贴着\"男性活力补充剂\"标签的玻璃瓶里，味道像是腐烂的树根泡马尿。
    \"那玩意儿是避孕药？\"他冷不丁问。
    林晚意舀汤的手顿在半空。餐厅的水晶吊灯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让她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
    三秒钟的沉默后，她突然笑得花枝乱颤，差点打翻面前的鱼子酱。
    \"哎呦，变聪明了？\"她凑近他耳边，呼吸喷在他颈侧，\"不过你猜错了——是维生素哦，毕竟\"
    她涂着红色甲油的手指抚上他的喉结：\"你根本碰不到我呀。\"
    【3】午夜惊魂
    凌晨三点十七分，沈砚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惊醒。
    \"老公！老公！\"林晚意穿着真丝睡裙，举着一根验孕棒在他眼前晃，\"两条杠！你要当爸爸了！\"
    沈砚的睡意瞬间消散。他盯着那根验孕棒，脑子里闪过她上周酒醉时念叨的\"alex的蓝眼睛真好看\"。alex是她最新一任情人，某跨国银行的副总裁，据说祖上有北欧血统。
    \"打掉。\"他说。
    卧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林晚意的笑容僵在脸上，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歌舞片女主角。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突然低了八度。
    \"我说，\"沈砚一字一顿地重复，\"打、掉。\"
    三秒钟的死寂后，林晚意突然把验孕棒扔进垃圾桶，力道之大让金属桶身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塑料玩具而已！\"她一脚踹翻床头柜，上面的香薰蜡烛滚落在地，\"你居然敢说打掉？你以为我真怀了你的种？\"
    沈砚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两条杠\"，在灯光下仔细端详。验孕棒的背面印着某宝9块9包邮的标签。
    \"不过\"她的声音突然阴森下来，\"要是哪天我真怀孕了\"
    沈砚直接抓起枕头往客房走。身后传来她的尖叫：
    \"你逃到月球我也让你当亲子鉴定！\"
    【4】早餐桌上的\"惊喜\"
    第二天早餐时，林晚意推来一份装帧精美的文件。
    \"试管婴儿协议。\"她漫不经心地往吐司上涂着草莓酱，\"我们的代替品——乌克兰模特，身高178，常春藤毕业。\"
    沈砚啜着黑咖啡，目光扫过文件角落的签名栏。那里已经龙飞凤舞地签好了\"林晚意\"三个字，日期是昨天。
    \"第28条。\"他指着一行小字，\"孩子出生后父亲自动放弃监护权？\"
    林晚意舔掉面包上的果酱，鲜红的舌尖像蛇信子：\"怎么，不满意？\"
    沈砚慢条斯理地把文件折成纸飞机，走到阳台上，对着晨风轻轻一送。文件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进了楼下的喷水池。
    \"你！\"林晚意猛地站起来，餐刀在盘子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不如我们玩个大的？\"他突然拽过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一声，\"现在就去卧室造人，你敢吗？\"
    林晚意像是被烫到似的甩开他的手，精致的五官扭曲了一瞬。
    \"疯子！\"她抓起爱马仕鳄鱼皮包夺门而出，三小时后朋友圈更新了定位——马尔代夫，配图是某位石油大亨的豪华游艇。
    沈砚给那条动态点了个赞，顺手截屏发给了自己的律师。
    【5】午后的\"意外发现\"
    下午整理书房时，沈砚在林晚意的首饰盒底层发现了一本病历。
    \"xx国际妇产医院\"的烫金logo下，赫然写着\"早孕6周\"。就诊日期是三天前，医嘱栏里龙飞凤舞地写着\"建议保胎\"。
    沈砚盯着病历看了很久，突然笑出声来。他把病历放回原处，顺手调整了监控摄像头的角度。
    当天晚上，林晚意带着一身海风的气息回来时，发现卧室墙上挂着一幅新装裱的字画。那是沈砚珍藏的宋代佚名《婴戏图》，画面上十几个胖娃娃正在嬉戏。
    \"喜欢吗？\"沈砚站在梯子上调整画框，\"我觉得咱们卧室缺了点生命的气息。\"
    林晚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6】深夜的坦白
    午夜时分，沈砚被一阵抽泣声惊醒。林晚意蜷缩在床边，肩膀微微颤抖。
    \"我怀孕了。\"她声音哽咽，\"但不是你的。\"
    沈砚静静地等着下文。
    \"是alex的。\"她抬起泪眼，\"但他昨天向我求婚时用的是你送我的那枚钻戒。\"
    沈砚想起上个月拍卖会上，他花三百万拍下的那颗10克拉粉钻。当时林晚意高兴得在媒体面前吻了他，第二天就戴着它去见了alex。
    \"所以？\"
    \"所以\"她突然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我们把它当成你的孩子好不好？你可以教他鉴宝，带他去博物馆\"
    沈砚抽回手，起身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让他想起那枚汉代铜镜上的锈迹。
    \"明天我陪你去医院。\"他一口饮尽杯中酒，\"顺便把离婚协议签了。\"
    林晚意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妆容精致的脸上哪有半点泪痕。
    \"你做梦。\"她甜笑着说，\"我改变主意了，这孩子就是你的。王医生会作证，你的精子活性报告是误诊。\"
    沈砚晃了晃空酒杯，突然觉得这一幕荒诞得可笑。他想起了那枚铜镜，想起了镜面上那点血迹，想起了古籍上被她高跟鞋踩出的凹痕。
    \"晚安，亲爱的。\"他轻声说，\"祝你好梦。\"
    走出卧室时，他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大概是那瓶她最喜欢的香水遭了殃。沈砚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带上了门。

 第50章 ＂骗你的＂

    沈砚的指尖在咖啡杯沿轻轻敲击，发出细微的瓷器碰撞声。这是他在林晚意面前为数不多还能控制的小动作。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他手背上投下一道浅浅的光斑，像是某种温柔的标记——当然，这只是假象。就像这栋豪宅里的一切，看似完美无缺，实则早已千疮百孔。
    \"亲爱的，\"林晚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她特有的那种甜蜜的尖锐，\"你又在发呆了。\"
    沈砚没有回头。他能闻到她身上新换的香水味，某种混合着琥珀和晚香玉的浓郁气息，和她上周用的完全不同。这让他想起博物馆里那些频繁更换展品的临时展览，永远光鲜亮丽，永远转瞬即逝。
    一只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突然搭上他的胸口，像某种剧毒生物的警告色。沈砚的呼吸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秒。
    \"我们生个孩子。\"林晚意说，声音轻得像在讨论晚餐菜单。
    咖啡杯悬在半空，一滴黑褐色的液体溅在米色桌布上，晕开一片丑陋的污渍。沈砚缓慢地放下杯子，喉结滚动了一下：\"你想干什么？\"
    他能感觉到林晚意的目光在他侧脸逡巡，像蛇信子般湿冷而敏锐。她总是这样，热衷于观察他的每一个细微反应，就像收藏家欣赏自己最得意的藏品。
    林晚意歪头笑了，另一只手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当然是想要个继承人呀。\"她的指尖在他衬衫纽扣上画着圈，\"最好长得像你，性格像我，多完美。\"
    沈砚的胃部突然抽搐起来。他想起上个月在四季酒店走廊撞见的那个金发男人，想起林晚意锁骨上那个来不及遮掩的淤痕，想起她手机里那些总是\"来不及\"删除的露骨短信。上周三凌晨三点十七分，他甚至还数过她脖颈上的吻痕——五个，像某种诡异的星座图案。
    \"你确定\"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要我当父亲？\"
    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像碎玻璃洒了一地。她优雅地从沙发缝里摸出一板避孕药，当着他的面取出一粒，用舌尖轻轻接住，然后端起他的咖啡杯送服。\"骗你的！\"她眨眨眼，长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浓密的阴影，\"你也配当我孩子的父亲？\"
    沈砚盯着她滚动的喉头，突然想起博物馆里那些被福尔马林泡着的标本。那些生物生前一定也很美丽，现在却只能永远定格在某个扭曲的瞬间。
    \"不过——\"林晚意用脚尖勾他的小腿，钻石拖鞋的细链发出清脆的声响，\"如果你表现好的话\"她故意拉长音调，\"我可以考虑用试管，省得碰你。\"
    沈砚猛地站起身，咖啡杯被他的手肘碰翻，褐色的液体在白色桌布上洇出一张扭曲的地图，像他们支离破碎的婚姻。
    \"去哪儿？\"林晚意晃着脚上的拖鞋，钻石折射出的光斑在天花板上跳着诡异的舞蹈。
    \"洗手间。\"他头也不回地说，\"吐。\"
    身后传来林晚意夸张的笑声，还有她故意提高音调的叮嘱：\"记得用我新买的漱口水！意大利进口的！\"
    走廊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一盏盏亮起，像在为他引路。沈砚数着自己的步伐——十三步，从他惯常坐的位置到主卧洗手间正好十三步。这个数字让他想起那个黑色星期五，他第一次发现林晚意出轨的日子。
    镜子里的人眼眶发红。沈砚拧开水龙头，冷水哗啦啦地冲着他青筋凸起的手背。门外传来林晚意哼歌的声音，走调的《摇篮曲》，每个音符都像一把钝刀在割他的神经。
    他抬头时发现镜面上用口红写着几个字：\"猜猜下次骗你什么？\"字迹潦草却优雅，就像林晚意本人。
    沈砚拿起剃须刀，慢慢刮掉了那行字。白色泡沫混着红色口红渍，顺着瓷壁流下，像稀释的血水。
    \"沈先生？\"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林小姐问您是否需要胃药。\"
    \"不用。\"沈砚盯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告诉她，我很好。\"
    很好。这个词在他们之间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就像\"我爱你\"，就像\"我永远是你的\"，就像\"我们是最完美的夫妻\"。都是谎言，都是表演，都是这个华丽牢笼的一部分。
    当他回到客厅时，林晚意正在翻阅一本时尚杂志。\"这么快就好了？\"她头也不抬地问，手指在某一页上轻轻摩挲，\"看，这款婴儿车多可爱。\"
    沈砚的目光落在杂志页面上——那确实是一款设计精巧的婴儿车，纯白色，镶着金边，价格标签上的数字足以买下一辆不错的轿车。
    \"你喜欢蓝色还是粉色？\"林晚意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可怕，\"或者\"她压低声音，\"我们买两辆？\"
    沈砚感到一阵眩晕。这不是她第一次玩这种游戏了。上个月是\"我们要不要养只狗\"，再上个月是\"我辞职在家陪你好不好\"。每次都是这样，先给他希望，再亲手掐灭，就像猫玩弄掌中的老鼠。
    \"随你。\"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平静得不像话。
    林晚意撅起嘴：\"你真无趣。\"她合上杂志，随手扔到一边，\"对了，今晚我要出席一个慈善晚宴，你就不用去了。\"
    \"又是和马克？\"沈砚问，明知故问。
    \"怎么，吃醋了？\"林晚意眼睛一亮，像发现新玩具的孩子，\"是又怎么样？\"她凑近他，呼吸喷在他脸上，\"他比你有趣多了，至少他会生气。\"
    沈砚沉默地看着她。这个距离，他能数清她睫毛的根数，能看清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那么小，那么微不足道。
    \"你知道吗？\"林晚意突然说，手指缠绕着他的领带，\"有时候我真希望你能像结婚前那样，为我发疯，为我打架\"她用力一拽，领带勒紧他的喉咙，\"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活死人。\"
    沈砚没有挣扎。他早就学会了，越是反抗，她越是兴奋。
    林晚意突然松开手，一脸厌烦：\"算了，没意思。\"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我上楼换衣服，记得让司机七点准时到。\"
    沈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纤细优雅，像一只骄傲的猫。他慢慢松开领带，发现上面沾了她的口红印——又一个标记，又一场游戏。
    落地钟的指针指向五点四十五分。沈砚走到书房，从最底层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三样东西：一张去往瑞士的单程机票，一本假护照，还有一张写满数字的纸条——这是他这些年偷偷转移的所有积蓄，刚好够他在一个小镇隐姓埋名地生活。
    他轻轻抚过机票的边缘。快了，就快了。林晚意永远不会知道，就在她忙着玩弄他的时候，他也在策划着自己的逃脱计划。这场婚姻早就是一座坟墓，而他，终于要爬出来了。
    窗外，夕阳西下，最后一缕阳光照在那本被遗弃的时尚杂志上，婴儿车的图片闪闪发光，像个荒诞的梦。

 第51章 ＂演给谁看？＂

    沈砚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对着自己的倒影练习微笑。
    他先用食指抵住嘴角，机械地向上推起一个弧度，然后松开手，看着那个僵硬的表情慢慢垮掉。第三次尝试时，他试着想象自己正在鉴定一件珍贵的文物——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感让他的眼角自然浮现出细纹。很好，这个表情看起来足够真诚。
    \"亲爱的，你在里面生孩子吗？\"林晚意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伴随着不耐烦的敲门声，\"我要用洗手间。\"
    沈砚迅速抹了把脸，打开门时已经换上那个练习好的微笑：\"抱歉，我马上好。\"
    林晚意穿着真丝睡袍靠在门框上，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你最近总是躲在浴室里，该不会是在\"她突然凑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偷偷哭？\"
    \"我在练习表情管理。\"沈砚平静地回答，顺手拿起台面上的剃须刀，\"毕竟下周要参加你父亲的寿宴。\"
    林晚意轻笑一声，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划过他的喉结：\"真乖。不过\"她突然掐住他的下巴，\"这个笑容太假了，像是殡仪馆的入殓师给死人化的妆。\"
    沈砚任由她摆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要我教你吗？\"林晚意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真正的笑容应该是\"她的表情瞬间变得柔情似水，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光，\"这样的。\"
    沈砚的呼吸微微一滞。即使知道这只是她的又一个把戏，这副模样依然具有致命的迷惑性。
    \"学会了？\"林晚意又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神态，推开他走进浴室，\"记得把剃须刀收好，上次差点划伤我的脚。\"
    门关上的瞬间，沈砚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他盯着磨砂玻璃后模糊的身影，无声地做了个深呼吸。
    下午三点，克莱蒙特酒店。
    慈善拍卖会的现场觥筹交错，水晶吊灯将整个宴会厅照得亮如白昼。沈砚挽着林晚意的手臂，在人群中穿梭应酬。
    \"沈教授！久仰久仰！\"一个秃顶男人热情地握住他的手，\"听说您最近鉴定的那件北宋官窑\"
    \"王总好眼光。\"林晚意自然地插话，指尖在沈砚臂弯轻轻一掐，\"不过我丈夫最近嗓子不太舒服，还是让我来为您介绍。\"
    她熟练地接过话题，三言两语就把对方的注意力引向了拍卖目录上的某件珠宝。沈砚配合地点头微笑，目光扫过不远处一个正在打量他们的年轻男子——那是林晚意上周的约会对象，某家投行的副总裁。
    \"亲爱的，\"沈砚突然凑到林晚意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颈侧，\"你今天的口红沾到牙齿上了。\"
    林晚意条件反射地抿了抿唇，随即意识到被骗，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沈砚回以一个无辜的眼神，手指在她腰间轻轻摩挲。
    \"沈教授和夫人真是恩爱啊！\"王总羡慕地感叹。
    \"是啊，\"沈砚深情地凝视着林晚意，\"能娶到晚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意外之喜。\"
    林晚意差点被香槟呛到。
    \"失陪一下。\"她优雅地放下酒杯，指甲深深掐进沈砚的手腕，\"亲爱的，陪我去补个妆？\"
    女士洗手间外的休息区。
    林晚意一把将沈砚推到墙上，高跟鞋狠狠踩在他的皮鞋上：\"你今天是吃错药了？\"
    \"我在按照你的要求表演。\"沈砚面不改色，\"不是要''更热情''一点吗？\"
    \"我要的是你真心实意的热情，不是这种\"她咬牙切齿地比划了一下，\"讽刺剧！\"
    沈砚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擦过她的唇角：\"这里有口红印。\"他的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品，眼神却冷得像冰，\"需要我帮你擦掉吗？\"
    林晚意愣住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就在这短暂的僵持中，洗手间的门突然打开，几位女士说笑着走出来。
    沈砚立刻换上那副温柔体贴的面具：\"好些了吗？要不要先回家休息？\"
    在旁人看来，这完全是一个关心妻子的好丈夫形象。林晚意不得不配合地靠在他肩上：\"嗯，可能有点低血糖\"
    回程的车上，两人都沉默不语。直到驶入别墅车库，林晚意才开口：\"演技进步不小啊，沈教授。\"
    \"承蒙指教。\"沈砚解开安全带，\"明天需要我准备什么戏码？晨间吻别？下班后的拥抱？还是\"
    \"够了！\"林晚意突然暴怒，抓起手包砸向他的胸口，\"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沈砚轻松接住飞来的手包，彬彬有礼地递还给她：\"如你所愿。\"他推门下车，又回头补充道，\"对了，下周的寿宴，我会准备好''女婿该有的样子''。\"
    深夜，书房。
    沈砚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一份详细的资产清单。他揉了揉太阳穴，目光落在书桌抽屉里的安眠药瓶上。
    门把手突然转动的声音让他迅速切换了页面。林晚意端着两杯红酒走进来，已经换上了性感的吊带睡裙。
    \"睡不着？\"她把酒杯放在桌上，顺势坐进他怀里，\"陪我喝一杯？\"
    沈砚没有推开她，只是平静地问：\"这次又是什么游戏？\"
    \"夫妻夜话啊。\"林晚意晃着酒杯，鲜红的液体在杯壁上留下浅浅的痕迹，\"说说看，你最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沈砚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只是在思考，怎样才能演好你心目中的完美丈夫。\"
    \"很简单啊。\"林晚意的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像从前那样，全心全意地爱我，信任我，包容我\"
    \"然后看着你和别人上床？\"
    空气瞬间凝固。林晚意的表情变得危险起来：\"所以这才是你的心结？\"她突然笑了，\"真可爱，你居然还在乎这个。\"
    沈砚放下酒杯，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不，我只是好奇\"他的拇指按在她的脉搏上，\"你到底想要什么？如果只是折磨我，为什么不直接离婚？\"
    林晚意歪着头想了想，突然凑近吻住他的唇。这个吻又深又狠，带着红酒的苦涩和侵略性。分开时，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因为\"她舔了舔嘴唇，\"你是我最得意的收藏品啊。\"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明天记得做早餐，我要心形的煎蛋——这可是''完美丈夫''的必修课呢，影帝先生。\"
    门关上后，沈砚盯着电脑屏幕发了会儿呆，然后继续整理那份资产清单。在\"可转移财产\"一栏，他缓缓输入一个新的数字。
    窗外，一轮冷月高悬。

 第52章 你情人找我借钱

    （1）
    沈砚坐在书房的真皮椅上，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窗外雨声淅沥，玻璃上凝结的水珠缓缓滑落，就像他此刻的心情——潮湿、黏腻，又带着一丝荒诞的平静。
    他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 【沈教授，能借我50万吗？林小姐最近不太理我，手头有点紧。】
    他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三秒，忽然笑了。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个了。
    （2）
    沈砚慢悠悠地截了图，转发给林晚意，附言：【你的小男友们是不是有个群？怎么借钱都找上我了？】
    发完他就把手机丢到一边，继续整理他的古籍修复资料。他知道林晚意不会立刻回复——她这会儿大概正和某个\"新欢\"共进晚餐，手机调了静音，丢在爱马仕包里积灰。
    果然，直到晚上九点半，楼下才传来高跟鞋的声响。
    （3）
    林晚意进门时，沈砚正在厨房热牛奶。
    \"这么晚还喝牛奶？\"她倚在门框上，红唇微扬，\"不怕失眠？\"
    沈砚头也不抬：\"习惯了。\"
    \"真无趣。\"她撇撇嘴，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对了，你下午给我发什么了？我还没看。\"
    \"没什么。\"沈砚关掉火，牛奶在锅里冒着细小的泡泡，\"就是你那个姓周的小情人，找我借钱。\"
    （4）
    林晚意正在涂护手霜的动作顿了一下。
    \"哦？\"她的声音突然轻快起来，\"他找你借多少？\"
    \"50万。\"沈砚把牛奶倒进杯子，\"说是你最近不太理他。\"
    \"啧，没出息。\"她嗤笑一声，转身往楼上走，\"你借了？\"
    \"没。\"沈砚跟着上楼，\"我告诉他，我的卡都在你手里，建议他直接找你。\"
    （5）
    林晚意突然在楼梯中间停住脚步。
    沈砚差点撞上她。
    她慢慢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红唇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你还说什么了？\"
    沈砚微笑：\"我还顺便提醒他，你最近换口味了，喜欢更年轻的那个钢琴家。\"
    （6）
    空气凝固了三秒。
    然后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像一串破碎的玻璃珠子。
    \"沈砚，\"她擦掉笑出的眼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薄了？\"
    \"近墨者黑。\"他平静地说。
    （7）
    林晚意的笑容瞬间消失。她一把抓住他的领带，将他拉近：\"你调查我？\"
    \"需要调查吗？\"沈砚任由她拽着，\"你的''朋友们''都很爱炫耀。上周慈善晚宴，那个钢琴家就差没把''我是林晚意的新宠''写在脸上了。\"
    （8）
    林晚意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松开手，转身继续上楼：\"行啊，既然你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
    她走到卧室门口，回头冲他嫣然一笑：\"明天晚上有个派对，你跟我一起去。\"
    \"什么派对？\"
    \"我的新欢旧爱联谊会。\"她眨眨眼，\"你不是很好奇吗？给你个机会，近距离观察。\"
    （9）
    沈砚站在楼梯口，看着卧室门在她身后关上。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牛奶，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10）
    回到书房，沈砚打开电脑，发现邮箱里又多了几封匿名邮件——都是林晚意和不同男人的亲密照。他面无表情地拖进垃圾箱，却在最后一封停住了。
    照片上的男人很面生，但背景他很熟悉：他们家后花园的凉亭。
    日期显示是昨天。
    而他昨天一整天都在博物馆开会。
    （11）
    沈砚关上电脑，走到书架前，取下林晚意去年送他的古董花瓶。
    他盯着看了很久，然后松手。
    \"哗啦——\"
    清脆的碎裂声在深夜格外刺耳。
    （12）
    保姆慌慌张张地跑来：\"先生？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沈砚对她笑笑，\"别告诉太太。\"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林晚意最喜欢的花瓶。
    （13）
    深夜，沈砚躺在床上，听见林晚意在浴室哼歌的声音。
    他盯着天花板，突然想起结婚那天，司仪问他们：\"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不离不弃吗？\"
    林晚意当时笑得那么甜：\"当然。\"
    现在想想，她确实没撒谎——她确实没打算离开他。
    她只是没打算\"只有\"他。
    （14）
    浴室门开了，林晚意裹着浴巾走出来，身上还带着他买的香氛味道。
    \"还没睡？\"她擦着头发问。
    沈砚闭上眼睛：\"马上。\"
    他感觉到床垫下沉，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
    \"那个花瓶，\"她突然说，\"我记得是乾隆年间的？\"
    \"嗯。\"
    \"挺贵的。\"
    \"嗯。\"
    林晚意轻笑一声，关掉了台灯。
    黑暗中，沈砚听见她说：\"明天记得把碎片收好，我要用它们做个艺术品。\"
    （15）
    沈砚睁开眼，看着黑暗中她模糊的轮廓。
    他突然明白了：这场婚姻就是那个花瓶——看似珍贵，实则早就碎了。
    而林晚意，正乐此不疲地把碎片拼成新的形状。
    （16）
    第二天早上，沈砚在餐桌上看到一张烫金请柬：
    「诚邀沈砚先生莅临\"夏日狂欢\"派对」
    落款是林晚意龙飞凤舞的签名，旁边还画了个爱心。
    他拿起请柬，发现背面用口红写了一行小字：
    「记得穿那套我喜欢的蓝色西装，爱你~」
    沈砚把请柬放回去，喝了口咖啡。
    真苦。

 第53章 互相伤害啊 ipaoshuba.net

    1 沈砚的\"复仇计划\"
    清晨七点十五分，沈砚站在博物馆女同事周雯的办公室门口，手里捏着两张烫金的音乐剧门票。门票边缘被他无意识地摩挲得有些发皱，在走廊顶灯的照射下泛着昂贵的哑光。
    他今天特意提前半小时到馆，就为了避开其他同事的耳目。深灰色的西装外套口袋里还装着昨晚准备好的说辞——如果周雯问起为什么突然邀请她，他会用\"学术交流\"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过去。
    \"沈老师？\"周雯推开门时差点撞上他，手里的咖啡晃出几滴落在她米色的针织衫上，\"您怎么站在这里？\"
    沈砚注意到她今天戴了一副新眼镜，金丝边框在晨光中闪闪发亮。他突然想起林晚意曾经评价过这种眼镜\"土得像是从八十年代穿越来的\"，这个联想让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歌剧魅影》今晚首演。\"他递过门票，声音刻意压得比平时低沉，\"要一起吗？\"
    周雯的咖啡杯明显晃了一下。她先是看了看门票，又抬头看了看沈砚的脸，像是在确认这不是什么新型的职场骚扰陷阱。全博物馆都知道沈教授是\"林晚意的丈夫\"，而林晚意的醋意足以让整个文化圈噤若寒蝉——上个月有个新来的实习生只是因为给沈砚多倒了杯咖啡，第二天就被调去了南极科考站的后勤部。
    \"这个\"周雯的指尖在门票边缘徘徊，\"林总知道您\"
    \"她最近在巴黎。\"沈砚面不改色地撒谎，\"要下周才回来。\"
    实际上林晚意今早还在床上用脚趾勾着他的睡衣带子，问他今天要不要陪她去见某个地产大亨。但他知道这个谎很快就会被拆穿——走廊拐角处，林晚意的助理小林正假装系鞋带，耳朵都快竖成雷达了。
    2 林晚意的\"监控行动\"
    下午四点二十七分，林晚意坐在音乐厅对面的咖啡馆里，第五次调整耳机的位置。
    \"确定是今晚七点？\"她问耳机那头的小林，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桌面。
    \"千真万确。\"小林的声音伴随着窸窸窣窣的杂音，\"周雯刚才还去洗手间补了三次妆，现在正在试第三套衣服。\"
    林晚意端起咖啡杯，发现自己的指甲在杯壁上留下了几道细小的划痕。她今天特意选了最显气色的玫红色指甲油，现在却觉得这颜色刺眼得可笑。
    \"拍清楚点。\"她对着隐藏在胸针里的麦克风说，\"尤其是沈砚什么时候会摸她的手。\"
    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接着是小林倒吸冷气的声音：\"林总，周雯穿了\"
    \"穿了什么？\"
    \"碎花裙。就是您上次说''像是从乡下集市淘来的抹布''那款。\"
    林晚意差点捏碎咖啡杯。她当然记得那条裙子——三个月前的学术晚宴上，周雯就是穿着这条裙子站在沈砚旁边，两人讨论某个宋代瓷器的釉色讨论了整整十五分钟。那天晚上她故意在沈砚的威士忌里加了双份冰块，看着他被呛得咳嗽时心里涌起一阵扭曲的快意。
    舞台上的魅影正唱到《all i ask of you》的高潮部分，林晚意透过望远镜看到沈砚突然侧身对周雯耳语。
    \"他说了什么？！\"她猛地坐直身体，指甲陷入掌心。
    耳机里传来小林支支吾吾的声音：\"好像是''这版魅影的高音像被门夹了的唐老鸭''\"
    林晚意摔了咖啡杯。褐色的液体溅在她valento的新款高跟鞋上，像极了某种不祥的预兆。
    3 回家的\"审问\"
    深夜十一点零八分，沈砚用钥匙打开家门时，故意让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玄关格外响亮。
    他预料中的暴风雨没有立即降临——取而代之的是玄关处横着一个打开的行李箱，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他最喜欢的那几件衬衫。最上面还放着一张便签纸，林晚意张扬的字迹写着：\"记得带够换洗衣物\"。
    沈砚假装没看见，径直从箱子上跨过去，结果被突然伸出来的一条腿绊得踉跄。
    \"欢迎回家，亲爱的。\"林晚意的声音从楼梯阴影处传来，带着蜂蜜般的甜腻，\"音乐剧好看吗？\"
    沈砚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挂好：\"布景不错，就是魅影的唱功\"
    \"我不是在问魅影。\"林晚意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晃着周雯的博物馆工牌，\"解释一下这个？\"
    工牌上的周雯笑得一脸学术气，照片角落还留着博物馆钢印的痕迹。沈砚在心里给小林记了一笔——这小子居然连人家工牌都顺回来了。
    \"周雯把工牌落座位上了。\"沈砚面不改色，\"我明天帮她还回去。\"
    林晚意突然扯住他的领带，力道大得让他不得不低头。她身上散发着浓郁的玫瑰香水味，混合着今晚第五杯马提尼的酒气。
    \"沈砚，\"她踮起脚尖，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芹菜？过期牛奶？还是上周那个说你像库伊拉的记者？\"
    \"聪明人装傻。\"她猛地收紧领带，\"周雯这种戴着老处女眼镜的书呆子也值得你报复我？\"
    沈砚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你连她的眼镜款式都记得这么清楚？\"
    4 谁才是\"游戏王者\"
    第二天清晨七点整，沈砚下楼时发现早餐桌上坐着三位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银质餐具上，反射的光斑在墙面上跳动。林晚意穿着真丝睡袍坐在主位，正在给吐司涂果酱的动作优雅得像在绘制油画。
    \"介绍一下。\"她头也不抬地说，\"王总、李董、陈少，都是我的商业伙伴。\"
    最年轻的陈少立刻站起来向沈砚伸手：\"久仰沈教授！昨晚林姐说您喜欢歌剧，我刚好有维也纳金色大厅的\"
    沈砚径直走向咖啡壶，在给对方倒咖啡时突然\"手滑\"，滚烫的液体精准地泼在对方裆部。
    \"抱歉。\"他毫无诚意地说，\"年纪大了，手抖。\"
    陈少发出一声介于尖叫和呜咽之间的怪声，而林晚意鼓起了掌：\"精彩！不过\"她翻开平板电脑，\"刚收到人事部邮件，周雯被调去敦煌石窟数字化项目了。\"
    她将屏幕转向沈砚，上面赫然是一张周雯站在沙漠中的ps照片，头顶p了一行字：\"十年后见！\"
    \"你非要毁掉所有和我说话的人？\"沈砚的声音很平静，但咖啡壶在他手中微微颤抖。
    林晚意亲昵地挽住他手臂：\"我在教你玩赢这场游戏。\"她贴近他耳边，呵气如兰：\"认输，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5 尾声
    凌晨两点十七分，沈砚在书房用新买的儿童录音笔录\"遗言\"。
    \"如果我死了，凶手是林晚意。\"他对着粉色的兔子造型录音笔说，\"另外，她左臀有颗痣，右胸是假的，最怕别人说她像\"
    录音笔突然被一只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抽走。
    \"真可爱。\"林晚意把玩着录音笔，\"但你知道这玩意儿连不了网？\"
    她当着他的面删光录音，又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一张便签纸塞进录音笔，然后扔回给他。
    沈砚展开皱巴巴的纸条——
    \"下次试试云端备份，笨蛋。——爱你的晚意\"
    在纸条背面，还用口红画了个笑脸。

 第54章 ＂你变聪明了＂

    落地窗外，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像一群急躁的敲门者。沈砚坐在书房的皮质扶手椅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恰好与雨声错开。桌上摊着一份刚送来的文件——林晚意名下的海外账户流水，近三个月有六笔大额转账，收款人全是不同名字的年轻男性。
    他盯着那些数字，忽然笑出了声。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林晚意倚在门框上，手里晃着一杯红酒，鲜红的指甲在杯壁上轻轻敲打，发出清脆的声响。\"发现我给你的零花钱太少了？\"
    沈砚把文件推过去，纸张在光滑的桌面上滑出完美的弧线：\"原来你喜欢这种投资方式。\"
    林晚意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挑眉：\"你雇人查我？\"
    \"不，\"沈砚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微笑，\"你上周喝醉，自己把平板密码改成了''最爱老公123''，我顺手翻了翻。\"
    空气凝固了两秒。
    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红酒洒在价值六位数的波斯地毯上。\"沈砚，\"她笑得前仰后合，\"你变聪明了！\"她几步跨过来，高跟鞋在地毯上留下深深的凹痕，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力道不重，却足够让他不得不仰起头，\"但我更喜欢你从前蠢的样子。\"
    沈砚没躲，甚至配合地抬了抬下巴：\"掐重点，不然像调情。\"
    \"哦？\"她的指尖下移，利落地扯开他两颗衬衫纽扣，\"那这样呢？\"
    沈砚低头看了眼她留在他锁骨上的新鲜指甲痕，诚恳评价：\"像家暴未遂。\"
    林晚意松开手，转身走向酒柜，又倒了一杯酒。她今天穿着一条贴身的黑色连衣裙，走动时布料像第二层皮肤一样包裹着她的身体。\"你知道吗，\"她背对着他说，\"我最近在读一本很有趣的书。\"
    \"《如何合法地谋杀配偶》？\"
    \"《驯兽师日记》。\"她转过身，红唇在酒杯边缘留下一个暧昧的印记，\"里面说，动物在意识到自己被圈养时，会经历三个阶段：恐惧、反抗，最后是认命。\"她踱步到他面前，俯下身，发丝垂落在他脸上，\"你觉得你现在在哪个阶段？\"
    沈砚伸手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我觉得作者漏了一个阶段。\"
    \"嗯？\"
    \"假装认命。\"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滑到下巴，\"然后趁驯兽师不注意，咬断他的喉咙。\"
    林晚意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她直起身，啜饮了一口红酒：\"我喜欢这个版本。不过\"她突然将杯中酒泼在他脸上，深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白衬衫上，\"你确定你有这个本事？\"
    沈砚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用袖口擦拭镜片：\"不确定。但值得一试，不是吗？\"
    晚餐时林晚意格外殷勤。她亲自下厨做了奶油蘑菇汤——如果打开罐头倒进锅里加热也算\"做\"的话。沈砚看着碗里漂浮的黑色颗粒，猜测那可能是烧焦的胡椒。
    \"尝尝看，\"她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我第一次做汤。\"
    沈砚舀了一勺，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味道很特别。\"
    \"真的？\"她突然伸手，将整碗热汤打翻在他手上，\"哎呀，不小心。\"
    滚烫的液体瞬间让他的手背泛红。沈砚面不改色地抽了张纸巾擦拭：\"比上次用烟头烫的轻多了。\"
    \"真记仇。\"她撇撇嘴，忽然从桌下踢过来一个丝绒盒子，\"赔你的。\"
    盒子里是一块镶钻腕表，表盘背面刻着一行小字：to y obedient dog
    沈砚扣上表带，点点头：\"尺寸刚好，看来你经常给狗买礼物。\"
    林晚意笑得花枝乱颤：\"明天戴去博物馆，让那些老学究看看\"她伸手调整表带的位置，\"我有多宠你。\"
    深夜，沈砚在书房伪造护照。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格外锋利。他已经连续工作了四个小时，眼睛酸涩得像是被撒了一把沙子。
    门突然被推开。
    \"还没睡？\"林晚意穿着他的衬衫当睡衣，下摆刚盖住大腿。她赤着脚走进来，在地毯上留下一串潮湿的脚印——她总是喜欢在睡前泡澡，却从来不擦干脚。
    沈砚迅速切换电脑页面——屏幕上跳出一张哈士奇表情包。
    \"这么晚看狗？\"她直接坐到他腿上，带着沐浴露的香气和未散的水汽。她的手指划过屏幕，\"不如看真人。\"
    沈砚不得不扶住她的腰防止她滑下去：\"这是学术资料，北欧雪橇犬的族群研究。\"
    \"是吗？\"她突然抓住鼠标，咔哒点开回收站——满满一栏\"假证件ps教程逃亡路线图\"。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时钟的滴答声。
    林晚意突然咯咯笑起来，声音清脆得像打碎的玻璃：\"沈教授，你连作假都这么可爱。\"她当着他的面清空回收站，又新建文档打下一行字：《如何驯养不听话的宠物》。
    \"这样，\"她跳下他的膝盖，回头嫣然一笑，\"我明天给你报个班，教你怎么骗人\"她歪着头，\"毕竟你现在连撒谎都会脸红。\"
    凌晨三点，沈砚被防盗链的哗啦声惊醒。
    林晚意正在给卧室门加装儿童安全锁，见他睁眼，欢快地晃了晃螺丝刀：\"防止你梦游掉下楼！\"
    沈砚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她不知何时打开了投影仪，正在播放他们结婚时的视频。画面里的他穿着西装，笑容得体；而她一袭白纱，美得惊心动魄。
    \"我以为你会直接给我脚踝栓条铁链。\"他说。
    \"想过，\"她跪上床，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的脚腕，\"但那样洗澡多不方便。\"
    他忽然抓住她手腕：\"林晚意。\"
    \"嗯？\"她眨眨眼，长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个\"
    \"变态？\"她兴奋地接话，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终于发现了？我演了五年贤妻很累的。\"
    沈砚松开她，翻身背对：\"关灯，明天有会议。\"
    黑暗中，林晚意从背后抱住他，唇贴在他后颈上呢喃：\"放心，我帮你请假了就说你发烧。\"她咬他耳垂，\"三十九度五，够不够严重？\"
    沈砚在枕头上无声地笑了——真巧，他今早刚往她燕窝里加了泻药。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

 第55章 ＂求你别再折磨我＂

    沈砚盯着酒杯里晃动的琥珀色液体，心想：酒精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暂时忘记自己是个笑话。
    他仰头灌下第三杯威士忌，喉咙烧得发疼，但至少比清醒着强。酒的灯光昏黄暧昧，映在玻璃杯上，像极了林晚意那双永远含着戏谑的眼睛。这家名为\"醉生梦死\"的酒是他最近发现的避难所，藏在城东一条不起眼的小巷里，连林晚意的眼线都还没发现这个地方。
    \"再来一杯。\"他敲了敲台，声音沙哑。
    酒保老王瞥了他一眼，没动：\"沈先生，您已经喝得够多了。再喝下去，我怕您走不出这个门。\"
    沈砚笑了，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钞票推过去：\"怎么，怕我付不起？还是怕林晚意找你麻烦？\"
    老王叹了口气，给他倒了半杯：\"您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满上。\"沈砚把钞票又往前推了推，\"放心，她今天在米兰看秀，管不到这里。\"
    酒液在杯中晃动，折射出扭曲的光影。沈砚想起上周在慈善晚宴上，林晚意挽着他的手臂，对着镜头笑得甜蜜，指甲却深深掐进他的皮肉里。当时主持人问他们婚姻保鲜的秘诀，林晚意娇笑着说：\"要给对方足够的自由和信任。\"台下掌声雷动，没人看见她藏在桌布下的高跟鞋正碾着他的脚背。
    酒精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暂时忘记自己是个笑话。
    可惜，它没法让人彻底失忆。
    沈砚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23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亲爱的妻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最新的一条语音消息：
    \"砚砚，你在哪儿呀？人家好想你~\"林晚意的声音甜得发腻，\"我让司机去接你，我们一起去吃那家新开的法餐好不好？\"
    他几乎能想象她说这话时的表情——微微歪着头，睫毛忽闪忽闪，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但那双眼睛里永远带着捕食者的锐利，仿佛在说：你逃不掉的。
    沈砚关掉手机，仰头喝干杯中酒。喉咙火烧般的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他看了看腕表，晚上十点半。按照惯例，林晚意应该正在和她的\"闺蜜们\"在私人会所开派对。那些所谓的闺蜜，不过是被她圈养的金丝雀，用来讨好她那些更有权势的情人。
    \"老王，你说\"沈砚晃着空酒杯，\"如果有人把你关在金笼子里，天天喂你吃金子，你会开心吗？\"
    老王擦着杯子，头也不抬：\"沈先生，您喝多了。\"
    \"我没喝多。\"沈砚固执地说，\"我就是想知道，如果\"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屏幕上跳动着\"林晚意\"三个字，伴随着一张她精心挑选的合照——她搂着他的脖子，笑得灿烂，而他面无表情。
    沈砚盯着那个名字看了三秒，然后做了一个月来最大胆的决定：他挂断了电话。
    酒里突然安静了一瞬。连背景音乐都像是识趣地调低了音量。老王擦杯子的手顿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您挂了林小姐的电话？\"
    沈砚突然觉得很好笑，于是他真的笑出了声：\"是啊，我挂了。怎么，犯法吗？\"
    老王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世界末日：\"沈先生，您要不要去后面休息室躺会儿？\"
    \"不用。\"沈砚摆摆手，\"再来一杯。\"
    就在这时，酒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环视一圈后，径直走向沈砚。
    \"沈先生，林小姐让我来接您。\"男人彬彬有礼地说，但语气不容拒绝。
    沈砚头也不抬：\"告诉她，我今天想一个人静静。\"
    \"林小姐说，如果您不接电话，就让我转告您\"男人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您上个月在苏黎世银行开的那个账户，她一直都知道。\"
    沈砚的手指僵住了。那个账户是他最后的退路，里面存着他偷偷变卖收藏品的钱，足够他在国外重新开始。
    \"她还说，\"男人继续道，\"如果您现在乖乖跟我走，她可以当那个账户不存在。\"
    沈砚盯着酒杯，突然觉得无比疲惫。三个月来的精心谋划，原来早就在她的掌控之中。他想起上周林晚意送他的那块手表，表盘背面刻着一行小字：forever e。
    酒精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暂时忘记自己是个笑话。
    可惜，醒着的时候，他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走。\"沈砚站起身，双腿有些发软。他掏出几张钞票扔在台上，\"老王，记我账上。\"
    走出酒时，夜风一吹，酒劲上涌。沈砚踉跄了一下，被黑衣男人扶住。
    \"沈先生，小心。\"
    沈砚甩开他的手：\"不用假惺惺的。她给了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男人笑了笑：\"您知道的，这不是钱的问题。\"
    是啊，当然不是。在这座城市里，没人敢得罪林晚意。她的触角伸得太远，根系扎得太深。上个月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记者写了篇关于她的负面报道，第二天那家报社就换了老板。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路边，车窗贴着深色膜，像一口移动的棺材。沈砚站在车前，突然很想逃跑。但他的腿像是灌了铅，一步都迈不动。
    \"沈先生？\"男人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砚深吸一口气，弯腰钻进车里。车厢里弥漫着林晚意最爱的香水味，混合着皮革的气息，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车子缓缓驶离酒，沈砚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林晚意精心设计的又一场游戏，而他永远是被玩弄的那个。
    手机又响了。沈砚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满意了？\"
    \"砚砚，你怎么这么凶啊~\"林晚意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撒娇的意味，\"人家只是想你了嘛。\"
    沈砚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我在路上了。\"
    \"我知道呀。\"她轻笑，\"对了，我让厨房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松露牛排，还有那瓶82年的拉菲。今晚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庆祝\"她故意拖长音调，\"我们的三周年结婚纪念日呀，你该不会忘了？\"
    沈砚握紧手机。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明明是五月，现在是十一月。这又是她的什么新把戏？
    \"晚意，我\"
    \"嘘，别说话。\"她打断他，\"我有个惊喜要给你。保证你会喜欢。\"
    电话挂断了。沈砚盯着黑下去的屏幕，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车子驶入别墅区时，沈砚的酒已经醒了大半。远远望去，他们的豪宅灯火通明，像是黑暗中的一座灯塔。但沈砚知道，那光芒不是为他指引方向的，而是为了让他无处可逃。
    黑衣男人帮他打开车门：\"沈先生，到了。\"
    沈砚慢慢走向那座金丝笼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而不真实。他在门前站定，深吸一口气，按下指纹锁。
    门开了。
    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电视屏幕闪着蓝光，播放着无声的画面。沈砚眯起眼睛，走近几步——
    然后整个人僵住了。
    电视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里的他，醉醺醺地趴在台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求你别再折磨我了\"
    镜头拉近，他的脸被放大，眼泪和酒精混在一起，狼狈得可笑。视频显然是今晚刚拍的，角度隐蔽，画质清晰，连他睫毛上的泪珠都看得一清二楚。
    \"喜欢这个惊喜吗？\"
    林晚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愉悦的轻快。
    沈砚缓缓转身。
    她倚在楼梯扶手上，穿着一件酒红色的真丝睡袍，手里拿着遥控器，笑眯眯地看着他。睡袍的领口开得很低，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曲线。她的头发微微有些湿，像是刚洗过澡，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我让人跟了你一晚上，就为了拍这个。\"她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他崩溃的瞬间，\"真精彩，是不是？\"
    沈砚的胃里翻涌着酒精和怒火。
    \"删了。\"他声音低哑。
    林晚意歪头：\"为什么？多感人啊，堂堂沈教授，为了我哭成这样。\"
    \"删了。\"
    \"求我啊。\"她晃了晃遥控器，\"像视频里那样，跪下来求我。\"
    沈砚盯着她，突然笑了。
    \"好啊。\"
    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伸手去抢遥控器。
    林晚意敏捷地躲开，咯咯笑起来：\"哎呀，醉鬼还想逞强？\"
    沈砚扑了个空，差点摔倒。他撑住沙发背，喘着粗气，抬头看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晚意眨眨眼：\"我想让你记住，你永远是我的。\"
    她走近他，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颊：\"你看，你连发酒疯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沈砚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我恨你。\"
    林晚意笑了，凑近他耳边，轻声说：
    \"我知道。\"
    她的呼吸喷在他耳畔，温热而潮湿。沈砚能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混合着沐浴露的清香。这种味道曾经让他着迷，现在却只让他作呕。
    \"你知道吗？\"林晚意后退一步，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我今天见了张行长。\"
    沈砚的身体僵住了。张行长是他在苏黎世银行的私人客户经理。
    \"他真是个有趣的人。\"林晚意把玩着遥控器，\"一杯马提尼下肚，就什么都说了。\"
    沈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早该想到的。在这个城市里，没有钱买不到的秘密，而林晚意最不缺的就是钱。
    \"不过别担心。\"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我原谅你了。毕竟\"她的手指抚上他的领带，慢慢收紧，\"你只是一时糊涂，对？\"
    沈砚感到呼吸困难，但他没有挣扎。他知道挣扎只会让她更兴奋。
    \"晚意，\"他艰难地开口，\"我们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她松开领带，转而抚摸他的脸，\"好好谈谈？像普通夫妻那样？\"
    沈砚沉默。
    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砚砚，你真可爱。我们早就不是普通夫妻了，不是吗？\"
    她走向酒柜，倒了两杯威士忌，递给他一杯：\"来，为我们不普通的婚姻干杯。\"
    沈砚没有接。
    林晚意撇撇嘴，自己喝了一口：\"你知道吗？我今天在拍卖会上看到一件很有趣的东西。\"
    她放下酒杯，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古董袖扣，镶着罕见的黑钻。
    \"眼熟吗？\"她拿起一枚对着灯光转动，\"我记得这是你祖父留给你的传家宝？\"
    沈砚的血液瞬间凝固。这对袖扣是他上个月偷偷卖给古董商的，为了凑足逃亡的资金。
    \"我花了三倍价钱把它们买回来。\"林晚意把玩着袖扣，\"真是的，你想要钱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何必卖这些宝贝呢？\"
    她走近沈砚，亲手把袖扣别在他的衬衫袖口：\"物归原主。以后别再弄丢了，嗯？\"
    沈砚低头看着那对黑钻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芒，像林晚意的眼睛。
    \"谢谢。\"他机械地说。
    林晚意满意地笑了，拍拍他的脸：\"这才乖。现在，去洗个澡，你一身酒气。洗完我们吃晚饭，我让厨师做了你最爱吃的\"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
    林晚意皱眉：\"这个点谁会来？\"
    她走向监控屏幕，随即露出惊喜的表情：\"哎呀，是陈董！我差点忘了今晚约了他谈项目。\"
    她转向沈砚，眨眨眼：\"宝贝，你先上楼休息。我和陈董谈完就来找你。\"
    沈砚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了？\"林晚意歪头，\"哦，你是担心我和陈董\"她掩嘴轻笑，\"放心啦，我们只是谈生意。你知道的，他一直很想投资我的新画廊。\"
    沈砚当然知道陈董。那个六十多岁的地产大亨，看林晚意的眼神就像狼看见了肉。

 第56章 我们去看海吧

    （一）
    沈砚盯着电脑屏幕，光标在\"确认支付\"的按钮上已经停留了整整三分钟。巴塞罗那的单程机票，经济舱，明天下午三点十五分起飞。这是他研究了一个月才找到的最佳逃跑时机——林晚意明天要参加她那个塑料姐妹花的下午茶聚会，通常要折腾到晚上。
    他的手指悬在鼠标上方，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先生，需要帮您锁定这个价格吗？\"网页突然弹出客服对话框，\"当前票价还有最后两张。\"
    沈砚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
    书房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起身走到窗前，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向花园——林晚意正在泳池边做瑜伽，穿着那件几乎透明的白色蕾丝晨衣，阳光下像只慵懒的波斯猫。
    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短信：
    \"亲爱的，我让anna送了些新衬衫给你，记得试穿。晚上七点， per见。吻你。\"
    沈砚盯着那个\"吻你\"，胃里一阵翻腾。上周他在这家餐厅亲眼看见她和那个画廊老板在洗手间门口接吻，而昨晚这条裙子还皱巴巴地扔在客房地板上。
    他打开抽屉，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假身份证和现金。这些是他这半年来一点一点攒下的——每次去博物馆都会从餐费里克扣一些，借着学术交流的名义兑换外币。现在这些皱巴巴的纸币就躺在一本《哥特式建筑研究》的书页里。
    \"沈砚？\"林晚意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你人呢？\"
    （二）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早午餐。林晚意正在往全麦面包上涂抹鱼子酱，指甲上的红色甲油和黑色鱼子形成鲜明对比。
    \"明天有个慈善晚宴，\"她头也不抬地说，\"你陪我去。\"
    \"明天我有讲座。\"沈砚给自己倒了杯黑咖啡。
    \"推了。\"
    \"推不了，是给文化部长的专场。\"
    林晚意终于抬起头，嘴角挂着那种他再熟悉不过的微笑——看起来甜美，实则充满威胁。\"那我让王秘书给部长打个电话？就说你突发肠胃炎？\"
    沈砚的咖啡杯在碟子上磕出一声轻响。上个月他就是这样\"被生病\"错过了柏林的重要研讨会。
    \"几点？\"他听见自己说。
    \"七点，穿那套深蓝西装。\"她满意地低头继续摆弄面包，\"哦对了，记得戴我送你的那条领带。\"
    那条绣着\"lwy\"字母的领带。沈砚记得她是怎么在众人面前亲手给他系上的，手指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喉结，像是在给宠物戴项圈。
    他突然放下杯子：\"晚意，我们去看海。\"
    （三）
    林晚意的动作顿住了。她慢慢抬起头，眼睛眯成一条缝：\"海？\"
    \"下周三你生日，\"沈砚语气平静，\"就当是礼物。\"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轻笑出声，\"让我猜猜马尔代夫？大溪地？还是\"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巴塞罗那？\"
    沈砚的指尖在桌下微微发抖。他上周确实在书房查过巴塞罗那的资料，但明明记得清除了浏览记录。
    \"高迪的建筑，\"他尽量保持声音平稳，\"你不是很喜欢？\"
    林晚意突然站起来，绕过餐桌走到他身后。她冰凉的手指搭上他的肩膀，俯身在他耳边轻语：\"沈砚，你知道吗？你每次说谎的时候\"她的指甲轻轻刮过他的颈动脉，\"右眼的睫毛会多眨一下。\"
    沈砚僵在原地。
    \"不过\"她突然直起身，语气轻快，\"好啊，就去巴塞罗那。\"
    （四）
    当晚，沈砚在书房整理资料时，发现抽屉里的护照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便利贴：
    「找这个？_ 」
    那个笑脸画得夸张又嘲讽。沈砚盯着看了很久，突然笑出声来——他早该知道，在林晚意眼里，他的所有反抗都不过是增添情趣的小把戏。
    他打开手机，发现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是他的护照，正摆在一张酒店大床上，旁边是林晚意穿着吊带袜的长腿。
    紧接着又一条：
    「明天见，我的逃跑先生。」
    沈砚把手机扔进沙发。窗外的雨突然下大了，雨点拍打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
    （五）
    第二天早餐时，林晚意突然说：\"我改主意了。\"
    沈砚抬头看她。
    \"不去巴塞罗那了。\"她慢条斯理地涂着果酱，\"我们去冰岛怎么样？看极光。\"
    沈砚的叉子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开玩笑的。\"她突然大笑起来，\"瞧你紧张的。\"她从包里拿出两本护照晃了晃，\"都准备好了。\"
    沈砚盯着那本深蓝色的护照，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早就看穿了他的计划，并且乐在其中。
    \"对了，\"林晚意起身时突然回头，\"我帮你整理了行李，你那些\"她意味深长地停顿，\"小收藏，都放在行李箱暗格里了。多贴心？\"
    沈砚的血液瞬间凝固。他藏在衣柜夹层里的假身份证、备用手机和现金——她全都知道。
    （六）
    机场安检口前，林晚意突然转身：\"差点忘了。\"她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一个药盒，\"你的抗焦虑药。\"
    沈砚皱眉：\"我没\"
    \"哦？\"她挑眉，\"那上周你让张医生开的是什么？维生素吗？\"
    沈砚接过药盒，里面确实是他的处方药。但药片数量不对——少了整整十粒。他猛地抬头，对上林晚意似笑非笑的眼神。
    \"别担心，\"她轻声说，\"足够撑到回国了。\"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手腕，\"毕竟，我怎么舍得让你在异国他乡发病呢？\"
    排在后面的老太太投来诧异的目光。林晚意立刻换上甜美的笑容，挽住沈砚的手臂：\"老公，我们该过安检了。\"
    在x光机前，沈砚看着林晚意把两人的护照放进那个路易威登的护照夹，然后——当着他的面——塞进了内衣里。
    \"以防万一，\"她眨眨眼，\"你知道机场小偷多。\"
    沈砚突然感到一阵荒谬的轻松。这场猫鼠游戏，老鼠从来就没有赢的可能。他看着玻璃幕墙外起落的飞机，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他逃不掉的。
    从来就逃不掉。
    （七）
    飞机起飞时，林晚意靠在他肩上假寐。沈砚望着窗外逐渐变小的城市轮廓，突然想起今早出门前看到的一幕——
    他的行李箱里，整齐地放着那本《哥特式建筑研究》，书页间已经空无一物。而别在书签位置的，是一张他和林晚意的婚纱照，背面用口红写着：
    「天涯海角，我都在。」

 第57章 你死了这条心

    沈砚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没有敲下最后一个字母。
    这是一封发给剑桥大学古典艺术研究中心的求职信。
    他深呼吸，点击\"发送\"。
    很好，现在他只需要等——
    \"叮。\"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沈砚的背脊瞬间绷直。
    \"哎呀，这是什么呀？\"林晚意倚在书房门口，手里捏着一张刚打印出来的纸，声音甜得像裹了蜜，\"''尊敬的霍普金斯教授，我对贵校的文物修复项目深感兴趣''\"
    她慢悠悠念完，抬头冲他眨眨眼：\"老公，你要跳槽呀？\"
    沈砚的胃开始绞痛。
    他明明清空了浏览记录，用了vpn，甚至特意挑她去米兰时装周的日子发邮件——
    林晚意晃了晃纸张：\"打印机自动备份到我的手机哦。\"
    该死的新款智能家居。
    \"开玩笑的。\"她突然把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我上个月就黑进你邮箱了。\"
    沈砚的拳头在桌下攥紧。
    林晚意翩然走到他身后，双手搭上他肩膀：\"别生气嘛~\"她的指甲轻轻刮过他衬衫下的锁骨，\"我帮你改进了一下简历。\"
    她掏出手机划了几下。
    沈砚的邮箱提示音接连响起——
    剑桥、牛津、哈佛、普林斯顿十几封拒信瞬间塞满收件箱。
    \"看！\"她兴奋地拍手，\"现在你死心了？\"
    沈砚盯着屏幕上整齐排列的\"we regret to r you\"，突然笑了。
    \"谢谢。\"他平静地关掉电脑，\"省得我浪费时间等回复。\"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秒。
    很好，终于扳回一局。
    可惜胜利只持续了十分钟。
    当沈砚走进卧室，发现整面墙都被改造了——
    他的求职信被放大打印成墙纸，密密麻麻贴满四壁。每一封都批注着林晚意娟秀的字迹：
    \"这里语法错误哦~\"
    \"年薪写太低了？\"
    \"ps：我老公腰很好，不需要提供员工医疗保险\"
    最绝的是天花板——
    她用荧光涂料把各校校徽画成连环画：牛津小人在暴打剑桥小猪，哈佛天使举着\"loser\"横幅。
    沈砚站在房间中央，感觉自己在某种后现代艺术装置里。
    \"喜欢吗？\"林晚意从背后抱住他，\"我熬了三个通宵呢。\"
    他转身看她。
    黑眼圈。
    她真的有黑眼圈。
    这个认知比整面墙的羞辱更让他毛骨悚然——林晚意居然为折磨他牺牲了美容觉。
    \"晚意。\"他轻声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歪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啊！差点忘了最重要的！\"
    林晚意小跑到衣帽间，拖出个扎蝴蝶结的大箱子。拆开一看，是满满一箱
    儿童识字卡片。
    a for apple，b for baby，c for cabrid-rejection-letter
    \"从今天开始。\"她抽出一张印着\"hband\"的卡片别在他领口，\"我教你重新认字。\"
    沈砚低头看着卡片上笑得龇牙咧嘴的卡通丈夫，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有人会啃拖鞋自杀。
    \"第一个词！\"林晚意举起一张\"ho\"，\"跟我念——你、永、远、的、归、宿。\"
    沈砚盯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缓慢地、清晰地回应：
    \"f-u-c——\"
    \"叮咚！\"门铃响了。
    快递员送进来一个裱着金框的巨幅相片——正是沈砚的求职信被做成中世纪羊皮卷效果，还盖了火漆印。
    \"挂书房还是客厅？\"林晚意比划着，\"我觉得玄关不错，客人一进门就能欣赏你的文采。\"
    沈砚转身往浴室走。
    \"干嘛去？\"
    \"刷牙。\"他挤出一管新牙膏，\"味道太酸了。\"
    林晚意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讽刺自己吃醋，顿时笑倒在沙发上：\"天哪！你终于会顶嘴了！\"
    她光脚追到浴室，从背后搂住他的腰：\"保持这个状态，我能玩一辈子。\"
    镜子里，沈砚看着自己领口晃荡的\"hband\"卡片，突然发现——
    卡通丈夫的眼睛被林晚意用红笔画成了爱心。
    这个细节莫名击垮了他。
    他转身将她按在瓷砖墙上，呼吸粗重：\"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肯放过我？\"
    林晚意舔了舔虎牙：\"死了也得葬我家祖坟。\"
    花洒突然被撞开。
    热水哗啦啦淋下来，打湿了她的真丝睡衣和他的求职信墙纸。字母晕染开来，像一场滑稽的眼泪。
    \"看。\"林晚意伸手接水珠，\"像不像你破碎的学术梦想？\"
    沈砚关掉水龙头。
    \"不。\"他扯下领口的卡片贴在她额头，\"像你漏水的脑浆。\"
    当晚，那箱识字卡片出现在厨房垃圾桶。
    被切成了意大利面粗细的条状。
    第二天清晨，沈砚发现餐厅被改造成了\"求职主题咖啡馆\"。
    林晚意穿着女仆装，面前摆着三台咖啡机：
    \"亲爱的主人，今天想喝什么呀？\"她指着标签，\"拿铁叫''牛津拒信''，美式叫''哈佛梦碎''，卡布奇诺\"
    沈砚端起\"剑桥之泪\"一饮而尽，苦得舌头发麻。
    \"好喝吗？\"她期待地问。
    \"比你的演技甜一点。\"他放下杯子，\"建议下次加砒霜。\"
    林晚意突然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小瓶白色粉末：\"早准备好啦！\"见沈砚瞳孔地震，她哈哈大笑，\"是糖粉啦笨蛋！\"
    沈砚夺过瓶子仔细看——标签写着\"林氏特制：甜蜜的死亡\"。
    他默默把瓶子装进口袋。
    \"诶？那是我的道具\"
    \"没收了。\"沈砚面无表情，\"免得你毒死客人。\"
    \"客人？\"林晚意歪头，\"这里只对你营业哦。\"
    沈砚这才注意到，所有餐椅都被拴着铁链，桌上摆着\"沈砚专座\"的鎏金立牌。
    他转身要走，却被林晚意拽住领带：\"别急嘛~今日特供还有——\"
    她掀开银质餐盖，盘子里是用他的求职信折成的千纸鹤，旁边用番茄酱写着\"飞不走哒~\"。
    沈砚拿起餐刀把千纸鹤切成碎片。
    \"啊！\"林晚意捂住心口，\"你好残忍！\"
    \"还有更残忍的。\"他把碎片扫进垃圾桶，\"下次我会烧了它们。\"
    林晚意的眼睛突然亮得吓人：\"你终于学会放火了？\"她激动地拍手，\"我们来玩烧烤派对！\"
    十分钟后，沈砚站在院子里，看着林晚意兴高采烈地往烧烤架上堆他的学术论文、获奖证书和珍藏古籍。
    \"先烤哪本？\"她举着火把问，\"我建议从你最爱的《宋代瓷器鉴赏》开始。\"
    沈砚抢过火把扔进水桶：\"你疯了？这些是绝版书！\"
    \"所以才要和你一起毁灭它们呀~\"林晚意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这样你就永远忘不掉今天了。\"
    沈砚突然意识到——
    她在用毁灭他珍视之物的方式，让自己成为他生命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发冷。
    \"晚意，\"他轻声说，\"你不需要这样做。\"
    \"需要哦。\"她蹭着他的后背，\"你看，你现在不就只想着我吗？\"
    沈砚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第一次认真考虑：
    或许真正的逃亡，是从停止反抗开始。
    当晚，他主动帮林晚意泡了安神茶，看着她熟睡后，静静凝视着梳妆台上那些被做成标本的蝴蝶——
    每一只翅膀上都写着他曾经试图逃离的日期。
    最讽刺的是，标本框用的都是博物馆级防弹玻璃。
    他轻轻抚过最新的一只，发现腹部刻着今天的日期，以及一行小字：
    \"第57次尝试，失败。\"
    林晚意在睡梦中呓语：\"下周一要准备新的玻璃框\"
    沈砚的手悬在半空，突然笑了。
    原来她连他未来的失败都提前准备好了展示柜。

 第58章 你的新爱好？

    1
    沈砚站在拳击馆的更衣室里，盯着镜子里自己发红的指关节。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在下巴处悬了一会儿，最终砸在瓷砖地板上，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啪嗒\"声。
    这是他连续第七天来这儿了。
    沙袋被他打得砰砰作响，那声音在空旷的场馆里回荡，像是某种求救信号。教练站在三米开外，一边擦汗一边鼓掌：\"沈先生进步真快！照这个速度，下个月就能参加业余联赛了。\"
    沈砚没说话，只是把绷带缠得更紧了些。白色的绷带勒进皮肉里，在指节处留下一道道浅红色的压痕。他当然进步快——每次挥拳，脑子里都是林晚意的脸。左勾拳是她昨晚在慈善晚宴上对着某位银行家耳语的画面，右直拳是她今早当着他的面把口红印留在咖啡杯沿上的挑衅。
    \"再来一组？\"教练递来矿泉水。
    沈砚摇摇头，拧开瓶盖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水洒出来一些，打湿了他的运动裤。他盯着那块深色的水渍看了两秒，突然想起上周林晚意把红酒泼在他西装上的样子——她当时笑得那么开心，眼睛弯成两道月牙，说这叫\"艺术创作\"。
    2
    \"哟，这是谁家的小狼狗啊？\"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沈砚的后背瞬间绷紧。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那种混合着玫瑰与苦杏仁的香水味，整个城市只有一个人会用。
    林晚意倚在门框上，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转着他的车钥匙。她今天穿了件紧身黑裙，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高跟鞋的细跟像锥子一样扎在地板上，和拳击馆灰扑扑的水泥地格格不入。
    \"你来干什么？\"沈砚没回头，继续往手上缠绷带。白色的棉布一圈圈绕上去，像是要给自己的愤怒打上封印。
    \"接我老公回家呀。\"她踩着高跟鞋走进来，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像倒计时。冰凉的手指突然贴上他的后背，\"啧啧，湿透了\"她的指甲轻轻刮过他的脊椎，\"要不要我帮你擦？\"
    沈砚侧身避开：\"不用。\"
    林晚意也不恼，直接一屁股坐在长凳上。真皮长凳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她像是没听见，托着腮看他：\"打沙袋多没意思。\"她眨眨眼，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打我啊？\"
    3
    空气凝固了两秒。
    沈砚终于转头看她。汗水从他的眉骨滑落，挂在下巴上摇摇欲坠：\"你以为我不敢？\"
    \"你敢吗？\"林晚意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甚至把脸往前凑了凑，\"来，往这儿打。\"她点了点自己左脸，那里的皮肤光洁得像瓷器，\"打完我还能去警局告你家暴，多划算。正好王局长上周还约我喝茶呢。\"
    沈砚的拳头攥得咯吱响。绷带下的指关节隐隐作痛，但他已经分不清是刚才打沙袋的缘故，还是因为握得太紧。
    教练尴尬地咳嗽一声：\"那个沈先生，要不今天先到这儿？您太太都来接您了。\"
    林晚意冲教练抛了个媚眼：\"谢谢您照顾我老公呀~\"她站起身，裙摆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伸手去拉沈砚，\"走，回家给你炖汤补补。我新学的当归排骨汤。\"
    沈砚没动。
    \"怎么？\"林晚意歪头，发丝从肩头滑落，\"还想再练会儿？行啊，我陪你。\"她突然抓起沈砚的拳击手套往自己手上套。深红色的手套挂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晃晃荡荡，像两个滑稽的气球。
    4
    沈砚盯着她看了三秒，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林晚意眯起眼睛。这是她生气的预兆。
    \"没什么。\"沈砚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就是突然想起来，上个月你让我陪你玩''医生病人''的角色扮演，也是这副表情。\"
    林晚意挑眉：\"所以呢？\"
    \"所以——\"沈砚把沾满汗的手套扔进她怀里，\"你演技真的很烂。\"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甜腻起来：\"那也比某些人强呀，明明恨我恨得要死，还得天天装恩爱。\"她凑近他耳边，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颈侧，\"你知道你刚才打沙袋的时候，嘴里在念叨什么吗？\"
    沈砚瞳孔一缩。
    \"你在说——\"林晚意红唇贴着他耳垂，一字一顿，\"''去、死、''。\"说完还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廓，像在品尝一道甜点。
    5
    回程的车上，林晚意开着窗哼歌。风把她的头发吹得飞扬起来，有几缕扫在沈砚脸上，带着那股熟悉的玫瑰香气。沈砚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路灯，数到第十七盏时，林晚意突然开口：
    \"对了，下周张董家酒会，记得穿我给你买的那套西装。\"
    \"不去。\"
    \"由不得你哦。\"林晚意单手转方向盘，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脸，\"张太太特意问我，能不能带你家那位''帅得让人腿软''的老公来呢。\"她的拇指摩挲着他的下巴，那里有新冒出的胡茬。
    沈砚冷笑：\"她上次还夸你''驭夫有术''。\"
    \"是啊，\"林晚意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所以我得继续''驭''着你呀。\"她的手指滑到他喉结处，轻轻一按，\"就像这样。\"
    车停在红灯前，她突然凑过来，在沈砚嘴角亲了一下。他没躲，但也没回应，像一尊冰冷的雕像。
    \"真乖。\"林晚意舔舔嘴唇，口红有些花了，\"奖励你今晚睡卧室。\"
    沈砚看着红灯倒计时：\"我宁愿睡书房。\"
    \"由不得你。\"绿灯亮起，她一脚油门，沈砚的后背重重撞在座椅上，\"就像你的拳击课——明天起我帮你取消了。\"
    沈砚猛地转头：\"你！\"
    \"别这么看我嘛，\"林晚意咯咯笑，\"我是为你好呀。万一你练太壮，抱着硌手怎么办？\"她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鲜红的指甲像十滴血，\"再说了，打打杀杀的多不好，我们要做文明人，对不对？\"
    6
    当晚，沈砚在浴室刷牙时，发现自己的拳击会员卡被剪成两半，端端正正摆在洗手台上。断口整齐利落，像是用专业裁纸刀剪的。旁边还用口红画了个爱心，下面写着\"love you\"。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有浓重的阴影。下巴上的胡茬让他看起来憔悴又凶狠，完全不像那个在社交场合游刃有余的沈教授。右手关节上的擦伤已经结痂，暗红色的血痂像一个个小小的封印。
    镜子里的人突然笑了。
    然后他一拳砸向玻璃。
    \"哗啦！\"碎裂的声音在深夜格外刺耳。玻璃碎片四溅，有几片扎进他的手背，血立刻涌出来，顺着洗手台流进下水道。
    林晚意的声音从卧室飘来，带着浓浓的睡意：\"砸一次赔十万哦，从你零花钱里扣~\"
    沈砚看着血流如注的手背，竟然笑得更开心了。他伸手抹了一把，鲜血在镜子上画出一道狰狞的弧线，像个月牙形的伤口。
    \"值得。\"他对着破碎的镜子说。

 第59章 ＂我录音了＂

    【1 书房对峙】
    沈砚坐在书房的暗角，手里捏着一支万宝龙钢笔——那是林晚意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笔帽上刻着\"to y obedient hband\"。此刻，金属笔帽已经被他按得微微发烫。
    林晚意推门进来的时候，高跟鞋踩在波斯地毯上没声音，但沈砚就是知道她来了。空气里先飘来那股甜腻的chanel no5，像某种猛兽在标记领地。她今天喷得格外浓，八成是急着掩盖什么别的气味。
    \"老公~\"她拖长音调，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的后颈，\"又在研究你那堆破瓷片？\"
    书桌上摊着明代青花瓷的修复报告，沈砚的钢笔尖在\"釉面开片成因\"旁边洇出一团墨迹。
    \"嗯。\"
    林晚意绕到他面前，蕾丝裙摆扫过桌沿，故意碰倒一叠文献。泛黄的纸张雪花般飘落，其中有张他手绘的釉色分析图，被她的jiy choo细跟踩住。
    \"哎呀，不小心。\"她歪着头，脚踝微微转动，纸张发出细微的撕裂声，\"你捡？\"
    沈砚盯着她脚背上淡青色的血管看了两秒，突然笑了。
    \"不用捡。\"他向后靠进真皮椅背，右手拉开抽屉，\"我备份了。\"
    抽屉里躺着三支手机，他挑了那台黑色华为，按下播放键——
    ＞ \"你走出大门试试？信不信明天你的学术生涯就结束？\"
    林晚意涂着dior999的嘴唇还保持着上扬的弧度，但眼角已经绷紧了。
    【2 录音攻防战】
    \"你录音？\"她慢慢从桌沿滑下来，高跟鞋跟碾着那张釉色图，\"什么时候的？\"
    \"上周三。\"沈砚把手机转了个面，锁屏照片是他们婚礼上的合影，\"23点47分，就在你摔了那个嘉靖五彩鱼藻纹盖罐之后。\"
    他滑动屏幕，调出另一个音频文件。
    ＞ \"沈砚这种书呆子，拴条链子就能养一辈子\"
    林晚意突然笑出声，涂着裸色甲油的手指猛地抓向手机。沈砚早有防备，连人带椅向后滑了半米，她扑空时裙摆勾住桌角，整个人栽进他怀里。
    \"删了。\"她揪住他深蓝色领带，cartier钻石袖扣硌在他喉结上。
    \"凭什么？\"
    \"凭我是你老婆。\"她凑近他耳垂，呼吸带着arti的酒气，\"夫妻间的小情趣，传出去\"红唇擦过他耳廓，\"会影响股价的。\"
    沈砚点点头，左手突然从她后背抽出来——握着另一台开着录音界面的iphone。
    \"自动上传icloud了。\"他拇指轻点，屏幕上跳出三重加密的文件夹，\"密码只有我知道。\"
    林晚意的指甲陷进他锁骨，突然又松开。她撑着他肩膀直起身，顺手捋平他的领带褶皱：\"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舌尖舔过虎牙，\"特别性感。\"
    【3 儿童录音笔】
    凌晨两点，沈砚冲完澡出来，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只粉蓝色的儿童录音笔。兔耳朵造型，外壳印着\"迪士尼正版授权\"，旁边还摆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林晚意倚在真丝枕头上涂脚指甲油，鲜红的刷头在小趾上打转。见他盯着录音笔，她噗嗤笑出声：\"送你个礼物。\"
    沈砚用毛巾擦着头发走过去，按下兔子脑袋上的播放键——
    ＞ \"宝宝乖，妈妈爱你哦~\"
    林晚意捏着嗓子学幼教老师的声调，说完自己先笑倒在羽绒被里，指甲油刷子在床单上划出一道红痕。
    \"幼稚。\"沈砚把录音笔扔回床头，牛奶杯纹丝不动。
    \"总比你偷录强。\"她突然翻身压住他，指甲油瓶子滚到土耳其手工地毯上，\"再说了\"
    她左手探进他枕头底下，抽出来的华为手机还带着体温。当着他面，鲜红指甲在屏幕上划出格式化确认框。
    \"这样才公平。\"拇指按下确定键时，她俯身咬住他肩膀。
    【4 钢笔里的秘密】
    凌晨四点，确认身旁呼吸变得均匀后，沈砚轻轻掀开羽绒被。
    赤脚踩过恒温地暖，书房门锁在他手中无声转动。《明代瓷器鉴赏》厚重书脊里，藏着一支看似普通的英雄钢笔——他上周从实验室顺来的。
    笔身旋开，微型录音模块闪着蓝光。沈砚戴上蓝牙耳机，最新一段音频里，林晚意正在和某人通话：
    ＞ \"那傻子居然以为我会用明账资金？笑死\"
    他嘴角刚扬起，突然僵住。月光透过纱帘，书桌上那支粉色兔子录音笔的玻璃眼珠，正对着他闪烁诡异的光。
    凑近看时，兔耳朵根部有个针孔大小的黑点。沈砚用钢笔尖轻轻一挑——
    微型摄像头。
    他对着镜头缓缓举起钢笔，在便签纸上写：\"第7个。\"然后打开书柜暗格，里面整齐排列着六支同款兔子笔，每支都拆出了摄像头。
    牛奶杯还摆在床头柜上，沈砚回到卧室时，发现林晚意翻到了他睡的那侧。她蜷缩的姿态像个少女，左手无名指的婚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轻轻拿起杯子，把牛奶倒进盆栽里。琴叶榕的叶子在夜色中抖了抖。

 第60章 你养狗了？

    1
    沈砚抱着那条狗站在别墅门口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疯了。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下来，落在狗湿漉漉的鼻子上。狗打了个喷嚏，往他怀里缩了缩。
    \"先生？\"管家老陈撑着伞跑出来，目光在狗和他之间来回扫视，\"夫人说您今晚不回来吃饭\"
    \"临时取消了。\"沈砚把狗往上托了托，狗爪子在他价值三万块的定制衬衫上留下几个泥印，\"去拿条毛巾来。\"
    老陈欲言又止地看了眼那条脏兮兮的土狗，最终还是转身去了。
    沈砚站在玄关处，雨水在他脚边汇成一小滩。狗突然挣扎起来，他下意识松手，狗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抖了抖毛，水珠溅得到处都是。
    \"好样的，\"沈砚抹了把脸，\"第一天就造反。\"
    狗歪着头看他，缺了一角的左耳动了动。
    2
    浴室里水汽氤氲。
    沈砚蹲在浴缸边，袖子挽到手肘，正试图给狗洗澡。狗站在浴缸里，前爪扒着边缘，一副随时准备越狱的架势。
    \"别动，\"沈砚按住它，\"你比林晚意还难伺候。\"
    狗听到这个名字，突然抖了抖，甩了他一身泡沫。
    门铃响了。
    沈砚叹了口气，用浴巾把狗裹成个粽子：\"待着别动。\"
    他打开门，外卖小哥递过来一个袋子：\"林女士订的晚餐。\"
    沈砚接过袋子，里面是两人份的日料——刺身拼盘、寿司、味增汤，还有一瓶清酒。他盯着食物看了会儿，突然笑了。
    \"真巧，\"他对浴室方向说，\"她连你那份都点了。\"
    3
    狗拒绝吃生鱼片。
    沈砚把三文鱼放在它面前，狗闻了闻，嫌弃地走开了。他只好翻箱倒柜找出一包饼干，狗这才勉强吃了几口。
    \"挑食，\"沈砚戳了戳狗脑袋，\"跟某人一样。\"
    手机震动起来。林晚意的消息：【听说你带了位新朋友回家？】
    沈砚看了眼正在啃饼干的狗，回复：【临时收养】
    【真善良】林晚意秒回，【记得打疫苗】
    沈砚放下手机，突然觉得嘴里的寿司索然无味。他倒了杯清酒，狗凑过来闻了闻，打了个喷嚏。
    \"你也觉得难喝？\"沈砚把酒杯推到一边，\"我也是。\"
    4
    半夜，沈砚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他摸黑走到书房，发现狗正扒拉着书柜最下层的抽屉。见他来了，狗立刻坐好，尾巴在地板上扫来扫去。
    \"找什么？\"沈砚蹲下来，拉开抽屉，\"这里只有\"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抽屉里放着一叠照片，全是林晚意和不同男人的亲密合影。最上面那张，她穿着红色连衣裙，正靠在某个富商怀里笑。
    狗凑过来闻了闻照片，突然低吼一声。
    沈砚把照片塞回去，揉了揉狗脑袋：\"你也觉得恶心？\"
    狗舔了舔他的手。
    5
    第二天早晨，沈砚被狗叫声惊醒。
    他冲下楼，看见林晚意穿着真丝睡袍站在厨房，手里拿着狗碗。阿丑冲她龇牙咧嘴，背毛都炸了起来。
    \"早啊，\"林晚意笑盈盈地说，\"你的狗好像不喜欢我。\"
    沈砚把狗叫到身边：\"它认生。\"
    \"真可爱，\"林晚意倒了杯咖啡，\"我让老陈联系了宠物医院，十点带它去打疫苗。\"
    \"我自己去。\"
    \"随你。\"林晚意抿了口咖啡，\"对了，张董事今晚设宴，记得穿那套藏蓝色西装。\"
    沈砚没说话，低头看着狗。狗正盯着林晚意的高跟鞋，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6
    宠物医院的消毒水味让狗很不安。
    \"放松，\"沈砚按住它，\"很快就好了。\"
    兽医是个和蔼的中年女人：\"它很健康，就是有点营养不良。叫什么名字？\"
    沈砚看着狗缺了一角的耳朵：\"阿丑。\"
    \"名字不重要，\"兽医笑着说，\"重要的是它现在有个家了。\"
    回家的路上，阿丑趴在副驾驶上睡着了。沈砚等红灯时，忍不住摸了摸它的头。
    手机又响了。林晚意发来一张照片，是她新做的美甲，鲜红的底色上画着小狗爪印。
    【像不像你家那位？】
    沈砚关掉屏幕，看向窗外。雨又开始下了。
    7
    三天后的早晨，阿丑不见了。
    沈砚找遍整个别墅，最后在后院发现了空项圈。林晚意坐在餐桌前涂指甲油，鲜红的颜色像血。
    \"它跑了？\"沈砚声音发紧。
    \"野狗都这样，\"林晚意头也不抬，\"养不熟的。\"
    沈砚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转身往外走。
    \"去哪？\"林晚意问。
    \"找狗。\"
    \"别费心了，\"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帮你联系了更好的——纯种，血统证书，训练有素。\"
    沈砚在门口停下：\"我只要阿丑。\"
    林晚意笑了：\"真固执。\"她举起手机，\"不过现在打电话给收容所的话，可能还来得及哦？\"
    沈砚抢过手机时，她笑得前仰后合，指甲油蹭在了雪白的桌布上，像几道血痕。
    8
    收容所的人说狗已经被领养了。
    \"对方姓什么？\"沈砚问。
    \"抱歉，保密。\"
    沈砚回到家时，林晚意正在玄关穿鞋。她哼着歌，新做的水晶指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找到你的狗了吗？\"她歪着头问。
    沈砚没回答，径直走向书房。抽屉里放着一条镶钻狗牌，刻着「阿丑」两个字。背面是一行小字：
    「所有权：林晚意」
    窗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沈砚攥着狗牌，突然笑出了声。
    狗都不放过，真是
    太像她了。

 第61章 你连发疯都这么无趣

    沈砚站在客厅中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只青花瓷瓶的釉面。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带着某种令人安心的熟悉感。这只瓶子是他在伦敦苏富比拍卖会上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才拿下的，当时林晚意还笑他太较真，说不过是个摆件而已。
    而现在，他盯着瓶身上那道蜿蜒的冰裂纹，突然很想看看它碎掉的样子。
    \"怎么？终于舍得摔东西了？\"
    林晚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她特有的那种慵懒腔调。沈砚不用回头都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姿势——一定是斜倚在那张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手里端着那杯她最爱的波尔多红酒。
    \"我在想，\"沈砚的声音很平静，\"如果我把这个砸了，你会不会心疼。\"
    \"心疼？\"林晚意轻笑一声，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亲爱的，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就是你这种天真的样子。\"
    沈砚终于转过身。今天的林晚意穿了件墨绿色的丝绒长裙，衬得她肤白如雪。她的头发松松地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颈边，看起来优雅得像是刚从某个时尚杂志封面上走下来。如果忽略她眼中那抹戏谑的光的话。
    \"要砸就快点，\"她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我等着发朋友圈呢。\"
    沈砚深吸一口气，手臂高高扬起——
    \"哗啦！\"
    瓷瓶在地上炸开的瞬间，他竟有种奇怪的解脱感。碎片四溅，有几片甚至弹到了他的裤脚上。
    \"就这？\"林晚意失望地撇撇嘴，\"我还以为你会把整个展示柜都推倒呢。\"她放下酒杯，从手包里掏出手机，\"再来一次？这次我给你录个慢动作。\"
    沈砚盯着地上那些锋利的碎片，突然觉得这一切荒谬得可笑。他在这儿像个疯子一样砸东西，而他的妻子，却在考虑拍摄角度和特效？
    \"不够刺激是吗？\"他冷笑一声，转身走向书房。
    林晚意的脚步声跟了上来，高跟鞋踩在碎瓷片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哟，终于要动真格的了？\"
    沈砚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皮质封面的古籍。这是去年他生日时林晚意送的礼物，16世纪的但丁《神曲》初版，全球仅存五本。
    \"这个怎么样？\"他轻声问。
    林晚意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快步走过来，手机镜头对准他：\"太棒了！快，用力摔！我要把这一幕做成gif当屏保。\"
    沈砚的手臂僵在半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场荒唐的表演里，不过是个提线木偶。
    \"没意思。\"他慢慢放下书。
    林晚意的笑容瞬间消失。她一把抢过那本书，狠狠砸向墙壁。装帧精美的古籍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啪\"地撞在墙上，书页散落一地。
    \"这才叫砸东西！\"她尖声道，胸口剧烈起伏，\"沈砚，你连发疯都这么无趣！\"
    沈砚静静地看着那些飘落的书页。其中一页正好落在他脚边，上面印着《地狱篇》的诗句：\"sciate ogne speranza, voi ch''trate\"（入此门者，当弃绝希望）。
    多么应景。
    林晚意突然冲过来揪住他的衣领。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混合着酒精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让你砸，你就真砸？我让你去死，你去不去？\"
    沈砚望进她那双漂亮得惊人的眼睛，忽然笑了：\"你要试试吗？\"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林晚意的意料。她松开手，后退两步，突然大笑起来：\"天呐！我们温文尔雅的沈教授终于学会顶嘴了！\"她笑得前仰后合，差点被地上的碎片绊倒。
    等她笑够了，弯腰捡起一块锋利的瓷片，在指间把玩着：\"可惜，还是不够狠。\"
    话音刚落，瓷片已经贴上沈砚的脸颊。冰凉的触感一闪而过，随即是尖锐的疼痛。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
    \"疼吗？\"林晚意凑近，呼吸喷在他的伤口上。
    沈砚一动不动。他能闻到她唇膏的甜腻香气，能看到她睫毛投下的阴影，甚至能数清她鼻梁上那几颗几乎看不见的雀斑。这个距离，曾经代表着亲密，现在却只让他感到窒息。
    \"你开心就好。\"他说。
    林晚意盯着他看了几秒，眼中的兴奋渐渐褪去。她随手扔掉瓷片，发出失望的叹息：\"没劲。\"
    她转身走向门口，又突然停下：\"对了，记得把这里收拾干净。明天张董要来吃饭，别让人以为我们家暴。\"门关上前，她又补充道：\"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
    沈砚站在原地，听着她的高跟鞋声渐渐远去。他抬手摸了摸脸上的伤口，指尖沾上鲜红的血迹。真奇怪，他竟然感觉不到疼。
    他蹲下身，开始一片一片地捡地上的碎瓷。锋利的边缘割破了他的手指，但他浑然不觉。殷红的血珠滴在白色的瓷片上，像雪地里绽开的梅花。
    当他捡到那片印着《神曲》诗句的纸页时，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砸东西，她录像。
    他流血，她嫌不够精彩。
    他愤怒，她只当是场表演。
    多么完美的婚姻。
    窗外，暮色渐沉。最后一缕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给满地的碎片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沈砚望着这满目狼藉，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这个家早就和这些瓷器一样，碎得拼都拼不起来了。而他们，还在可悲地假装一切如常。
    他站起身，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像极了林晚意今天戴的那对耳环。
    仰头一饮而尽。
    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团火。沈砚望着镜中的自己——那个脸上带伤、眼中带血丝的男人，陌生得让他心惊。
    \"敬我们，\"他对着空气举杯，\"这场华丽的悲剧。\"
    杯子摔在地上的声音，比青花瓷碎裂时还要清脆。

 第62章 ＂学学你的＇替身\\＼＇＂

    沈砚站在玄关处，手指搭在门把上，金属的冰凉触感透过指尖传来。他听见门内传来一阵笑声——林晚意特有的那种笑声，像裹了蜜糖的毒药，甜得让人发腻。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客厅里，林晚意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手里晃着一杯红酒。水晶吊灯的光线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她像一幅精心设计的油画。而她身边，坐着一个年轻男人。
    那男人穿着和沈砚风格相似的深蓝色衬衫，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甚至连发型都刻意模仿了他年轻时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笑容里带着讨好的谄媚，而沈砚早已忘了该怎么对林晚意露出真诚的微笑。
    \"啊，你回来了。\"林晚意懒懒地抬了抬眼，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正好，认识一下，这是小陈。\"
    小陈立刻站起身，伸出手，笑容灿烂得刺眼：\"沈老师好！久仰大名！我一直是您的粉丝！\"
    沈砚没有伸手，只是冷淡地扫了他一眼，目光像x光一样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然后他看向林晚意，声音平静得可怕：\"这又是哪一出？\"
    林晚意晃了晃酒杯，红酒在杯壁上留下暗红色的痕迹。她红唇轻启，吐出的每个字都像毒蛇的信子：\"哦，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最近太闷了，找个活泼点的给你当榜样。\"
    小陈立刻接话，语气热切得令人作呕：\"林姐说您最近心情不好，让我多陪陪她，顺便学学怎么让您开心。\"
    沈砚差点笑出声。
    ——学学怎么让我开心？
    ——不如学学怎么活过今晚。
    他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动作优雅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深灰色的羊绒外套被精准地挂在衣架上，每一个褶皱都被他抚平。然后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全程没再看小陈一眼，仿佛对方只是空气。
    林晚意似乎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精致的眉头微微蹙起。她伸出脚尖，轻轻踢了踢小陈的小腿：\"去，给沈老师倒杯茶。\"
    小陈立刻殷勤地起身，像只训练有素的宠物狗。沈砚听见他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显然连茶叶罐在哪儿都不知道。瓷器碰撞的声音清脆刺耳，像是在嘲笑这场闹剧。
    \"你从哪儿找来的？\"沈砚低声问，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艺术学院的。\"林晚意托着腮，指尖在脸颊上轻轻敲打，\"怎么样？像不像二十岁的你？\"
    沈砚喝了口水，水温刚好，不烫不凉。他淡淡道：\"我二十岁时没这么蠢。\"
    林晚意突然笑出声，笑声像银铃般清脆，却让人毛骨悚然：\"可他现在比你听话多了。\"她顿了顿，补充道，\"也比你有趣。\"
    小陈端着茶回来，茶盘上的杯子微微晃动，茶水险些洒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把茶杯放在沈砚面前：\"沈老师，您喝茶。\"
    沈砚没动，只是抬眼看他。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你知道她为什么带你回来吗？\"
    小陈一愣，随即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脸颊泛起红晕：\"林姐说我很有潜力。\"
    沈砚点点头：\"嗯，潜力。\"他顿了顿，补充道，\"当替死鬼的潜力。\"
    小陈的笑容僵在脸上，手中的茶盘差点掉落。林晚意\"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揉了揉小陈的头发，动作亲昵得像在抚摸一只宠物：\"别听他吓唬你，沈老师就是爱开玩笑。\"
    沈砚站起身，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小陈不自觉地后退半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俩：\"你们慢慢玩，我去书房。\"
    \"等等。\"林晚意叫住他，声音突然变得甜腻，\"今晚小陈住客房，你不介意？\"
    沈砚头也不回：\"客房？我以为你会让他睡主卧。\"
    林晚意的笑声从背后传来，带着胜利的愉悦：\"沈砚，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沈砚关上书房门，厚重的实木门将一切噪音隔绝在外。他靠在门板上，闭了闭眼。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束缚。
    ——吃醋？
    ——不，他只是觉得恶心。
    他走到书桌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沓照片，边缘已经有些卷曲，显然经常被人翻看。沈砚面无表情地一张张翻过，每一张都是林晚意和不同男人的亲密照。有在高级餐厅的，有在酒店走廊的，甚至还有在他们家花园里的。
    最后他停在一张照片上。照片里，林晚意搂着一个男人的脖子，笑得妩媚动人。而那个男人，赫然就是此刻坐在客厅里的\"小陈\"。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显示，这是三个月前拍的。
    沈砚轻轻笑了，笑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原来不是新欢，是老相好。
    ——她连刺激他都懒得找新人了。
    他把照片塞回抽屉，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对方似乎一直在等他的电话。
    \"喂，老周。\"他低声说，声音平静得不像话，\"帮我查个人，艺术学院的，姓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老周的声音透着担忧：\"沈砚，你确定要这么做？\"
    沈砚看着书房门，想象着门外那对男女此刻在做什么。林晚意可能正靠在小陈身上，用她惯常的手段撩拨着那个年轻人。而小陈，大概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玩火。
    \"嗯。\"沈砚说，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笑，\"毕竟，我得学学怎么当个''合格''的丈夫。\"
    挂断电话后，沈砚走到书架前，从最顶层取下一本厚重的古籍。书页间夹着一张照片，是他和林晚意刚结婚时拍的。照片里的林晚意笑容明媚，眼睛里仿佛有星星。而现在的她，眼睛里只剩下欲望和算计。
    他将照片撕成两半，扔进了垃圾桶。
    突然，书房门被推开。林晚意倚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两杯酒。她今天穿了一条暗红色的丝质睡裙，衬得肌肤如雪。
    \"一个人躲在这里做什么？\"她走进来，将其中一杯酒放在沈砚面前，\"喝一杯？\"
    沈砚没动，只是看着她：\"你的小宠物呢？\"
    \"打发走了。\"林晚意耸耸肩，\"没意思，太容易上钩了。\"她凑近沈砚，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还是你比较有趣，怎么都驯不服。\"
    沈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胸口的怒火。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问，声音嘶哑。
    林晚意歪着头，像在思考一个有趣的问题：\"我想要你求我。\"她用手指描绘着沈砚的唇形，\"想要你像条狗一样趴在我脚边，说''求你别离开我''。\"
    沈砚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疯狂：\"那你可能要等一辈子了。\"
    林晚意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找到了新玩具：\"那我们拭目以待。\"
    她转身离开时，睡裙的裙摆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沈砚盯着她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场婚姻早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牢笼，而林晚意，既是狱卒又是刽子手。
    他拿起手机，给老周发了条短信：\"加快调查进度，我加钱。\"
    窗外，夜色如墨。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

 第63章 “你猜我在想什么？”

    沈砚坐在餐桌前，机械地咀嚼着一块冷掉的牛排。餐刀划过瓷盘的声音在空荡的餐厅里格外刺耳，像是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林晚意托着下巴看他，指甲在桌面上\"哒、哒、哒\"地敲着，节奏精准得像在给一场无聊的默剧配乐。她的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扫视，像是在欣赏自己最得意的收藏品——虽然这件藏品最近总是让她不太满意。
    \"你猜我在想什么？\"她突然开口，声音甜得发腻。
    沈砚头也不抬，继续切着那块已经凉透的肉：\"在想怎么折磨我。\"
    \"错！\"林晚意猛地一拍桌子，餐刀被震得跳了起来，\"我在想——你为什么不问我在想什么？\"
    沈砚放下叉子，平静地看向她。这个动作他已经重复了太多次，连肌肉记忆都变得麻木。他机械地开口：\"好，你在想什么？\"
    林晚意眯起眼睛笑了，那笑容让她看起来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我在想你怎么还没哭？\"
    沈砚点点头，继续切牛排：\"嗯，下次努力。\"
    这个回答显然激怒了她。林晚意猛地掀翻了桌子。
    盘子、酒杯、牛排、蜡烛，所有东西都砸在地上，红酒像血一样在地毯上洇开。沈砚低头看了看自己西装上的酱汁，又抬头看她：\"新买的arani。\"
    \"我赔你十套！\"林晚意踩着玻璃碎片走过来，高跟鞋尖抵住他的膝盖，\"但你现在得哭给我看。\"
    沈砚叹了口气，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要不你直接捅我一刀？眼泪说不定能刺激出来。\"
    林晚意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有道理。\"
    她真的转身走向餐车，从上面抽了把切肉刀。
    刀尖抵在沈砚喉咙上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林晚意皱起眉头：\"谁？\"
    沈砚瞥了眼屏幕：\"你爸。\"
    \"挂掉。\"
    \"他上周刚给我研究所投了两千万。\"
    林晚意翻了个白眼，夺过手机按下免提：\"爸，我们在忙。\"
    电话那头传来林父乐呵呵的声音：\"晚意啊，爸爸刚拍到一对乾隆粉彩瓶，让沈砚明天来鉴定下？\"
    林晚意盯着沈砚冷笑，刀尖在他脖子上轻轻划着圈：\"他明天要陪我。\"
    \"就两小时！拍卖行的人等着呢。\"
    刀尖在沈砚脖子上压出一道红痕，林晚意甜甜地说：\"那得看他今晚表现喽~\"
    电话挂断，沈砚摸了摸脖子上的血丝：\"谢谢，差点就能领工伤赔偿了。\"
    林晚意把刀插回餐车，突然兴致缺缺：\"没意思，你连害怕都不会装了。\"
    她赤脚踩过玻璃渣走向楼梯，回头命令道：\"把这里收拾干净，然后上来给我涂脚膜——刚才扎到玻璃了。\"
    沈砚看着满地狼藉，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林晚意停下脚步：\"你笑什么？\"
    \"没什么，\"沈砚弯腰捡起一块碎片，\"只是在想，如果我把这些玻璃渣撒在床上会怎么样。\"
    林晚意的眼睛亮了起来：\"终于有点创意了！不过\"她慢慢走回来，手指抚过他的脸颊，\"我建议你换成图钉，效果更好。\"
    凌晨三点，沈砚跪在浴室里给林晚意的脚涂修复霜。
    她翘着脚丫刷社交媒体，突然踹他肩膀：\"我闺蜜老公送了她一艘游艇。\"
    沈砚点点头：\"嗯，我明天去抢银行。\"
    \"你连玩笑都开得这么敷衍！\"林晚意把手机砸向他，沈砚偏头躲开，手机撞碎在瓷砖上。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咯咯笑起来：\"其实你刚才躲刀的样子挺可爱的。\"
    沈砚挤出一坨乳霜：\"要加按摩吗？加钱。\"
    林晚意踹翻脚盆，泡沫水溅了两人一身：\"我改变主意了，你去院子里跪着，等我想出新的惩罚。\"
    沈砚站起来往外走，听见她在背后喊：\"不许穿外套！\"
    十二月的寒风里，沈砚跪在草坪上数星星。他的膝盖很快就被冻得失去知觉，但这反而让他感到一丝解脱——至少这里的空气是自由的。
    二楼窗户突然打开，林晚意的声音飘下来：\"喂！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沈砚呵出一口白气：\"在想怎么让我得肺炎。\"
    \"错！\"她推开窗扔下一床羽绒被，\"我在想——你感冒了谁给我煮咖啡！\"
    被子精准罩在沈砚头上。他裹紧被子，突然想起大学时看过的一个心理学实验——被电击的狗最终会放弃挣扎，即使笼门打开也不会逃跑。
    他现在就是那条狗。
    天快亮时，林晚意穿着真丝睡袍出现在院子里。她蹲在沈砚面前，歪着头打量他：\"知道为什么罚你吗？\"
    \"因为我没哭？\"
    \"因为你在牛排里放了太多黑胡椒，\"她伸手戳他的额头，\"我讨厌黑胡椒。\"
    沈砚点点头：\"记住了。\"
    \"不，你没记住，\"林晚意突然抓住他的头发，\"你从来都不认真记我说的话。\"她的声音突然带上一丝委屈，\"就像你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时我穿什么颜色的裙子。\"
    \"红色，\"沈砚立刻回答，\"你故意把红酒洒在上面，就为了让我陪你去买新衣服。\"
    林晚意愣住了，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她眨了眨眼，突然笑起来：\"原来你记得啊。\"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进来，给我做早餐。\"走到门口又回头补充，\"要加双倍黑胡椒。\"
    沈砚慢慢站起来，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他看着林晚意摇曳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场折磨永远不会结束，因为她乐在其中。
    而他，连当个合格的玩具都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第64章 ＂求我打你＂

    （1）
    沈砚坐在书房的扶手椅里，面前摊着一本《明代瓷器鉴赏》。窗外雨声淅沥，室内只开了一盏暖黄的台灯，将他的影子投在身后的书架上，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已经盯着同一页看了四十七分钟。
    书页上是明宣德青花缠枝莲纹盘的详细介绍，配图精美，釉色莹润。但他眼前浮现的却是上周拍卖会上，林晚意挽着那位年轻收藏家的手臂，指尖在他袖扣上流连的画面。那枚袖扣——沈砚认得，是他去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之一。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晚意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条鳄鱼纹的皮带——那是他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意大利手工定制，纯金扣头，价值不菲。她今天第一次用它，不是系在腰上，而是像驯兽师的鞭子一样在掌心轻轻拍打着。
    \"沈砚。\"她叫他，声音甜得像融化的焦糖，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锋利。
    他头也没抬：\"嗯。\"
    \"我生气了。\"
    \"看出来了。\"
    皮带\"啪\"地抽在书桌上，震得他手边的青花瓷杯跳了一下，茶水溅在古籍上。沈砚皱了皱眉，抽出手帕慢慢擦拭水渍。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她歪着头，长发垂下来，像个天真好奇的女学生，如果忽略她眼中闪烁的危险光芒的话。
    沈砚终于合上书，平静地看向她：\"因为我没吃你切的果盘？因为我忘了赞美你的新口红？还是因为——\"他顿了顿，\"我今天呼吸得太大声？\"
    林晚意笑了，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抚过皮带：\"因为你一整天都没看我。\"
    （2）
    空气凝固了三秒。
    沈砚忽然站起来，解开自己的衬衫袖扣，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他的动作优雅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腕骨凸起的弧度在灯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然后他走到她面前，微微低头——他比她高半个头，这个角度能让他的气息拂过她的睫毛。
    \"晚意。\"他轻声说，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震出来的，\"你想打我吗？\"
    林晚意的瞳孔收缩了一瞬。她喜欢他这样，温顺里藏着刀锋，像只被驯服却随时会咬人的狼。
    \"求我。\"她踮起脚尖，皮带抵住他的喉结，冰凉的金属扣贴着他的皮肤。
    沈砚忽然笑了。他握住她的手腕，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捏疼她，也让她挣脱不开。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跳动的脉搏，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求你。\"他说得干脆利落，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皮带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晚意猛地推开他，胸口剧烈起伏：\"你他妈能不能有点骨气？！\"
    （3）
    沈砚弯腰捡起皮带，双手捧着递还给她，眼神虔诚得像在供奉神像：\"还要继续吗？\"
    林晚意夺过皮带摔在他脸上：\"没劲！\"
    她转身就走，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愤怒的鼓点。沈砚听着她\"砰\"地摔上门，才慢慢松开一直紧握的左手——掌心四个深深的月牙形血痕。
    他走回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林晚意送他的领带夹，内侧刻着\"to y loyal dog\"。他拿起放大镜仔细端详，突然发现银质夹缝里有个微型闪光点。
    \"果然。\"他轻声自语，把领带夹原样放回，然后对着空气说，\"今晚我想吃糖醋排骨。\"
    卧室传来林晚意的尖叫：\"自己点外卖！\"
    沈砚微笑着打开手机，给一个未存号码发了条消息：【录音设备已定位，明晚可以行动。】
    他删掉记录，抬头时正好看见监控摄像头转动的红光——像只永不闭上的眼睛。
    （4）
    三小时后，沈砚站在阳台上抽烟。雨已经停了，夜色如墨，远处城市的灯火像是散落的星辰。
    身后传来脚步声，林晚意穿着丝质睡裙走过来，手里端着两杯威士忌。她递给他一杯，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还在生气？\"他接过酒杯，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
    林晚意哼了一声，靠在他旁边的栏杆上：\"你最近很反常。\"
    \"有吗？\"
    \"太听话了。\"她抿了一口酒，\"不像你。\"
    沈砚笑了笑，没有回答。他们沉默地喝着酒，夜空中的云层缓缓移动，偶尔露出几点星光。
    \"下周的慈善晚宴，\"林晚意突然说，\"你要穿那套深蓝色西装。\"
    \"好。\"
    \"不许和那个姓陈的女人说话。\"
    \"好。\"
    \"我可能会迟到。\"
    \"好。\"
    林晚意猛地转身面对他：\"你就只会说''好''？\"
    沈砚看着她，月光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伸手抚上她的脸，拇指擦过她的唇角：\"你想听我说什么？\"
    她张口想说什么，却突然被他吻住。这个吻温柔而克制，像是某种告别。
    当沈砚退开时，林晚意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晚安，晚意。\"他说，转身走回卧室。
    （5）
    凌晨三点，沈砚悄悄起身。他轻车熟路地避开所有会发出声响的地板，来到书房。
    从书架后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背包，他检查了里面的物品：假护照、现金、一次性手机，还有那枚从领带夹里拆出来的微型窃听器。
    他走到窗前，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城市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明天这个时候，他就会消失在这片灯火中。
    沈砚轻轻抚摸书桌上的《明代瓷器鉴赏》，然后从书页间抽出一张照片——那是五年前的林晚意，在博物馆开幕式上对他微笑的样子，眼神清澈，没有后来的疯狂与掌控欲。
    他将照片放进抽屉最深处，关上了灯。

 第65章 ＂我们去看心理医生吧＂

    沈砚把最后一片安眠药碾碎在咖啡里时，林晚意踩着十二厘米的jiy choo走了进来。
    \"亲爱的，\"她今天涂了莓果色的口红，像刚吸完血，\"我预约了下午三点的心理医生。\"
    咖啡勺在杯沿磕出一声脆响。沈砚盯着杯底未溶解的药粉，突然很想把这杯咖啡泼在她新买的valento裙子上。
    \"你终于承认自己有病了？\"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苦得舌尖发麻。
    林晚意笑得花枝乱颤，耳坠上的钻石晃得人眼疼。\"是我们，宝贝。\"她伸出做了法式美甲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喉结，\"婚姻咨询，多时髦啊。现在上流圈都流行这个，比养柯基犬体面多了。\"
    沈砚想起上个月她在游艇派对上搂着某个石油大亨的柯基犬自拍的场景，胃里一阵翻涌。
    \"dr陈，\"她翻着手机备忘录，\"哈佛毕业，专攻催眠疗法。我让他给你做个潜意识测试，看看你最近为什么总梦游。\"她眨眨眼，\"昨晚你又站在阳台上了，真吓人。\"
    沈砚的指尖在餐桌下掐进掌心。他根本不梦游——那是在测量三楼到地面的高度。
    诊所比想象中朴素。dr陈的办公室墙上挂着弗洛伊德和一只布偶猫的合影，茶几上摆着乐高拼的脑模型。
    \"所以，\"dr陈推了推金丝眼镜，\"二位为什么选择婚姻咨询？\"
    林晚意抢先握住沈砚的手：\"我丈夫最近很消极，总怀疑我出轨。\"她眼眶说红就红，\"上周他居然跟踪我到丽思卡尔顿！\"
    沈砚盯着她今天新换的卡地亚手镯——和石油大亨上周戴的是情侣款。
    \"沈先生？\"dr陈转向他。
    \"我想确认下，\"沈砚慢条斯理地问，\"催眠状态下说的话，受法律保护吗？\"
    林晚意的指甲突然陷进他手背。
    \"理论上，患者隐私\"
    \"他开玩笑的！\"林晚意银铃般的笑声震得茶几上的多肉植物都在抖，\"我老公就爱研究这些无聊的法律问题。\"
    dr陈的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我们先做个简单的投射测试。请用三个词形容您的婚姻。\"
    \"珠宝展柜。\"沈砚说。
    \"什么？\"
    \"看着光彩夺目，其实锁得死紧，还装了防盗系统。\"
    林晚意踹了他的小腿一脚，脸上却挂着甜蜜的微笑：\"我的答案是香槟、烟火和保险箱。\"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沈砚一眼，\"安全可靠。\"
    dr陈的眼镜片反着光：\"有趣。接下来我们试试催眠疗法。沈先生先来？\"
    沈砚还没回答，林晚意已经拍手：\"太好了！我特意带了摄像机，医生您不介意？\"
    当沈砚躺上诊疗椅时，他注意到dr陈的电脑屏保是林氏集团的logo。
    \"想象你走在一条长廊上\"dr陈的声音忽远忽近。
    沈砚闭着眼，听见林晚意的高跟鞋在地板上焦虑地敲击。他数到第七下时，突然闻到她的香水味逼近——她在检查摄像机角度。
    \"现在，你看到一扇门\"
    沈砚在想象中推开门的瞬间，差点笑出声。门后是他们的婚房，林晚意正把酒店房卡藏进teddy熊肚子里。这个画面太真实了，真实得根本不像幻觉。
    \"门后有什么？\"dr陈问。
    \"一只被开膛破肚的泰迪熊。\"沈砚如实回答。
    林晚意的香水味突然浓烈起来。他猜她此刻正用眼神谋杀dr陈。
    \"继续往前走\"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沈砚像个尽职的演员，描述着自己虚构的童年创伤。他说到\"父亲养的锦鲤总是莫名其妙死亡\"时，林晚意突然咳嗽起来——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讲过的话。
    \"现在，当我数到三，你会醒来\"
    沈砚睁开眼，正好看见dr陈对林晚意几不可见地摇头。这个动作太熟练了，仿佛排练过无数遍。
    \"怎么样？\"他装作懵懂地问。
    \"非常成功！\"林晚意亲热地挽住他，\"医生说你有轻度抑郁倾向，需要每天吃他开的药。\"她从爱马仕包里掏出一个药瓶，\"我特意让助理去取了。\"
    沈砚接过药瓶，标签上的生产日期是昨天。他突然想起dr陈电脑上的林氏logo，恍然大悟——这大概是她家投资的私立医院。
    回家的路上，林晚意一直哼着《婚姻进行曲》。等红灯时，她突然凑过来：\"你知道吗？催眠时你说最爱的人是我。\"
    沈砚望着人行道上互相搀扶的老夫妻，轻声道：\"催眠状态下说的话，不算数。\"
    \"当然算。\"她咬着他耳朵说，\"我录音了。\"
    当晚，沈砚把药片冲进马桶，听着水流漩涡的声音，突然很想知道——如果他现在吞下一整瓶安眠药，林晚意是会先叫救护车，还是先补口红？

 第66章 ＂你梦话叫了谁的名字？＂

    （1）
    凌晨三点十七分。
    沈砚在睡梦中皱了下眉，隐约感觉有一道视线钉在自己脸上。他下意识想翻身，却发现动弹不得——有人正跨坐在他身上，手指冰凉地掐着他的下巴。
    他猛地睁开眼。
    林晚意的脸悬在上方，长发垂落在他颈间，像某种柔软的绞索。卧室没开灯，只有她手机屏幕的冷光从下往上照，把她的笑容映得鬼气森森。
    \"做噩梦了？\"她拇指摩挲他冒汗的喉结，\"你刚才喊了一个名字。\"
    沈砚的呼吸还没从梦境里抽离，但大脑已经清醒。他太熟悉这套把戏了——上周是趁他洗澡时翻他手机，前天是在他咖啡杯沿抹吐真剂（虽然那只是柠檬糖浆），现在又来诈他的梦话。
    \"我叫了''林晚意''。\"他面无表情地说。
    \"撒谎。\"她指甲陷进他锁骨，\"是个三个字的名字，以''晴''结尾。\"
    沈砚差点笑出声。他昨天刚鉴定过一批清代晴水翡翠，连档案编号都带\"q-\"前缀。但解释就是认输，所以他只是眨了眨眼：\"你幻听了。\"
    林晚意突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他的：\"苏晴是谁？\"
    （2）
    沈砚花了半秒钟思考要不要顺势编个出轨对象气她，但考虑到上次他假装和女助理发暧昧短信后，那位女士就被调去了南极科考站，他决定换个策略。
    \"《红楼梦》里晴雯的判词。\"他故意带点睡意含糊道，\"你半夜把我摇醒就为讨论文学？\"
    林晚意眯起眼，突然一把掀开被子。冷空气激得沈砚一颤，随即感觉到她赤脚踩上他小腿——这是她独创的刑讯方式，用脚趾夹他腿肉拧出淤青，还美其名曰\"爱的印章\"。
    \"我录音了。\"她晃了晃手机，\"要听回放吗？你喘着气连叫了七声。\"
    沈砚终于忍不住翻了个身，把她掀到旁边：\"那你放啊。\"
    床垫弹动的瞬间，林晚意突然咯咯笑起来，像被戳中笑穴似的滚进他怀里。沈砚僵着胳膊没抱她，她就自己抓起他手环在自己腰上：\"你刚才的表情……噗……好像我要拿你炖汤似的！\"
    她的睡衣领口蹭开了，锁骨上还留着前天某位钢琴家的牙印。沈砚盯着那块淤紫想，如果现在掐死她，法官会不会判他为民除害？
    （3）
    凌晨四点零六分，林晚意终于玩腻了。她跳下床去酒柜倒威士忌，高跟鞋踩得哒哒响——她坚持睡前要穿全套时装，说这样半夜灵感来了才能立刻出门。
    \"说真的，\"她倚在卧室门口晃酒杯，\"你要是敢爱上别人……\"
    沈砚等着她放狠话，比如\"杀了你们\"或者\"把你们做成标本\"，但林晚意只是仰头灌完酒，然后把杯子砸在他枕边。玻璃碴溅到他脸上时，她正用他最爱的那个撒娇语气说：
    \"我就每天往你咖啡里加我的血，让你从dna开始离不开我~\"
    沈砚抹掉颧骨上的血珠，心想这倒解释了上周那杯有铁锈味的拿铁。他伸手关掉台灯，在黑暗里听见林晚意哼着歌翻医药箱——她喜欢亲自给他包扎伤口，尤其享受酒精棉按在伤口上时他下意识的抽气声。
    \"对了，\"她突然在走廊里喊，\"明天陪我去看新别墅，要带地下室的那种！\"
    沈砚把脸埋进染血的枕头，无声大笑。多讽刺，她连囚禁他的牢房都要他亲手挑。
    （4）
    清晨六点，沈砚站在厨房煮咖啡，故意把磨豆机开到最大档。林晚意最恨噪音，尤其宿醉后——果然，三分钟后她杀气腾腾地冲进来，抓起盐罐就要往咖啡壶里倒。
    沈砚抢先一步把杯子递过去：\"加奶不加糖，你尝尝。\"
    她狐疑地抿了一口，随即喷出来：\"这什么鬼东西？\"
    \"洗脚水。\"沈砚面不改色，\"昨晚你醉醺醺回来，非说要用咖啡机煮你的jiy choo。\"
    林晚意盯着杯沿的口红印看了两秒，突然灿烂一笑：\"骗人，我昨天穿的是christian loubout。\"她踮脚亲在他嘴角，\"不过你编故事的样子真性感。\"
    （5）
    早餐桌上，沈砚默默切着溏心蛋，蛋黄像伤口一样汩汩流血。林晚意正在翻他的日程本，红色指甲划过他今天下午的会议安排。
    \"取消掉。\"她用叉子戳走他盘里的培根，\"陪我去试婚纱。\"
    \"我们结婚七年了。\"
    \"所以呢？\"她舔掉叉尖的油光，\"我想每周都当新娘，你有意见？\"
    沈砚想起衣柜里那二十多套从没穿过的情侣装，浴室成对的牙刷杯（虽然他的总是\"不小心\"掉进马桶），以及床头柜里锁着的——他曾经天真地以为那是避孕药，后来才发现是维生素，因为她根本不在乎怀上谁的孩子，只要法律上归他养。
    \"下午两点，\"他擦擦嘴站起来，\"别又迟到三小时。\"
    林晚意把培根扔向他后脑勺：\"迟到是美女的特权！\"
    （6）
    沈砚在博物馆库房待了一上午，故意不接她十七个来电。当林晚意踩着12高跟鞋杀气腾腾闯进来时，他正戴着白手套抚摸一尊唐代陶俑的裂痕。
    \"这裂纹多美，\"他头也不回地说，\"就像某些婚姻。\"
    林晚意一把扯下他的手套：\"你昨晚确实叫了苏晴。\"
    沈砚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抽出拍卖目录，指着第38号拍品：\"明嘉靖青花''晴耕雨读''纹碗，我梦到它在苏富比流拍了——现在能让我继续工作了吗？\"
    她夺过目录撕成两半，突然又笑了：\"你知道吗？我查了全市叫苏晴的137人，最漂亮的是个卖煎饼的。\"她凑近他耳边，\"我买了她整个摊子……放在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沈砚盯着她裙摆上沾的葱花，突然很想尝尝那家煎饼。
    （7）
    婚纱店里，林晚意换了第八套礼服出来时，沈砚正在看手机监控——今早他偷偷在咖啡机里装了微型摄像头。画面里，林晚意往他的马克杯倒了白色粉末。
    \"这件怎么样？\"她转了个圈，裙摆扫倒三瓶香槟。
    沈砚抬头微笑：\"像裹尸布。\"
    设计师倒吸冷气，林晚意却大笑：\"就要这件！\"她突然扯开后背拉链，\"现在，帮你的新娘脱衣服。\"
    更衣室里，沈砚的手指刚碰到她肩带，林晚意就咬住他手腕：\"那个苏晴……\"她舔掉渗出的血珠，\"最好永远别让我找到。\"
    沈砚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心想如果他现在坦白苏晴是老家养的金毛狗，会不会反而害了一条无辜生命？
    （8）
    深夜，沈砚在书房假装工作，实则用暗网查如何伪造死亡证明。林晚意破门而入时，他迅速切换成陶瓷修复论文界面。
    \"你猜我刚干了什么？\"她跨坐到他腿上，身上有陌生的古龙水味。
    沈砚扫了眼她锁骨上新添的吻痕：\"给全市137个苏晴送花圈？\"
    \"错~\"她晃着手机，\"我注册了''苏晴''这个名字的商标权。\"她亲亲他呆滞的眼睛，\"现在你每叫一次这个名字，都要付我版权费哦。\"
    沈砚突然抱起她走向卧室，林晚意兴奋地搂住他脖子：\"终于要家暴我了吗？\"
    \"不，\"他把她扔在床上，\"履行丈夫义务。\"
    当林晚意在他身下发出餍足的叹息时，沈砚盯着床头婚纱照想——总有一天，他会让照片里的匕首插进现实。
    （9）
    凌晨四点，沈砚轻轻抽出被枕麻的手臂。林晚意睡颜纯净如少女，谁能想到她白天刚逼人吞下打火机。
    他光脚走向书房，从《悲惨世界》书皮里抽出记事本，在\"逃亡计划d\"旁画了个叉。今天差点露馅的\"苏晴\"事件证明，任何蛛丝马迹都会被她放大成破绽。
    窗外开始下雨，沈砚突然想起大学时养过一只叫晴天的仓鼠。林晚意第一次来他宿舍就嫌它臭，第二天笼子就空了。当时她哭着道歉的样子，和现在如出一辙的虚假。
    \"砚哥？\"林晚意梦呓般的声音从卧室传来，\"你又在想她了对不对……\"
    沈砚走回去，温柔地掐住她脖子——当然没用力，只是她喜欢的窒息py前戏。
    \"只想你。\"他在她耳边撒谎，心想明天得查查全市的宠物墓园。
    （10）
    晨光熹微时，林晚意突然惊醒，发现沈砚正凝视着她。
    \"我梦到你杀了我。\"她兴奋地说，\"肠子流出来变成红毯，你踩着它娶了别人。\"
    沈砚用领带缠住她手腕：\"今天想玩什么？密室囚禁还是车祸现场？\"
    \"普通夫妻日常就好~\"她撒娇着打开手机，\"我刚订了情侣纹身，下午三点。\"
    沈砚看着预约截图上的\"沈砚&苏晴\"，血液瞬间结冰。
    \"开个玩笑啦！\"林晚意大笑着划到下一张图——两只交颈天鹅，下面刻着\"生死与共\"。
    当她把手机砸向他额头时，沈砚终于确认：昨晚的

 第67章 送你个礼物

    沈砚坐在书房的扶手椅里，面前摊着一本明代瓷器的鉴定手册。手指机械地划过书页，那些熟悉的专业术语今天却像陌生的咒语，一个字也没能钻进他的大脑。窗外雨声淅沥，玻璃上蜿蜒的水痕把庭院里的灯光扭曲成怪异的光斑。
    他盯着那些光斑发了会儿呆，直到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林晚意推门进来时带着一阵香风，是那款她最爱的玫瑰香水，浓烈得几乎要具象化成一双手掐住人的喉咙。她今天穿了件酒红色的真丝睡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左手捧着一个精致的黑丝绒盒子，上面绑着银色缎带。
    \"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她歪着头，红唇弯成完美的弧度，仿佛他们之间那些撕心裂肺的争吵从未发生过。
    沈砚的目光从盒子移到她脸上，又落回盒子。上个月她也这么笑盈盈地送来十个一模一样的领带盒，每一条领带都沾染着不同酒店的香氛气味。
    \"又是领带？\"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林晚意\"啧\"了一声，把盒子往他面前的书桌上一放，指甲在丝绒表面轻轻刮擦。\"这次不一样，\"她眨眨眼，\"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惊喜。\"
    沈砚没动。他的视线落在她右手新做的美甲上，鲜红的底色上画着黑色蛛网图案。上周她就是用这双手撕碎了他珍藏的初版古籍。
    见他没有动作，林晚意自己伸手解开缎带。她的动作很慢，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丝绒盒盖掀开的瞬间，她突然提高音量：\"surprise！\"
    盒子里躺着的是一条褪色的皮质项圈，边缘已经磨损，金属牌上刻着\"cky\"的字样，表面布满细密的划痕。
    沈砚的呼吸停滞了。他认得这些划痕——cky生气时最爱用爪子挠这块金属牌。那只橘猫脾气古怪，除了他谁也不让碰，总爱蹲在他书房窗台上晒太阳。三个月前，猫突然不见了。
    \"想起来了吗？\"林晚意的声音带着恶作剧得逞的雀跃，\"你找了好久呢。\"
    沈砚伸手拿起项圈，皮质已经有些发硬。金属牌背面有道很深的凹痕，像是被什么重物砸过。
    \"它死了？\"他听见自己问，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晚意撅起嘴，做了个遗憾的表情：\"它挠我。\"她伸出左手腕，内侧确实有两道已经结痂的细长伤痕，\"就一下，我也没用力，谁知道它那么\"她歪着头寻找合适的词，\"脆弱。\"
    沈砚把项圈放回盒子里，合上盖子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他推开椅子站起来，书房的空调突然发出\"咔\"的声响。
    \"谢谢，\"他说，\"不过我不需要。\"
    林晚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灿烂起来：\"哎呀，别这么冷淡嘛。\"她拿起盒子晃了晃，\"我还特意让人把项圈洗干净了呢。你知道宠物店的人说什么吗？他们说——\"
    \"我去透透气。\"沈砚打断她，绕过书桌往门口走。
    \"去哪儿？\"她的声音突然尖利起来。
    沈砚的手搭在门把上，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些。\"花园。\"他说。
    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响，林晚意\"咯咯\"笑起来：\"因为一只猫？沈砚，你真是\"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搜寻最恰当的形容词，\"越来越有意思了。\"
    沈砚没有回头。走廊的灯光很暗，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如果你只是想看我生气，\"他的声音很轻，\"下次可以直接说。\"
    林晚意突然快步走过来，睡袍下摆扫过他的小腿。\"可我就喜欢看你憋着的样子，\"她贴在他耳边说，呼吸带着红酒的甜腻，\"像只被钉在标本盒里的蝴蝶。\"
    沈砚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门把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带上了门。
    走廊尽头的落地窗映出林晚意的身影，她正低头看着那个黑丝绒盒子，鲜红的指甲在盒盖上敲击出无声的节奏。突然，她做了个投篮的动作，盒子划出一道弧线，准确落进垃圾桶。
    \"真没劲。\"她的叹息被厚重的房门隔断。
    花园里，雨已经小了。沈砚站在紫藤花架下，潮湿的木头气味混着泥土的腥味扑面而来。三个月前，cky就是从这个花架跳上二楼窗台的。他抬头看向书房窗口，雨水正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一道道透明的伤痕。
    阁楼。她刚才说在阁楼找到的猫。
    沈砚转身走向偏楼。管家看见他，刚要开口就被他摆手制止。楼梯很窄，脚步落在木质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回响。阁楼门没锁，推开门时陈年的灰尘在空气中飞舞。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堆放的旧家具，最后停在一个蒙着白布的笼子上。白布很干净，和周围积灰的环境格格不入。沈砚走过去，掀开白布的手很稳。
    笼子里垫着cky最喜欢的那条毯子，上面沾着深褐色的污渍。笼门内侧有几道新鲜的抓痕，金属栏杆上也有，很深，像是用尽全力想要逃出去时留下的。
    沈砚蹲下来，手指抚过那些抓痕。他突然注意到笼子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在反光——半片猫指甲，根部还带着血丝。
    手电筒\"啪\"地掉在地上，光束斜斜地照向墙角。那里靠着一根高尔夫球杆，握柄上缠着防滑胶带。沈砚认识这根球杆，是去年他生日时林晚意送的，握柄上还刻着他们的名字缩写。
    雨又下大了。水珠砸在阁楼的天窗上，声音大得像是有人在用力拍打玻璃。沈砚捡起手电筒，关掉开关。黑暗中，他静静地站了很久，直到眼睛适应了黑暗，能看清笼子模糊的轮廓。
    离开时，他把白布重新盖了回去，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什么。
    回到主楼时，林晚意正在客厅里看电影。巨大的投影幕布上放着一部黑白老片，男女主角在雨中拥吻。她窝在沙发里，手里端着红酒，听见脚步声头也不回地说：\"阁楼好玩吗？\"
    沈砚站在玄关处换鞋，水珠从他的发梢滴落，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
    \"我明天要去杭州。\"他突然说，\"那个宋代官窑的鉴定会。\"
    林晚意晃了晃酒杯，红酒在杯壁上留下暗红的痕迹。\"我知道，\"她笑着说，\"机票我都帮你订好了。\"她终于转过头来看他，眼睛里闪着恶作剧般的光，\"经济舱。\"
    沈砚点点头，转身往楼上走。他的衣服还在滴水，在地毯上留下一串深色的脚印。
    \"对了，\"林晚意的声音从身后追来，\"杭州的酒店我也订好了。\"她停顿了一下，\"单人间。\"
    沈砚的脚步没有停。他知道这又是她的一个游戏——看他会不会为了换个舒适的房间而求她。但这次他不会陪她玩了。
    浴室里，热水冲在身上很久才让他停止发抖。镜子被水汽模糊，沈砚伸手擦了一下，镜中的男人眼睛通红，像是刚哭过。但他知道自己没有。
    擦干身体时，他发现手腕内侧有几道细小的伤痕，是刚才在阁楼不小心被笼子边缘划的。伤口很浅，渗出的血珠已经凝固。沈砚盯着那些伤痕看了很久，突然想起林晚意手腕上那两道结痂的抓痕。
    他穿上睡衣，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个相框。照片里，cky正蜷在他膝盖上睡觉，阳光透过窗帘在它橘色的毛发上镀了一层金边。沈砚不记得什么时候拍过这张照片。
    相框背面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是林晚意熟悉的字迹：「怀念吗？」
    沈砚把相框倒扣在床头柜上，关灯躺下。黑暗中，他听见房门被轻轻推开，熟悉的香水味飘进来。林晚意赤着脚走到床边，床垫因为她的重量微微下陷。
    \"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清晰，\"猫临死前会躲起来。\"她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我找了好久才在阁楼找到它。\"
    沈砚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像是已经睡着了。
    林晚意等了一会儿，突然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装睡的样子真可爱。\"
    她的长发扫过他的脖子，痒得像是什么小虫在爬。沈砚继续保持均匀的呼吸，直到听见她离开的脚步声和轻轻的关门声。
    窗外，雨停了。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沈砚睁开眼睛，盯着那道月光看了很久。然后他起身，从衣柜深处拿出一个早已收拾好的背包，又回到床上躺下。
    这次他是真的睡着了，梦里有一只橘猫在对他叫，声音越来越远。

 第68章 你也会报复了？

    林晚意最近迷上了一款新香水。
    据说是某个意大利调香师的私人定制，全球限量三瓶，她托了三个情人才抢到其中一瓶。沈砚看着她每天出门前都要在耳后、手腕上喷两下，然后对着镜子露出那种志得意满的微笑——仿佛这瓶香水不是喷在她身上，而是喷在了整个世界的脸上。
    \"好闻吗？\"她转了个圈，裙摆飞扬，香气像有毒的花粉一样散开。
    沈砚低头翻着手中的古籍拓本，头也不抬：\"嗯。\"
    \"嗯？\"林晚意眯起眼睛，\"你连闻都没闻。\"
    沈砚这才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吸了吸鼻子：\"很特别。\"
    \"特别？\"她冷笑，\"你知道这一毫升值多少钱吗？\"
    \"不知道。\"他诚实回答，\"但应该够买下我三个月的沉默。\"
    林晚意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笑了。她走到他面前，俯身，长发垂落，香气扑面而来。沈砚下意识屏住呼吸。
    \"你讨厌它。\"她笃定地说。
    沈砚没回答，只是轻轻合上手中的书。
    \"真稀奇。\"她歪着头，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事，\"你居然会讨厌我身上的味道了。\"
    \"我没说讨厌。\"
    \"可你的表情比闻到垃圾还难看。\"
    沈砚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我只是觉得它不适合你。\"
    林晚意挑眉：\"哦？那什么适合我？消毒水？\"
    \"你以前用的那款就很好。\"
    \"哪款？\"
    \"栀子花。\"
    林晚意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出声：\"那瓶五十块的街边货？沈砚，你是在羞辱我吗？\"
    沈砚没再说话，低头继续看书。林晚意盯着他的发顶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抽走他手里的书，随手丢到一旁。
    \"既然你这么关心我的香水——\"她甜腻腻地说，\"不如你帮我保管。\"
    她转身走向梳妆台，拿起那瓶价值连城的香水，走回来塞进沈砚手里。
    \"每天记得提醒我用。\"她笑眯眯地说，\"这可是你的新工作。\"
    沈砚看着手里精致的玻璃瓶，没动。
    \"怎么？不愿意？\"
    \"我只是在想\"他缓缓开口，\"如果它突然不见了，你会不会杀了我。\"
    林晚意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当然会，所以好好保管，乖。\"
    沈砚站在厨房里，盯着那瓶香水看了很久。
    水龙头滴答滴答地响着，像是某种倒计时。他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杯水，然后又倒掉。如此反复三次后，他像是下定决心般，从橱柜深处找出一个医用滴管。
    \"你在干什么？\"
    管家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沈砚的手一抖，差点打翻香水瓶。
    \"林小姐让我\"他顿了顿，\"帮她检查香水。\"
    管家狐疑地看着他手中的滴管：\"需要帮忙吗？\"
    \"不用。\"沈砚平静地把滴管放进口袋，\"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
    管家点点头离开了。沈砚等脚步声完全消失后，才重新拿出滴管。他小心翼翼地拧开香水瓶盖，浓郁的香气立刻涌出来，呛得他皱起眉头。
    一滴、两滴、三滴
    透明的水珠落入琥珀色的液体中，很快融为一体。沈砚轻轻摇晃瓶身，看着水位线微妙地上升了一点。
    \"这就够了。\"他自言自语道。
    第二天早上，林晚意站在梳妆台前，皱眉看着自己的香水瓶。
    \"味道怎么淡了？\"她狐疑地喷了一下，嗅了嗅，\"奇怪\"
    沈砚坐在餐桌旁喝咖啡，头也不抬：\"可能是你习惯了。\"
    \"不可能。\"她又喷了一下，这次直接凑到沈砚面前，\"你闻闻，是不是淡了？\"
    沈砚被迫闻了一下，点头：\"嗯，淡了。\"
    林晚意眯起眼睛：\"你动了手脚。\"
    \"我为什么要动你的香水？\"
    \"因为你讨厌它。\"
    \"如果我真想让它消失，\"沈砚平静地说，\"我会直接把它倒进马桶。\"
    林晚意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转身走向浴室。沈砚继续喝咖啡，听着她在里面翻箱倒柜的声音。
    片刻后，她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滴管。
    \"这是什么？\"她晃了晃滴管里残留的透明液体。
    沈砚看了一眼：\"水。\"
    \"你往我香水里掺水？！\"
    \"只是稀释一下。\"他放下咖啡杯，\"太浓了，呛人。\"
    林晚意愣了两秒，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差点站不稳。
    \"天啊，沈砚！\"她擦掉笑出来的眼泪，\"你也会报复了？\"
    沈砚没说话。
    \"有长进！\"她拍拍他的肩，像表扬一只终于学会叼飞盘的狗，\"不过下次——\"
    她突然凑近，红唇几乎贴到他耳朵上：\"记得用蒸馏水，自来水有氯味。\"
    说完，她哼着歌走向玄关，拿起包准备出门。
    \"对了。\"她在门口回头，晃了晃香水瓶，\"今晚我要参加一个晚宴，记得把剩下的''调''好。\"
    门关上了。沈砚坐在原地，看着桌上那瓶被稀释的香水，轻轻吐出一口气。
    沈砚站在阳台上，看着林晚意的车驶出大门。
    他回到书房，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真正的\"栀子花\"香水——三年前他在地摊上买的，五十块。
    他记得那天是个阴天，林晚意难得陪他逛集市。她穿着简单的白裙子，没有精致的妆容，像个普通女孩一样蹲在小摊前挑挑拣拣。
    \"这个好闻。\"她拿起那瓶栀子花香水，在手腕上试了试，\"像小时候外婆家的味道。\"
    沈砚付了钱，看着她把香水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像对待什么珍宝。
    现在，那个曾经会因为五十块香水开心的女孩，已经变成了执着于天价奢侈品的林晚意。
    他盯着瓶子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打开。
    而是拿起手机，下单了一箱矿泉水。
    晚上七点，林晚意盛装打扮准备出门。
    \"我的香水呢？\"她站在楼梯上问道。
    沈砚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那瓶被\"加工\"过的香水。
    \"调好了？\"她挑眉。
    \"嗯。\"
    林晚意接过香水，在手腕和颈间喷了几下，然后皱起眉头：\"还是不对。\"
    \"可能是你的错觉。\"
    \"不\"她突然凑近沈砚，在他领口嗅了嗅，\"你身上有这个味道。\"
    沈砚僵住了。
    林晚意退后一步，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用我的香水？\"
    \"没有。\"
    \"撒谎。\"她冷笑，\"我闻到了。\"
    沈砚沉默。
    \"真恶心。\"她厌恶地说，\"你不仅往里面掺水，还偷用？\"
    \"我没有用你的香水。\"
    \"那这是什么味道？\"
    沈砚深吸一口气：\"是栀子花。\"
    林晚意愣住了。
    \"你以前喜欢的那个。\"他补充道。
    空气突然凝固。林晚意的表情从愤怒变成困惑，最后变成某种难以形容的复杂。
    \"你还留着？\"
    \"嗯。\"
    她盯着沈砚看了很久，突然转身走向玄关：\"我走了。\"
    \"你的香水。\"沈砚提醒道。
    \"不要了。\"她头也不回地说，\"太淡了。\"
    门砰地关上。沈砚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瓶价值连城却被嫌弃的香水。
    他走回书房，从口袋里掏出那瓶廉价栀子花香水，轻轻放在桌上。
    两瓶香水并排而立，像是两个平行世界。
    凌晨两点，林晚意回来了。
    沈砚听见她在客厅里翻找什么的声音，然后是上楼的脚步声。书房的门被推开，林晚意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晚宴的妆容。
    \"我的香水呢？\"她问。
    沈砚指了指书桌：\"在那里。\"
    林晚意走过来，看都没看那瓶天价香水，直接拿起了旁边的栀子花香水。
    \"过期了？\"她晃了晃瓶子。
    \"可能。\"
    她打开瓶盖，在手腕上喷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很难闻。\"
    说完，她却把香水放进了自己的手包里，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
    \"明天去买蒸馏水。\"
    \"什么？\"
    \"你不是要掺水吗？\"她回头，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用点好的。\"
    门关上了。沈砚看着空荡荡的桌面，突然轻笑了一声。
    他拿起手机，取消了那箱矿泉水的订单。

 第69章 ＂我们殉情吧＂

    凌晨三点十七分，沈砚被高跟鞋踹门的声音惊醒时，他正梦见自己沉在海底。睁开眼的瞬间，卧室顶灯刺得他视网膜发疼，恍惚间还以为林晚意把太阳偷进了屋里。
    \"起床！\"他的妻子站在床边，一袭红裙像凝固的鲜血，手里晃着的车钥匙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带你去个好地方。\"
    沈砚缓慢地眨了眨眼。床头柜上的古董座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但钟摆已经停了——上周林晚意用这个钟砸他时弄坏了发条。他伸手摸到眼镜戴上，镜腿有些歪，那是昨天被她拽着头发往墙上撞时压变形的。
    \"这次又是什么？\"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喉结滚动时牵扯到颈侧的淤青，\"把我卖给地下诊所摘器官？还是扔进鳄鱼池测试逃生速度？\"他低头系睡袍腰带，发现第三颗纽扣不见了，应该是前天那场争执时崩飞的。
    林晚意歪头笑了，月光把她新做的水晶美甲照得闪闪发亮，像十把微型匕首。\"比那些都有趣。\"她突然扑上来掐住他脖子，浓郁的香水味呛得他咳嗽，\"我们殉情！\"
    沈砚被拖进车库时还在系衬衫扣子。林晚意已经发动了那辆红色法拉利，引擎的轰鸣声在密闭车库里回荡，像头暴躁的困兽。她今天涂了带闪粉的银色眼影，在车灯照射下像两片碎玻璃扎在眼眶里。
    \"安全带。\"沈砚习惯性提醒，声音平静得仿佛他们只是要去超市采购。
    林晚意猛踩油门，跑车箭一般冲出车库。沈砚的后脑勺重重撞在头枕上，余光瞥见仪表盘指针瞬间飙到120码。小区减速带被碾过的震动让他的牙齿咯咯作响，像在演一部劣质恐怖片。
    \"你知道西郊断崖吗？\"林晚意突然开口，声音轻快得像在讨论周末野餐地点，\"垂直落差两百米，底下全是犬牙交错的礁石。去年有对情侣开车冲下去，打捞队花了三天才拼齐尸体。\"她转头对沈砚露出甜蜜的微笑，\"法医说那个女孩的心脏插在了男朋友的肋骨上，多浪漫啊。\"
    沈砚盯着后视镜里自己苍白的脸，发现左颊还有昨天被她指甲刮出的血痕：\"所以？\"
    \"所以——\"她突然单手放开方向盘，染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抚上他的脸，冰凉得像蛇爬过，\"我们来做第二对。\"
    车子在环山公路漂移过弯时，沈砚数了路旁掠过的第七个限速标志。限速40，当前时速149。林晚意把敞篷打开了，狂风把她的长发抽打成无数黑色鞭子，有几缕黏在了沈砚渗血的嘴角。
    \"害怕吗？\"她亢奋地尖叫，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
    沈砚看着悬崖边越来越近的锈蚀防护栏：\"我在想保险受益人写的是谁。\"他顿了顿，\"希望不是你的小狼狗，上次看见他连红酒年份都分不清。\"
    林晚意大笑起来，右手居然开始解自己安全带：\"当然是我！你所有东西都是我的！\"防护栏近在咫尺，沈砚看见她脚上的christian loubout细高跟还死死踩着油门，鞋底的红色像抹未干的血迹。
    在距离悬崖最后五十米处，林晚意突然急刹。轮胎摩擦声像濒死动物的哀嚎，沈砚因为惯性前冲，额头差点撞上挡风玻璃。车子停下时，前轮已经悬空，细碎的石子从崖边簌簌滚落，过了好几秒才传来微弱的落水声。
    \"啊呀，\"林晚意撅嘴，手指绕着方向盘打转，\"刹车居然没失灵。\"她转头看沈砚，眼里闪着失望的光，\"我还特意让人做了手脚呢。\"
    沈砚平静地抹掉溅到脸上的香槟——不知何时她开了瓶唐培里侬，此刻正汩汩流进车载音响。\"真遗憾。\"他说，声音平稳得像个播报天气的主持人，\"要推一把吗？我可以帮你录视频。\"
    林晚意突然凑过来咬他耳朵，尖锐的疼痛伴随着温热的液体流下颈侧。血腥味在齿间漫开时，她满足地叹息：\"你刚才心跳都没加速。\"她失望地倒回驾驶座，把空酒瓶优雅地抛向悬崖，\"连装害怕都不会？你这样子让我很没成就感。\"
    \"我录了行车记录仪。\"沈砚指指后视镜上方的摄像头，那里闪着微弱的红光，\"要发给你的心理医生吗？或者你父亲？听说他最近在竞选议员。\"
    林晚意眯起眼睛。远处海平面泛起鱼肚白，晨光把她睫毛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蜘蛛腿横亘在脸上。她突然咯咯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悬崖边显得格外刺耳：\"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点。\"染血的手指戳他胸口，在白色衬衫上留下一个个红点，\"永远这么无聊。连面对死亡都像个看报纸的老头子。\"
    她重新发动车子倒车时，沈砚注意到她依旧没系安全带。后轮压到什么硬物发出脆响，可能是刚才摔碎的酒瓶，也可能是他碎成渣的求生欲。
    回程路上林晚意开得很慢，甚至遵守了每个红灯。她在晨雾中哼着走调的歌剧，时不时伸手揉沈砚后颈，仿佛刚才的死亡游戏只是情侣间的小情趣。路过24小时便利店时，她突然停车。
    \"早餐想吃什么？\"她问，语气像个贤惠的妻子，如果忽略她指甲缝里的血迹的话。
    沈砚看着十字路口电子屏上滚动的保险广告：\"砒霜煎蛋？加一杯百草枯奶茶。\"
    林晚意笑得趴在了方向盘上，喇叭声惊飞一群早起的鸽子。等笑够了，她抹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亲爱的，这就是为什么我还舍不得杀你。\"她凑近他耳边，热气喷在伤口上，\"死亡太便宜你了，我要你活着活得很长很长。\"
    便利店的荧光灯下，林晚意像个放学的小女孩，把辣酱挤得到处都是，像在模拟某种凶案现场。沈砚沉默地吃着她递来的沾血豆腐（真的是血，她故意咬破了自己舌尖），听见身后店员小声议论：\"那对夫妻长得好像明星就是女方精神不太正常？另一个是蜡像吗怎么都不眨眼？\"
    \"今天过得开心吗？\"回到家门口时，林晚意突然拽住他领带，把他拉得弯下腰来。
    沈砚看着台阶上昨天被她摔碎的十九世纪古董钟残骸：\"像在迪士尼乐园坐了十次过山车。\"
    \"说谎。\"她踮脚舔他嘴角的辣酱，突然狠狠咬住他下唇，\"你明明乐在其中。\"松开时，她压低声音，像个分享秘密的小女孩，\"下次我们试试没有刹车的版本？我认识个很棒的修车工。\"
    沈砚掏出手机：\"我现在就叫拖车去悬崖收尸。\"他划开屏幕，壁纸是他们的结婚照——林晚意坚持要设的，照片里她笑靥如花，而他像个被绑架的人质。
    林晚意爆发出今天最响亮的大笑，惊动了树上栖息的乌鸦。她笑得蹲在地上，红裙铺开像一滩血泊。等笑够了，她突然正色道：\"说真的，你要是敢自己跳下去\"指甲陷进他手腕，在旧伤上添新伤，\"我就把你那些破瓷片全磨成粉冲进马桶。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沈砚弯腰捡起她掉落的车钥匙，金属表面映出自己扭曲的脸：\"放心。\"把钥匙放回她掌心，故意让冰凉的金属划过她脉搏，\"我会等你一起。毕竟\"他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没有观众的悲剧多无聊。\"
    林晚意愣了两秒，随即亲热地挽住他胳膊往屋里拖：\"这才像话！对了，下午陪我去试婚纱——别那副表情，当然是和别人结婚用的！\"她欢快地说，\"你来做我的伴郎好不好？可以站在最近的位置看我们交换戒指。\"
    沈砚在玄关镜子里看见他们依偎的身影：一个裙摆沾满尘土，一个领口渗着血迹，像刚从某个荒诞剧场逃出来的演员。镜框上还留着上次争吵时的弹孔，正好对准他太阳穴的位置。多么登对。
    上楼时，林晚意突然转身，月光从她背后照过来，在地上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你知道吗？\"她甜蜜地说，\"我刚才真的希望刹车失灵。\"
    沈砚解开渗血的领带：\"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因为我也在期待。\"他平静地回答，看着她的笑容逐渐凝固，\"期待一个解脱。\"
    林晚意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像发现新玩具的孩子：\"啊这才是实话。\"她蹦跳着上楼，哼着走调的歌，\"明天我们去跳伞！我让他们少放一个降落伞～\"
    沈砚站在楼梯口，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摸出藏在袖口的餐刀——在便利店顺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抹微笑。他轻轻把它放回厨房抽屉，和另外十七把刀摆在一起。
    多么美好的婚姻。他想，连自杀都要排队预约。

 第70章 你死了我会哭吗？

    林晚意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描摹着沈砚的睡脸。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看起来像个无害的、精致的标本——就像他收藏的那些古董瓷器，漂亮却易碎，摆在玻璃柜里仅供观赏。
    \"沈砚。\"她低声叫他，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你要是死了，我会哭吗？\"
    沈砚没动。睫毛都没颤一下。
    林晚意歪头看他，忽然笑了。修长的手指从他额头滑到鼻梁，最后停在微微张开的唇上。
    \"我猜不会。\"她自言自语，指尖轻轻按了按他的下唇，\"我可能会办个盛大的葬礼，请所有认识你的人来看，然后在他们面前哭得梨花带雨但回家就把你的骨灰拌进咖啡里喝掉。\"
    她想象着那个场景，忍不住笑出声。骨灰咖啡，多有趣啊。苦涩中带着点沈砚的味道，就像他们的婚姻。
    沈砚的呼吸依旧平稳。
    林晚意撇撇嘴，觉得无趣，又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
    \"你倒是睡得香。\"她嘀咕，\"我睡不着，你却在这儿装死。\"
    窗外传来几声猫叫。林晚意记得沈砚以前养过一只猫，后来那只猫挠了她，她就算了，不提这个。
    沈砚还是没反应。
    林晚意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俯身，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沈砚。\"她压低声音，带着点恶作剧的意味，\"你要是再装睡，我就把你那些宝贝瓷器全砸了。\"
    沈砚的眼皮终于颤了一下。
    林晚意得意地笑了，红唇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妖冶。
    \"醒了？\"她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装得挺像啊。\"
    沈砚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半点睡意。
    \"你大半夜不睡觉，就为了确认我死没死？\"他嗓音低哑，带着点疲惫的嘲讽。
    林晚意松开他，往后一靠，懒洋洋地笑：\"我无聊嘛。\"她踢掉拖鞋，把脚搭在沈砚腿上，\"你看，我新做的指甲，好看吗？\"
    沈砚瞥了一眼她脚上鲜红的指甲油，在月光下像血一样刺眼。
    \"嗯。\"他敷衍地应了一声。
    \"真敷衍。\"林晚意撇撇嘴，突然一脚踹在他小腿上，\"认真看！\"
    沈砚吃痛地皱眉，却还是顺从地握住她的脚踝，仔细看了看：\"很好看。\"
    \"这还差不多。\"林晚意满意地收回脚，\"对了，王太太今天夸我们感情好呢。\"
    沈砚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怎么？\"林晚意挑眉，\"被我吓到了？\"
    \"没有。\"沈砚淡淡道，\"只是在想，你要是真把我骨灰拌咖啡里，会不会嫌苦。\"
    林晚意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出声，笑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天啊，沈砚！\"她擦掉笑出来的眼泪，\"你居然会开玩笑了？\"她凑近他，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是不是跟我在一起久了，终于学会幽默了？\"
    沈砚没接话，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林晚意不依不饶地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别睡嘛。\"她撒娇似的蹭了蹭，\"陪我聊会儿。\"
    \"聊什么？\"沈砚的声音闷闷的。
    \"聊\"林晚意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聊你要是真死了，希望我怎么处理你的尸体？\"
    沈砚沉默了一会儿。
    \"随便。\"他说。
    \"那不行。\"林晚意不乐意了，手指在他胸口画圈，\"你得认真回答。\"
    沈砚叹了口气，终于转过身来，和她面对面。月光下，他的眼睛黑得像深渊。
    \"火化，撒海里。\"他说，\"省得你拿我骨灰做奇怪的事。\"
    林晚意撇嘴：\"没劲。\"
    \"那你想怎样？\"沈砚问。
    \"我想把你做成标本。\"林晚意眼睛亮晶晶的，\"就放在客厅里，每天回家都能看见你。\"她比划着，\"要穿那套你最喜欢的西装，就是结婚纪念日我送你的那套。\"
    沈砚：\"\"
    \"怎么样？\"她期待地看着他。
    \"不怎么样。\"沈砚面无表情，\"你要是真那么做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林晚意又笑了，笑得前仰后合，长发散落在沈砚的枕头上。
    \"沈砚！\"她擦掉笑出来的眼泪，\"你今晚怎么这么可爱？\"
    沈砚没理她，重新背过身去。
    林晚意也不恼，只是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后背上。她能听到他平稳的心跳，一下，两下
    \"沈砚。\"她轻声说，\"你要是死了，我大概真的会哭哦。\"
    沈砚没动。
    \"就哭一小会儿。\"她补充，\"然后找个比你好看的男人。\"
    沈砚还是没说话。
    林晚意等了一会儿，觉得无趣，终于松开了手。
    \"算了，睡觉。\"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晚安，亲爱的。\"
    黑暗中，沈砚睁着眼睛，听着身后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很久都没动。
    过了很久，他才极轻地、自嘲般地笑了一声。
    \"骗子。\"他低声说。
    窗外，月亮被云层遮住，房间里彻底暗了下来。沈砚轻轻起身，走到窗前。楼下的花园里，保安正在巡逻，那是林晚意安排的人，名义上是为了安全，实际上
    他回头看了眼床上熟睡的林晚意，月光重新露出来，照在她安详的睡颜上。多么讽刺，这个在睡梦中看起来如此无害的女人，醒着的时候却能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沈砚轻轻拉开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把车钥匙和一本假护照。快了，就快了。他在心里默念。
    等他再回到床上时，林晚意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手臂搭在他腰间。沈砚僵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推开她。
    \"晚安，林晚意。\"他在心里说，\"希望到时候，你真的会为我哭。\"

 第71章 你演够了吗？

    晨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切进餐厅，在柚木地板上画出一道明暗交界线。沈砚站在料理台前，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盯着平底锅里滋滋作响的煎蛋，用锅铲轻轻压了压边缘。
    \"溏心的。\"他自言自语，声音轻得像在博物馆解说文物，\"就像去年在尼斯吃过的那次。\"
    冰箱门上贴着他们去年环游欧洲的行程表，磁铁压着的照片里，林晚意戴着宽檐草帽靠在他肩头，背景是蔚蓝海岸。沈砚用食指弹了弹照片，相纸发出清脆的\"啪\"声。
    \"早安，亲爱的。\"林晚意的声音从背后飘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她赤脚踩在地板上，真丝睡袍下摆扫过沈砚的小腿，留下一阵鸢尾花的香气。
    沈砚没有回头，只是将煎蛋滑进骨瓷盘里，用番茄酱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咖啡三分钟就好。\"他说，声音平稳得像播音员。
    林晚意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指甲隔着衬衫布料陷进皮肤。\"你昨晚又说梦话了。\"她的呼吸喷在他耳后，\"一直在喊''停下''。\"
    煎铲在锅底刮出刺耳的声响。沈砚转身时已经挂上微笑，顺手把垂落的额发拨到脑后：\"可能是梦见在健身房。史密斯机又卡住了。\"
    \"是吗？\"林晚意歪着头，耳坠晃出一道银光，\"我还以为你梦见我在你胸口跳踢踏舞呢。\"她说着突然抬膝顶向他胯下，在最后一厘米刹住。
    沈砚面不改色地递过餐盘：\"小心烫。\"
    餐厅陷入诡异的安静。林晚意用叉子戳破蛋黄，金色液体汩汩流出，在盘底积成一小滩。她盯着液体看了会儿，突然把餐刀狠狠插进蛋黄中心，汁液溅到沈砚的袖口。
    \"演得不错。\"她舔着刀尖，\"《完美丈夫》第三十六集？收视率该破纪录了？\"
    沈砚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观众反馈说缺乏戏剧冲突。\"
    \"那我们加点料？\"林晚意猛地掀翻餐盘，瓷器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一块碎片弹起来划破沈砚的脚踝，血珠渗进棉袜。
    沈砚低头看了看，突然单膝跪地开始收拾碎片：\"明代青花的仿品，可惜了。\"
    \"起来！\"林晚意踹开他手里的碎片，\"我要真实的你，不是这个ai配音的仿品！\"
    \"抱歉。\"沈砚依旧跪着，仰头露出标准微笑，\"您订购的''暴躁沈砚''暂时缺货，现有库存包括''佛系沈砚''和''行尸走肉pro ax''。\"
    林晚意抄起咖啡壶砸向墙面，棕褐色液体在奶油色墙纸上泼出一幅抽象画。\"上周在慈善晚宴，\"她喘着气，\"你给那个弹钢琴的婊子披外套！\"
    \"她手在抖。\"沈砚终于站起来，从橱柜拿出新咖啡杯，\"帕金森早期症状。\"
    \"放屁！她是看到我过来才抖的！\"林晚意突然抓住沈砚的左手按在自己胸口，\"感觉到了吗？这才叫颤抖！\"
    沈砚任由她抓着手，眼神飘向窗外：\"今天会下雨。\"
    \"我他妈在跟你说话！\"林晚意抄起砂糖罐砸过去，沈砚偏头躲开，罐子精准命中他们挂在墙上的结婚照。玻璃裂成蛛网状，照片里林晚意幸福的笑容被分割成碎片。
    两人同时看向画框。沈砚点点头：\"牛顿第三定律。\"
    林晚意揪住他领带把人拽到面前，香水味呛得沈砚喉结滚动。\"信不信我让你连演的机会都没有？\"她每个字都带着薄荷牙膏的气息。
    \"比如？\"沈砚配合地低下头。
    \"比如把你塞进你最爱的元青花里，\"她舔了舔虎牙，\"捐给故宫当当代艺术展品？标题就叫''驯服丈夫标本''。\"
    沈砚突然低头吻她手背，嘴唇擦过婚戒上的钻石。林晚意像被烫到般松开手。
    \"记得在捐赠人那栏写你的名字。\"沈砚边说边解开被扯歪的领带，\"这样我去拍卖会还能抬价。\"
    林晚意后退两步，突然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她笑得弯下腰，睡袍腰带散开露出大片肌肤。\"天呐，\"她抹着眼角，\"你现在连恶心我都这么敬业！\"
    沈砚弯腰捡起一块碎瓷片，指尖被割出细小的血痕。他盯着那抹红色看了两秒，突然放进嘴里吮了吮。
    \"味道如何？\"林晚意止住笑。
    \"像那年我们在托斯卡纳打碎的那瓶''西施佳雅''。\"沈砚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实的表情，\"可惜这次没有橄榄面包蘸着吃。\"
    林晚意摔门而去的声音惊醒了院子里打盹的杜宾犬。沈砚走到台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发现酒瓶标签上贴着小纸条：「喝太多伤肝，而你的肝还要替我挡酒——爱你的妻子」
    他举杯对着监控摄像头做了个干杯的动作。镜头后的安保室里，值班保镖看着屏幕上突然放大的俊脸，默默关掉了录音设备。
    楼上传来重物砸墙的闷响，接着是林晚意带着哭腔的尖叫：\"沈砚你他妈就是个高级充气娃娃！\"
    沈砚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新建一条：「7月16日，晴转多云。今日角色扮演完成度：92。扣分项：未及时接住飞来的砂糖罐。」
    他想了想又补充：「明日改进：试试《五十度灰》剧本？ps：记得买新餐盘。」

 第72章 ＂那就互相折磨吧＂

    沈砚坐在书房的红木书桌前，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本黑色真皮笔记本的烫金边角。窗外雨声淅沥，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雾中。他特意选了这样一个阴沉的下午，仿佛连天气都在配合他即将要做的事情。
    钢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在静谧的书房里格外清晰。沈砚的字迹一如既往地工整，就像他鉴定古董时记录的档案一样一丝不苟。
    「7月12日，凯悦酒店，1808房，下午3:05进入，5:12离开。期间客房服务送过一次香槟。」
    「7月15日，紫荆会所地下停车场，车牌京a·x8888，凌晨1:23离开。车窗未完全关闭，可见副驾驶有人整理衣领。」
    「7月18日，慈善晚宴后，与赵明远董事在休息室独处47分钟。出来时她的耳环少了一只，口红需要补妆——看来赵董体力不错。」
    写到最后一句时，沈砚的笔尖微微一顿，嘴角浮现出一丝自嘲的冷笑。他合上笔记本，食指轻轻敲击着封面，像是在思考什么。书桌上的台灯将他的侧脸映照得半明半暗，镜片后的眼神晦暗不明。
    \"记这么认真，是想出版《林晚意情史大全》？\"
    林晚意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她特有的那种慵懒又危险的语调。沈砚没有回头，只是继续用指尖描摹着笔记本的纹路。他能闻到她身上新换的香水味——不是早晨出门时的那款，而是更浓郁、更诱惑的香气。
    \"万一哪天你老年痴呆了，我好帮你回忆。\"沈砚平静地回应，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几不可闻，但沈砚能感觉到她在靠近。她的影子先一步落在了书桌上，修长的轮廓像一把出鞘的利刃。
    \"真贴心。\"林晚意伸手去拿那本笔记本，涂着暗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沈砚没有阻拦，任由她将本子抽走。
    林晚意随意地翻动着笔记本，突然发出一声轻笑。\"你就这点本事？把这些发到网上让大家评评理？\"她歪着头看他，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要不要我帮你联系出版社？说不定能成畅销书呢。\"
    沈砚这才转过身，仰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妻子。他的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连一丝涟漪都没有。\"不，我只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会玩腻这个游戏。\"
    \"腻？\"林晚意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红唇弯成一个完美的弧度，\"沈砚，你搞错了。我玩得越开心，就越不会放你走。\"她俯下身，带着那股新换的香水味逼近他，\"你以为记下这些就能威胁我？\"
    沈砚轻轻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光。\"我没想威胁你。\"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突然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我只是想学学你。\"
    林晚意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哦？我们清高的沈教授终于开窍了？准备出去找点乐子？\"
    \"不。\"沈砚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我准备让你也尝尝，被人当玩具的滋味。\"
    书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林晚意愣了一秒，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眼角都泛出了泪花。\"好啊！那我等着！\"她伸手拍了拍沈砚的脸颊，动作亲昵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看看是你先疯，还是我先玩腻你。\"
    沈砚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今晚的菜单：\"赌什么？\"
    林晚意眯起眼睛，像一只盯上猎物的猫科动物。她凑近沈砚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廓上：\"赌你的一辈子。\"
    \"成交。\"沈砚的声音依然平静。
    林晚意直起身，转身向门口走去。这次她的高跟鞋故意踩得很响，像是在强调她的存在感。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回头，红唇轻启：\"对了，今晚我不回来吃饭。赵董约我去试他新买的游艇。\"
    沈砚点点头，脸上依然挂着那副温和的表情：\"记得带外套，海上风大。\"
    门关上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沈砚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中的笔记本，突然轻笑出声。\"互相折磨？\"他自言自语道，\"挺好。\"
    他走回书桌前，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整齐地放着各种照片和文件——酒店监控的截图、银行转账记录、甚至还有几个小型录音设备。沈砚小心地将今天的记录也放进去，然后重新锁好抽屉。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在玻璃上蜿蜒出一道道水痕。沈砚站在窗前，望着远处模糊的城市轮廓。他的倒影映在玻璃上，镜片后的眼神终于泄露出一丝真实的情绪——那是一种冷静的疯狂，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在等待反击的时机。
    书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沈砚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博物馆的同事。他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时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有礼：\"喂，李教授？对，那个明代的青花瓷鉴定报告我已经写好了\"
    通话结束后，沈砚看了看时间。他换上一件深灰色的风衣，拿起玄关处的黑伞。出门前，他的目光在客厅的结婚照上停留了一秒。照片里的林晚意笑靥如花，而他站在她身边，表情温和得体——完美的一对璧人。
    雨中的城市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沈砚撑着伞，不紧不慢地走在人行道上。他的目的地是一家偏僻的咖啡馆，那里有他约好要见的人。
    推开咖啡馆的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角落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抬起头，冲他点了点头。沈砚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东西带来了吗？\"沈砚压低声音问道。
    男人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推过来。\"都在这里了。林氏集团最近三年的财务异常，还有几个关联公司的实际控制人资料。\"
    沈砚接过文件袋，没有立即打开。\"确定不会被她发现？\"
    \"放心，我做事很干净。\"男人喝了口咖啡，\"不过沈教授，我很好奇，你收集这些打算做什么？\"
    沈砚微微一笑，镜片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只是做个尽职调查而已。\"他轻声说，\"毕竟，我也该了解一下我妻子的商业帝国，不是吗？\"
    离开咖啡馆时，雨已经小了很多。沈砚没有立即回家，而是绕道去了河边。他站在栏杆边，看着浑浊的河水奔流不息。手中的文件袋被雨水打湿了一角，但他似乎并不在意。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林晚意的消息：「临时决定在游艇上过夜，不用等我了。记得给阳台的花浇水，你上次差点把它们都养死了。」
    沈砚看着这条消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回复道：「好的，注意安全。需要我明天早上接你吗？」
    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回复：「不用，赵董会送我。对了，周末我妈生日，别忘了准备礼物。要那款限量版的翡翠手镯，我已经和店里说好了，你去付钱就行。」
    「知道了。」沈砚简短地回复。
    他将手机放回口袋，继续望着河水发呆。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但沈砚却觉得胸口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他想起刚才在咖啡馆看到的资料，那些复杂的资金流向，那些隐藏在幕后的交易林晚意的商业帝国远比他想象的要庞大，也比他想象的要危险。
    但这反而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兴奋。就像在鉴定一件珍贵的古董时，发现它可能是个赝品的那种兴奋。只不过这次，他要鉴定的不是古董，而是一段婚姻，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
    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沈砚打开灯，空荡荡的豪宅显得格外冷清。他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映照出他疲惫的面容。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沈砚皱了皱眉，这个时间会有谁来？透过猫眼，他看到快递员站在门外。
    \"沈砚先生的快递。\"
    沈砚签收后，发现是一个没有寄件人信息的小包裹。他谨慎地拆开，里面是一个u盘和一张纸条：「你会需要这个。——k」
    书房里，沈砚将u盘插入电脑。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点开后，画面显示的是一个酒店的走廊。很快，林晚意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她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走进房间——但不是赵董，而是一个沈砚从未见过的年轻男人。
    视频的日期显示是昨天。
    沈砚关掉视频，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空荡的书房里显得格外诡异。\"真是精彩。\"他自言自语道。
    他打开抽屉，取出那本黑色笔记本，在新的一页上写道：
    「7月22日，四季酒店，新猎物出现。看来赵董已经不能满足她了。」
    写完这句话，沈砚合上笔记本，端起已经有些凉的威士忌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却让他感到一丝难得的痛快。
    窗外，雨又开始下了。沈砚站在窗前，看着雨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他的倒影与雨痕重叠在一起，显得扭曲而模糊。
    \"互相折磨\"他轻声重复着这句话，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那就看看，最后是谁先受不了。\"
    他转身回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开始仔细研究今天收到的那些文件。台灯的光线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墙上，像一个正在策划什么的阴谋家。
    雨声渐大，掩盖了键盘敲击的声音。在这个雨夜里，沈砚做出了一个决定——既然逃不掉，那就把这场游戏玩到极致。毕竟，要论耐心和细心，他这个古董鉴定专家可是专业的。

 第73章 你的新情人很丑

    1 厨房灾难现场
    林晚意今天心情很好。
    这种\"好心情\"通常意味着沈砚要遭殃。
    沈砚站在书房门口，听见厨房传来\"砰\"的一声闷响，接着是林晚意清脆的笑声。他放下手中的古籍，慢悠悠地踱步过去，在厨房门口站定。
    眼前的场景堪称灾难：
    料理台上散落着蛋壳，一滩可疑的黄色液体正顺着台面往下滴；平底锅里的牛排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边缘焦黑蜷曲，像被雷劈过的树皮；地上躺着一个打翻的红酒瓶，暗红色的液体在地砖上蜿蜒出一条小河。
    而林晚意——他的妻子，正举着锅铲，对着冒烟的平底锅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你在做什么？\"沈砚问。
    林晚意回头，脸上还沾着面粉：\"给你做饭啊。\"
    她今天穿了一条香奈儿的白色连衣裙，现在裙摆上溅满了油渍和红酒。沈砚的目光在那片污渍上停留了两秒，又移回她脸上。
    \"这是谋杀还是烹饪？\"
    \"都是。\"她眨眨眼，用锅铲戳了戳那块焦黑的肉，\"爱心晚餐。\"
    沈砚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锅铲。锅里的牛排发出一声凄惨的\"咔嚓\"声，碎成了两半。
    \"至少熟了。\"他评价道。
    林晚意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她的口红印在他脸颊上，像一个小小的胜利标志。沈砚没有擦。
    2 餐桌上的博弈
    餐桌上，沈砚面对着那盘\"爱心晚餐\"。
    牛排旁边堆着一坨可疑的绿色物质，林晚意称之为\"特制酱料\"。沈砚用叉子戳了戳，酱料发出黏腻的声响。
    \"吃啊。\"林晚意托着下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沈砚切下一小块肉，放进嘴里。焦苦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炸开，他面不改色地咀嚼了两下，然后优雅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怎么样？\"她期待地问。
    \"很有创意。\"沈砚说，\"像你把david的领带当抹布用那天一样令人难忘。\"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瞬。
    david——她上周刚换的新情人，某画廊老板，留着小胡子，喜欢穿花衬衫，自诩\"艺术界的浪子\"。
    \"哦？\"她眯起眼睛，\"你见到david了？\"
    \"嗯，昨天在咖啡馆。\"沈砚喝了口水，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他坐在你腿上喂你吃马卡龙的时候，我就在隔壁桌。\"
    林晚意突然笑出声，伸手捏他的脸：\"吃醋了？\"
    沈砚任由她捏着，眼神平静：\"没有，只是觉得他长得像只营养不良的贵宾犬。\"
    她愣住，随即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打翻红酒。
    \"沈砚！\"她擦着眼角笑出的泪，\"你以前可不会这样说话！\"
    \"是吗？\"他低头继续切牛排，\"可能是跟你学的。\"
    林晚意忽然凑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那你觉得我和david，谁更好？\"
    沈砚放下刀叉，认真思考了两秒，然后抬头，露出一个标准的绅士微笑：
    \"你技术比他好，但他至少不会把牛排煎成碳。\"
    3 红酒与valento
    林晚意的笑容凝固了。
    下一秒，她抓起手边的红酒泼向沈砚。
    沈砚早有预料，举起餐盘完美挡住。红酒\"哗啦\"一声全溅在她新买的valento裙子上，深红色的酒渍在白色面料上迅速晕开，像一朵狰狞的花。
    林晚意低头看着自己的裙子，又抬头看沈砚。
    \"现在你和牛排一个颜色了。\"他补充道。
    她的表情从震惊变成愤怒，又从愤怒变成一种奇异的兴奋。
    \"沈砚，\"她轻声说，\"你最近越来越不乖了。\"
    \"跟你学的。\"他放下餐盘，站起身，\"我吃饱了。\"
    林晚意猛地抓住他的手腕：\"谁准你走了？\"
    她的指甲陷进他的皮肤里，留下几道红痕。沈砚低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把这里收拾干净。\"她命令道，\"然后来卧室找我。\"
    沈砚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厨房，又看了看她怒气冲冲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4 午夜暖炉
    凌晨两点，沈砚被一脚踹醒。
    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只盖了件外套。林晚意穿着真丝睡裙站在他面前，赤着脚，长发散乱。
    \"冷。\"她说，\"回去暖床。\"
    沈砚闭着眼睛嘟囔：\"找david，他毛多。\"
    林晚意揪住他的耳朵：\"闭嘴，你是我的暖炉。\"
    沈砚被她拽起来，迷迷糊糊地跟着她回卧室。床单是新换的，带着薰衣草的味道。林晚意钻进被窝，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
    \"你身上有油烟味。\"她抱怨道，却把他抱得更紧了。
    沈砚任由她抱着，目光落在她无名指的婚戒上。即使在最疯狂的时候，她也从未摘下过它。
    \"沈砚。\"她突然说。
    \"嗯？\"
    \"下次再说david丑，我就把你收藏的那些破罐子全砸了。\"
    沈砚轻笑一声：\"随你。\"
    林晚意抬头看他，在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你不在乎？\"
    \"在乎。\"他说，\"但比起罐子，我更在乎你穿那条valento的样子。\"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狠狠咬了他的肩膀一口：\"骗子。\"
    沈砚没有反驳。他搂住她，听着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窗外，一轮冷月挂在树梢，像一只沉默的眼睛。
    5 清晨的报复
    第二天早上，沈砚在厨房发现了自己的\"早餐\"——
    一杯黑咖啡，旁边放着一张纸条：
    「亲爱的，今天我要和david去看画展，晚上不回来吃饭。记得想我。——你的贵宾犬夫人」
    沈砚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林晚意往里面加了至少三勺盐。
    他放下杯子，嘴角却微微上扬。
    游戏还在继续。

 第74章 ＂我们离婚吧＂

    1 晨间交锋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时，沈砚已经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一份文件。
    林晚意踩着高跟鞋下楼，丝绸睡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上一枚新鲜的吻痕。她瞥了眼桌上的纸张，嘴角勾起一抹笑：\"这次又是什么？财产公证？还是你终于想通了要签那份''忠诚协议''？\"
    沈砚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晨光：\"离婚协议。\"
    \"哇哦。\"林晚意拉开椅子坐下，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第几次了？第三次？第五次？要不要我给你做个excel表格统计一下？\"
    \"第七次。\"沈砚平静地说，\"但这次不一样。\"
    林晚意挑眉，伸手拿起文件翻看：\"''财产平分''？\"她突然笑出声，\"亲爱的，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房子、车子、存款，甚至你那条丑得要死的领带，法律上都是我的。\"
    沈砚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所以我特意加了一条——''债务平分''。\"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瞬：\"什么债务？\"
    2 债务清单
    沈砚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纸，推到她面前：\"你上个月在巴黎刷爆的三张黑卡，账单在这里。\"
    \"上上个月拍卖会拍下的那颗蓝钻——虽然你''不小心''摔碎了，但拍卖行还是发了账单。\"
    \"哦，还有上周你''投资''给那位钢琴家的两千万\"
    林晚意的指甲在纸面上划出一道痕迹：\"你调查我？\"
    \"不，\"沈砚微笑，\"我只是突然对会计学产生了兴趣。\"
    林晚意猛地站起身，丝绸睡衣滑下肩膀：\"沈砚，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
    沈砚抬头看她：\"我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用你的方式和你对话。\"
    3 权力博弈
    林晚意突然俯身，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那你知道，如果离婚，你的学术生涯、社交圈、甚至你最喜欢的那个小博物馆会怎么样吗？\"
    沈砚叹了口气：\"会像被霸王龙踩过的蚂蚁窝？\"
    林晚意大笑，直起身理了理头发：\"所以，乖乖把协议撕了，今晚陪我去参加陈家的晚宴，我就当没看过这张废纸。\"
    沈砚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协议的一角：\"其实我复印了二十份。\"
    火焰在两人之间跳动，林晚意的瞳孔里映着火光：\"你终于学会惹我生气了\"她伸手抚上沈砚的脸颊，\"真可爱。\"
    4 暗流涌动
    管家小心翼翼地过来：\"太太，车准备好了。\"
    林晚意收回手：\"告诉陈家，我们晚点到。\"她转向沈砚，\"既然你这么想玩，那我们好好玩一玩。\"
    她转身上楼，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沈砚看着燃烧的纸张化为灰烬，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计划b准备。\"
    5 心理战
    二十分钟后，林晚意换好礼服下楼，发现沈砚正在玄关处系领带。
    \"那条领带丑死了。\"她说。
    沈砚头也不抬：\"你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
    林晚意走过来，亲手帮他调整领带：\"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现在这个样子。\"她用力勒紧领带，\"假装冷静，假装从容，其实心里早就慌得不行了？\"
    沈砚握住她的手腕：\"彼此彼此。\"
    两人对视片刻，林晚意突然松手：\"走，迟到了。\"
    6 宴会插曲
    晚宴上，林晚意挽着沈砚的手臂，笑容得体地应对各路宾客。
    \"沈教授最近在忙什么研究？\"有人问道。
    林晚意抢先回答：\"他最近对会计学很感兴趣呢。\"
    沈砚微笑：\"是啊，发现了一些有趣的数字。\"
    林晚意掐了他手臂一下，脸上依然保持着完美的笑容。
    7 归途对峙
    回家的车上，林晚意终于撕破伪装：\"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
    沈砚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我没想赢，只想离开。\"
    \"你走不了的。\"林晚意冷笑，\"明天你就会发现，你的实验室经费被冻结了。\"
    沈砚转头看她：\"我知道。\"
    \"你那个得意门生的留学资格\"
    \"我也知道。\"
    林晚意眯起眼睛：\"那你还敢\"
    \"因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沈砚平静地说。
    车内的空气突然凝固。
    8 深夜谈判
    回到家，林晚意直接去了酒柜，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开个条件。\"她说，\"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安分？\"
    沈砚站在楼梯口：\"我要自由。\"
    林晚意将酒杯砸在墙上，玻璃碎片四处飞溅：\"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沈砚弯腰捡起一块碎片：\"那我们就试试看。\"
    9 余波
    第二天清晨，佣人在花园里发现了被剪碎的结婚照。
    林晚意站在窗前，看着沈砚开车离开的背影，拨通了一个电话：\"给我盯紧他。\"
    电话那头犹豫道：\"可是太太，沈教授他\"
    \"怎么了？\"
    \"他刚才去了民政局。\"
    林晚意的手指紧紧攥住窗帘：\"有意思。\"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游戏才刚开始呢。\"
    10 收尾
    民政局门口，工作人员看着沈砚：\"您的配偶同意书呢？\"
    沈砚微笑：\"她很快就会送来的。\"
    此时，林晚意的车正疾驰在来的路上，后座上放着一份崭新的文件——\"忠诚协议\"。

 第75章 你不如狗忠诚

    沈砚正坐在书房里擦拭一枚汉代铜镜，指腹轻轻摩挲着镜面上斑驳的绿锈。这面铜镜是上周拍卖会上以天价拍得的，林晚意当时连眼皮都没抬就签了支票。她总是这样，一边用金钱堆砌他的收藏，一边用这些收藏品将他囚禁在这座金丝笼里。
    \"亲爱的——\"林晚意的声音从楼下飘上来，尾音拖得又甜又长，像融化的太妃糖黏在耳膜上，\"快下来见见我们的新成员！\"
    沈砚的手指顿了一下。这个语调他太熟悉了，每次林晚意又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来\"装饰\"他们的婚姻时，都会用这种故作天真的语气。上个月是一对价值连城的明代珐琅瓶，再上个月是一幅署名\"沈砚林晚意\"的定制双人油画——画里的她穿着婚纱，而他被画成跪在她脚边亲吻戒指的姿势。
    铜镜被轻轻放回丝绒盒中，沈砚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楼下传来爪子挠地的声音，还有金属链子晃动的脆响。他挑了挑眉，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客厅里，林晚意正优雅地斜倚在真皮沙发上，猩红色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身边那只杜宾犬的皮毛。那狗通体漆黑，肌肉线条流畅得像一柄出鞘的剑，此刻正用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喜欢吗？\"林晚意笑吟吟地抬头，\"纯种德国杜宾，退役警犬，花了我三十万。\"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比你当年那篇博士论文的奖金贵多了。\"
    沈砚站在楼梯中间没动。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正好将客厅分割成明暗两部分。林晚意坐在光里，而他站在阴影中。
    \"所以现在是连狗都要拿来跟我比了？\"他语气平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楼梯扶手上一处几乎不可见的划痕——那是上个月争吵时林晚意用钻戒划的。
    林晚意红唇微勾，突然松开狗链：\"凯撒，去打个招呼。\"
    那狗立刻箭一般窜出，却在距离沈砚两步远的地方急刹，警惕地嗅了嗅空气。沈砚一动不动，只是微微低头与它对视。令人意外的是，刚才还威风凛凛的杜宾犬突然耳朵一抖，尾巴小幅度地摇晃起来。
    \"看来它更喜欢我。\"沈砚轻声说，伸手挠了挠狗下巴。凯撒立刻发出舒服的呼噜声，甚至用脑袋蹭他的膝盖。
    林晚意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猛地站起身，香奈儿套装上的水晶扣子撞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凯撒！回来！\"她命令道，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尖锐。
    杜宾犬充耳不闻，反而更往沈砚腿边凑了凑，活像个找到靠山的小弟。沈砚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顺手从口袋里摸出块牛肉干——这是今早出门时隔壁便利店老板娘硬塞给他的，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你什么时候开始随身带狗零食了？\"林晚意眯起眼睛，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像子弹上膛。
    沈砚耸耸肩：\"巧合。\"他蹲下身，让凯撒从他掌心叼走零食，狗尾巴摇得像螺旋桨，\"看来它比某些人懂得感恩。\"
    这句话像根针，精准地扎破了林晚意精心维持的优雅假面。她一把抓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砸向墙面，碎片四溅。凯撒立刻压低身体发出警告的低吼，挡在沈砚前面。
    \"精彩。\"沈砚鼓掌，\"花三十万买了个我的保镖。\"
    林晚意的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打理的卷发有几缕垂落在颊边。她突然笑了，那种让沈砚后背发凉的笑：\"既然你们这么投缘，从今晚开始，你睡狗窝。\"
    \"荣幸之至。\"沈砚微微欠身，\"至少狗不会半夜把我踹醒，让我去给某人的情人买醒酒汤。\"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火药桶。林晚意抄起花瓶砸过来，凯撒一个箭步跃起，在半空中精准地接住了飞来的危险品，然后像叼飞盘一样骄傲地把花瓶放在沈砚脚边，还邀功似的叫了两声。
    沈砚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弯腰揉了揉杜宾犬的脑袋：\"好孩子。\"他抬头看向气得发抖的林晚意，\"看来它也觉得你乱砸东西的毛病该改改了。\"
    林晚意脸上的表情精彩得像是打翻了调色盘。她一把抓起手机拨号，指甲在屏幕上敲出暴怒的节奏：\"立刻！马上！把那个训犬师给我炒了！\"她冲着电话那头尖叫，完全不顾平日精心维持的名媛形象，\"什么？它本来就是警犬？我不管！明天之前我要看到它学会对着沈砚吠叫！\"
    挂断电话后，客厅陷入诡异的寂静。凯撒趴在地上，头枕着沈砚的拖鞋，一副\"这人我罩定了\"的架势。林晚意突然冷静下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但沈砚知道这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有意思。\"她轻声说，目光在沈砚和狗之间来回扫视，\"连畜生都选你？\"她歪着头，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你说，要是它突然发狂咬伤主人，是不是就得被安乐死了？\"
    沈砚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太了解林晚意了，这绝不仅仅是威胁。几乎是本能地，他把手搭在凯撒的项圈上，感觉到狗温暖的呼吸喷在他手腕上。
    \"你不会的。\"他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那样就太无聊了，不是吗？你更喜欢看我在你的游戏里挣扎。\"
    林晚意怔了怔，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角都渗出泪水。她踉跄着上前两步，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抚上沈砚的脸颊：\"所以你还是懂我的。\"她的拇指重重擦过他的下唇，\"明天我要带凯撒去宠物美容院，你猜我会给它染什么颜色？粉红？还是\"她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血红色？\"
    沈砚面无表情地推开她的手：\"随你高兴。\"他转身往楼上走，凯撒立刻起身要跟上，却被林晚意一把拽住项圈。
    \"想去哪儿？\"她甜腻地问，手指深深掐进狗的皮毛里，\"你的主人在这儿呢。\"
    令人意外的是，向来训练有素的杜宾犬突然扭头，不轻不重地在林晚意手腕上咬了一口。没见血，但足够留下齿痕。林晚意惊叫一声松开手，凯撒立刻窜上楼追沈砚去了。
    沈砚在楼梯拐角处目睹了这一切。当凯撒蹭到他腿边时，他弯腰附在狗耳边轻声说：\"干得漂亮，不过接下来你可能要倒霉了。\"
    果然，楼下传来林晚意歇斯底里的咆哮声：\"沈砚！管好你的狗！\"接着是一连串瓷器碎裂的声音。
    沈砚带着凯撒走进书房，轻轻关上门。他蹲下来仔细检查杜宾犬的牙齿：\"没咬破皮？她血脏。\"凯撒歪着头看他，尾巴在地毯上扫来扫去。
    他从书柜深处摸出个藏了很久的宠物航空箱：\"今晚你睡这里，锁好门比较安全。\"说着又从抽屉里拿出几块牛肉干，\"明天我会想办法把你送走。\"
    凯撒突然用湿漉漉的鼻子碰了碰他的手心，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近似理解的光芒。沈砚苦笑：\"你也觉得可笑是不是？我连自己都救不了，还想救一只狗。\"
    楼下突然传来林晚意放古典乐的声音，是那首她最爱的《魔笛》——每次她准备\"惩罚\"他时都会放这首。沈砚叹了口气，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犬类行为心理学》塞进凯撒的航空箱：\"睡前读物。\"
    夜深了，沈砚躺在书房的沙发上，听着楼下时不时传来的摔东西声。凯撒在航空箱里不安地动来动去，发出轻微的呜咽。他伸手轻轻敲了敲箱体：\"别怕，她很快就会腻的。\"像是在安慰狗，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她总是这样，对所有玩具都是三分钟热度。\"
    除了对我，沈砚在心里默默补充。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苍白的线，像把没有温度的刀。

 第76章 ＂咬他！＂

    1
    凯撒的爪子在大理石地面上划出四道细长的水痕。这条价值六十八万的赛级杜宾犬歪着脑袋，耳朵像雷达天线般转动着，最终选择蹲坐下来舔舐自己前爪上并不存在的伤口。
    \"凯撒！\"林晚意的高跟鞋跟在地面敲出机枪扫射般的节奏，christian loubout的红底在阳光下像溅血的凶器，\"我付了十二万训练费！\"
    沈砚的睫毛在明代嘉靖年间的青花瓷图录上方投下蛛网般的阴影。自从上个月这条畜生被装在水晶镶嵌的定制犬笼里送进别墅，林晚意就推掉了所有慈善晚宴，每天穿着i马术装在后院训练它\"护卫技能\"——具体表现为对着他的等身照片练习锁喉。
    \"或许它把静态目标当成了装饰画。\"沈砚翻过一页，泛黄的宣纸发出秋叶般的脆响，\"建议你把我的衬衫挂在跑步机上，再喷点古龙水。\"
    林晚意的嘴角突然扭曲成拍卖会上看到赝品时的弧度。这个笑容让凯撒的尾巴瞬间夹进后腿，也让沈砚指节泛出青瓷开片似的苍白。她弯腰时，dior高定裙摆上的水晶缀饰叮当作响，从冰裂纹紫檀茶几下层取出一只真空密封袋。
    \"记得这个吗？\"她晃了晃暗红色的肉块，指甲上的钻石在肌理间折射出诡异的光，\"你亲自从神户空运来的a5和牛。\"镶着红宝石的指甲划开密封条时，血腥味立刻在恒温23度的空调房里弥漫开来，\"现在它是你的行刑官。\"
    沈砚合上书的声音像断头台的铡刀落下。凯撒的尾巴在地面扫出扇形痕迹，当林晚意把肉块抛到他脚边时，狗嘴里的涎水滴在了苏富比去年秋拍得来的十六世纪波斯地毯上，晕开一朵深色的花。
    2
    \"咬他！\"林晚意的声音突然拔高到像拍卖槌敲碎玻璃的脆响。
    凯撒的獠牙在枝形吊灯下泛着哥窑冰裂纹的冷光。沈砚注视着那双逐渐收缩成波斯猫眼石的瞳孔，突然想起上个月流拍的那只成化斗彩鸡缸杯——也是这种濒临破碎的釉色。
    \"汪！\"
    四十五公斤的肌肉组织腾空而起时，沈砚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只有温热的鼻息喷在膝盖处。睁开眼时，凯撒正用鼻子把牛排往他拖鞋上拱，尾巴摇得像地震仪上的指针。
    \"看来德国训犬师没教食物链排序问题。\"沈砚用书脊轻轻推开狗鼻子。凯撒立即翻身露出戴着卡地亚项圈的腹部，活像拍卖会上突然撤拍的藏品。
    林晚意摔碎了手边的江户切子威士忌杯。飞溅的冰块在沈砚裤脚留下深色水渍，凯撒却箭一般窜到沙发背后，撞翻了乾隆年间的粉彩花瓶——上周刚用它插过林晚意情夫送的白玫瑰。
    \"真该把你们做成标本凑成对。\"她踩着碎玻璃走来，jiy choo鞋跟碾过冰块的声响让人牙酸。染着红酒渍的指尖掐住沈砚下巴时，凯撒在沙发后发出类似古董留声机卡带的低吼。
    沈砚抬手做了个博物馆保管员整理藏品时的手势：\"它的血统证书显示护卫本能评级是a++。\"
    \"所以？\"
    \"所以它在保护真正的主人。\"沈砚解开被扯歪的宝格丽袖扣，\"从你手里。\"
    3
    林晚意抓起古董电话机砸向凯撒时，杜宾犬敏捷地叼起牛排躲到沈砚腿后。当她又抡起波斯铜壶——去年在迪拜用三辆奔驰换的——沈砚突然站直身子，这个动作让凯撒立刻贴着他的小腿肌肉绷成拉满的弓弦。
    \"提醒你。\"沈砚的声音像大英博物馆的防弹玻璃展柜，\"苏富比下期目录预留了''意外伤亡的赛级杜宾犬标本''专栏。\"
    林晚意的手悬在半空。阳光透过铜壶的阿拉伯纹饰，在她脸上投下铁窗般的阴影。凯撒趁机把牛排推到沈砚脚边，献宝似的用湿润的鼻头碰了碰他的脚踝。
    \"吃。\"沈砚用鞋尖拨了拨肉块，\"当离婚协议上的开胃菜。\"
    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笑声让施华洛世奇水晶吊灯的坠子相互碰撞。她甩开铜壶的动作太猛，百达翡丽腕表的表带勾住了沈砚的衬衫纽扣。当他们被迫贴近到能数清彼此睫毛时，凯撒警惕地挤进两人之间，呼出的热气在林晚意锁骨处凝成细小的水珠。
    \"知道吗？\"她呵出的气息带着苏格兰单一麦芽威士忌的泥煤味，\"我突然觉得鳄鱼皮更配birk包。\"
    她解开铂金表扣转身离去时，沈砚注意到她后颈的汗毛像受惊的刺猬般竖起——那是凯撒盯着她脊椎时喷出的鼻息造成的。狗现在紧贴着他的小腿，那块被冷落的牛排孤零零地躺在地毯中央，像某场荒诞拍卖会的流拍品。
    4
    当管家端着鎏金茶盘进来时，看见男主人正用乔治杰生银质餐刀给杜宾犬切牛排，而本该在定制犬舍的鹿角咬胶，此刻正躺在女主人的fendi皮草靠垫上，沾着可疑的口水。
    \"夫人吩咐把凯撒的晚餐换成素食。\"管家盯着地毯上的血渍，声音像被拍卖师附身，\"另外，鳄鱼养殖场的人十分钟前来电确认订单。\"
    沈砚把最后一块肉喂进凯撒嘴里：\"告诉他们需要双人份。\"
    窗外突然传来跑车的轰鸣，林晚意的法拉利像愤怒的斗牛般冲出车库。凯撒立刻扑到落地窗前，爪子搭在防弹玻璃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沈砚慢慢走到酒柜前，取出一瓶没开封的麦卡伦25年。
    \"敬新成员。\"他对着狗举起水晶杯，琥珀色的酒液在阳光下像融化的琥珀，\"欢迎来到马戏团。\"
    凯撒响亮地\"汪\"了一声，尾巴扫倒了玄关处的汉代陶俑。沈砚没有去扶，只是注视着酒液中自己的倒影——扭曲得像面哈哈镜。远处传来林晚意急刹车时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接着是连续的车喇叭声，仿佛某种不甘心的诅咒。
    \"知道为什么狗比人可靠吗？\"沈砚蹲下来挠着凯撒的下巴，狗舒服得发出小型引擎般的呼噜声，\"它们永远不会假装爱你。\"
    凯撒突然竖起耳朵，冲向大门的方向。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林晚意正站在庭院里打电话，另一只手攥着汽车钥匙，指节发白。狗隔着玻璃对她龇牙，表情和昨天沈砚在浴室镜子里看到的自己一模一样。

 第77章 你死了我放烟花

    沈砚病了。
    高烧40度，浑身滚烫得像刚从窑里烧出来的青花瓷，还是那种火候过猛、随时可能裂开的残次品。他躺在客房的床上——自从上个月\"那场闹剧\"后，林晚意就禁止他进主卧——盯着天花板上繁复的欧式雕花，数到第387朵玫瑰时，房门被推开了。
    \"还没死呢？\"
    林晚意的声音带着刚做完spa的慵懒，飘进来的时候还混着一股鸢尾花香水味。沈砚没动，只是眨了眨眼，视线模糊地看见她倚在门框上，一袭丝绸睡袍，手里还端着杯红酒，像是在参加什么上流社会的病人观赏会。
    \"真遗憾。\"她抿了一口酒，鲜红的唇印留在杯沿，\"我连烟花都订好了。\"
    沈砚想笑，但喉咙里像塞了把烧红的炭，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什么颜色？\"
    \"当然是红色，配你烧成这样多应景。\"她晃着酒杯走进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声音，但沈砚还是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她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冰凉的美甲划过皮肤，像毒蛇的信子。\"啧，真烫。\"她嫌弃地皱眉，却突然笑起来，\"你说，要是现在把你的脑袋敲开，会不会直接蒸熟？\"
    沈砚闭上眼睛：\"试试？\"
    林晚意轻笑，收回手，从睡袍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他惨白的脸\"咔嚓\"拍了一张。\"发朋友圈，\"她低头打字，念出声，\"''老公生病了，好心疼~''配个哭泣的表情，怎么样？\"
    沈砚没理她，翻了个身，把被子裹紧。背后传来她夸张的叹气：\"真没劲，以前我发这种，你还会在底下评论''爱你老婆''呢。\"
    \"现在也可以。\"他闷声说，\"只要你把手机给我，我替你写八百字小作文。\"
    林晚意踢了踢床脚：\"喂，转过来。\"
    沈砚不动。
    \"我数到三，\"她的声音冷下来，\"一\"
    沈砚慢吞吞地转回来，看见她正用红酒在床头柜上画圈，像在搞什么邪教仪式。\"喝药。\"她指了指桌上那杯黑乎乎的东西。
    沈砚瞥了一眼：\"你下毒了？\"
    \"是啊，砒霜拌鹤顶红，喝下去三秒暴毙。\"她翻个白眼，\"赶紧的，别耽误我晚上约会。\"
    沈砚撑起身子，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苦得头皮发麻。林晚意突然凑近，近到他能数清她睫毛的根数。\"知道为什么亲自喂你吗？\"她压低声音，\"怕你装病偷偷倒掉——上次的维生素片，你在马桶水箱里藏了半瓶？\"
    沈砚呛了一下，药汁从嘴角溢出来。林晚意用拇指抹掉，顺手蹭在他睡衣上。\"乖，\"她拍拍他的脸，\"别死啊，葬礼很贵的。\"
    说完，她起身离开，睡袍带起一阵香风。到门口时又回头：\"对了，张医生说你这是病毒性流感，会传染。\"
    沈砚哑着嗓子：\"所以？\"
    \"所以我这周睡城南公寓。\"她眨眨眼，\"刚好陈公子回国了，他说想尝尝我新学的惠灵顿牛排你知道的，男人嘛，就爱趁虚而入。\"
    门关上了。
    沈砚盯着天花板，突然笑起来，越笑越厉害，最后蜷成一团咳嗽。床头柜上，她忘带走的红酒杯底，残留着一抹口红印。像血。
    三小时后，沈砚被敲门声惊醒。
    \"先生，该吃药了。\"管家老周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新的药碗。沈砚撑起身子，发现床头柜上的红酒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盒退烧贴和体温计。
    \"夫人吩咐的。\"老周把药递给他，眼神闪烁，\"她说如果您半夜死了，会影响她明天的早餐胃口。\"
    沈砚接过药碗，突然问：\"烟花真的订了？\"
    老周的表情僵了一瞬：\"是，明天晚上八点，滨江公园。\"
    \"什么规格？\"
    \"呃三万响的''普天同庆''礼花弹，带led字幕的那种。\"老周擦了擦汗，\"夫人说说\"
    \"说什么？\"
    \"说如果您撑到明晚，就改成庆祝您大病初愈。\"
    沈砚把药喝完，苦得舌尖发麻。老周欲言又止地站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先生，您要不要给夫人打个电话？她刚才问我要了陈公子的航班号。\"
    \"不用。\"沈砚躺回去，\"记得提醒她，惠灵顿牛排的酥皮要用鸭油，她上次做的太干。\"
    老周叹气离开后，沈砚摸出藏在枕头下的手机。屏幕上有条未读短信：【城南公寓2801，密码是你生日倒过来。带好相机。——k】
    他删掉短信，望向窗外。夜色里，林氏集团的led广告牌正在播放新品香水广告，林晚意的脸在霓虹中若隐若现，红唇微启，说着广告词：\"致命的诱惑。\"
    沈砚突然想起结婚那天，她也是这样涂着艳红的口红，在宣誓时偷偷掐他手心：\"沈砚，你永远都是我的。\"当时他以为这是情话，现在才明白是诅咒。
    凌晨三点，烧终于退了些。沈砚爬起来，从衣柜暗格里取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有他这半年收集的所有东西：林晚意和不同男人的亲密照片，她转移资产的证据，甚至还有她指使人举报自己学术造假的录音。
    最底下是一张去云南的单程票，明天下午三点的航班。
    他正要把文件袋塞回去，突然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
    \"惊喜吗？\"林晚意倚在门口，睡袍换成了紧身连衣裙，手里晃着车钥匙，\"陈公子航班取消了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回来看你死没死。\"
    沈砚迅速把文件袋塞进被子里，但已经晚了。她的目光落在衣柜暗格上，嘴角慢慢扬起：\"啊啦我的小老鼠，终于学会藏东西了？\"
    她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每一声都像踩在沈砚神经上。就在她伸手要掀被子的瞬间，沈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装什么装。\"林晚意冷笑，但还是下意识摸了摸他额头，\"啧，怎么更烫了。\"
    沈砚抓住她手腕，声音虚弱：\"别走。\"
    林晚意愣住了。这是半年来他第一次示弱。
    \"我梦见\"沈砚闭着眼，睫毛颤抖，\"梦见你真的给我办葬礼来了好多人，都在笑。\"
    林晚意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抽出手：\"神经病。\"但她没走，而是拿起床头的水壶倒了杯水，\"吃药，然后睡觉。明早我要看见你活着。\"
    沈砚乖乖吞下药片。林晚意站在窗前点了支烟，猩红的烟头在黑暗里明灭。
    \"知道为什么选红色烟花吗？\"她突然问。
    沈砚摇头。
    \"因为\"她吐了个烟圈，笑了，\"红色最配你吐血的样子啊。\"
    说完她就走了，但这次没关严门。沈砚听见她在走廊上打电话：\"对，取消烟花订单不，不是因为他要死了是因为我突然想到，他配不上这么贵的葬礼\"
    脚步声远去后，沈砚从被子里摸出文件袋，发现边缘沾了血迹——是他刚才咳嗽时咬破的嘴唇。
    他轻轻擦掉血迹，突然笑了。这场病来得真是时候。林晚意永远不会知道，那些\"高烧咳嗽\"和\"虚弱\"，有多少是拜他偷偷服用的药物所赐。
    窗外的广告牌换成了珠宝广告，模特戴着镣铐形状的项链，广告语闪烁：\"永恒的束缚\"。
    沈砚把机票撕成碎片，冲进马桶。云南太近了，他需要更远的地方。
    最好是，连烟花都照不到的地方。

 第78章 我们殉情吧

    沈砚站在阳台上，夜风灌进他的衬衫，三十七层的高度让城市的灯光变成模糊的星点。身后，林晚意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得像某种倒计时。
    \"跳啊。\"她倚在落地窗边，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火星在黑暗里明灭，\"我连记者都叫好了——''着名收藏家为情自杀，遗书指控妻子不忠''，多精彩的标题。\"
    沈砚没回头，手指搭在栏杆上。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上周拍卖会上那尊唐代铜佛，也是这么冷，林晚意花两百万拍下来，说适合放在他未来的骨灰盒旁边当装饰。
    \"你上次说我跳楼会砸坏楼下的玛莎拉蒂，\"他语气平静，\"维修费要从我的信托基金里扣。\"
    林晚意笑出声，慢悠悠走到他身边，香水味混着夜风飘过来。沈砚认得这味道，上周她在某个酒店套房沾上的——那男人用的须后水就这味儿。
    \"放心，我买了保险。\"她突然伸手拽住他领带，力道大得让他踉跄半步，\"受益人写的是我新养的那条杜宾犬。\"
    沈砚终于转头看她。月光下林晚意的红唇像道伤口，睫毛膏一丝不苟，仿佛随时准备出席自己的葬礼。他忽然想起结婚那天，她也是这样拽着他的领带，在神父面前咬着他耳朵说：\"现在你归我了。\"
    \"为什么非得是今天？\"他问。
    \"因为今天是我初恋男友的忌日。\"她吐了个烟圈，\"他当年也想跳楼，被我锁在阳台饿了三天然后就老实了。\"烟头按在他手背上，\"你要不要试试？\"
    沈砚看着皮肤上泛起的红痕，突然笑了：\"林晚意，你是不是特别害怕？\"
    她的指甲陷进他手腕：\"我？怕什么？\"
    \"怕我死了就没人陪你玩这个游戏了。\"他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毕竟其他人要么图你的钱，要么怕你的手段。只有我——\"
    \"只有你什么？\"她眯起眼睛。
    \"只有我知道你卧室抽屉里藏着抗抑郁药。\"沈砚松开领带，丝绸布料滑过栏杆坠入夜色，\"药瓶上的生产日期是我们结婚前一天。\"
    林晚意的表情凝固了一秒。远处传来警笛声，可能是楼下保安看见顶楼有人影晃动报了警。她突然抓住沈砚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摸，跳得多快。\"
    掌下的心跳确实剧烈，但沈砚知道这只是肾上腺素的作用。就像上个月她发现他偷偷联系律师时，也是这样抓着他的手发抖，第二天却让人在律师家门口泼了红油漆。
    \"我改主意了。\"她猛地把他往后一拽，自己却退到安全距离，\"活着才有意思——比如明天我要收购你母校那间考古实验室，然后改成我的衣帽间。\"
    沈砚看着自己悬空的脚尖，突然想起二十岁那年第一次去野外考古，沙暴来临时他死死抓住岩缝里的树根。现在他松开手，转身走回客厅：\"记得给衣柜装恒温系统，我那件汉朝漆器怕潮。\"
    林晚意盯着他的背影，突然把烟灰缸砸过去。水晶擦着耳廓砸在墙上，碎片溅进她刚拍回来的莫奈仿作里。
    \"沈砚！\"她声音尖得像玻璃碴，\"你连死都不敢！\"
    他已经走到门口，闻言回头笑了笑：\"你教我的，活着才能恶心你更久。\"
    警笛声停在楼下。林晚意抓起手机拨号：\"是我，让警察回去……对，夫妻情趣。\"她赤脚踩过满地狼藉，口红蹭在他雪白的衣领上，\"今晚你睡书房——记得锁门，我怕我半夜改变主意来推你下去。\"
    沈砚弯腰捡起地上半瓶红酒，对她举了举：\"殉情用的道具，我拿走了。\"
    \"82年的拉菲，\"她在身后喊，\"吐一口我扣你半年生活费！\"
    关门声响起时，林晚意踢翻了茶几。遥控器砸中电视，午夜购物频道的主持人正在热情推销双人情侣棺材。
    书房里，沈砚把红酒倒进马克杯——林晚意上个月用这个杯子砸过他，杯柄还缺了个角。他打开电脑，屏幕上自动弹出今日新闻：《林氏集团总裁夫人豪掷千万拍下神秘古剑》。配图里林晚意穿着高开叉旗袍，正把一柄青铜剑架在某个年轻拍卖师的脖子上调笑。
    手机震动，银行发来短信通知：您账户的500万额度已冻结。他轻笑一声，从书架暗格摸出另一部手机。屏幕亮起，三条未读信息：
    1 车库那辆旧丰田已加满油，钥匙在花盆底下
    2 边境接应人老周说随时可以动身
    3 您要的氰化物搞不到，但老鼠药管够
    沈砚抿了口红酒，酸涩得像他们婚姻的第一年。那时林晚意还会假装吃醋，有次因为他多看了女服务员一眼，就买下整间餐厅辞退了所有人。现在想想，那可能是她最后一次为他费心演戏。
    突然，书房门被踹开。林晚意抱着枕头站在门口，眼线晕成了烟熏妆：\"我睡不着。\"
    \"因为没了我这个人体抱枕？\"沈砚迅速锁屏，\"还是新欢技术太差？\"
    她光脚踩过满地文件，突然抽走他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82年的酒配速溶咖啡？沈教授品味越来越像贫民窟了。\"染着猩红指甲的手指划过他喉结，\"你知道吗？刚才我真希望你会跳下去。\"
    \"然后呢？\"沈砚任由她解开自己两颗衬衫纽扣，\"在葬礼上穿红裙子，对着棺材说''看，他最后还是听我的''？\"
    林晚意的手突然收紧，指甲在他锁骨留下月牙形的血痕：\"你根本不懂！\"她的呼吸带着酒气喷在他脸上，\"那些男人连我养的狗都不如，只有你只有你\"
    沈砚等着下文，她却突然松开手，抓起桌上的镇纸砸向窗外。玻璃碎裂声里，他听见楼下的汽车警报器疯狂响起。
    \"那辆保时捷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沈砚提醒。
    \"现在它是废铁了。\"林晚意喘着气，像刚跑完马拉松，\"就像我们的婚姻。\"她歪头打量他，\"要不要打个赌？赌你逃不出这座城市。\"
    沈砚从抽屉取出棋盘：\"赌注？\"
    \"你赢了，我签离婚协议。\"她抓起黑子落下，\"我赢了，你永远不准再提离开。\"
    \"成交。\"白子轻叩棋盘，\"不过你忘了——\"
    \"什么？\"
    \"国际象棋你从来没赢过我。\"
    凌晨三点，当林晚意第三次悔棋时，沈砚突然按住她的手：\"听。\"
    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林晚意冲到窗前，看见城东天空泛起橘红色的光。
    \"真巧，\"沈砚看着手表，\"那好像是你的纺织厂？\"
    林晚意抓起外套就要冲出去，却在门口猛地回头：\"是你干的？\"
    沈砚举起双手：\"我一直在这陪你下棋，亲爱的。\"
    她眯起眼睛看了他足足十秒，突然笑了：\"知道吗？你撒谎时右眼会眨得比左眼慢03秒。\"高跟鞋声消失在走廊后，沈砚缓缓从棋盘底下抽出那张被汗水浸湿的便签：
    【03:00 东风仓库起火 调虎离山】
    他走到阳台，看见林晚意的跑车正咆哮着冲出小区。夜风吹散棋盘上的黑子，露出底下压着的离婚协议——签名处早已写好了她的名字。
    沈砚掏出打火机，火苗舔上协议一角时，他突然想起结婚那天，神父说\"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现在他知道了，有些婚姻，连死亡都分不开。
    火光中，电视购物频道的主持人还在激情呐喊：\"这款情侣合葬墓穴买一送一！机会难得！\"

 第79章 你赢了

    沈砚坐在餐桌前，机械地咀嚼着早已冷掉的牛排。餐厅的水晶吊灯太过明亮，照得银质餐具都泛着冷光，像手术台上的器械。他盯着餐盘边缘凝结的油脂，突然想起上周在博物馆修复的那件唐代银壶——壶身上精致的缠枝纹，被岁月侵蚀得只剩模糊的轮廓，就像他这段婚姻里早已消磨殆尽的爱意。
    \"刀叉拿反了。\"林晚意的声音从长桌另一端飘来。她今天穿了件猩红色的丝绒礼服，衬得肤色如雪，指尖的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斑。\"陈太太特意从巴黎带回来的餐具，别给我丢人。\"
    沈砚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餐具，确实拿反了。他慢条斯理地调转方向，金属在瓷盘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反正都是用来切割的，\"他轻声说，\"正反有什么区别？\"
    林晚意眯起眼睛。三个月前，这样的顶撞会让她摔碎整个酒柜的藏酒。但现在，她只是优雅地抿了口红酒，鲜红的酒渍在她唇边留下一个完美的半圆。\"今天陈董夸你来着，\"她突然说，\"说你是他见过最专业的鉴赏家。\"
    沈砚的叉子在牛排上顿了顿。那块肉已经冷得发硬，肌理间渗出暗红的血水。\"他夸的是上周我帮他鉴定那幅假画时，没有当众拆穿。\"
    餐厅突然安静得可怕。管家识趣地退到阴影里，连呼吸都放轻了。林晚意的指甲在杯沿划了一圈，发出高频的嗡鸣。\"你知道吗？\"她突然笑起来，\"我最讨厌你这副看透一切的样子。\"
    她起身时带起一阵香风，dior的poin，甜腻得让人窒息。沈砚数着她的高跟鞋声，一步，两步，在第三步时停在他身后。冰凉的手指突然掐住他的后颈，做美甲的水钻陷进他的皮肤。
    \"但今天我很开心。\"她的呼吸喷在他耳畔，\"你猜为什么？\"
    沈砚注视着餐桌上自己的倒影，扭曲的，变形的。\"因为张公子终于答应和你去瑞士滑雪？\"
    林晚意大笑起来，笑声像打碎的玻璃。她转到沈砚面前，突然跨坐在他腿上，裙摆如血瀑般倾泻而下。\"因为你在吃醋！\"她捧着他的脸，指甲几乎要戳进颧骨，\"三年了，你终于肯为我吃醋了！\"
    沈砚闻到她身上混杂的男士古龙水味。不是他常用的那款，更辛辣，更廉价。他想起今早司机欲言又止的表情，和后备箱里那个印着酒店logo的纸袋。
    \"我是在想，\"他平静地说，\"瑞士的雪场这个季节容易雪崩。\"
    林晚意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猛地揪住沈砚的领带，丝绸面料在拉扯中发出细微的撕裂声。\"你以为自己很幽默？\"领带越收越紧，沈砚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但眼神依旧平静。\"我告诉你沈砚，就算我明天和张公子在雪崩里做爱，你也要笑着给我们收尸！\"
    管家适时地咳嗽了一声。\"夫人，李家的车到了。\"
    林晚意松开手，沈砚的领带上留下五道清晰的折痕。她站起身整理裙摆，突然又变回那个优雅的名媛。\"给你二十分钟。\"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换那套我上个月给你定的西装。\"
    等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管家才敢上前。\"先生，要帮您热一下\"
    \"不用了。\"沈砚推开餐盘，那块被冷落的牛排已经凝出一层白色的脂肪。他走向楼梯时，看见玄关镜子里自己的倒影——领带歪斜，衬衫领口沾着红酒渍，像中弹后渗出的血迹。
    主卧的衣帽间大得像奢侈品店。林晚意给他准备的衣服按色系排列，连袖扣都配好了。沈砚站在那套深蓝色西装前发呆，突然发现标签还没剪——的价签像某种讽刺的隐喻。他想起上周在古董市场看中的那方宋代砚台，摊主开价八千，他摸了三次都没舍得买。
    更衣时手机震了一下。是博物馆的实习生小赵，问他明天能否帮忙鉴定一批新收的漆器。沈砚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突然很想回复\"我可能去不了了\"。但最后他只是回了个\"好\"字。衣柜的镜门映出他后背的抓痕，是上周林晚意醉酒时留下的，现在已经结痂，像某种神秘的符文。
    下楼时林晚意正在门口补妆。她从镜子里瞥见沈砚，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领带。\"她冷声道。沈砚低头看了看，确实系歪了。他伸手调整时，林晚意突然冲过来，一把扯下领带扔在地上。
    \"废物！\"她尖利的嗓音在挑高的大厅里回荡，\"连个领带都打不好！\"高跟鞋狠狠碾过真丝面料，她重新拿了条领带，手法娴熟地绕上沈砚的脖子。这个距离能闻到她唇膏的甜味，沈砚盯着她颤动的睫毛，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也是这样帮他打领带，那时她的手在发抖。
    \"好了。\"她拍拍他的胸口，突然又变得温柔，\"今晚李家大小姐回国，你给我好好表现。\"沈砚注意到她补了妆，眼角贴了细小的亮片，像泪滴。
    加长林肯里弥漫着沉默。林晚意一直在回消息，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明明灭灭。沈砚望着窗外流动的霓虹，数着经过的每一盏路灯。在第七十三盏时，林晚意突然开口：\"你知道李家的海外资产是谁在打理吗？\"
    沈砚摇头。林晚意轻笑一声，把手机转给他看。屏幕上是张合影，李家大小姐亲昵地挽着个金发男人。\"她未婚夫，华尔街的。\"林晚意的指甲在\"高盛\"两个字上点了点，\"我要你今晚和他成为好朋友。\"
    车停在酒店门口时，沈砚突然按住车门。\"如果我做不到呢？\"
    林晚意正在涂口红，闻言手一滑，猩红的膏体划出嘴角，像道血痕。她慢慢转过脸，突然笑了。\"那就等着看你的小实习生被调去甘肃分院。\"她凑近沈砚耳边，声音甜得像毒药，\"我听说敦煌风沙很大，不知道她那么娇嫩的皮肤受不受得了？\"
    宴会厅的水晶灯晃得人眼花。沈砚端着香槟，看林晚意像只红蝴蝶般在人群中穿梭。她经过的地方，男人们的目光如影随形。李家大小姐正挽着未婚夫走来，沈砚调整表情迎上去，却在迈步时被人拽住手腕。
    \"沈老师！\"熟悉的嗓音让他浑身一僵。小赵穿着服务生的制服，眼睛亮得出奇，\"真巧啊！我在这边兼职\"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林晚意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鲜红的指甲深深掐进沈砚的手臂。
    \"这位是？\"林晚意笑得温柔，手上却越发用力。沈砚感觉到温热的血顺着腕表表带流下来。
    \"博物馆的实习生。\"他声音干涩。
    \"哦～\"林晚意拖长音调，突然凑近小赵，\"小妹妹，你们沈老师没告诉你吗？他最讨厌吃里扒外的人了。\"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沈砚手臂上的血痕，\"特别是偷东西的。\"
    小赵脸色煞白地跑了。林晚意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指甲上的血。\"现在，\"她把手帕塞进沈砚口袋，\"去和我们的华尔街朋友打招呼。\"
    沈砚站在原地没动。他的袖口已经被血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宴会厅的喧嚣突然变得很远，耳边只剩下血液冲击鼓膜的轰鸣。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他听见林晚意惊慌的呼喊——真奇怪，她居然也会惊慌。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时，沈砚想，这次他终于赢了。

 第80章 最后一次机会

    林晚意今天穿了一条红裙子。
    沈砚站在书房门口，手里捧着一本刚修复好的明代古籍，看见那抹刺眼的红色时，指节不自觉地收紧。羊皮纸封面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就像他这些天被反复碾磨的神经。
    \"亲爱的，\"她斜倚在门框上，丝绸裙摆随着动作滑到大腿，\"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沈砚没抬头。上周的\"礼物\"是装在古董首饰盒里的监听器，上上周是藏在钢笔里的微型摄像头。他把古籍轻轻放回檀木架上，玻璃展柜映出她笑盈盈的脸。
    \"这次是真的惊喜哦。\"林晚意从背后变魔术似的抽出一把车钥匙，保时捷的盾徽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你的911，油加满了，导航设好了去临省的高速。\"钥匙在她指尖转了个圈，\"跑。能逃掉，我就放你自由。\"
    沈砚的睫毛颤了颤。三个月前同样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给的飞机票，海关突然的\"随机抽查\"，行李箱里整齐码放的\"纪念品\"。上个月是游艇钥匙，结果刚出海就遇到\"故障\"，不得不呼叫她名下的救援队。
    \"这次又准备了多少观众？\"他终于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要不要先卖门票？\"
    林晚意\"咯咯\"笑起来，红指甲刮过他的喉结：\"真伤人。我可是特意撤掉了所有保镖。\"她突然凑近，香水味呛得他后退半步，\"连你手机里的定位程序都卸载了。\"
    沈砚盯着她看了十秒，突然伸手接过钥匙。金属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结婚时交换的戒指。
    \"赌什么？\"他问。
    \"赌你会在第三个服务区给我打电话。\"她歪着头，\"如果我赢了，你要在慈善晚宴上当众喂我吃蛋糕。\"
    \"如果我赢了呢？\"
    林晚意的笑容扩大了：\"那我就承认\"她的嘴唇几乎贴到他耳垂，\"你比我聪明。\"
    17:30
    保时捷驶出车库时，沈砚在后视镜里看见她站在喷泉旁挥手，红裙子像一滩血迹。车载导航亮起，机械女声说：\"沿当前道路继续行驶2公里。\"
    第一个反常出现在五分钟后。往常这个路段至少有三个林氏集团的监控探头，今天全部黑着灯。沈砚摇下车窗，初夏的风裹着槐花香灌进来，太像自由的滋味，反而让他胃部抽搐。
    18:47
    第二个服务区的咖啡难喝得像刷锅水。沈砚端着纸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自己的倒影：三十四岁，头发里已经有两根白丝，眼下挂着失眠的青黑。三个月前他还是文物鉴定界最年轻的教授，现在连便利店店员找零时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先生需要续杯吗？\"服务员指着他的空杯子。
    沈砚摇头，突然注意到对方胸牌上的名字：林小雨。这个姓氏让他条件反射般环顾四周——休息区电视正在播放林氏集团的珠宝广告，保洁推车上印着林氏物业的logo，连自动贩卖机里都是林晚意投资的品牌饮料。
    他几乎是跑回停车场的。保时捷安静地停在那里，但副驾驶座上多了一个丝绒盒子。打开后是块百达翡丽，表盘背面刻着：给逃跑的小兔子。表针正指向七点整。
    20:15
    夜幕完全降临时，沈砚开上了跨海大桥。导航显示再有半小时就能离开本省，这个认知让他握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后座突然传来手机震动声——是他三个月前就被没收的工作机，此刻正亮着陌生号码的来电显示。
    \"第三个服务区还没到呢。\"林晚意的声音带着电波杂音，\"作弊可不好。\"
    沈砚猛地踩下刹车。轮胎摩擦声刺破夜空，后方货车愤怒的喇叭声里，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后座储物格。\"她说，\"给你准备了夜宵。\"
    翻出来的保温盒里是还冒着热气的虾饺，他最喜欢的早茶店出品。沈砚盯着看了很久，突然摇下车窗，连盒带饺子扔进了海里。
    电话那头传来夸张的叹气声：\"168块呢。\"接着是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不过算在离婚赔偿金里的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砚打断她。
    海浪拍打桥墩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响。过了足足一分钟，林晚意才轻声说：\"我想看你挣扎的样子。\"
    导航屏幕突然闪烁起来，所有道路都变成了红色。机械女声说：\"重新规划路线。\"保时捷自动减速，转向灯自己亮起，方向盘在他手中不受控制地向右转去。
    \"惊喜！\"林晚意的声音从车载音响里炸开，\"无人驾驶功能好玩吗？\"
    21:03
    车子停在一座亮着霓虹灯的汽车影院前。巨幕上正在放《楚门的世界》，正好演到主角发现天空是布景的那一幕。沈砚扯开领带时，闻到上面沾着她的香水味。
    露天咖啡座空无一人，只有最中间的桌子上摆着台老式留声机。黑胶唱片转动着，放出她哼唱的《卡门》选段。沈砚走近时，留声机突然\"咔\"地停下，弹出一个小抽屉。
    里面是把勃朗宁手枪，旁边放着颗孤零零的子弹。
    \"俄罗斯轮盘赌！\"林晚意不知何时出现在放映机旁，这次换了身白色连衣裙，\"最后一班轮渡在午夜。\"她歪头指了指远处的码头，\"要么开枪，要么开船。\"
    沈砚拿起枪。金属比车钥匙更冷，重量却很熟悉——和他父亲收藏的那把一模一样。他突然明白了这个地点的意义：二十岁生日那天，他在这里第一次吻她。
    \"知道为什么选这里吗？\"林晚意踱步过来，白裙子在夜风里飘得像幽灵，\"那天你说会永远爱我。\"她的红指甲划过枪管，\"现在给你永远解脱的机会。\"
    沈砚缓缓举起枪。月光下他能看见她瞳孔骤缩的样子，像猫看见摇晃的激光点。第一下扣动扳机时，她嘴角抽了抽。第二下，她的睫毛剧烈颤动。第五下——
    \"咔。\"
    空膛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脆。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惊飞了栖息的海鸥。
    \"忘了装子弹？\"沈砚拆开枪膛，里面干干净净。
    她笑得前仰后合，白裙子沾上了咖啡渍：\"子弹子弹在虾饺盒里\"
    沈砚静静地看着她笑出眼泪，突然伸手捏住她的后颈。这个动作让他们同时僵住——很多年前，他总是这样突然把她拉进怀里接吻。
    \"我改主意了。\"他低声说，\"我们玩个新游戏。\"
    林晚意眼睛亮起来：\"什么游戏？\"
    \"看谁先疯掉的游戏。\"沈砚松开手，转身走向码头，\"记得给我的棺材也刷成保时捷红。\"
    夜雾弥漫起来，吞没了他的背影。林晚意站在原地，突然发现留声机又开始转动。这次放的是婚礼进行曲，但唱片明显被刮花了，旋律断断续续像在哭。
    她低头看手里的真子弹，突然觉得白色裙子刺眼得令人作呕。
    次日清晨
    海岸警卫队发现保时捷漂在防波堤外时，车门大开，座位上整整齐齐放着结婚证和一块浸透海水的手表。潜水员打捞了三小时，只找到一只卡在礁石间的皮鞋。
    电视新闻播报这起\"疑似自杀事件\"时，林晚意正在给新买的捷克水晶杯倒红酒。镜头扫过那只孤零零的皮鞋，她突然把整瓶酒砸向电视屏幕。
    玻璃爆裂声中，管家战战兢兢递上快递盒：\"今早到的\"
    盒子里是沈砚最常穿的那件灰毛衣，心口位置别着张字条：「你输了。」
    林晚意把毛衣按在脸上深深吸气时，女佣惊恐地发现她在笑。那种笑容让精心保养的脸皱得像揉碎的纸，口红蹭在羊毛纤维上，像一道新鲜的伤口。
    落地窗外，晨雾正在散去。港口的轮渡鸣着汽笛驶向远方，而更远处的海平线上，初夏的太阳正升起来，红得像她昨天扔进垃圾桶的那条裙子。

 第81章 油箱是空的

    沈砚站在江边，风卷着潮湿的寒意钻进他的衣领。
    江水黑沉沉的，像一块被揉皱的绸缎，偶尔泛起几丝微弱的月光。他盯着水面，突然想起林晚意上个月拍下的一条钻石项链——据说在暗处会泛出类似的冷光，她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像不像死人的眼睛？\"她歪着头，指尖拨弄着那颗主石，\"漂亮得让人想挖出来收藏。\"
    现在这双\"死人的眼睛\"正望着他，仿佛在无声地邀请。
    沈砚向前迈了一步。
    鹅卵石在他脚下滚动，发出细碎的声响。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又很快归于寂静。他低头看了看手表——凌晨三点十七分，连野猫都懒得出来觅食的时间。
    \"真是个好时候。\"他自言自语，声音轻得刚出口就被风吹散了。
    西装外套被随意地扔在岸边，他特意选了林晚意最喜欢的那件，意大利手工定制，袖口还绣着她的名字缩写。领带倒是没解，深蓝色的丝绸料子，是去年结婚纪念日她亲手系的。
    \"这样你每次低头都能想起我。\"她当时咬着他的耳垂说。
    沈砚冷笑一声，猛地扯开领带。丝绸撕裂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江水比想象中更冷。
    刺骨的寒意像千万根针扎进皮肤，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却还是呛了口水。奇怪的是，这感觉居然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林晚意的场景——那年校庆晚宴，她也是这样不由分说地闯进他的世界，让他措手不及。
    水草缠上他的脚踝，像极了林晚意那些精心设计的陷阱。沈砚闭上眼睛，任由自己下沉。
    黑暗。
    寂静。
    解脱。
    ——直到一束强光突然刺破水面。
    \"找到目标！\"
    模糊的喊叫声隔着水波传来，紧接着是\"扑通\"几声落水声。沈砚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
    \"夫人说得没错，\"一个陌生的男声说，\"果然在这个位置。\"
    沈砚被拖上岸时还在剧烈咳嗽，他眯着眼睛，看见四个穿着潜水服的男人正围着他。最年轻的那个正在拧潜水镜上的水，嘴里还嘟囔着：\"幸亏提前演练过\"
    \"你们咳咳是谁？\"沈砚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年长的男人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林氏水产安保部的，沈先生。\"他指了指不远处亮着灯的码头，\"那边是我们的值班室。\"
    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沈砚看见码头墙上赫然挂着块牌子：
    【林氏集团水产养殖基地
    承包水域：黑沙湾段（长约23公里）
    监控覆盖率：100
    安保等级：a+】
    \"夫人三年前就买下这段江面了，\"男人递给他一条毛巾，\"说是要养什么哦对，刀鱼。\"
    沈砚盯着毛巾上绣着的\"林氏水产\"logo，突然笑出声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咳嗽。
    （三天后）
    沈砚睁开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主卧的吊顶上还留着去年他们吵架时他摔酒杯砸出的痕迹。
    \"早安，睡美人。\"
    林晚意的声音从右侧传来。沈砚转过头，看见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涂口红，身上只裹了件真丝睡袍，露出大片雪白的后背。
    \"我死了吗？\"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林晚意对着镜子抿了抿嘴唇：\"差一点。\"她转过身，鲜红的唇色刺得他眼睛发疼，\"医生说你再晚十分钟送医就会脑死亡。\"
    她赤着脚走到床边，身上飘来熟悉的香水味。沈砚记得这款香水，叫\"午夜鸦片\"，是她某个情人送的生日礼物。
    \"知道最有趣的是什么吗？\"林晚意俯身，手指轻轻划过他的锁骨，\"你跳下去的地方正好是监控盲区。\"
    沈砚皱眉。
    \"但你知道吗？\"她的指甲突然用力，\"我养的那群刀鱼特别敏感，有点动静就会跳出水面。\"红唇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所以当值班室看到鱼群突然发疯时，就知道肯定是你来了。\"
    沈砚闭上眼睛。他想起那天晚上江面上确实闪过几道银光，原来不是幻觉。
    \"想死可以，\"林晚意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车钥匙扔在他胸口，\"但至少死得有点尊严。\"
    （逃亡戏码）
    黑色奔驰驶出车库时，沈砚看了眼油表——满格。
    导航已经设置好了，终点是三百公里外的临江市。中控台上还放着一张电子通行卡，旁边贴着便利贴：【过路费已充够～】
    字迹娟秀，末尾还画了个爱心。
    沈砚冷笑一声，把便利贴揉成一团扔出窗外。
    车子驶上高速公路时，天刚蒙蒙亮。晨雾中，路牌反射着冷光，像一排沉默的见证者。收音机里正在播放早间新闻，女主播用甜美的声音说着股市行情。
    \"林氏集团股价再创新高，据悉，集团总裁林晚意女士\"
    沈砚关掉了收音机。
    两小时后，油表指针突然开始剧烈抖动。沈砚皱眉，刚想查看，指针就\"啪\"地一声掉到了底。
    \"请加油\"的警示灯亮起来，旁边居然还跳出个像素风的微笑表情。
    沈砚猛地踩下刹车。
    轮胎在柏油路上擦出刺耳的声响，车子最终停在了应急车道上。他下车查看，油箱盖一拧就开——里面空空如也，连一滴油星子都看不见。
    远处传来螺旋桨的轰鸣。
    抬头望去，林家的直升机正从云层中钻出来，阳光在机身上镀了层金边。舱门打开，林晚意的红裙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挑衅的旗帜。
    \"宝——贝——\"
    她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却依然甜得发腻。
    \"我忘记告诉你——\"
    沈砚弯腰捡起一块石头。
    \"这车的油表——\"
    他用力把石头朝直升机掷去。
    \"是特制的哦～\"
    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无力地坠入路边的草丛。直升机上爆发出一阵笑声，林晚意扶着舱门，笑得前仰后合。
    绳梯放了下来，沈砚注意到梯子侧面烫着的\"lv\"logo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上来，\"林晚意晃了晃手中的文件，\"你的辞职信刚刚被批准了。\"
    （直升机上的交锋）
    机舱里暖气开得很足，还飘着香槟的气味。林晚意亲手给他系上安全带，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喉结。
    \"冷吗？\"她问，呼吸喷在他耳畔。
    沈砚盯着她睫毛上粘着的亮片：\"你早就计划好了。\"
    \"嗯哼。\"林晚意倒了两杯香槟，泡沫溅到他手背上，\"从你第一次偷看我手机开始。\"
    她递给他一杯，水晶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沈砚没接，香槟在杯中泛起细小的气泡，像无数个无声的嘲笑。
    \"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林晚意突然问，红唇印在杯沿，\"就是你这副明明恨得要死，却不得不陪我把戏演完的样子。\"
    沈砚望向窗外。直升机正在爬升，地面的景物越来越小，那条抛锚的奔驰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更远处，一辆贴着花店logo的小货车正驶过收费站。
    \"下次自杀前，\"林晚意突然咬住他的耳垂，声音轻得像情话，\"记得查查地产归属。\"
    香槟的酸涩气味在口腔里蔓延，沈砚闭上眼睛。
    收音机里，那首未完的老歌还在继续：
    \"思念是紧跟着的好不了的咳\"

 第82章 你跑起来真好看

    沈砚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
    他穿着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破夹克，头发乱得像被台风刮过的鸟窝，脚上那双限量版皮鞋早就被泥水泡成了咸菜，此刻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郊外的烂泥地里。
    \"操\"他喘着粗气，回头看了一眼——三辆黑色越野车正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紧追不舍，车灯刺得他眼睛发疼。
    林晚意这个疯子。
    昨天她笑眯眯递给他车钥匙的时候，他就该知道这是个陷阱。果然，那辆\"逃亡专用\"的保时捷油箱比他的钱包还干净，开了不到十公里就彻底趴窝。他刚跳下车，头顶就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林晚意优雅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片荒野：
    \"砚砚，你跑起来真好看——\"
    沈砚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1 荒野求生，但老婆在直播】
    \"各位观众朋友们，现在镜头里这个狼狈逃窜的男人就是我丈夫。\"林晚意举着手机，直升机舱门大开，狂风把她的长发吹得像美杜莎的蛇发，\"猜猜他多久会求饶？猜对的抽一位送他穿过的内裤哦~\"
    弹幕疯狂刷屏：
    【哈哈哈林总玩好大】
    【沈教授屁股好翘，跑路都这么性感】
    【抽我抽我！我要原味的！】
    沈砚边跑边骂：\"林晚意你他妈——\"
    \"嘘，文明用语。\"她温柔地打断，\"不然我告诉妈妈你骂人。\"
    妈的。
    沈砚硬生生把脏话咽了回去。他八十岁的老母亲至今以为儿媳是个贤惠的天使，上个月还握着林晚意的手说\"我儿子脾气差你多包涵\"。
    直升机低空盘旋，螺旋桨卷起的狂风把沈砚吹得东倒西歪。他一个踉跄摔进泥坑，昂贵的西装裤顿时浸满泥水。
    \"哎呀，小心肝~\"林晚意的声音透着虚假的关切，\"需要人家下来扶你吗？\"
    沈砚抹了把脸上的泥水，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他慢慢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我认输。\"他大声喊道，\"你赢了。\"
    直升机上的林晚意眼睛一亮，立即命令驾驶员降低高度。就在舱门打开的瞬间，沈砚突然从泥坑里抓起一把烂泥，精准地砸向她的手机镜头。
    \"啪！\"
    直播间瞬间黑屏，最后定格的是林晚意错愕的表情和满屏的【哈哈哈哈】。
    【2 当代唐僧肉】
    跑进树林时，沈砚已经快虚脱了。他瘫在一棵橡树后大口喘气，突然听见草丛里传来\"沙沙\"声。
    五个彪形大汉从灌木丛里钻出来，领头的搓着手笑：\"沈先生，林总说抓到您奖励五十万\"
    沈砚抓起一把泥巴糊在他脸上：\"滚！\"
    \"这\"保镖抹了把脸，为难地说，\"您别让我们难做啊。\"
    \"难做？\"沈砚冷笑，\"那我给你们一百万，放我走。\"
    保镖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小声嘀咕：\"林总说谁要是敢收您的钱，就把谁扔进黄浦江喂鱼\"
    沈砚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深吸一口气，突然露出温和的笑容：\"那这样，你们假装没看见我，我给你们每人写一封推荐信，保证你们下家比现在工资高三倍。\"
    保镖们的眼神开始动摇。
    就在这时，树林里突然响起清脆的掌声。林晚意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像走t台一样优雅地走来：\"精彩，真精彩。我老公什么时候改行当hr了？\"
    她今天穿了件猩红色的连衣裙，在灰蒙蒙的树林里格外扎眼，像一朵带毒的罂粟花。
    沈砚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阴魂不散。\"
    \"这叫爱情~\"林晚意歪着头，用指尖点了点其中一个保镖的胸口，\"你们先下去，我和我老公要过二人世界。\"
    等保镖们走远，她突然变脸，一把揪住沈砚的领子：\"推荐信？嗯？\"
    \"开个玩笑。\"沈砚面无表情地说，\"反正你也玩够了，能不能直接给我个痛快？\"
    林晚意松开手，突然笑靥如花：\"急什么？这才刚开始呢。\"
    她从爱马仕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项圈，上面还挂着个小铃铛：\"戴上这个，我就原谅你。\"
    沈砚盯着那个明显是宠物用的项圈，额角青筋直跳：\"你把我当狗？\"
    \"怎么会？\"林晚意眨眨眼，\"狗狗可比你听话多了。\"
    【3 丧偶式婚姻】
    深夜的别墅里，沈砚被锁在卧室阳台。林晚意隔着玻璃门涂面膜，哼着歌给他看手机：
    \"直播打赏赚了二十万呢~明天继续？\"
    沈砚把脸埋进手掌。他的手腕上还留着捆绑的痕迹，项圈虽然摘了，但脖子上那道红痕格外刺眼。
    \"对了，\"她突然敲敲玻璃，\"你知道为什么我非要追你吗？\"
    \"因为你变态。\"
    \"因为——\"她撕下面膜，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你逃跑的样子，比装乖的时候鲜活多了。\"
    沈砚抬起头，月光下她的眼神让他毛骨悚然。
    就像孩子捏碎蚂蚁前，那种天真的残忍。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林晚意赤着脚走进来，身上只穿了件真丝睡裙。她跨坐在沈砚腿上，冰凉的手指抚过他脖子上的红痕。
    \"疼吗？\"她轻声问。
    沈砚别过脸去。
    林晚意也不恼，反而凑得更近，红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垂：\"明天有个慈善晚宴，你必须出席。\"
    \"不去。\"
    \"哦？\"她轻笑，\"那我现在就给博物馆打电话，说你那篇《宋代官窑鉴定新考》是抄袭的。\"
    沈砚猛地转头瞪她：\"你——\"
    \"我什么？\"林晚意歪着头，表情天真无邪，\"选择权在你手里呀，老公~\"
    她起身离开时，睡裙的吊带故意滑落肩头，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走到门口又回头，抛了个飞吻：\"晚安，记得想我。\"
    门关上的瞬间，沈砚一拳砸在墙上。
    这个疯子。
    这个恶魔。
    这个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
    窗外突然下起大雨，沈砚站在阳台上任由雨水打湿全身。他摸向口袋，掏出一把从保镖身上顺来的车钥匙。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游戏还没结束呢。

 第83章 ＂求我，就给你水＂

    沈砚蜷缩在仓库角落，右肩抵着冰冷的铁皮墙，左腿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已经微微发麻。三天没进食的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松开，反复折磨着他的神经。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舌尖触到的只有血腥味和灰尘的苦涩。
    头顶那盏昏黄的灯泡发出细微的电流声，像是某种恶毒的嘲笑。沈砚眯起眼睛，数着灯丝上聚集的飞蛾。第七只了。这些愚蠢的生物和他一样，明知会受伤还是义无反顾地扑向光源。
    \"哒、哒、哒\"。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节奏精准得像在演奏某种酷刑的前奏。沈砚没有抬头，但他知道林晚意今天穿了那双jiy choo的限量款——鞋跟镶着碎钻，走起路来会在地面上留下细小的划痕，就像她在他生命里留下的伤痕。
    \"还没学会低头？\"
    林晚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香水味的阴影笼罩着他。沈砚看见她今天涂了那支cl的萝卜丁口红，正红色，像刚吸过血。她手里晃着的矿泉水瓶在灯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瓶身上的冷凝水珠滑落，在地面洇出深色的痕迹。
    沈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身体比理智更诚实。
    \"求我。\"她突然蹲下身，真丝裙摆擦过积满灰尘的地面，\"说''晚意，我错了''，这瓶水就是你的。\"
    她的指甲今天换成了墨绿色，像某种有毒的爬行动物。沈砚注意到她左手中指的戒指不见了——那是他们的婚戒。有趣，看来昨晚的约会对象很特别。
    \"你关不住我的。\"沈砚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他试着勾起嘴角，却发现面部肌肉因为脱水而僵硬。
    林晚意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新做的水晶甲陷入他的皮肤。她今天换了香水，不是往常的玫瑰调，而是带着辛辣的广藿香。沈砚在心里冷笑，连香水都是为昨晚那个男人换的？
    \"看看你，\"她的拇指粗暴地擦过他的下唇，\"像条被扔在岸上的鱼。\"她突然凑近，呼吸喷在他脸上，\"我很好奇，你能撑到第几天？\"
    沈砚别开脸，听见她轻笑一声。高跟鞋的声音远去又折返，接着是液体倾倒的声响。他抬头，看见林晚意正把矿泉水慢慢倒在地上。
    \"不要？那就浪费掉好了。\"
    水珠溅在他的裤脚上，迅速被布料吸收。沈砚盯着她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那是用他第一个专利的奖金买的。现在它正随着她倾倒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你知道吗？\"林晚意突然把空瓶子砸向墙壁，\"我最讨厌你这副样子！\"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打理的卷发从肩头滑落，\"求我有那么难吗？\"
    沈砚看着地上的水渍，突然笑了：\"你真正想听的不是道歉？\"他慢慢抬头，\"你想看我崩溃，想看我像条狗一样爬过来舔你的手。\"他咳嗽两声，\"可惜，我宁愿渴死。\"
    林晚意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她猛地从手包里掏出什么东西，金属的冷光一闪而过。沈砚下意识地绷紧身体，却发现那只是一支口红。
    \"嘴这么硬，\"她慢条斯理地旋出口红，\"看来是不需要喝水了。\"她对着墙面斑驳的镜子补妆，突然转身把口红扔进角落，\"那我们换种方式。\"
    她拍了拍手，仓库门再次打开。两个保镖搬进来一张路易十六风格的扶手椅——那是他们卧室里的家具。沈砚看着林晚意优雅地坐下，从鳄鱼皮包里取出一瓶82年的拉菲和一只水晶杯。
    \"既然你不喝水\"她熟练地开瓶，深红色的酒液在杯中旋转，\"那就喝这个。\"
    酒香在密闭的空间里弥漫开来。沈砚的胃部抽搐了一下，不知是因为饥饿还是愤怒。林晚意晃着酒杯走近，高跟鞋踩在他散开的领带上。
    \"张嘴。\"她命令道。
    沈砚闭上眼睛。下一秒，冰凉的杯沿抵住他的嘴唇，酸涩的酒液灌进口腔。他呛了一下，红酒顺着下巴流到锁骨，在白色衬衫上洇开一片暗红。
    \"好喝吗？\"林晚意歪着头问，表情天真得像个给玩偶喂茶的小女孩。
    沈砚喘息着，突然伸手打翻了酒杯。水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暗红的酒液像血一样蔓延开来。
    \"比你的演技甜一点。\"他哑着嗓子说。
    林晚意的表情瞬间扭曲。她抓起酒瓶直接往他头上浇去，冰凉的液体顺着发梢流进衣领。沈砚没有躲闪，只是透过酒红色的幕布看着她扭曲的脸。
    \"你以为这样就能激怒我？\"他抹了把脸，\"你忘了我们结婚那天，你也是这样把香槟倒在我头上的。\"
    林晚意的手停在半空。沈砚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是三天来他第一次占据上风。但很快，她又挂上了那副游刃有余的笑容。
    \"记性真好。\"她从包里抽出一沓文件，\"那你还记得这些吗？\"
    沈砚看清了最上面那份——是他研究所的股权转让书。他的指尖微微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荒谬。这些纸张代表着他二十年的心血，而现在它们被随意地捏在她涂着指甲油的手指间。
    \"签了，我就放你出去。\"她用文件拍打他的脸颊，\"不然明天一早，你的实验室就会接到搬迁通知。\"
    沈砚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林晚意后退半步，眉头紧锁。
    \"你笑什么？\"
    \"我笑你\"沈砚擦掉眼角的生理性泪水，\"到现在还以为我在乎这些。\"
    他伸手接过文件，在林晚意惊喜的目光中——慢慢将它们撕成两半。纸屑像雪片一样飘落在地上，盖住了那些红酒的污渍。
    林晚意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扬起手，却在半空中被沈砚抓住手腕。这是三天来他第一次反抗。
    \"你知道吗？\"沈砚轻声说，\"野猫都比你有同情心。\"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通风口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一只脏兮兮的橘猫钻了进来，嘴里叼着半瓶矿泉水。它警惕地看了林晚意一眼，然后灵巧地跳到沈砚身边，把瓶子放在他脚边。
    林晚意的表情精彩极了。她的嘴唇颤抖着，精心描绘的眼线因为瞪大的眼睛而扭曲。沈砚弯腰捡起水瓶，拧开盖子时发出的\"咔嗒\"声在寂静的仓库里格外清晰。
    \"要喝吗？\"他举了举瓶子，\"分你一半。\"
    林晚意猛地转身，高跟鞋踩过满地的纸屑。在摔门而出前，她回头扔下一句话：\"你会后悔的。\"
    沈砚仰头灌下一大口水，清凉的液体滑过灼烧般的喉咙。他看着角落里警惕的橘猫，轻声说：\"谢谢。\"
    猫\"喵\"了一声，跳上窗台消失了。沈砚望着通风口透进来的一线月光，突然想起今天是他和林晚意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
    多么讽刺的礼物——一瓶来自陌生野猫的矿泉水，和一场蓄谋已久的囚禁。
    他数着林晚意渐行渐远的高跟鞋声，直到它们完全消失在夜色中。然后，他小心翼翼地从鞋垫底下摸出一枚回形针——那是三天前他被押进来时，趁保镖不注意藏起来的。
    月光下，回形针闪着微弱的金属光泽。沈砚开始耐心地把它掰直，嘴角浮现出三天来的第一个真心笑容。
    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84章 ＂跪下求我回家＂

    1 拍卖预告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进来时，沈砚的手机已经震动了十七次。他闭着眼睛摸到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林晚意发来的视频邀请。拒绝三次后，一条带着拍卖锤eoji的消息弹出来：
    \"今晚8点，丽思卡尔顿宴会厅，给你准备了特别席位。记得穿那套我送你的深蓝色西装，领带要酒红色的那条。\"
    沈砚把手机扔到一旁，起身时发现卧室门口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盒。拆开后，里面果然是那套指定的西装，上面还放着一张烫金卡片：\"亲爱的流拍品，期待你的精彩表现～\"
    他盯着那个波浪线看了三秒，突然笑了。转身从衣柜深处翻出一件印着\"已死，勿扰\"的黑色t恤，慢条斯理地套在身上。
    2 拍卖会前奏
    晚上七点四十五分，沈砚压着鸭舌帽走进酒店。电梯里，他遇到两位珠光宝气的贵妇正在热烈讨论：
    \"听说今晚林大小姐要拍卖复婚机会？\"
    \"可不是嘛，我老公特意从高尔夫球场赶回来参加。\"
    \"你先生？他不是上个月才\"
    \"哎呀，这种场合总要给林家面子嘛。\"
    沈砚默默往电梯角落挪了挪，心想这大概就是上流社会的黑色幽默。
    宴会厅门口立着巨幅海报，林晚意一袭红裙斜倚在拍卖台上，下方写着活动主题：\"遗失的爱：一个丈夫的赎罪机会\"。旁边还贴心地标注了付款方式：支持银行转账、不动产抵押，以及\"情感赎罪券\"。
    \"先生，请出示邀请函。\"门童拦住他。
    沈砚正要掏手机，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这位是我的''拍品''，不用查了。\"
    林晚意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指尖夹着一张空白支票在他眼前晃了晃：\"猜猜今晚你能拍到什么价位？\"
    3 拍卖进行时
    宴会厅被布置成拍卖场的模样，水晶吊灯下摆着二十张鎏金座椅。沈砚注意到前排坐着几位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封面的人物，其中两位上周刚被拍到与林晚意共进晚餐。
    主持人是个油头粉面的年轻男子，正用夸张的语调暖场：\"各位尊贵的来宾，今晚我们拍卖的不是普通的商品，而是一个男人的悔改之心！\"
    聚光灯突然打在沈砚身上，他下意识抬手挡光，听见主持人继续说：\"让我们欢迎今晚的''特别展品''——沈砚先生！\"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有人甚至吹起口哨。沈砚站在原地没动，目光扫过林晚意得意的笑脸，突然觉得这一幕荒谬得可笑。
    \"起拍价一元！每次加价不低于一百万！\"
    \"五百万！\"某地产大亨率先举牌。
    \"八百万！\"一位珠宝商太太不甘示弱。
    \"一千两百万！\"这是上周刚和林晚意传出绯闻的投行总裁。
    价格很快突破三千万，沈砚注意到林晚意的表情越来越愉悦。当报价达到五千万时，她突然抬手示意暂停。
    \"各位，\"她优雅地站起身，\"我突然想到更有趣的玩法。\"
    全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期待地看着她。林晚意缓步走向沈砚，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响声。
    \"实物拍卖太无趣了，\"她伸手摘下沈砚的鸭舌帽，\"我们来拍卖''特权''如何？比如\"
    她的红唇贴近沈砚耳边，声音却让全场都听得清楚：\"让他当众跪下道歉，或者直播剃光头？\"
    4 中场休息
    沈砚趁乱躲进了洗手间。他打开水龙头，冷水冲在脸上时，听见隔间里传来熟悉的嗓音：
    \"对，就是那个沈砚哈哈哈，谁能想到当年意气风发的鉴宝专家，现在沦落到被公开拍卖\"
    他关掉水龙头，轻轻敲了敲隔间门：\"王总，您裤子拉链没拉。\"
    里面顿时鸦雀无声。沈砚对着镜子整理衣领时，手机又震动起来。是林晚意的消息：\"逃跑的小狗要去哪里？我在后花园准备了香槟。\"
    他回复：\"在帮王总找尊严，可能要找很久。\"
    5 花园对峙
    后花园的喷泉旁，林晚意果然端着两杯香槟在等他。月光下她的红裙像一摊血迹，沈砚突然想起他们婚礼那天，她也是穿着这样的红。
    \"玩得开心吗？\"她递过酒杯。
    \"比看你和别人调情有意思。\"沈砚没接。
    林晚意笑了，突然将两杯酒都倒进喷泉里：\"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现在这副样子。\"
    她走近一步，指甲划过他的脸颊：\"像块捂不热的石头。\"
    \"那为什么不放手？\"
    \"因为\"她突然用力揪住他的领子，\"石头也是我的收藏品。\"
    远处传来脚步声，林晚意瞬间换上甜美的笑容，在来人出现前松开了手。是那位出价五千万的富豪，正满脸通红地向她走来。
    \"林小姐，我\"
    \"张总，\"她打断对方，\"您刚才的出价我很感动，不过\"她挽住沈砚的手臂，\"我改变主意了，这件藏品我决定自己留着。\"
    富豪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纷呈。沈砚适时地补充：\"建议您去洗手间看看，王总可能需要帮助。\"
    6 归途
    回家的车里，林晚意一直哼着歌。沈砚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突然开口：\"下次准备拍卖什么？我的内脏器官？\"
    \"别傻了，\"她头也不回地刷着手机，\"肝脏可没你这么有趣。\"
    等红灯时，她突然把手机屏幕转向沈砚：那是一张刚刚拍下的照片，他站在拍卖台上的侧影，配文是：\"流拍，但主人决定继续收藏。\"
    沈砚看着那个\"收藏\"二字，想起书房里那些被她锁在玻璃柜中的古董。完美，昂贵，且没有生命。
    \"对了，\"林晚意从包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给你带了礼物。\"
    打开后是一枚精致的领针，造型是被荆棘缠绕的小鸟。沈砚拿起来对着路灯看了看，发现鸟的眼睛是两颗很小的红宝石。
    \"喜欢吗？\"她笑着问。
    \"很配你。\"沈砚把领针别在t恤领口，\"都是笼子。\"
    林晚意大笑起来，笑声在封闭的车厢里回荡。沈砚闭上眼睛，开始在心里规划下一次逃跑路线。这次，或许可以试试那个在桥洞下认识的流浪汉说的方法

 第85章 ＂我们公开开放式婚姻吧＂

    （1）
    清晨七点，沈砚站在厨房里煎蛋。平底锅里的蛋黄颤巍巍地抖动，像极了他这些日子以来摇摇欲坠的神经。他盯着那抹明黄出神，直到闻到一丝焦糊味才回过神来。
    \"又煎老了。\"他自言自语地铲起鸡蛋，听见楼上传来林晚意的高跟鞋声。那声音由远及近，节奏明快得像是在跳踢踏舞——通常这意味着她又有了什么\"绝妙主意\"。
    \"亲爱的！\"林晚意一阵风似的卷进厨房，身上还穿着真丝睡袍，却已经画好了全妆。她凑过来看了眼盘子，\"哎呀，蛋黄都凝固了。\"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戳了戳煎蛋，\"就像你的幽默感。\"
    沈砚不动声色地把盘子推到她面前：\"吃吗？\"
    \"你明知道我只吃流心蛋。\"林晚意撇撇嘴，转身从冰箱里取出一盒有机蓝莓，\"不过没关系，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心情好。\"
    沈砚的叉子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什么好日子？\"
    \"我们的纪念日啊！\"她睁大眼睛，蓝莓在齿间爆出紫色的汁液，\"结婚五周年零三个月又十四天？反正差不多。\"
    沈砚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笑了：\"你连我们真正结婚纪念日都记不住，却能精确到零三个月？\"
    \"这不重要。\"林晚意摆摆手，从睡袍口袋里抽出一份文件，\"重要的是，我决定给我们婚姻注入新的活力！\"
    沈砚放下叉子。过去三个月里，林晚意所谓的\"新活力\"包括但不限于：半夜三点把他叫醒讨论哲学问题，在他学术报告时连续打来十二个视频电话，以及上周突发奇想要把主卧刷成荧光粉。
    \"这次又是什么？\"他问，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询问天气，\"把我们的结婚照投影到时代广场？\"
    \"比那个刺激多了！\"她兴奋地拍了下大理石台面，\"我们要召开记者会，公开宣布实行开放式婚姻！\"
    厨房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冰箱的嗡嗡声。沈砚缓慢地眨了眨眼，像是在确认自己是否听错。
    \"各玩各的，多时髦啊！\"林晚意继续说着，手指在文件上轻点，\"我已经拟好了声明稿，你只需要出席微笑就行。哦对了，记得穿那套深蓝西装，特别上镜。\"
    沈砚拿起咖啡抿了一口。太苦了，就像他现在的生活。他放下杯子，陶瓷与大理石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不如直接开记者会说''我养了个废物''？这样更直白。\"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绽放得更灿烂：\"吃醋了？放心，我会强调你是我''最爱的正宫''~\"她伸手想摸他的脸，沈砚偏头躲开，拿起餐巾慢悠悠擦嘴：\"需要我配合演出吗？比如在镜头前痛哭流涕求你回头？\"
    \"那倒不用。\"她歪头想了想，\"你就保持这张死人脸，特别有''冷面霸总被迫戴绿帽''的戏剧效果。\"
    （2）
    下午三点的林氏集团会议室挤满了记者。沈砚站在后台，透过门缝看见林晚意正和公关总监低声交谈，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她今天穿了件正红色的i连衣裙，衬得肤白如雪，像朵带刺的玫瑰。
    \"沈教授，这是您的发言要点。\"年轻的公关助理递来一张卡片，眼神躲闪不敢与他对视。沈砚扫了一眼，上面写着\"感谢妻子的理解与包容\"之类的套话。
    \"你知道这有多荒谬吗？\"他突然开口。
    助理吓了一跳：\"什、什么？\"
    \"没什么。\"沈砚把卡片塞回对方手里，\"告诉林总，我不需要提词器。\"
    会议室里的灯光骤然亮起。林晚意挽着他的手臂走上台时，沈砚注意到前排记者们脸上那种混合着猎奇和幸灾乐祸的表情。他太熟悉这种表情了——每次林晚意闹出什么新花样，这些人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聚拢过来。
    \"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百忙之中抽空。\"林晚意对着话筒说道，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今天要和大家分享一个关于爱与自由的重大决定\"
    沈砚的目光扫过台下。角落里坐着《财经日报》的王记者，去年就是他爆出林晚意与某互联网新贵共度春宵的新闻；右边第三排那个戴眼镜的女记者上个月刚写过一篇《模范夫妻的虚伪面具》；而正中间那个举着录音笔的年轻人，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像是已经看到了明天的头条。
    \"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林晚意深情款款地望向他，\"比如我先生最近和博物馆的刘研究员走得很近，我就很支持。\"
    沈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那位\"刘研究员\"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患有严重痛风，上个月刚退休！
    台下传来几声压抑的闷笑。一个熟悉的声音高声问道：\"沈教授，您对太太的开放态度有什么感想？\"
    沈砚认出来这是《都会日报》的老李，专门跑社会新闻版块，最爱报道豪门八卦。他缓缓凑近话筒，停顿了三秒才开口：\"感想就是\"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会议室，\"建议我太太下次编故事前，先查查我同事的性别和年龄。\"
    全场爆发出哄堂大笑。几个女记者笑得前仰后合，还有人偷偷比大拇指。林晚意在桌下狠狠掐他的大腿，脸上却维持着甜蜜微笑：\"我老公就是幽默~\"
    （3）
    记者会结束后是例行的媒体群访环节。沈砚站在背景板前，感觉自己像个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正被游客们评头论足。
    \"沈教授，开放式婚姻会影响您的学术工作吗？\"一个戴眼镜的记者问道。
    \"不会比半夜三点被叫醒讨论存在主义影响更大。\"沈砚平静地回答，引起一阵轻笑。
    \"林总，您不担心这种关系模式会影响林氏股价吗？\"
    林晚意优雅地撩了下头发：\"资本市场最看重的是什么？创新和突破。我们只是在婚姻领域践行企业精神。\"
    沈砚忍不住插嘴：\"没错，就像林氏集团去年收购又抛售那家生物科技公司一样充满创新精神。\"
    林晚意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继续回答下一个问题。沈砚趁机溜到点心区，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让他想起上周在拍卖会上见到的那块蜜蜡——同样晶莹剔透，同样价值不菲，同样被锁在玻璃柜里供人观赏。
    \"躲在这儿喝闷酒？\"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砚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我在练习。\"他晃了晃酒杯，\"等会儿记者走了，我们不是要庆祝''婚姻新纪元''吗？\"
    林晚意夺过他的酒杯一饮而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她的口红在杯沿留下一个完美的唇印，\"想让我在媒体面前出丑？\"
    \"出丑？\"沈砚轻笑，\"林总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个？去年你和陈公子在游艇上的照片传遍全网，第二天林氏股价还涨了三个点。\"
    \"那不一样。\"她压低声音，\"那是我主动选择的曝光。但今天\"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划过他领带，\"你故意让我下不来台。\"
    沈砚直视她的眼睛：\"我只是说了实话。就像你常说的，诚实是婚姻的基石，不是吗？\"
    林晚意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沈砚后背发凉：\"很好，既然你这么喜欢说实话\"她提高音量，\"各位媒体朋友！我先生刚才提醒我，我们忘记宣布一个重要消息！\"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镜头都转向他们。沈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下个月起，沈教授将出任林氏集团文化事业部总监！\"林晚意挽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这样我们就能朝夕相处了，开心吗亲爱的？\"
    闪光灯如暴雨般亮起。沈砚保持着僵硬的微笑，感觉自己像只被钉在标本框里的蝴蝶。
    （4）
    发布会结束后，沈砚径直走向地下停车场。他的手机不停震动，全是朋友和同事发来的\"祝贺\"信息。最讽刺的一条来自博物馆馆长：\"恭喜高升！不过以后要叫你沈总监了，哈哈！\"
    \"喂！\"林晚意踩着细高跟追上来，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你这是什么态度？\"
    沈砚解锁车门：\"正常人对绑架犯的态度。\"
    \"绑架？\"她一把按住车门，\"我给了你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豪车、豪宅、社会地位\"
    \"还有每周不重样的绿帽子。\"沈砚平静地补充，\"要不要我帮你数数？上个月是高尔夫教练，上周是那个画廊老板，昨天好像是瑜伽教练？\"
    林晚意瞳孔微缩，随即笑得花枝乱颤：\"真了解我~\"她突然凑近，身上昂贵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所以乖乖配合多好，非要让我用些\"压低声音，\"不体面的手段。\"
    沈砚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也笑了：\"行啊，既然要玩开放式婚姻\"他慢条斯理地松了松领带，\"明天我就带女同事回家过夜，记得让保姆多准备双拖鞋。\"
    林晚意的笑容瞬间凝固。
    \"对了，\"沈砚坐进驾驶座，在关门前补了最后一刀，\"你上次那个小狼狗挺帅的，要不四人约会？\"
    油门轰鸣声中，后视镜里的林晚意站在原地，红裙像团燃烧的怒火。沈砚吹了声口哨——真奇怪，被囚禁这么久，他居然还没忘记怎么笑。
    车子驶出车库时，他的手机又响了。是林晚意的短信：
    \"别忘了今晚七点的慈善晚宴。你要是敢缺席，我就把你在苏黎世那套房子的秘密访客照片发给媒体。\"
    沈砚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窗外阳光明媚，照得人睁不开眼。他戴上墨镜，突然想起有多久不曾留意这世界的光明，林晚意足可以挡住一切美好。

 第86章 你连嫉妒都不会了

    林晚意今天特意选了那条versace的猩红连衣裙，后背镂空的设计让她的蝴蝶骨在灯光下像两把锋利的刀。沈砚知道，这条裙子是她上周在米兰时装周刷卡买下的——用的是他们联名账户里的钱，当然，刷卡时她正挽着那位意大利设计师的手臂。
    \"先生，您的餐前酒。\"服务生端来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杯壁上凝结的水珠缓缓滑落。
    沈砚刚要伸手，林晚意突然用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按住了杯口：\"给他换一杯。\"她转头对服务生微笑，\"我丈夫最近胃不好，换成热牛奶。\"
    整个餐厅的水晶吊灯突然变得刺眼。沈砚看着服务生为难的表情，轻轻推开妻子的手：\"不必了，我最近在练习喝毒药。\"他仰头一饮而尽，酒精灼烧喉咙的感觉让他想起上个月被迫喝下的那瓶变质红酒——那是林晚意发现他偷偷联系律师后的小惩罚。
    \"真扫兴。\"林晚意撇撇嘴，突然眼睛一亮。沈砚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个身高接近两米的保镖正像座铁塔般杵在餐厅门口。今天这位似乎换了新造型，剃光的后脑勺上纹了个扭曲的字母\"l\"。
    \"darlg，你觉得ark的新纹身怎么样？\"林晚意托着腮，钻石手链在腕间叮当作响。
    沈砚慢条斯理地展开餐巾：\"很别致。不过按照人体工学，这个角度他自己照镜子时应该看不到全貌——需要我送他一面落地镜吗？就放在你们常去的四季酒店套房？\"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绽放得更艳丽。她突然站起身，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沈砚注意到她今天特意换了那双christian loubout的铆钉鞋——上次她穿这双鞋时，鞋跟陷进了他收藏的宋代瓷盘里。
    全餐厅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林晚意像走t台一样来到保镖面前，伸手抚上那个新鲜的头皮纹身。她的红唇一张一合，沈砚不用听也知道她在说什么甜腻的情话。保镖黝黑的脸涨得通红，粗壮的手指紧张地揪着西装下摆——那套明显小一号的arani显然是临时租来的。
    当林晚意突然拽住对方领带吻上去时，隔壁桌的老太太惊得叉子都掉了。这个吻长得足够让服务生换完三套餐具，期间沈砚一直在研究菜单上的法式焗蜗牛图片，思考要不要点一份带回家喂花园里的流浪猫。
    \"味道如何？\"林晚意回到座位时，唇膏已经晕到了嘴角。她挑衅地盯着沈砚，胸口随着呼吸剧烈起伏。
    沈砚招手叫来服务生：\"麻烦给我一杯柠檬水，要加冰。\"等水送上来，他推给妻子，\"您需要漱口吗？我猜您嘴里现在全是发胶的味道。\"
    林晚意突然抄起水杯泼在他脸上。冰水顺着下巴滴到领带上，那是她去年生日送他的herès限量款。全场寂静，连钢琴师都停止了演奏。
    \"这就受不了了？\"沈砚用餐巾慢慢擦拭脸颊，\"上个月您当着我学生的面把红酒倒在我头上时，可比现在优雅多了。\"
    林晚意猛地抓起牛排刀，沈砚条件反射地绷紧身体——上次这把刀插在了他办公室的门上，离他的太阳穴只有三公分。但这次她只是狠狠切着盘中的牛排，五分熟的肉汁像血一样渗出来。
    \"知道吗？\"她突然甜甜地笑了，\"ark虽然不懂红酒，但他至少会为我杀人。\"
    沈砚点点头：\"看得出来。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需要被肢解的猪肉。\"他叉起一块芦笋，\"顺便问一句，您最近改吃素了吗？盘子里这块肉被您切了五分钟还没吃一口。\"
    林晚意把刀叉一摔，金属撞击瓷盘的声音让周围几桌客人同时抖了一下。她突然凑近，香水味混着刚才那个吻的余温扑面而来：\"沈砚，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酷？装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沈砚注视着她睫毛膏微微晕染的眼角，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在电影院偷偷哭花妆的样子。那时候她还会为电影里的小狗死去而流泪，现在却能面不改色地威胁要把他养的狗做成标本。
    \"我只是在遵守您制定的规则。\"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对折的纸，缓缓展开，\"《婚姻守则》第三条：''丈夫不得在公开场合表现出嫉妒等低级情绪''。需要我背诵全文吗？去年圣诞节您让我抄写了二十遍。\"
    林晚意一把抢过纸撕得粉碎。纸屑像雪花般落在沙拉碗里，其中一片粘在了她昂贵的唇膏上。\"我改主意了！\"她压低声音咆哮，\"现在我要你嫉妒！我要你发疯！我要你像条狗一样跪下来求我回心转意！\"
    沈砚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他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像是回到了他们刚认识时那个会为星空惊叹的年轻学者。\"晚了，亲爱的。\"他轻声说，\"您已经把那条狗打死了。\"
    钢琴声重新响起，是《致爱丽丝》的变调版本。林晚意的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打理的卷发有几缕挣脱了发夹。她突然抓起沈砚的左手按在自己裸露的后背上：\"摸到了吗？这是你去年生日咬的牙印。\"
    沈砚的指尖触到那个微微凸起的疤痕。那天她穿着同样的红裙告诉他怀了别人的孩子，他在她背上留下了这个印记——后来证明那只是个拙劣的谎言，就像她说的很多话一样。
    \"已经愈合了。\"他抽回手，\"就像您说的，狗咬的伤好得最快。\"
    林晚意的眼睛突然亮得可怕。她打了个响指，保镖立刻像听到指令的警犬般冲过来。\"把衬衫脱了。\"她命令道。保镖毫不犹豫地扯开领带，露出布满刺青的胸膛——正中央纹着一行花体英文\"property of l\"。
    \"漂亮吗？\"林晚意抚摸着那些凸起的墨迹，\"真正的烙印永远不会消失。\"
    沈砚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不是出于嫉妒，而是某种更深刻的荒谬感。他想起书房里那些被林晚意烧掉的珍贵古籍，想起她笑着说\"知识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被我买下来\"的样子。这个纹身和那些灰烬本质上没有区别，都是占有欲的野蛮证明。
    \"需要我帮您预约皮肤科医生吗？\"他最终只是这样说，\"这种劣质墨水可能会引发淋巴癌。\"
    林晚意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抓起沈砚的领带迫使他仰起头：\"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就是这副永远游刃有余的样子！\"她的呼吸带着红酒的酸涩，\"我要你痛苦！要你崩溃！要你像正常人一样尖叫哭泣！\"
    沈砚平静地注视着她扭曲的面容：\"那您可能需要换个玩具。据我所知，芭比娃娃更容易摆布。\"
    一个耳光甩过来时，沈砚没有躲。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想起大学时在敦煌考察被沙尘暴抽打的感觉。那时候他会为一片残缺的壁画激动得整夜难眠，现在却连疼痛都变得索然无味。
    \"结账。\"林晚意甩出一张黑卡扔在桌上，转身时裙摆扫翻了红酒杯。酒液在白色桌布上蔓延，像一道新鲜的伤口。
    沈砚慢慢整理被扯松的领带，发现保镖正居高临下地瞪着他。\"恭喜。\"沈砚说，\"您现在是正式员工了。\"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这是我的心理医生电话，您很快就会需要。\"
    走出餐厅时，雪下得更大了。沈砚站在廊檐下点燃一支烟，看着白雾在冷空气中扭曲消散。玻璃窗内，林晚意正对着保镖怒吼什么，精致的五官在愤怒中变得狰狞。他突然想起他们婚礼那天也下着雪，她穿着白纱在雪地里转圈，笑得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烟灰掉在雪地上时，沈砚摸到了口袋里那把酒店钥匙——是刚才服务生偷偷塞给他的。卡片背面写着一个地址和时间，还有一行小字：\"您要的资料已备妥\"。
    雪落在他的睫毛上，很快融化成水珠。沈砚把烟头按灭在垃圾桶上，转身走进风雪中。在他身后，餐厅的玻璃窗突然爆出一声巨响，像是有人把整套餐具砸向了墙壁。

 第87章 ＂我腻了，换你追我＂

    （1）
    林晚意把行李箱\"砰\"地砸在客厅地板上时，沈砚正坐在沙发上看一本《宋代瓷器鉴定手册》。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身上，像给这个过分安静的男人镀了层金边。
    \"我要搬出去住。\"她宣布，红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路易威登行李箱的拉杆。
    沈砚头也没抬，翻过一页泛黄的书页：\"哦。\"
    这个回应显然点燃了林晚意。她眯起那双精心描绘过的眼睛，高跟鞋\"咔哒咔哒\"地走到他面前，一把抽走他手里的书：\"我说，我、要、搬、出、去！\"书脊重重磕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沈砚这才抬头，眼神平静得像博物馆玻璃柜里的青花瓷：\"需要帮你叫车吗？\"
    林晚意胸口剧烈起伏了三秒，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沈砚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在拍卖会上举牌的模样——势在必得又漫不经心。
    \"沈砚，\"她俯身，带着香奈儿五号的压迫感逼近他，\"你是不是以为，我走了你就能自由？\"她修长的手指划过他的喉结，指甲上的裸色甲油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沈砚眨了眨眼，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我没那么天真。\"
    \"很好。\"她直起身，拎起那个足够买辆车的行李箱，\"从今天开始，换你追我。\"
    \"\"
    \"我要你每天送花到我新公寓，要你在我公司楼下等三小时，要你像条狗一样求我回家——\"她歪头，耳垂上的钻石耳钉闪烁着冷光，\"游戏规则，懂？\"
    沈砚沉默片刻，点头：\"行。\"
    林晚意愣了一瞬，随即冷笑：\"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门被摔得震天响。五分钟后，沈砚听到院子里传来跑车的轰鸣。他走到窗前，看着那辆红色法拉利碾过他们一起栽种的玫瑰丛扬长而去，轻轻呼出一口气。
    然后转身，从沙发垫底下摸出半包藏了三个月的香烟。
    （2）
    三天后，林晚意的新公寓门铃响起。
    门外是一束蔫头耷脑的向日葵，和捧着它的、面无表情的沈砚。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领带歪在一边，看起来像是刚从某个考古现场被挖出来。
    林晚意裹着真丝睡袍开门，瞥了眼花：\"就这？\"
    \"楼下花店倒闭清仓，\"沈砚说，\"三折。\"
    她一把夺过花束砸在他肩上：\"重买！\"向日葵的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地毯上，像一场小型黄色雪崩。
    第四天，沈砚带来一盆仙人掌。
    \"它像我，\"他诚恳地说，\"外表坚硬，内心柔软。\"
    林晚意当着他的面把仙人掌从十八楼阳台扔了下去。仙人掌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精准地砸中了楼下停着的玛莎拉蒂——那是她上个月送给某位情人的礼物。
    第五天，沈砚空手而来。
    \"花呢？\"她抱臂倚门，新做的水晶指甲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忘了。\"
    \"滚回去拿！\"
    \"不拿了。\"沈砚转身就走，\"反正你明天也会让我换一种。\"
    林晚意盯着他的背影，突然笑出声。那笑声像碎玻璃一样刺耳。当晚，沈砚收到短信：
    「明天送白玫瑰，99朵，上午十点准时到。迟到一秒，我就把你那窑唐代陶俑捐给幼儿园当玩具。」
    沈砚盯着手机，缓缓吐出烟圈。烟灰缸里，躺着一张写满字的纸——
    《如何合法让配偶宣告死亡》
    （3）
    第七天早晨，沈砚抱着99朵白玫瑰站在林氏集团楼下。九点五十五分，天空开始下雨。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白玫瑰的包装纸被浸透，变成半透明的灰色。十点整，林晚意踩着12厘米的christian loubout高跟鞋从旋转门出来，看见淋成落汤鸡的沈砚。
    \"迟到了三十秒。\"她晃了晃腕上的百达翡丽，\"陶俑没了。\"
    沈砚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捐给哪家幼儿园？我去当义工。\"
    林晚意眯起眼。雨越下越大，白玫瑰被冲得七零八落，花瓣粘在他湿透的衬衫上，像一场小型葬礼。突然，她拽过沈砚的领带，把他拖进公司大厅。
    前台小姐目瞪口呆地看着董事长夫人把浑身滴水的丈夫按在大理石墙上。水珠从沈砚的发梢滴落，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汇成一小片水洼。
    \"知道吗？\"林晚意指尖划过他湿透的衬衫，\"你越这副死样子，我越不想放手。\"
    沈砚低头看她：\"那怎么办？我哭一个？\"
    林晚意突然狠狠咬住他肩膀。沈砚\"嘶\"了一声，听见她在耳边说：
    \"今晚来我公寓。带上你的演技，还有——\"她舔掉他颈间的雨水，\"你的离婚协议。\"
    沈砚瞳孔骤缩。
    \"惊喜吗？\"林晚意后退一步，口红蹭在他领口，\"我改主意了。要么今晚睡服我，要么\"她轻笑，\"永远当条丧家犬。\"
    旋转门再次合拢时，沈砚仍站在原地。怀里残存的白玫瑰\"啪嗒\"掉在地上，被匆忙赶来的清洁工扫进垃圾桶。
    他摸出手机，删掉了那条刚编辑好的短信——
    \"殡仪馆已联系，死亡证明模板收到。\"
    （4）
    晚上八点，沈砚站在林晚意新公寓门前。他手里拿着离婚协议，另一只手握着瓶红酒——1982年的拉菲，她最喜欢的年份。
    门开了。林晚意穿着黑色蕾丝睡裙，头发松散地挽着，脖颈线条优美得像件艺术品。她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唇角勾起：\"进来。\"
    公寓里放着爵士乐，香薰蜡烛的气味甜腻得让人头晕。沈砚把协议放在茶几上，酒瓶轻轻一搁：\"签字。\"
    林晚意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急什么？\"她抿了一口，红酒在她唇上留下暗红色的印记，\"先陪我喝一杯。\"
    沈砚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你这样品酒，真是暴殄天物。\"林晚意摇头，又给他倒满，\"你知道吗？我昨天见了张律师。\"
    \"嗯。\"
    \"他说，如果我坚持不离婚，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她靠近他，手指玩弄着他的领带，\"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死。\"她笑着说，眼睛亮得可怕，\"或者我死。\"
    沈砚放下酒杯，拿起离婚协议：\"签字，晚意。\"
    \"叫我林总。\"她突然冷下脸，\"在你重新爱上我之前，都叫我林总。\"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爵士乐慵懒的旋律。沈砚看着她，突然笑了：\"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特别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
    林晚意挑眉：\"哦？\"
    \"那时候你在拍卖会上，也是这样。\"沈砚回忆道，\"看中一件宋代官窑，不管多高价都要拿下。\"
    \"那是因为我知道它值这个价。\"
    \"现在呢？\"沈砚指着自己，\"我还值吗？\"
    林晚意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夺过离婚协议，撕成两半：\"不值。但我就喜欢收藏赝品。\"
    她扑过来时，沈砚没有躲。香薰蜡烛倒了，火苗舔舐着地毯，又被红酒浇灭。窗外，雨下得更大了。
    （5）
    凌晨三点，沈砚从床上爬起来。林晚意睡得很熟，长发散在枕头上，像个无辜的天使。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从西装内袋掏出另一份离婚协议——这才是真正的原件，茶几上那份只是复印件。
    签完字，他回头看了眼卧室。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画了道银线。
    沈砚轻轻关上门，走进电梯。电梯下到一楼时，他收到一条短信：
    「你以为你走得了？】
    他笑了笑，关机，把手机扔进垃圾桶。
    雨已经停了。沈砚深吸一口凌晨的空气，走向最近的派出所——去报失踪人口。
    这次，他要让自己彻底消失。

 第1章 ＂模范夫妻＂的早餐

    晨光透过纱帘在实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沈砚站在厨房岛台前，修长的手指正调整着咖啡机的压力阀。这个价值十二万的意大利进口机器是林晚意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就像她送的所有礼物一样——昂贵、精致、且充满隐喻。
    \"沈教授又在钻研您的咖啡艺术了？\"管家李叔端着刚送到的鲜花走进来，十八朵厄瓜多尔玫瑰上还沾着晨露。
    沈砚没有抬头，专注地看着压力表指针停在9bar的位置：\"豆子磨细了02刻度，水温高了15度。\"
    \"要重做吗？\"
    \"不必。\"他轻轻摇头，\"晚意尝不出来。\"
    楼上传来拖鞋踩在大理石台阶上的声响，由远及近。沈砚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手指无意识地在咖啡杯柄上收紧。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先是左脚跟轻轻着地，然后右脚拖着半步，这是林晚意宿醉后特有的步态。
    \"亲爱的——\"带着撒娇意味的呼唤从餐厅方向传来，\"我的咖啡呢？\"
    沈砚端起骨瓷杯，杯底与托盘相碰时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他缓步走向餐厅，目光扫过玄关处那双摆放整齐的anolo bhnik高跟鞋——鞋跟侧面沾着夜店特有的荧光涂料。
    林晚意正倚在落地窗边看手机，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她穿着真丝睡袍，领口处若隐若现的红痕像是某种隐秘的图腾。听到脚步声，她头也不抬地伸出左手：\"加奶不加糖，谢谢。\"
    \"你昨晚回来时已经喝过牛奶了。\"沈砚将咖啡放在她手边的小几上，\"凌晨三点十七分。\"
    林晚意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停顿了03秒，随即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沈教授这是在查岗？\"她放下手机，涂着裸色甲油的手指沿着杯沿画圈，\"我不过是陪陈太太她们打通宵麻将。\"
    沈砚的目光落在她右手无名指上——那里本该戴着他们的婚戒，现在只剩下一圈淡淡的痕迹。他想起上周在半岛酒店洗手间捡到的那枚钻石耳钉，和今早梳妆台上消失的同一款。
    \"张董的青铜器展今天开幕。\"沈砚解开袖扣，慢条斯理地卷起衬衫袖口，\"你要一起吗？\"
    \"恐怕不行呢。\"林晚意啜了一口咖啡，在杯沿留下半个唇印，\"陈太太约了spa，说是要给我介绍个新项目。\"她突然凑近，身上混合着香奈儿五号和若有似无的雪茄味，\"你猜是什么项目？\"
    沈砚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拿起餐刀开始切盘中的可颂。黄油在刀锋下融化，形成完美的45度切面。\"我猜是城东那块地皮的开发案。\"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05秒，随即笑得更加灿烂：\"我家沈教授果然聪明。\"她伸手想摸他的脸，却被一个恰到好处的转身避开。
    管家适时地出现：\"夫人，您订的礼服到了。\"
    林晚意像孩子看到新玩具般雀跃起来，赤着脚跑去拆那个印着某高定品牌logo的礼盒。猩红色的丝绸在晨光中流淌，像一滩新鲜的血迹。
    \"好看吗？\"她将裙子贴在身前转了个圈，睡袍领口滑落，露出锁骨下方新鲜的淤青。
    沈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很适合后天的慈善晚宴。\"
    \"哦？\"林晚意挑眉，\"沈教授怎么知道我要穿去慈善晚宴？\"
    \"请柬在玄关的第三层抽屉里。\"沈砚慢条斯理地叠好餐巾，\"和你的备用手机放在一起。\"
    餐厅突然安静得可怕。落地窗外的喷泉声、厨房里洗碗机的运转声、甚至远处街道上的车鸣声都变得异常清晰。林晚意的眼神闪烁了几下，突然笑出声来：\"天呐，你该不会是在吃醋？\"
    她赤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沈砚紧绷的神经上。带着咖啡香气的手指抚上他的领带：\"晚上补偿你，嗯？\"
    沈砚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精心描绘的眉毛，涂着\"正宫红\"的嘴唇，睫毛下闪烁的目光。他突然想起实验室里那尊正在修复的唐代菩萨像，金漆剥落后露出的斑驳泥胎。
    \"今晚我要去库房清点新收的瓷片。\"他后退半步，整理着其实根本不需要整理的袖口，\"可能会通宵。\"
    林晚意撅起嘴，这个表情在她脸上显得既天真又违和：\"那记得给我发视频哦。\"她转身时睡袍下摆扬起，露出脚踝上新添的钻石脚链——和上周陈董夸赞过的那条一模一样。
    沈砚走向车库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内袋里的黄铜钥匙。这把钥匙能打开博物馆地下三层的标本室，一个连林晚意都不知道的隐秘空间。他的脚步在玄关处顿了顿，目光扫过鞋柜最下层——那里静静躺着一双沾满泥泞的运动鞋，是上周暴雨夜他\"散步\"时穿的。
    \"先生，\"管家递上车钥匙，\"需要准备晚餐吗？\"
    \"不必。\"沈砚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夫人今晚有约。\"
    车库里的感应灯次第亮起，照亮那辆低调的沃尔沃。沈砚没有立即上车，而是站在车前凝视着挡风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一丝不苟的头发，熨烫平整的衬衫，完美得像个蜡像。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晚意的消息：【忘了说，陈董女儿想请你当私人鉴赏老师，我帮你拒绝了\/可爱】紧接着又是一条：【对了，记得把结婚戒指戴上，今天电视台要来采访】
    沈砚从口袋里摸出婚戒，指环内壁刻着林晚意的名字缩写。他盯着这枚价值不菲的铂金圈看了许久，最终将它戴在了小指上。
    车载导航自动跳出了去博物馆的路线，沈砚却点开收藏夹，选择了一个位于城郊的地址。仪表盘显示油量充足，足够往返三次。他轻轻踩下油门，后视镜里，别墅二楼的窗帘微微晃动，像是有人在目送他离开。
    当车子驶出小区大门时，沈砚摇下车窗，将那个装着咖啡的保温杯扔进了垃圾桶。杯底残留的白色粉末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像极了他们结婚那天的碎钻。

 第2章 博物馆里的＂偶遇＂

    沈砚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展台上那件宋代汝窑天青釉盏托，指尖在釉面上流连，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肌肤。阳光透过博物馆高大的落地窗洒进来，为这件千年古物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边。
    \"沈老师，这个冰裂纹的形成机理\"年轻的女研究员小林怯生生地开口，却在接触到沈砚专注的侧脸时突然红了耳根。
    沈砚头也不抬，声音清冷：\"温度骤降导致的釉面收缩。详细数据在去年发表的论文里。\"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件瓷器，仿佛世界上只剩下这一件事物值得关注。
    整个修复室里安静得能听见针落的声音。几个实习生交换着眼色，谁都不敢再开口。大家都知道沈教授的脾气——这位国内顶尖的古陶瓷鉴定专家出了名的冷淡疏离，除了文物，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叮\"的一声，沈砚的手机屏幕亮起。他皱眉瞥了一眼，却在看清消息内容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今天就到这里。\"沈砚突然宣布，动作轻柔地将盏托放回特制的锦盒中，\"明天继续。\"
    他快步走向休息室，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的研究员。
    \"沈教授今天怎么了？\"小林小声问道，\"居然笑了\"
    年长的策展人老张神秘地压低声音：\"今天是他结婚纪念日。林夫人要来。\"
    休息室里，沈砚对着镜子整理领带。他今天特意换上了那套林晚意送的深灰色西装，连袖扣都选了她最喜欢的那对。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林晚意发来的消息：\"在开会，晚点见。\"
    简短的五个字，却让沈砚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他知道林晚意工作忙，能记得这个日子已经让他受宠若惊。他小心翼翼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丝绒首饰盒，里面是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手链——这是他攒了三个月的工资买的。
    \"会不会太便宜了\"沈砚有些忐忑地想着，却又立刻摇头。林晚意什么都不缺，他要的是这份心意。想到这里，他又检查了一遍餐厅的预订信息，确保万无一失。
    当沈砚回到展厅时，发现气氛有些异样。原本三三两两讨论的研究员们突然安静下来，目光都投向同一个方向。他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呼吸瞬间停滞——
    林晚意正站在展厅中央的玻璃穹顶下，一束阳光恰好打在她身上。她今天穿了一套剪裁利落的象牙白套装，衬得肌肤如雪。长发一丝不苟地绾在脑后，露出修长的脖颈。红唇如血，在素净的妆容中格外醒目。
    \"晚意？\"沈砚的声音有些发紧，\"你怎么\"
    林晚意勾着墨镜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路过。\"她缓步走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李馆长说你在炫耀新修的盏托，我来看看。\"
    沈砚没注意到周围人瞬间变得古怪的表情。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林晚意身上，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般手足无措：\"我、我给你演示下釉色变化？\"
    林晚意挑眉，随手将爱马仕包搁在展台上：\"行啊。\"
    接下来的场景让所有人大开眼界。向来惜字如金的沈教授突然变成了最耐心的讲解员，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件珍贵文物，详细解释每一个细节：\"你看这个冰裂纹，当时窑温控制\"
    林晚意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指尖在玻璃展柜上敲出不耐烦的节奏。沈砚却浑然不觉，继续滔滔不绝：\"这种釉色只有在特定的还原焰中才能\"
    \"沈老师，\"一个实习生壮着胆子插话，\"您刚才说釉层厚度\"
    \"待会儿再说。\"沈砚头也不回，目光黏在林晚意脸上，\"晚意，你闻这个檀香，和我们在京都买的\"
    实习生们集体石化。这真是那个昨天因为有人摸文物直接冷脸离场的沈教授？
    林晚意突然笑了。她伸手捏住沈砚下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乖。\"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沈砚耳根瞬间红透。他像个得到奖励的大型犬，眼睛亮得惊人。
    \"那是谁啊？\"新来的保安小声问道。
    策展助理压低声音：\"林晚意，林家的大小姐，沈教授的老婆。听说她家能买下半个博物院\"
    \"可沈教授看着挺\"
    \"舔是？\"助理撇嘴，\"去年有个女博士给沈老师送咖啡，第二天就被调去甘肃分馆了——你猜谁干的？\"
    他们偷瞄向展厅中央。林晚意正把沈砚的钢笔插进自己发髻，而他居然在笑，那表情幸福得简直有些傻气。
    回办公室的路上，沈砚主动拎着林晚意的包。她突然停下，从包里抽出个文件夹：\"对了，下周的学术峰会，我帮你推了。\"
    \"可那是我牵头\"
    \"改成去巴黎。\"她漫不经心地把文件撕成两半，\"我要看dior高定秀。\"
    沈砚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接过碎纸扔进垃圾桶：\"好。\"
    林晚意满意地拍拍他脸颊，突然凑近他衣领嗅了嗅：\"换香水了？\"
    \"嗯，你上次说那款太\"
    \"难闻。\"她打断他，从自己包里拿出瓶香水喷在他锁骨上，\"用这个。\"
    沈砚被呛得咳嗽，却还是点头：\"很适合我。\"
    下班时突然下起大雨。沈砚小跑着去开车，淋湿了半边肩膀。林晚意坐在副驾刷手机，突然把屏幕转给他看：\"这款表怎么样？\"
    百达翡丽的新款，六十七万。
    \"很适合你。\"他习惯性回答，却在瞥见屏幕时僵住——订单收货人是个男性名字。
    林晚意轻笑：\"送陈董的，他帮我拿了块地。\"她伸手揉沈砚头发，\"吃醋了？\"
    \"没有。\"
    \"真乖。\"她凑过来咬他耳朵，\"晚上奖励你。\"
    沈砚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后视镜里，他的笑容像个劣质面具。
    雨越下越大，车窗上的水痕模糊了外面的世界。沈砚专注地开着车，没注意到林晚意正在查看他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当她看到那个被拒绝的餐厅预订确认短信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对了，\"她突然开口，\"明天我要出差。\"
    沈砚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去多久？\"
    \"一周。\"林晚意漫不经心地说，\"跟几个投资人去三亚。\"
    车内的空气突然变得凝滞。沈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不用。\"林晚意收起手机，靠回座椅上，\"记得给阳台的花浇水。\"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发出规律的声响。沈砚望着前方模糊的路面，突然觉得胸口发闷。他知道三亚那个项目，也知道所谓的\"投资人\"是谁。上个月他在林晚意的衣帽间里，无意中看到了那条不属于她的男士领带。
    \"晚上想吃什么？\"他听见自己平静地问道。
    林晚意正在回复消息，头也不抬：\"随便。\"
    车驶入地下车库，昏暗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电梯里，林晚意突然转身，双手环住沈砚的脖子：\"怎么，不高兴了？\"
    沈砚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腰：\"没有。\"
    \"撒谎。\"林晚意轻笑，手指划过他的喉结，\"你每次不高兴，这里都会动。\"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顶层。林晚意率先走出去，高跟鞋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沈砚跟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场景——也是在博物馆，她站在一幅古画前，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美得不像真人。
    那时的他怎么会想到，这场婚姻会变成现在这样？
    门锁识别到林晚意的指纹，自动打开。她随手将包扔在沙发上，转身命令道：\"洗澡去，你身上都是雨水味。\"
    沈砚站在原地没动：\"餐厅\"
    \"不去了。\"林晚意已经开始解衬衫纽扣，\"我累了。\"
    浴室里，沈砚站在花洒下，让热水冲刷着身体。他盯着手腕上那条细小的疤痕——那是三年前林晚意生日，他连夜赶工修复她最喜欢的古董花瓶时不小心划伤的。当时她只是瞥了一眼，说：\"别弄脏我的花瓶。\"
    门外传来林晚意讲电话的声音：\"嗯，明天见当然想你了\"
    水声掩盖了后面的话。沈砚关掉水龙头，擦干身体，发现林晚意已经换上了睡衣。
    \"早点睡。\"她说，眼睛还盯着手机，\"明天我要早起。\"
    沈砚点点头，默默走向厨房。冰箱里是他昨天就准备好的食材，本来打算今晚做她最喜欢的法式料理。现在，这些精心准备的食材只能被重新收好。
    他倒了杯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夜。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博物馆同事发来的消息：\"沈老师，明天那个重要客户\"
    沈砚回复：\"照常接待。\"然后删掉了后面打好的\"我夫人明天出差\"。
    卧室里，林晚意已经睡着了，手机还亮着，屏幕上是一条未读消息：\"宝贝，明天见\"
    沈砚轻轻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点开。他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小心翼翼地躺下，尽量不惊动她。
    黑暗中，他听着林晚意均匀的呼吸声，突然想起今天在博物馆，她站在阳光下的样子。那一刻，他几乎要相信她是真的爱他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像某种无言的控诉。沈砚翻了个身，背对着林晚意，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第3章 慈善晚宴上的＂恩爱＂

    沈砚站在衣帽间的镜子前，第三次调整他的领带。深蓝色的丝质领带像条温柔的绞索，在他修长的脖颈上绕出一个完美的温莎结。
    \"别动。\"林晚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
    她踩着十厘米的jiy choo走进来，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发梢还滴着水。沈砚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却被她捏着下巴转回来。
    \"看着我，\"她命令道，手指灵巧地解开他刚系好的领带，\"你系得太紧了，像要去参加葬礼。\"
    沈砚看着她在自己脖子上忙碌的手指。她的指甲是暗红色的，像凝固的血，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今晚很重要，\"她一边重新打领带一边说，\"陈董会来，还有王行长。你只需要微笑，点头，适时地搂我的腰。\"
    沈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明天有个重要的鉴定会\"
    \"嘘——\"林晚意用食指按住他的嘴唇，\"你的工作永远没有我的社交重要。明白吗？\"
    她的指尖有淡淡的香水味，是那种昂贵到令人窒息的玫瑰香。沈砚想起上周在她的梳妆台上看到的那瓶新香水，标签上写着\"赠予亲爱的林小姐\"，落款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名字。
    宴会厅的水晶灯亮得刺眼。
    沈砚跟在林晚意身后半步的位置，看着她像一条美人鱼般游走在宾客之间。她的鱼尾裙在灯光下闪烁着暗红色的光泽，后背的镂空设计让她的蝴蝶骨若隐若现，像一对即将破茧而出的翅膀。
    \"沈教授！\"一个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拦住他，\"久仰久仰！我一直很欣赏您在瓷器鉴定方面的造诣。\"
    沈砚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您是？\"
    \"王振国，\"男人热情地握住他的手，\"做房地产的，上周刚和林总吃过饭。\"
    沈砚注意到他的袖扣——那是一对镶钻的鹰形袖扣，和他三天前在林晚意车里发现的那只一模一样。
    \"王总的袖扣很特别。\"沈砚轻声说。
    王振国得意地摸了摸袖口：\"林总送的，说是和我很配。\"
    就在这时，林晚意像一阵香风般飘过来，自然地挽住沈砚的手臂：\"亲爱的，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在夸王总的袖扣。\"沈砚平静地说。
    林晚意的指甲立刻掐进他的手臂内侧，但她的笑容纹丝不动：\"王总的品味一向很好。对了，上次说的那个项目\"
    沈砚像个摆设一样站在那里，听着他们谈论着他完全不懂的商业术语。他的目光落在宴会厅的角落里，那里摆着一尊明代的青花瓷瓶，在浮华的灯光下显得格格不入。
    拍卖环节开始前，侍者端来了香槟。
    林晚意拿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沈砚：\"喝点酒，你太僵硬了。\"
    沈砚接过酒杯，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她的手指冰凉，像某种冷血动物。
    \"各位来宾，\"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声音响起，\"今晚的第一件拍品是着名艺术家张晓刚的《血缘系列》\"
    当那幅抽象画被抬上来时，林晚意的眼睛亮了起来。画布上大片的红色色块像凝固的血迹，在白色背景上显得格外刺目。
    \"喜欢吗？\"她凑到沈砚耳边问，呼吸带着香槟的甜腻，\"我们可以挂在客厅。\"
    沈砚盯着那些红色色块：\"像凶杀现场。\"
    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清脆得像打碎的玻璃。她靠在他肩上，引来周围人羡慕的目光。
    \"就喜欢你这种艺术评论，\"她擦着眼角笑出的泪水，\"三百万！\"
    她举起竞拍牌的样子像个任性的小女孩，但沈砚知道这是她惯用的商业手段——用慈善拍卖来洗白某些资金往来。
    甜品台前，沈砚机械地往盘子里堆马卡龙。
    \"喂我。\"林晚意突然说。
    他拿起一个粉色的马卡龙递过去，她却摇摇头：\"用嘴。\"
    周围立刻响起起哄声。沈砚感到一阵燥热爬上耳根，但还是照做了。他小心翼翼地用牙齿咬住马卡龙的一端，向林晚意凑过去。
    就在他们的嘴唇即将相触的瞬间，林晚意突然向后仰去。马卡龙碎在他的西装前襟，引来一阵善意的哄笑。
    \"哎呀，笨死了，\"她娇嗔着用指尖抹去他嘴角的碎屑，\"我家这位啊，离了我连饭都不会吃。\"
    她的指尖在他唇上停留了一秒，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身，将那些碎屑抹在了身后王振国的西装领口上。沈砚看到王振国对她眨了眨眼，而林晚意回以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笑容。
    宴会进行到一半，沈砚发现自己的酒杯总是莫名其妙地空了。
    \"你喝太多了，\"林晚意拿走他的杯子，\"我可不想扛一个醉鬼回家。\"
    但沈砚知道自己只喝了两口。他看着林晚意将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对远处的侍者使了个眼色。
    \"我去下洗手间，\"他低声说，感到一阵眩晕，\"马上回来。\"
    洗手间的镜子里的男人面色苍白，领带歪斜。沈砚用冷水拍打着脸，突然注意到洗手台角落里的一个熟悉物件——那是林晚意的钻石耳环，他去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耳环旁边是一个用过的避孕套包装。
    沈砚盯着这两样东西看了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耳环捡起来放进口袋。当他回到宴会厅时，林晚意正在和王振国跳舞，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红唇几乎贴着他的耳朵。
    离场时，林晚意\"不小心\"崴了脚。
    \"背我，\"她勾住沈砚的脖子，呼吸里带着香槟和某种男士古龙水的混合气味，\"车停在转角没有监控的地方。\"
    沈砚沉默地蹲下，感到她柔软的身体压上来。她的心跳贴着他的后背，平稳而有力，像某种冷血动物的心跳。
    \"今天表现不错，\"她咬着他的耳垂说，高跟鞋在他腰间轻轻晃动，\"奖励你明天可以多工作一小时。\"
    沈砚看着地上两人交叠的影子。他的影子被她的完全覆盖，像一条被驯服的狗。
    在走向停车场的路上，他们经过一个垃圾桶。沈砚摸了摸口袋里的钻石耳环，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扔掉它。
    他知道，明天林晚意会发现耳环不见了，然后他会默默把它放回她的首饰盒，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

 第4章 你昨晚去哪儿了？

    沈砚站在衣帽间门口，手里攥着一条领带——深蓝色，暗纹提花，意大利手工定制，林晚意上个月送的生日礼物。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领带上投下一道刺眼的光斑，正好落在那处可疑的印记上。
    他眯起眼睛，用拇指轻轻摩挲着那个模糊的口红印。颜色像是某种熟透的浆果，蹭在丝绸上，晕开一小片暧昧的痕迹。这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个色号，当然也不可能是林晚意常用的裸粉色。
    \"亲爱的，发什么呆呢？\"林晚意的声音从背后飘过来，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她赤脚踩在地毯上，丝绸睡裙滑过小腿，像一条银白色的蛇。沈砚能从镜子里看见她的倒影，头发微乱，嘴角还带着餍足的笑意。
    沈砚没回头，只是慢条斯理地把领带卷起来，塞进西装口袋：\"这条脏了，换一条。\"
    \"脏了？\"林晚意凑过来，下巴搁在他肩上，呼吸喷在他耳后，\"我看看？\"她的手指灵巧地钻进他口袋，指甲上还残留着昨晚的酒红色指甲油，有一小块已经剥落。
    沈砚一把按住她的手腕。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掩盖着更深层的、不属于这个家的味道——某种男士古龙水，带着烟草和皮革的气息。
    \"你昨晚去哪儿了？\"他问，声音比想象中平静。
    空气凝固了两秒。衣帽间里的恒温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沈砚能感觉到林晚意的心跳透过相贴的皮肤传来，平稳得令人恼火。
    林晚意突然笑起来，睫毛忽闪忽闪的，像只无辜的鹿：\"吃醋了？真可爱。\"她抽出手，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慈善晚宴啊，不是给你发消息了吗？\"她的指甲在他衬衫上留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划痕。
    \"凌晨三点才回来。\"沈砚转身去挑另一条领带，手指划过一排真丝面料。这些都是林晚意买的，每一条都贵得离谱，就像他们的婚姻。
    \"after party嘛，\"她转身去拿香水，哼着歌，\"李太太喝多了，我送她回家。\"她喷香水的动作很优雅，手腕轻轻一抖，细密的水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沈砚盯着她的背影。睡裙的领口很低，露出一截后颈，上面有个很淡的牙印。他伸手碰了碰那个痕迹：\"李太太咬的？\"
    林晚意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得花枝乱颤：\"哎呀，被发现了。\"她转过身，晃着一条酒红色领带，\"这个配你西装好看——是王太太家那只吉娃娃咬的，凶得要死。\"她的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就像她每次在慈善晚宴上致辞时那样。
    沈砚接过领带，突然觉得荒谬。他们像在演一场荒诞剧，他是明知妻子撒谎却不得不配合的窝囊丈夫，她是演技拙劣却乐在其中的女主角。他机械地打着温莎结，余光看见林晚意正在涂口红——裸粉色，温柔得体的颜色，和领带上那个浆果色截然不同。
    \"下次别让狗咬脖子，\"他平静地说，\"容易得狂犬病。\"
    林晚意歪着头看他，突然踮脚亲了他一下：\"知道啦，醋坛子。\"她的口红印在他脸颊上，像一个小小的标记。
    早餐桌上，沈砚切着溏心蛋，蛋黄流出来，像一滩粘稠的油漆。管家刘叔站在一旁，随时准备添咖啡。这个家的每个角落都运行得如此完美，就像林晚意精心设计的舞台。
    \"今天几点回来？\"林晚意咬着吐司问，脚在桌底下蹭他的小腿。她的脚踝纤细白皙，上面系着一条细细的金链子——那是他们结婚三周年时他送的礼物，现在看起来讽刺极了。
    \"看情况。\"沈砚盯着自己的咖啡杯，杯沿上沾着一点她的口红印。
    \"别太晚，我订了那家日料。\"林晚意用叉子戳着水果沙拉，蓝莓在盘子里滚来滚去。
    \"和谁？\"
    林晚意眨眨眼：\"和你呀，结婚纪念日忘了？\"她的语气轻快得像是真的在期待这个约会。
    沈砚的叉子在盘子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他当然记得——去年的纪念日，林晚意\"临时出差\"，他在餐厅等到打烊，最后服务员委婉地告诉他：\"林小姐刚才来电，说她在机场赶不回来了。\"后来他在她助理的朋友圈里，看到了机场定位的照片——背景里有一双男人的手，腕表是百达翡丽，和他抽屉里那块一模一样。
    \"今年不会放我鸽子？\"他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林晚意托着腮笑：\"那要看\"她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来，微信弹出一条消息：【宝贝，昨晚裙子落我车上了】
    沈砚的视线落在屏幕上，林晚意面不改色地锁屏：\"快递通知。\"
    \"嗯。\"他低头喝咖啡，突然觉得好笑。他们的婚姻就像这杯美式——表面平静，底下全是苦渣。刘叔适时地上前添咖啡，眼神飘忽，显然也看到了那条消息。
    出门前，林晚意替他整理领带，手指若有若无地划过喉结：\"晚上七点，别迟到。\"她的香水味萦绕在鼻尖，是清新的柑橘调，完美掩盖了昨晚可能沾染的任何气息。
    沈砚抓住她手腕：\"你爱我吗？\"
    林晚意怔了怔，随即笑出声：\"怎么突然问这个？\"她凑近他耳边，呵气如兰，\"当然爱啊，不然谁容忍你这种无聊的性格？\"她的嘴唇擦过他的耳垂，留下一点湿润的触感。
    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沈砚从缝隙里看见她拿起手机，表情瞬间鲜活起来，手指飞快地打字。她的笑容那么生动，和刚才敷衍的亲昵判若两人。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领带，走进车库时，把它扔进了垃圾桶。金属桶发出沉闷的响声，惊动了正在擦车的司机老张。
    \"沈先生？\"老张疑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沈砚拉开车门，\"脏了。\"
    博物馆的会议室里，沈砚心不在焉地听着馆长讲话。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像监狱的栏杆。
    \"沈教授？您对这次特展的策划有什么意见吗？\"馆长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很好，\"沈砚机械地回答，\"只是明代瓷器那部分可能需要再调整。\"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晚意的消息：【晚上记得穿那套深蓝西装，我喜欢的】
    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没有回复。窗外，一只知更鸟落在树枝上，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自由得令人嫉妒。
    助理小王探头进来：\"沈教授，有位陈先生在一楼等您，说是林总介绍来的。\"
    沈砚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又是这样，林晚意的手伸进了他工作的每一个角落。\"告诉他我在开会。\"
    \"可是他说是来谈赞助的事\"
    \"让他等着。\"沈砚的声音比想象中尖锐。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他深吸一口气，\"抱歉，我有些不舒服。\"
    晚上七点十五分，沈砚坐在日料店最角落的位置，面前的金枪鱼刺身渐渐失去光泽。餐厅里播放着轻柔的三味线音乐，每一声拨弦都像是在嘲笑他的等待。
    服务生第三次来添茶：\"先生，需要先上菜吗？\"
    \"再等等。\"沈砚看着手机，林晚意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下午三点。他点开朋友圈，刷新，看到她的闺蜜刚刚发了一张合照——高级会所的包厢里，林晚意举着香槟杯，身边坐着那个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封面上的李姓富豪。
    七点四十五分，林晚意的消息终于弹出来：【临时有个投资方饭局，你先吃别等我】后面跟着一个可爱的表情符号。
    沈砚盯着手机，突然笑了。他招手买单，要了清酒一壶。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胸口那团火。
    喝到第三杯时，隔壁桌的情侣开始吵架。
    \"你每次都这样！\"女孩红着眼睛，\"上次是我生日，这次是\"
    男孩不耐烦地打断：\"工作应酬我有什么办法？\"
    沈砚举起酒杯，冲他们示意：\"敬爱情。\"
    那对情侣愣住了。
    他仰头喝干，酒精烧过喉咙，像吞下一把碎玻璃。
    回到家已是凌晨，客厅灯亮着，林晚意蜷在沙发上看电影，见他进门立刻跳起来：\"对不起嘛，我特意赶回来了！\"她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她身上有烟酒味，混着某种男士香水的后调。沈砚熟悉这个味道——上次慈善晚宴，那个房地产大亨就用的这款。
    沈砚绕过她往楼上走，林晚意拽住他袖子：\"我给你带了礼物！\"她的指甲掐进他的手臂，留下一个月牙形的红痕。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块腕表。百达翡丽，和抽屉里那块同款不同色。
    \"情侣表，\"她献宝似的晃了晃，\"喜欢吗？\"她的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像个等待表扬的孩子。
    沈砚看着表盘上反射的光，突然想起衣帽间里那条领带。这块表的价格，大概能买下那条领带一百次。
    \"很贵？\"他问。
    林晚意眨眨眼：\"张总给的内部价。\"
    \"哪个张总？\"
    \"就上次酒会认识的呀。\"她凑上来给他戴表，香水味呛得他想吐，\"别生气了，我保证下次纪念日一定——\"
    \"不用了。\"沈砚打断她，摘下表放回盒子，\"我过敏。\"
    \"对什么过敏？\"
    \"谎言。\"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秒，随即笑得更甜：\"那正好，这是真货。\"她的手指划过表盘，\"十八万八，发票在盒子里。\"
    她踮脚想亲他，沈砚偏头避开。
    \"我累了。\"他说。
    上楼时，他听见林晚意在身后哼歌，调子是《婚礼进行曲》。她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某种倒计时。
    浴室里，沈砚把水温调到最冷。冷水冲下来的时候，他想，或许该庆幸——至少她还在骗他。
    等哪天她连骗都懒得骗了，那才叫真的完蛋。
    镜子上蒙着一层水雾，他伸手擦出一片清晰，看见自己苍白的脸和发红的眼睛。脖子上还留着林晚意刚才试图亲吻时蹭上的口红印，像一个小小的伤口。
    门外，林晚意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的声音甜得发腻：\"这么晚还打电话？想我了？\"
    水声盖过了后续的对话，但沈砚不需要听也知道内容。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笑了。笑着笑着，一拳砸在镜子上。
    裂纹从中心辐射开来，分割着他的倒影，就像这段婚姻——看似完整，实则早已支离破碎。
    但明天早上，他依然会系好领带，戴上那块昂贵的手表，扮演众人眼中的完美丈夫。因为在这个精心设计的牢笼里，这是唯一安全的生存方式。

 第5章 领带上的口红印

    清晨七点十五分，沈砚站在衣帽间的落地镜前，机械地重复着过去五年每个工作日早晨都在做的动作——打领带。这条深蓝色的herès是他上个月生日时林晚意\"送\"的，如果硬塞进他抽屉然后说\"记得明天戴这个出席我基金会的晚宴\"也能算礼物的话。
    他的手指在丝绸面料上突然顿住。
    领带内侧，靠近温莎结的位置，粘着一个模糊但鲜艳的口红印。樱桃红色，不是林晚意常用的那款\"优雅豆沙\"。这个印子很新鲜，边缘还带着细微的晕染痕迹，像是被人匆忙擦拭过但没擦干净。
    \"哈。\"沈砚对着镜子笑出声，声音在空旷的衣帽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他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像对待博物馆里那些脆弱文物一样轻柔地抚平每一道褶皱，然后转身走向那个价值八千块的意大利手工皮质垃圾桶——林晚意坚持要在每个房间都放一个同款，说是为了\"空间美学的一致性\"。
    \"早安，亲爱的。\"林晚意推门而入，身上裹着真丝睡袍，发梢还滴着水珠。她今天喷了新买的香水，前调是过于刻意的柑橘香。\"今天不是要去鉴定故宫那批\"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沈砚手中的领带，又落在敞开的垃圾桶上。那条价格相当于普通职员半月工资的领带，此刻正可怜巴巴地躺在昨天她吃剩的车厘子核和用过的面膜上。
    \"咖啡渍？\"林晚意走过来，睡袍腰带松垮地系着。她伸手要去捡领带，沈砚却抢先按下了垃圾桶的电动闭合键。盖子缓缓合上时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某种嘲讽的笑声。
    \"嗯，弄脏了。\"沈砚从衣柜里抽出条灰色领带，\"用这条。\"
    林晚意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突然掐住他下巴，强迫他抬头。她眯起眼睛的样子让沈砚想起他们一起在非洲考察时见过的猎豹。\"沈教授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她的拇指摩挲着他刚冒出的胡茬，\"那分明是口红印。\"
    沈砚继续系着新拿的领带，手指稳得像是正在进行文物修复：\"是吗？我没注意。\"
    \"cherry bob，chanel秋季限定。\"林晚意靠在对面的衣柜门上，睡袍领口滑到肩头，\"王太太昨天饭局上喝多了非要试色，大概是不小心蹭到的。\"她歪着头补充，\"就是文物局王副局长的夫人，你知道的，那个总夸你长得像她初恋的阿姨。\"
    沈砚点点头，心想这个谎撒得真够敷衍。那位王夫人今年六十二岁，昨天朋友圈明明晒的是在海南带孙子的照片，配文还是\"家人们谁懂啊，带娃比当年考古还累\"。
    \"对了，\"林晚意突然拍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撞出清脆声响，\"今晚保利有个慈善拍卖，你七点前必须回来换衣服。\"她凑近替他整理领口，指甲故意刮过他喉结，\"李会长特意问起你，说想请你帮忙看看他新收的那幅唐寅。\"
    沈砚拿起公文包，余光瞥见她的手机屏幕亮起。锁屏通知显示一条微信：【宝贝，昨晚忘在你车上的ck内裤】发信人备注是\"高尔夫教练张\"。
    \"我尽量。\"沈砚转身时闻到领口沾染的橙花香气，胃部一阵抽搐，\"但故宫那批钧窑碎片可能要忙到很晚。\"
    林晚意突然从背后抱住他，嘴唇贴在他耳后：\"别让我等太久。\"她的呼吸喷在他颈侧，沈砚能感觉到自己后颈的汗毛根根直立。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语音通话请求，屏幕上跳动着\"马术俱乐部周教练\"的字样。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沈砚听见衣帽间传来林晚意银铃般的笑声和一声娇嗔的\"周教练~\"。他盯着电梯镜面墙中自己的倒影——灰色领带，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白衬衫，眼下淡淡的青黑。镜中人突然对他扯出一个扭曲的微笑，沈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嘴角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地下车库里，沈砚坐在驾驶座上久久没有发动车子。他打开手机相册，里面有个加密文件夹，存着近三个月来收集的所有\"证据\"：林晚意和不同男人进出酒店的高清照片，她信用卡账单上那些可疑的奢侈品消费记录，还有她助理\"不小心\"错发到他邮箱的四季酒店预订确认函——预订人写着林晚意，入住却是两人间。
    \"cherry bob\"沈砚轻声重复，突然想起上个月接待的那个法国女策展人。伊莎贝尔涂的就是这个颜色的口红，当时还热情地行了贴面礼。林晚意为此罚他睡了一周书房，尽管那天他衬衫领口连半点儿化妆品痕迹都没有。
    车载时钟显示7:45时，沈砚终于发动了车子。阳光透过全景天窗洒进来，照在那条灰色领带上。他伸手摸了摸光滑的丝绸面料，突然很想知道这条会不会哪天也沾上什么不该有的颜色。
    故宫文物医院的走廊永远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酒精混合的气息。沈砚正在给新来的实习生讲解钧窑瓷片的热释光测年原理，助理小张抱着个墨绿色盒子匆匆走来。
    \"沈老师，林总派人送来的。\"小张压低声音，\"说您今天肯定用得上。\"
    盒子里整齐排列着十条深蓝色herès领带，每一条都和他早上扔掉的那款一模一样。最上面那条的内侧用金线绣着一行小字：property of l wanyi 沈砚用指尖抚过那些凸起的字母，突然想起三年前他们在威尼斯度假时，林晚意非要在一座桥的锁链上刻他们的名字。后来他才知道，那条锁链连接的是当地着名的\"情人背叛桥\"。
    \"沈老师？\"实习生小王探头进来，\"x射线衍射结果出来了，那批瓷片的釉层成分\"
    沈砚轻轻合上领带盒：\"拿过来。\"他的目光扫过办公室玻璃柜里陈列的各类瓷器标本，突然很想知道有没有什么科学仪器能检测出婚姻里的裂纹是自然形成还是人为造成的。
    午饭时间，沈砚独自坐在文物修复室的角落。他打开便当盒——是家里厨师按照林晚意制定的\"健康食谱\"准备的藜麦沙拉和鸡胸肉。叉子拨开菜叶时，他发现底下藏着张便签纸：【记得吃维生素，爱你】。字迹娟秀得像是在嘲笑他。沈砚想起今早垃圾桶里那条领带，突然食欲全无。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岳母来电\"。沈砚深吸一口气才按下接听键。
    \"砚砚啊，\"岳母的声音永远带着蜜糖般的黏腻，\"晚晚说你最近工作太忙都瘦了。妈妈让阿姨炖了燕窝，晚上记得回来喝。\"
    沈砚盯着办公室墙上自己和林晚意在卢浮宫前的合影，照片里她挽着他的手臂笑得甜蜜，而他的表情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好的，妈。\"他听见自己说，\"我们晚上一定准时到。\"
    挂掉电话，沈砚打开电脑邮箱。草稿箱里静静躺着一封写好的离婚协议，附件是他这些年来偷偷整理的财产清单。鼠标在\"发送\"按钮上徘徊许久，最终他还是点击了\"保存草稿\"。
    窗外传来游客的喧哗声。沈砚走到窗边，看见一群小学生正在老师的带领下参观太和殿。孩子们仰着头，脸上写满单纯的惊叹。他无意识地摸向自己的领带结，想起今早林晚意指甲刮过他喉结的触感。
    \"沈老师！\"实习生慌张地冲进来，\"出事了！那箱钧窑瓷片\"
    沈砚跟着跑到库房，发现装着珍贵瓷片的恒温箱被人误调成了干燥模式。几十块千年古瓷正在过干的空气中慢慢龟裂，发出几乎不可闻的细微噼啪声。
    \"快关掉！拿蒸馏水来！\"沈砚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已经出现裂纹的瓷片。在专业灯光的照射下，那些细小的裂痕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正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就像他每天早上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眼角新添的纹路。
    下班时分，沈砚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机械地整理着那条灰色领带。镜中的男人眼下乌青，嘴角下垂，领带结却打得完美无缺。他突然用力扯开领带，布料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沈教授？\"隔壁隔间传来迟疑的声音，\"您没事？\"
    沈砚看着手中变形的领带，突然笑出声：\"没事，只是突然觉得这条领带太丑了。\"他随手把它扔进垃圾桶，从公文包里取出那条绣着\"property of l wanyi\"的深蓝色herès。
    系领带时，沈砚注意到自己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红痕——是今早林晚意掐着他下巴时留下的。他调整好领带长度，确保能完美遮住那些指印，就像过去五年里他一直在做的那样。
    走出故宫东华门时，沈砚的手机响了。是林晚意发来的语音消息：\"亲爱的，临时有个应酬，拍卖会你自己去。对了，记得穿我送你的那十条领带中的蓝色那条，李会长最喜欢那个颜色。\"
    沈砚站在夕阳下，影子被拉得很长。他打开打车软件，输入目的地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把\"家\"改成\"首都机场\"。
    出租车驶过长安街时，沈砚摇下车窗。初秋的风带着些许凉意灌进来，吹乱了他一丝不苟的头发。后视镜里，故宫的角楼渐渐远去，像一座精致的牢笼。
    \"先生，您领带要飞走了。\"司机好心提醒。
    沈砚低头看去，发现那条深蓝色领带正在风中狂舞，内侧的金线刺绣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像一条试图挣脱束缚的蛇。他伸手按住领带，指尖触到那个并不存在的口红印。
    \"没关系，\"他对司机说，\"它逃不掉的。\"
    就像我一样。沈砚在心里补充道，然后摇

 第6章 我只是应酬

    林晚意的高跟鞋声在凌晨两点十七分准时刺穿了别墅的寂静。沈砚从一本明代瓷器鉴赏录上抬起头，手指还停留在\"釉里红\"的词条上。他数着她脚步的节奏——左腿微醺时的第三步总会比平时拖长半拍。
    \"还没睡啊？\"林晚意像扔垃圾袋似的把爱马仕包甩到沙发上，整个人歪进他怀里时，沈砚闻到了三种不同的酒香。干红的醇厚里混着威士忌的烟熏味，最底下还浮着一层甜腻的香槟——就像她今晚辗转的三个场子。
    沈砚合上烫金的古籍，书页间簌簌落下几张拍卖会邀请函。\"在等你。\"他说这话时，目光扫过她锁骨处晕开的唇膏。不是她常用的tf16，而是更艳丽的阿玛尼400。
    林晚意突然咯咯笑起来，指甲上镶的碎钻刮过他下巴：\"我们沈教授真是模范丈夫。\"她打了个酒嗝，\"给我倒杯水，要加柠檬片的。\"
    厨房的智能冰箱发出轻微的嗡鸣。沈砚切柠檬时发现刀钝了——上周家政阿姨请假后，林晚意禁止他再叫新的。玻璃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像极了去年他们在马尔代夫度假时，她贴在泳池边对他笑的样子。
    \"今天和恒源的张总吃饭。\"她接过水杯时突然说，指尖在他掌心暧昧地画圈，\"他夸你上个月那篇《元青花钴料溯源》写得好。\"
    沈砚看着水珠顺着她手腕滑进梵克雅宝手链的缝隙里。\"张明远去年就被调去新加坡了。\"他抽了张纸巾，\"现在管恒源的是他女婿。\"
    空气凝固了半秒。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口红沾在杯沿像道血痕：\"哎呀，我记混了！是和李\"
    \"李崇山。\"沈砚替她说完，\"上周三你们在柏悦吃过饭，他送你那条卡地亚项链。\"他指了指她今天特意换上的v领连衣裙，\"很适合你。\"
    林晚意的笑容僵在脸上。沈砚平静地擦掉她锁骨上的唇印，纸巾上的玫红色让他想起博物馆里正在修复的那件万历五彩瓷——同样斑驳的釉彩，同样经年累月的磨损。
    \"你监视我？\"她眯起眼睛，醉意突然褪去三分。
    \"《亚洲金融》登了你们的合照。\"沈砚点开平板，财经版面上的林晚意正举着香槟对镜头微笑，身后男人的手虚搭在她腰际，\"陈默的珠宝展很成功。\"
    林晚意突然夺过平板锁屏。\"吃醋了？\"她赤脚踩上他的拖鞋，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他喉结上，\"他就是个暴发户，连汝窑和钧窑都分不清\"
    沈砚想起上个月在拍卖会遇见陈默时，对方指着件雍正粉彩问是不是唐三彩。当时林晚意笑得花枝乱颤，涂着丹蔻的手指在人家西装口袋里塞了张房卡。
    \"给你的。\"她突然从包里掏出个丝绒盒子，蓝宝石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刷你的副卡买的。\"
    沈砚拿起一颗对着光看，宝石内部有道细小的裂隙。\"很衬你昨天的礼服。\"他说。林晚意昨天穿的就是这个蓝色，在四季酒店的电梯里被陈默按在镜子上亲吻——保安部王经理是他学生，今早刚\"不小心\"发错监控片段。
    \"我要洗澡。\"沈砚突然站起来，袖扣盒滚落在地毯上。一颗宝石弹进了沙发底——那里还藏着去年生日她送的表，表盖内侧刻着前男友名字缩写。
    林晚意拽住他衬衫下摆：\"一起啊？\"她今天喷了陌生的香水，后调是苦橙混着广藿香，和财经杂志上陈默的专访里写的一模一样。
    \"你身上有雪茄味。\"沈砚解开被她攥皱的衣料，\"我过敏。\"
    浴室里，沈砚把水温调到最烫。蒸汽模糊了镜面时，他恍惚看见七年前婚礼上的林晚意。那天她捧着他找遍三个省才凑齐的永乐甜白瓷碎片，说要用它们拼成他们的爱情信物。现在那些碎片还锁在保险箱里，而她手机相册存满了和陈默在酒店套房的九宫格。
    \"沈砚\"卧室传来含混的呼唤。他关掉水龙头，听见林晚意正在哼歌。是陈默珠宝发布会上的背景音乐，娱乐版说那是他们中学时代的定情曲。
    手机屏幕还亮着。沈砚用毛巾包着手点开，锁屏是她和陈默在泳池边的贴脸照。日期显示是今天下午三点——她说过那个时间在开妇女儿童基金会董事会议。相册最近删除里还有七秒视频，陈默的手正伸进她裙摆，背景音是她笑着说\"别闹，我家那个傻子还在等我吃饭\"。
    夜风把烟灰缸里的余烬吹散。沈砚站在阳台上，看见楼下停着辆陌生的宾利。驾驶座有人影在抽烟，火星明灭间照亮了陈默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他腕上的百达翡丽正是林晚意上个月说\"不小心弄丢\"的那块。
    \"老公\"林晚意突然从背后抱住他，身上只套着他的旧衬衫，\"我头好晕\"
    沈砚看着衬衫下摆沾着的可疑痕迹，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也是这样穿着他的衬衫，在厨房给他煮醒酒汤。现在那件衬衫和第二任男友私奔了，第三任男友跳槽了，眼下这位陈先生不知道能坚持几个月。
    \"我爱你。\"她带着哭腔说，眼泪晕染了睫毛膏，\"今天陈默他\"
    沈砚轻轻掰开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你鞋跟断了。\"他指着她左脚歪掉的红底鞋，\"jiy choo今年新款，上周才买的。\"
    林晚意突然清醒般站直身体：\"你查我消费记录？\"
    \"民生银行今早发的账单。\"沈砚把手机递给她，屏幕上显示昨天下午三点十五分，王府井专柜有一笔两万八的消费——正是她声称在开董事会的时间。
    卧室座机突然响起。林晚意踉跄着去接，沈砚听见她压低声音说\"讨厌明天再说\"。挂断时话筒没放稳，里面传来陈默油腻的轻笑：\"宝贝，你老公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么\"
    沈砚把吹风机插头狠狠按进插座，轰鸣声盖过了后半句话。林晚意惊慌回头时，他正温柔地梳理她打结的发梢：\"头发沾到口红了。\"
    晨光透过纱帘时，沈砚已经熨好报纸煮好咖啡。林晚意宿醉未醒，床头柜上放着解酒药和离婚协议。他轻轻带上门时，听见她含糊地嘟囔：\"傻子。\"
    花园里，陈默的车终于开走了。沈砚在石阶上发现个用过的避孕套包装，薄荷味的。他捡起来扔进垃圾桶，突然想起今天是他们结婚七周年纪念日。保险箱里那些甜白瓷碎片，应该够拼成个骨灰罐了。

 第7章 一沓酒店房卡说明不了什么

    （1）
    沈砚站在书房里，手里捏着一张烫金的黑色房卡。
    他本来只是想找一支钢笔。
    林晚意的抽屉一向井井有条——左边是首饰，中间是文件，右边是些零散的小物件。可今天，右边那格抽屉微微卡住，他稍一用力，整层抽屉\"哗啦\"一声滑了出来。
    然后，一沓酒店房卡像扑克牌一样散落在地。
    四季酒店。瑰丽酒店。华尔道夫。柏悦。
    沈砚蹲下身，一张一张捡起来，指尖发凉。房卡很新，没有划痕，像是只用过一次就被收好。有的还带着淡淡的香水味，不是林晚意常用的那款。
    他盯着最上面那张——\"总统套房，8808\"，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一沓酒店房卡能说明什么？
    说明她出差多？说明她喜欢换酒店住？说明她
    也说明了一切。
    沈砚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房卡边缘。这些高档酒店的烫金logo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林晚意那些价值不菲的首饰。他突然想起上个月她生日时，自己送的那条卡地亚手链——她当时笑着亲了他一下，第二天就换成了梵克雅宝。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
    （2）
    \"砚砚？\"林晚意的声音从走廊传来，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清脆得像某种警告。
    沈砚迅速把房卡塞回抽屉，刚合上，书房门就被推开。林晚意倚在门框上，红唇微扬：\"躲这儿干嘛呢？\"
    她今天穿了条墨绿色的丝绒裙，衬得皮肤像雪一样白，耳垂上的钻石晃得人眼晕。
    这么漂亮的女人，真得很脏吗？
    沈砚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他低头假装翻找钢笔，声音平静得不像话：\"找支笔。\"
    林晚意轻笑一声，走过来时裙摆像水波一样荡漾。她身上有淡淡的酒气，混合着某种男士古龙水的味道——沈砚不用香水。
    \"用我的呀。\"她拉开另一个抽屉，取出一支万宝龙。沈砚注意到她的指甲是新做的，酒红色，像凝固的血。
    \"你喝酒了？\"他接过笔，状似随意地问。
    \"嗯，陪陈太太喝了两杯。\"她漫不经心地答，手指卷着他的头发玩，\"怎么，查岗啊？\"
    沈砚没说话。林晚意突然凑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吃醋了？\"
    她的呼吸热热的，带着红酒的甜腻。沈砚胃里突然一阵翻涌。
    他有点想吐。
    （3）
    晚餐时，林晚意反常地殷勤。
    \"尝尝这个。\"她夹了一块鹅肝放到沈砚盘子里，\"今天特意让厨房做的。\"
    沈砚盯着那块泛着油光的鹅肝，突然想起上周三。那天林晚意说要去spa，却穿着他最喜欢的那条黑裙子出门。他在阳台上看着她钻进一辆陌生的宾利，车牌号很陌生。
    \"好吃吗？\"林晚意托着腮看他，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沈砚机械地咀嚼着：\"嗯。\"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下周五我要去上海出差。\"
    \"和谁？\"
    \"就我一个人啊。\"她眨眨眼，\"干嘛，要查行程表？\"
    沈砚放下筷子：\"不用。\"
    林晚意笑了，伸手抹掉他嘴角并不存在的酱汁：\"乖。\"她的指尖划过他的唇瓣，带着刻意的挑逗。
    沈砚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上周三你去哪了？\"
    空气瞬间凝固。林晚意的表情空白了一秒，随即绽开更灿烂的笑容：\"做spa啊，不是告诉过你？\"
    \"是吗。\"沈砚松开手，\"那辆宾利是谁的？\"
    林晚意的笑容僵在脸上。
    （4）
    浴室里水声哗哗作响。
    沈砚站在窗前，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是他刚查到的通话记录——过去三个月，林晚意和一个备注为\"瑜伽教练\"的号码通话频繁，最长的一次持续了两小时十七分钟。
    水声停了。沈砚迅速锁屏，把手机放回原位。
    林晚意裹着浴袍出来时，身上蒸腾着热气。她凑到沈砚身边，湿发上的水珠滴在他衬衫上。
    \"帮我吹头发？\"她递来吹风机，语气甜蜜得像蜜糖。
    沈砚接过吹风机，机械地拨弄着她的长发。林晚意的头发又黑又亮，像缎子一样。他想起大学时，她总抱怨吹头发麻烦，他就坐在宿舍楼下，用老旧的吹风机帮她一点点吹干。
    \"轻点。\"林晚意突然皱眉，\"扯疼我了。\"
    沈砚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攥紧了她的发丝。他松开手：\"抱歉。\"
    林晚意转过身，仰头看他：\"你今天怎么了？\"
    沈砚关掉吹风机：\"累了。\"
    \"是吗。\"她伸手解他衬衫的扣子，\"那我帮你放松\"
    沈砚抓住她的手腕：\"不用。\"
    林晚意的笑容消失了。她站起身，浴袍松散地敞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沈砚，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转身往外走。
    一个玻璃杯砸在门上，碎片四溅。
    \"你他妈给我站住！\"林晚意的声音尖锐得变形，\"装什么清高？你以为你是谁？\"
    沈砚头也不回地关上了书房门。
    （5）
    深夜的书房安静得可怕。
    沈砚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那沓房卡。他一张张翻看，像在翻阅某种罪证。
    四季酒店——她生日那天。
    瑰丽酒店——他母亲住院那天。
    华尔道夫——他们结婚纪念日那天。
    最底下那张柏悦的房卡上沾着一点口红印，颜色很眼熟。沈砚想起上周林晚意补妆时，他夸这个颜色好看，她还笑着说\"专门为你涂的\"。
    窗外突然下起雨，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嘲笑声。
    沈砚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
    \"老周，\"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帮我个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终于想通了？\"
    沈砚看着雨水中模糊的城市灯火：\"嗯。\"
    挂断电话后，他打开电脑，调出了家里监控的备份。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像一层薄薄的冰。
    他早该这么做了。

 第8章 ＂你爱我吗？＂

    沈砚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数到第三百二十七条时，终于听见楼下传来引擎的轰鸣。
    林晚意回来了。
    他侧头看了眼床头的电子钟——凌晨三点十七分。比昨天早了十一分钟，看来今晚那位情人不太行。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咔嗒咔嗒，像某种倒计时。卧室门被推开时，一股混合着酒精、香水和陌生古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还没睡？\"林晚意倚在门框上，指尖转着车钥匙。她今晚穿了条黑色亮片裙，领口开得很低，右肩的肩带滑落了一半。
    沈砚没回答，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床单上残留的洗衣液香味突然变得刺鼻。
    \"啧。\"
    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丝袜被随意扔在地毯上，金属拉链滑下的声音像蛇吐信。沈砚感觉到床垫凹陷，带着凉意的身体贴上来，林晚意的手指像检查商品保质期似的戳了戳他的后背。
    \"喂，装睡？\"
    沈砚闭着眼，呼吸平稳。
    \"你睫毛在抖。\"她突然凑近耳畔，温热的呼吸里带着马提尼的味道，\"要不要我教你什么叫专业的装睡？上周那个戏剧学院的小男生\"
    \"够了。\"
    沈砚猛地转身，差点撞上她的鼻子。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正好照在林晚意晕开的唇线上。她的口红从嘴角一直延伸到耳垂，像道新鲜的血痕。更醒目的是锁骨下方那个泛红的印记，形状完整得像是精心盖上去的印章。
    \"今天这位很热情啊。\"沈砚听见自己的声音出奇地平静，\"新欢？\"
    林晚意挑眉，伸手抹了抹锁骨：\"吃醋了？真可爱。\"她突然跨坐到他身上，裙摆像黑寡妇的蛛网铺开，\"要不要也给你盖个章？\"
    沈砚抓住她的手腕。太细了，细得让他想起上个月拍卖会上那只北宋官窑的薄胎瓷瓶。
    \"你爱我吗？\"
    这个问题脱口而出的瞬间，沈砚自己都愣住了。十年婚姻，他从未问过这么愚蠢的问题。
    林晚意的笑容凝固了半秒，突然咯咯笑起来，笑得肩带彻底滑落：\"沈教授半夜突击测验？\"她俯身凑近，睫毛几乎扫到他脸上，\"答案不是明摆着吗？\"
    \"我要听你说。\"
    \"爱啊。\"她拖长音调，手指卷着他的睡衣纽扣，\"不然为什么把你养在我的收藏室里？你知道多少人眼红我这件''宋代珍品''吗？\"
    沈砚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摆着他们去年在威尼斯拍的合照，玻璃相框边缘有道细微的裂痕——是上周争吵时林晚意用烟灰缸砸的。
    \"那他们呢？\"他轻声问，\"那些临时展品？\"
    林晚意突然翻身下床，赤脚踩过羊毛地毯，从梳妆台抽屉里摸出烟盒。打火机咔嗒一声，火光映亮她半边脸庞：\"沈砚，你知道为什么我当初选你吗？\"她吐出一口烟雾，\"因为你聪明到能鉴定元青花，又蠢到相信爱情童话。\"
    烟灰飘落在相框上。沈砚盯着那道裂痕，突然想起上个月在拍卖会预展上见过的青铜器。千年锈蚀下，原本精美的纹路早已模糊不清。
    \"所以答案是''不爱''。\"
    \"别这么非黑即白。\"林晚意踱步到落地窗前，城市的灯火在她身后流淌，\"我爱你就像爱我的birk包，爱我的粉钻项链\"她转身，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但这不妨碍我偶尔也想背个帆布包，懂吗？\"
    沈砚突然笑了。这个比喻太林晚意了，把背叛说得像时尚搭配一样理直气壮。
    \"那如果\"他慢慢坐起身，\"我也想试试''帆布包''呢？\"
    林晚意夹烟的手指顿在半空。
    三秒钟的沉默长得像一个世纪。
    然后她突然大笑，笑得烟灰簌簌落下：\"你可以试试啊。\"她走过来，冰凉的指尖抚上他的喉结，\"不过亲爱的，别忘了——\"指甲突然用力，\"你的鉴定证书上，盖的是我的印章。\"
    沈砚仰头看着天花板。那道裂纹不知何时又延长了几毫米，像道丑陋的闪电。
    \"睡。\"林晚意按灭烟头，香水味混着烟草气息笼罩下来，\"明天还要陪我去见陈董。\"她在耳边轻笑，\"他太太最近买了幅''吴昌硕''，需要你这位大专家''鉴定''呢。\"
    沈砚盯着她卸妆的背影。卸妆棉擦过脖颈时，那个吻痕越发明显。他突然想起上周在博物馆修复室看到的唐代壁画，千年色彩下掩盖着层层叠叠的修改痕迹。
    \"林晚意。\"
    \"嗯？\"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
    \"那我一定给你办最风光的葬礼。\"她从镜子里抛来一个飞吻，\"用你最喜欢的汝窑天青釉做骨灰盒。\"
    沈砚闭上眼睛。
    窗外，早起的清洁工开始打扫街道。刷子摩擦地面的声音规律而刺耳，像某种倒计时。
    他突然很想知道，当林晚意发现她的\"宋代珍品\"其实是一件高仿时，会不会也像对待那些过季包包一样，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桶。
    这个念头让他嘴角微微上扬。
    在彻底坠入黑暗前，沈砚听见自己说：\"晚安。\"
    而林晚意正在涂晚霜的手顿了顿，镜子里的笑容完美得像是精心排练过的：\"做个好梦，亲爱的。\"
    月光移到了梳妆台上。那支用了一半的口红孤零零地躺着，色号叫\"正宫红\"。

 第9章 “完美妻子”的演讲

    沈砚坐在礼堂第三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扣——这是林晚意今早亲手给他戴上的，金属边缘刻着细小的\"lwy\"，像一道隐形的枷锁。
    他数着天花板上的射灯。一盏，两盏，三盏每数一盏，就想起昨晚林晚意脖颈上那个被匆忙擦拭过的吻痕。
    \"沈教授也来了？\"旁边历史系的王主任凑过来，笑得意味深长，\"林教授的讲座，您这个做丈夫的自然要来捧场。\"
    沈砚扯出一个标准的社交微笑：\"当然。\"
    台上，他的妻子正对着满场学生微笑，珍珠耳环在射灯下闪着温润的光。她今天穿了件米色套装，看起来端庄又知性——和昨晚那个醉醺醺推开他的女人判若两人。
    \"婚姻的本质是忠诚，\"林晚意的声音像裹了蜜的刀，\"就像古董修复——一旦出现裂痕，必须用耐心和爱去填补\"
    沈砚的胃突然绞痛起来。
    【1】
    昨晚的记忆像劣质红酒的后劲一样涌上来。
    凌晨三点十七分，门锁转动的声音惊醒了他。林晚意跌跌撞撞地进门，高跟鞋拎在手里，丝袜破了个洞。
    \"还没睡？\"她斜睨他一眼，口红晕到嘴角，像刚吃过人的吸血鬼。
    沈砚从沙发上起身，递过准备好的蜂蜜水：\"头疼吗？\"
    林晚意推开他，蜂蜜水洒在地毯上，洇出一片黏腻的阴影。\"别烦我张总的单子还没签\"
    他注意到她锁骨下方有一抹淡红，像是被人匆忙擦拭过的唇印。
    而现在，这位\"张总\"就坐在第一排，西装革履地鼓着掌，时不时对台上抛去意味深长的眼神。沈砚认出来，那是林氏集团最近合作的地产商，上个月还送了他们一套温泉别墅——钥匙是张总亲手交给林晚意的，当时他的拇指在她掌心多停留了三秒。
    \"尤其是丈夫们，\"林晚意忽然看向沈砚，眉眼弯弯，\"要像我们沈教授一样，永远把家庭放在第一位。\"
    全场响起善意的哄笑。沈砚配合地低头抿唇，仿佛害羞。
    （多完美的演技，他想，我们真该去竞选奥斯卡。或许可以申报一个\"模范夫妻行为艺术\"的研究课题？）
    【2】
    演讲结束后，学生们蜂拥而上要签名。沈砚站在一旁，像个尽职尽责的陪衬。
    \"沈教授！\"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怯生生地凑过来，\"能问问您和林老师的爱情故事吗？我们校报想做专题\"
    沈砚张嘴，还没发出声音，一只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
    \"我们啊，\"林晚意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指像蜘蛛一样爬上他的颈动脉，\"是一见钟情呢。\"
    她开始讲述那个被加工过无数次的浪漫故事：学术会议上相遇，他为她鉴定家传古画，她被他专注的眼神打动沈砚机械地点头，心想如果把她故事里的谎言都换成硬币，大概能填满整个礼堂。
    \"那\"女生推了推眼镜，鼓起勇气问：\"您二位吵架了会怎么和好呀？\"
    林晚意一把挽住沈砚的胳膊，头靠在他肩上：\"他呀，会给我煮陈皮红豆沙——是老公？\"
    沈砚点头，喉结滚动。
    （事实上，他麻木地想，上次吵架后她摔了砂锅，碎片划破我手心，最后是我跪着捡了一晚上瓷渣。第二天她发朋友圈说\"老公非要下厨结果搞砸了\"，配图是我缠着绷带的手和一碗外卖糖水。）
    【3】
    回程的奔驰车里，林晚意对着化妆镜补口红。
    \"刚才你表情太僵了。\"她抿了抿唇，留下一个完美的唇印在纸巾上。
    \"抱歉，\"沈砚盯着窗外飞逝的银杏树，\"胃不太舒服。\"
    \"哦？\"她突然凑近，香奈儿5号的味道呛得他窒息，\"该不会是吃醋了？\"
    沈砚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她敞开的领口——那里有个新鲜的吻痕，鲜红如毒蘑菇。
    \"怎么会，\"他微笑，\"你只是应酬。\"
    林晚意大笑，指甲掐进他手背：\"真懂事！奖励你今晚帮我按摩——\"
    车载广播突然插播新闻：\"某高校教授因学术不端被停职调查\"
    沈砚的脊椎一寸寸发冷。
    （上个月他拒绝陪她去澳门\"见客户\"，第二天就有人举报他论文数据造假。虽然最后查无实据，但研究室已经两个月没拿到拨款了。）
    【4】
    深夜的书房，沈砚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加密文件夹里存着十七个离婚律师的联系方式，全部被他打了红叉。最后一个号码旁边标注着：\"建议：先取得经济独立证据\"。
    他翻开《明代瓷器图鉴》，从夹层里抽出一张手写的资产清单——
    \"西郊公寓：林晚意名下\"
    \"股票账户：联名，但交易密码未知\"
    \"工资卡：每月自动转账至家庭账户\"
    钢笔尖戳破了纸张。突然，门被推开——
    \"找这个吗？\"
    林晚意倚在门口，真丝睡裙的腰带松垮地挂着，手里晃着一沓纸。沈砚一眼认出是他藏在书里的备份清单。
    \"净身出户？\"她哗啦抖开纸张，\"你连袜子都是我买的。\"
    沈砚沉默着去够清单，林晚意却点燃打火机。火苗舔上纸角时，她突然凑近他耳边：
    \"不如这样明天我要和王董打高尔夫，你陪我一起去，表现得恩爱点。\"她舔了舔他耳垂，\"要是让我满意，下个月就给你研究室拨款。\"
    火光映在她瞳孔里，像条吐信的蛇。
    沈砚盯着灰烬，忽然笑了：\"好。\"
    （反正，他盯着她睡裙腰带上那个陌生的男士皮带扣——这场滑稽剧里，早就不差多一个观众了。）
    【5】
    凌晨两点零六分，沈砚站在阳台上抽烟。
    这是他为数不多能喘口气的时刻。林晚意吃了安眠药，通常能睡到天亮。
    手机震动起来，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点开一看，是林晚意和张总在酒店电梯里的亲密照，时间显示是昨晚十一点十七分——正是她所谓\"在开董事会\"的时候。
    沈砚把烟头按灭在花盆里。仙人掌已经枯死了，和他第一次搬进来时林晚意送他的那盆一模一样。
    \"还没睡？\"
    他浑身一僵。林晚意穿着他的衬衫站在门口，下摆刚好遮住大腿。这是她惯用的伎俩——犯错后就会穿他的衣服示好，像野兽在领地标记气味。
    \"抽完这支就睡。\"他把手机锁屏。
    林晚意走过来，抽走他唇间的烟吸了一口，然后当着他的面，把还燃着的烟头按在自己小臂上。
    \"你——\"
    \"这样我们就一样了。\"她笑着展示那个新鲜的烫伤疤痕，\"记得吗？上个月你这里被咖啡烫到。\"
    沈砚盯着那个形状完美的圆形伤疤，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疯子。）
    （但最疯的是我，因为我竟然在考虑明天穿哪条领带才能让她在客户面前有面子。）
    【6】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时，沈砚已经做好了早餐。
    培根煎得恰到好处，溏心蛋的蛋黄像液态琥珀，吐司边缘烤出均匀的金黄色——全是按照林晚意的口味。
    \"今天这么乖？\"林晚意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
    沈砚把盘子摆好：\"不是说要去见王董？\"
    \"改期了。\"她漫不经心地戳破蛋黄，看着它流满整个盘子，\"张总约我去新开的马场。\"
    沈砚的手顿了顿：\"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林晚意舔掉指尖的蛋黄，\"你今天不是有课？做个好教授，亲爱的。\"
    她离开前，在门口突然转身：\"对了，晚上家政会来打扫，你把书房那些碎纸屑清理干净。\"
    门关上后，沈砚站在原地，看着蛋黄慢慢凝固成恶心的黄色硬块。
    （她根本不在乎我知不知道。）
    （这才是最羞辱的部分。）
    【尾声】
    下午的文物鉴定课上，沈砚差点把一件元代青花瓷说成赝品。
    \"教授？\"学生小心翼翼地问，\"这个釉色\"
    \"抱歉。\"沈砚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真品应该有明显的冰裂纹，这一件\"
    他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是林晚意发来的照片：她穿着骑装靠在张总怀里，背景是某私人马场的贵宾室。配文：\"老公，这匹马像不像你送我的那匹？\"
    沈砚想起去年她生日时，自己确实送过一匹阿拉伯马——用她给的附属卡买的。
    \"教授？您脸色不太好\"
    \"继续上课。\"沈砚把手机倒扣在讲台上，\"刚才说到冰裂纹\"
    窗外，初夏的阳光炙烤着校园。某个瞬间，沈砚突然很想像中世纪修士一样，把自己关进没有门的石室里，只留一个小窗递食物。
    （最好连那个小窗也没有。）
    （最好连食物也不需要。）

 第10章 雨夜跟踪

    1
    沈砚站在餐厅门口，手里捏着那把林晚意“忘带”的伞。
    服务生第三次经过他身边，礼貌微笑：“先生，需要帮您叫车吗？”
    “不用。”他盯着玻璃上滑落的雨痕，像某种无声的嘲笑，“我在等人。”
    其实他在撒谎。
    林晚意半小时前发消息说“闺蜜突发肠胃炎，我得送她去医院”，但沈砚分明看见她钻进了一辆银色迈巴赫——车牌尾号668，属于某位矿业大亨的独子。
    “真贴心啊，连情人的车牌都记得。”他在心里嘲笑自己。
    雨越下越大，水珠砸在伞面上的声音像是某种倒计时。沈砚鬼使神差拦了辆出租车。
    “跟着前面那辆车。”他顿了顿，“……别太近。”
    司机从后视镜瞟他：“捉奸啊？”
    “不，”沈砚摩挲着伞柄，指节发白，“我老婆说想吃城西那家提拉米苏，我赶着去买。”
    司机噗嗤笑了：“那您追别人车干嘛？”
    “因为……”沈砚望着迈巴赫拐进希尔顿酒店车道，喉结动了动，“那家店今天在酒店搞快闪活动。”
    司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2
    总统套房楼层，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
    沈砚站在拐角，看着林晚意的高跟鞋勾在矿业公子哥的裤腰带上——就像上周慈善晚宴上勾他那样。
    “晚意……”公子哥喘着粗气去解她项链，“你老公不会突然查岗？”
    林晚意咯咯笑，指尖划过对方喉结：“他啊？现在肯定在给我熬姜汤呢。”她歪头想了想，补充道：“毕竟他以为我淋雨了。”
    沈砚低头看手里滴水的伞。
    多可笑，他连“淋雨”都是她剧本里的道具。
    走廊尽头传来电梯“叮”的一声，沈砚下意识后退，后背贴上冰冷的防火门。一个服务生推着餐车经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先生，您需要帮助吗？”
    “不用。”沈砚扯了扯嘴角，“我在等……我妻子。”
    服务生顺着他的视线望向1908房门，表情微妙起来：“需要帮您敲门吗？”
    “不必。”沈砚从钱包抽出一张钞票塞过去，“就当没见过我。”
    他转身走向安全通道，身后传来服务生的嘀咕：“又一个戴绿帽的……”
    3
    凌晨两点，沈砚浑身湿透回到家。
    玄关处摆着林晚意的高跟鞋——摆成外八字，是她偷情后的习惯。
    他抓起鞋子想砸向墙壁，最终却轻轻放回鞋柜，还抽了张纸巾擦掉鞋底的红泥。
    “我到底在干什么？”他盯着纸巾上的污渍发呆，直到身后传来带笑的声音：
    “这么晚才回来？”
    林晚意裹着浴袍，发梢滴着水，锁骨处有可疑红痕。沈砚突然很想问她用的是哪款遮瑕膏，效果真好。
    “给你熬了姜汤。”他把凉透的汤碗推过去，“趁热喝。”
    林晚意凑近嗅了嗅：“你放红糖了？”
    “嗯，你痛经。”
    “可我这次骗你说的是肠胃炎呀。”她眨眨眼，“穿帮了哦。”
    沈砚转身往浴室走，听见她在身后哼歌，调子是婚礼上他们合唱的《今天你要嫁给我》。
    4
    花洒下，沈砚把水温调到最烫。
    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林晚意跨坐在矿业公子腿上，背景是希尔顿的丝绒窗帘。
    附言：【你老婆真带劲，下次一起来？】
    沈砚盯着屏幕看了三秒，回复：【房间号发我，现在送套过去】
    对方秒回：【1908，够懂事啊兄弟】
    二十分钟后，酒店前台看着这个浑身低气压的男人放下冈本003和一瓶润滑剂，彬彬有礼道：“林女士预订的，记她账上。”
    转身时他听见前台小妹小声说：“现在跑腿小哥颜值都这么高了吗……”
    5
    雨还在下。
    沈砚站在酒店门口，觉得自己像条被淋透的流浪狗。
    而狗至少不用假装幸福。
    他摸出烟盒，发现最后一根烟已经被雨水泡烂。不远处，一个醉醺醺的女人冲他抛媚眼：“帅哥，借个火？”
    沈砚摇头：“我戒烟。”
    “骗人。”女人凑近，酒气喷在他脸上，“你手指都熏黄了。”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突然想起林晚意总抱怨他身上有烟味。可她从没说过情人们身上的古龙水刺鼻。
    手机又震，林晚意发来语音：“老公，我闺蜜没事啦~明天早上想吃你做的舒芙蕾好不好呀？”
    背景音里有个男声轻笑：“哪用等明天，我现在就能让你吃……”
    语音戛然而止。
    沈砚把手机塞回口袋，走向24小时便利店。收银员打着哈欠问：“要什么？”
    “一包烟，”他顿了顿，“再拿把新伞。”
    6
    清晨六点，沈砚在厨房打蛋清。
    林晚意光脚走进来，从背后环住他的腰：“真乖~”
    他盯着搅拌器卷起的白色泡沫：“舒芙蕾要趁热吃。”
    “知道啦。”她咬他耳垂，“对了，下周张董家宴会，记得穿我买的那套西装。”
    “好。”
    “还有，你博物馆那个女实习生……”
    “已经调去文献部了。”沈砚关掉打蛋器，“满意吗？”
    林晚意奖励般亲他脸颊：“最爱你了！”
    窗外，雨停了。阳光照在料理台上那包未拆封的香烟上，像某种无言的讽刺。

 第11章 ＂不小心＂点错的相册

    （1）
    沈砚的指尖在书页上停留了整整三分钟。
    《明代瓷器鉴赏》翻到第78页，上面详细记载着宣德年间青花瓷的釉色特征。这本是他最感兴趣的章节，往常定要反复研读，可今天那些文字就像蚂蚁般在纸上爬来爬去，怎么都钻不进脑子。
    他的目光第无数次飘向茶几上那台玫瑰金色的ipad。
    林晚意今早出门前随手将它丢在那里，真丝睡袍的袖口掠过他的脸颊，留下一缕淡淡的香水味。\"帮我充个电，\"她漫不经心地说，\"晚上我要用。\"
    沈砚本该像往常一样，将它充好电后原封不动地放回她的梳妆台。结婚五年，他早已学会不过问妻子的电子设备——那就像她的首饰盒，随便打开一个，都可能发现不属于他的东西。
    但今天，命运跟他开了个玩笑。
    就在他拿起平板的瞬间，屏幕突然亮起。
    icloud照片已同步完成
    这条通知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盘踞在锁屏界面上方。沈砚的手指悬在空中，理智与好奇心展开拉锯战。
    \"能有多糟呢？\"他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说，\"难道会比上周在酒店停车场看到的更糟？\"
    他的指尖落了下去。
    （2）
    沈砚见过无数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故宫博物院珍藏的《千里江山图》，大英博物馆的罗塞塔石碑，甚至是他亲手鉴定过的战国青铜器。但此刻，他觉得那些都比不上眼前这张照片来得震撼。
    照片里的林晚意穿着他去年在米兰给她买的真丝睡裙——那件他跑遍三个区才找到的限量款。她跨坐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大腿上，男人的脸被系统自动打了马赛克，但林晚意的表情清晰得刺眼。她微微仰着头，唇角挂着那种沈砚再熟悉不过的笑容——带着三分轻蔑，七分掌控欲，就像她每次看着他时的表情。
    \"真有意思。\"沈砚喃喃自语，\"icloud居然会给人脸打码。\"
    他的手指机械地向右滑动。下一张照片里，林晚意被同一个男人按在酒店落地窗前，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灯火。她的手指紧扣着玻璃，指甲上还残留着昨天沈砚陪她做的法式美甲。
    再下一张——某家米其林三星餐厅的包厢里，她正把一块牛排喂进另一个男人的嘴里。这次没有马赛克，沈砚认出那是某投行ceo，上周刚和他握过手。
    \"张总，\"沈砚对着照片点头，\"牙口不错。\"
    照片继续滑动。游艇上的比基尼照，高尔夫球场的休息室，甚至还有他们婚房的更衣间。沈砚觉得自己像是在参加一场\"猜猜林晚意今天睡谁\"的有奖竞猜，而奖品是他的尊严。
    （3）
    当电量提示跳到20时，沈砚终于放下了平板。那个红色的电池图标像是在嘲笑他的婚姻——看似光鲜亮丽，实则濒临崩溃。
    他走回书房，重新拿起那本《明代瓷器鉴赏》，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第78页。宣德青花的釉色特征，胎质分析，烧制工艺这些往日能让他沉迷数小时的专业知识，此刻全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符号。
    十分钟后，他发现自己盯着同一段话看了八遍：\"釉面肥厚莹润，青花发色浓艳\"
    又过了五分钟，他才惊觉这页是空白的。
    \"哈！\"他突然笑出声，把书重重合上。原来林晚意说的\"我只是玩玩\"，是真的在玩，而且玩得很认真。
    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声。沈砚看了看腕表——十点十五分，比昨天早了半小时，看来今晚的约会对象不够尽兴。
    （4）
    林晚意进门时，沈砚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她的ipad。
    \"怎么？\"她将价值六位数的手包随手一扔，赤着脚走过来，身上混合着香槟、烟草和陌生古龙水的气息，\"查岗啊？\"
    沈砚抬头，平静地看着她：\"你的相册同步了。\"
    林晚意接过平板，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哎呀，\"她毫无愧意，甚至带着几分炫耀，\"这张构图不错，可惜光线太暗。\"
    沈砚看着她津津有味地欣赏那些照片，突然觉得荒谬至极。他的妻子，当着他的面，点评自己和不同男人的艳照，就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
    林晚意歪着头想了想，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点了点其中一张：\"这个角度显得我腿长。\"她突然凑近，呼吸间的酒精味扑在沈砚脸上，\"怎么？吃醋了？\"
    沈砚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往门口走。
    \"去哪儿啊？\"林晚意在他身后拖长音调，\"该不会要离家出走？\"
    \"买安眠药。\"
    \"买那个干嘛？\"
    沈砚在玄关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要么我吃，要么你吃。\"
    门关上的瞬间，他听见林晚意放肆的笑声：\"记得买草莓味的！\"
    （5）
    深夜的便利店亮得刺眼。
    沈砚站在药品货架前，看着琳琅满目的助眠药物。货架最上层摆着某品牌的褪黑素，包装上印着\"天然配方安神助眠\"的字样。
    \"先生需要什么？\"收银台后的店员打着哈欠问。
    沈砚伸手拿下那瓶褪黑素：\"这个。\"
    \"要搭配维生素b一起效果更好\"
    \"不用。\"沈砚打断他，\"这个就行。\"
    他付完钱走出便利店，站在人行道上拧开瓶盖。药片是淡紫色的，闻起来有股人工香精的味道。他倒出两粒扔进嘴里，干咽了下去。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林晚意的消息跳出来：
    \"忘了告诉你，明天陈董的晚宴你必须出席，我准备了惊喜。\"
    沈砚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他回复：
    \"真巧，我也有惊喜要给你。\"
    他将剩下的药片全部倒进掌心，然后——撒进了路边的下水道。
    （6）
    凌晨两点，沈砚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
    林晚意已经睡着了，丝绸被单下露出半个光洁的背部。她的手机放在枕边，屏幕还亮着，显示着最后一条未读消息：
    \"明晚老地方？\"
    发信人备注是\"高尔夫教练\"。
    沈砚轻轻拿起她的手机，点开通讯录，找到自己的号码。联系人姓名显示：\"我的乖狗狗\"
    他放下手机，走到窗前。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通明，远处写字楼的led屏正在播放某珠宝品牌的广告，模特脖子上戴的项链和林晚意昨天收到的那条一模一样。
    \"真有意思。\"沈砚对着玻璃上的倒影说，\"我居然在数你究竟有多少个情人。\"
    倒影里的男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7）
    第二天清晨，沈砚破天荒地做了早餐。
    煎蛋、培根、烤吐司，还有林晚意最讨厌的黑咖啡。他记得她说过，喝黑咖啡的女人看起来太强势，所以她只喝加双份奶精和糖浆的拿铁。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林晚意穿着睡袍下楼，看到餐桌时挑了挑眉。
    沈砚将咖啡推到她面前：\"尝尝。\"
    林晚意抿了一口，立刻皱起脸：\"你想毒死我？\"
    \"怎么会，\"沈砚微笑，\"只是想让你尝尝我的日常。\"
    林晚意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也笑了。她拿起咖啡杯，将剩下的液体全部倒进沈砚的盘子里。
    \"这样更好，\"她甜腻地说，\"夫妻就该同甘共苦，不是吗？\"
    沈砚看着被咖啡浸透的煎蛋，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他拿起刀叉，将那些被染成棕色的食物一口口吃完。
    （8）
    当晚的陈董宴会上，沈砚见到了林晚意所谓的\"惊喜\"。
    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孩，介绍说是某新锐艺术家。男孩看林晚意的眼神，就像饿狼盯着肥美的羔羊。
    \"沈老师，\"男孩热情地握住他的手，\"久仰大名！林姐经常提起您。\"
    沈砚微笑：\"是吗？她都说什么了？\"
    \"说您\"男孩突然压低声音，\"很大度。\"
    宴会厅的水晶吊灯突然晃了晃，沈砚觉得可能是地震了。但周围的人都神色如常，看来只是他的错觉。
    \"沈砚，\"林晚意在远处叫他，\"过来拍照。\"
    他走过去，站在妻子和年轻男孩中间。摄影师按下快门的瞬间，林晚意的手悄悄滑到了男孩的臀部。
    \"茄子！\"摄影师喊道。
    沈砚对着镜头露出完美的微笑。
    （9）
    回家的路上，林晚意一直哼着歌。
    \"开心？\"沈砚握着方向盘问。
    \"当然，\"她对着化妆镜补口红，\"那孩子很有天赋。\"
    沈砚点点头：\"看得出来。\"
    车停在红灯前，林晚意突然凑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哦？\"
    \"你在数，\"她的红唇几乎碰到他的耳垂，\"这是第几个。\"
    沈砚转头看她：\"那你告诉我，是第几个？\"
    林晚意靠回座椅，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你猜？\"
    红灯转绿，沈砚踩下油门。
    \"我猜，\"他目视前方，\"你也不记得了。\"
    林晚意笑得更开心了：\"我的乖狗狗变聪明了。\"
    （10）
    那晚沈砚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真正的狗，脖子上拴着镶钻的项圈，链子的另一端握在林晚意手里。她穿着那件真丝睡裙，牵着他走过长长的画廊，两侧墙上挂满了她和不同男人的合影。
    \"乖，\"她拍拍他的头，\"这些都是你的新朋友。\"
    沈砚在梦中发出呜咽，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真的变成了狗叫。
    他惊醒时，发现林晚意正坐在床边涂指甲油，鲜红的颜色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做噩梦了？\"她头也不抬地问。
    沈砚看着天花板：\"梦见你把我变成了狗。\"
    林晚意终于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那不是噩梦，\"她笑着说，\"那是预言。\"
    她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口红印像血一样鲜明。
    \"现在，\"她轻声说，\"去给你的主人做早餐。\"
    沈砚躺在床上没动。
    \"怎么？\"林晚意歪头，\"要项圈才肯听话？\"
    沈砚突然笑了：\"不，我在想\"
    他慢慢坐起身，直视妻子的眼睛：
    \"狗急了，也是会跳墙的。\"
    林晚意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绽放出更加灿烂的笑容：\"那我拭目以待。\"
    她哼着歌走出卧室，留下沈砚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空。
    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12章 ＂解释一下？＂

    沈砚的手指悬在平板电脑上方，指尖微微发凉。屏幕上的照片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他精心维持的体面。
    照片里的林晚意穿着那条红色吊带裙——三个月前他特意从米兰带回来的礼物。当时她拆开包装时皱了皱眉，说\"太艳了\"，然后随手塞进了衣柜最深处。现在这条裙子正挂在四季酒店1808号套房的门把手上，皱巴巴的，像团被丢弃的废纸。
    而更可笑的是，照片里的男人他认识。
    周叙言，林氏集团的首席法律顾问，上个月还来家里吃过饭，对着他收藏的北宋汝窑天青釉莲花式温碗赞不绝口。那天晚上，这位周律师喝了他珍藏的1982年拉菲，现在想来，喝的恐怕不止是酒。
    沈砚面无表情地向右滑动。
    下一张照片里，林晚意坐在周叙言腿上，指尖缠绕着那条深蓝色领带——那是他上个月生日时她送的礼物，说是\"精心挑选\"。现在看来，精心挑选的可能是系领带的方式。
    \"有意思。\"
    沈砚轻声自语，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他想起上周拍卖会上那只明宣德青花缠枝莲纹盘，拍出九百万高价时全场哗然，而林晚意只是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现在她对着一条几百块的领带，笑得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浴室的水声停了。
    沈砚把平板放回原位，用袖口擦了擦屏幕上并不存在的指纹，然后拿起那本《元代釉里红瓷器研究》，翻到折角的那页。书页间夹着的拍卖目录签条轻轻飘落，上面用铅笔写着\"值得收藏\"四个字——是他上个月在苏富比预展上做的笔记。
    \"老公～\"
    林晚意裹着浴巾走出来，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的痕迹。她像只慵懒的猫科动物，带着沐浴露的甜腻香气凑过来，湿漉漉的头发蹭在他的颈侧。
    \"在看什么这么认真？\"她的指尖划过书脊，指甲上还残留着昨晚做的酒红色美甲。
    \"釉里红的烧制工艺。\"沈砚的视线没有离开书页，\"温度控制是关键。\"
    \"哦——\"她拖长声调，伸手去拿茶几上的平板，\"我看看有没有新邮件\"
    沈砚听见解锁的提示音，听见她的呼吸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然后是长达三秒的沉默。
    \"解释一下？\"
    他终于抬起头，语气平静得像在询问明天的天气。
    林晚意的睫毛轻轻颤动，嘴角却慢慢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不是惊慌，不是愧疚，而是某种近乎天真的愉悦，像是恶作剧被抓包的孩子。
    \"哎呀，被你发现了。\"她歪着头，浴巾随着动作滑落，露出锁骨下方一处暗红的痕迹。上周她解释说那是\"被蚊子叮的\"，现在想来，那只\"蚊子\"大概姓周。
    沈砚合上书，陶瓷般的封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好玩吗？\"
    \"还不错？\"她耸耸肩，把平板扔到沙发上，顺势坐进他怀里。潮湿的发尾扫过他的手腕，凉得像蛇的鳞片，\"周律师很会玩情趣，你要不要试试？\"
    沈砚注视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笑了。
    \"不了，我对二手的游戏没兴趣。\"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力道恰到好处地介于亲昵与警告之间。
    \"吃醋了？\"她的拇指摩挲着他的下唇，\"放心，你永远是我的正宫。\"
    这句话让沈砚想起上个月拍卖会上的那对清乾隆珐琅彩婴戏图瓶。当时林晚意说\"买一个就够了\"，最后他还是拍下了整套。现在看来，她确实只需要一个——其他的都可以是替代品。
    \"所以，为什么是他？\"沈砚轻声问。
    林晚意眨了眨眼，像是没预料到这个追问。她思考了几秒，突然眼睛一亮：
    \"因为他夸我穿红裙子好看！\"
    这个回答荒谬得几乎令人发笑。沈砚想起上个月在苏富比，那只明永乐青花缠枝莲纹执壶拍出天价时，全场藏家起立鼓掌，而林晚意全程在回手机消息。现在她因为一句廉价的赞美，就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我明白了。\"沈砚点点头，\"所以你生气了？\"她趴在他胸口，手指玩弄着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
    沈砚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落在展示柜里的那只南宋官窑青釉八方瓶上。去年他花重金拍下时，林晚意说：\"摆着，反正迟早会碎。\"
    \"没有。\"他平静地说，\"你开心就好。\"
    林晚意眯起眼睛，像只审视猎物的猫。她仔细端详着他的表情，试图找出愤怒或痛苦的蛛丝马迹，最终失望地撇撇嘴。
    \"没劲。\"她从沈砚腿上滑下来，浴巾落在地上也懒得捡，\"晚上马会俱乐部的酒会，记得穿那套藏蓝西装——哦对了，周律师也会来。\"
    沈砚弯腰拾起浴巾，挂回浴室门后的挂钩上。经过梳妆台时，林晚意的手机屏幕亮起：
    【周叙言：今晚老地方？我新学了调酒】
    锁屏照片是他们去年在威尼斯度假时的合影，林晚意靠在他肩头，笑容甜美得像幅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沈砚把手机翻过来，屏幕朝下。
    衣帽间里传来哼歌声，林晚意正在挑选今晚的战袍。沈砚走回书房，从抽屉深处取出一只牛皮纸袋，里面是过去三个月私家侦探拍的照片：林晚意和周叙言在半岛酒店、在私人游艇、在周叙言的公寓
    最上面那张是昨天拍的，林晚意戴着那对珍珠耳环——他母亲留下的遗物，说是要传给儿媳的。照片里，耳环在酒店床头灯的照射下泛着淫靡的光泽。
    沈砚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中国瓷器鉴定基础》，翻到第156页，取出一张瑞士银行的存款证明。数字后面的零多得像某种荒诞的艺术作品。
    他拿起钢笔，在便签纸上写下：
    【温度控制是关键】
    然后划掉，重新写道：
    【所有精美的瓷器，最终都会碎】
    便签纸被点燃，火苗在烟灰缸里跳动，映照着他平静如水的眼睛。窗外，暮色渐渐笼罩城市，霓虹灯一盏盏亮起，像一场精心布置的陷阱。
    林晚意在隔壁房间喊他：\"老公，帮我拉一下后背的拉链！\"
    沈砚整了整领带，镜子里的人对他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微笑。
    \"来了。\"
    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13章 玩玩而已，你较什么真？

    沈砚盯着平板电脑上的照片，感觉自己的视网膜正在被硫酸腐蚀。屏幕里，他的妻子林晚意正跨坐在某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腿上，红唇几乎要咬掉对方的耳垂。照片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是上周三——他生日那天，林晚意说要去参加闺蜜的\"纯女生聚会\"。
    咖啡杯在他手中微微颤抖，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像某种冰冷的嘲笑。他想起那天自己花了三小时烤的牛排，精心挑选的波尔多红酒，还有阳台上那个逐渐被雨水淋化的奶油蛋糕——蛋糕上用糖霜写着\"五周年快乐\"，现在想来简直像个拙劣的讽刺笑话。
    \"解释一下？\"他把平板推过餐桌，瓷杯与玻璃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咖啡已经凉了，表面凝着一层油脂，像他此刻淤塞的思绪。
    林晚意正在涂脚指甲油，鲜红的刷头在趾甲上灵巧地打了个转。她今天穿的是那件真丝睡袍——沈砚去年在巴黎给她买的礼物，现在正大敞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一处可疑的红痕。她瞥了一眼屏幕，发出一个介于嗤笑和哈欠之间的声音：\"拍得不错，光影构图都很专业。马修的iphone果然比你的华为强多了。\"
    \"林晚意！\"沈砚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干嘛？\"她终于抬起头，用涂了一半红指甲的脚趾蹭他的小腿肚，\"你翻我私人相册的时候，怎么不先喊个''报告长官''？我记得教过你基本礼仪呀。\"
    沈砚抓住她乱动的脚踝，力道大得让指甲油瓶子翻倒在波斯地毯上。鲜红的液体在地毯上洇开，像一小滩血迹。\"这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礼物吗？\"他指着照片里男人放在她臀上的手，\"还是说，你终于打算给我介绍你的''健身教练''了？我记得你说每周三晚上是去练普拉提？\"
    \"哎呀，被你发现啦～\"林晚意夸张地捂住嘴，眼睛弯成两轮新月，睫毛膏刷得根根分明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这是马修，瑞士银行的vp。上周谈融资的时候多喝了两杯\"她突然前倾身体，带着香奈儿五号的气息喷在他脸上，\"你猜怎么着？他臀肌比你结实多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真的会去健身房，而不是整天窝在古董堆里装深沉。\"
    沈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上周三午夜打她电话时听到的背景音里可疑的水声——当时林晚意说那是\"鱼缸过滤器的声音\"。现在回忆起来，那分明是酒店按摩浴缸的声响，还夹杂着男人低沉的喘息。
    \"所以这就是你所谓的''纯女生聚会''？\"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深海传来，\"那条''闺蜜送的''珍珠项链，该不会也是\"
    \"哦那个啊，\"林晚意吹了吹脚指甲，红色的甲油在灯光下泛着釉质的光泽，\"马修确实品味不错，不过价格签是你付的——记得上个月visa账单上那笔三万八的酒店消费吗？\"她突然咯咯笑起来，声音清脆得像打碎的水晶杯，\"说起来，那晚房间服务送的巧克力草莓，可比你买的生日蛋糕好吃多了。至少草莓是真的新鲜。\"
    沈砚猛地站起来，餐椅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需要空气，需要远离这个突然变成外星生物的妻子。但林晚意比他更快，涂着半干指甲油的脚精准踩住他的拖鞋。
    \"这就走啦？\"她歪着头，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女孩，\"才说到精彩部分呢～马修有个特别可爱的习惯，他喜欢在\"
    \"闭嘴！\"沈砚终于吼了出来，声音大得震落了玄关的装饰画。画框砸在地毯上，玻璃裂成蛛网状，就像他对婚姻的最后一点幻想。那是他们蜜月时在威尼斯买的油画，现在画中相依的两个人被裂纹生生割裂。
    林晚意却笑得更欢了，她光着脚踩过碎玻璃——沈砚注意到她的足底居然毫发无伤，这女人难道连脚底板都镀了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生气啦？真可爱。\"她的拇指摩挲着他咬紧的牙关，指甲上的红油蹭到了他的下巴，\"玩玩而已，你较什么真？我又没打算离婚。\"
    \"但我打算。\"沈砚甩开她的手，那块皮肤火辣辣地疼，好像被什么有毒生物舔过，\"明天就找律师。\"
    \"噗——\"林晚意突然笑喷了，她弯腰捡起指甲油瓶子，像握着奥斯卡小金人似的举到他面前，\"亲爱的，你知道为什么我能用三百平的衣帽间，而你连买套茶具都要看我脸色吗？\"她拧开瓶盖，慢条斯理地补涂刚才蹭花的指甲，动作优雅得像在给名画修复，\"因为你名下的每一分钱，都在我控股的公司里转圈圈呀～去年那场''税务优化''，你真以为只是签几张纸那么简单？\"
    沈砚突然想起上个月签的那沓\"资产优化\"文件。当时林晚意喂他吃了安眠药——她说是治疗他失眠的新型助眠剂——等他醒来时，她正用沾着印泥的手指玩他的睫毛，笑着说他是\"全世界最乖的小白鼠\"。
    \"对了，\"林晚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叮当作响，\"你明天不是要去伦敦鉴定那批瓷器吗？\"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已发送的邮件，\"刚帮你把机票退了。毕竟\"她踮脚在他耳边呵气，温热的舌尖擦过他的耳廓，\"出轨的老婆需要惩罚，但搞砸大英博物馆的合约那可就真要睡大街了。\"
    沈砚盯着她脖子上可疑的红痕——现在他知道那不是过敏了——突然也笑起来：\"你说得对，玩玩而已。\"他伸手替她整理歪掉的睡衣肩带，指尖触到她肩胛骨上新鲜的抓痕，\"我怎么会和你的''健身教练''一般见识呢？毕竟\"他凑近她散发着酒香的发丝，\"他用的杜蕾斯还是我们家的存货。\"
    林晚意眯起眼睛，涂着睫毛膏的眼睛像两把锋利的小刀。沈砚知道她在评估他突如其来的顺从，就像猫在思考爪下的老鼠为什么突然不挣扎了。他保持着微笑，心里默数着地下室保险箱里的现金——那是三年来每次偷偷变卖收藏品的积蓄，包括上个月那套明代茶具，刚好够买一张去任何地方的单程票。
    \"这才乖。\"林晚意终于满意地亲了亲他的下巴，留下一个鲜红的唇印。她转身走向玄关，高跟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去把碎玻璃收拾了，然后\"她的手机突然响起特别提示音，屏幕亮起\"马修\"的字样，背景是两人在酒店床上的自拍，\"然后你自己吃晚饭，我健身去了。\"
    沈砚看着她旋风般冲进衣帽间，三分钟后穿着几乎不能称之为衣服的\"运动装\"飘出门去——那根本就是几根细带子勉强挂着的布料，后背完全裸露，露出脊椎末端那个他曾经亲吻过无数次的玫瑰纹身。当防盗门\"咔嗒\"关上的瞬间，他抓起平板电脑砸向墙壁，却在最后一秒停住——锁屏照片是他们结婚照，林晚意戴着婚戒的手正掐着他的后颈，而当时的他竟然以为那是个亲昵的姿势。
    \"玩玩而已\"沈砚轻声重复着，从碎玻璃里捡起一片锋利的三角，在掌心划出血痕。疼痛让他清醒地意识到：要逃出这个精心编织的蛛网，他得先学会像蜘蛛一样思考。
    他跪在地上收拾玻璃碎片时，发现餐桌底部粘着一个微型设备——黑色的小圆点，红灯规律闪烁。沈砚突然想起上周林晚意\"心血来潮\"说要给餐厅换灯，那天她穿着低胸装，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若隐若现的曲线上。现在想来，那个电工看他的眼神充满怜悯。
    \"真周到啊，亲爱的。\"沈砚对着监听器呢喃，故意让声音听起来哽咽，\"我这就去做你最爱吃的番茄意面。\"他知道林晚意最讨厌番茄，每次都会抱怨那股\"穷酸味\"。
    走进厨房，他打开水龙头让水声掩盖自己的动作，然后从冰箱深处摸出那瓶安眠药——林晚意每晚睡前都要喝的胶原蛋白饮就放在料理台上。他倒出两粒碾碎，白色粉末溶解在粉红色的液体里，像雪落在樱花上。
    \"祝你做个好梦。”

 第14章 第一次分房睡

    沈砚抱着枕头站在书房门口时，墙上的古董挂钟正好敲了十二下。那钟是林晚意去年从拍卖会带回来的，说是十八世纪法国宫廷匠人的杰作，花了他半年的研究经费。钟声沉闷，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每一声都拖得老长，仿佛在嘲笑他的处境。
    林晚意倚在卧室门框上涂指甲油。她今天穿了件真丝睡袍，深红色的，衬得皮肤像雪。鲜红的甲油刷子在指尖游走，动作娴熟得像在给某件古董上釉。她吹了吹指甲，抬眼看他，嘴角勾起一个甜腻的弧度：\"怎么，我们的大鉴赏家终于学会闹脾气了？\"
    沈砚没接话。他怀里那个鹅绒枕头是去年他们在意大利买的，林晚意当时说这枕头能让人做好梦。现在想来真是讽刺——他这半年做的全是噩梦。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说得很平静，就像在博物馆给参观者讲解某件瓷器的年代特征。
    \"静一静？\"林晚意歪着头，指甲油刷子在瓶口轻轻刮了刮，发出细微的声响。她今天用的这瓶甲油是限量版，瓶身上烫金的法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是因为今天中午在米其林餐厅看到我和陈董吃饭，还是因为昨晚我回来得太晚？\"她眨眨眼，\"或者是上周三下午三点十七分，我在四季酒店2806号房待了四十二分钟这件事？\"
    沈砚的手指陷进枕头里。他记得那天自己正在修复一件宋代官窑，突然收到匿名短信，只有一张照片和房间号。照片里林晚意的珍珠耳环还是他送的生日礼物。
    \"你监视我？\"他声音有点发抖。
    \"哎呀，怎么能叫监视呢？\"林晚意轻笑，\"这叫夫妻间的坦诚相待。\"她晃了晃手机，\"就像你现在站在这里，我也知道十分钟前你给张律师发了邮件咨询离婚事宜。\"
    沈砚猛地抬头。那封邮件他明明用了加密通道。
    \"别这么惊讶嘛。\"林晚意把玩着手机，\"你那个加密软件还是用我的附属卡买的会员呢。\"她突然凑近，身上昂贵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想知道张律师怎么回复的吗？\"她红唇轻启，一字一顿：\"''林女士持有您名下所有资产的实际控制权''。\"
    沈砚转身走进书房，砰地关上门。门锁咔哒一声，听起来很结实，但他知道这扇门防不住她。就像他那些精心设计的密码箱，在她面前永远形同虚设。
    门外传来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林晚意没敲门，直接拧开了门把手——她当然有所有房间的钥匙。
    \"沈砚。\"她靠在门框上，指甲油已经涂好了，十指鲜红得像刚摘下的玫瑰花瓣，\"你知不知道，分房睡是婚姻破裂的第一步？\"
    沈砚正在整理沙发床。这套真皮沙发是林晚意上个月刚换的，据说是某个北欧设计师的限量款。他头也不抬：\"我以为我们的婚姻早就破裂了。\"
    \"破裂？\"林晚意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们昨天还在慈善晚宴上当众接吻呢。\"她走进来，高跟鞋在地毯上留下浅浅的凹痕，\"《金融时报》的记者拍得可清楚了，标题我都想好了——''学界伉俪诠释真爱''。\"
    沈砚把枕头重重摔在沙发上。那个印着他们结婚纪念日的手工刺绣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生气了？\"林晚意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文物。她走到沈砚面前，高跟鞋尖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别闹了，回去睡觉。\"
    \"我睡这儿。\"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不允许。\"她弯腰，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呼出的热气带着香槟的味道，\"你是我的丈夫，就得睡在我的床上。\"
    沈砚终于抬头看她。林晚意的睫毛膏刷得很完美，一根根分明，眼角微微上挑，像只餍足的猫。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也是这样微微仰着脸，说对他的宋代瓷器研究很感兴趣。那时候她的眼睛里还有光，现在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黑。
    \"你的床？\"他声音很轻，\"还是你和别人的床？\"
    林晚意眯了眯眼。这个表情沈砚很熟悉——每次拍卖会上遇到心仪的藏品，她都会这样眯起眼睛。下一秒，她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力道不轻不重，像逗弄一只不听话的宠物：\"吃醋了？\"
    沈砚别开脸，她的指甲在他皮肤上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
    \"你要是真介意\"林晚意不依不饶地凑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下次可以一起来啊。\"
    空气凝固了一秒。
    沈砚猛地站起身，差点撞到她。林晚意踉跄了一下，高跟鞋一崴，整个人向后倒去。沈砚下意识伸手去扶，却在碰到她手臂的瞬间僵住了。最后林晚意自己扶住了书架，站稳后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哇，生气了？真难得。\"
    书架上的古董摆件因为刚才的晃动微微摇晃。那是个明代的青花瓷瓶，林晚意去年生日时他送的。现在瓶身上映出两人扭曲的倒影，像幅荒诞的现代派油画。
    \"林晚意。\"沈砚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她眨了眨眼，故作天真，\"我就想让你像以前一样，乖乖的，爱我，宠我，不管我做什么都包容我。\"她伸手整理他的衣领，动作温柔得像在擦拭某件珍贵文物。
    \"然后继续看着你和别人上床？\"
    \"哎呀，那只是玩玩嘛。\"她摆摆手，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我又不会离婚，你急什么？\"
    沈砚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笑得有点讽刺：\"你真恶心。\"
    林晚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她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睡袍的腰带，语气轻飘飘的：\"恶心就恶心，反正你也逃不掉。\"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几乎没声音。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回头，冲他嫣然一笑：\"对了，书房没装暖气，晚上冷的话\"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记得回来求我。\"
    门关上了。
    沈砚站在原地，盯着那扇雕花的实木门看了很久。门把手是黄铜的，擦得很亮，能照出他扭曲的脸。他突然想起上个月在拍卖会上见过的一个明代铜镜，背面刻着\"长相思\"三个字。当时林晚意还说这镜子真浪漫，非要买下来放在卧室。现在想来，真是讽刺至极。
    窗外，夜风呼啸着拍打玻璃。那扇落地窗是林晚意特意定制的，说是能防紫外线，保护他的古籍不被晒伤。现在窗外的树影在风中张牙舞爪，像某种无声的嘲笑。
    沈砚缓缓坐回沙发上。他伸手摸了摸枕头，布料冰凉。沙发床的皮革散发着淡淡的护理剂味道，和林晚意梳妆台上那些天价面霜的气息如出一辙。他躺下来，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那是施华洛世奇的定制款，每个切面都能折射出不同的光，晃得人眼睛疼。
    枕头下有什么东西硌到了他的后脑勺。沈砚伸手摸出来，是一枚珍珠耳环——和林晚意今天戴的那对一模一样。他想起上周在酒店客房捡到的那只，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吊灯的光太刺眼了。沈砚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却摸到了一个冰凉的小物件——是书房的温度控制器。液晶屏上显示16c，旁边还有个笑脸符号。他记得林晚意说过，这个智能系统能远程控制每个房间的温度。
    沈砚突然笑了。他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中国古代瓷器鉴赏》，翻到第237页，取出夹在那里的备用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消息赫然在目：\"东西已准备好，随时可以行动。\"
    他删掉消息，把手机藏回书里。转头看向窗外，月亮不知什么时候被云遮住了，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光晕。像极了那件被他失手打碎的哥窑瓷，残缺不全，却依然美丽。
    书房确实很冷。沈砚裹紧了睡袍，突然想起林晚意临走时说的话。求她？他望着墙上那幅他们的结婚照，照片里的林晚意笑靥如花，而他站在旁边，像个被精心包装的展品。
    睡意全无。沈砚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台灯。灯光下，那份还没签完的文物鉴定报告静静躺着。他拿起钢笔，笔尖在纸上停留了许久，最后洇出一团墨迹，像朵丑陋的花。
    走廊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沈砚立刻关掉台灯，屏住呼吸。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了，接着是钥匙转动的声音。门开了一条缝，走廊的灯光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
    \"还没睡？\"林晚意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沈砚没回答。他听见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声响。一条羊毛毯被扔了进来，正好落在他腿上。
    \"别感冒了。\"她说，\"明天还要出席基金会的晚宴呢。\"
    门又关上了。沈砚摸着那条毯子，手感柔软得像林晚意那些真丝睡衣。他想起他们刚结婚时，有次他熬夜写论文，她也是这样悄悄给他披上毯子。那时候她的眼睛里还有温度，不像现在，只剩下一片精致的冰冷。
    毯子很暖和，但沈砚只觉得浑身发冷。他看向窗外，月亮又从云层里钻出来了，冷冷地照着这个精致的牢笼。他突然想起昨天在博物馆看到的那件青铜器，上面刻着的铭文：\"子子孙孙永宝用\"。
    多讽刺啊。他想。有些东西，注定要被永远囚禁

 第15章 ＂你凭什么生气？”

    沈砚站在客厅中央，水晶吊灯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手里捏着的那份银行对账单边缘已经被他无意识地揉出了褶皱，纸面上\"五十万\"这个数字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这个月第三笔不明支出，\"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标注是''慈善捐款''？\"他抬起头，目光穿过客厅里昂贵的波斯地毯和意大利进口真皮沙发，落在正窝在贵妃椅上涂指甲油的林晚意身上，\"这次又是捐给哪位''贫困艺术家''了？\"
    林晚意专注地给自己的小拇指涂上最后一笔鲜红色，闻言只是轻轻吹了吹指甲，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嗯哼，\"她漫不经心地应道，\"一个很有才华的小提琴手。\"停顿片刻，她又补充道：\"身材特别好，尤其是拉琴时的侧脸线条。\"
    沈砚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深吸一口气，把对账单重重拍在镶着金边的玻璃茶几上，茶几上摆放的香槟杯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碰撞声。\"林晚意，\"他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你是不是觉得我瞎？\"
    \"怎么会？\"她终于舍得抬起那张精心保养的脸，红唇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你可是国内顶尖的文物鉴赏专家，连宋代官窑和民窑的细微差别都能一眼看出来。\"她晃了晃刚涂好的指甲，\"这双眼睛，不是最毒了吗？\"
    沈砚冷笑一声，从西装内袋掏出手机，划了几下后把屏幕转向她。照片上，林晚意穿着那件他上个月从巴黎给她带回来的dior高定连衣裙，正亲密地挽着一个年轻男人的手臂，两人站在四季酒店的旋转门前相视而笑。
    \"这位''贫困艺术家''，\"沈砚的声音像是浸了冰，\"为什么住得起四季酒店的总统套房？\"
    林晚意终于放下了指甲油，她歪着头打量那张照片，表情就像在欣赏一幅无关紧要的画作。\"哎呀，\"她故作惊讶地眨眨眼，\"被你发现了？\"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丝绸睡衣随着动作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肩膀，\"他琴拉得实在太好，我一时感动，就给他升了个房型。\"她红唇微启，\"不行吗？\"
    沈砚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手机屏幕在他的力道下发出轻微的\"咔\"声。\"用我的钱？\"他一字一顿地问。
    \"你的钱？\"林晚意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突然笑出了声。她优雅地站起身，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向他走来，身上昂贵的香水味随着她的靠近越发浓烈。她伸手拍了拍沈砚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瓷器，\"宝贝，你名下的每一分钱，\"她的声音甜得像蜜，\"都是我的。\"
    沈砚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微微皱眉。\"那离婚，\"他盯着她的眼睛说，\"我净身出户。\"
    林晚意的笑容丝毫未变，甚至更加明媚了。\"好啊，\"她轻松地抽回手，转身走向酒柜，\"那你现在就可以滚了。\"她取出一瓶82年的拉菲，动作娴熟地开瓶，\"不过，\"她回头瞥了他一眼，\"你确定要穿着这身衣服走？\"
    沈砚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burberry的衬衫，arani的西裤，berti的皮鞋，全是林晚意的\"礼物\"。
    \"哦对了，\"她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轻轻摇晃着酒杯，\"你的身份证、护照、学历证书，都在我的保险箱里。\"她抿了一口酒，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顺便一提，你那个''独立''的文物研究所，最大股东是我父亲的老朋友张董事长。\"
    沈砚站在原地，突然笑了。\"所以，\"他的笑声里带着几分荒诞，\"我连走出这个门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有，\"林晚意晃着酒杯向他走来，\"你可以光着身子出去，\"她的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就像你出生时那样。\"
    沈砚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转身大步走向书房。
    \"去哪儿？\"林晚意在他身后问。
    \"拿东西。\"
    \"拿什么？\"
    沈砚没有回答，径直推开书房那扇沉重的实木门——然后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他的红木收藏柜被人暴力撬开，里面那只他花了三年时间追踪、又花了天价从苏富比拍回来的乾隆珐琅彩瓷瓶，此刻正躺在纯金的垃圾桶里，碎成了十几片。瓷片上精美的花鸟图案被割裂得支离破碎，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林晚意的声音从背后飘来，带着刻意的惊讶：\"哎呀，不小心碰倒了。\"
    沈砚缓缓转身，声音沙哑：\"你故意的。\"
    她耸耸肩，丝绸睡衣随着动作滑下另一侧肩膀：\"谁让你刚才凶我？\"
    沈砚的拳头攥得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但他最终只是弯腰，一片一片地捡起那些碎片。锋利的瓷片边缘划破了他的手指，血珠渗出来，在洁白的瓷片上留下刺目的红点，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继续捡着。
    林晚意倚在门框上，欣赏着他的动作，突然说：\"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特别让人有征服欲。\"
    沈砚没有理她，继续沉默地捡着碎片。
    \"我明天要去巴黎，\"她继续说道，语气轻快得像是在讨论周末出游计划，\"和那个小提琴手。\"
    一片特别锋利的瓷片深深扎进沈砚的指尖，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拔出来，继续捡着。血滴在地板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红色圆点。
    林晚意叹了口气，走过来用高跟鞋尖踢了踢他的手：\"别捡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沈砚抬起头，看着她精心描画的眼睛：\"就像我？\"
    林晚意笑了，弯腰捏住他的下巴：\"不，你比垃圾有用多了。\"她凑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至少你能帮我应付那些无聊的晚宴。\"
    沈砚闭上眼，突然笑了。
    \"笑什么？\"她皱眉。
    \"我在想\"他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果我现在掐死你，法官会不会判我是''长期受虐后的激情犯罪''？\"
    林晚意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沈砚，你终于有点意思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可惜，\"她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你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
    沈砚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伸手——
    ——然后，轻轻摘掉了她头发上的一小片碎瓷。
    \"你说得对，\"他平静地说，\"我不敢。\"
    林晚意满意地笑了，转身走向卧室：\"明天记得帮我收拾行李，\"她头也不回地说，\"我要带那套新买的valento红裙子。\"
    沈砚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碎瓷片，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大概就和这个乾隆年间的珍贵瓷瓶一样——
    早就被摔得粉碎，只是他还在自欺欺人地试图把它拼回去。
    他走回书房，从暗格里取出那本已经写了三分之一的日记本，翻开新的一页。钢笔在纸上停顿了很久，最终只写下了一行字：
    \"今日，我的收藏柜里少了一件珍品。\"
    合上日记本，他走到窗前，看着庭院里精心修剪的玫瑰花丛。那些娇艳的花朵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美丽，也格外虚假——就像他的婚姻一样，外表光鲜亮丽，内里早已腐烂。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雨天，林晚意撑着伞站在博物馆门口等他，笑容干净得像个大学生。那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那把伞遮住的不只是雨，还有他往后余生所有的阳光。
    沈砚轻轻摩挲着手指上的伤口，感受着那细微的疼痛。至少这个感觉是真实的，他想。在这个金丝笼般的世界里，疼痛反而成了最真实的东西。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
    \"喂，老陈，\"他的声音很轻，\"上次你说的事，我考虑好了。\"
    挂掉电话，沈砚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年轻学者，如今眼角已经有了细纹，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当年的光彩。
    他对着镜子练习微笑，一遍又一遍，直到那个笑容看起来足够自然，足够像林晚意喜欢的样子。
    明天她就要去巴黎了，而他终于可以喘口气。哪怕只是暂时的，哪怕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至少今晚，他可以暂时不用演戏了。

 第16章 律师的＂忠告＂

    沈砚坐在\"明德律师事务所\"的会客室里，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真皮扶手。这间办公室装修得过分精致——墙上挂着抽象派油画，书架上整齐排列着烫金书脊的法律典籍，连茶几上的绿植都修剪得一丝不苟。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深褐色实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沈先生，久等了。\"
    张律师推门而入，西装革履得像是刚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他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沈砚注意到他的领带夹是某奢侈品牌的限量款——和林晚意上个月送给某位\"商业伙伴\"的一模一样。
    \"要咖啡吗？蓝山，现磨的。\"张律师微笑着问，声音像是涂了层蜂蜜。
    \"不用了，谢谢。\"沈砚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衬衫袖口——那里少了一颗扣子，是昨晚和林晚意争执时被她扯掉的。
    张律师在对面坐下，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拍香水广告。他打开一个烫金文件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那么，沈先生今天是想咨询\"
    \"离婚。\"沈砚直接打断他，\"我需要知道我的胜算。\"
    办公室突然安静得可怕。窗外的鸟叫声、走廊里的脚步声、甚至空调运转的嗡嗡声都消失了。张律师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这个\"张律师轻咳一声，突然变得像个被老师点名回答难题的小学生，\"沈先生，您确定要\"
    \"非常确定。\"
    张律师叹了口气，从抽屉里取出另一叠文件。沈砚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让我们从最基础的开始。\"张律师强作镇定地说，\"您名下的房产\"
    \"三套，都在市中心。\"
    \"实际上，\"张律师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都在林小姐名下。准确地说，是林氏控股的子公司名下。\"
    沈砚皱起眉头：\"这不可能。紫荆花园那套是我婚前\"
    \"您婚前支付了首付，\"张律师飞快地接话，\"但在2018年12月，您签署了一份产权转让协议。记得吗？那天是林小姐生日，您说这是''爱的礼物''。\"
    沈砚的胃部突然绞痛起来。他确实记得那天——林晚意穿着红色晚礼服，在烛光下笑得像个天使。她说只需要他签个字，方便办理税务优惠
    \"银行账户呢？\"沈砚的声音开始发紧。
    张律师像变魔术一样又抽出一份文件：\"联名账户，林小姐有绝对控制权。您的个人账户\"他顿了顿，\"余额是3726元，最后一笔支出是昨天中午的咖啡。\"
    沈砚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这太荒谬了！我的工资呢？版税收入呢？\"
    \"都自动转入联名账户了。\"张律师的声音越来越小，\"根据您2019年签署的\"
    \"够了！\"沈砚一拳砸在桌子上，咖啡杯跳了起来，褐色的液体溅在那些该死的文件上。\"那我的工作呢？我的研究呢？她总不能\"
    \"您的实验室，\"张律师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纸，\"由林氏基金会全额资助。您的教授职称评审委员会中，有三位是林小姐的\"
    \"朋友？\"沈砚冷笑。
    \"叔叔。\"张律师更正道。
    沈砚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豪华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他想起上个月系主任神秘兮兮地把他叫到办公室，拍着他的肩膀说\"年轻人要懂得感恩\"时的表情。
    \"还有\"张律师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沈砚已经麻木了。
    \"您的父亲\"张律师递过来一个信封，\"林小姐让我转交给您。\"
    沈砚颤抖着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他父亲在某家私人会所里，面前堆着筹码。照片背面写着一个日期：2015年3月15日。那是他父亲\"心脏病突发\"住院的前一周。
    \"这是敲诈。\"沈砚平静地说。
    \"这是婚姻。\"张律师纠正道，突然变得哲学起来，\"沈先生，您知道为什么我的离婚官司胜率是98吗？\"
    沈砚摇头。
    \"因为剩下的2，\"张律师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我劝他们别离了。\"
    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乌云遮住，办公室陷入昏暗。沈砚盯着墙上那幅抽象画——现在看起来像极了一张扭曲的笑脸。
    \"所以你的建议是？\"
    张律师重新戴上眼镜，恢复了专业表情：\"我的建议是，回家，煮一杯咖啡，告诉林小姐您爱她。\"他顿了顿，\"哦，还有，下周三是她生日，记得买礼物。\"
    沈砚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衬衫。他突然注意到书架上摆着一个小相框——照片里，张律师和一个漂亮女人站在游艇上，背景是蔚蓝的地中海。那个女人脖子上戴的项链，和林晚意最近常戴的那条一模一样。
    \"张律师，\"沈砚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身，\"你的离婚官司胜率真的是98吗？\"
    张律师的笑容僵住了：\"这个\"
    \"还是说，\"沈砚轻声问，\"你也是那2？\"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但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了很久。
    走出律师事务所，沈砚站在台阶上深吸一口气。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压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暴雨前的闷热。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林晚意。
    \"谈完了？\"她的声音甜得像蜜，背景音是轻柔的钢琴曲。
    沈砚看着马路上飞驰而过的豪车：\"你早就知道了。\"
    林晚意轻笑：\"张律师人不错，对？他老婆的生日派对还是我帮忙办的。\"
    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司机礼貌的微笑——是林家的司机。
    \"上车，亲爱的。\"林晚意在电话里说，\"我让老王去接你了。\"
    沈砚盯着那辆豪车，突然觉得无比荒谬。他想起今早出门时，林晚意亲昵地帮他整理领带，还在他脸颊上留下一个口红印——现在想来，那分明是给张律师看的标记。
    \"我有个问题。\"沈砚没有动，\"如果我真的要离婚，你会怎么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会很难过。\"林晚意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脆弱，\"然后我会原谅你，因为我们注定要在一起。\"
    沈砚闭上眼睛。雨水开始落下，冰凉的水滴滑过他的脸颊。
    \"对了，\"林晚意的声音又恢复了轻快，\"今晚我要参加陈总的晚宴，不用等我吃饭了。\"
    \"和谁？\"沈砚机械地问。
    \"陈总、李董，还有几个朋友。\"她漫不经心地说，\"别担心，我会早点回来的——如果你表现好的话。\"
    电话挂断了。雨水越下越大，打湿了沈砚的衬衫。司机撑着伞走过来：\"沈先生，上车，要着凉了。\"
    沈砚看着伞面上精致的\"林氏\"logo，突然笑了。
    \"告诉林小姐，\"他转身走进雨里，\"我去买咖啡豆。\"
    \"可是沈先生\"
    \"蓝山，现磨的。\"沈砚头也不回地说，\"她最喜欢了，不是吗？\"
    雨水模糊了视线，但沈砚还是看到了——律师事务所的窗前，张律师正拿着手机，神色紧张地说着什么。而在更高层的某个窗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俯视着这一切。
    沈砚把手伸进口袋，摸到了那张皱巴巴的名片——是刚才在洗手间里，一个陌生男人塞给他的。名片上只有一个电话号码，背面用铅笔写着：\"想逃的话，打这个。\"
    雨水把字迹晕染开来，但还勉强能辨认。沈砚把名片揉成一团，又慢慢展平。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可笑——像极了那些他曾经在博物馆里修复过的古希腊喜剧面具。
    又哭又笑，滑稽至极。

 第17章 ＂试试看啊＂

    （囚徒的第一次反抗）
    沈砚的行李箱是结婚五周年时林晚意送的礼物。
    意大利手工定制，鳄鱼皮纹路，金属配件上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当时她笑着说：\"这样你每次出差，都像带着我一起。\"
    现在想想，真是讽刺得令人发笑。
    他拎着这个价值六位数的箱子站在玄关，突然意识到——连他的逃亡工具都是她精心挑选的囚笼配件。
    \"去哪儿啊，亲爱的？\"
    林晚意的声音从二楼飘下来，甜得像融化的太妃糖。沈砚不用抬头也知道，她一定倚在栏杆上，涂着那瓶号称\"正宫红\"的指甲油，脚踝上还戴着去年拍卖会上他亲手给她系上的钻石脚链。
    \"酒店。\"他故意把箱子往地上一墩，发出沉闷的响声，\"或者朋友家。随便。\"
    \"哦——\"
    这个拖长的音节像一把小刀，慢条斯理地刮着他的神经。沈砚听见指甲油刷子划过瓶口的轻响，想象着那黏稠的红色液体如何在她指尖流淌。
    \"你哪个朋友？\"高跟鞋的声音从楼梯上漫下来，像某种捕食者的脚步声，\"张教授？他上个月刚找我老公——哦就是你——借过学术推荐信呢。\"
    沈砚的后背绷紧了。
    \"李总监？\"林晚意已经走到他身后，呼吸喷在他后颈上，\"他儿子好像正在我基金会实习？\"
    行李箱的轮子突然变得千斤重。沈砚盯着大门上的黄铜把手，上面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他伸手去拧——
    \"对了。\"林晚意的手机\"叮\"地一响，\"你信用卡副卡我今早停了。\"
    沈砚的手指僵在半空。
    \"博物馆那边嘛\"她又\"叮\"地按了下手机，\"王馆长刚给我发消息，说你的''文物修复伦理争议''需要''暂缓处理''。\"
    沈砚猛地转身，箱子\"哐\"地撞在脚踝上。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你他妈——\"
    \"文明点。\"林晚意用指甲油瓶子轻轻戳他胸口，瓶身上\"chanel\"的logo在他衬衫上印出个模糊的红印，\"你走出这扇门——\"
    她突然贴近，嘴唇几乎碰到他的耳垂：\"明天就会有人举报你论文数据造假。\"沈砚闻到她身上晚香玉的香水味，混着指甲油刺鼻的化学气息，\"你猜《艺术史季刊》会不会撤稿？\"
    沈砚盯着她睫毛膏下闪烁的眼睛，突然笑了：\"那正好，我改行开滴滴。\"
    \"真可爱。\"林晚意用沾着指甲油的手指捏他脸颊，像在给宠物狗做标记，\"你驾照过期三个月了，忘了？\"
    行李箱哐当倒地，惊醒了玄关鱼缸里那条价值连城的金龙鱼。
    （主卧·当晚11:37）
    林晚意裹着真丝睡袍在梳妆台前拍精华，镜子里映出沈砚僵坐在床沿的背影。他盯着自己手上的伤口——下午掰断的行李箱把手留下的。
    \"别赌气了。\"一盒创可贴飞过来砸在他膝盖上，包装上是咧嘴笑的卡通恐龙，\"下周威尼斯双年展，你得陪我去。\"
    沈砚用拇指摩挲着创可贴边缘：\"这是儿童用的。\"
    \"适合你呀。\"林晚意钻进被窝，冰凉的脚丫贴在他小腿上，\"现在，履行丈夫义务？\"
    沈砚抓起枕头要走，林晚意突然把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监控画面里，他白发苍苍的导师正走进某家餐厅包厢，主座上赫然是林晚意的表哥——反学术腐败办公室主任。
    \"空调开太低了对？\"林晚意关掉屏幕，手指在他手臂上画圈，\"都起鸡皮疙瘩了。\"
    沈砚慢慢躺下，像一具自己走进棺材的尸体。林晚意满意地蜷进他怀里，突然\"啊\"了一声：\"忘了说，你最喜欢的那个元代青花瓷瓶——\"她眨眨眼，\"我昨天''不小心''打碎了。\"
    黑暗中，沈砚的指甲陷进掌心。他想起上个月拍卖会上，自己如何顶着高烧为她竞拍那对翡翠耳坠。
    \"不过碎片我留着呢。\"她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发丝间的香水味熏得他太阳穴突突跳，\"明天你拼给我看呀？考古专家。\"
    （次日清晨·厨房）
    煎蛋在锅里发出滋滋声响。沈砚盯着蛋黄上颤动的薄膜，想起昨晚梦里那个不断重复的场景：自己站在悬崖边，林晚意在身后笑着说\"跳啊\"，而他回头发现——
    \"《着名鉴赏家沈砚或将牵头故宫特展》\"
    报纸的油墨味混着咖啡香飘过来。林晚意用报纸边缘划他喉结：\"啧，我老公真厉害。\"她突然压低声音，\"要不要奖励？\"
    咖啡杯在沈砚手里裂了条缝，褐色的液体渗进裂纹。
    \"哎呀手滑。\"林晚意抽出一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他手指，\"其实你昨晚说梦话了。\"她突然舔掉他虎口处的咖啡渍，\"一直喊''放我走''\"
    阳光透过纱帘照在餐刀上，刀刃映出沈砚扭曲的脸。
    \"然后你打了个喷嚏！\"林晚意大笑，把草莓塞进他嘴里，\"甜不甜？\"
    他机械地咀嚼：\"甜。\"
    \"这就对啦。\"她拍拍他脸颊，留下淡淡的红印，\"今天记得给王馆长打电话''道歉''哦。\"
    当沈砚拿起手机时，发现锁屏照片不知何时被换成了他们的结婚照——林晚意笑靥如花，而他领带上的温莎结，正被她涂着丹蔻的手指死死攥住。
    （书房·下午3:15）
    沈砚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辞职信，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方。
    门突然开了。林晚意端着果盘倚在门框上：\"我切了芒果。\"她歪头看屏幕，\"写情书呢？\"
    沈砚迅速切换页面：\"学术报告。\"
    \"真勤奋。\"她叉起一块芒果喂到他嘴边，\"对了，你猜谁刚才给我打电话？\"
    芒果的甜腻在舌尖化开。沈砚盯着她唇上掉了一角的唇膏：\"谁？\"
    \"你妈妈。\"林晚意笑眯眯地，\"说她养老院的房间要续费了。\"她突然凑近，补过妆的嘴唇鲜艳欲滴，\"我直接续了十年，感动吗？\"
    沈砚的胃部一阵绞痛。他想起上个月母亲偷偷塞给他的纸条：【儿子，她给我吃的药不对劲】。
    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邮件提醒——【《亚洲艺术史》主编岗位邀约】。沈砚还没来得及点开，林晚意就\"不小心\"碰倒了水杯。
    \"oops\"她看着水漫过键盘，\"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明天给你买最新款？\"
    水珠顺着桌沿滴落，像某种微型瀑布。沈砚突然想起上周修复的那幅古画——被收藏家\"不小心\"泼了茶水的明代山水，如今价值折损大半。
    （地下室·深夜11:50）
    沈砚蹲在储藏室里，就着手电筒的光翻找护照。
    \"找这个吗？\"
    林晚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沈砚抬头，看见她站在楼梯口，晃着那本深蓝色的小本子。月光从她身后照过来，给她镀上一层银边，像个慈悲的女神。
    \"我帮你收好了。\"她一步步走下楼梯，真丝睡裙沙沙作响，\"毕竟\"
    护照本被扔进他怀里。沈砚急忙翻开——内页被整齐地剪掉了照片页。
    \"毕竟最近小偷多。\"林晚意蹲下来与他平视，手指梳理他汗湿的额发，\"睡，明天还要拼瓷瓶呢。\"
    她起身时，睡裙腰带扫过沈砚的脸，留下一缕晚香玉的香气。沈砚盯着地上那本残缺的护照，突然发现——
    装护照的防水袋，正是去年他们去马尔代夫潜水时，他亲手为她挑的款式。

 第18章 ＂学术造假？谁让你不乖＂

    沈砚盯着电脑屏幕，那封邮件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刺进他的视网膜。
    《关于沈砚教授学术不端行为的匿名举报》
    他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又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疼。很好，不是在做梦。
    \"这他妈\"沈砚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最终只敲出一行字：\"建议作者改行写科幻小说，想象力很丰富。\"
    窗外，初夏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像极了此刻他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他抓起手机想给学术委员会打电话，却发现信号格空空如也——等等，书房里明明装了信号增强器的。
    沈砚猛地抬头，发现路由器指示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
    \"晚意！\"他推开书房门，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林晚意正倚在走廊的欧式雕花扶手边，一袭酒红色真丝睡袍，手里把玩着一把镀金小剪刀。她慢条斯理地剪着路由器后面那根网线，听到动静抬头冲他笑：\"哎呀，网线怎么自己断了？\"
    睡袍领口若隐若现的暧昧红痕让沈砚胃部一阵抽搐——那绝对不是他留下的。
    \"举报信是你搞的鬼？\"沈砚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举报信？\"她歪着头，睫毛扑闪得像只无辜的鹿，手里的剪刀却\"咔嚓\"又剪下一截网线，\"什么举报信呀？\"
    沈砚大步上前夺过剪刀，金属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上周拍卖会上那柄明代凶器：\"你知道学术声誉对我多重要。\"
    \"那你知不知道\"林晚意突然踮脚凑近，香奈儿五号的味道混着淡淡的男士古龙水扑面而来，\"你对我多重要？\"
    沈砚后退时撞上了餐桌，银质餐具在玻璃柜里叮当作响。林晚意顺势抚上他的脸颊，指尖凉得像蛇：\"今早为什么偷偷联系离婚律师？嗯？\"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那通电话明明是在博物馆残疾人洗手间反锁隔间里打的！
    \"猜对了？\"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实时更新的通话记录刺得他眼睛生疼，\"王律师报价挺高嘛，三百万咨询费\"猩红的指甲划过屏幕，\"不过你放心，他这辈子别想再接离婚官司了。\"
    \"你威胁他？\"沈砚攥住她手腕，发现她脉搏平稳得可怕。
    \"我这是帮他拓展业务。\"林晚意从爱马仕包里甩出一沓文件，纸张雪花般散落，\"刑事辩护多赚钱呀，毕竟\"她踩住一张银行流水复印件，高跟鞋跟正好碾过某个数字，\"他上个月帮客户转移资产的证据，刚好被人匿名寄给了税务局呢。\"
    沈砚盯着地上那些盖着\"绝密\"印章的文件，突然笑出声：\"你真是个疯子。\"
    \"这才哪到哪呀？\"她弯腰捡起一张纸，轻飘飘拍在他胸口，\"明天早上九点，学术委员会要开听证会哦。\"指尖顺着他的领带下滑，在腰带扣上轻轻一勾，\"要是你现在跪下求我\"
    沈砚扯松领带，径直走向酒柜。水晶杯在闪电中折射出诡异的光，他倒了半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晃出危险的弧度：\"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你像结婚时那样啊。\"林晚意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僵硬的脊背上，\"记得吗？你在苏富比拍卖会上一掷千金，就为买那个破瓷瓶讨我欢心\"她的手指缓缓上移，指甲陷入他后颈的皮肤，\"最重要的是——\"
    \"别想着离开我。\"
    玻璃柜门映出两人扭曲的倒影。沈砚仰头灌完酒，转身时已经挂上完美的微笑。他单手撑在她耳侧的酒柜上，另一只手拂过她鬓角：\"好啊，那麻烦夫人先把我论文的原始数据还来？\"
    \"什么数据？\"林晚意眨眼的频率比平时快了05秒。
    \"书房的监控显示\"沈砚压低声音，嘴唇几乎贴上她耳垂，\"昨晚有人用我的指纹解锁了电脑。\"
    空气凝固了两秒。
    \"噗哈哈哈！\"林晚意突然笑得前仰后合，差点碰倒身后的水晶杯架，\"沈砚啊沈砚，你终于学会耍心眼了！\"她抹掉笑出的眼泪，突然拽住他领带迫使他低头，\"可惜监控硬盘今早''意外进水''了。\"
    沈砚盯着她近在咫尺的嘴唇，上面还沾着一点威士忌。他鬼使神差地说：\"这酒不适合你。\"
    \"哦？\"她挑衅地舔了舔唇，\"那什么适合我？砒霜？\"
    \"不。\"沈砚扣住她后脑勺，在几乎鼻尖相抵的距离轻声说，\"你适合被挂在卢浮宫当警示牌——''危险物品，禁止触摸''。\"
    林晚意愣了一瞬，突然狠狠咬住他下唇。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时，她含糊不清地笑道：\"现在你也是共犯了我亲爱的''学术造假''先生。\"
    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她锁骨上未消的牙印——那绝对不是他咬的。沈砚突然想起上个月慈善晚宴，某位航运大亨的领口也有同样的古龙水味道。
    暴雨更急了。
    （次日清晨）
    沈砚系领带时发现脖颈处多了道抓痕。镜子里的男人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像极了博物馆里那些被氧化的青铜器。
    手机震动，学术委员会发来邮件：「经查证，举报内容纯属诬陷」
    浴室门开，林晚意裹着浴巾哼着歌走出来，湿发在雪白肩头蜿蜒成黑色的河。她瞥见他的表情，突然凑过来在伤痕处落下一吻：\"我昨晚就说过会解决的嘛。\"
    沈砚看着镜中她餍足的笑脸，突然明白这场游戏的规则——她既要当纵火犯，又要做救火员。
    早餐时，林晚意把玩着餐刀，突然说：\"对了，下周张会长家的游艇派对\"
    \"我会准时出席。\"沈砚往她咖啡里加了两块方糖——明明知道她只喝黑咖啡。
    林晚意盯着杯中缓缓融化的糖块，突然笑了：\"真乖。\"她起身时故意碰倒盐罐，雪白的颗粒在实木桌面上铺成一片荒原，\"记得穿那套我新买的西装，领带要星空蓝那条。\"
    沈砚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被剪断的网线还躺在书房地毯上。他慢慢搅动咖啡，直到杯中的漩涡深得能吞没整个宇宙。

 第19章 求我

    1 举报信
    沈砚盯着电脑屏幕，学术委员会的邮件像一记耳光甩在他脸上——
    ＞ 【举报调查通知】
    ＞ 关于您2018年发表的《东亚青瓷釉料考据》涉嫌数据造假一事，已进入复核程序。请您于三个工作日内提交原始实验数据及……
    他猛地合上笔记本，指节发白。
    “怎么了，亲爱的？”林晚意的声音从浴室飘出来，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和走调的哼唱。
    沈砚没回答，只是盯着浴室磨砂玻璃上那道模糊的剪影——她正在涂沐浴露，动作慵懒得像一只舔爪子的猫。
    水声停了。门开了一条缝，热气混着玫瑰香氛涌出来。
    “问你话呢。”林晚意裹着真丝睡袍走出来，发梢还在滴水，在锁骨汇成一小片水洼，“脸色这么难看，谁惹你了？”
    沈砚把电脑推过去。
    林晚意弯腰看了一眼，突然笑出声：“哎呀，被发现了？”她伸出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点了点沈砚的鼻尖，“谁让你昨天不肯陪我去陈董的生日宴？”
    沈砚的胃绞成一团。那场宴会上，她当众坐在陈董大腿上喂他吃樱桃，而自己像个可笑的背景板，站在香槟塔旁边数水晶杯上的指纹。
    “撤销举报。”他声音沙哑。
    林晚意慢悠悠拧开面霜罐子，用无名指挖出一大坨：“求我啊。”
    2 暴雨夜
    沈砚站在书房窗前，外面暴雨如注。雨水拍打着玻璃，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三天后就是职称评审，如果学术污点坐实，他二十年的心血全完蛋。
    手机震动。林晚意发来一张照片——她穿着他的衬衫，扣子只系了最下面两颗，赤腿跨坐在某个模糊男人的腰上。照片边缘能看到酒店标志性的鎏金壁灯。
    配文：
    ＞ 【想好怎么求我了吗？】
    沈砚举起手机想砸向墙壁，却在最后一秒收住力。这部手机是林晚意送的生日礼物，内置定位。上个月他试图关机，结果半小时后物业就来敲门，说林太太担心他突发心脏病。
    他深吸一口气，回复：
    ＞ 【你要什么？】
    对方秒回：
    ＞ 【跪着说‘我爱你’】
    ＞ 【视频通话，现在】
    3 视频通话
    沈砚单膝点地时，手机支架上的镜头正对着他惨白的脸。林晚意的脸挤满屏幕，背景是某家酒店的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
    “双膝。”她嚼着口香糖吹了个泡泡。
    沈砚另一条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实木地板发出闷响。
    “表情不够深情。”她皱眉，“想想你那些破罐子能不能继续研究。”
    沈砚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博物馆讲解员式的标准微笑。
    “台词？”她挑眉。
    “……我爱你。”
    林晚意突然凑近镜头，红唇像血盆大口：“听不见——”
    “我爱你！”沈砚吼出声。
    屏幕那边传来男人的闷笑。林晚意扭头娇嗔：“别闹~”镜头一晃，拍到半只戴百达翡丽的手正揉她肩膀。
    沈砚的指甲陷进掌心。他认得那块表——上周拍卖会，他亲手为林晚意竞标下来的。
    4 醒酒汤
    凌晨两点，林晚意哼着《卡门》回家时，沈砚正在厨房煮醒酒汤——她凌晨一点十五分发消息要求的。
    “举报撤了。”她把铂金包甩在沙发上，钻石腕表磕到大理石茶几，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张院士刚给我回的消息。”她突然揪住沈砚的衣领，“但你怎么不问我今晚和谁在一起？”
    沈砚盯着汤锅：“陈董？李总？或者上周画廊那个策展人？”
    林晚意大笑：“你居然都记得！”她突然舔他耳垂，酒气混着香水味扑面而来，“吃醋了？好可爱。”
    沈砚机械地盛汤。陶瓷勺碰着碗沿，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喂我。”她张开嘴，像只等待投喂的雏鸟。
    一勺热汤递过去，林晚意突然打翻碗：“烫死了！你想谋杀啊？”
    沈砚看着汤汁顺着自己裤管往下滴：“微波炉热过三遍的汤，你刚才含在嘴里十秒才吐出来。”
    林晚意怔住，突然咯咯笑起来：“原来你数着秒呢？”她赤脚踩上他膝盖，脚趾涂着和指甲同色的红，“再来一碗，要82度。”
    5 赠与协议
    清晨，沈砚在书房发现一份新打印的文件——
    《自愿赠与协议》
    ＞ 甲方沈砚名下所有文物收藏（详见附件清单，共317件）无偿转让给乙方林晚意……
    他抓起文件冲进卧室，林晚意正对镜贴假睫毛，梳妆台上散落着七八个用过的避孕套包装。
    “解释一下？”他抖着纸。
    “哦，王律师昨晚送来的。”她对着镜子眨眨眼，假睫毛像两把小扇子，“签了，就当赔我的精神损失费。”
    “什么精神损失？”
    “你昨天吼我呀。”她转身歪头，“‘我爱你’那句。”
    沈砚把协议撕成两半。
    林晚意也不恼，拉开抽屉掏出厚厚一沓：“慢慢撕，我印了五百份。”她拿起一支口红补妆，“顺便提醒你，地下保险库的钥匙我换过了。”
    6 博物馆
    当天下午，沈砚在博物馆仓库整理瓷片时，林晚意的闺蜜周小姐“恰好”来访。
    “晚意说你想离婚？”周小姐用蔻丹指甲划着玻璃展柜，发出刺耳的吱吱声，“劝你别犯傻。”她压低声音，“你导师当年那桩性骚扰丑闻……她手里可有完整录像。”
    沈砚手一滑，唐代秘色瓷盏托掉在地上——没碎。
    “哎呀，吓到你啦？”周小姐掩嘴笑，“她玩归玩，心里只有你。上次打麻将还说……”她凑近，香水味熏得人头晕，“你跪着求她的样子特别性感。”
    沈砚抓起盏托砸向墙壁，这次碎了。
    周小姐尖叫着躲开，却见沈砚掏出钱包：“展品编号t-279，赔偿金二十万。”他抽出黑卡，“麻烦转告我妻子——”
    “这是本月我砸的第四件文物。”
    “请她继续举报。”
    “我等着失业。”
    7 拍卖会
    晚上七点，沈砚被迫出席一场慈善拍卖。林晚意挽着他的胳膊，在红毯上对着闪光灯甜笑。
    “笑一笑。”她掐他手肘内侧的软肉，“《艺术收藏家》杂志在拍照。”
    沈砚露出职业性微笑。
    拍卖师正在介绍一件北宋汝窑天青釉盏托：“……存世仅三件，起拍价六百万。”
    林晚意突然举牌：“一千万。”
    全场哗然。她凑到沈砚耳边：“送你当结婚纪念日礼物。”
    沈砚盯着展台上那抹天青色，突然想起早上撕碎的协议。清单第14项：北宋汝窑天青釉盏托（2019年购于香港苏富比，成交价八百七十万）。
    “不用了。”他说。
    林晚意已经按下竞价器：“一千两百万。”
    8 浴室
    回家后，沈砚在浴缸里放水。太烫了，他又加冷水，又加热水，反反复复。
    林晚意倚在门框上看他：“怎么，想烫死自己？”
    沈砚没回答，只是盯着水面。
    “今天表现不错。”她走过来，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咔咔响，“不过……”
    她突然按住他的后颈，把他的脸压向水面：“下次再敢在公开场合给我甩脸色……”
    沈砚的鼻尖几乎碰到热水。
    林晚意松开手，大笑起来：“吓你的！”她转身往外走，“记得把胡子刮了，扎腿。”
    浴室门关上后，沈砚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
    水龙头没关紧，一滴水挂在边缘，将落未落。

 第20章 慈善拍卖会的羞辱

    【1】
    沈砚站在慈善晚宴的角落，手里捏着一杯香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水晶吊灯的光太亮了，照得他眼睛发疼。
    他不想来。
    但林晚意今早把邀请函拍在他早餐盘子上时是这么说的：\"亲爱的，你要是敢不来，明天你那个宝贝文物修复项目就会变成商场停车场。你知道我能做到的，对？\"
    她甚至贴心地帮他把果酱涂好了。
    沈砚盯着杯中金色的液体，香槟的气泡不断上涌，又一个个破碎。就像他的生活。
    \"沈教授！\"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插进来，\"真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您！\"
    某位只在学术会议上见过一面的同行热情地握住他的手。沈砚条件反射地挂上社交微笑：\"李教授，好久不见。\"
    \"您夫人真是人美心善啊，\"对方由衷赞叹，\"这次''保护传统文化''慈善拍卖又是她一手操办的？我听说光是场地就花了\"
    沈砚的视线越过对方的肩膀，看见林晚意正倚在某位地产大亨的臂弯里。她今天穿了条露背的猩红色礼服，像一道新鲜的伤口。此刻她红唇几乎贴在那位王总的耳朵上，涂着蔻丹的手指正慢条斯理地把玩对方的袖扣。
    那位王总笑得像只被挠了下巴的老猫。
    \"沈教授？您还好吗？\"
    沈砚收回目光，将香槟一饮而尽：\"抱歉，失陪一下。\"
    【2】
    洗手间的镜子忠实地映出他苍白的脸色。沈砚用冷水拍了拍脸，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落。
    门突然被推开。
    \"躲在这儿干什么？\"林晚意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进来，顺手把\"正在清洁\"的牌子挂在门外。
    沈砚透过镜子看她：\"这是男厕。\"
    \"所以呢？\"她反手锁上门，\"大家看见我们夫妻一起离席，只会觉得我们\"她故意拖长音调，\"情难自禁。\"
    她走到他身后，双手搭上他的肩膀。镜子里，她鲜红的指甲像十滴血，渗进他的西装。
    \"笑一笑嘛，\"她凑近他耳边，呼吸喷在他颈侧，\"不然明天《学术周刊》的头条就是''知名文物专家沈砚涉嫌伪造鉴定证书''\"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喉结，\"多难看啊。\"
    沈砚看着镜中的自己慢慢勾起嘴角。
    \"这才对。\"她满意地拍拍他的脸，像在奖励一只学会握手的狗，\"走，拍卖会要开始了。\"
    【3】
    拍卖厅里觥筹交错。林晚意拉着他坐到第一排正中央，那里摆着写有他们名字的烫金座位卡。
    \"接下来这件拍品，\"主持人声音激昂，\"是林晚意女士特别捐赠的——由沈砚教授亲手修复的明代永乐青花缠枝莲纹梅瓶！\"
    沈砚的背脊瞬间绷直。
    那是他花了四个月修复的私藏，从未打算公开展示。瓶身上的缠枝莲纹用了特殊的补釉技法，是他研究生时代的独创。
    聚光灯下，玻璃展柜里的梅瓶泛着温润的光。
    \"惊喜吗？\"林晚意贴着他耳朵说，\"反正你整天抱着那些破罐子，不如拿来做好事。\"她的舌尖轻轻擦过他的耳廓，\"放心，我拍了高清照片给你留念。\"
    沈砚的指节在扶手上压出青白。大屏幕上开始播放梅瓶的特写镜头，配着他根本不知情的\"修复过程纪录片\"。
    \"起拍价八十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五万\"
    竞价声此起彼伏。沈砚机械地听着数字不断攀升：一百二十万、一百五十万、两百万
    最后以三百八十万落槌。
    \"恭喜王总！\"主持人声音发颤，\"这创造了今晚的最高成交价！\"
    全场掌声雷动。沈砚看见前排那个金牙闪闪的地产商站起来鞠躬，西装口袋上还别着林晚意今晚刚送的钻石领针。
    【4】
    \"现在有请捐赠人林晚意女士和沈砚教授，亲自将拍品移交给王总！\"
    林晚意优雅起身，从礼仪小姐手中接过一个紫檀木匣。她转向沈砚，眼睛亮得惊人：\"亲爱的，你来。\"
    沈砚接过木匣。匣子很轻，轻得不像装着三百八十万的古董。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王总。对方咧着嘴笑，金牙在灯光下反光：\"沈教授，久仰大名啊！我那儿还有几个瓷器，改天请您\"
    沈砚递出木匣。
    \"哎哟，这么贵重的东西\"王总突然手一滑。
    木匣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令人心碎的脆响。
    全场瞬间寂静。
    几片青花瓷碎片从匣子里滑出来，在灯光下像散落的星星。
    \"哎呀呀！\"王总夸张地拍着脑门，\"瞧我这笨手笨脚的！\"他毫无诚意地看向沈砚，\"沈教授不会介意？反正是做慈善嘛！\"
    林晚意第一个冲过来。她蹲下身，颤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碎片：\"这可是这可是我丈夫花了四个月\"她的声音哽咽，眼眶说红就红。
    沈砚站在原地，突然觉得这一幕荒诞得可笑。他想大笑，又想呕吐。最终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晚意表演。
    闪光灯此起彼伏。明天的新闻标题他已经能猜到：《慈善晚宴感人一幕：爱心企业家失手打碎珍贵文物，捐赠夫妇展现大度胸怀》。
    【5】
    晚宴结束后，林晚意在车库堵住他。
    \"今天表现不错，\"她掏出湿巾，慢条斯理地擦他的手指，\"除了摔瓶子那段\"她歪头，\"你该哭一哭的，那样更有戏剧性。\"
    沈砚拉开车门：\"下次我会记得带眼药水。\"
    她突然扳过他的下巴：\"生气了？\"
    \"没有。\"
    \"撒谎。\"她轻笑，拇指按在他的嘴唇上，\"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引擎轰鸣声中，沈砚盯着后视镜。酒店灯火通明，像个巨大的水晶棺材。
    【6】
    回到家，林晚意踢掉高跟鞋，赤脚踩过客厅地板。那些青花瓷碎片被她特意打包带了回来，此刻正散落在波斯地毯上。
    \"你知道吗？\"她突然转身，裙摆扫过那些瓷片，\"王总私下问我，能不能把你''借''去帮他鉴定收藏品\"
    沈砚解领带的手一顿。
    \"我拒绝了。\"她突然从背后抱住他，指甲陷进他的胸口，\"我说\"她的嘴唇贴在他脊椎骨上，\"我的玩具概不外借。\"
    领带突然勒紧脖颈。沈砚在窒息中听见她甜蜜的耳语：
    \"笑啊，否则明天你就失业。\"
    月光透过落地窗，那些青花碎片在地上闪闪发光，像一地破碎的星星。

 第21章 ＂你闹够了没有？＂

    1
    沈砚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银行通知，指节不自觉地收紧。
    \"您的账户已被冻结，请联系客服。\"
    黑底白字，简洁明了，就像林晚意折磨人的风格——从不拖泥带水。
    他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反扣在檀木办公桌上，抬头看向坐在对面贵妃椅上的女人。林晚意今天穿了件真丝睡袍，领口松散地敞着，正专心致志地给脚指甲涂着猩红色的甲油。那颜色让他想起上周拍卖会上流拍的那颗鸽血红宝石——昂贵、刺眼，且毫无用处。
    \"解释一下？\"他问，声音平静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林晚意头也不抬，对着光欣赏自己圆润的脚趾：\"什么？\"
    \"我的账户。\"
    \"哦，那个啊。\"她终于舍得把目光从脚上移开，冲他露出一个甜腻的笑，\"我忘了告诉你，你的信用卡额度调整了。\"
    \"调整到零？\"
    \"嗯哼。\"她晃了晃脚丫，\"勤俭持家嘛。\"
    沈砚差点捏碎手中的咖啡杯。这只汝窑天青釉的杯子是他上个月在拍卖会上一眼相中的，当时林晚意还嘲笑他花八十万买个\"破茶杯\"。现在它成了他办公室里为数不多还完全属于他的东西。
    昨晚他拒绝陪她出席那个所谓的\"慈善晚宴\"——实际上就是她和她那群狐朋狗友的炫富派对——结果今早起床就发现所有银行卡都被冻结了。这女人的报复从来都是精准打击，且立竿见影。
    \"所以，这是惩罚？\"他冷笑。
    \"怎么能叫惩罚呢？\"林晚意歪着头，表情天真得像个女大学生，\"这叫激励措施。\"她故意拖长音调，每个字都裹着蜜糖般的恶意。
    沈砚盯着她看了三秒，忽然觉得荒谬至极。他，一个在文物鉴定界赫赫有名的专家，故宫博物院特聘顾问，现在却像个被家长断了零花钱的高中生，坐在这里听她胡扯。
    2
    \"你知道我今天有个学术会议要出席？\"他尽量保持声音平稳，\"国际青铜器研讨会，我是主讲人。\"
    \"知道啊。\"林晚意眨眨眼，从爱马仕包里抽出一个信封推过来，\"所以我特意给你准备了现金。\"
    沈砚打开信封，里面是两张皱巴巴的五十元纸币，边缘还沾着一点口红印。
    \"打车够用了。\"她笑眯眯地说，\"记得要发票，回来我给你报销。\"
    他盯着那两张钞票，忽然笑了。这女人总是能刷新他对\"羞辱\"的认知下限。
    \"林晚意。\"他慢条斯理地折好信封，放回她面前，\"你是不是忘了，上个月是谁帮你鉴定那幅''家传古画''，让你多赚了六百万？\"
    那是幅明代仇英的《汉宫春晓图》摹本，她从一个落魄收藏家手里低价购入，原本打算转手卖三百万。是他发现画芯夹层里藏着张宋徽宗的瘦金体题跋，硬是把价格抬到了九百万。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哎呀，夫妻之间算什么账嘛。\"
    \"那我的钱也不是你的钱。\"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解冻我的账户，现在。\"
    林晚意终于放下了指甲油，托着下巴看他：\"求我啊。\"
    沈砚闭了闭眼。三秒后，他转身就走。
    \"沈砚！\"她在身后喊，\"今晚陈董的宴会，七点，别迟到！\"
    他头也不回地比了个中指。
    3
    半小时后，沈砚站在银行at机前，看着屏幕上\"余额：000\"的字样，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他，一个年入七位数的专家，现在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大概是口袋里那支万宝龙钢笔——还是林晚意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他下意识摸了摸钢笔，金属笔帽上刻着\"to y beloved\"的字样。现在想来，那个\"beloved\"大概是指她所有的收藏品中，他排名第七十八位。
    手机震动，是助理发来的消息：
    \"沈老师，会议还有半小时开始，参会学者都到齐了，您到哪了？\"
    沈砚叹了口气，拨通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
    \"老周，是我对，能借我点钱吗？不，不是投资，就是打车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然后爆发出一阵狂笑。
    \"沈大专家，你老婆又玩经济制裁了？\"老周的笑声震得他耳膜疼，\"上个月不是刚给你解冻吗？\"
    \"这次更彻底。\"沈砚揉了揉太阳穴，\"江湖救急。\"
    十分钟后，老周开着他那辆破丰田来接人，一见面就递过来一个鼓鼓的信封。
    \"五千，够不够？\"
    沈砚抽了两张：\"一百就行。\"
    老周咂舌：\"你这也太惨了，要不我帮你联系个离婚律师？我表弟在律所\"
    \"试过了。\"沈砚系上安全带，\"她名下挂着我所有房产和存款。\"
    \"那你就这么忍着？\"
    沈砚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忽然笑了：\"忍？谁说我忍了。\"
    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房卡，在老周眼前晃了晃。
    \"这是？\"
    \"丽思卡尔顿，2808套房。\"沈砚微笑，\"用她情人的名字开的。\"
    老周瞪大眼睛：\"你要干嘛？\"
    \"她不是喜欢玩吗？\"沈砚把房卡收好，眼神冰冷，\"我陪她玩个大的。\"
    4
    国际青铜器研讨会上，沈砚的演讲一如既往地精彩。他指着ppt上那尊西周青铜鼎的高清图片，侃侃而谈纹饰中的饕餮纹演变，丝毫看不出半小时前还在为打车钱发愁。
    \"值得注意的是，这尊鼎足部的蝉纹与常见制式不同\"
    台下突然一阵骚动。沈砚余光瞥见后排几个学者正低头看手机，表情古怪。紧接着，他的助理慌慌张张跑上台，在他耳边低语：\"沈老师，出事了！您太太她\"
    沈砚淡定地喝完最后一口水：\"继续演讲。\"
    两小时后，当他走出会议中心时，手机已经被各种消息轰炸。最上面一条是博物馆馆长发来的：
    \"沈老师，尊夫人的照片是怎么回事？需要帮忙吗？\"
    他勾了勾嘴角，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都发出去了？\"
    \"按照您的要求，精准投放。\"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笑意，\"宴会厅所有人的手机，包括服务生的，一张不落。\"
    沈砚满意地挂断电话，看了看表——六点四十五，正好赶上好戏开场。
    5
    丽思卡尔顿宴会厅灯火通明。林晚意今天穿了条versace高定礼服裙，深v设计露出大片雪白肌肤，脖子上那串钻石项链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她端着香槟，像只骄傲的孔雀般在宾客中穿梭，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七点整，她皱眉看了看腕表，拨通沈砚的电话，却听到机械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就在这时，宴会厅里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消息提示音。
    林晚意疑惑地打开自己的手机，脸色瞬间惨白——
    屏幕上，是她和三个不同男人的亲密合照，背景分别是马尔代夫的海滩、巴黎的酒店和他们家卧室。最绝的是，每张照片右下角都贴心地标注了日期——全是她声称\"出差\"或\"闺蜜聚会\"的日子。
    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头看着手机，又抬头看她，眼神各异。
    林晚意猛地抬头，正好看见沈砚西装笔挺地走进来，手里优雅地端着一杯香槟。他今天特意戴了那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似笑非笑。
    在众人诡异的沉默中，沈砚缓步走到她面前，举杯致意，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三个字：
    \"好玩吗？\"
    然后当着全场宾客的面，他将香槟缓缓倒在了她脚边。琥珀色的液体溅在她那双jiy choo高跟鞋上，像极了眼泪。

 第22章 你以为你是谁？

    沈砚盯着电脑屏幕，那封邮件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
    《关于撤回沈砚教授＜宋代官窑釉色研究＞一文的声明》
    他的手指悬在键盘上，半天没动。这篇论文他写了三年，实验数据做了上百次，甚至熬出过胃出血。现在，学术期刊轻飘飘一封邮件，就把它打成了\"学术不端\"。
    手机震动，林晚意的消息跳出来：
    「晚上七点，金茂宴会厅，别迟到。」
    沈砚冷笑，直接拨通期刊主编电话。
    \"李教授，我想知道撤稿的具体原因。\"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叹气：\"沈教授，您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
    沈砚盯着桌上他和林晚意的结婚照——她笑得像只餍足的猫，他像个被钉在标本框里的蝴蝶。
    \"是林晚意干的？\"
    李教授干笑：\"林女士只是''关心学术规范''\"
    沈砚突然笑出声。多讽刺，一个连论文摘要都看不懂的人，居然能决定他的学术生死。
    沈砚站在博物馆的文物修复室里，手指轻轻抚过那件宋代官窑瓷器的碎片。这是他上周刚从拍卖会带回来的残件，原本打算作为新论文的研究样本。
    \"沈教授，\"助手小林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那个馆长说您暂时不能使用实验室了。\"
    沈砚的手顿在半空：\"理由？\"
    \"说是设备检修。\"小林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但王教授刚才还在用x射线仪\"
    沈砚摘下眼镜，慢慢擦拭镜片。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瓷器上，那些细密的开片纹路像一张嘲笑的脸。
    \"我知道了。\"他平静地说，\"告诉馆长，我会把个人物品都带走。\"
    晚上七点整，沈砚站在金茂宴会厅门口。侍应生恭敬地为他推开门，却在看到他请柬时露出微妙的表情。
    林晚意正在人群中央，一袭红裙像团火，周围几个男人眼神黏在她身上。她看见沈砚，红唇一勾，伸手召唤宠物似的对他勾勾手指。
    \"我丈夫，沈砚。\"她挽住他胳膊，指甲掐进他肌肉，\"文物界的权威呢可惜最近论文被撤了。\"
    周围人表情微妙，一个秃顶男人\"好心\"安慰：\"学术争议很正常，沈教授别太在意。\"
    沈砚微笑：\"是啊，就像婚姻争议也很正常——比如贵夫人上个月在马尔代夫''单独度假''？\"
    秃顶男人脸色瞬间铁青。林晚意掐他胳膊的力道加重，脸上却笑得甜蜜：\"我老公就爱开玩笑。\"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沈砚溜到了露台上。夜风很凉，他点燃一支烟，看着烟雾在黑暗中消散。
    \"借个火？\"
    一个陌生女人靠过来，红唇间叼着细长的女士烟。沈砚认出她是某家拍卖行的总监，上个月还在电视上点评过他的收藏。
    \"没想到沈教授也抽烟。\"她凑近借火，香水味扑面而来，\"听说您最近遇到些麻烦？\"
    沈砚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学术圈的小风波而已。\"
    \"是吗？\"女人意味深长地笑了，\"我昨天刚听说，您的博物馆顾问职位可能要换人了。\"
    沈砚的烟灰掉在了西装袖口上。
    \"林晚意没告诉你？\"女人假装惊讶，\"新顾问是她那位''网球教练''呢。\"
    回家路上，林晚意的高跟鞋在寂静的车库里咔哒作响。
    \"好玩吗？\"她突然问。
    沈砚按电梯：\"什么？\"
    \"当众给我难堪。\"她按下顶楼按键，\"你以为你是谁？\"
    电梯镜面映出两人身影——她精致得像橱窗娃娃，他眼下挂着青黑。
    \"我只是实话实说。\"
    林晚意轻笑，突然扯松他领带：\"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就是这副''清高学者''的蠢样子。\"她凑近他耳朵，\"可你的清高值几个钱？\"
    电梯门开，她甩开他径自进屋。五分钟后，沈砚的手机收到银行短信：
    「您尾号6688的账户已被冻结。」
    沈砚坐在书房，翻着那本被撤稿的论文校样。窗外下起雨，雨滴拍打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嘲笑声。
    书架上摆满了他这些年的着作和奖杯，现在看起来像个精心布置的讽刺剧布景。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他和林晚意的结婚照，照片里的他笑得像个幸福的傻瓜。
    林晚意倚在门口，手里晃着红酒杯：\"求我，明天就让你复职。\"
    沈砚头也不抬：\"不用。\"
    \"硬气？\"她挑眉，\"那你下个月怎么付研究所租金？\"
    沈砚终于抬头，笑了：\"你忘了吗？那栋楼在我名下。\"
    林晚意表情一滞。
    \"哦对，是你''送''我的结婚礼物。\"沈砚合上论文，\"法律上，你收不回去。\"
    林晚意的酒杯停在半空。
    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赢。哪怕只赢了一栋破楼。
    次日清晨，沈砚被电话吵醒。
    \"沈教授！\"助理声音发抖，\"研究所着火了！\"
    他冲下楼时，消防车正喷着水柱。林晚意站在警戒线外，手里举着咖啡杯，对他做了个碰杯的动作。
    焦黑的楼体上，挂着还没烧完的横幅——
    \"贺沈砚教授新书出版\"
    \"真可惜。\"林晚意叹气，\"还好买了保险受益人是我。\"
    沈砚看着废墟，突然大笑。
    他笑得弯下腰，笑出眼泪。路人都以为他疯了。
    只有林晚意知道——这是她三年来，见过他最真实的表情。
    火灾调查员是个严肃的中年男人，他皱着眉头翻看记录：\"起火点很奇怪，像是从多个位置同时开始的。\"
    沈砚平静地点头：\"监控呢？\"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调查员压低声音，\"监控系统昨晚''刚好''在升级。\"
    林晚意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意外总是这么突然，不是吗？\"她挽住沈砚的手臂，\"幸好没人受伤。\"
    调查员看看她，又看看沈砚，识相地闭上了嘴。
    当天下午，沈砚去了城郊的一家小咖啡馆。角落里坐着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见到他立即起身。
    \"查到了？\"沈砚压低声音。
    男人递过一个u盘：\"您夫人这半年的行踪都在里面。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我建议您看完后立即销毁。\"
    沈砚把u盘握在手心，金属边缘硌得生疼。他知道自己在玩火，但比起被林晚意慢慢折磨致死，他宁愿选择自焚。
    咖啡馆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着名收藏家林晚意女士今日宣布成立新的艺术基金会\"
    画面切换到林晚意的笑脸，她对着镜头说：\"我丈夫一直很支持我的事业\"
    沈砚把咖啡杯重重放在桌上，引来周围人侧目。他突然很想把滚烫的咖啡泼向电视屏幕，但最终只是掏出钱包付账。
    走出咖啡馆时，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沈砚想起大学时教授说过的话：
    \"宋代官窑之所以珍贵，不仅因为工艺，更因为它能在烈火中保持本色。\"
    他苦笑着想，自己终究不是官窑瓷器。在这场婚姻的窑炉里，他早就被烧得面目全非。

 第23章 ＂求我，就帮你＂

    1 学术灾难的早晨
    沈砚的闹钟在清晨五点三十分准时响起。他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上那道细微的裂缝——那是上个月和林晚意争吵时，被她扔出的水晶烟灰缸砸出来的。裂缝像一道闪电，将天花板分成两半，就像他的人生。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浴室，冷水拍在脸上时，手机提示音接连不断地响起。沈砚用毛巾擦干手，划开屏幕，十七封未读邮件赫然在列。最上面三封都来自《亚洲文物研究》期刊编辑部，发件人显示是陈主编。
    第一封(三天前)：
    \"尊敬的沈教授，您的论文《宋代官窑釉色演变考》已通过初审，请按修改意见调整。期待您的研究成果。\"
    沈砚记得收到这封邮件时，他正在博物馆修复室。那天他破例提前下班，甚至绕路去买了林晚意最喜欢的马卡龙，虽然最后那些甜点被她随手送给了司机。
    第二封(昨天)：
    \"请尽快提交修订稿，否则将视为自动撤稿。截止时间：今日18:00。\"
    沈砚皱眉。他明明在截止时间前三小时就发送了修改稿，还特意抄送给了助理。
    第三封(五分钟前)：
    \"很遗憾，您的稿件已被撤回。如有疑问，请联系编辑部。\"
    沈砚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微微发抖。这篇论文他筹备了两年三个月零四天，实验数据跑了十七个博物馆，甚至自费飞去台北故宫取样三次。现在，它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
    他拨通陈主编的电话，铃声响了八下才被接起。
    \"老陈，怎么回事？\"沈砚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我明明按时提交了修改稿。\"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和一声尴尬的咳嗽：\"沈兄啊这事儿\"陈主编压低声音，\"你得问问林女士。昨天她来编辑部，说你的数据有问题\"
    沈砚的手指瞬间收紧，手机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果然。
    2 指甲油与气泡水
    沈砚推开家门时，林晚意正躺在阳光房的贵妃椅上涂脚指甲油。她穿着真丝吊带裙，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鲜红的指甲油像一滴滴凝固的血。
    \"回来啦？\"她头也不抬，晃了晃空玻璃杯，\"帮我拿瓶冰镇气泡水，要柠檬味的。\"
    沈砚站在门口没动：\"你动了我论文？\"
    \"嗯哼。\"她吹了吹刚涂好的脚指甲，满意地欣赏着，\"我昨天跟老陈吃饭，顺便提了句你的数据可能有问题。\"
    \"我、造、假？\"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林晚意终于抬起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哎呀，反正你们搞学术的不都这样？\"她歪着头，做思考状，\"你那个釉色光谱数据，不就是把a博物馆的抄给b博物馆嘛\"
    沈砚抓起茶几上的水晶杯——那是他们结婚周年时他特意从威尼斯带回来的穆拉诺玻璃——狠狠砸向墙壁。
    \"砰——\"
    碎片四溅，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一块碎片擦过林晚意的小腿，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痕。她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反而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火气真大。\"她用脚尖戳了戳沈砚的膝盖，\"求我啊，求我我就让老陈重新收稿。\"
    沈砚盯着她小腿上渗出的血珠，突然想起上周在拍卖会上，她也是这样用高跟鞋尖轻轻蹭着那位矿业大亨的裤腿。
    3 晚餐表演
    晚餐时，林晚意非要亲自喂他吃牛排。
    \"张嘴，啊——\"她举着银质餐叉晃悠，上面插着一块沾满黑椒汁的菲力，\"像这样，说''老婆我错了，论文的事拜托你了''。\"
    沈砚盯着那块肉，想起上个月慈善晚宴上，她也是这样当众喂那位矿业大亨吃巧克力草莓。当时她涂着同样的红色指甲油，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对方的嘴唇。
    \"你当训狗呢？\"沈砚冷笑。
    \"咦，你居然有自知之明？\"她惊喜地拍手，银叉与瓷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更该奖励了！\"说着把牛排塞进自己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
    站在一旁的管家低头掩饰笑意，新来的女佣不小心打翻了水杯。林晚意一个眼神扫过去，女孩立刻脸色煞白。
    \"收拾干净。\"她柔声说，\"然后去财务结账。\"
    沈砚看着女孩颤抖的背影，突然站起身：\"我吃饱了。\"
    \"坐下。\"林晚意用叉子敲了敲他的盘子，\"主菜还没上完呢。\"
    管家适时地推着餐车进来，上面放着一个盖着银质餐盖的盘子。林晚意亲自揭开盖子——里面是一份装帧精美的文件夹。
    \"你的论文修改意见。\"她甜甜地说，\"我特意让老陈整理的。\"
    沈砚翻开文件，第一页用红笔圈出的地方写着：\"数据来源存疑，建议补充实验\"。他快速浏览后面的内容，越看脸色越难看。
    \"这些所谓的''问题''\"沈砚声音发紧，\"都是你编的。\"
    林晚意托着腮，眼睛亮晶晶的：\"重要吗？重要的是\"她突然凑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现在只有我能帮你解决这些问题。\"
    她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是沈砚去年在巴黎给她买的限量款。当时她嫌味道太淡，随手扔进了抽屉。现在却喷得这么浓，浓得他头晕。
    4 午夜游戏
    凌晨两点十七分，沈砚被手机震动吵醒。黑暗中，屏幕亮起刺眼的光。
    林晚意发来一张照片——她穿着他的牛津大学纪念t恤，坐在他书房的人体工学椅上。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她脸上，上面正是那篇被撤回的论文文档。
    文字消息：
    \"重发邮件只要点一下''发送''哦~\"
    紧接着第二条：
    \"但你的鼠标在我手里。\"
    配图是她晃着无线鼠标的纤纤玉手，指甲油在黑暗中红得刺眼。
    沈砚盯着天花板，突然笑出声来。多荒唐啊——他研究了半辈子古物，现在自己成了最滑稽的出土文物：被考古学家（林晚意）把玩、清理、编号，锁在恒温恒湿的展示柜里，连呼吸都要打报告。
    他回复：\"你到底想要什么？\"
    对方秒回：
    \"明早七点，我要吃溏心煎蛋配牛油果沙拉——你亲手做。\"
    又补一条：
    \"记得用我新买的樱花形煎蛋模具，煎坏一个，删一页论文。\"
    沈砚把手机扔到一边，起身走到窗前。夜色中的花园里，保安正在例行巡逻。他知道，即使现在冲进书房抢回鼠标，明天也会有新的\"游戏\"等着他。
    5 樱花煎蛋
    清晨六点五十分，沈砚系着林晚意去年送他的爱马仕围裙站在厨房。围裙上绣着他的名字，是她在一次争吵后\"赔礼道歉\"的礼物。
    煎锅里的油微微冒着烟，他小心翼翼地打入一个鸡蛋，然后拿起那个该死的樱花形煎蛋模具。模具是心形的，边缘有精致的樱花镂空花纹——和她锁骨下方的纹身一模一样。
    \"火候过了！\"林晚意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她裹着丝绸睡袍凑过来，下巴搁在他肩上：\"我说要溏心的，这都全熟了。\"
    沈砚关火，平静地说：\"重做。\"
    \"不用啦~\"她突然亲了亲他的耳垂，\"看你这么乖，论文已经发出去了。\"
    手机适时震动，是陈主编的邮件：\"沈教授，您的稿件已重新进入审核流程。关于先前的误会，深表歉意。\"
    林晚意哼着歌走了，睡袍腰带扫过料理台，碰倒了他精心摆盘的牛油果。沈砚看着滚落的绿色果肉，突然很想把它塞进她的高定真丝枕头里。
    当他转身准备收拾残局时，发现林晚意正倚在门框上，举着手机录像。
    \"笑一个，\"她眨眨眼，\"我要发朋友圈：''老公的爱心早餐~''\"
    沈砚看着镜头，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这个笑容他练习了很久——足够温柔，足够真诚，足够让所有人都相信他们是神仙眷侣。
    包括他自己。

 第24章 ＂我玩我的，你忍你的＂

    1 不速之客的西装
    清晨七点十五分，沈砚站在玄关拆快递时，指尖触到了一块精致的金属徽章。
    \"林晚意女士的特快专递\"，烫金字体在晨光中闪闪发亮。他熟练地用裁纸刀划开包装，一套崭新的brioni西装滑落出来，深灰色的羊毛混纺面料在手中沉甸甸的，袖口内侧绣着\"jl\"的缩写——不是他的。
    厨房里的咖啡机正在发出最后的喘息。沈砚拎着西装走到垃圾桶前，停顿了足足三秒才松手。昂贵的面料轻飘飘地落在昨晚的厨余垃圾上，恰好盖住一块发霉的提拉米苏。
    \"这么对待生日礼物可不礼貌。\"
    林晚意的声音从二楼飘下来。她倚在旋转楼梯的栏杆上，丝绸睡袍的腰带松垮地系着，露出锁骨处一块新鲜的吻痕。沈砚的视线在那块淤红上停留了03秒——这个时间刚好足够她捕捉到，又不足以构成任何实质性的质问。
    \"今天jan要来吃晚饭。\"她踩着拖鞋走下楼梯，身上的香水味比平时浓了三十个百分点，\"记得把那套西装捡回来熨好。\"
    咖啡机\"滴\"的一声宣告罢工。沈砚转身往厨房走，听见她在身后补充：\"对了，他喜欢中度烘焙的肯尼亚豆，别再用你那些发酸的印尼货。\"
    2 三人晚餐的荒诞剧
    下午五点二十八分，门铃准时响起。沈砚正在给冰桶里插香槟，听见林晚意的高跟鞋像啄木鸟般敲击着大理石地面。
    出现在门外的年轻人比lked照片上还要高挑，深蓝色西装裹着标准的倒三角身材。沈砚注意到他的领带夹——去年圣诞节林晚意送他的同款，当时她说\"全城只剩最后一件\"。
    \"久仰沈教授大名。\"jan伸出右手，腕表在夕阳下反着光，\"晚意常说您是她见过最\"他微妙地停顿，\"有耐心的男人。\"
    林晚意笑着捏了捏jan的后颈：\"别站门口说废话。\"她转向沈砚，\"去把醒酒器拿来，就是结婚纪念日拍的那支罗马尼康帝。\"
    餐厅里，沈砚沉默地摆着餐具。水晶杯沿映出客厅的景象：林晚意正帮jan调整领带，手指灵巧地穿梭在真丝面料间，这个动作他见过太多次——在他们新婚时，在她第一次出轨后，在无数个需要维持表面和谐的社交场合。
    \"刀叉摆反了。\"林晚意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带着香槟的甜腻气息。她重新排列餐具时小拇指擦过他的手背，\"知道吗？jan在剑桥读的艺术史。\"她压低声音，\"比你那个三流母校强多了。\"
    主菜是法式焗龙虾，林晚意坚持要沈砚亲手拆解。甲壳碎裂的声音中，jan正在讲述他们在威尼斯双年展的邂逅。\"晚意当时站在《哀悼基督》前流泪，\"他的叉子暧昧地碰了碰林晚意的餐盘，\"我就知道这女人有品位。\"
    沈砚把挖出的龙虾肉放进林晚意盘子里，听见她说：\"我老公最擅长处理硬壳生物。\"她冲jan眨眨眼，\"可惜总是找不到内核。\"
    3 厨房里的心理战
    当林晚意第三次抱怨酱汁太咸时，沈砚终于摔碎了调料罐。海盐颗粒在地砖上炸开，像微型的水晶爆炸。
    \"生理期情绪波动？\"他拧开水龙头，\"还是妊娠反应？\"
    林晚意突然笑了。她关掉哗哗作响的水流，沾着奶油酱的手指按在沈砚的领口：\"你查过监控了？\"她凑近他耳垂，\"上周二确实没做措施。\"
    冰箱的压缩机发出嗡鸣。沈砚注视着她锁骨下方三厘米处的吻痕，现在他能看清那是个完整的齿印。
    \"猜猜我们当时在讨论什么？\"林晚意用搅拌棒蘸着酱汁，在料理台上画了个扭曲的爱心，\"jan说你那些瓷器鉴定论文\"她突然用力，木棒\"啪\"地折断，\"全是靠岳父的关系发表的。\"
    沈砚拿起那半截断木，尖端沾着的黑松露酱正缓缓滴落。他突然想起上周拍卖会，林晚意也是这样折断了一支乾隆年间的象牙笔——因为某个收藏家夸赞了他的鉴赏眼光。
    烤箱定时器突然响起。林晚意转身时睡袍腰带扫过料理台，将盐粒和碎瓷片一起拂到地上。
    \"焦糖布丁好了，\"她头也不回地说，\"记得用那个刻着家族徽章的银勺。\"
    4 卧室墙后的声音
    午夜一点十七分，沈砚在书房第三次修改辞职信。
    隔音良好的墙体依然传来断续的声响，像劣质恐怖片里的音效。他打开降噪耳机，巴赫的大提琴组曲却突然被来电打断。
    \"能送两杯马提尼上来吗？\"林晚意的声音带着夸张的喘息，\"jan说你调的比丽思卡尔顿的还好。\"
    沈砚盯着电脑屏幕，辞职信的边缘正在轻微颤抖。他发现自己正在数墙那头撞击的频率——每分钟一百二十次，接近人体极限心率。
    \"配方错了。\"他对着话筒说，\"应该用孟买蓝宝石，但你上周把它全浇在了我的《明代釉里红考据》手稿上。\"
    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笑声和布料摩擦声。当林晚意再次开口时，她的语调让沈砚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知道吗？你这种隐忍的样子\"一声尖锐的指甲刮擦话筒的噪音，\"比发火性感多了。\"
    挂断后，沈砚打开监控app。画面里，那套被他扔掉的西装正挂在主卧衣帽间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是林晚意收藏的十八世纪贞操带——去年拍卖会上的玩笑礼物，现在看起来像某种残酷的隐喻。
    5 晨光中的交易
    次日清晨，沈砚在餐桌上发现一张便签：
    「jan的领带落浴室了，记得送去干洗。ps 你被提名年度文化人物，记者下午来采访。」
    浴室里，那条深蓝色爱马仕领带正泡在洗手池中，水面漂着未融化的浴盐。沈砚捞起湿漉漉的丝绸时，摸到内衬绣着的小字——\"to j, 永恒始于征服\"。
    他对着镜子打领带，发现自己的黑眼圈重得像挨过揍。镜面突然映出林晚意的身影，她倚在门框上啃苹果，脖颈处的咬痕已经变成淤紫色。
    \"忘了告诉你，\"她咬断一截果肉，\"文化论坛的邀请函我帮你拒了。\"苹果核划出抛物线落进垃圾桶，\"正好和jan的摄影展撞期。\"
    沈砚缓慢地调整领带结，直到布料勒出颈动脉的轮廓。
    \"对了，\"林晚意突然伸手抚平他的衣领，\"你最近是不是瘦了？\"她的拇指按在沈砚喉结上，\"这样刚好\"手指突然收紧，\"掐起来比较顺手。\"
    阳光透过纱帘在地砖上投下条纹阴影。沈砚数着她睫毛颤动的频率，突然想起大学时养过的一只豹纹守宫——冷血动物在进食前也会这样专注。
    6 完美丈夫的日常
    上午十点的采访准时开始。
    \"沈教授真是模范丈夫，\"女记者看着林晚意展示的早餐照片，\"听说您每天亲自煮咖啡？\"
    沈砚注视着照片边缘那截不属于自己的手腕：\"研磨度要控制在\"
    \"他连我内衣的洗衣程序都记得。\"林晚意突然插话，引来一阵善意的笑声。她的脚踝在茶几下方磨蹭着沈砚的小腿，\"对亲爱的？\"
    采访结束时，记者请求拍张书房工作照。林晚意自然地坐上了沈砚的膝头，她的香水盖过了古籍的油墨香。
    \"看镜头。\"她捏了捏沈砚的后颈，这个动作让记者发出艳羡的叹息。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沈砚看见jan的领带从她包里露出一角。
    当天晚上，沈砚在垃圾桶里发现了被剪碎的采访稿。林晚意用口红在碎片上画了无数个爱心，其中一块写着：\"他当然完美——因为每根线都攥在我手里。\"
    7 终幕：消失的倒计时
    凌晨三点，沈砚站在保险柜前输入结婚纪念日。
    柜门无声滑开，露出护照和一小瓶安定片。他捻起药片对着月光检查——这是半年前心理医生开的，林晚意每天亲自数着剂量发放。
    梳妆台上，林晚意的首饰盒大敞着。沈砚注意到那对古董婚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枚崭新的铂金圈，内壁刻着\"j&l\"的缩写。
    窗外突然传来跑车的轰鸣。沈砚拉开窗帘，看见jan的阿斯顿马丁停在喷泉前，车顶上扔着那套被弄脏的brioni西装。
    手机屏幕亮起，林晚意的消息顶着凌晨三点二十一分的时间戳：
    r

 第25章 ＂你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落地钟敲响九下时，沈砚正在书房擦拭那只北宋定窑白瓷碗。灯光下，釉面泛着温润的象牙色光泽，碗底一道几不可见的裂纹是他上个月花了三周时间修复的。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道细痕，仿佛能透过千年的时光触摸到当年匠人落笔时的心跳。
    电话铃声突兀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教授，林总说十分钟后到家，还带了客人。\"管家老陈的声音透着犹豫，\"她吩咐准备红酒和\"
    \"知道了。\"沈砚放下手中的麂皮布，瓷碗在灯光下转了个角度，那道修复的裂纹突然变得刺眼起来。
    客厅里，他慢条斯理地取出那套林晚意去年从苏富比拍回的波尔多水晶杯。杯子在手中轻转，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极了他们结婚那天教堂彩窗落下的投影。当时林晚意穿着vera wang的婚纱，指甲染成他最喜欢的淡粉色，在宣誓时用力掐着他的掌心说：\"沈砚，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玄关处传来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清脆得像是某种倒计时。沈砚倒酒的动作顿了一下，红酒在杯中打了个旋儿。
    \"宝贝，别拘束，当自己家。\"林晚意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带着她谈生意时特有的甜腻。沈砚不用回头也知道，她此刻一定微仰着下巴，眼角那颗泪痣在廊灯下闪着细碎的光。
    \"哇，这就是你说的那幅莫奈睡莲？\"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真迹？\"
    \"当然，上周刚从佳士得拍回来的。\"林晚意的笑声像一串银铃，\"不过我先生更喜欢旁边那幅赝品，他说仿得比真迹还有灵魂——沈砚，你说是不是？\"
    沈砚这才转过身，目光先落在林晚意搭在那人臂弯里的手上——她的婚戒不见了。那个年轻男人穿着定制的brioni西装，领带上别着枚孔雀石领针，正冲他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酒在醒。\"沈砚简短地说，将酒杯放在茶几上。水晶与大理石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声。
    林晚意松开男伴，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她今天穿了条dior的黑色鱼尾裙，走动时裙摆像墨水般流动，衬得裸露的后背越发白皙。沈砚注意到她后腰上新添了处纹身——一只振翅欲飞的蜂鸟，正对着他曾经最常亲吻的位置。
    \"介绍一下，这位是恒盛投资的周总。\"林晚意的手指划过沈砚的肩膀，\"我先生，沈砚，就是那个整天摆弄瓶瓶罐罐的大学教授。\"
    周总伸出手：\"久仰，沈教授去年在《亚洲艺术》发表的论文我拜读过，关于宋代官窑开片成因的见解很独到。\"
    沈砚盯着那只伸过来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光滑，腕表是百达翡丽的星空款——和他抽屉里那支被林晚意摔坏的生日礼物一模一样。
    \"周总对古玩也有研究？\"沈砚没去握那只手，转而拿起醒酒器。
    \"略懂一二。\"周总收回手，顺势搭上林晚意的腰，\"主要是晚意教得好。\"
    玻璃碎裂的声音像一声枪响。红酒在高脚杯里晃了晃，最终倾泻而出，在白色羊绒地毯上洇开一片暗红。
    客厅陷入诡异的寂静。林晚意先是一愣，继而笑出了声，眼角泛起愉悦的细纹。她踩着玻璃碎片走过来，高跟鞋碾过水晶残渣发出细碎的呻吟。
    \"哎呀，\"她伸手抹去沈砚脸颊上溅到的一滴酒液，指尖冰凉，\"手滑了？\"
    沈砚看着她将沾了红酒的手指含入口中，突然想起上周在实验室打碎的那只钧窑残片。当时实习生吓得发抖，他却平静地扫起碎片说：\"没关系，有些东西碎了反而更美。\"
    \"滚出去。\"这句话是对周总说的，声音很轻，却让林晚意的笑容更深了。
    她回头冲情人眨眨眼：\"宝贝，先去楼上等我，书房右手边第二间客房，床单是你要的埃及棉。\"
    周总离开前故意撞了下沈砚的肩膀：\"别太较真，兄弟。古玩碎了还能修，有些东西嘛\"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林晚意，\"本来就是公用的。\"
    门关上后，林晚意整个人陷进沙发里，裙摆像朵有毒的花绽开。她拿起沈砚倒好的那杯酒抿了一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特别值钱？要是拍卖的话，我猜能抵半幅莫奈。\"
    沈砚弯腰捡玻璃碎片，锋利的边缘割破指尖，血珠滴在酒渍上，很快融为一体。
    \"别捡了，\"林晚意晃着酒杯，\"明天让佣人处理。\"
    \"这是我家。\"沈砚又捡起一块碎片，血顺着掌纹蔓延，\"我想捡就捡。\"
    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挑高的客厅里回荡。她起身时裙摆带倒了酒杯，红酒泼在沈砚刚修复好的明代黄花梨茶几上。
    \"你家？\"她扯开沈砚的衬衫领口，纽扣崩飞的声音像小型爆炸，\"这栋房子在我妈名下，你的研究经费是我舅舅批的，连你身上这件破衬衫——\"她用力一扯，布料撕裂声令人牙酸，\"都是我用黑卡买的。\"
    沈砚抓住她的手腕，发现她今天没戴婚戒，腕上却多了条镶钻手链——和周总领针同款的孔雀石在灯光下闪着诡谲的绿光。
    \"怎么？想打我？\"林晚意凑得更近，呼吸带着红酒的醇香，\"来啊，结婚五年，我还没见过你真正发疯呢。\"
    沈砚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他松开手，慢条斯理地整理残破的衬衫：\"打你？我怕脏了手。\"
    林晚意眯起眼，突然拽住他的领带迫使他低头。这个角度他能看清她睫毛膏晕开的细小颗粒，和唇膏脱落后露出的苍白唇线。
    \"沈砚，你搞清楚了，\"她每个字都像浸了毒，\"你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我玩我的，你忍你的，这才是游戏规则。\"
    领带绞紧气管，沈砚的呼吸变得困难，却依然扯出个笑：\"游戏？林晚意，你是不是忘了，游戏至少需要两个人玩。\"
    \"哦？\"她松开领带，手指划过他泛红的颈间，\"那你想退出？\"
    \"是。\"
    林晚意夸张地鼓掌，指甲上的碎钻划出细小的光弧。她从包里抽出个文件夹甩在茶几上，惊飞了几片玻璃渣。
    \"真巧，你的辞职信博物馆今早批了。\"她翻开文件，露出胜利的微笑，\"哦对了，你那个宋代官窑研究项目的赞助商也撤资了，说是收到举报信，质疑你学术造假？\"
    沈砚盯着文件上熟悉的签名——馆长是他导师的老友，上周还说要推荐他参评院士。血迹在纸上晕开，像朵小小的梅花。
    \"就这点手段？\"他轻笑，\"我还以为林大小姐能玩得更精彩。\"
    林晚意歪头，发丝垂落，露出耳后一抹暧昧的红痕：\"比如？\"
    \"比如把我绑在地下室，每天喂我吃你情人们送的巧克力？\"沈砚用沾血的手指抹过她锁骨，\"或者在我实验室装监控，直播你和新欢在我修复过的古董床上翻云覆雨？\"
    林晚意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迸发出奇异的光彩。她捧住沈砚的脸，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天哪，沈砚，你终于开窍了！\"她掏出手机快速打字，\"我得记下来，下周就改造地下室\"
    沈砚弯腰捡起最后一块玻璃碎片，在指尖转了转。水晶折射着吊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支离破碎的阴影。
    \"可惜，\"他轻声说，\"你没机会了。\"
    碎片抵上颈动脉的瞬间，林晚意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沈砚能感觉到皮肤被划开的细微刺痛，温热的血顺着锁骨流进衬衫。
    \"沈砚！\"她第一次失了从容，声音尖利得像碎玻璃，\"你疯了？！\"
    \"是啊，疯了。\"他笑得温柔，\"你不是一直想看吗？\"
    林晚意扑上来抢碎片，指甲在他手臂上留下几道血痕。拉扯间，她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钻石戒指在脸颊划出火辣辣的疼。
    \"把东西放下！\"她厉声喝道，胸口剧烈起伏。
    沈砚舔了舔嘴角的血，尝到铁锈味和她的香水味。多么讽刺——她可以带无数情人回家，却不准他伤害自己分毫。
    \"林晚意，\"他松开手，玻璃碎片落在地毯上悄无声息，\"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死死盯着他颈间的血痕，突然笑了。那个笑容让沈砚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在拍卖会上举牌买下他研究了半年的青铜器，然后转头对他说：\"想要吗？求我啊。\"
    \"我要你活着，\"她抚过他流血的伤口，指尖染得猩红，\"清醒地、痛苦地活着，永远逃不出我的掌心。\"
    沈砚望向二楼虚掩的客房门，那里有双窥视的眼睛。他想起上周修复的那只碎成二十七片的越窑青瓷，现在应该正在博物馆展柜里莹莹生辉。
    \"如你所愿。\"他轻声说，看着自己的血在她雪白的裙摆上开出妖艳的花。

 第26章 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沈砚的左手掌根缠着一圈可笑的白纱布，像条被驯服的野狗戴着的项圈。这是上周争吵时他砸碎水晶杯留下的纪念品——当时林晚意就倚在台边，看着他掌心滴落的血珠在意大利大理石地板上绽开，像欣赏一场即兴表演。
    \"darlg，你连发脾气都这么有仪式感。\"她当时用高跟鞋尖拨开玻璃碎片，递来一张绣着家族徽记的真丝手帕，\"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当然，账单会从你的研究经费里扣。\"
    此刻这道伤口正在隐隐抽痛。沈砚站在衣帽间中央，盯着林晚意扔在丝绒凳上的那套西装。深灰色面料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袖口内侧绣着的\"lw\"花体字母像条吐信的蛇。
    \"别用受伤的手乱碰。\"林晚意突然从背后贴上来，带着她新换的苦桃香水味。她抓着他的手腕举到光线里，指甲故意卡在纱布边缘，\"啧啧，都渗血了王妈！把医药箱和那对蓝宝石袖扣拿来！\"
    沈砚抽回手的动作让伤口又裂开一道。血珠顺着掌纹滚落，在地毯上留下暗红色圆点。\"不必了。\"他盯着那些圆点，突然想起上个月拍卖会上那幅《最后的晚餐》，犹大打翻的葡萄酒也是这样在亚麻布上晕开。
    \"真扫兴。\"林晚意撇撇嘴，用脚尖把西装往他方向推了推，\"你猜jas穿这套的时候会不会也这么娇气？哦对了\"她从口袋里变魔术般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某个混血男人骑马的照片，\"他上周打马球擦伤的就是这个位置呢，真巧。\"
    沈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抓起西装往身上套时，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可能是伤口黏住了纱布，也可能是他故意用了十成力气。林晚意突然笑出声，伸手帮他整理领口时，冰凉的戒指擦过他喉结。
    \"领带。\"她变出一条海军蓝真丝领带，手指灵巧地翻动，\"jas说这种系法今年最流行\"突然收紧的布料让沈砚呛咳起来，\"虽然你脖子没他好看。\"
    镜子里映出两个亲密相贴的身影。沈砚看着自己苍白的脸淹没在昂贵面料里，像具被精心装扮的木乃伊。林晚意正用沾着唾液的手指替他抹平鬓角，这个动作让他胃部抽搐——去年苏富比拍卖会上，她也是这样擦拭那只北宋官窑花瓶的。
    \"完美。\"她后退两步举起手机，\"来，说''茄子''。\"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沈砚想起被做成标本的蓝闪蝶。去年他们去大英博物馆时，林晚意也是这样隔着玻璃柜赞叹：\"多美啊，钉在板子上反而更永恒了不是吗？\"
    \"今晚金融时报的慈善晚宴。\"她低头修图，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我告诉jas你会穿这套出席，他高兴坏了毕竟你们还没正式认识过？\"突然把手机转过来，\"这张怎么样？滤镜要不要再调暖一点？\"
    照片里的沈砚像个被抽空灵魂的橱窗模特。他注意到林晚意特意给袖口的刺绣打了特写。
    \"你不如直接p上他的脸。\"沈砚解开领带，\"反正\"
    \"反正什么？\"林晚意突然掐住他受伤的手。鲜血迅速在纱布上洇开，有几滴落在她雪白的valento高跟鞋上。\"啊呀\"她松开手，歪头观察着血滴的形状，\"像不像去年我们在威尼斯看到的穆拉诺玻璃？\"
    沈砚用牙齿扯开纱布。伤口翻开的皮肉像张嘲笑的嘴。\"林晚意。\"他舔掉掌心的血，\"你是不是特别享受\"
    \"享受什么？\"她突然贴近，苦桃香混着血腥味形成诡异的甜腻，\"享受看你像个蹩脚话剧演员一样挣扎？\"手指抚过他紧绷的下颌线，\"拜托，你连jas十分之一的演技都没有\"
    沈砚抓起水晶镇纸的瞬间，林晚意已经拨通了电话：\"张院长？关于沈教授下周的青铜器讲座\"她冲他眨眨眼，\"要取消吗？\"
    镇纸擦着她耳际砸进油画里。梵高的向日葵顿时多了个冒血的窟窿。
    \"七百万。\"林晚意捡起镇纸吹了吹灰，\"记你账上。\"她突然把染血的纱布按回他伤口，\"不过看在你今天这么卖力表演的份上\"从包里甩出张烫金请柬，\"宴会上有你想见的东京国立博物馆馆长哦。\"
    沈砚盯着请柬上干涸的血迹。三天前他刚被学术委员会除名，就因为林晚意\"不小心\"转发了他和女助教的聊天记录——虽然内容只是关于汝窑天青釉的讨论。
    \"对了。\"走到门口的林晚意突然转身，裙摆扫过地上的玻璃渣，\"记得用那瓶jas调的古龙水你闻起来像殡仪馆的消毒水。\"她抛来个飞吻，\"七点，别迟到~你可是今晚的''惊喜嘉宾''呢。\"
    衣帽间重归寂静。沈砚看着镜子里滑稽的自己：高级西装像层皮肤黏在身上，领带成了上吊绳的雏形。他慢慢解开扣子，发现内衬口袋里竟缝着张字条——「试衣间监控画面每十分钟自动备份，别做傻事哦:)」
    窗外开始下雨。沈砚把带血的纱布缠回手上，突然想起昨天在拍卖图录上看到的新词：伤痕美学。

 第27章 你的价值只剩听话

    1
    沈砚站在博物馆的安检口，手指捏着那张熟悉的通行证，金属质地的卡片在冷光下泛着青白的光泽。他第三次将它贴近感应区，机器依然发出刺耳的\"滴滴\"声。
    \"沈先生，\"保安队长搓着手走过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系统显示您的权限已被临时冻结。\"
    沈砚盯着通行证上烫金的\"终身荣誉研究员\"字样，突然觉得这几个字格外讽刺。他掏出手机，通讯录里\"林晚意\"的名字被设置成星标联系人，还配了个爱心eoji——上周她拿着他手机改的。
    电话接通时，背景音里传来香槟杯碰撞的清脆声响，间或夹杂着男人恭维的笑声。\"怎么了亲爱的？\"林晚意的声音裹着蜂蜜般的甜腻，\"我正在和王行长讨论你那个宋代瓷器的研究基金呢。\"
    \"我的通行证失效了。\"沈砚盯着安检机上闪烁的红灯，\"馆长说需要你签字才能恢复。\"
    电话那头传来夸张的抽气声：\"天哪，我完全忘了这事！\"她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隐秘的欢愉，\"不过正好，今晚华悦酒店的饭局，穿那套深蓝西装来——你知道的，就是结婚纪念日我送你的那套。\"
    沈砚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通行证边缘。这张卡是他博士毕业时老馆长亲手颁发的，当时林晚意还只是站在台下鼓掌的未婚妻。
    \"如果我说不呢？\"
    听筒里传来刀叉轻敲骨瓷盘的声响，林晚意正在优雅地切割牛排。\"那你的论文可能会因为数据问题被《文物季刊》撤稿哦。\"她突然轻笑，\"对了，下周国际学术论坛的邀请函好像也在我包里呢。\"
    挂断电话时，沈砚发现保安队长正用看濒危动物的眼神偷瞄他。
    2
    华悦酒店的钻石包厢里，水晶吊灯将每个人的脸都照得光鲜亮丽。沈砚站在门口调整领带时，听见里面传来林晚意银铃般的笑声：\"我家那位啊，就是个书呆子\"
    他推门的动作顿在半空。
    \"啊呀，说曹操曹操到！\"林晚意踩着十厘米的jiy choo扑过来，香水味熏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她今天涂了带金粉的唇釉，在灯光下像条刚进食完的蟒蛇。
    饭局上有六个人：两位银行家，一位拍卖行老板，还有三个妆容精致的女士——沈砚猜测她们是某家画廊的合伙人，因为其中一位正滔滔不绝地谈论当代艺术的\"货币属性\"。
    \"沈教授最近在研究什么？\"秃顶的王行长递来一支雪茄，\"听说您对汝窑很有见解？\"
    沈砚刚要开口，林晚意就亲昵地捏了捏他的后颈：\"他呀，整天泡在那些破罐子里。\"她转向众人，红唇弯成完美的弧度，\"上次结婚纪念日，他居然送我一个宋代陶罐！\"
    满桌爆发出一阵心领神会的笑声。沈砚盯着餐盘里淋了黑松露酱的鹅肝，突然想起上周在实验室打碎的那个天青釉瓷片——那是他偷偷从修复室带出来的，本打算做微量元素分析。
    林晚意的高跟鞋在桌下蹭着他的小腿：\"尝尝这个龙虾，我特意为你点的。\"她切下一块喂到他嘴边，指甲上的碎钻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当沈砚机械地咀嚼时，听见拍卖行老板对同伴耳语：\"林总调教得真好\"
    3
    回家的路上，林晚意把玩着新收到的卡地亚手链——王行长夫人送的\"小礼物\"。车窗外的霓虹灯在她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让她看起来像个精心制作的3d投影。
    \"你今天特别乖。\"她突然开口，手指绕着一缕头发，\"尤其是配合我讲陶罐那段。\"
    沈砚的指节在方向盘上发白。三个月前，那个所谓的\"结婚纪念日礼物\"其实是他在山西考古现场发现的珍品，本该上交国家。是林晚意动用关系帮他瞒下来的，就为了在太太圈炫耀\"我老公挖到的宝贝\"。
    \"下不为例。\"他盯着前方车辆的尾灯。
    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像打翻了一盒玻璃珠：\"沈砚啊沈砚，你到现在还以为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她打开手机相册，划出一张照片——是他上周在咖啡厅见女同事的监控截图，\"《文物修复》杂志的编辑是？长得挺清纯。\"
    保时捷猛地刹在红灯前。沈砚转头看她：\"你派人跟踪我？\"
    \"别说得这么难听。\"林晚意对着化妆镜补口红，\"这叫婚姻保卫战。\"她抿了抿嘴唇，\"对了，明天有个慈善拍卖会，穿那套灰西装——就是去年你在苏富比举牌时穿的那套，媒体很喜欢。\"
    4
    凌晨两点，沈砚站在书房暗格里，用紫外线灯检查文件柜。在第三层抽屉的铰链处，他发现了针孔摄像头。这让他想起上个月突然辞职的保姆——那个总是偷偷给他多盛一碗汤的安徽阿姨。
    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显示着《东亚瓷器釉料成分分析》的论文界面。沈砚点开隐藏文件夹，调出一组数据——这是他用化名在海外期刊发表的系列研究，关于中国古代铅釉的毒性。
    鼠标悬停在\"发送\"按钮上，下方收件人栏写着《文物打假周刊》的邮箱地址。
    \"还没睡啊？\"林晚意倚在门框上，真丝睡袍松松垮垮地挂着。她手里端着杯热牛奶，看起来像个贤惠的妻子，\"喝了这个助眠。\"
    沈砚迅速切换屏幕：\"放那儿。\"
    她走过来，突然伸手按住他后颈：\"你知道吗？你撒谎的时候，右边眉毛会抖一下。\"牛奶杯被强硬地塞进他手里，\"就像现在这样。\"
    5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时，沈砚正站在衣帽间发呆。那套深灰西装熨得一丝不苟地挂着，旁边是林晚意为他搭配的领带——爱马仕的，印着扭曲的h字母，像无数个互相绞杀的囚徒。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博物馆副馆长的信息：【老沈，你的实验室被临时征用了，说是要办什么儿童考古体验日】
    沈砚系领带的手顿了顿。昨天他刚把一批新出土的瓷片样本放进恒温箱。
    \"怎么愁眉苦脸的？\"林晚意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镜子里，她像个挂在丈夫身上的精美挂件，\"今天拍卖会有你喜欢的雍正粉彩哦。\"
    沈砚对着镜子调整领带结，突然发现自己的表情管理精进了不少——嘴角上扬的弧度，眼尾笑纹的深浅，都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话剧演员。
    \"对了，\"林晚意往他口袋里塞了张黑卡，\"那对粉彩碗我志在必得，举牌的时候表情要开心点。\"她亲了亲他的脸颊，\"媒体喜欢看我们恩爱。\"
    当沈砚走进电梯时，听见她在打电话：\"对，就是今天把他实验室里那些破瓷片都清出去什么？有个上锁的柜子？直接撬开\"
    电梯门缓缓合上，镜面墙壁映出他扭曲的笑脸。
    6
    拍卖会现场觥筹交错。沈砚坐在区，看着林晚意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各色人物之间。她今天戴了那对缅甸鸽血红耳环——去年他用全部奖金买的，结果发现她早就有对一模一样的，是某位矿业大亨送的\"生日礼物\"。
    \"接下来是第38号拍品，\"拍卖师敲了敲木槌，\"清雍正粉彩过枝芙蓉纹盌一对，起拍价280万。\"
    林晚意凑过来耳语：\"举牌时记得对着3点钟方向的镜头笑。\"她的呼吸带着香槟的甜腻，\"《财富人生》要做我们的专访。\"
    当价格飙到600万时，沈砚突然站起身。全场目光聚焦过来，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西装下摆，对着最近的摄像机露出标准微笑：\"抱歉，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的隔间里，沈砚锁上门，从内袋掏出备用手机。屏幕上是半小时前收到的邮件：【样本检测结果确认，铅含量超标47倍】。附件里是那对粉彩碗的x射线荧光光谱分析图，和他论文里的数据完美吻合。
    他按下发送键，将报告匿名传给了拍卖行的质检部门。
    回到会场时，拍卖师正尴尬地宣布：\"临时接到通知，第38号拍品因技术原因暂停竞拍\"林晚意脸色铁青地拽住他手腕：\"你干什么去了？\"
    沈砚温柔地掰开她的手指：\"洗手啊，亲爱的。\"他凑近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知道古人为什么用铅釉吗？因为毒性会让瓷器看起来更润泽\"
    林晚意的瞳孔骤然收缩。
    7
    深夜的别墅静得可怕。沈砚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手机屏幕亮起，是《文物打假周刊》的回复：【您的举报已受理，将联合文物局展开调查】
    卧室里，林晚意正在发脾气，梳妆台上的护肤品被扫落一地。她刚刚接到拍卖行电话，那对粉彩碗被紧急撤拍——据说某位匿名专家举报可能是赝品。
    \"你知道我有多丢脸吗？\"她摔碎一瓶 r，\"王太太她们都在看笑话！\"
    沈砚走进去，蹲下身一片片捡起碎片：\"明天还有场拍卖会。\"
    \"你闭嘴！\"林晚意抓起枕头砸过来，\"从今天起，你哪都别想去！\"她掏出手机拨号，\"喂？李馆长吗？关于沈砚的停职调查\"
    沈砚轻轻带上门，

 第28章 你逃不掉的

    沈砚站在\"云端国际酒店\"的大理石前台前，手指轻轻敲击着台面。这家号称全市隔音最好的五星级酒店，是他精心挑选的\"出逃第一站\"。
    \"您好，请帮我开一间行政套房。\"他刻意压低声音，把身份证推向前台。
    前台小姐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接过证件在系统里刷了一下。突然，她的笑容凝固了。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几下后，她抬起头，用一种混合着同情和尴尬的表情看向沈砚。
    \"非常抱歉，沈先生。\"她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八度，\"您的预订被取消了。\"
    沈砚眯起眼睛：\"我什么时候预订过？\"
    \"准确地说，\"前台小姐压低声音，\"是''被取消''了。林总特意交代，只要是您的入住申请，系统会自动触发取消程序。\"
    沈砚的嘴角抽了抽。他环顾四周，发现大堂里三个保安正若无其事地往这边靠近。
    \"有意思。\"他收回身份证，\"你们酒店的系统还挺智能。\"
    前台小姐递给他一张烫金名片：\"林总说，如果您需要住宿，可以直接去顶楼的总统套房。那里已经\"
    \"准备好了香槟和手铐？\"沈砚冷笑。
    \"准备了你最喜欢的普洱茶和那套绝版《宋瓷图录》。\"前台小姐说完，又小声补充，\"不过手铐确实在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
    沈砚头也不回地走出旋转门，顺手把名片扔进了门口的青铜貔貅嘴里。
    第二站是\"隐世\"精品酒店，藏在老城区的一条小巷深处。沈砚特意绕了三圈确定没人跟踪，才推开那扇不起眼的木门。
    \"抱歉先生，\"店主头也不抬地说，\"我们客满了。\"
    沈砚看着墙上挂满的钥匙牌：\"所有房间？\"
    \"是的。\"店主终于抬起头，露出一个苦笑，\"林女士包下了整栋楼从今年到明年。\"
    沈砚盯着店主看了三秒，突然伸手摘下了他的蓝牙耳机。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告诉他顶楼露台可以看星星\"
    \"她给你多少钱？\"沈砚把耳机捏得吱嘎作响。
    店主缩了缩脖子：\"足够我退休后去马尔代夫买个小岛\"
    第三家酒店的前台经理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看到沈砚就热情地迎上来：\"沈先生！终于等到您了！\"
    沈砚警惕地后退半步：\"你们也被收购了？\"
    \"哪能啊！\"经理搓着手，\"我们是连锁酒店，林总只买了我们集团49的股份所以理论上我们还能接待您！\"
    沈砚刚要松口气，经理接着说：\"不过林总在顶楼包了全年套房，说您要是入住，得先去她那里''签个到''\"
    \"签什么？卖身契吗？\"
    经理神秘兮兮地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电子版的，已经帮您预加载好了。\"
    沈砚转身时，听见经理小声嘀咕：\"提成够买辆保时捷了\"
    深夜11点，沈砚拖着行李箱站在路边拦出租车。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司机戴着白手套的手。
    \"沈先生，林总让我送您回家。\"
    沈砚盯着司机看了三秒：\"你是新来的？老张呢？\"
    \"张师傅调去开直升机了。\"司机恭敬地回答，\"林总说地面交通不够全面。\"
    沈砚转身就走，听见司机对着耳机说：\"目标拒绝方案a，启动方案b。\"
    接下来的十分钟，沈砚经历了：
    1 三辆空出租车对他亮起\"暂停服务\"灯
    2 一位\"刚好路过\"的网约车司机认出他后突然\"车没电了\"
    3 共享单车扫码后显示\"该用户已被限制使用\"
    最后他在小巷口被三个穿着运动服的壮汉围住。为首的那个咧嘴一笑：\"沈先生，夜跑多危险啊。\"
    沈砚打量着他们鼓胀的肱二头肌：\"健身教练？\"
    \"林氏集团安保部。\"壮汉掏出工作证，\"兼职滴滴钻石司机。\"
    \"她到底买了多少产业？\"
    壮汉们对视一眼，开始掰着手指数：\"上周是两家出租车公司，前天是共享单车区域代理权，昨天谈下了地铁安检外包\"
    沈砚被\"请\"进迈巴赫时，发现后座放着叠好的睡衣，标签上烫金的\"逃跑专用·限量版\"在车内灯下闪闪发光。枕头边放着一个小盒子，里面是：
    - 他最喜欢的薄荷味牙膏
    - 一本《如何成功逃离你的富豪妻子》
    - 和一副玫瑰金手铐
    盒底压着一张卡片：
    「亲爱的：
    酒店床单多脏啊，谁知道上一位客人做过什么。
    还是家里好，我新换了600支埃及棉的床品。
    ps：你穿着那件灰色风衣逃跑的样子真帅，
    我截了监控画面当手机壁纸了。
    —— 永远比你快一步的晚意」
    沈砚摇下车窗，把卡片撕成碎片撒向夜空。后视镜里，他看到三辆黑色suv正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车顶上统一的粉色小灯牌闪烁着\"欢迎回家\"。

 第29章 连呼吸都是我的恩赐

    1 遗嘱上的\"特殊条款\"
    沈砚盯着那份烫金封面的文件，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纸面上，把\"遗嘱修订\"四个字映得刺眼。他伸手调整了下眼镜的位置，指腹在纸页边缘留下细微的汗渍。
    林晚意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地涂着指甲油。鲜红的刷头在指甲上滑动，像在绘制某种危险的警告标志。她突然抬头，嘴角扬起完美的弧度：\"看得这么认真？要不要我帮你念？\"
    \"不必。\"沈砚推了推眼镜，\"只是好奇，为什么是''特殊受益人''而不是直接写配偶？\"
    \"法律术语而已。\"林晚意吹了吹指甲，\"这样更专业，不是吗？\"她歪着头想了想，\"而且更能体现我们的''特殊关系''。\"
    沈砚的目光落在条款细则上：
    第七条：沈砚作为特殊受益人享有居住权，但需遵守财产共有人制定的居住规范。
    第十三条：特殊受益人若连续24小时未在登记住址居住，将暂停医疗福利保障。
    他轻咳一声：\"这条''医疗福利''是指？\"
    \"当然是你的定期检查费用。\"林晚意睁大眼睛，\"万一你工作太累生病了，总得有人负责医疗费。\"
    沈砚点点头，翻到最后一页。签名处已经盖好了律师事务所的钢印，林晚意的签名龙飞凤舞地占据了大半空间，只给他留了指甲盖大小的空白。
    \"签这里。\"她递来一支万宝龙钢笔，笔尖闪着冷光，\"特意为你准备的。\"
    沈砚接过笔，突然想起这支笔是上个月拍卖会上她情人送的。他笑了笑，在指定位置写下名字，笔迹比平时大了三倍，直接盖住了她的半个签名。
    \"完美！\"林晚意拍手，指甲油还没干就抢过文件，\"从今天起，我们的法律关系就更明确了。\"
    沈砚摘下眼镜擦拭：\"需要我敬酒庆祝一下吗？\"
    \"留着晚上。\"她眨眨眼，\"今天有客人来，你负责招待。\"
    2 晚餐表演
    晚上七点，客厅里飘着法式料理的香气。林晚意的闺蜜团围坐在长桌旁，清一色的名牌包包堆在沙发一角，像某种战利品展览。
    沈砚系着围裙在厨房煎牛排，油星溅到手腕上也没感觉。
    \"沈教授！\"一个穿亮片裙的女人探头进来，\"晚意说要三分熟的，你可别搞错了。\"
    \"放心。\"沈砚翻动牛排，\"我对''三分''很有经验。\"
    餐桌上，林晚意正在展示新改的遗嘱。女人们发出夸张的惊叹：
    \"天啊！这也太周到了！\"
    \"比婚前协议还细致！\"
    \"晚意你就是考虑得太周全了\"
    沈砚端着餐盘出来时，正好听见最后这句。他动作标准地给每位女士上菜，像个训练有素的侍者。
    \"沈砚，\"林晚意晃着红酒杯，\"李太太夸你厨艺好呢。\"
    \"谢谢。\"他微微颔首，\"要听听我的秘方吗？\"
    不等回答，他就继续说：\"关键是火候——就像婚姻，太生会吃坏肚子，太熟又没意思。\"
    餐桌上一片寂静。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笑得更灿烂：\"听见没？这就是我为什么这么重视法律文件，多有趣的观点啊。\"
    亮片裙女人突然问：\"那遗嘱的事，沈教授没意见？\"
    \"怎么会。\"沈砚解开围裙，\"这年头，能被明确保障权益是种幸运。\"他看向林晚意，\"对，亲爱的？\"
    女人们发出暧昧的笑声。林晚意眯起眼睛，突然打了个响指：\"对了，给大家看看你的新领带夹。\"
    沈砚站在原地没动：\"在卧室。\"
    \"去拿来。\"
    \"现在？\"
    \"现在。\"
    沈砚转身上楼，听见身后爆发的笑声。他在楼梯转角停顿了三秒，深呼吸，然后继续往上走。
    3 领带夹与监控
    卧室里，沈砚从首饰盒中取出那个银质领带夹，内侧刻着一行小字：for y love。
    他冷笑一声，从抽屉深处摸出个微型摄像头——这是他上周趁林晚意出国时装上的。
    手机震动，监控app弹出提醒：客厅画面里，林晚意正压低声音说：\"他最近越来越不配合了\"
    沈砚对着摄像头做了个手势，然后才慢悠悠地下楼。
    \"太慢了！\"林晚意抱怨。
    沈砚站在她面前，将领带夹别在深蓝色领带上。银质饰品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漂亮？\"林晚意对闺蜜们说，\"我特意定制的。\"
    闺蜜团发出赞叹声。亮片裙女人甚至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林晚意的手指划过他的领带：\"跟大家说说刻的什么字？\"
    沈砚转向众人：\"for y love。\"
    女人们发出羡慕的声音。有人问：\"晚意，他平时也这么配合吗？\"
    \"才不是呢。\"林晚意撇嘴，\"昨天还想换掉我送的手表。\"
    \"那是因为表带太紧了。\"沈砚平静地说。
    笑声更大了。林晚意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随即又笑起来：\"看，这就是为什么要有法律文件保障。\"
    4 午夜来电
    凌晨两点，沈砚被手机震动惊醒。
    屏幕上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林晚意跨坐在某个男人腿上，背景是酒店房间，时间显示是23:47。附言：【她说你很无趣】
    沈砚保存图片，回复：【房间号发我，明早给你们送早餐】
    对方秒回：【？？？】
    【毕竟】沈砚继续打字，【照顾妻子的朋友也是丈夫的职责】
    没有回复。沈砚把手机放回床头，发现林晚意不知何时醒了，正撑着下巴看他。
    \"谁啊？\"她声音带着睡意。
    \"你朋友。\"沈砚把手机递过去，\"拍照技术太差，把你拍胖了。\"
    林晚意眯眼看了看，突然笑了：\"生气了？\"
    \"嗯。\"沈砚点头，\"毕竟手表也会走不准。\"
    她大笑起来，翻身压住他：\"沈砚，你知道我为什么离不开你吗？\"
    \"因为好控制？\"
    \"因为\"她咬他耳朵，\"全天下只有你能接住我的梗。\"
    沈砚任由她胡闹，目光落在床头柜的摄像头上。红灯微弱地闪烁，像某种无声的警告。
    5 律师的忠告
    第二天下午，沈砚借口去图书馆，悄悄见了张律师。
    \"这份遗嘱\"张律师推了推眼镜，\"理论上可以提出异议，但\"
    \"但？\"
    \"林女士已经把你名下的所有资产都转成了共同财产，而且\"律师压低声音，\"她上周刚给你的研究项目注资两千万。\"
    沈砚笑了：\"所以我现在的每一篇论文，版权都有她一半？\"
    \"严格来说，是的。\"
    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打在玻璃上，像某种密码。沈砚突然问：\"如果我现在提出离婚，能保住什么？\"
    张律师的咖啡杯差点打翻：\"沈先生！以目前的情况\"
    \"开玩笑的。\"沈砚站起身，\"毕竟共同财产需要共同决定。\"
    他走进雨里，没打伞。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林晚意发来的定位共享请求。
    沈砚点了\"同意\"，然后把手机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五分钟后，他在街角便利店买了新手机。收银员好奇地问：\"先生，您领带上那个银夹子真特别。\"
    \"哦，礼物。\"沈砚摸了摸领带夹，\"结婚纪念日。\"
    雨越下越大。他站在屋檐下，看着新手机里不断跳出的未接来电，突然想起今早那个没买的红色领带。
    也许应该买下来的。红色，多像警告的颜色啊。

 第30章 不如养条狗

    沈砚烧到40度的时候，林晚意正坐在客厅里涂第三遍指甲油。
    她对着灯光仔细检查每一片指甲的色泽，鲜红的甲油在吊灯下泛着血一样的光泽。茶几上散落着五六个空掉的甲油瓶，都是被她嫌弃\"不够正红\"的失败品。张姨垂手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生怕惊扰了女主人的\"艺术创作\"。
    \"张姨，\"林晚意突然开口，声音甜得像浸了蜜，\"你说先生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啊？\"
    保姆手里的托盘差点摔在地上。\"太太，先生他他烧得厉害，要不要请医生\"
    \"请医生？\"林晚意轻笑一声，用小拇指勾起一缕卷发把玩，\"我们家沈砚可是文物修复专家呢，最擅长把破烂东西修得漂漂亮亮。\"她突然把甲油刷往瓶子里一摔，\"怎么连自己都修不好？\"
    玻璃瓶在茶几上滚了半圈，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张姨盯着那道痕迹，想起今早在先生枕头上看到的血迹——大概是夜里咳得太厉害，把喉咙咳破了。
    二楼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林晚意终于舍得把目光从自己完美的指甲上移开，懒洋洋地朝楼梯方向瞥了一眼。
    \"去看看，\"她用下巴指了指楼上，\"别让他死在我新买的波斯地毯上。\"
    沈砚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快死了。
    他蜷缩在床边的地板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实木地板，试图用这点凉意缓解脑中沸腾般的灼热。刚才他想去拿水杯，结果刚下床就眼前一黑栽了下来。现在水杯碎在一步之遥的地方，玻璃碎片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像散落一地的钻石。
    门被轻轻推开，张姨端着餐盘站在门口，看见这一幕差点惊叫出声。
    \"先生！您怎么\"
    \"别过来。\"沈砚哑着嗓子制止她，\"有玻璃。\"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眼前一阵阵发黑。睡衣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张姨还是快步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避开碎片扶他回床上。
    \"太太知道您病成这样吗？\"张姨忍不住问。
    沈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知道。\"不仅知道，今早还特意来卧室转了一圈，当着他的面喷了浓烈的香水，说他\"病恹恹的样子真倒胃口\"。
    张姨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把退烧药和水放在床头。\"先生先把药吃了，我去给您煮点粥。\"
    沈砚盯着那两片白色药片看了很久。他突然很想把这些药片碾成粉末，混进林晚意最爱的红酒里。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随即又觉得可笑——就算他真这么做了，那个魔鬼一样的女人大概也会面不改色地喝下去，然后笑着说\"味道不错\"。
    他最终还是乖乖吃了药。不是因为想活，只是觉得为林晚意背上杀人犯的罪名太不值得。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沈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窗外已经暗了下来。他居然昏睡了一整天。床头柜上的粥早就凉了，表面结了一层令人作呕的膜。
    \"沈砚！下来倒酒！\"
    林晚意的声音穿透楼板，尖锐得像玻璃划过金属。紧接着是一阵夸张的笑声，男女混杂，伴随着香槟开瓶的\"砰\"响。沈砚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数到第三十七颗水晶时，又一声\"沈砚！\"砸了过来，这次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他慢慢坐起身，眩晕感立刻像潮水般涌来。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活像具会喘气的尸体。他机械地整理了一下睡袍，突然发现领口有干涸的血迹——大概是咳血时蹭上的。
    楼下客厅已经变成了派对现场。六七个衣着光鲜的男女围坐在沙发上，香槟塔在茶几上闪闪发光。林晚意穿着一条几乎透明的银色长裙，正倚在一个年轻男人怀里。沈砚认出来那是某家珠宝行的小开，上个月还在拍卖会上和他竞标过一枚汉代玉璧。
    \"啊，我们的大收藏家终于舍得露面了。\"林晚意拖长声调，举起酒杯向他示意，\"来，给大家倒酒。\"
    满屋子的人都用看马戏团表演的眼神看着他。沈砚站在原地没动，高热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那些笑脸在他眼中扭曲成怪诞的面具。
    \"怎么，听不懂人话？\"林晚意挑眉，\"还是说\"她突然凑近身旁的珠宝小开，红唇几乎贴到对方耳朵上，\"真像你说的，不如养条狗？\"
    满堂哄笑。小开得意地搂住林晚意的腰，挑衅地看着沈砚：\"林姐，你家这位看起来确实不太机灵啊。要不我送你条纯种杜宾？\"
    沈砚安静地走到香槟塔前，拿起最顶层的那杯酒。水晶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他苍白的手指滑下，像无声的眼泪。
    \"哎呀，生气了？\"林晚意歪着头看他，眼里闪着恶意的光，\"开个玩笑嘛。\"她突然伸手拽住沈砚的睡袍腰带，\"来，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助兴。\"
    沈砚低头看着她精心修饰的指甲陷入自己的衣料，那抹红色刺得他眼睛疼。他想起上周在实验室修复的那只宋代瓷瓶，也是这样的红，历经千年依然鲜艳如血。
    \"你想看什么节目？\"他听见自己平静地问。
    林晚意眼睛一亮，像是没想到他会配合。\"嗯学狗叫？\"她环顾四周，获得一片附和声，\"或者\"她突然把脚从高跟鞋里抽出来，涂着红色甲油的脚趾轻轻点了点地面，\"把我的鞋舔干净？\"
    小开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其他人也起哄鼓掌，有人已经掏出手机准备录像。
    沈砚慢慢蹲下身，捡起那只镶满水钻的高跟鞋。鞋跟沾着一点泥渍，大概是林晚意今天下午去花园时蹭上的。他盯着那点污渍看了很久，突然想起他们刚结婚时，她也曾在雨夜拎着高跟鞋赤脚跑回家，只为了给他送忘在公司的胃药。
    那只鞋现在在他手里轻得像片羽毛。
    \"怎么，下不去嘴？\"林晚意用脚尖挑起他的下巴，\"要不\"
    沈砚突然笑了。他抬起头，眼神清明得不像个高烧病人：\"我只是在想\"他慢条斯理地说，\"这双jiy choo是限量款？\"
    林晚意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下一秒，沈砚突然抡起高跟鞋狠狠砸向香槟塔。
    水晶杯碰撞碎裂的声音像一场小型爆炸。香槟塔轰然倒塌，酒液四溅，女人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林晚意猛地站起来，银色长裙被香槟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你疯了吗？！\"她尖叫。
    沈砚站在原地，手里还抓着那只变形的高跟鞋。他的睡袍被香槟淋湿，头发还在滴水，但眼神却异常平静：\"现在鞋脏了，\"他说，\"要我舔吗？\"
    整个客厅鸦雀无声。小开张着嘴，手机从手里滑落都没察觉。林晚意的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打理的卷发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沈砚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弯下腰，咳得撕心裂肺，最后\"哇\"地吐出一口血，正好喷在林晚意价值连城的波斯地毯上。
    那摊血迹在米白色的羊毛上缓缓晕开，像一朵怒放的红色山茶。
    \"抱歉，\"沈砚擦了擦嘴角，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弄脏你的地毯了。\"
    说完这句话，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前栽去。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恍惚听见林晚意歇斯底里的喊声：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
    但那个声音听起来，居然像是在哭。

 第31章 ＂亲爱的，我吓坏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病房，沈砚在消毒水的气味中缓缓睁开眼睛。他的视线有些模糊，隐约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坐在床边。随着意识逐渐清醒，他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轮廓——林晚意。）
    林晚意正低头削着苹果，鲜红的指甲在果皮上灵活地转动。听到床上的动静，她立即抬起头，精心描画的眉眼间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担忧。
    \"你终于醒了！\"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整整三天，我都没合过眼。\"
    沈砚的喉咙干涩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手背上插着输液管。记忆慢慢回笼——那场车祸，刺眼的车灯，还有他最后时刻猛打方向盘的决绝。
    \"怕我死了没人陪你玩？\"他的声音嘶哑，却依然保持着那种令人恼火的平静。
    林晚意像是没听见他的讽刺，放下水果刀，用沾着苹果汁的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脸颊。这个动作本该很温柔，但沈砚能感觉到她修剪精致的指甲若有似无地刮过他的皮肤。
    \"医生说你是胃出血加上轻微脑震荡。\"她的眼泪说来就来，一颗接一颗顺着精致的妆容滑落，\"都怪我，我不该和你吵架的\"
    沈砚静静地看着她表演。阳光照在她的泪痕上，折射出细碎的光。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在他们婚礼上，阳光也是这样照在她头纱上的珍珠上。那时的眼泪是真的吗？他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了。
    \"哭得再真一点，\"他轻声说，\"说不定我就信了。\"
    林晚意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脸上的泪痕还在，嘴角却已经扬起一个甜美的弧度：\"讨厌，人家是真心疼你。\"
    她俯身凑近，身上昂贵的香水味混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钻进沈砚的鼻腔。她的红唇几乎贴到他耳边，呼出的热气让他耳廓发痒：\"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的那些宝贝收藏一件一件砸了，从你最爱的宋代官窑开始。\"
    沈砚闭上眼睛。他太了解她了，这不是威胁，而是承诺。那个官窑花瓶是他花了两年时间追踪，最后在巴黎一个小拍卖行高价拍得的。林晚意当时还嘲笑他为了个\"破罐子\"一掷千金。
    \"随你。\"他说。
    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沈砚能听见走廊上护士推车经过的声音，远处某个病房的电视正在播放早间新闻，还有林晚意修剪完美的指甲敲击床头柜的轻响。
    突然，一个冰凉的东西塞进他手里。沈砚睁开眼，看见那个被削得坑坑洼洼的苹果。果肉上还带着大块的果皮，形状歪歪扭扭，活像被狗啃过。
    \"老公～\"林晚意的声音甜得发腻，\"我亲手削的，吃一口嘛～\"
    沈砚盯着这个惨不忍睹的苹果看了两秒：\"第一次削？\"
    \"人家可是练了一晚上呢！\"她骄傲地扬起下巴，\"削坏了十几个才勉强有这个能看的。\"
    沈砚慢慢抬起手臂，输液管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他咬了一口，机械地咀嚼着。苹果很甜，但混合着某种奇怪的味道。
    \"好吃吗？\"林晚意期待地问。
    \"嗯，\"沈砚咽下去，\"有股消毒水味。\"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拿出手机，对着病床上的沈砚调整角度：\"医生说你要静养，我已经把董事会都推了，专门来陪你。\"
    镜头咔嚓一声。沈砚看见她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不用看也知道她在发朋友圈。
    \"老公生病了，好心疼～要快点好起来哦～\"她一边编辑文字一边用撒娇的语气念叨，还配了几个爱心表情。
    沈砚的目光移到窗外。天空很蓝，几朵白云悠闲地飘着。他突然想起大学时有一次发烧，林晚意翘课来照顾他，那时他们住的出租屋没有空调，她就用湿毛巾一遍遍给他擦额头。那时的她也会发朋友圈炫耀吗？
    \"你发这个，\"他转回头，\"你那些情人不会吃醋？\"
    林晚意头也不抬，继续修图：\"他们都知道我最爱的只有你呀～\"
    沈砚突然笑了。笑声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疼痛让他皱起眉，但他还是停不下来。这太荒谬了，荒谬得可笑。
    \"你笑什么？\"林晚意放下手机，眉头微蹙。
    沈砚好不容易止住笑，苍白的脸上因为刚才的大笑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没什么，就是觉得\"
    他转头看向她，眼神平静得可怕：\"你演得真像那么回事。\"
    林晚意与他对视片刻，忽然也笑了。她俯身，在他干裂的唇上轻轻一吻，水果味的唇膏黏在他唇上。
    \"那你配合一下嘛，\"她贴着他的唇呢喃，\"就当陪我玩个游戏。\"
    （病房门被推开，护士推着药车走了进来。林晚意立刻直起身，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担忧的表情。沈砚看着她流畅的演技，突然觉得很累。他闭上眼睛，任由护士给他换药，耳边是林晚意假惺惺的询问：\"护士小姐，我老公什么时候能出院啊？我真的很担心\"）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窗台上，好奇地往病房里张望。它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阳光依旧很好，照在沈砚紧闭的眼睑上，温暖得几乎有些残忍。

 第32章 “你也出去玩呗”

    生活又恢复了过往，林晚意不敢逼得他太紧，他也无法约束她。
    （1）
    沈砚坐在书房的古董木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只宋代青瓷杯的缺口。
    这只杯子本该是完美的——釉色清透，胎骨匀称，但偏偏在杯沿处有一道细微的裂纹，像是被命运轻轻掐了一道指痕。他盯着那道裂纹出神，仿佛能从里面看出自己婚姻的倒影。
    林晚意推门进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声音，但香水味先一步侵略了他的空气。chanel no5，浓郁得几乎具象化，像一团粉色的雾，不由分说地裹住他。
    “老公——”她拖长音调，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怎么又躲在这儿玩你的破罐子？”
    沈砚没动，瓷杯在掌心转了个圈。他最近养成了这个习惯——每当林晚意靠近，他就会下意识地抓住手边最坚固的东西，仿佛那些冰冷的瓷器能给他某种支撑。
    “晚上张董的局，陪我去？”她指尖滑到他领带结上，轻轻一扯就松了，“他新养的小明星特别像你喜欢的那个影后……叫什么来着？周韵？”
    “没空。”他放下瓷杯，声音平静得像博物馆的玻璃展柜，“明代墓葬出土报告还没写完。”
    林晚意突然笑起来，指甲刮过他喉结：“装什么正经？要不……”她凑得更近，吐气带着香槟味，“你也出去玩呗？”
    沈砚终于转头看她。
    她的睫毛膏晕了一点，像是哭过，但沈砚知道那不过是她下午在spa馆睡着的证据。锁骨上还有道可疑的红痕，形状像个月牙，大概率是昨晚那个高尔夫球教练的“杰作”。
    “像你一样？”他问，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2）
    餐桌上，林晚意正用刀尖戳着盘里的牛排。三分熟，血水渗出来，像她今早扔进洗衣机的真丝睡裙——那件价值五位数的dior，因为沾了不知名的红酒渍而被她随手丢弃。
    “李太太老公包了个芭蕾舞团的，”她突然说，银质餐刀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上周送了她梵克雅宝全套。”
    沈砚低头喝汤。菌菇奶油汤，温度刚好，但他尝不出味道。
    “王总更绝，”她踢掉高跟鞋，脚背蹭上他的小腿，“直接给小三开了画廊。”丝袜的触感像蛇蜕，“你要不要也找个大学生？我帮你挑？”
    勺子撞在碗沿上，“当”的一声。
    “林晚意。”他放下餐巾，亚麻布料上立刻晕开一片水渍，“你恶不恶心？”
    她眼睛一下子亮了，猛地倾身过来，胸口几乎碰到桌沿：“哇，沈教授骂人了！”冰镇红酒贴到他脸上，杯壁凝的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滑，“来，奖励一杯。”
    （3）
    深夜，沈砚在浴室刷牙。电动牙刷的嗡嗡声里，听见林晚意在卧室打电话：
    “放心啦，我家那个古董先生……噗，他连会所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牙膏沫混着血丝吐进洗手池。他盯着镜子里的人，眼睛发红，像他上周鉴定过的赝品唐三彩——釉色艳得虚伪，裂缝里全是泥。
    手机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林晚意穿着他送的珍珠项链，在某个酒店套房对着镜头举杯。项链断了，珍珠散了一地，像谁的眼泪。
    （4）
    第二天文物局会议上，沈砚盯着年轻的女实习生发了会儿呆。
    女孩正在讲解某处窑址的年代判定，声音清脆得像风铃。他突然想起二十岁的林晚意，在美院毕业展上对他笑的样子。
    “沈老师？”女孩耳根红了，“这个窑址的叠压关系……”
    他突然问：“知道哪家会所好玩吗？”
    全场寂静。
    实习生钢笔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主任脚边。老主任弯腰去捡的时候，假发差点移位。
    （5）
    回家时林晚意正在衣帽间试新裙子。
    “听说沈教授今天把小姑娘吓哭了？”她背对着他，后背拉链只拉了一半，蝴蝶骨像两片欲飞的刀刃。
    沈砚把公文包扔在沙发上。真皮沙发发出一声闷响，像他胸腔里压抑的什么东西。
    “怎么不真去呀？”她转身，裙摆旋开一朵黑色的花，“要不要我教你？”突然压低声音，“先点支酒，然后……”
    他伸手替她拉上拉链，指尖“不小心”勾到她头发。
    “嘶——！”林晚意疼出泪花，却笑得更欢，“有进步啊，会报复了？”
    梳妆台上并排摆着十二瓶香水。全是男款。全是别人送的。沈砚突然想起上个月拍卖会，那个房地产商递名片时蹭过林晚意的手腕。
    “明天我出差。”他说。
    “好啊~”她对着镜子涂口红，tf黑管，色号是“烈焰焚情”，“记得开发票，我给你报销。”
    鲜红的唇印突然按在他雪白衬衫领口。
    “盖个章。”她眨眨眼，“省得别人不知道你有人管。”
    （6）
    深夜的酒店里，沈砚盯着天花板。
    空调出风口有节奏地吐着冷气，像某种濒危动物的喘息。手机亮起，林晚意发来照片：她穿着他的睡衣，坐在某个陌生男人的豪车里比v字。
    【你不在家，睡衣都变大了呢】
    照片角落露出半张脸，是上个月慈善晚宴的主办方。
    他拨通前台电话：“送瓶威士忌上来。”
    “先生要什么品牌？”
    “最贵的。”他顿了顿，“记林氏集团账上。”
    （7）
    酒送来的时候，附赠了一碟杏仁。
    沈砚一颗颗数着吃，突然想起新婚时林晚意说过的话：“爱情就像杏仁——外面硬壳，内里苦芯，但据说能抗癌。”
    现在他知道了，有些毒无药可医。
    （8）
    凌晨三点，电话响起。
    “想我了吗？”林晚意的声音带着微醺的甜腻，“我在‘云顶’呢，这儿调酒师会做你最喜欢的……”
    背景音里有人喊“林小姐”，声音黏腻得像融化的太妃糖。
    沈砚把手机放在枕边，任她的笑声在黑暗里一圈圈漾开。窗外，城市灯火通明，像一座巨大的金丝笼，而他们都在笼中。

 第33章 别给脸不要脸

    （1）
    沈砚站在书房里，手里捏着一封邮件。
    \"很遗憾通知您，您申请的''东亚陶瓷艺术研究''项目经费已被撤回\"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足足十秒，然后抬头，看向门口倚着的林晚意。
    她今天穿了一条墨绿色的丝绒长裙，衬得皮肤雪白，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烟，红唇微扬，笑得像只餍足的猫。
    \"怎么样，惊喜吗？\"她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地问。
    沈砚把邮件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你干的？\"
    \"嗯哼。\"她歪头，故作天真，\"谁让你昨晚拒绝陪我去陈董的晚宴？人家特意问了你好几次呢。\"
    沈砚闭了闭眼。那个所谓的\"晚宴\"，不过是林晚意和她的情人们调情的场合。他去了，就得坐在角落里，看着她对别人媚眼如丝，还得在众人面前扮演\"恩爱丈夫\"。
    \"我不去。\"他冷声重复。
    林晚意轻笑一声，踩着高跟鞋走到他面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
    \"沈砚，你是不是忘了——\"她凑近，烟味混着香水味扑在他脸上，\"你的研究经费，你的人脉，甚至你博物馆的职位，哪一样不是我给你的？\"
    沈砚没躲，只是眼神冷了下来。
    \"所以呢？\"
    \"所以——\"她拍了拍他的脸，语气亲昵得像在哄小孩，\"别给脸不要脸。\"
    （2）
    半小时后，沈砚坐在博物馆的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他的助理小王探头进来，小心翼翼地问：\"沈老师，那个陶瓷项目的报告还写吗？\"
    沈砚扯了扯嘴角：\"经费都没了，写来烧着玩？\"
    小王干笑两声，赶紧溜了。
    沈砚揉了揉太阳穴，打开抽屉，摸出一盒薄荷糖，倒了两粒扔进嘴里。这是他的习惯，每次被林晚意气到胃疼，就靠这个压一压。
    正嚼着，手机响了。
    林晚意：[图片]
    他点开，是一张自拍。照片里，她靠在某个豪华酒店的沙发上，手里举着红酒杯，而背景里，一只男人的手正搭在她肩上。
    林晚意：[可爱] 陈董说想见你，来吗？
    沈砚面无表情地回复：
    沈砚：不了，你们玩得开心。
    林晚意：真扫兴~那我自己玩啦！
    他锁上屏幕，把手机扔到一边。
    （3）
    晚上十点，沈砚回到家，发现客厅灯还亮着。
    林晚意窝在沙发里，电视上播着无聊的综艺，她手里晃着一杯红酒，脸颊微红，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见他进门，她眯着眼笑：\"回来啦？\"
    沈砚\"嗯\"了一声，径直往楼上走。
    \"站住。\"她突然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没回头。
    \"我饿了。\"她说。
    沈砚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厨房。冰箱里食材齐全，他拿出一把青菜和几个鸡蛋，沉默地开火。
    林晚意晃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看他。
    \"沈砚。\"她突然开口。
    \"嗯。\"
    \"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他动作一顿，然后继续翻炒锅里的菜。
    \"不恨。\"
    \"撒谎。\"她轻笑，\"你恨死我了，巴不得我消失，对不对？\"
    沈砚没回答。
    她把酒杯放在料理台上，凑近他耳边，呵气如兰：\"可惜啊你这辈子都甩不掉我。\"
    （4）
    半夜，沈砚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林晚意心情似乎不错，甚至哼起了歌。
    他盯着天花板，忽然觉得荒谬——他的婚姻像一场荒诞剧，他是被迫参演的配角，而林晚意是唯一的导演兼观众。
    浴室门开了，她裹着浴巾出来，湿发贴在肩上，水珠顺着锁骨往下滑。
    \"沈砚。\"她爬上床，戳了戳他的脸，\"装睡？\"
    他闭着眼没动。
    她\"啧\"了一声，突然掀开被子钻进来，冰凉的手直接贴在他腰上。
    沈砚猛地睁开眼：\"你干什么？\"
    \"取暖啊。\"她理直气壮，\"我冷。\"
    他咬牙：\"旁边有暖气。\"
    \"不要，就要你。\"她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腿压住他的膝盖，手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肩上。
    沈砚浑身僵硬。
    \"放松点。\"她轻笑，\"又不是第一次了。\"
    是啊，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她在外头玩够了，回来就喜欢这样\"取暖\"，仿佛他是个人形暖炉，用完了随手一扔，下次冷了再捡回来。
    他盯着黑暗中的某一点，忽然问：\"林晚意，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在他怀里动了动，声音带着困意：\"嗯明天陪我去逛街，我想买条新裙子。\"
    沈砚笑了。看，这就是他的妻子——她毁了他的项目，羞辱他的尊严，却还能若无其事地讨论明天的裙子。
    （5）
    第二天早上，沈砚站在衣帽间里，看着林晚意试衣服。
    她拎起一条红色连衣裙，在镜子前比划：\"好看吗？\"
    沈砚：\"像番茄。\"
    她白了他一眼，又拿起一条黑色的：\"这个呢？\"
    沈砚：\"像乌鸦。\"
    林晚意眯起眼：\"你故意的？\"
    他耸耸肩：\"实话实说。\"
    她突然笑了，把两条裙子都扔进购物袋：\"那就都买了。\"
    出门前，她挽住他的胳膊，甜甜地说：\"老公真好~\"
    沈砚面无表情地任她拉着，心想——这女人真是别给脸不要脸。
    （6）
    商场里，林晚意像只花蝴蝶般在各个专柜间穿梭。沈砚跟在她身后，像个尽职的提包机器。
    \"这件怎么样？\"她拿起一件深v领的礼服。
    \"像块抹布。\"沈砚评价道。
    店员的表情瞬间僵硬。林晚意却笑得更欢了：\"包起来。\"
    逛到珠宝区时，她突然停下脚步，盯着橱窗里的一条钻石项链。
    \"喜欢？\"沈砚问。
    \"嗯。\"她点头，\"不过太贵了。\"
    沈砚挑眉——这还是他第一次听林晚意说\"太贵\"。
    \"那就别看了。\"他转身要走。
    \"等等。\"她拉住他，眼睛亮晶晶的，\"你买给我好不好？就当赔礼道歉。\"
    沈砚冷笑：\"我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昨天你惹我生气了呀。\"她歪着头，一脸无辜，\"害得我不得不撤销你的项目经费。\"
    沈砚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好啊。\"
    他掏出钱包，在店员惊喜的目光和林晚意得意的笑容中——抽出一张超市优惠券。
    \"这个够不够？\"
    林晚意的笑容凝固了。
    （7）
    回家的路上，林晚意一直没说话。沈砚乐得清静，专心开车。
    直到等红灯时，她突然开口：\"你知道陈董为什么对你那么感兴趣吗？\"
    沈砚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感兴趣。\"
    \"因为\"她凑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他喜欢看别人老婆。\"
    绿灯亮了。沈砚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猛地窜出去。林晚意被惯性甩回座椅，却笑得花枝乱颤。
    \"生气了？\"她问。
    沈砚没回答。
    \"别这样嘛。\"她伸手戳他的脸，\"我开玩笑的。其实是因为\"
    她故意拖长音调：\"他看上你了。\"
    沈砚差点把车开上绿化带。
    （8）
    晚上，沈砚坐在书房里，面前摊着一本古籍，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林晚意的话像毒蛇一样在他脑子里盘旋。他当然知道她在撒谎——她总是这样，用最恶毒的方式试探他的底线。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博物馆的老馆长发来的消息：
    \"小沈啊，那个项目的事我听说了。别太难过，明年还有机会。\"
    沈砚苦笑。明年？只要林晚意还在，就永远不会有\"机会\"。
    他打开电脑，开始写辞职信。写到一半，书房门被推开。林晚意端着杯牛奶走进来。
    \"熬夜伤身。\"她把牛奶放在桌上，\"喝了。\"
    沈砚没动。
    \"怎么，怕我下毒？\"她挑眉。
    \"不，\"沈砚合上电脑，\"只是不渴。\"
    林晚意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端起牛奶一饮而尽。
    \"满意了？\"她把空杯子重重放在桌上，\"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在写什么了吗？\"
    沈砚沉默。
    她直接伸手去开他的电脑。沈砚一把按住她的手：\"别碰。\"
    两人僵持着，林晚意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沈砚，\"她轻声说，\"你以为辞职就能摆脱我？\"
    她俯身，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别忘了，你的违约金可是天价呢。\"
    （9）
    第二天清晨，沈砚醒来时，发现林晚意已经出门了。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
    \"去巴黎一周。记得想我~\"
    他盯着那张纸条看了很久，然后慢慢撕成碎片。
    走到客厅时，他发现茶几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盒。打开一看——是昨天那条钻石项链。
    盒子里还有张卡片：
    \"送你的小礼物。毕竟你昨天表现得那么乖。\"
    沈砚冷笑一声，把项链扔进了垃圾桶。
    （10）
    一周后，林晚意回来了，带着满身香水味和一箱新买的奢侈品。
    \"想我没？\"她一进门就扑向沈砚。
    沈砚侧身避开：\"玩得开心吗？\"
    \"还行。\"她漫不经心地回答，\"巴黎的男人比国内的有趣多了。\"
    沈砚没说话，转身去厨房倒水。
    林晚意跟过来，突然说：\"对了，我帮你把项目经费要回来了。\"
    沈砚的手顿了一下：\"什么？\"
    \"惊喜吗？\"她笑眯眯地说，\"我跟陈董吃了顿饭，他就答应了。\"
    沈砚慢慢放下水杯：\"条件是什么？\"
    林晚意眨眨眼：\"你猜？\"
    沈砚转身就走。
    \"喂！\"她叫住他，\"你就这个态度？我可是帮了你大忙！\"
    沈砚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谢谢。不过下次\"
    他转过身，直视她的眼睛：\"别用我的尊严去换。\"
    林晚意愣住了。
    沈砚转身上楼，听见她在身后大喊：\"沈砚！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笑了。
    是啊，他就是不要脸了。
    毕竟，脸这种东西早就被她踩在脚底下了。

 第34章 ＂你疯了吗？＂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斜斜地洒进卧室，沈砚站在梳妆台前，目光落在那瓶陌生的香水上。水晶瓶身在晨光中折射出刺眼的光芒，瓶身上烫金的酒店logo格外醒目——\"蜜悦情侣酒店\"。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瓶身，指腹能感受到标签边缘微微翘起的痕迹。这瓶香水已经被使用过很多次了。拧开瓶盖，甜腻的晚香玉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麝香，是那种刻意营造出的性感味道。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林晚意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沈砚没有回头，只是慢慢将瓶盖拧回去，指尖有些发颤。
    \"新买的香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丝绸被单滑落的声音。林晚意赤着脚走过来，真丝睡裙的下摆扫过他的小腿。
    \"别人送的。\"她漫不经心地说，伸手拿过香水瓶，对着手腕喷了两下，\"喜欢这个味道吗？\"
    沈砚看着她的动作，喉结滚动了一下。昨晚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他站在蜜悦酒店的大堂，看着林晚意挽着一个年轻男人的手臂走进电梯。那男人穿着休闲西装，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头发梳得油光水亮。
    \"哦。\"沈砚点点头，\"挺好闻的。\"
    林晚意突然贴近，带着香水味的气息喷在他的耳畔：\"吃醋了？\"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脊梁骨往下滑，\"昨晚学术会议结束得晚，我就在酒店住了一夜。\"
    沈砚猛地转身，动作太急差点撞到她。他盯着妻子妆容精致的脸，突然觉得很可笑。她甚至懒得编一个像样的谎言。
    \"没吃醋。\"他往后退了一步，\"我去做早餐。\"
    \"站住。\"林晚意拽住他的手腕，指甲陷入他的皮肤，\"沈砚，你最近很不对劲。\"
    他低头看着妻子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想起昨晚那个年轻男人手腕上的百达翡丽。那是今年新出的限量款，至少要七位数。
    \"林晚意，\"他听见自己说，\"我们离婚。\"
    空气突然凝固了。林晚意的表情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然后她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角都渗出泪水。
    \"你再说一遍？\"她抹着眼角，声音里还带着笑意。
    \"离婚。\"沈砚清晰地重复，\"今天就去办手续。\"
    笑声戛然而止。林晚意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一把抓起梳妆台上的香水瓶，狠狠地砸向墙壁。
    \"砰！\"
    玻璃碎片四处飞溅，甜腻的香气在空气中炸开。沈砚站在原地没动，一片碎玻璃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你凭什么？！\"林晚意尖声叫道，胸口剧烈起伏，\"我让你当上博物馆的特聘专家，给你拉来那么多学术资源，你现在跟我说离婚？\"
    沈砚抬手抹掉脸上的血，突然笑了：\"是啊，我凭什么？\"他环顾满地的玻璃碎片，\"就凭这个？还是凭你昨晚在蜜悦酒店——\"
    \"啪！\"
    一记耳光重重甩在他脸上。沈砚的头被打得偏了过去，嘴里泛起血腥味。林晚意的手在发抖，但眼神凶狠得像头野兽。
    \"你跟踪我？\"她声音嘶哑。
    沈砚慢慢转回头，舌尖抵了抵口腔内壁的伤口。他居然还在笑：\"怎么，只准你在我的手机里装定位，不准我知道你的行踪？\"
    林晚意死死盯着他，忽然也笑了。她伸手抚上他红肿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一件珍贵的瓷器：\"这才像个人样我差点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生气呢。\"
    她的手指下滑，拽住他的领带，猛地将他拉近。沈砚能闻到她呼吸里残留的红酒味，混合着那股令人作呕的香水味。
    \"但离婚？\"林晚意红唇微启，一字一顿地说，\"沈砚，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沈砚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爱，只有疯狂的占有欲。他突然觉得很累，累到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随你。\"他扯开她的手，转身走向门口。
    \"站住！\"林晚意抄起台灯砸过去，水晶灯罩在他脚边炸开，\"我让你走了吗？！\"
    沈砚停下脚步，弯腰捡起一块水晶碎片。阳光透过碎片在他掌心投下七彩的光斑。
    \"要不你再砸点东西？\"他语气平静，\"书房里还有几个乾隆年间的花瓶，够你发泄。\"
    林晚意愣住了，随即暴怒地抓起梳妆凳砸向穿衣镜：\"滚！今晚别想进卧室！\"
    \"正好。\"沈砚轻轻带上门，\"我睡书房。\"
    门外，他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在地上。卧室里传来更多东西砸碎的声音，夹杂着林晚意歇斯底里的尖叫。沈砚摸出烟盒，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打了好几次火才点燃。
    烟雾缭绕中，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林晚意的场景。那是在一场慈善拍卖会上，她穿着墨绿色旗袍，站在一幅明代山水画前侃侃而谈。那时的她知性优雅，眼里有光。
    烟烧到了手指，沈砚却浑然不觉。真奇怪，他想，明明心已经痛到麻木了，为什么还是想笑？
    也许是因为，他终于撕下了那层完美丈夫的面具。哪怕只有一瞬间。
    走廊尽头，管家老陈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沈砚摆摆手，撑着墙站起来。他整了整被扯歪的领带，突然注意到领带夹不见了——那是林晚意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镶着三颗小钻石。
    \"算了。\"他自言自语，把烟头摁灭在花瓶里，\"反正也是假的。\"
    书房里，沈砚打开电脑，调出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全是这半年来他收集的证据——林晚意和不同男人的亲密照片，酒店开房记录，甚至还有几段录音。他点开最新的一段，林晚意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
    \"那个书呆子？他连碰都不敢碰我对，还是你会玩\"
    沈砚关掉录音，从书柜暗格里取出一本护照和一张银行卡。这是他三个月前就开始准备的，用的是已故母亲的姓氏。
    窗外，一只知更鸟落在窗台上，好奇地歪头看着他。沈砚轻轻敲了敲玻璃，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再等等。\"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就快结束了。\"
    楼下突然传来门铃声。沈砚走到窗边，看见一辆警车停在院子里。林晚意的笑声从楼下传来，尖锐刺耳：
    \"警官，我丈夫最近精神不太正常对，有暴力倾向\"
    沈砚看着自己手臂上被玻璃划出的伤口，苦笑了一下。他早该想到的——林晚意从来不会打没准备的仗。
    警笛声由远及近，又一辆警车驶入庭院。沈砚深吸一口气，把护照和银行卡塞回暗格。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第35章 ＂我们生个孩子吧＂

    清晨六点十五分，沈砚在书房睁开了眼睛。他的脖子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歪在黄花梨椅背上，右手还攥着那把德国进口的文物修复镊子。桌上那盏英国古董台灯依然亮着，在青瓷碎片上投下暖黄的光晕。
    他活动了下僵硬的颈椎，听见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这个声音让他想起上周在拍卖会上看到的那只万历年的自鸣钟——同样精准，同样疲惫。窗外的雨已经停了，但玻璃上还挂着水珠，将晨光折射成细碎的彩虹。
    \"沈先生，您的咖啡。\"
    管家老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骨瓷杯。沈砚注意到杯底印着林家的族徽——一只衔着橄榄枝的凤凰。这是林晚意去年特意从英国定制的，整套茶具花了将近六位数。
    \"夫人起床了吗？\"
    \"夫人凌晨三点才回来，\"老陈把咖啡放在远离文物的角落，\"现在应该还在睡。\"
    沈砚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太甜了。林晚意喜欢加双份糖浆的焦糖玛奇朵，而他要的是黑咖啡。这个家里连味蕾都是她的领地。
    他拿起镊子继续昨晚的工作。这是一只南宋官窑的葵口碗，上个月在苏富比拍到的。碗沿缺了一角，露出细腻的灰白胎骨。沈砚的指尖轻轻抚过断面，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伤的生命。
    \"老公~\"
    甜腻的嗓音伴随着香奈儿五号的味道一起飘进来。林晚意赤着脚踩在波斯地毯上，真丝睡裙的吊带要掉不掉地挂在肩头。她今天涂的是ysl新出的蜜桃色唇釉，在晨光下闪着水润的光泽。
    沈砚的镊子悬在半空：\"你踩到瓷片了。\"
    \"哎呀！\"林晚意夸张地跳开，扑到他背上，\"人家想你了嘛。\"
    她的指甲染成了车厘子色，此刻正顺着他的衬衫纽扣往下滑。沈砚注意到她右手无名指的钻戒不见了——那枚他花半年工资买的3克拉梨形钻戒。
    \"我们生个孩子。\"她的呼吸喷在他耳后，带着昨晚香槟的微醺。
    镊子尖端在瓷片上刮出一道细痕。沈砚慢慢转过头：\"你确定是我的？\"
    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眼角泛起可爱的细纹。二十二岁那年，他就是被这对小酒窝骗走的。\"当然是你的呀。\"她拽着他的领带往卧室走，\"不过得先''验货''——\"
    经过走廊时，沈砚瞥见玄关处摆着一把陌生的黑伞。伞柄上刻着\"ws\"——威尔逊·施密特，那个德国画廊主。上周的拍卖会上，这个姓氏不断从林晚意嘴里冒出来，伴随着夸张的手势和娇笑。
    卧室里弥漫着暧昧的暖香。林晚意把他推倒在定制的手工刺绣床单上，顺手按下了智能窗帘的开关。遮光帘缓缓合拢时，沈砚看见天花板上投影的星空图案——这是他们结婚三周年时装的，花了他两个月的修复费。
    \"专心点。\"她跨坐在他腰间，手指灵巧地解着他的皮带扣。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在胡桃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嗡鸣。
    沈砚刚要伸手，林晚意已经抢先抓过手机：\"喂？\"
    电话那头传来书店店员的声音：\"沈老师，您预订的《明代窑变釉研究》到货了\"
    \"他忙着造人呢。\"林晚意挂断电话，随手把手机扔进床边的水族箱。一条价值上万的紫艳红龙吓得窜到沉木后面，掀起一阵细碎的水泡。
    沈砚望着不断冒泡的水面：\"那本书是绝版。\"
    \"再生一个呗。\"她扯开他的衬衫，贝壳纽扣蹦跳着滚到地毯深处，\"儿子叫沈窑变？女儿叫沈釉彩？\"
    沈砚盯着天花板上的星空投影。猎户座的腰带有一颗灯泡接触不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他想起上个月在博物馆看到的汉代铜灯，灯油将尽时也是这样挣扎着发光。
    林晚意突然停下动作，赤脚踩过满地衣物走向衣帽间：\"差点忘了！\"她翻出一支验孕棒扔给他，\"明天早上测一下，万一是双胞胎呢？\"
    沈砚接住那个粉蓝色包装盒。保质期到明年三月，像某种倒计时。说明书上印着卡通笑脸，嘴角的弧度完美得令人作呕。
    凌晨两点十七分，沈砚被雷声惊醒。身侧的床铺空着，丝质床单上还留着香奈儿五号的余韵。露台传来模糊的说话声，法式落地窗没关严，雨水混合着林晚意的轻笑飘进来。
    \"当然爱你呀。\"她裹着沈砚的羊绒睡袍，烟灰弹进他精心培育的十二卷多肉里，\"但总得有个继承人嘛放心，他基因检测全是优等。\"
    沈砚轻轻关上窗。回到书房时，那只修到一半的宋瓷在台灯下泛着青灰色的光。裂纹比昨晚又延伸了几毫米，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八百年的时光。
    他拿起镊子，突然想起上周修复的那只唐三彩马。当时x光显示马腿内部有处暗伤，表面却完美无瑕。就像这个家里的一切，光鲜亮丽，一碰就碎。
    窗外，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驶离别墅。车尾灯在雨水中晕开，像两滩血。

 第36章 ＂当然是你的＂

    1 甜蜜的陷阱
    沈砚推开家门时，玄关的感应灯应声而亮。他低头换鞋，手指在鞋柜边缘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那里有一道细微的划痕，是上周他摔碎花瓶时留下的。
    \"回来啦？\"
    林晚意的声音从客厅飘来，甜得像是浸了蜜的刀锋。
    沈砚没应声，只是把公文包放在一旁的矮柜上。他今天参加了一场学术研讨会，本该是值得庆祝的日子，可此刻他只感到一阵熟悉的疲惫。
    \"怎么不理我？\"林晚意赤着脚从沙发上站起来，真丝睡裙随着她的动作滑过大腿。她手里晃着一张纸，嘴角挂着那种沈砚再熟悉不过的笑容——像是猫看着爪下的老鼠。
    \"看看这个。\"她把纸递过来。
    沈砚接过，目光落在纸面上。
    hcg值：阳性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然后缓慢地抬起眼睛。
    \"恭喜你，\"他说，\"要当妈妈了。\"
    林晚意歪着头看他，红唇微微嘟起：\"是我们要当父母了，亲爱的。\"
    沈砚把检查报告放回茶几上，动作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
    \"你确定是我的？\"他问。
    2 危险的游戏
    空气凝固了一瞬。
    然后林晚意笑了，那种银铃般的、让沈砚后背发凉的笑声。她走近他，手指搭上他的领带，轻轻一拽。
    \"当然是你的。\"她的呼吸喷在他耳畔，\"不过\"
    她的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衬衫下摆滑进去，冰凉的指尖触到他的皮肤。
    \"得先验货。\"
    沈砚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但足以让她停下动作。他低头看她，发现她今天涂了新的指甲油，鲜红的，像刚凝固的血。
    \"我累了。\"他说。
    林晚意撇撇嘴，收回手：\"总是这么扫兴。\"她转身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你知道吗，王太太今天又在炫耀她家的小公主了。\"
    沈砚解开领带，没有说话。
    \"李总家的双胞胎也会叫爸爸了。\"林晚意抿了一口酒，透过玻璃杯看他，\"你就不想要个孩子？\"
    \"想要。\"沈砚把领带挂在衣帽架上，\"但不想要一个用来拴住我的工具。\"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放下酒杯，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药瓶。
    \"维生素。\"她把药瓶推给他，\"每天一粒，对质量有好处。\"
    沈砚看着那个没有任何标签的白色药瓶，没有动。
    \"怕我下毒？\"林晚意挑眉，倒出一粒扔进自己嘴里，\"看，没事。\"
    3 餐桌上的交锋
    晚餐时，林晚意表现得异常殷勤。
    \"尝尝这个，\"她把一块牛排切好放进沈砚盘子里，\"我特意让保姆做的，补身体。\"
    沈砚看着那块三分熟的牛排，血水正慢慢渗出来。他想起上周在餐厅，看到她和那个年轻银行家也是分食一块牛排，你一口我一口。
    \"谢谢。\"他用叉子戳了戳肉，\"不过我记得你不喜欢吃西餐。\"
    \"为了你嘛。\"林晚意托着腮看他，\"备孕期间要多迁就丈夫的口味。\"
    沈砚差点笑出声。他放下刀叉：\"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要个宝宝啊。\"她眨眨眼，\"一个像你一样聪明的宝宝。\"
    \"然后呢？用孩子把我绑得更牢？\"
    林晚意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放下酒杯，指甲在桌布上划出一道痕迹。
    \"你为什么总是把我想得那么坏？\"她的声音突然冷下来，\"我只是想有个完整的家。\"
    沈砚看着她表演，突然觉得很累。这出戏他们已经演了太多次——她假装深情，他假装相信，然后第二天她又会出现在某个酒店里。
    \"好。\"他说，\"那我们就试试。\"
    林晚意的眼睛亮了起来。
    \"不过，\"沈砚拿起那个药瓶，\"我得先验货。\"
    4 深夜的真相
    凌晨两点，沈砚站在阳台上，手里捏着那粒\"维生素\"。
    手机屏幕亮着，是他大学室友刚发来的消息：
    「老沈，这他妈是克罗米芬，促排卵药」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然后打开窗户，让夜风吹散掌心的药粉。
    卧室里，林晚意睡得很熟。沈砚站在床边看她，月光照在她精致的脸上，像个无辜的天使。
    他的目光移到床头柜，那里放着一份他从未见过的文件。
    精子捐赠协议
    甲方签名处，林晚意的名字已经赫然在目。
    沈砚轻轻拿起文件，翻到最后一页。在乙方签名栏上方，有一行小字：
    「捐赠者须符合以下条件：身高180以上，智商140以上，无家族遗传病史」
    每一项都精确地对应着他的特征。
    他无声地笑了。原来在她眼里，他不过是个优质基因的提供者。
    5 逃亡的开端
    清晨五点，沈砚悄悄离开了别墅。
    他的车驶出小区时，保安还热情地打招呼：\"沈教授这么早去上班啊？\"
    \"嗯，有个实验。\"沈砚微笑着点头。
    后视镜里，别墅的轮廓渐渐远去。他知道林晚意醒来后会发疯，会动用一切关系找他，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晚意的来电。沈砚看了一眼，直接关机。
    他打开储物格，取出另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他说，\"按计划进行。\"
    与此同时，别墅的主卧里，林晚意正盯着手机屏幕上的gps定位——沈砚的车正平稳地驶向医院方向。
    她勾起嘴角，给自己倒了杯香槟。
    \"跑，\"她对着空气举杯，\"反正\"
    \"孩子当然是你的。\"

 第37章 你脏不脏？

    沈砚站在浴室门口，手里攥着林晚意昨晚换下的丝质睡裙。领口蹭着一抹刺眼的红——不是口红，是红酒渍。至少她这次记得编个像样的借口。
    \"昨晚慈善晚宴不小心洒的。\"林晚意对着镜子涂睫毛膏，睫毛刷划过空气，带起一阵甜腻的香水味，\"王太太非拉着我喝，你知道的，她那破酒庄今年想进我们会所\"
    沈砚把睡裙扔进洗衣篮。布料轻飘飘落下去，像片枯萎的花瓣。
    \"你穿的是黑色礼服。\"他盯着洗衣篮说，\"这件睡裙是香槟色。\"
    睫毛刷停在半空。镜子里林晚意的眼睛弯起来，像两枚沾了蜜的刀片。
    \"哎呀，记性真好。\"她转身用刷头戳他胸口，留下一道黑色污渍，\"半路换的嘛，礼服勒得我喘不过气——\"
    \"在四季酒店的套房换的？\"沈砚平静地问，\"还是君悦的？\"
    空气凝固了三秒。
    林晚意突然大笑，整个人挂到他脖子上。沈砚能闻到她发丝里残留的雪茄味——他从来不抽那玩意儿。
    \"原来你查我行程啊？\"她咬他耳垂，呼吸里带着香槟的酸味，\"要不要我把房卡都交给你保管？\"
    沈砚抓住她手腕按在瓷砖上。花洒突然被撞开，热水劈头盖脸浇下来。林晚意呛得咳嗽，睫毛膏晕成黑泪，真丝睡衣透出肉色。
    \"你脏不脏？\"他声音比瓷砖还冷。
    她抹了把脸，突然兴奋得发抖：\"终于肯碰我了？\"
    热水流进沈砚的眼睛。他想起上个月拍卖会，有个明朝青花瓷瓶也是这么被冲掉赝品涂层的。
    \"我帮你洗。\"他挤过量沐浴露往她身上抹，泡沫很快覆盖那些可疑的淤痕，\"脖子后面还有。\"
    林晚意仰头享受服务，突然抓住他往自己腰下滑的手：\"这里不用洗。\"
    \"为什么？\"
    \"因为\"她凑近他湿淋淋的耳廓，\"昨晚用的是你的牙刷。\"
    沈砚猛地推开她。林晚意撞到置物架，瓶瓶罐罐砸了一地。她坐在泡沫里笑得花枝乱颤，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女巫。
    \"骗你的啦！\"她踢翻沐浴露瓶子，\"其实我用的是你珍藏的那支狼毫笔——\"
    沈砚扯下浴巾砸在她头上。
    \"别用我的东西。\"
    林晚意扒开浴巾露出半张脸，睫毛膏混着泡沫往下淌：\"那用谁的呢？张董事？李教授？还是\"她掰着手指数，\"上周那个小提琴手？他手指可灵活了\"
    花洒突然转向，热水直接灌进她张开的嘴里。沈砚转身走出浴室，背后传来她呛水的笑声：\"咳咳这才像我老公！\"
    走廊地毯上粘着一枚珍珠耳钉。不是她的款式。
    沈砚用纸巾包起来扔进垃圾桶，却在下一秒听见林晚意在浴室里尖叫：\"我的耳钉呢？那可是王太太送的！\"
    他盯着垃圾桶看了两秒，弯腰捡回来放在茶几上。
    早餐时林晚意已经换好新裙子，耳垂上晃着那对珍珠耳钉。她把煎蛋戳得稀烂，蛋黄流得像融化的金子。
    \"今天董事会要讨论你的新项目。\"她突然说，\"我帮你请了假。\"
    沈砚的咖啡杯停在半空：\"为什么？\"
    \"你脸色太差了。\"她伸手摸他额头，指甲刮过皮肤，\"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他想起凌晨三点听见车库门响，想起主卧卫生间持续半小时的水声，想起她回来时发梢带着陌生的檀香。
    \"做了个梦。\"他放下杯子，\"梦见你在拍卖会上把我卖了。\"
    林晚意笑得前仰后合：\"那得看出价多少——\"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亮起\"王太太\"三个字。她瞥了眼沈砚，当着他面接通：\"喂？昨晚的耳环？当然找到了什么？哈哈哈\"
    沈砚起身去拿报纸，听见她压低声音说：\"他居然问我是不是在酒店换的衣服\"
    报纸头版登着林晚意昨晚参加的慈善晚宴照片。她站在人群中央，黑色礼服端庄优雅，耳垂上分明是一对钻石耳钉。
    \"对了。\"她挂掉电话凑过来，嘴唇沾着咖啡渍，\"下周你那个宋代瓷器展\"
    \"取消了。\"
    \"为什么？\"
    \"展品被污染了。\"沈砚折起报纸，\"有人用修复液掺了红酒。\"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秒，随即更灿烂地绽放：\"真可惜。不过\"她突然跨坐到他腿上，报纸被压出皱褶，\"我们可以办个私人展览\"
    她的手指解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时，沈砚看见她锁骨下方新鲜的咬痕，形状像个月牙。
    电话适时响起。沈砚推开她接听，是博物馆安保主任：\"沈教授，监控显示昨晚有人进过您的修复室\"
    \"知道了。\"他看了眼正在补口红的林晚意，\"可能是野猫。\"
    挂掉电话，林晚意已经拎着包走到门口：\"我去和王太太喝下午茶。\"她眨眨眼，\"要给你带小饼干吗？\"
    沈砚突然想起什么：\"用我的会员卡结账？\"
    \"当然啦。\"她晃着那张黑卡，\"夫妻共同财产嘛。\"
    门关上后，沈砚打开手机定位——那张卡此刻正显示在君悦酒店1708号房。
    他给私人侦探发了条消息：\"继续跟。拍清楚点。\"很早之前，他用自己的个人能力帮这个私人侦探淘了个珍品，捡了个大漏没少卖钱，这个人一直感激他。现在只是报答和帮忙。
    应该是很优秀和专业的，他哪有什么能力雇他，他这么帮他也甘冒风险。
    然后打开抽屉，取出林晚意不知道的备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王太太？我是沈砚对，关于昨晚的慈善晚宴\"
    电话那头传来困惑的声音：\"昨晚？我在新加坡啊\"
    沈砚笑了。他走到阳台，看见林晚意的跑车正驶向相反方向。风吹起他手中的报纸，背面社会版角落里，印着君悦酒店今日举办\"雪茄品鉴会\"的广告。
    他想起浴室里那股雪茄味，想起她腰间的淤青，想起今早垃圾桶里用过的安全套包装——薄荷味的，他从来不用这个牌子。
    手机震动，私人侦探发来照片：林晚意走进酒店电梯，挽着个戴劳力士的手。沈砚放大图片，认出了那只手——手腕上的表是他去年送给林晚意的生日礼物。
    他打开电脑，调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在财产分割条款上轻轻敲打。屏幕光照亮他嘴角的冷笑，像博物馆里那些被强光照亮的文物裂痕。
    窗外突然下雨了。沈砚想起林晚意今早没带伞。他发了条短信：\"要送伞吗？\"
    三秒后回复：\"不用~王太太车里有~\"
    沈砚把备用手机扔进装满水的玻璃杯，看着气泡咕嘟咕嘟冒上来。他拿起座机打给律师：\"材料都齐了不，再等等\"
    雨越下越大。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见自己的倒影和林晚意昨晚穿的香槟色睡裙重叠在一起，像博物馆里那些真假难辨的文物。
    电话又响。是博物馆馆长：\"沈教授，那个宋代瓷瓶\"
    \"扔了。\"沈砚说，\"已经脏了。\"
    他挂掉电话，从书柜深处摸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全是照片，每张背面都写着日期地点。最新的一张是今早拍的：林晚意戴着那对珍珠耳钉走出君悦酒店，耳钉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沈砚把照片放进碎纸机。纸屑像黑色的雪落进垃圾桶，盖住了那枚真正的珍珠耳钉。
    他打开冰箱拿出林晚意最爱的香槟，倒进她常用的水晶杯。然后从药柜取出安眠药，碾碎撒进去。香槟气泡欢快地炸裂，像她每次说谎时的笑声。
    门铃响了。沈砚端着酒杯去开门，心想这次她总算记得带钥匙——
    门外站着快递员：\"沈先生，您的同城急件。\"
    包裹里是个丝绒盒子。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那对钻石耳钉，和林晚意昨晚戴的一模一样。卡片上写着：\"亲爱的，生日快乐。虽然还有三个月。——永远爱你的晚意\"
    沈砚突然笑出声。他想起今天确实是自己的生日，只是连他自己都忘了。
    他把耳钉扔进香槟杯，看着它们沉底。然后拿起手机，删掉了发给侦探的最后一条指令。
    雨停了。阳光穿过香槟杯，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极了他们婚礼那天，林晚意头纱上的碎钻光芒。
    沈砚端起杯子对着阳光看了看，然后全部倒进厨房下水道。他给林晚意发了最后一条短信：\"晚上想吃什么？\"
    回复秒到：\"你~\"
    沈砚系上围裙开始做饭。砧板上，刀刃反射的寒光像极了博物馆里那些青铜器的锋芒。
    ---
    [本章完]

 第38章 你哪也去不了

    1 电量疑云
    沈砚最近发现自己的手机电量消耗快得离谱。
    明明只是放在口袋里，一上午就能从满格掉到红色预警。他盯着后台运行程序研究了半天，除了几个常规app，什么都没发现。直到某个凌晨三点，他被一阵细微的按键声惊醒。
    睁开眼，林晚意正倚在他枕边，手指飞快地在他手机屏幕上滑动。
    \"你在干什么？\"沈砚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林晚意头也不抬：\"帮你清理缓存啊，亲爱的。\"她的指甲在屏幕上敲出一串清脆的声响，\"你看，这些没用的照片、聊天记录\"
    沈砚猛地坐起身，一把夺过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相册回收站，里面全是他这几天偷拍的证据——林晚意和不同男人出入酒店的照片。
    \"侵犯隐私是犯法的。\"他咬牙切齿地说。
    林晚意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从床头柜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某个界面递到他面前：\"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份电子合同，沈砚眯起眼睛仔细辨认，发现是他去年签的某份文件。在密密麻麻的条款最后，有一行小字写着：\"甲方自愿授权乙方实时监控其电子设备使用情况\"。
    \"记得吗？\"林晚意歪着头，\"你说都没看就签了，因为''太相信老婆了''。\"她故意模仿他当时的语气，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喉结，\"现在，你的定位、通话记录、短信，甚至浏览器的历史记录，都会实时同步到我这里哦。\"
    沈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翻身下床，从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翻出一部老式诺基亚。
    \"哟，古董啊？\"林晚意挑眉。
    \"只能打电话发短信，\"沈砚冷着脸装电池，\"没gps，没后台，你爱监视就监视。\"
    林晚意突然笑出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片，在他眼前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军用级微型追踪器，防水防摔，续航三个月。\"她动作娴熟地掀开诺基亚的后盖，\"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沈砚眼睁睁看着那个小东西被粘在了电路板上。
    \"你\"
    \"我怎么了？\"林晚意眨眨眼，又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十个一模一样的追踪器，\"看，还有这么多呢。要不要给你的牙刷、剃须刀都装上？\"
    沈砚终于忍无可忍：\"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晚意突然收起笑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拉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我要你记住，你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掌心。\"
    2 科技对抗
    第二天，沈砚特意请了假，直奔电子城。
    他在各个摊位间穿梭，买了一大堆设备：信号屏蔽器、反监听检测仪、据说能干扰所有无线信号的\"黑科技\"手表，甚至还有一个号称能让监控摄像头失灵的激光笔。
    回到家，他像举行某种仪式般将这些设备摆在餐桌上，准备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反监控大战。
    第一个拆开的是信号屏蔽器。沈砚按照说明书插上电源，指示灯亮起的瞬间，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一条短信：
    【亲爱的，电子城3楼b区12号摊位是我投资的，你买的这些东西我都远程升级过了，现在它们只会加强信号传输哦~】
    沈砚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微微发抖。他机械地转头看向其他设备，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又中了圈套。
    果然，当他打开那个号称\"绝对保密\"的加密u盘时，里面自动播放起一段视频——正是他今天在电子城购物的全过程，连他和老板讨价还价的对话都录得一清二楚。
    \"惊喜吗？\"林晚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砚这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家了，正倚在门框上啃苹果。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她走到餐桌前，随手拿起那个价值不菲的激光笔，\"这家电子城的监控系统是我公司开发的。\"她按下笔帽，一道红光直射沈砚的眼睛，\"你从踏进大门的第一步起，我就看得一清二楚。\"
    沈砚猛地站起来，把桌上的设备一股脑扫进垃圾桶。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其中一个屏蔽器还在顽强地闪着蓝光。
    林晚意弯腰把它捡起来，像抚摸宠物般擦了擦：\"别这样，好歹花了不少钱呢。\"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对了，下周就是你生日了，我送你个更高级的监控系统怎么样？可以实时监测你的心率、血压，还有\"
    \"够了！\"沈砚打断她，\"我不需要！\"
    林晚意撇撇嘴，把那个屏蔽器扔回垃圾桶：\"真没情趣。\"
    3 纸质陷阱
    既然科技手段行不通，沈砚决定回归原始——他开始写纸质日记。
    他特意选购了一本带锁的牛皮本子，小巧的黄铜钥匙时刻挂在脖子上。每晚睡前，他都会郑重其事地写下当天的所思所想：
    【3月15日，晴。
    今天又看见林晚意和那个姓陈的一起进了酒店。我在对面咖啡店坐了三个小时，他们才出来。
    我恨她。】
    写完后，他仔细锁好日记本，然后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把钥匙吞进了肚子。
    \"这下看你怎么偷看。\"沈砚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仿佛林晚意就躲在某个角落监视着他。
    第二天清晨，他被一阵诱人的培根香气唤醒。睁开眼，发现日记本赫然摊开在床头柜上，旁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更惊悚的是，他昨天写的那页纸上多了一行红色批注：
    【错别字：不是\"恨\"，是\"爱\"。ps：钥匙我昨晚用胃镜取出来了，下次记得吞小点的。】
    沈砚猛地捂住嘴，一阵反胃。他跌跌撞撞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了半天。
    \"怎么了亲爱的？\"林晚意系着围裙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锅铲，\"早餐马上好。\"
    沈砚抬起头，从镜子里看见她脖子上挂着那把他吞下去的钥匙，正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你\"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晚意一脸无辜：\"当然是帮你取出异物啊。\"她晃了晃钥匙，\"你知道胃镜手术多贵吗？不过没关系，反正刷的是你的医保卡。\"
    沈砚再也忍不住了，抓起日记本就往燃气灶上扔。火苗瞬间吞噬了纸张，黑色的灰烬在抽油烟机下打着旋儿。
    林晚意靠在门框上，悠闲地翻看手机：\"烧，反正每一页我都拍照备份了。\"她划动屏幕，\"要不要看看你上个月写的？''今天晚意穿红裙子真好看''哎呀，原来你也会夸我啊？\"
    4 全面溃败
    在尝试了所有方法后，沈砚决定破罐子破摔。
    某天晚饭时，他当着林晚意的面给老朋友周明发了一条语音：\"老周，我手机被监听了，我老婆是个控制狂，快救我。\"
    发送成功后，他挑衅地看着林晚意。出乎意料的是，她只是挑了挑眉，继续优雅地切着牛排。
    五分钟后，周明的回复来了：\"兄弟，我刚收到你老婆发来的邮件，她把我公司那些见不得光的账目全发我老板邮箱了\"语音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你自己保重，我得赶紧去写辞职报告了。\"
    沈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抬头看向林晚意，后者正用红酒漱口，鲜红的液体在她唇间流转。
    \"你知道吗？\"沈砚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我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没在你的咖啡里下毒。\"
    林晚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放下酒杯，拍着手兴奋地说：\"哇！你终于有点反派气质了！\"她凑过来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继续保持！\"
    沈砚彻底放弃了。他机械地咀嚼着已经冷掉的牛排，味同嚼蜡。
    林晚意突然托腮看着他：\"说起来，下周我们要参加王总的晚宴，记得穿那套深蓝色西装。\"
    \"我不去。\"
    \"你必须去。\"林晚意微笑着打开手机相册，划出一张照片——是沈砚和女同事在咖啡厅\"约会\"时的偷拍，\"除非你想让这些照片出现在你们学校的内网上。\"
    沈砚握紧了餐刀，指节发白。
    \"乖。\"林晚意轻轻掰开他的手指，把餐刀拿走，\"你逃不掉的。\"

 第39章 ＂我恨你＂

    沈砚第一次对林晚意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正在涂指甲油。
    那是一个阴沉的午后，厚重的窗帘将阳光隔绝在外，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壁灯映照着客厅。林晚意蜷缩在真皮沙发上，纤细的手指捏着一瓶香奈儿指甲油，小刷子蘸着鲜红的液体，一层层覆盖在她的指甲上。那颜色红得刺眼，像血，又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嗯？你说什么？\"
    她头也不抬，专注地吹了吹刚涂好的食指，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问今天的天气如何。
    \"我恨你。\"
    沈砚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声音低沉而清晰。这一次，他没有犹豫，也没有掩饰，就让这三个字赤裸裸地砸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
    林晚意涂指甲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缓缓抬起头，浓密的睫毛下，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她眨了眨眼，然后——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嘲讽的笑，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近乎惊喜的笑容。她甚至放下了指甲油，伸手去摸沈砚的脸，却被他侧头避开。
    \"终于！\"她感叹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愉悦，\"你终于肯说点有意思的话了。\"
    沈砚盯着她，胃里翻涌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恶心和荒谬感。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她会暴怒，会摔东西，会像往常一样用更刻薄的话刺回来。可她居然在笑？这比任何反应都更让他毛骨悚然。
    \"你知道正常人听到这种话会有什么反应吗？\"他冷冷地问，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沙发靠背。
    林晚意歪着头想了想，涂着鲜红指甲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茶几，发出清脆的声响。\"哭？摔东西？或者\"她突然做了个夸张的扇耳光动作，\"给你一巴掌？\"随即耸耸肩，\"太无聊了。\"
    她站起身，赤脚踩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一步步向他走来。沈砚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面。
    \"你知道吗？\"她伸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感受到那里明显的颤动，\"你以前太乖了，乖得让我觉得没意思。现在这样\"她眯起眼睛，像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我喜欢。\"
    沈砚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轻轻\"嘶\"了一声。\"你是不是有病？\"
    林晚意任由他攥着，甚至往前凑了凑，呼吸几乎贴着他的下巴。\"可能。\"她轻笑，\"但你娶我的时候，可没嫌我有病。\"
    他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在西装裤上擦了擦掌心，仿佛要擦掉什么脏东西。
    \"别这副表情。\"林晚意退回沙发，懒洋洋地躺下，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恨我也是感情啊，总比麻木强。\"她晃了晃涂着红指甲的脚，\"至少证明你还活着。\"
    沈砚盯着她，突然觉得这一切荒谬至极。他恨她，而她却为此高兴。这算什么？一场变态的情感游戏？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问，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惫。
    林晚意思考了一会儿，忽然坐直身体，眼睛亮得吓人。\"这样，既然你恨我，那就做点恨我的人该做的事。\"
    \"比如？\"
    \"比如\"她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近乎天真的笑容，\"把我按在墙上，掐着我的脖子，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沈砚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冷笑出声：\"你以为你在演电影？\"
    林晚意夸张地叹了口气：\"你连恨人都这么没创意。\"
    他转身要走，她却突然叫住他：\"沈砚。\"
    他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忽然轻了下来，带着罕见的柔软，\"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想你无视我。\"
    沈砚站在原地，背对着她，忽然觉得胸口闷得发疼。他想起七年前的那个雨夜，她穿着白裙子站在博物馆门口等他下班，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却还固执地抱着一杯已经凉透的咖啡。那时的林晚意，眼睛里盛着全世界的星光。
    他最终还是没回头，径直走向书房，重重地关上了门。
    身后，林晚意重新拿起指甲油，哼着歌继续涂她的指甲，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闲聊。但若有若无地，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一滴鲜红的指甲油不慎滴落在雪白的地毯上，像一滴血。
    ——恨比爱长久，而她已经赢了。
    （场景转换）
    深夜，沈砚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上布满冷汗。他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昏黄的灯光下，看见林晚意正坐在他床边的扶手椅上，手里把玩着那把拆信刀——那是他去年在伦敦古董市场淘来的维多利亚时期古董。
    \"做噩梦了？\"她轻声问，刀刃在指尖灵活地翻转。
    沈砚没有回答，只是警惕地看着她。
    林晚意笑了笑，突然将拆信刀\"啪\"地一声插在床头柜上。\"你知道吗，\"她站起身，丝绸睡袍滑过他的被角，\"我小时候养过一只金丝雀。它很漂亮，唱歌也很好听。\"
    她走到窗前，背对着他继续说：\"但它总想往外飞。有一次，我忘了关笼子，它真的飞走了。\"转过身，月光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轮廓，\"我在花园里找了三天，最后在一棵梧桐树下找到了它——已经死了。\"
    沈砚皱起眉头：\"你想说什么？\"
    林晚意走回床边，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我只是突然想起来，那只金丝雀死后，我把它做成了标本。\"她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语，\"这样，它就永远是我的了。\"
    沈砚猛地推开她：\"你疯了。\"
    \"也许。\"她直起身，无所谓地耸耸肩，\"但至少我从不自欺欺人。\"走到门口，她又回头补充道，\"对了，明天有个慈善晚宴，记得穿那套深蓝色西装，我喜欢那个颜色衬你的眼睛。\"
    门轻轻关上，房间里重归寂静。沈砚盯着那把插在床头柜上的拆信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他突然意识到，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座精心设计的囚笼。而他，不过是林晚意收藏的又一件\"珍品\"。
    （次日清晨）
    餐桌上，林晚意正在翻阅早报，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她今天穿了一件酒红色的连衣裙，衬得肤色如雪。看到沈砚下楼，她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早安，亲爱的。\"
    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沈砚沉默地坐下，女佣立刻端上早餐。他注意到今天的报纸财经版头条赫然是\"林氏集团收购沈氏研究所多数股权\"的新闻。
    \"哦，那个啊。\"林晚意顺着他的视线，轻描淡写地说，\"昨天忘记告诉你了。现在你那个小小的文物鉴定实验室，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是我的了。\"她抿了一口茶，\"这样你就能更专心地做研究了，不用操心经营问题，多好。\"
    沈砚握紧了餐刀，指节发白。
    \"别这副表情，\"她笑着推过来一碟草莓，\"尝尝，今早刚空运来的。\"
    他盯着那颗鲜红的草莓，突然觉得反胃。
    \"我吃饱了。\"他站起身，却被林晚意叫住。
    \"别忘了，\"她甜甜地提醒，\"今晚七点，慈善晚宴。我会让司机来接你。\"
    沈砚头也不回地走出餐厅，身后传来林晚意愉快的哼歌声。在玄关处，他看见昨天的报纸被随意扔在垃圾桶里，头条赫然是某富豪出轨的丑闻。
    报纸上被人用红笔画了个大大的爱心。

 第40章 不如你杀了我

    沈砚站在厨房里，盯着那把切水果的刀。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刀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被肢解的蝴蝶翅膀。这把刀是他们结婚三周年时林晚意送的礼物，日本进口，刀身上刻着\"forever\"的花体字。当时她是怎么说的来着？\"这样你每次切水果都会想起我\"。
    \"怎么，想给我削苹果？\"
    林晚意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吓得沈砚手指一颤。他不用回头就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嘴角微微上扬，眼睛眯成危险的弧度，像只盯着猎物的猫。她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神经上。
    \"冰箱里没苹果。\"沈砚听见自己干巴巴地回答。
    \"哦？\"林晚意已经走到他身后，带着她惯用的那款香水味，前调是柑橘，中调是玫瑰，后调是麝香。多么讽刺，连香水都像她这个人一样充满层次感的虚伪。\"那你想切什么？\"她的手臂环上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西瓜？还是\"她的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我的脖子？\"
    沈砚的呼吸停滞了一秒。他能感觉到她温热的鼻息拂过耳廓，能闻到她嘴里残留的红酒味——昨晚她说是和闺蜜小聚，可他分明在餐厅停车场看到了那个画廊老板的保时捷。
    \"林晚意。\"他转过身，强迫自己直视她的眼睛，\"我们离婚。\"
    这句话像按下某个开关，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清脆得像玻璃碎裂的声音。她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颊，指甲上鲜红的蔻丹在晨光中刺眼得令人作呕。
    \"又说这种傻话。\"她的语气像是在哄不听话的宠物，\"你明知道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你离不开我呀。\"她歪着头，手指顺着他的衬衫下摆滑进去，冰凉的指尖在他腰侧画圈，\"你的工作、你的名声、你的银行卡\"每说一样就用力掐一下，\"哪一样不是我的？离了我，你连杯咖啡都买不起。\"
    沈砚突然想起上周在学院会议室，院长欲言又止地告诉他今年的研究经费被削减了大半。当时那个老好人拍着他的肩膀说：\"小林总最近对艺术史方向不太看好啊。\"小林总。多可笑的称呼。他的妻子，他学生的赞助人，他学术道路上的绊脚石。
    \"那不如你杀了我。\"沈砚抓起料理台上的刀，刀柄朝她递去。阳光在刀刃上跳跃，forever的字样闪闪发亮。\"反正我也逃不掉，死了更干净。\"
    林晚意没有立刻接过刀。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目光从他泛白的指节移到紧绷的下颌线，最后定格在他微微发抖的嘴唇上。这个表情沈砚很熟悉——就像她每次在拍卖会上看到心仪的古董时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杀你？\"她突然凑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死了多无趣。\"她的手指抚上他的喉结，感受着那里急促的跳动，\"活着才好玩，尤其是看你明明恨透了我，却不得不对我笑的样子\"
    沈砚握刀的手开始发抖。他想起昨天在书房发现的窃听器，想起上个月被无故取消的学术会议邀请，想起每次他表现出一点反抗时林晚意眼中那种兴奋的光芒。她享受这个过程，享受把他一点点逼到绝境又拉回来的游戏。
    \"哦？想动手？\"林晚意突然退后一步，夸张地张开双臂。她今天穿了件真丝睡袍，领口大敞，露出精致的锁骨。\"来啊，往这儿捅——\"她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去年她故意摔碎花瓶然后扑上去留下的。\"不过别忘了，\"她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甜蜜的威胁，\"我要是死了，你下一秒就会因为''谋杀妻子''上头条。你的学术生涯、你的名誉\"她歪着头笑了笑，\"全完了。\"
    刀\"咣当\"一声掉在料理台上。沈砚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膝盖发软得几乎站不住。他早该知道的，从结婚那天起他就被精心编织进一张网里，每一个绳结都是林晚意亲手打的。
    \"乖，这才对。\"林晚意满意地拍拍他的脸，转身走向客厅。她的睡袍下摆随着步伐摇曳，像一面胜利的旗帜。\"晚上有个慈善晚宴，记得穿我给你买的那套西装，领带要蓝色的那条——就是你上周说太丑的那条。\"
    沈砚机械地点点头，目光落在掉落的刀上。forever的字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刺得他眼睛发疼。他突然想起他们婚礼那天，林晚意穿着婚纱对他说：\"我要你永远属于我。\"当时他以为那是最美的情话，现在才明白那是最恶毒的诅咒。
    \"对了，\"林晚意突然在门口转身，\"我约了张医生下午来给你做体检。\"她眨眨眼，\"最近你状态不太好，我担心呢。\"
    沈砚猛地抬头。张医生是林晚意的大学同学，现在在私立医院工作。上个月体检后他突然开始嗜睡，直到在垃圾桶里发现空了的安眠药包装才明白过来。
    \"不用了，我很好。\"
    \"别任性。\"林晚意的声音冷了下来，\"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拒绝我。\"她歪着头想了想，\"或者你更想我取消下个月在故宫的学术报告？我听说你准备了很久呢。\"
    沈砚的拳头在身侧握紧又松开。他知道这不是威胁，而是陈述事实。去年王教授就是因为得罪了林晚意，筹备三年的特展说取消就取消。
    \"几点？\"
    \"三点。\"林晚意又恢复了甜美的笑容，\"现在，给我做个早餐。我要溏心蛋，记得蛋黄要能流动但不会破的那种。\"她转身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料理台上的刀，\"对了，那把刀我很喜欢，别弄丢了。\"
    沈砚站在原地，听着她的高跟鞋声渐渐远去。阳光依然明媚，刀依然锋利，forever依然闪闪发光。他伸手拿起刀，慢慢切起了面包。刀刃划过面包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厨房里格外清晰，像某种无声的哭泣。
    当蛋黄完美地流出来时，沈砚突然想起今早在书房抽屉里发现的那份文件。林晚意显然忘了上锁，或者她根本不在乎他会不会看见——那是一份高额人身保险单，受益人的位置赫然写着她的名字。
    他轻轻把煎蛋铲进盘子里，撒上一点黑胡椒。forever的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沈砚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他自己都感到陌生。他小心地把刀擦干净，放回刀架上。
    游戏才刚刚开始呢，亲爱的。

 第41章 你连嫉妒的样子都可爱

    【1 冷掉的晚餐】
    沈砚坐在餐厅里，面前摆着一份冷掉的牛排。
    刀叉没动过，红酒也没喝。他盯着盘子，像是在研究某种出土文物——那种被氧化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层锈迹的青铜器，早没了当初的光泽。
    餐厅的灯光很亮，照得银制餐具闪闪发光。这套餐具是林晚意上个月买的，意大利手工打造，据说每一把餐叉的弧度都经过精确计算，以确保\"刺穿食物时能保持最优雅的角度\"。沈砚当时还觉得她夸张，现在想想，这套餐具简直就是为他们婚姻量身定制的——表面光鲜亮丽，实际冰冷锋利。
    管家李叔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先生，要不要把牛排热一热？\"
    沈砚摇摇头，用叉子戳了戳已经凝固的肉汁。\"不用了，就这样。\"
    李叔叹了口气。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次了。
    ---
    【2 五分钟的归家】
    门铃响起的时候，沈砚的牛排刚被戳出第十八个洞。
    林晚意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带起一阵迪奥真我的香水味。她穿着那条沈砚送她的红裙子——他曾经很喜欢，现在却恨之入骨——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一串急促的节奏。
    \"晚上有个酒会，你自己吃。\"她一边说一边对着玄关的镜子补口红，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沈砚没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林晚意补完口红，突然停下动作。她转过身，高跟鞋不耐烦地敲了两下地板。
    \"你就这点反应？\"
    沈砚终于抬眼，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玩得开心。\"
    林晚意眯起眼睛，突然笑了。她走回来，俯身凑近他，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你知道酒会是谁办的吗？陈家的二公子，就是上个月在游艇上摸我腰的那个。\"
    沈砚的手指微微收紧，餐刀在瓷盘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但他的脸上依旧没表情。
    \"哦。\"
    林晚意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沈砚，你连嫉妒的样子都可爱。\"
    她笑着亲了他一口，转身离开，高跟鞋的声音清脆得像是在他脑门上敲钉子。
    门关上的瞬间，沈砚终于动了。他拿起叉子，狠狠扎进牛排里。
    ——可惜牛排已经冷透了，连血水都凝固了。
    【3 酒会现场】
    金悦酒店的宴会厅灯火通明。
    林晚意挽着陈家二公子的手臂，笑得明媚动人。陈二少今天穿了一套深蓝色西装，领带上别着枚钻石领针，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你老公不介意？\"陈二少低声问，手指在她腰间轻轻摩挲。
    林晚意晃了晃香槟杯，杯中的气泡欢快地上升、破裂。\"他？他只会在家研究怎么把牛排切得更整齐。\"
    她仰头喝了一口香槟，余光瞥见不远处几个名媛正对着她指指点点。林晚意勾起嘴角，故意往陈二少身上靠了靠。
    \"听说沈教授最近在申请国家文物局的专项资金？\"陈二少突然问道。
    林晚意眼神闪了闪：\"怎么？你有兴趣投资文物修复？\"
    \"我父亲刚好是评审委员会成员。\"陈二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要不要我帮你说句话？\"
    林晚意红唇微扬：\"那要看你能说多少好话了。\"
    【4 家中的刀】
    沈砚站在厨房里，慢条斯理地擦着刀。
    这把德国产的厨师刀是他三十岁生日时买的，刀刃锋利得能轻易切开西红柿的皮而不压碎果肉。现在，他正用磨刀石一遍遍打磨它，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厨房里格外刺耳。
    墙上挂着他们的结婚照。照片里的林晚意笑得多甜啊，甜得像是能滴出蜜来。可现在他知道了——那蜜里掺着砒霜。
    \"我当初怎么会觉得她天真？\"
    他想起求婚那天，林晚意红着眼睛说\"我愿意\"的样子，现在只觉得讽刺。——她的演技，可比她那些情人专业多了。
    刀锋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沈砚举起刀，对着空气比划了一下。
    电话突然响起。
    是博物馆的小张：\"沈老师，专项资金申请被驳回了。\"
    沈砚的手顿了顿：\"理由？\"
    \"说是研究方向不够创新。\"小张的声音有些迟疑，\"但评审意见里特意提到了您去年那篇获奖论文，说那才是您应该专注的方向\"
    沈砚冷笑一声。他知道是谁在搞鬼。
    挂掉电话，他继续磨刀。这次力度大了些，刀刃与磨刀石摩擦出零星火花。
    【5 早餐交锋】
    第二天早上，林晚意神清气爽地下楼时，沈砚正在看报纸。
    她穿着真丝睡袍，哼着歌给自己倒了杯橙汁，然后在沈砚对面坐下。
    \"昨晚酒会挺无聊的，\"她啃着吐司说，\"陈二少一直缠着我。\"
    沈砚头也不抬地翻了一页报纸：\"嗯。\"
    林晚意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你就不好奇他缠着我干什么？\"
    沈砚终于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数你有几根头发？\"
    林晚意差点被橙汁呛到：\"你最近嘴挺毒啊。\"
    \"跟你学的。\"沈砚淡定地折起报纸，\"专项资金被拒了，多谢关照。\"
    林晚意眨眨眼，一脸无辜：\"关我什么事？\"
    \"陈二少的父亲是评审主任。\"沈砚站起身，\"下次要整我，可以直接点。\"
    林晚意托着下巴笑了：\"直接多没意思。我就喜欢看你猜来猜去的样子。\"
    【6 深夜归来】
    凌晨两点，沈砚被浓重的酒气惊醒。
    林晚意带着一身烟酒味爬上床，冰凉的手脚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沈砚闭着眼装睡，感觉到她的手指在他胸口画圈。
    \"装睡的人\"她凑到他耳边，酒气喷在他脸上，\"明天会倒霉哦。\"
    沈砚依旧没动。
    林晚意轻笑一声，翻身睡去。
    第二天早上，沈砚刚到办公室就接到通知——他的助研经费被砍了一半。
    【7 咖啡厅偶遇】
    中午，沈砚在博物馆附近的咖啡厅遇见了老同学周明。
    \"听说你最近在申请资金？\"周明搅动着咖啡，\"需要我帮忙吗？我在文物局有几个朋友。\"
    沈砚摇摇头：\"不用了。\"
    周明欲言又止：\"你和林晚意还好吗？\"
    沈砚的咖啡杯停在半空。
    \"上周我在马会见到她，\"周明压低声音，\"她和陈家那位举止很亲密。\"
    沈砚放下杯子，杯底与托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知道。\"
    \"你就这么忍着？\"
    沈砚望向窗外。马路边，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正挽着男人的手臂过马路。他的视线模糊了一瞬，随即看清那并不是林晚意。
    \"我在等一个机会。\"他轻声说。
    【8 最后的晚餐】
    晚上回家时，沈砚发现餐桌上摆着烛光晚餐。
    林晚意穿着那件红裙子，正在倒红酒。见他回来，她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惊喜吗？\"
    沈砚站在门口没动：\"今天是什么日子？\"
    \"庆祝我们结婚五周年啊。\"林晚意走过来挽住他的手臂，\"怎么，你忘了？\"
    沈砚看着她。烛光映照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真的满怀期待。
    他突然想起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她也是穿着这条裙子，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对他说\"我愿意\"。那时的他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没忘。\"沈砚说，\"只是没想到你还记得。\"
    林晚意拉着他入座，兴致勃勃地切着牛排：\"尝尝，我亲手做的。\"
    沈砚看着盘中七分熟的牛排，粉红色的肉汁缓缓渗出。他拿起刀叉，动作优雅地切开一块。
    \"怎么样？\"林晚意期待地问。
    沈砚慢慢咀嚼，然后放下刀叉。\"有点咸。\"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灿烂起来：\"那你喝点红酒。\"
    她举起酒杯，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敬我们的婚姻。\"
    沈砚看着她，缓缓举起酒杯。两只水晶杯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像极了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

 第42章 ＂我们玩个游戏吧＂

    沈砚坐在客厅的落地灯下，手中那本《宋代官窑鉴定实务》已经翻到了第七十三页。暖黄的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镜片后的眼睛专注地扫过每一行专业术语，仿佛那些晦涩的文字比眼前这个家更值得他投入精力。
    墙上的古董挂钟敲了十一下时，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沈砚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翻过一页。
    \"老公～我回来啦～\"
    林晚意的声音裹着蜜糖般的甜腻，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清脆得像是在打节拍。沈砚不用抬头也知道，此刻她一定正倚着门框，手指缠绕着鬓边的卷发，用那种他再熟悉不过的、带着挑衅的期待眼神看着他。
    \"嗯。\"沈砚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手指轻轻抚过书页上一处关于釉面开片的描述。
    一阵香风袭来，混合着高级香槟和某种男士古龙水的气息。林晚意把限量版的鳄鱼皮手包随手扔在沙发上，整个人陷进他旁边的位置，裙摆掀起一阵细微的气流。
    \"这么晚还在看书？\"她伸手抽走他膝上的书本，随手翻了两页就撇了撇嘴，\"这些破罐子有什么好看的？\"
    沈砚终于抬眼看向妻子。林晚意今天化了精致的妆容，眼角贴了细碎的亮片，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唇膏有些晕开了，锁骨处有一抹可疑的红痕，像是被人用力亲吻后留下的印记。
    \"有事？\"沈砚伸手想拿回自己的书。
    林晚意却突然凑近，带着香槟气息的呼吸喷在他耳畔：\"我们玩个游戏？\"
    不等他回应，她就从手包里掏出一条黑色真丝眼罩——沈砚认出这是上个月她去米兰时装周时买的限量款。眼罩边缘绣着金色的字母\"lw\"，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猜猜看，\"她晃着眼罩，指甲上的碎钻反射出刺眼的光，\"今晚是第几个男人碰过我？\"
    沈砚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但面上依然保持着令人恼火的平静。他伸手推了推眼镜，这个动作总能给他争取到几秒思考时间。
    \"没兴趣。\"他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水杯。
    林晚意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腕表硌得生疼。\"别这么扫兴嘛，\"她撅起嘴，像个讨要糖果的小女孩，\"就当是我们夫妻间的情趣？\"
    沈砚看着她精心修饰的眉眼，忽然想起五年前他们在威尼斯度蜜月时，林晚意也曾用这样的表情，央求他陪她坐刚多拉游船。那时的阳光落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像个不谙世事的天使。
    而现在，同样的表情下藏着的是淬了毒的刀。
    \"怎么玩？\"沈砚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
    林晚意眼睛一亮，立刻坐直了身体。她转身背对着他，将长发拨到一侧，露出白皙的后颈。\"先帮我戴上，\"她把眼罩递过来，\"然后你可以随便问问题。\"
    沈砚接过眼罩，真丝的触感冰凉顺滑。他注意到眼罩内侧有一处不易察觉的唇印，鲜艳的玫红色，绝对不是林晚意今天用的色号。
    \"第一个问题，\"他慢条斯理地为她系上眼罩，手指刻意避开她的皮肤，\"今晚你见的男人，是上个月慈善晚宴上和你跳舞的那个银行家？\"
    林晚意红唇微扬：\"不是哦～他上周去瑞士了。\"
    \"那是上周送你回家的那个画廊老板？\"
    \"也不是，\"她轻笑，\"他太缠人了，我把他拉黑了。\"
    沈砚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冰水滑过喉咙的感觉让他稍微清醒了些。\"是新的？\"
    林晚意突然笑出声来，肩膀轻轻抖动：\"你猜？\"
    沈砚放下杯子，陶瓷与玻璃茶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伸手解开眼罩的结，动作干脆利落。
    \"诶？这就结束了？\"林晚意眨着突然接触光线的眼睛，一脸失望。
    \"你玩得开心就好。\"沈砚站起身，整了整有些皱的衬衫下摆。
    就在他转身要走时，林晚意突然拽住他的皮带：\"沈砚。\"
    他停住脚步，但没有回头。
    \"你知道吗，\"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你连假装嫉妒的样子都可爱得让人想欺负。\"
    沈砚闭了闭眼，径直走向书房。关门时他听见林晚意在客厅大笑，那笑声像是打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每一片都闪着锋利的光。
    书房里，沈砚锁上门，从书架最里层抽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十几张照片，全是这半年来他雇人拍到的林晚意与不同男人出入酒店的证据。最上面那张是三天前的，照片里林晚意挽着一个年轻男孩的手臂，男孩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正低头亲吻她的耳垂。
    沈砚拿起钢笔，在照片背面写下日期和一个编号：no17。
    窗外突然下起雨来，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某种密码。沈砚站在窗前，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出一道道痕迹。他忽然想起上个月在拍卖会上见到的那只宋代青瓷，釉面上细密的开片纹路，美得惊心动魄却又脆弱不堪。
    就像他们的婚姻。
    客厅里传来林晚意哼歌的声音，伴随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节奏。沈砚知道，她正在为下一场\"游戏\"做准备。而他，必须在这场荒诞的戏剧中找到破局的方法。
    他轻轻摩挲着照片边缘，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在这场以爱为名的战争中，总有人要先撕破那层虚伪的平静。而这一次，他不会再做那个被动承受的玩偶。
    雨声渐大，沈砚将照片重新收好，转身打开电脑。屏幕上是一封写了一半的辞职信，收件人是博物馆馆长。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
    \"因个人原因，本人决定辞去\"
    就在这时，书房门突然被推开。林晚意倚在门框上，手里端着两杯红酒，裙摆已经换成了性感的真丝睡裙。
    \"别急着工作嘛，\"她走进来，将其中一杯酒放在他面前，\"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沈砚不动声色地切换了电脑界面：\"什么好消息？\"
    林晚意俯身凑近他，身上的香水味浓得呛人：\"我怀孕了。\"
    玻璃杯从沈砚手中滑落，红酒在地毯上洇开一片暗红，像是干涸的血迹。

 第43章 ＂你越来越无趣了＂

    沈砚发现自己最近修炼出了一项新技能——\"选择性失聪\"。当林晚意踩着十二厘米的jiy choo高跟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时，他能完美地屏蔽那\"哒哒哒\"的声响，专注地研究手中那本《宋代瓷器鉴赏》。
    \"老公~\"
    林晚意的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沈砚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书页上\"汝窑天青釉\"的字样突然模糊了一瞬。他不动声色地翻过一页，假装没听见。
    \"沈！砚！\"
    这次是带着怒气的版本。沈砚叹了口气，慢悠悠地合上书，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林晚意今天穿了件贴身的酒红色连衣裙，衬得肌肤如雪。她斜倚在门框上，手里晃着个最新款的iphone，屏幕还亮着。
    \"有事？\"沈砚推了推眼镜。
    林晚意撇撇嘴，踩着猫步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他腿上。沈砚下意识地绷紧了肌肉——上个月她这么坐的时候，故意用指甲划破了他的大腿。
    \"你看看这个。\"她把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
    沈砚眯起眼睛。屏幕上是一张照片，林晚意穿着比基尼，和一个肌肉男在游艇上搂着自拍。阳光、海浪、香槟，还有他妻子脖子上那个明显的吻痕。
    \"拍得不错。\"沈砚点点头，\"构图很好，光线也很自然。\"
    林晚意瞪大眼睛：\"就这样？\"
    \"嗯后期调色可以再暖一点。\"沈砚认真建议道，\"现在有点偏冷色调。\"
    \"沈砚！\"林晚意猛地站起来，高跟鞋差点踩到他的脚，\"你老婆和别人在游艇上鬼混，你就只关心照片的色调？\"
    沈砚耸耸肩：\"那我该说什么？''这个男的身材没我好''？还是''他亲得不够专业''？\"他歪着头想了想，\"哦对了，上周那个银行家亲得比较有技巧，你可以参考一下。\"
    林晚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打理的卷发都跟着颤动。她突然抓起茶几上的水杯，作势要泼。
    \"那是你上个月从威尼斯带回来的urano玻璃杯，\"沈砚平静地说，\"一对要两千欧。\"
    水杯在半空中停住了。林晚意咬牙切齿地放下杯子，转而抄起旁边的抱枕砸向沈砚。抱枕软绵绵地撞在他胸口，又弹到地上。
    \"你就这点出息？\"沈砚弯腰捡起抱枕，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上周至少还知道摔个马克杯。\"
    \"我受够了！\"林晚意突然尖叫起来，\"你现在就像块木头！不，比木头还无聊！至少木头还能烧着玩！\"
    沈砚点点头：\"那你可以试试用打火机点我。\"
    林晚意冲进卧室，重重甩上门。五分钟后，她拖着个lv行李箱出来，身上换了套更性感的连衣裙。
    \"我要去马尔代夫！\"她宣布道，\"和david一起！\"
    \"玩得开心。\"沈砚重新打开书，\"记得涂防晒霜，那边紫外线很强。\"
    林晚意站在门口，表情扭曲了一瞬：\"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沈砚想了想：\"帮我带点当地特产？听说他们的金枪鱼不错。\"
    门被摔得震天响。沈砚等了几分钟，确认林晚意真的走了，才长舒一口气。他放下书，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落地窗外，林晚意的保时捷咆哮着驶出车库。沈砚举起酒杯，对着车尾灯做了个干杯的动作。
    \"敬自由。\"他轻声说，然后一饮而尽。
    酒液灼烧着喉咙，沈砚突然笑了。他想起上个月的心理咨询师说的话：\"沈先生，您这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反应，您在用麻木来保护自己\"
    保护？沈砚看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不，他只是累了。累到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拿起手机，点开和林晚意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是他昨天发的：\"晚上想吃什么？\"她没有回复。往上翻，是他上周发的：\"记得带胃药，你最近总胃疼。\"再往上，是他上个月发的：\"下雨了，要我去接你吗？\"
    每一条都像个小丑的笑脸，嘲笑着他的自作多情。
    沈砚放下手机，突然注意到茶几上有张纸条。是林晚意留下的：\"冰箱里有我做的沙拉，记得吃。爱你~\"
    他走到冰箱前，打开门。保鲜盒上贴着爱心贴纸。沈砚拿出来，掀开盖子——里面是半盒发霉的蔬菜，已经长出了绒毛。
    \"果然。\"沈砚轻声说，把盒子扔进垃圾桶。这个\"爱心沙拉\"至少放了两个星期了。
    他回到书房，从抽屉深处摸出一个笔记本。翻开，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林晚意这些年的出轨对象：
    \"2020315 - 高尔夫教练，在更衣室\"
    \"2021722 - 画廊老板，在我们床上\"
    \"2022910 - 她的大学同学，在车里\"
    沈砚翻到最新一页，写下：\"20231128 - david，游艇，吻痕在左颈。\"
    合上笔记本，沈砚突然觉得无比荒谬。他像个尽职的档案管理员，认真记录着妻子的风流韵事。也许等他们老了，这能成为某种另类的回忆录？
    《我的绿帽人生——一个窝囊丈夫的自我修养》
    沈砚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电话突然响起。是林晚意。
    \"喂？\"沈砚抹了把脸，声音恢复了平静。
    \"我护照忘带了，\"林晚意理直气壮地说，\"在卧室抽屉里，你给我送过来。\"
    沈砚看了眼时钟——晚上十一点半。
    \"机场？\"
    \"不然呢？david的私人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沈砚沉默了几秒：\"我叫个跑腿。\"
    \"不行！\"林晚意尖叫，\"我就要你来送！现在！立刻！\"
    沈砚深吸一口气：\"好。\"
    四十分钟后，沈砚站在机场通道口，看着林晚意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跑过来。她一把抢过护照，转身就要走。
    \"等等。\"沈砚叫住她。
    林晚意转身，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怎么？舍不得我了？\"
    沈砚从口袋里掏出一板药片：\"你的胃药。马尔代夫的海鲜可能会刺激胃。\"
    林晚意的表情凝固了。她盯着那板药看了很久，突然抢过来扔在地上，还用力踩了几脚。
    \"我恨你！\"她红着眼睛说，\"我恨死你这副样子了！\"
    沈砚弯腰捡起被踩变形的药板，轻轻擦干净：\"航班要延误了。\"
    林晚意转身跑进通道，一次都没有回头。沈砚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回到车上，沈砚发现副驾驶座位上有个耳环——不是林晚意的风格，太素雅了。他拿起来看了看，突然想起上周林晚意说闺蜜借用了他的车。
    沈砚把耳环放进储物格，发动车子。收音机里正好在放一首老歌：\"and i will always love you\"
    他关掉收音机，摇下车窗。夜风灌进来，吹散了车里残留的香水味。
    沈砚突然想起七年前，他向林晚意求婚的那个晚上。她哭着说\"我愿意\"，说他会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爱。
    多讽刺啊。
    唯一是真的——唯一一个知道她所有丑事还装傻的人。
    沈砚踩下油门，保时捷无声地滑入夜色中。后视镜里，机场的灯光越来越远，最后变成模糊的光点，消失在视野里。
    就像他们的爱情一样。

 第44章 求我原谅你

    【1】
    沈砚站在客厅中央，目光落在地上那堆青花瓷碎片上。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打在上面，每一片都闪着冷冽的光，像是某种无声的嘲笑。
    那是他上个月在拍卖行花了120万拍下的明代古董，林晚意刚刚用它砸了墙——原因是他没及时回答她“这件裙子好不好看”。
    “你知道这杯子值多少钱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晚意赤脚踩在瓷片上，鲜血像红丝绒蛋糕的糖霜一样在地毯上晕开。她歪头看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比你的尊严贵点？”
    沈砚闭了闭眼，转身要走。
    皮带突然被人从后面猛地一拽——这女人练过柔道，力道精准得令人发指。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差点跪在地上。
    “道歉。”她指尖戳着他胸口，指甲上的红色甲油像血，“为你昨晚没给我晚安吻。”
    沈砚低头看着她。她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丝质睡裙，领口开得极低，锁骨上还留着新鲜的吻痕——显然不是他的杰作。
    “你凌晨三点才回家。”他听见自己说，“带着别人的香水味。”
    林晚意突然咯咯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笑话。她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指甲轻轻刮过他的皮肤：“天呐，你数着时间等我？”
    她踮起脚尖，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现在补上，要伸舌头那种。”
    沈砚偏头躲开。
    她的笑容瞬间消失。
    “李馆长刚给我打电话，”她慢悠悠地走回沙发边，拿起手机晃了晃，“说你那篇《宋代窑变研究》涉嫌抄袭……”
    “我一个字都没抄！”
    “我知道呀~”她眨眨眼，语气轻快得像是讨论天气，“但举报信写得很专业呢，连错别字都和你论文里一模一样。”
    沈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疯子昨晚一边和情人上床，一边帮他伪造学术污点？
    【2】
    “跪下。”
    林晚意突然把红酒杯抵在他喉结上，冰凉的杯沿压着他的皮肤，酒液微微晃动，像是一把随时会割破他喉咙的刀。
    “说‘老婆我错了’，”她轻声细语，“我就让那封邮件消失。”
    沈砚盯着她的眼睛。
    他想起书房抽屉里的离婚协议——他今早刚签好字。
    “晚意，”他忽然温柔起来，手指抚上她染血的脚踝，“疼不疼？”
    林晚意愣了一下。
    就是这一秒的愣神，沈砚猛地扯过旁边的真丝窗帘，像包寿司卷似的把她整个人裹住，按在了沙发上。
    “你干什么？！”她在布料里蛄蛹，像只愤怒的蚕宝宝。
    “求婚。”沈砚单膝压住她乱蹬的腿，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嫁给我好吗？”
    林晚意挣扎的动作停住了。
    沈砚手里拿着一个易拉罐拉环。
    “这样下次你谋杀亲夫的时候，”他平静地说，“能多分点遗产。”
    【3】
    林晚意静止了两秒。
    然后，她爆发出快乐至极的尖叫。
    “你终于会开玩笑了！”她挣出一只手，猛地掐住他的脖子，“我感动得想掐死你！”
    沈砚任由她掐，心想这拉环是从她昨晚喝剩的啤酒罐上扒的——不知道那位情敌会不会得肝炎。
    “知道吗？”林晚意突然凑到他耳边，呼吸热得发烫，“你吃醋的样子……”
    “让你性奋？”沈砚面无表情地接话。
    “不，”她一口咬住他的耳垂，力道大得几乎见血，“让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沈砚差点把她连人带沙发扔出窗外。
    【4】
    半小时后，沈砚站在浴室里，用冷水冲洗着耳垂上的伤口。
    镜子里映出他的脸——苍白、疲惫，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
    他想起林晚意刚才说的话。
    生孩子？
    她疯了吗？
    还是说，这只是她折磨他的新方式？
    门外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林晚意哼着歌走过，脚步声轻快得像是在跳舞。
    “对了，亲爱的，”她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我约了王太太她们打麻将，晚上不回来吃饭哦~”
    沈砚关掉水龙头。
    水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像是一滴无声的泪。
    【5】
    那天晚上，沈砚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站在一片荒原上，四周空无一人。
    远处传来林晚意的笑声，忽远忽近，像是某种无形的诅咒。
    他拼命地跑，却怎么也逃不开。
    最后，他跌倒了。
    一抬头，发现林晚意正蹲在他面前，手里拿着那个易拉罐拉环，笑得天真又残忍：
    “抓到你了。”
    沈砚猛地惊醒。
    窗外，天还没亮。
    他伸手摸向床头柜，那里放着一把车钥匙——他上个月偷偷买的二手车，停在三条街外的停车场。
    再过三天，就是李馆长的退休晚宴。
    林晚意一定会盛装出席。
    而他会开着那辆车，永远离开这座城市。
    【6】
    第二天早上，沈砚在餐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
    林晚意龙飞凤舞的字迹写着：
    “别忘了今晚的慈善晚宴，七点，我让司机来接你。”
    纸条旁边，放着那个易拉罐拉环。
    沈砚盯着它看了很久，最后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十分钟后，他又把它捡了回来。
    ——万一以后能用上呢？
    比如，勒死她的时候。

 第45章 你的替代品

    沈砚坐在书房里，面前摊着一本古籍修复手册，手指机械地翻着页，眼睛却盯着同一行字看了二十分钟。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纸页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些古老的文字在他眼前模糊成一片。
    三天了。
    林晚意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这本来该是件值得庆祝的事——如果她没在半小时前发来那条消息：【今晚带朋友回来，准备晚餐。】
    \"朋友。\"沈砚扯了扯嘴角，把手机反扣在桌上。他太清楚是哪种\"朋友\"了。
    桌上的古董座钟敲了四下，沉闷的声响在空荡的房子里回荡。沈砚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向厨房。路过客厅时，他的目光扫过墙上那幅巨大的婚纱照——照片里的林晚意笑得甜美可人，而他站在旁边，像个被绑架的人质。
    厨房里，沈砚系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餐。他动作娴熟地切着番茄，刀刃在砧板上发出规律的\"哒哒\"声。这把刀是他们结婚时买的，德国进口，号称能\"完美保持食材原味\"。现在它正把番茄切成厚度完全一致的薄片，就像过去三年里他扮演的\"完美丈夫\"一样精准。
    门铃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
    \"来了~\"林晚意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带着他许久没听过的雀跃。
    沈砚放下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他对着厨房的玻璃门整理了一下表情——嘴角上扬15度，眉毛放松，眼神温和。这是他在无数次社交场合中练就的\"标准微笑\"。
    客厅里，林晚意正挽着一个年轻男孩的手臂。男孩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穿着价格不菲的潮牌，头发染成浅金色，耳朵上至少打了五个洞，活像个人形首饰架。
    \"这是alex，\"林晚意笑盈盈地介绍，红唇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我新认识的''朋友''。\"
    alex冲沈砚点点头，眼神里带着微妙的怜悯和得意，仿佛在说\"看，我睡了你老婆\"。
    沈砚突然很想笑。他想起上个月在博物馆看到的一件展品——一只唐代的陶俑，表情也是这么滑稽可笑。
    \"你好，\"他平静地说，声音温和得像在问候一个远房亲戚，\"晚餐马上好。\"
    林晚意歪头看他，似乎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她今天穿了一条紧身红裙，衬得皮肤雪白，像朵带刺的玫瑰——不，沈砚在心里纠正，玫瑰太俗气了，她更像株曼陀罗，美丽而致命。
    餐桌上，alex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玩乐队的故事，时不时甩动他那头金发。林晚意托着腮帮子听得入迷，时不时发出夸张的惊叹。
    \"天哪！你还会弹贝斯？\"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个情窦初开的高中女生。
    \"当然，\"alex得意地说，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牛排，\"下次我可以单独给你表演。\"他说这话时，眼睛挑衅地看着沈砚。
    沈砚低头喝了口汤，心想这孩子大概不知道，林晚意最讨厌摇滚乐。去年慈善晚会上，某个摇滚歌手多看了她两眼，第二天那人就因\"税务问题\"上了头条。
    \"老公，\"林晚意突然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叫他，\"alex说你很像我前男友呢。\"
    沈砚的勺子顿在半空。汤面上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是吗？\"他抬头，对alex露出一个堪称友好的微笑，\"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前男友是怎么消失的？\"
    alex的笑容僵在脸上，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里。
    林晚意\"噗嗤\"一声笑出来，红指甲轻轻点了点alex的鼻尖：\"别吓唬小朋友。\"她转向沈砚，红唇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他比你有趣多了。\"
    沈砚点点头，继续喝汤。这汤是他特意熬的，加了双倍的胡椒，辣得人舌头发麻。
    晚上十点，沈砚在书房整理资料，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无意义的字符。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你房间在哪？\"alex压低的声音。
    \"嘘——\"林晚意轻笑，\"别急嘛。\"
    脚步声停在书房门口。门被推开一条缝，林晚意探头进来，头发有些凌乱，口红也花了：\"我们要睡了，你不介意？\"
    沈砚头也不抬：\"记得用客房。\"
    \"当然，\"林晚意眨眨眼，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主卧是我们的圣地，对？\"
    门关上了。沈砚盯着电脑屏幕，发现文档里的字全都变成了乱码。不，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他摘下眼镜使劲揉了揉，再戴上时，屏幕上跳出一条新邮件提醒——来自博物馆馆长，标题是《关于您近期工作表现的讨论》。
    真会挑时候。
    凌晨两点，沈砚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客房的动静持续到半小时前才消停。他戴上降噪耳机，里面循环播放着白噪音——这是半年前林晚意送他的生日礼物，附带一张卡片：【希望它能盖过你不想听的声音。】
    真贴心。
    耳机突然被扯掉，林晚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床边，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发梢还滴着水。
    \"睡不着？\"她爬上床，湿漉漉的头发蹭在他肩膀上，带着熟悉的香水味——午夜飞行，一款名字很应景的香水。
    沈砚没动：\"玩够了？\"
    \"吃醋了？\"林晚意撑起身子看他，眼睛亮得惊人。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砚看着她锁骨上的红痕，突然笑了：\"你知道他最像你哪个前男友吗？\"
    \"嗯？\"
    \"2018年那个模特，\"沈砚平静地说，手指轻轻划过那些痕迹，\"也是金发，也喜欢在别人家里炫耀。后来他吸毒过量死了——真巧，那晚你也在场。\"
    林晚意的笑容消失了。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水。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沈砚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晚安。\"
    第二天早上，沈砚在厨房煮咖啡时，alex顶着黑眼圈走进来。男孩看起来憔悴了不少，金发乱得像鸡窝，脖子上还有几处可疑的红痕。
    \"那个\"alex抓了抓头发，声音沙哑，\"有解酒药吗？\"
    沈砚从柜子里拿出药盒推过去。这个药盒很特别，是林晚意定制的，上面刻着\"to y dear hband\"——在他发现她出轨的第二天送到家的。
    \"谢谢。\"alex吞下药片，犹豫了一会儿，\"你们一直这样？\"
    \"哪样？\"沈砚搅动着咖啡，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
    \"就是\"alex比划了一下，表情尴尬，\"她带人回来，你不在乎？\"
    沈砚把咖啡倒进杯子，动作优雅得像在博物馆修复文物：\"你昨晚听到我们的对话了？\"
    alex脸色变了。
    \"门缝那么宽，客房音响又开得很大。\"沈砚抿了口咖啡，苦得恰到好处，\"她故意的。\"
    alex张了张嘴，突然打了个寒颤。他看起来像个误入猛兽领地的小动物，终于意识到危险。
    \"我劝你早点走，\"沈砚看了眼手表，表盘在晨光中闪闪发光，\"她应该快醒了。\"
    五分钟后，大门被重重摔上。沈砚站在窗前，看着alex几乎是跑着离开的背影。男孩在门口绊了一跤，差点摔进喷泉里，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向马路对面，活像身后有恶鬼在追。
    \"又一个胆小鬼。\"
    林晚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穿着沈砚的衬衫，下摆刚好遮住大腿，赤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你把他吓跑了。\"她抱怨道，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沈砚转身，晨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大学讲座上，她坐在第一排，举手提问时眼睛亮得像星星。
    \"我以为你喜欢胆大的。\"他说。
    \"我喜欢你这样的，\"林晚意走过来，手指划过他的胸口，\"明明气得要死，却装得若无其事。\"
    沈砚抓住她的手腕。她的脉搏在他指尖跳动，快得惊人。
    \"我没生气。\"
    \"撒谎。\"她踮起脚尖，呼吸拂过他的下巴，\"你昨晚盯着天花板看了两小时。\"
    沈砚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他自己都感到陌生：\"你知道为什么那个模特会吸毒过量吗？\"
    林晚意僵住了。她的瞳孔微微收缩，像猫看到了危险。
    \"因为他发现，\"沈砚轻声说，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自己只是个替代品。\"
    窗外，一只知更鸟落在树枝上，发出清脆的啼叫。阳光透过树叶，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幅流动的抽象画。
    林晚意猛地后退一步，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震惊、愤怒，还有一丝沈砚从未见过的恐惧？
    \"你\"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你调查我？\"
    沈砚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味在舌尖蔓延。他想起今早那封邮件，想起馆长欲言又止的表情，想起保险箱里那份还没签字的离婚协议。
    \"早餐想吃点什么？\"他问，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我买了新鲜的蓝莓。\"

 第46章 ＂你赢了＂

    林晚意把那个男孩推出门的时候，沈砚正坐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研究一本拍卖图录。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博物馆里一尊安静的雕塑。
    \"滚。\"林晚意的声音从玄关传来，带着她特有的那种甜腻的狠毒。
    沈砚的指尖在清代粉彩花瓶的彩页上停顿了半秒，又若无其事地翻到下一页。他听见那个男孩——叫什么来着？好像是某个音乐学院的学生——结结巴巴地辩解着什么，然后是林晚意不耐烦的高跟鞋声。
    \"我说了，滚。\"
    门被重重摔上的声音让沈砚不自觉地绷紧了肩膀。他听见林晚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香水味先于她本人飘了过来，是那款她最爱的玫瑰调，浓郁得几乎让人窒息。
    \"你赢了。\"
    沈砚抬起头，看见林晚意站在他面前。她今天穿了一条墨绿色的丝绒连衣裙，衬得皮肤像上等的骨瓷一样白。她的口红有些花了，可能是刚才在楼上和那个男孩接吻时蹭掉的。沈砚不合时宜地想，这条裙子要二十万，够买下他现在手里这本图录上三分之一的拍品。
    \"什么？\"沈砚合上图录，把它放在膝上。
    \"你赢了！\"林晚意突然提高了音量，她一把抓起那本厚重的拍卖图录摔在地上。精装书脊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几张内页散落出来。
    沈砚弯腰去捡，动作慢条斯理。他修长的手指抚平卷起的书页时，林晚意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指甲陷进他的皮肤里，沈砚能感觉到她脉搏的跳动，又快又急。
    \"为什么不闹？\"林晚意问，声音里带着沈砚熟悉的、那种近乎天真的残忍，\"你明明爱我的！\"
    沈砚轻轻挣开她的手，把散落的书页按顺序整理好。他注意到有一页被撕破了，是那件明永乐青花缠枝莲纹梅瓶的详细介绍。真可惜，他想，这件器物的釉色拍得特别好。
    \"晚意，\"沈砚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你到底是想让我爱你，还是想让我恨你？\"
    林晚意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她今天戴了美瞳，虹膜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琥珀色，在阳光下像某种猫科动物的眼睛。沈砚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是这样盯着他看的，只不过那时候她的眼睛里盛满了伪装出来的崇拜。
    \"你终于有反应了\"林晚意的手指抚上沈砚的脸颊，指甲轻轻刮着他的下巴。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在说什么甜蜜的情话，\"我就知道，你不可能真的不在乎。\"
    沈砚把拍卖图录放回茶几上，顺手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它和茶几边缘保持平行。这个动作似乎激怒了林晚意，她一把将图录扫到地上，这次它撞到了墙角的花瓶——一件宋代影青釉刻花梅瓶的现代仿品，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我只是累了。\"沈砚说，目光落在那堆碎片上。他想起上个月林晚意摔碎的那只真正的成化斗彩鸡缸杯，当时她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像是期待他能跳起来掐住她的脖子。
    \"累了？\"林晚意短促地笑了一声，她今天戴的钻石耳环随着她的动作晃出一道刺眼的光，\"沈砚，你别装了，你明明嫉妒得要死。\"
    沈砚突然觉得这一幕很荒谬。他想起上周在拍卖会上遇见的那对明代鎏金铜佛像，它们脸上凝固的微笑和林晚意此刻的表情如出一辙——完美、空洞、带着几分程式化的慈悲。
    \"嫉妒？\"沈砚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像是第一次听到它，\"嫉妒什么？嫉妒你带回来的那个拉大提琴的男孩？还是嫉妒上周那个画廊老板？或者是上个月那个——\"
    \"闭嘴！\"林晚意猛地抬手，但这次她没有打下来。她的手掌悬在半空，微微发抖，精心修剪的指甲在阳光下像十片小小的、带血的刀片。
    沈砚平静地看着她。他注意到林晚意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不见了——那是他们的婚戒，一枚简单的铂金素圈，内圈刻着他们的结婚日期。她总说这戒指太朴素，配不上她其他的珠宝。
    \"你\"林晚意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带着一丝沈砚从未听过的迟疑，\"你真的不爱我了？\"
    沈砚望向窗外。他们的别墅位于半山腰，从这个角度能看到整座城市的轮廓。天气很好，能见度极高，他甚至能辨认出远处博物馆的穹顶——那个他曾经每天上班的地方。
    \"我不知道。\"沈砚最终这样回答。这是实话。爱这个字太沉重了，它应该像故宫里那些青铜器一样，经过岁月的沉淀，表面生出美丽的锈色。而不是像他和林晚意之间这样，被反复擦拭、抛光，直到露出底下斑驳的铜胎。
    林晚意向后退了一步，她的高跟鞋踩在那本拍卖图录上，留下一个尖锐的凹痕。
    \"你撒谎！\"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像一把走调的小提琴，\"你不可能不爱我！你明明——\"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沈砚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像他鉴定过的那件元代青花瓷瓶上的海水纹——永远循环往复，却永远不会真正流动。
    林晚意突然笑了。她今天涂的口红是那种带点橘调的红，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完美得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
    \"好，很好。\"她向后退了几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空荡荡的无名指，\"既然你这么无所谓，那我们就看看，你到底能无所谓到什么时候。\"
    她转身走向玄关，步态优雅得像在走秀。沈砚注意到她的裙摆上沾了一点咖啡渍，可能是早上那个男孩不小心洒上去的。林晚意从来不会容忍自己的衣服上有污渍，她今天居然没发现。
    在门口，林晚意突然转身。逆光中她的轮廓像一幅剪影，只有耳环上的钻石还在闪闪发亮。
    \"沈砚，记住，\"她的声音甜得像她最爱的那种马卡龙，外表精致，内里齁甜，\"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门被摔上的声音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沈砚弯腰捡起那本拍卖图录，小心地抚平被踩皱的封面。他翻到被撕破的那页，永乐青花梅瓶的照片上有一道裂痕，正好穿过瓶身最精美的缠枝莲纹。
    沈砚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雨天。那天他在博物馆加班到很晚，出门时发现林晚意撑着伞站在门口。她的裙摆被雨水打湿了，却笑着说：\"我怕你没带伞。\"那时候她眼里的光是真的，还是说那也只是她精湛演技的一部分？
    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沈砚拿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林晚意发来的照片——是她和那个大提琴男孩在酒店床上的自拍。照片里的林晚意对着镜头比了个v字手势，笑容灿烂得像他们结婚那天。
    沈砚把手机放回茶几，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让他想起林晚意今天的眼睛。他举起杯子对着阳光看了看，突然觉得这颜色很像那件被林晚意摔碎的成化斗彩鸡缸杯上的黄彩。
    落地窗外，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离。沈砚知道那是林晚意的车，她一定是去找下一个\"观众\"了。他抿了一口酒，突然想起明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按照惯例，林晚意会要求他准备一份昂贵的礼物，然后在朋友圈发一篇小作文，配上他们看似亲密的合照。
    沈砚走到书房，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对清乾隆时期的白玉龙凤佩，他花了半年时间才找到品相如此完美的一对。原本是打算明天送给林晚意的，现在想来，她大概会更喜欢卡地亚的新款手镯。
    他拿起其中一枚龙佩对着光看了看。上等的和田玉，雕工精细，龙鳞片片分明。沈砚突然想起林晚意曾经说过，她最喜欢龙这种生物，因为它们强大、霸道，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
    玉佩在他掌心泛着温润的光。沈砚轻轻合上盖子，把它放回保险箱。他走回客厅，发现地上那只宋代影青瓷的仿品碎片中，有一片上还残留着半个莲花纹样。他蹲下身，小心地把它捡起来，边缘锋利得能划破皮肤。
    沈砚突然笑了。他把碎片放回地上，走回窗前。远处的城市灯火渐次亮起，像无数个小小的囚笼。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林晚意时，她正在拍卖会上举牌竞拍一件明代德化白瓷观音像。当时她举牌的姿势那么优雅，眼神却炽热得像要把那尊观音据为己有。
    现在想来，或许他也不过是林晚意收藏的又一件\"藏品\"罢了。只不过瓷器碎了就是碎了，而他还得继续扮演那个\"完美丈夫\"的角色，直到林晚意找到新的玩具。
    沈砚喝完最后一口酒，玻璃杯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拿起手机，翻出通讯录里\"林晚意\"的名字，手指在\"删除联系人\"的选项上悬停了片刻，最终还是锁上了屏幕。
    窗外，夜色已经完全降临。沈砚站在窗前，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恍惚间，他仿佛看到林晚意就站在他身后，像往常一样用手指卷着他的头发说：\"你永远都是我的。\"
    沈砚闭上眼睛。明天早上，林晚意会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回来，要求他陪她去参加某个艺术展的开幕式。他会穿上她为他选的西装，打好领带，扮演那个众人羡慕的\"完美丈夫\"。
    而此刻，在这个空荡荡的别墅里，只有地上那些瓷器碎片知道真相——它们曾经也是完美的，直到被摔碎的那一刻。

 第47章 你再说一遍试试？

    【1】浴室对峙
    沈砚站在浴室门口，手里捏着林晚意遗落的手机。水蒸气从半开的门缝里溢出，带着她惯用的玫瑰沐浴露的甜腻香气。屏幕还亮着，是半小时前她与某位\"王总\"的聊天记录。
    ＞ 王总：今晚老地方？
    ＞ 林晚意：嗯，记得带那瓶红酒~
    ＞ 王总：你老公不会发现？
    ＞ 林晚意：他？呵，给他本破书就能乖一整天。
    沈砚盯着最后那句话，指节不自觉地收紧。手机壳边缘硌得掌心生疼，他却突然笑了。这个笑来得莫名其妙，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林晚意裹着浴巾出来，发梢还在滴水。她伸手要拿手机，动作自然得像在索取一个早安吻。
    沈砚下意识抬高胳膊，屏幕在她眼前晃了晃：\"''破书''？我上周刚修复的可是北宋刻本，《礼记》单疏本，现存不超过十册。\"
    \"吃醋了？\"她踮起脚来抢，浴巾随着动作危险地滑落几寸。沈砚别开脸，却听见她得逞的笑声：\"装什么正人君子，你哪里没看过？\"
    手机终于被她抢回去。林晚意随手划了几下，漫不经心地说：\"王总就是上次拍卖会那个，你见过的。他手里有套明宣德的青花瓷，我想借来研究研究。\"
    \"在床上研究？\"沈砚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像是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林晚意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顿了顿，忽然转身面对他。水珠从她锁骨滑落，在浴巾上洇出深色的痕迹。\"沈砚，\"她歪着头，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你生气了？\"
    \"我恨你。\"他说得很轻，却字字清晰。
    【2】扭曲的亲密
    林晚意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绽放出惊人的光彩。她猛地扑上来，湿漉漉的手臂缠住他的脖子：\"天呐！你终于说出来了！\"
    沈砚被她撞得踉跄两步，后背重重磕在衣柜门上。林晚意趁机夺回手机，顺势坐到他腿上，屏幕几乎怼到他脸上：\"来，对着录音再说一遍？我要设成闹铃——\"
    \"我恨你。\"沈砚直视着她的眼睛重复道。
    \"不够狠。\"她撇撇嘴，指甲轻轻刮过他的喉结，\"试试''林晚意你这贱人''？或者''我要杀了你''？\"
    沈砚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腕：\"你真有病。\"
    \"哇，升级了！\"林晚意欢呼一声，抽出手来拍他的脸颊，\"继续保持！这个表情不错，眼睛里要喷火了。\"
    她从他腿上跳下来，浴巾有意无意地散开一角，又慢条斯理地系好，哼着歌走向梳妆台。镜子里，沈砚的影子僵在原地，像一尊被雨淋湿的雕像。
    \"对了，\"她突然转头，口红悬在半空，\"恨我为什么还站着？不该摔门出走吗？电影里都这么演。\"
    沈砚扯松领带：\"外面下雨。\"
    \"哦——\"她拖长音调，转身继续描唇线，\"原来我们沈大教授，连恨人都要挑黄道吉日。\"
    【3】深夜的游戏
    凌晨两点，沈砚在书房假装睡熟。林晚意赤脚溜进来的声音很轻，但他太熟悉这种动静——她总喜欢在深夜突袭，像只巡视领地的猫。
    冰凉的脚趾蹭上他的小腿：\"别装，我知道你醒着。\"
    见他不应，她直接跨坐到他腰间。沈砚闻到她身上新换的香水味，混合着淡淡的烟草气息——那绝对不是她平时用的牌子。
    \"惩罚你说谎。\"她拧开口红，在他额头画了个鲜红的叉。沈砚猛地睁眼，正对上她得逞的笑容。
    \"你到底要什么？\"他声音沙哑。
    林晚意的眼睛在台灯下亮得惊人：\"当然是要你恨我呀！\"她俯下身，红唇几乎贴上他的鼻尖，\"你越恨，越证明你在乎我——\"
    沈砚突然翻身，天旋地转间把她压进沙发。林晚意短促地惊叫一声，随即兴奋得瞳孔放大。但沈砚只是冷笑：\"你错了。\"
    \"我恨你，是因为你连''被恨''都这么廉价。\"
    林晚意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窗外适时地炸响一道惊雷，照亮她瞬间扭曲又很快复原的表情。\"这句好！\"她突然搂住他的脖子大笑，\"我要纹在枕头上！\"
    【4】早餐闹剧
    第二天清晨，沈砚在厨房煎蛋。林晚意穿着真丝睡袍晃进来，从背后抱住他。
    \"猜猜我昨晚梦见什么？\"她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梦见你掐着我脖子说恨我，然后\"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脊椎下滑。
    煎蛋发出刺啦一声响。沈砚面无表情地翻面：\"王总的青花瓷研究得怎么样？\"
    \"一般般。\"林晚意撇撇嘴，伸手去拿咖啡杯，\"不过他床上功夫比你好。\"她故意停顿，观察他的反应，\"开玩笑的，我十点就回来了。\"
    沈砚把煎蛋盛进盘子：\"你的手机忘在客厅了。\"
    \"哦？\"她挑眉，\"所以？\"
    \"所以我知道你今早四点才到家。\"他把盘子推过去，\"咖啡里加了安眠药，好好睡一觉。\"
    林晚意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盯着咖啡看了三秒，突然仰头一饮而尽：\"真贴心。\"然后当着他的面，把手指伸进喉咙，硬生生把咖啡呕进了水槽。
    \"惊喜吗？\"她抹着嘴角冲他笑，\"我大学时是催吐高手。\"
    【5】扭曲的纪念品
    沈砚下班回家时，发现玄关多了一对刺绣抱枕。一个绣着\"我恨你\"，另一个是\"但你别想逃\"。林晚意正在给它们拍照。
    \"怎么样？\"她得意地展示手机屏幕，\"我发朋友圈了，大家都夸我们有情趣。\"
    沈砚弯腰换鞋，发现连拖鞋都被换成了新款——左脚绣着\"囚\"，右脚绣着\"徒\"。
    \"对了，\"林晚意晃着手机，\"我把你昨天那句话设成门铃了。\"她按下遥控，门外立刻传来沈砚冰冷的声音：\"我恨你。\"
    \"可爱？\"她歪着头，\"物业来收水电费时表情精彩极了。\"
    沈砚径直走向书房，却在桌上发现一个新相框。照片里是昨天的他，被林晚意用口红画花脸的样子。相框旁放着瓶安眠药，瓶身上贴着手写标签：\"这次换真的，敢试试吗？\"
    【6】雨夜独白
    深夜，沈砚站在阳台抽烟。雨已经下了整整一天，整个城市都泡在水汽里。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林晚意端着两杯红酒走进来。
    \"睡不着？\"她把酒杯递给他，\"我也是。\"
    沈砚没接。林晚意也不恼，自顾自地靠在栏杆上：\"知道吗？我最喜欢你恨我的样子。\"她抿了口酒，\"比你说爱我的时候真实多了。\"
    雨水打湿了她的睡裙，布料透明地贴在身上。沈砚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天。那时的林晚意举着伞向他跑来，裙摆溅上泥点也浑然不觉。
    \"沈砚，\"现在的林晚意凑近他，酒气混着香水味扑面而来，\"我们来玩个游戏。\"她拿出手机，\"我数到三，你再说一次恨我，我就删掉一个情人的联系方式。\"
    \"一\"
    沈砚转身要走。
    \"二\"
    她的手拉住他的衣角。
    \"\"
    沈砚掰开她的手指：\"我恨你。\"
    林晚意大笑起来，手指在屏幕上轻点：\"骗你的，我根本没打算删。\"她把手机扔到沙发上，\"不过你刚才的表情，值得我珍藏一辈子。\"
    【7】最后的日记
    凌晨三点，确认林晚意终于睡着后，沈砚翻开藏在书柜深处的日记本。最近几页密密麻麻写满了\"恨\"字，力透纸背。他翻到最后一页，指尖突然触到异物——是张泛黄的书签，上面是林晚意多年前稚嫩的笔迹：\"给最爱的沈教授\"。
    窗外，雨声渐歇。沈砚盯着书签看了很久，最后轻轻把它夹回原处。合上日记时，一张纸条飘落出来，上面是林晚意今天的字迹：\"恨也是爱的一种，对？\"
    主卧传来轻微的响动。沈砚迅速关灯躺下，假装熟睡。几分钟后，房门被轻轻推开，有人在他床边站了很久，最后放下一杯温牛奶。
    关门声响起后，沈砚睁开眼，发现牛奶杯下压着张新纸条：\"安眠药换成维生素了，晚安。\"

 ipaoshuba.net 第48章 ＂你离不开我＂

    1 绝食抗议
    沈砚盯着天花板上那道细微的裂缝已经看了三个小时。
    这道裂缝从卧室的东南角一直延伸到吊灯的位置，像一道丑陋的疤痕。他数着裂缝上每一个细小的分叉，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转移注意力——胃里火烧般的饥饿感，喉咙里干涩的灼烧感，还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痛。
    三十七个小时没有进食。
    \"还在数天花板？\"林晚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她特有的那种慵懒的嘲讽，\"我以为你至少会换个姿势抗议。\"
    沈砚没有转头。他能闻到她身上香奈儿五号混合着红酒的气息，听到她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沉闷的声响。
    \"你知道吗？\"她坐在床边，床垫因为她体重的压迫而微微下陷，\"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个闹脾气的青春期少年。只不过\"她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其他少年绝食是为了新手机，而你\"
    她的指甲在他皮肤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细微的刺痛。
    \"是为了什么来着？哦对，自由。\"她突然笑出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多可爱啊。\"
    沈砚终于转过头，对上了她的眼睛。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正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我不是在闹脾气。\"他的声音因为干渴而嘶哑，\"我是在\"
    \"是在用最幼稚的方式表达不满？\"林晚意接过了他的话，从手包里掏出一管口红，开始对着床头柜上的小镜子补妆，\"亲爱的，如果你真想抗议，至少该有点创意。\"
    她抿了抿嘴唇，鲜红的唇膏让她的笑容看起来更加明艳动人。沈砚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也是这样对着小镜子补妆，那时的他只觉得这个动作性感极了。
    现在他只觉得恶心。
    2 强迫进食
    管家推着餐车进来时，沈砚闻到食物的香气，胃部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先生，您的午餐。\"管家恭敬地说，但眼神却飘向林晚意，像是在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林晚意挥了挥手：\"放在这里就好。你可以出去了。\"
    餐盘上的银质盖子被揭开，露出一块三分熟的牛排，血水正慢慢渗入旁边的芦笋和土豆泥中。
    \"我记得你喜欢三分熟。\"林晚意拿起刀叉，优雅地切下一小块，\"上周在马克西姆，你不是还夸赞主厨的牛排''火候恰到好处''吗？\"
    沈砚盯着那块带血的肉：\"那是因为你掐着我的大腿逼我说的。\"
    \"啊，想起来了。\"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当时你疼得脸都白了，还要保持微笑，真是\"她将叉子递到他嘴边，\"令人难忘的表演。\"
    沈砚别过脸。
    下一秒，林晚意突然掐住了他的鼻子。
    \"放开\"他挣扎着，但三天没吃饭让他虚弱得像个孩子。
    当他终于忍不住张嘴呼吸时，那块牛排被精准地塞了进来。血腥味瞬间充满了口腔，他本能地想要呕吐，却被林晚意捂住了嘴。
    \"咽下去。\"她的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眼神却冷得像冰，\"除非你想试试鼻饲管是什么感觉。\"
    沈砚艰难地吞咽着，喉咙因为干涩而火辣辣地疼。
    \"乖孩子。\"她松开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就像在奖励一只听话的宠物狗，\"你看，我们配合得多好。\"
    3 午夜折磨
    凌晨两点，沈砚被胃部剧烈的绞痛惊醒。
    他蜷缩在床上，冷汗浸透了睡衣。那块半生不熟的牛排正在他的胃里翻江倒海，像是有把钝刀在里面慢慢搅动。
    \"疼吗？\"
    林晚意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沈砚这才发现她就坐在床边，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勾勒出她模糊的轮廓。
    他没回答，只是把身体蜷缩得更紧。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探进他的睡衣，按在他痉挛的胃部。
    \"活该。\"她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笑意，\"早乖乖吃饭不就没事了？\"
    沈砚想推开她，但疼痛让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要止疼药吗？\"她变魔术似的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一板药片，\"求我啊。\"
    沈砚闭上眼睛，咬紧牙关。
    \"真倔。\"他听到药板被掰开的声音，\"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就是这种\"
    一颗药片被扔在地毯上。
    \"宁死不屈的样子。\"
    又一颗。
    \"让人特别想\"
    第三颗。
    \"毁掉。\"
    她站起身，沈砚听到药片被一颗接一颗扔进马桶的声音，然后是冲水声，欢快得像是某种恶意的嘲笑。
    4 早餐游戏
    天亮了。
    沈砚虚弱地靠在床头，看着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天了，饥饿和疼痛让时间变得模糊而漫长。
    \"早安，睡美人。\"
    林晚意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早餐托盘。她今天穿了一件真丝睡袍，头发松散地挽起，看起来慵懒而性感——如果忽略她眼中那种捕食者般的光芒的话。
    \"我亲手做的早餐。\"她把托盘放在沈砚腿上，\"尝尝？\"
    沈砚低头看去：
    煎蛋被切成心形，培根拼成\"love\"的字样，吐司上用果酱画了一个笑脸。
    这场景本该温馨甜蜜，此刻却只让他感到一阵反胃。
    \"怎么？不合胃口？\"林晚意歪着头，假装困惑，\"我可是按照''完美妻子手册''准备的。\"
    沈砚突然抓起枕头砸向她。
    林晚意轻松接住，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哎呀，家暴可是违法的。\"她凑近他，呼吸喷在他脸上，\"不过别担心，如果你进监狱了\"
    她的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
    \"我会天天去探监的。\"
    她哼着歌离开后，沈砚盯着那杯橙汁——杯沿上鲜明的口红印像是一个挑衅的标记。
    他突然笑了，端起杯子，把橙汁慢慢倒进了床头那盆名贵的兰花里。
    半小时后，林晚意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别墅：
    \"我的十八学士！！\"
    她举着枯死的兰花冲进卧室，脸上的表情介于暴怒和难以置信之间：\"你知道这盆花值多少钱吗？\"
    沈砚靠在枕头上，露出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真心笑容：\"现在知道了——大概值我一口橙汁？\"
    5 危险游戏
    夜深了。
    沈砚被一阵香气唤醒。林晚意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
    \"饿了？\"她的声音异常温柔，\"我亲手煮的。\"
    沈砚盯着碗里那些可疑的黑色颗粒：\"下毒了？\"
    \"嗯哼。\"她眨眨眼，\"砒霜哦。喝不喝？\"
    他接过碗，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林晚意愣住了：\"你你真喝？\"
    \"反正你舍不得我死。\"沈砚舔了舔嘴唇，突然伸手拽过她的衣领，\"毕竟\"
    他的鼻尖几乎贴上她的，能闻到她呼吸里淡淡的薄荷烟味：
    \"玩具坏了，上哪儿再找个这么耐玩的？\"
    林晚意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她反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吻了上去。这个吻近乎撕咬，带着血腥味和某种疯狂的占有欲。
    当他们终于分开时，她的嘴唇被咬破了，鲜红的血珠渗出来，和她唇膏的颜色融为一体。
    \"没错，\"她喘息着说，手指深深掐进他的肩膀，\"所以\"
    一字一顿地，像是某种诅咒，又像是告白：
    \"你、离、不、开、我。\"

 第49章 生孩子还是狼来了

    【1】书房里的\"甜蜜提议\"
    沈砚的镊子尖正小心翼翼地拨动着那枚汉代铜镜上的绿锈，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他手边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这是他最近从拍卖会拍得的珍品，据说曾属于某位汉代公主的嫁妆。
    \"老公~\"
    这个甜得发腻的声音让沈砚的手猛地一抖，镊子尖在铜镜表面划出一道细微的划痕。他闭了闭眼，在心里给这件文物的价值打了个八折。
    林晚意踩着那双价值五位数的jiy choo高跟鞋，毫不客气地踩在他刚整理好的明代古籍上。丝绸裙摆扫过桌面，带倒了一排考古工具。
    \"我们生个孩子？\"
    沈砚的镊子这次直接戳进了自己的指腹。血珠渗出来，在铜镜表面晕开一小片暗红。他盯着那点血色，恍惚间觉得像是铜镜里渗出的锈迹。
    又来了。他在心里冷笑。上一次她这么温柔，是骗他签下海外资产托管协议。上上次，是为了让他替她那个网球教练情人的健身会所做担保。
    \"怎么，不乐意？\"林晚意已经跨坐到他腿上，带着chanel no5的香气压下来。她今天涂的是to ford的烈焰红唇，此刻正若有似无地蹭着他的白衬衫领子。
    沈砚慢慢放下铜镜，镜面映出她得意的笑脸。
    \"第几个了？\"他平静地问。
    \"什么第几个？\"她的指甲开始在他胸口画圈。
    \"这是你今年第三次提''生孩子''。\"沈砚掰着手指数，\"第一次是发现我和博物馆新来的女助教多说了两句话，第二次是你那个网球教练宣布结婚——\"
    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得像是打碎了一整柜的威尼斯玻璃。她笑得前仰后合，眼角渗出泪花，精心描绘的眼线晕开一小片。
    \"骗你的啦！\"她从他腿上跳下来，像个芭蕾舞者般转了个圈，\"你这种整天泡在古董堆里的书呆子基因，也配当我孩子的爹？\"
    【2】餐桌上的\"温馨晚餐\"
    那天晚上的餐桌上，林晚意格外殷勤。
    \"多吃点。\"她亲自给他盛了一碗虫草花炖鸡汤，托着腮看他，\"王医生说你这精子活性太低\"
    沈砚的勺子\"当啷\"一声掉进碗里，溅起几滴汤汁。
    \"你查我？\"
    \"查你怎么了？\"她眨着贴了三层假睫毛的眼睛，一脸天真，\"我的银行卡都能随便刷你的副卡，你的体检报告我不能看？\"
    沈砚盯着汤里漂浮的枸杞，突然想起上个月她每天逼他喝的\"壮阳药\"。那玩意儿装在贴着\"男性活力补充剂\"标签的玻璃瓶里，味道像是腐烂的树根泡马尿。
    \"那玩意儿是避孕药？\"他冷不丁问。
    林晚意舀汤的手顿在半空。餐厅的水晶吊灯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让她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
    三秒钟的沉默后，她突然笑得花枝乱颤，差点打翻面前的鱼子酱。
    \"哎呦，变聪明了？\"她凑近他耳边，呼吸喷在他颈侧，\"不过你猜错了——是维生素哦，毕竟\"
    她涂着红色甲油的手指抚上他的喉结：\"你根本碰不到我呀。\"
    【3】午夜惊魂
    凌晨三点十七分，沈砚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惊醒。
    \"老公！老公！\"林晚意穿着真丝睡裙，举着一根验孕棒在他眼前晃，\"两条杠！你要当爸爸了！\"
    沈砚的睡意瞬间消散。他盯着那根验孕棒，脑子里闪过她上周酒醉时念叨的\"alex的蓝眼睛真好看\"。alex是她最新一任情人，某跨国银行的副总裁，据说祖上有北欧血统。
    \"打掉。\"他说。
    卧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林晚意的笑容僵在脸上，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歌舞片女主角。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突然低了八度。
    \"我说，\"沈砚一字一顿地重复，\"打、掉。\"
    三秒钟的死寂后，林晚意突然把验孕棒扔进垃圾桶，力道之大让金属桶身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塑料玩具而已！\"她一脚踹翻床头柜，上面的香薰蜡烛滚落在地，\"你居然敢说打掉？你以为我真怀了你的种？\"
    沈砚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两条杠\"，在灯光下仔细端详。验孕棒的背面印着某宝9块9包邮的标签。
    \"不过\"她的声音突然阴森下来，\"要是哪天我真怀孕了\"
    沈砚直接抓起枕头往客房走。身后传来她的尖叫：
    \"你逃到月球我也让你当亲子鉴定！\"
    【4】早餐桌上的\"惊喜\"
    第二天早餐时，林晚意推来一份装帧精美的文件。
    \"试管婴儿协议。\"她漫不经心地往吐司上涂着草莓酱，\"我们的代替品——乌克兰模特，身高178，常春藤毕业。\"
    沈砚啜着黑咖啡，目光扫过文件角落的签名栏。那里已经龙飞凤舞地签好了\"林晚意\"三个字，日期是昨天。
    \"第28条。\"他指着一行小字，\"孩子出生后父亲自动放弃监护权？\"
    林晚意舔掉面包上的果酱，鲜红的舌尖像蛇信子：\"怎么，不满意？\"
    沈砚慢条斯理地把文件折成纸飞机，走到阳台上，对着晨风轻轻一送。文件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进了楼下的喷水池。
    \"你！\"林晚意猛地站起来，餐刀在盘子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不如我们玩个大的？\"他突然拽过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一声，\"现在就去卧室造人，你敢吗？\"
    林晚意像是被烫到似的甩开他的手，精致的五官扭曲了一瞬。
    \"疯子！\"她抓起爱马仕鳄鱼皮包夺门而出，三小时后朋友圈更新了定位——马尔代夫，配图是某位石油大亨的豪华游艇。
    沈砚给那条动态点了个赞，顺手截屏发给了自己的律师。
    【5】午后的\"意外发现\"
    下午整理书房时，沈砚在林晚意的首饰盒底层发现了一本病历。
    \"xx国际妇产医院\"的烫金logo下，赫然写着\"早孕6周\"。就诊日期是三天前，医嘱栏里龙飞凤舞地写着\"建议保胎\"。
    沈砚盯着病历看了很久，突然笑出声来。他把病历放回原处，顺手调整了监控摄像头的角度。
    当天晚上，林晚意带着一身海风的气息回来时，发现卧室墙上挂着一幅新装裱的字画。那是沈砚珍藏的宋代佚名《婴戏图》，画面上十几个胖娃娃正在嬉戏。
    \"喜欢吗？\"沈砚站在梯子上调整画框，\"我觉得咱们卧室缺了点生命的气息。\"
    林晚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6】深夜的坦白
    午夜时分，沈砚被一阵抽泣声惊醒。林晚意蜷缩在床边，肩膀微微颤抖。
    \"我怀孕了。\"她声音哽咽，\"但不是你的。\"
    沈砚静静地等着下文。
    \"是alex的。\"她抬起泪眼，\"但他昨天向我求婚时用的是你送我的那枚钻戒。\"
    沈砚想起上个月拍卖会上，他花三百万拍下的那颗10克拉粉钻。当时林晚意高兴得在媒体面前吻了他，第二天就戴着它去见了alex。
    \"所以？\"
    \"所以\"她突然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我们把它当成你的孩子好不好？你可以教他鉴宝，带他去博物馆\"
    沈砚抽回手，起身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让他想起那枚汉代铜镜上的锈迹。
    \"明天我陪你去医院。\"他一口饮尽杯中酒，\"顺便把离婚协议签了。\"
    林晚意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妆容精致的脸上哪有半点泪痕。
    \"你做梦。\"她甜笑着说，\"我改变主意了，这孩子就是你的。王医生会作证，你的精子活性报告是误诊。\"
    沈砚晃了晃空酒杯，突然觉得这一幕荒诞得可笑。他想起了那枚铜镜，想起了镜面上那点血迹，想起了古籍上被她高跟鞋踩出的凹痕。
    \"晚安，亲爱的。\"他轻声说，\"祝你好梦。\"
    走出卧室时，他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大概是那瓶她最喜欢的香水遭了殃。沈砚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带上了门。

 第50章 ＂骗你的＂

    沈砚的指尖在咖啡杯沿轻轻敲击，发出细微的瓷器碰撞声。这是他在林晚意面前为数不多还能控制的小动作。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他手背上投下一道浅浅的光斑，像是某种温柔的标记——当然，这只是假象。就像这栋豪宅里的一切，看似完美无缺，实则早已千疮百孔。
    \"亲爱的，\"林晚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她特有的那种甜蜜的尖锐，\"你又在发呆了。\"
    沈砚没有回头。他能闻到她身上新换的香水味，某种混合着琥珀和晚香玉的浓郁气息，和她上周用的完全不同。这让他想起博物馆里那些频繁更换展品的临时展览，永远光鲜亮丽，永远转瞬即逝。
    一只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突然搭上他的胸口，像某种剧毒生物的警告色。沈砚的呼吸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秒。
    \"我们生个孩子。\"林晚意说，声音轻得像在讨论晚餐菜单。
    咖啡杯悬在半空，一滴黑褐色的液体溅在米色桌布上，晕开一片丑陋的污渍。沈砚缓慢地放下杯子，喉结滚动了一下：\"你想干什么？\"
    他能感觉到林晚意的目光在他侧脸逡巡，像蛇信子般湿冷而敏锐。她总是这样，热衷于观察他的每一个细微反应，就像收藏家欣赏自己最得意的藏品。
    林晚意歪头笑了，另一只手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当然是想要个继承人呀。\"她的指尖在他衬衫纽扣上画着圈，\"最好长得像你，性格像我，多完美。\"
    沈砚的胃部突然抽搐起来。他想起上个月在四季酒店走廊撞见的那个金发男人，想起林晚意锁骨上那个来不及遮掩的淤痕，想起她手机里那些总是\"来不及\"删除的露骨短信。上周三凌晨三点十七分，他甚至还数过她脖颈上的吻痕——五个，像某种诡异的星座图案。
    \"你确定\"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要我当父亲？\"
    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像碎玻璃洒了一地。她优雅地从沙发缝里摸出一板避孕药，当着他的面取出一粒，用舌尖轻轻接住，然后端起他的咖啡杯送服。\"骗你的！\"她眨眨眼，长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浓密的阴影，\"你也配当我孩子的父亲？\"
    沈砚盯着她滚动的喉头，突然想起博物馆里那些被福尔马林泡着的标本。那些生物生前一定也很美丽，现在却只能永远定格在某个扭曲的瞬间。
    \"不过——\"林晚意用脚尖勾他的小腿，钻石拖鞋的细链发出清脆的声响，\"如果你表现好的话\"她故意拉长音调，\"我可以考虑用试管，省得碰你。\"
    沈砚猛地站起身，咖啡杯被他的手肘碰翻，褐色的液体在白色桌布上洇出一张扭曲的地图，像他们支离破碎的婚姻。
    \"去哪儿？\"林晚意晃着脚上的拖鞋，钻石折射出的光斑在天花板上跳着诡异的舞蹈。
    \"洗手间。\"他头也不回地说，\"吐。\"
    身后传来林晚意夸张的笑声，还有她故意提高音调的叮嘱：\"记得用我新买的漱口水！意大利进口的！\"
    走廊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一盏盏亮起，像在为他引路。沈砚数着自己的步伐——十三步，从他惯常坐的位置到主卧洗手间正好十三步。这个数字让他想起那个黑色星期五，他第一次发现林晚意出轨的日子。
    镜子里的人眼眶发红。沈砚拧开水龙头，冷水哗啦啦地冲着他青筋凸起的手背。门外传来林晚意哼歌的声音，走调的《摇篮曲》，每个音符都像一把钝刀在割他的神经。
    他抬头时发现镜面上用口红写着几个字：\"猜猜下次骗你什么？\"字迹潦草却优雅，就像林晚意本人。
    沈砚拿起剃须刀，慢慢刮掉了那行字。白色泡沫混着红色口红渍，顺着瓷壁流下，像稀释的血水。
    \"沈先生？\"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林小姐问您是否需要胃药。\"
    \"不用。\"沈砚盯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告诉她，我很好。\"
    很好。这个词在他们之间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就像\"我爱你\"，就像\"我永远是你的\"，就像\"我们是最完美的夫妻\"。都是谎言，都是表演，都是这个华丽牢笼的一部分。
    当他回到客厅时，林晚意正在翻阅一本时尚杂志。\"这么快就好了？\"她头也不抬地问，手指在某一页上轻轻摩挲，\"看，这款婴儿车多可爱。\"
    沈砚的目光落在杂志页面上——那确实是一款设计精巧的婴儿车，纯白色，镶着金边，价格标签上的数字足以买下一辆不错的轿车。
    \"你喜欢蓝色还是粉色？\"林晚意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可怕，\"或者\"她压低声音，\"我们买两辆？\"
    沈砚感到一阵眩晕。这不是她第一次玩这种游戏了。上个月是\"我们要不要养只狗\"，再上个月是\"我辞职在家陪你好不好\"。每次都是这样，先给他希望，再亲手掐灭，就像猫玩弄掌中的老鼠。
    \"随你。\"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平静得不像话。
    林晚意撅起嘴：\"你真无趣。\"她合上杂志，随手扔到一边，\"对了，今晚我要出席一个慈善晚宴，你就不用去了。\"
    \"又是和马克？\"沈砚问，明知故问。
    \"怎么，吃醋了？\"林晚意眼睛一亮，像发现新玩具的孩子，\"是又怎么样？\"她凑近他，呼吸喷在他脸上，\"他比你有趣多了，至少他会生气。\"
    沈砚沉默地看着她。这个距离，他能数清她睫毛的根数，能看清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那么小，那么微不足道。
    \"你知道吗？\"林晚意突然说，手指缠绕着他的领带，\"有时候我真希望你能像结婚前那样，为我发疯，为我打架\"她用力一拽，领带勒紧他的喉咙，\"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活死人。\"
    沈砚没有挣扎。他早就学会了，越是反抗，她越是兴奋。
    林晚意突然松开手，一脸厌烦：\"算了，没意思。\"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我上楼换衣服，记得让司机七点准时到。\"
    沈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纤细优雅，像一只骄傲的猫。他慢慢松开领带，发现上面沾了她的口红印——又一个标记，又一场游戏。
    落地钟的指针指向五点四十五分。沈砚走到书房，从最底层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三样东西：一张去往瑞士的单程机票，一本假护照，还有一张写满数字的纸条——这是他这些年偷偷转移的所有积蓄，刚好够他在一个小镇隐姓埋名地生活。
    他轻轻抚过机票的边缘。快了，就快了。林晚意永远不会知道，就在她忙着玩弄他的时候，他也在策划着自己的逃脱计划。这场婚姻早就是一座坟墓，而他，终于要爬出来了。
    窗外，夕阳西下，最后一缕阳光照在那本被遗弃的时尚杂志上，婴儿车的图片闪闪发光，像个荒诞的梦。

 第51章 ＂演给谁看？＂

    沈砚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对着自己的倒影练习微笑。
    他先用食指抵住嘴角，机械地向上推起一个弧度，然后松开手，看着那个僵硬的表情慢慢垮掉。第三次尝试时，他试着想象自己正在鉴定一件珍贵的文物——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感让他的眼角自然浮现出细纹。很好，这个表情看起来足够真诚。
    \"亲爱的，你在里面生孩子吗？\"林晚意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伴随着不耐烦的敲门声，\"我要用洗手间。\"
    沈砚迅速抹了把脸，打开门时已经换上那个练习好的微笑：\"抱歉，我马上好。\"
    林晚意穿着真丝睡袍靠在门框上，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你最近总是躲在浴室里，该不会是在\"她突然凑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偷偷哭？\"
    \"我在练习表情管理。\"沈砚平静地回答，顺手拿起台面上的剃须刀，\"毕竟下周要参加你父亲的寿宴。\"
    林晚意轻笑一声，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划过他的喉结：\"真乖。不过\"她突然掐住他的下巴，\"这个笑容太假了，像是殡仪馆的入殓师给死人化的妆。\"
    沈砚任由她摆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要我教你吗？\"林晚意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真正的笑容应该是\"她的表情瞬间变得柔情似水，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光，\"这样的。\"
    沈砚的呼吸微微一滞。即使知道这只是她的又一个把戏，这副模样依然具有致命的迷惑性。
    \"学会了？\"林晚意又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神态，推开他走进浴室，\"记得把剃须刀收好，上次差点划伤我的脚。\"
    门关上的瞬间，沈砚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他盯着磨砂玻璃后模糊的身影，无声地做了个深呼吸。
    下午三点，克莱蒙特酒店。
    慈善拍卖会的现场觥筹交错，水晶吊灯将整个宴会厅照得亮如白昼。沈砚挽着林晚意的手臂，在人群中穿梭应酬。
    \"沈教授！久仰久仰！\"一个秃顶男人热情地握住他的手，\"听说您最近鉴定的那件北宋官窑\"
    \"王总好眼光。\"林晚意自然地插话，指尖在沈砚臂弯轻轻一掐，\"不过我丈夫最近嗓子不太舒服，还是让我来为您介绍。\"
    她熟练地接过话题，三言两语就把对方的注意力引向了拍卖目录上的某件珠宝。沈砚配合地点头微笑，目光扫过不远处一个正在打量他们的年轻男子——那是林晚意上周的约会对象，某家投行的副总裁。
    \"亲爱的，\"沈砚突然凑到林晚意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颈侧，\"你今天的口红沾到牙齿上了。\"
    林晚意条件反射地抿了抿唇，随即意识到被骗，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沈砚回以一个无辜的眼神，手指在她腰间轻轻摩挲。
    \"沈教授和夫人真是恩爱啊！\"王总羡慕地感叹。
    \"是啊，\"沈砚深情地凝视着林晚意，\"能娶到晚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意外之喜。\"
    林晚意差点被香槟呛到。
    \"失陪一下。\"她优雅地放下酒杯，指甲深深掐进沈砚的手腕，\"亲爱的，陪我去补个妆？\"
    女士洗手间外的休息区。
    林晚意一把将沈砚推到墙上，高跟鞋狠狠踩在他的皮鞋上：\"你今天是吃错药了？\"
    \"我在按照你的要求表演。\"沈砚面不改色，\"不是要''更热情''一点吗？\"
    \"我要的是你真心实意的热情，不是这种\"她咬牙切齿地比划了一下，\"讽刺剧！\"
    沈砚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擦过她的唇角：\"这里有口红印。\"他的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品，眼神却冷得像冰，\"需要我帮你擦掉吗？\"
    林晚意愣住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就在这短暂的僵持中，洗手间的门突然打开，几位女士说笑着走出来。
    沈砚立刻换上那副温柔体贴的面具：\"好些了吗？要不要先回家休息？\"
    在旁人看来，这完全是一个关心妻子的好丈夫形象。林晚意不得不配合地靠在他肩上：\"嗯，可能有点低血糖\"
    回程的车上，两人都沉默不语。直到驶入别墅车库，林晚意才开口：\"演技进步不小啊，沈教授。\"
    \"承蒙指教。\"沈砚解开安全带，\"明天需要我准备什么戏码？晨间吻别？下班后的拥抱？还是\"
    \"够了！\"林晚意突然暴怒，抓起手包砸向他的胸口，\"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沈砚轻松接住飞来的手包，彬彬有礼地递还给她：\"如你所愿。\"他推门下车，又回头补充道，\"对了，下周的寿宴，我会准备好''女婿该有的样子''。\"
    深夜，书房。
    沈砚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一份详细的资产清单。他揉了揉太阳穴，目光落在书桌抽屉里的安眠药瓶上。
    门把手突然转动的声音让他迅速切换了页面。林晚意端着两杯红酒走进来，已经换上了性感的吊带睡裙。
    \"睡不着？\"她把酒杯放在桌上，顺势坐进他怀里，\"陪我喝一杯？\"
    沈砚没有推开她，只是平静地问：\"这次又是什么游戏？\"
    \"夫妻夜话啊。\"林晚意晃着酒杯，鲜红的液体在杯壁上留下浅浅的痕迹，\"说说看，你最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沈砚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只是在思考，怎样才能演好你心目中的完美丈夫。\"
    \"很简单啊。\"林晚意的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像从前那样，全心全意地爱我，信任我，包容我\"
    \"然后看着你和别人上床？\"
    空气瞬间凝固。林晚意的表情变得危险起来：\"所以这才是你的心结？\"她突然笑了，\"真可爱，你居然还在乎这个。\"
    沈砚放下酒杯，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不，我只是好奇\"他的拇指按在她的脉搏上，\"你到底想要什么？如果只是折磨我，为什么不直接离婚？\"
    林晚意歪着头想了想，突然凑近吻住他的唇。这个吻又深又狠，带着红酒的苦涩和侵略性。分开时，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因为\"她舔了舔嘴唇，\"你是我最得意的收藏品啊。\"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明天记得做早餐，我要心形的煎蛋——这可是''完美丈夫''的必修课呢，影帝先生。\"
    门关上后，沈砚盯着电脑屏幕发了会儿呆，然后继续整理那份资产清单。在\"可转移财产\"一栏，他缓缓输入一个新的数字。
    窗外，一轮冷月高悬。

 第52章 你情人找我借钱

    （1）
    沈砚坐在书房的真皮椅上，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窗外雨声淅沥，玻璃上凝结的水珠缓缓滑落，就像他此刻的心情——潮湿、黏腻，又带着一丝荒诞的平静。
    他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 【沈教授，能借我50万吗？林小姐最近不太理我，手头有点紧。】
    他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三秒，忽然笑了。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个了。
    （2）
    沈砚慢悠悠地截了图，转发给林晚意，附言：【你的小男友们是不是有个群？怎么借钱都找上我了？】
    发完他就把手机丢到一边，继续整理他的古籍修复资料。他知道林晚意不会立刻回复——她这会儿大概正和某个\"新欢\"共进晚餐，手机调了静音，丢在爱马仕包里积灰。
    果然，直到晚上九点半，楼下才传来高跟鞋的声响。
    （3）
    林晚意进门时，沈砚正在厨房热牛奶。
    \"这么晚还喝牛奶？\"她倚在门框上，红唇微扬，\"不怕失眠？\"
    沈砚头也不抬：\"习惯了。\"
    \"真无趣。\"她撇撇嘴，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对了，你下午给我发什么了？我还没看。\"
    \"没什么。\"沈砚关掉火，牛奶在锅里冒着细小的泡泡，\"就是你那个姓周的小情人，找我借钱。\"
    （4）
    林晚意正在涂护手霜的动作顿了一下。
    \"哦？\"她的声音突然轻快起来，\"他找你借多少？\"
    \"50万。\"沈砚把牛奶倒进杯子，\"说是你最近不太理他。\"
    \"啧，没出息。\"她嗤笑一声，转身往楼上走，\"你借了？\"
    \"没。\"沈砚跟着上楼，\"我告诉他，我的卡都在你手里，建议他直接找你。\"
    （5）
    林晚意突然在楼梯中间停住脚步。
    沈砚差点撞上她。
    她慢慢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红唇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你还说什么了？\"
    沈砚微笑：\"我还顺便提醒他，你最近换口味了，喜欢更年轻的那个钢琴家。\"
    （6）
    空气凝固了三秒。
    然后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像一串破碎的玻璃珠子。
    \"沈砚，\"她擦掉笑出的眼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薄了？\"
    \"近墨者黑。\"他平静地说。
    （7）
    林晚意的笑容瞬间消失。她一把抓住他的领带，将他拉近：\"你调查我？\"
    \"需要调查吗？\"沈砚任由她拽着，\"你的''朋友们''都很爱炫耀。上周慈善晚宴，那个钢琴家就差没把''我是林晚意的新宠''写在脸上了。\"
    （8）
    林晚意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松开手，转身继续上楼：\"行啊，既然你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
    她走到卧室门口，回头冲他嫣然一笑：\"明天晚上有个派对，你跟我一起去。\"
    \"什么派对？\"
    \"我的新欢旧爱联谊会。\"她眨眨眼，\"你不是很好奇吗？给你个机会，近距离观察。\"
    （9）
    沈砚站在楼梯口，看着卧室门在她身后关上。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牛奶，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10）
    回到书房，沈砚打开电脑，发现邮箱里又多了几封匿名邮件——都是林晚意和不同男人的亲密照。他面无表情地拖进垃圾箱，却在最后一封停住了。
    照片上的男人很面生，但背景他很熟悉：他们家后花园的凉亭。
    日期显示是昨天。
    而他昨天一整天都在博物馆开会。
    （11）
    沈砚关上电脑，走到书架前，取下林晚意去年送他的古董花瓶。
    他盯着看了很久，然后松手。
    \"哗啦——\"
    清脆的碎裂声在深夜格外刺耳。
    （12）
    保姆慌慌张张地跑来：\"先生？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沈砚对她笑笑，\"别告诉太太。\"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林晚意最喜欢的花瓶。
    （13）
    深夜，沈砚躺在床上，听见林晚意在浴室哼歌的声音。
    他盯着天花板，突然想起结婚那天，司仪问他们：\"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不离不弃吗？\"
    林晚意当时笑得那么甜：\"当然。\"
    现在想想，她确实没撒谎——她确实没打算离开他。
    她只是没打算\"只有\"他。
    （14）
    浴室门开了，林晚意裹着浴巾走出来，身上还带着他买的香氛味道。
    \"还没睡？\"她擦着头发问。
    沈砚闭上眼睛：\"马上。\"
    他感觉到床垫下沉，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
    \"那个花瓶，\"她突然说，\"我记得是乾隆年间的？\"
    \"嗯。\"
    \"挺贵的。\"
    \"嗯。\"
    林晚意轻笑一声，关掉了台灯。
    黑暗中，沈砚听见她说：\"明天记得把碎片收好，我要用它们做个艺术品。\"
    （15）
    沈砚睁开眼，看着黑暗中她模糊的轮廓。
    他突然明白了：这场婚姻就是那个花瓶——看似珍贵，实则早就碎了。
    而林晚意，正乐此不疲地把碎片拼成新的形状。
    （16）
    第二天早上，沈砚在餐桌上看到一张烫金请柬：
    「诚邀沈砚先生莅临\"夏日狂欢\"派对」
    落款是林晚意龙飞凤舞的签名，旁边还画了个爱心。
    他拿起请柬，发现背面用口红写了一行小字：
    「记得穿那套我喜欢的蓝色西装，爱你~」
    沈砚把请柬放回去，喝了口咖啡。
    真苦。

 第53章 互相伤害啊

    1 沈砚的\"复仇计划\"
    清晨七点十五分，沈砚站在博物馆女同事周雯的办公室门口，手里捏着两张烫金的音乐剧门票。门票边缘被他无意识地摩挲得有些发皱，在走廊顶灯的照射下泛着昂贵的哑光。
    他今天特意提前半小时到馆，就为了避开其他同事的耳目。深灰色的西装外套口袋里还装着昨晚准备好的说辞——如果周雯问起为什么突然邀请她，他会用\"学术交流\"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过去。
    \"沈老师？\"周雯推开门时差点撞上他，手里的咖啡晃出几滴落在她米色的针织衫上，\"您怎么站在这里？\"
    沈砚注意到她今天戴了一副新眼镜，金丝边框在晨光中闪闪发亮。他突然想起林晚意曾经评价过这种眼镜\"土得像是从八十年代穿越来的\"，这个联想让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歌剧魅影》今晚首演。\"他递过门票，声音刻意压得比平时低沉，\"要一起吗？\"
    周雯的咖啡杯明显晃了一下。她先是看了看门票，又抬头看了看沈砚的脸，像是在确认这不是什么新型的职场骚扰陷阱。全博物馆都知道沈教授是\"林晚意的丈夫\"，而林晚意的醋意足以让整个文化圈噤若寒蝉——上个月有个新来的实习生只是因为给沈砚多倒了杯咖啡，第二天就被调去了南极科考站的后勤部。
    \"这个\"周雯的指尖在门票边缘徘徊，\"林总知道您\"
    \"她最近在巴黎。\"沈砚面不改色地撒谎，\"要下周才回来。\"
    实际上林晚意今早还在床上用脚趾勾着他的睡衣带子，问他今天要不要陪她去见某个地产大亨。但他知道这个谎很快就会被拆穿——走廊拐角处，林晚意的助理小林正假装系鞋带，耳朵都快竖成雷达了。
    2 林晚意的\"监控行动\"
    下午四点二十七分，林晚意坐在音乐厅对面的咖啡馆里，第五次调整耳机的位置。
    \"确定是今晚七点？\"她问耳机那头的小林，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桌面。
    \"千真万确。\"小林的声音伴随着窸窸窣窣的杂音，\"周雯刚才还去洗手间补了三次妆，现在正在试第三套衣服。\"
    林晚意端起咖啡杯，发现自己的指甲在杯壁上留下了几道细小的划痕。她今天特意选了最显气色的玫红色指甲油，现在却觉得这颜色刺眼得可笑。
    \"拍清楚点。\"她对着隐藏在胸针里的麦克风说，\"尤其是沈砚什么时候会摸她的手。\"
    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接着是小林倒吸冷气的声音：\"林总，周雯穿了\"
    \"穿了什么？\"
    \"碎花裙。就是您上次说''像是从乡下集市淘来的抹布''那款。\"
    林晚意差点捏碎咖啡杯。她当然记得那条裙子——三个月前的学术晚宴上，周雯就是穿着这条裙子站在沈砚旁边，两人讨论某个宋代瓷器的釉色讨论了整整十五分钟。那天晚上她故意在沈砚的威士忌里加了双份冰块，看着他被呛得咳嗽时心里涌起一阵扭曲的快意。
    舞台上的魅影正唱到《all i ask of you》的高潮部分，林晚意透过望远镜看到沈砚突然侧身对周雯耳语。
    \"他说了什么？！\"她猛地坐直身体，指甲陷入掌心。
    耳机里传来小林支支吾吾的声音：\"好像是''这版魅影的高音像被门夹了的唐老鸭''\"
    林晚意摔了咖啡杯。褐色的液体溅在她valento的新款高跟鞋上，像极了某种不祥的预兆。
    3 回家的\"审问\"
    深夜十一点零八分，沈砚用钥匙打开家门时，故意让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玄关格外响亮。
    他预料中的暴风雨没有立即降临——取而代之的是玄关处横着一个打开的行李箱，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他最喜欢的那几件衬衫。最上面还放着一张便签纸，林晚意张扬的字迹写着：\"记得带够换洗衣物\"。
    沈砚假装没看见，径直从箱子上跨过去，结果被突然伸出来的一条腿绊得踉跄。
    \"欢迎回家，亲爱的。\"林晚意的声音从楼梯阴影处传来，带着蜂蜜般的甜腻，\"音乐剧好看吗？\"
    沈砚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挂好：\"布景不错，就是魅影的唱功\"
    \"我不是在问魅影。\"林晚意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晃着周雯的博物馆工牌，\"解释一下这个？\"
    工牌上的周雯笑得一脸学术气，照片角落还留着博物馆钢印的痕迹。沈砚在心里给小林记了一笔——这小子居然连人家工牌都顺回来了。
    \"周雯把工牌落座位上了。\"沈砚面不改色，\"我明天帮她还回去。\"
    林晚意突然扯住他的领带，力道大得让他不得不低头。她身上散发着浓郁的玫瑰香水味，混合着今晚第五杯马提尼的酒气。
    \"沈砚，\"她踮起脚尖，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芹菜？过期牛奶？还是上周那个说你像库伊拉的记者？\"
    \"聪明人装傻。\"她猛地收紧领带，\"周雯这种戴着老处女眼镜的书呆子也值得你报复我？\"
    沈砚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你连她的眼镜款式都记得这么清楚？\"
    4 谁才是\"游戏王者\"
    第二天清晨七点整，沈砚下楼时发现早餐桌上坐着三位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银质餐具上，反射的光斑在墙面上跳动。林晚意穿着真丝睡袍坐在主位，正在给吐司涂果酱的动作优雅得像在绘制油画。
    \"介绍一下。\"她头也不抬地说，\"王总、李董、陈少，都是我的商业伙伴。\"
    最年轻的陈少立刻站起来向沈砚伸手：\"久仰沈教授！昨晚林姐说您喜欢歌剧，我刚好有维也纳金色大厅的\"
    沈砚径直走向咖啡壶，在给对方倒咖啡时突然\"手滑\"，滚烫的液体精准地泼在对方裆部。
    \"抱歉。\"他毫无诚意地说，\"年纪大了，手抖。\"
    陈少发出一声介于尖叫和呜咽之间的怪声，而林晚意鼓起了掌：\"精彩！不过\"她翻开平板电脑，\"刚收到人事部邮件，周雯被调去敦煌石窟数字化项目了。\"
    她将屏幕转向沈砚，上面赫然是一张周雯站在沙漠中的ps照片，头顶p了一行字：\"十年后见！\"
    \"你非要毁掉所有和我说话的人？\"沈砚的声音很平静，但咖啡壶在他手中微微颤抖。
    林晚意亲昵地挽住他手臂：\"我在教你玩赢这场游戏。\"她贴近他耳边，呵气如兰：\"认输，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5 尾声
    凌晨两点十七分，沈砚在书房用新买的儿童录音笔录\"遗言\"。
    \"如果我死了，凶手是林晚意。\"他对着粉色的兔子造型录音笔说，\"另外，她左臀有颗痣，右胸是假的，最怕别人说她像\"
    录音笔突然被一只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抽走。
    \"真可爱。\"林晚意把玩着录音笔，\"但你知道这玩意儿连不了网？\"
    她当着他的面删光录音，又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一张便签纸塞进录音笔，然后扔回给他。
    沈砚展开皱巴巴的纸条——
    \"下次试试云端备份，笨蛋。——爱你的晚意\"
    在纸条背面，还用口红画了个笑脸。

 第54章 ＂你变聪明了＂

    落地窗外，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像一群急躁的敲门者。沈砚坐在书房的皮质扶手椅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恰好与雨声错开。桌上摊着一份刚送来的文件——林晚意名下的海外账户流水，近三个月有六笔大额转账，收款人全是不同名字的年轻男性。
    他盯着那些数字，忽然笑出了声。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林晚意倚在门框上，手里晃着一杯红酒，鲜红的指甲在杯壁上轻轻敲打，发出清脆的声响。\"发现我给你的零花钱太少了？\"
    沈砚把文件推过去，纸张在光滑的桌面上滑出完美的弧线：\"原来你喜欢这种投资方式。\"
    林晚意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挑眉：\"你雇人查我？\"
    \"不，\"沈砚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微笑，\"你上周喝醉，自己把平板密码改成了''最爱老公123''，我顺手翻了翻。\"
    空气凝固了两秒。
    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红酒洒在价值六位数的波斯地毯上。\"沈砚，\"她笑得前仰后合，\"你变聪明了！\"她几步跨过来，高跟鞋在地毯上留下深深的凹痕，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力道不重，却足够让他不得不仰起头，\"但我更喜欢你从前蠢的样子。\"
    沈砚没躲，甚至配合地抬了抬下巴：\"掐重点，不然像调情。\"
    \"哦？\"她的指尖下移，利落地扯开他两颗衬衫纽扣，\"那这样呢？\"
    沈砚低头看了眼她留在他锁骨上的新鲜指甲痕，诚恳评价：\"像家暴未遂。\"
    林晚意松开手，转身走向酒柜，又倒了一杯酒。她今天穿着一条贴身的黑色连衣裙，走动时布料像第二层皮肤一样包裹着她的身体。\"你知道吗，\"她背对着他说，\"我最近在读一本很有趣的书。\"
    \"《如何合法地谋杀配偶》？\"
    \"《驯兽师日记》。\"她转过身，红唇在酒杯边缘留下一个暧昧的印记，\"里面说，动物在意识到自己被圈养时，会经历三个阶段：恐惧、反抗，最后是认命。\"她踱步到他面前，俯下身，发丝垂落在他脸上，\"你觉得你现在在哪个阶段？\"
    沈砚伸手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我觉得作者漏了一个阶段。\"
    \"嗯？\"
    \"假装认命。\"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滑到下巴，\"然后趁驯兽师不注意，咬断他的喉咙。\"
    林晚意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她直起身，啜饮了一口红酒：\"我喜欢这个版本。不过\"她突然将杯中酒泼在他脸上，深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白衬衫上，\"你确定你有这个本事？\"
    沈砚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用袖口擦拭镜片：\"不确定。但值得一试，不是吗？\"
    晚餐时林晚意格外殷勤。她亲自下厨做了奶油蘑菇汤——如果打开罐头倒进锅里加热也算\"做\"的话。沈砚看着碗里漂浮的黑色颗粒，猜测那可能是烧焦的胡椒。
    \"尝尝看，\"她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我第一次做汤。\"
    沈砚舀了一勺，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味道很特别。\"
    \"真的？\"她突然伸手，将整碗热汤打翻在他手上，\"哎呀，不小心。\"
    滚烫的液体瞬间让他的手背泛红。沈砚面不改色地抽了张纸巾擦拭：\"比上次用烟头烫的轻多了。\"
    \"真记仇。\"她撇撇嘴，忽然从桌下踢过来一个丝绒盒子，\"赔你的。\"
    盒子里是一块镶钻腕表，表盘背面刻着一行小字：to y obedient dog
    沈砚扣上表带，点点头：\"尺寸刚好，看来你经常给狗买礼物。\"
    林晚意笑得花枝乱颤：\"明天戴去博物馆，让那些老学究看看\"她伸手调整表带的位置，\"我有多宠你。\"
    深夜，沈砚在书房伪造护照。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格外锋利。他已经连续工作了四个小时，眼睛酸涩得像是被撒了一把沙子。
    门突然被推开。
    \"还没睡？\"林晚意穿着他的衬衫当睡衣，下摆刚盖住大腿。她赤着脚走进来，在地毯上留下一串潮湿的脚印——她总是喜欢在睡前泡澡，却从来不擦干脚。
    沈砚迅速切换电脑页面——屏幕上跳出一张哈士奇表情包。
    \"这么晚看狗？\"她直接坐到他腿上，带着沐浴露的香气和未散的水汽。她的手指划过屏幕，\"不如看真人。\"
    沈砚不得不扶住她的腰防止她滑下去：\"这是学术资料，北欧雪橇犬的族群研究。\"
    \"是吗？\"她突然抓住鼠标，咔哒点开回收站——满满一栏\"假证件ps教程逃亡路线图\"。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时钟的滴答声。
    林晚意突然咯咯笑起来，声音清脆得像打碎的玻璃：\"沈教授，你连作假都这么可爱。\"她当着他的面清空回收站，又新建文档打下一行字：《如何驯养不听话的宠物》。
    \"这样，\"她跳下他的膝盖，回头嫣然一笑，\"我明天给你报个班，教你怎么骗人\"她歪着头，\"毕竟你现在连撒谎都会脸红。\"
    凌晨三点，沈砚被防盗链的哗啦声惊醒。
    林晚意正在给卧室门加装儿童安全锁，见他睁眼，欢快地晃了晃螺丝刀：\"防止你梦游掉下楼！\"
    沈砚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她不知何时打开了投影仪，正在播放他们结婚时的视频。画面里的他穿着西装，笑容得体；而她一袭白纱，美得惊心动魄。
    \"我以为你会直接给我脚踝栓条铁链。\"他说。
    \"想过，\"她跪上床，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的脚腕，\"但那样洗澡多不方便。\"
    他忽然抓住她手腕：\"林晚意。\"
    \"嗯？\"她眨眨眼，长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个\"
    \"变态？\"她兴奋地接话，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终于发现了？我演了五年贤妻很累的。\"
    沈砚松开她，翻身背对：\"关灯，明天有会议。\"
    黑暗中，林晚意从背后抱住他，唇贴在他后颈上呢喃：\"放心，我帮你请假了就说你发烧。\"她咬他耳垂，\"三十九度五，够不够严重？\"
    沈砚在枕头上无声地笑了——真巧，他今早刚往她燕窝里加了泻药。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

 第55章 ＂求你别再折磨我＂

    沈砚盯着酒杯里晃动的琥珀色液体，心想：酒精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暂时忘记自己是个笑话。
    他仰头灌下第三杯威士忌，喉咙烧得发疼，但至少比清醒着强。酒的灯光昏黄暧昧，映在玻璃杯上，像极了林晚意那双永远含着戏谑的眼睛。这家名为\"醉生梦死\"的酒是他最近发现的避难所，藏在城东一条不起眼的小巷里，连林晚意的眼线都还没发现这个地方。
    \"再来一杯。\"他敲了敲台，声音沙哑。
    酒保老王瞥了他一眼，没动：\"沈先生，您已经喝得够多了。再喝下去，我怕您走不出这个门。\"
    沈砚笑了，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钞票推过去：\"怎么，怕我付不起？还是怕林晚意找你麻烦？\"
    老王叹了口气，给他倒了半杯：\"您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满上。\"沈砚把钞票又往前推了推，\"放心，她今天在米兰看秀，管不到这里。\"
    酒液在杯中晃动，折射出扭曲的光影。沈砚想起上周在慈善晚宴上，林晚意挽着他的手臂，对着镜头笑得甜蜜，指甲却深深掐进他的皮肉里。当时主持人问他们婚姻保鲜的秘诀，林晚意娇笑着说：\"要给对方足够的自由和信任。\"台下掌声雷动，没人看见她藏在桌布下的高跟鞋正碾着他的脚背。
    酒精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暂时忘记自己是个笑话。
    可惜，它没法让人彻底失忆。
    沈砚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23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亲爱的妻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最新的一条语音消息：
    \"砚砚，你在哪儿呀？人家好想你~\"林晚意的声音甜得发腻，\"我让司机去接你，我们一起去吃那家新开的法餐好不好？\"
    他几乎能想象她说这话时的表情——微微歪着头，睫毛忽闪忽闪，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但那双眼睛里永远带着捕食者的锐利，仿佛在说：你逃不掉的。
    沈砚关掉手机，仰头喝干杯中酒。喉咙火烧般的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他看了看腕表，晚上十点半。按照惯例，林晚意应该正在和她的\"闺蜜们\"在私人会所开派对。那些所谓的闺蜜，不过是被她圈养的金丝雀，用来讨好她那些更有权势的情人。
    \"老王，你说\"沈砚晃着空酒杯，\"如果有人把你关在金笼子里，天天喂你吃金子，你会开心吗？\"
    老王擦着杯子，头也不抬：\"沈先生，您喝多了。\"
    \"我没喝多。\"沈砚固执地说，\"我就是想知道，如果\"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屏幕上跳动着\"林晚意\"三个字，伴随着一张她精心挑选的合照——她搂着他的脖子，笑得灿烂，而他面无表情。
    沈砚盯着那个名字看了三秒，然后做了一个月来最大胆的决定：他挂断了电话。
    酒里突然安静了一瞬。连背景音乐都像是识趣地调低了音量。老王擦杯子的手顿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您挂了林小姐的电话？\"
    沈砚突然觉得很好笑，于是他真的笑出了声：\"是啊，我挂了。怎么，犯法吗？\"
    老王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世界末日：\"沈先生，您要不要去后面休息室躺会儿？\"
    \"不用。\"沈砚摆摆手，\"再来一杯。\"
    就在这时，酒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环视一圈后，径直走向沈砚。
    \"沈先生，林小姐让我来接您。\"男人彬彬有礼地说，但语气不容拒绝。
    沈砚头也不抬：\"告诉她，我今天想一个人静静。\"
    \"林小姐说，如果您不接电话，就让我转告您\"男人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您上个月在苏黎世银行开的那个账户，她一直都知道。\"
    沈砚的手指僵住了。那个账户是他最后的退路，里面存着他偷偷变卖收藏品的钱，足够他在国外重新开始。
    \"她还说，\"男人继续道，\"如果您现在乖乖跟我走，她可以当那个账户不存在。\"
    沈砚盯着酒杯，突然觉得无比疲惫。三个月来的精心谋划，原来早就在她的掌控之中。他想起上周林晚意送他的那块手表，表盘背面刻着一行小字：forever e。
    酒精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暂时忘记自己是个笑话。
    可惜，醒着的时候，他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走。\"沈砚站起身，双腿有些发软。他掏出几张钞票扔在台上，\"老王，记我账上。\"
    走出酒时，夜风一吹，酒劲上涌。沈砚踉跄了一下，被黑衣男人扶住。
    \"沈先生，小心。\"
    沈砚甩开他的手：\"不用假惺惺的。她给了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男人笑了笑：\"您知道的，这不是钱的问题。\"
    是啊，当然不是。在这座城市里，没人敢得罪林晚意。她的触角伸得太远，根系扎得太深。上个月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记者写了篇关于她的负面报道，第二天那家报社就换了老板。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路边，车窗贴着深色膜，像一口移动的棺材。沈砚站在车前，突然很想逃跑。但他的腿像是灌了铅，一步都迈不动。
    \"沈先生？\"男人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砚深吸一口气，弯腰钻进车里。车厢里弥漫着林晚意最爱的香水味，混合着皮革的气息，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车子缓缓驶离酒，沈砚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林晚意精心设计的又一场游戏，而他永远是被玩弄的那个。
    手机又响了。沈砚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满意了？\"
    \"砚砚，你怎么这么凶啊~\"林晚意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撒娇的意味，\"人家只是想你了嘛。\"
    沈砚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我在路上了。\"
    \"我知道呀。\"她轻笑，\"对了，我让厨房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松露牛排，还有那瓶82年的拉菲。今晚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庆祝\"她故意拖长音调，\"我们的三周年结婚纪念日呀，你该不会忘了？\"
    沈砚握紧手机。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明明是五月，现在是十一月。这又是她的什么新把戏？
    \"晚意，我\"
    \"嘘，别说话。\"她打断他，\"我有个惊喜要给你。保证你会喜欢。\"
    电话挂断了。沈砚盯着黑下去的屏幕，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车子驶入别墅区时，沈砚的酒已经醒了大半。远远望去，他们的豪宅灯火通明，像是黑暗中的一座灯塔。但沈砚知道，那光芒不是为他指引方向的，而是为了让他无处可逃。
    黑衣男人帮他打开车门：\"沈先生，到了。\"
    沈砚慢慢走向那座金丝笼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而不真实。他在门前站定，深吸一口气，按下指纹锁。
    门开了。
    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电视屏幕闪着蓝光，播放着无声的画面。沈砚眯起眼睛，走近几步——
    然后整个人僵住了。
    电视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里的他，醉醺醺地趴在台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求你别再折磨我了\"
    镜头拉近，他的脸被放大，眼泪和酒精混在一起，狼狈得可笑。视频显然是今晚刚拍的，角度隐蔽，画质清晰，连他睫毛上的泪珠都看得一清二楚。
    \"喜欢这个惊喜吗？\"
    林晚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愉悦的轻快。
    沈砚缓缓转身。
    她倚在楼梯扶手上，穿着一件酒红色的真丝睡袍，手里拿着遥控器，笑眯眯地看着他。睡袍的领口开得很低，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曲线。她的头发微微有些湿，像是刚洗过澡，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我让人跟了你一晚上，就为了拍这个。\"她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他崩溃的瞬间，\"真精彩，是不是？\"
    沈砚的胃里翻涌着酒精和怒火。
    \"删了。\"他声音低哑。
    林晚意歪头：\"为什么？多感人啊，堂堂沈教授，为了我哭成这样。\"
    \"删了。\"
    \"求我啊。\"她晃了晃遥控器，\"像视频里那样，跪下来求我。\"
    沈砚盯着她，突然笑了。
    \"好啊。\"
    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伸手去抢遥控器。
    林晚意敏捷地躲开，咯咯笑起来：\"哎呀，醉鬼还想逞强？\"
    沈砚扑了个空，差点摔倒。他撑住沙发背，喘着粗气，抬头看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晚意眨眨眼：\"我想让你记住，你永远是我的。\"
    她走近他，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颊：\"你看，你连发酒疯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沈砚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我恨你。\"
    林晚意笑了，凑近他耳边，轻声说：
    \"我知道。\"
    她的呼吸喷在他耳畔，温热而潮湿。沈砚能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混合着沐浴露的清香。这种味道曾经让他着迷，现在却只让他作呕。
    \"你知道吗？\"林晚意后退一步，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我今天见了张行长。\"
    沈砚的身体僵住了。张行长是他在苏黎世银行的私人客户经理。
    \"他真是个有趣的人。\"林晚意把玩着遥控器，\"一杯马提尼下肚，就什么都说了。\"
    沈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早该想到的。在这个城市里，没有钱买不到的秘密，而林晚意最不缺的就是钱。
    \"不过别担心。\"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我原谅你了。毕竟\"她的手指抚上他的领带，慢慢收紧，\"你只是一时糊涂，对？\"
    沈砚感到呼吸困难，但他没有挣扎。他知道挣扎只会让她更兴奋。
    \"晚意，\"他艰难地开口，\"我们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她松开领带，转而抚摸他的脸，\"好好谈谈？像普通夫妻那样？\"
    沈砚沉默。
    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砚砚，你真可爱。我们早就不是普通夫妻了，不是吗？\"
    她走向酒柜，倒了两杯威士忌，递给他一杯：\"来，为我们不普通的婚姻干杯。\"
    沈砚没有接。
    林晚意撇撇嘴，自己喝了一口：\"你知道吗？我今天在拍卖会上看到一件很有趣的东西。\"
    她放下酒杯，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古董袖扣，镶着罕见的黑钻。
    \"眼熟吗？\"她拿起一枚对着灯光转动，\"我记得这是你祖父留给你的传家宝？\"
    沈砚的血液瞬间凝固。这对袖扣是他上个月偷偷卖给古董商的，为了凑足逃亡的资金。
    \"我花了三倍价钱把它们买回来。\"林晚意把玩着袖扣，\"真是的，你想要钱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何必卖这些宝贝呢？\"
    她走近沈砚，亲手把袖扣别在他的衬衫袖口：\"物归原主。以后别再弄丢了，嗯？\"
    沈砚低头看着那对黑钻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芒，像林晚意的眼睛。
    \"谢谢。\"他机械地说。
    林晚意满意地笑了，拍拍他的脸：\"这才乖。现在，去洗个澡，你一身酒气。洗完我们吃晚饭，我让厨师做了你最爱吃的\"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
    林晚意皱眉：\"这个点谁会来？\"
    她走向监控屏幕，随即露出惊喜的表情：\"哎呀，是陈董！我差点忘了今晚约了他谈项目。\"
    她转向沈砚，眨眨眼：\"宝贝，你先上楼休息。我和陈董谈完就来找你。\"
    沈砚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了？\"林晚意歪头，\"哦，你是担心我和陈董\"她掩嘴轻笑，\"放心啦，我们只是谈生意。你知道的，他一直很想投资我的新画廊。\"
    沈砚当然知道陈董。那个六十多岁的地产大亨，看林晚意的眼神就像狼看见了肉。

 第56章 我们去看海吧

    （一）
    沈砚盯着电脑屏幕，光标在\"确认支付\"的按钮上已经停留了整整三分钟。巴塞罗那的单程机票，经济舱，明天下午三点十五分起飞。这是他研究了一个月才找到的最佳逃跑时机——林晚意明天要参加她那个塑料姐妹花的下午茶聚会，通常要折腾到晚上。
    他的手指悬在鼠标上方，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先生，需要帮您锁定这个价格吗？\"网页突然弹出客服对话框，\"当前票价还有最后两张。\"
    沈砚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
    书房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起身走到窗前，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向花园——林晚意正在泳池边做瑜伽，穿着那件几乎透明的白色蕾丝晨衣，阳光下像只慵懒的波斯猫。
    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短信：
    \"亲爱的，我让anna送了些新衬衫给你，记得试穿。晚上七点， per见。吻你。\"
    沈砚盯着那个\"吻你\"，胃里一阵翻腾。上周他在这家餐厅亲眼看见她和那个画廊老板在洗手间门口接吻，而昨晚这条裙子还皱巴巴地扔在客房地板上。
    他打开抽屉，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假身份证和现金。这些是他这半年来一点一点攒下的——每次去博物馆都会从餐费里克扣一些，借着学术交流的名义兑换外币。现在这些皱巴巴的纸币就躺在一本《哥特式建筑研究》的书页里。
    \"沈砚？\"林晚意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你人呢？\"
    （二）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早午餐。林晚意正在往全麦面包上涂抹鱼子酱，指甲上的红色甲油和黑色鱼子形成鲜明对比。
    \"明天有个慈善晚宴，\"她头也不抬地说，\"你陪我去。\"
    \"明天我有讲座。\"沈砚给自己倒了杯黑咖啡。
    \"推了。\"
    \"推不了，是给文化部长的专场。\"
    林晚意终于抬起头，嘴角挂着那种他再熟悉不过的微笑——看起来甜美，实则充满威胁。\"那我让王秘书给部长打个电话？就说你突发肠胃炎？\"
    沈砚的咖啡杯在碟子上磕出一声轻响。上个月他就是这样\"被生病\"错过了柏林的重要研讨会。
    \"几点？\"他听见自己说。
    \"七点，穿那套深蓝西装。\"她满意地低头继续摆弄面包，\"哦对了，记得戴我送你的那条领带。\"
    那条绣着\"lwy\"字母的领带。沈砚记得她是怎么在众人面前亲手给他系上的，手指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喉结，像是在给宠物戴项圈。
    他突然放下杯子：\"晚意，我们去看海。\"
    （三）
    林晚意的动作顿住了。她慢慢抬起头，眼睛眯成一条缝：\"海？\"
    \"下周三你生日，\"沈砚语气平静，\"就当是礼物。\"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轻笑出声，\"让我猜猜马尔代夫？大溪地？还是\"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巴塞罗那？\"
    沈砚的指尖在桌下微微发抖。他上周确实在书房查过巴塞罗那的资料，但明明记得清除了浏览记录。
    \"高迪的建筑，\"他尽量保持声音平稳，\"你不是很喜欢？\"
    林晚意突然站起来，绕过餐桌走到他身后。她冰凉的手指搭上他的肩膀，俯身在他耳边轻语：\"沈砚，你知道吗？你每次说谎的时候\"她的指甲轻轻刮过他的颈动脉，\"右眼的睫毛会多眨一下。\"
    沈砚僵在原地。
    \"不过\"她突然直起身，语气轻快，\"好啊，就去巴塞罗那。\"
    （四）
    当晚，沈砚在书房整理资料时，发现抽屉里的护照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便利贴：
    「找这个？_ 」
    那个笑脸画得夸张又嘲讽。沈砚盯着看了很久，突然笑出声来——他早该知道，在林晚意眼里，他的所有反抗都不过是增添情趣的小把戏。
    他打开手机，发现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是他的护照，正摆在一张酒店大床上，旁边是林晚意穿着吊带袜的长腿。
    紧接着又一条：
    「明天见，我的逃跑先生。」
    沈砚把手机扔进沙发。窗外的雨突然下大了，雨点拍打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
    （五）
    第二天早餐时，林晚意突然说：\"我改主意了。\"
    沈砚抬头看她。
    \"不去巴塞罗那了。\"她慢条斯理地涂着果酱，\"我们去冰岛怎么样？看极光。\"
    沈砚的叉子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开玩笑的。\"她突然大笑起来，\"瞧你紧张的。\"她从包里拿出两本护照晃了晃，\"都准备好了。\"
    沈砚盯着那本深蓝色的护照，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早就看穿了他的计划，并且乐在其中。
    \"对了，\"林晚意起身时突然回头，\"我帮你整理了行李，你那些\"她意味深长地停顿，\"小收藏，都放在行李箱暗格里了。多贴心？\"
    沈砚的血液瞬间凝固。他藏在衣柜夹层里的假身份证、备用手机和现金——她全都知道。
    （六）
    机场安检口前，林晚意突然转身：\"差点忘了。\"她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一个药盒，\"你的抗焦虑药。\"
    沈砚皱眉：\"我没\"
    \"哦？\"她挑眉，\"那上周你让张医生开的是什么？维生素吗？\"
    沈砚接过药盒，里面确实是他的处方药。但药片数量不对——少了整整十粒。他猛地抬头，对上林晚意似笑非笑的眼神。
    \"别担心，\"她轻声说，\"足够撑到回国了。\"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手腕，\"毕竟，我怎么舍得让你在异国他乡发病呢？\"
    排在后面的老太太投来诧异的目光。林晚意立刻换上甜美的笑容，挽住沈砚的手臂：\"老公，我们该过安检了。\"
    在x光机前，沈砚看着林晚意把两人的护照放进那个路易威登的护照夹，然后——当着他的面——塞进了内衣里。
    \"以防万一，\"她眨眨眼，\"你知道机场小偷多。\"
    沈砚突然感到一阵荒谬的轻松。这场猫鼠游戏，老鼠从来就没有赢的可能。他看着玻璃幕墙外起落的飞机，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他逃不掉的。
    从来就逃不掉。
    （七）
    飞机起飞时，林晚意靠在他肩上假寐。沈砚望着窗外逐渐变小的城市轮廓，突然想起今早出门前看到的一幕——
    他的行李箱里，整齐地放着那本《哥特式建筑研究》，书页间已经空无一物。而别在书签位置的，是一张他和林晚意的婚纱照，背面用口红写着：
    「天涯海角，我都在。」

 第57章 你死了这条心

    沈砚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没有敲下最后一个字母。
    这是一封发给剑桥大学古典艺术研究中心的求职信。
    他深呼吸，点击\"发送\"。
    很好，现在他只需要等——
    \"叮。\"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沈砚的背脊瞬间绷直。
    \"哎呀，这是什么呀？\"林晚意倚在书房门口，手里捏着一张刚打印出来的纸，声音甜得像裹了蜜，\"''尊敬的霍普金斯教授，我对贵校的文物修复项目深感兴趣''\"
    她慢悠悠念完，抬头冲他眨眨眼：\"老公，你要跳槽呀？\"
    沈砚的胃开始绞痛。
    他明明清空了浏览记录，用了vpn，甚至特意挑她去米兰时装周的日子发邮件——
    林晚意晃了晃纸张：\"打印机自动备份到我的手机哦。\"
    该死的新款智能家居。
    \"开玩笑的。\"她突然把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我上个月就黑进你邮箱了。\"
    沈砚的拳头在桌下攥紧。
    林晚意翩然走到他身后，双手搭上他肩膀：\"别生气嘛~\"她的指甲轻轻刮过他衬衫下的锁骨，\"我帮你改进了一下简历。\"
    她掏出手机划了几下。
    沈砚的邮箱提示音接连响起——
    剑桥、牛津、哈佛、普林斯顿十几封拒信瞬间塞满收件箱。
    \"看！\"她兴奋地拍手，\"现在你死心了？\"
    沈砚盯着屏幕上整齐排列的\"we regret to r you\"，突然笑了。
    \"谢谢。\"他平静地关掉电脑，\"省得我浪费时间等回复。\"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秒。
    很好，终于扳回一局。
    可惜胜利只持续了十分钟。
    当沈砚走进卧室，发现整面墙都被改造了——
    他的求职信被放大打印成墙纸，密密麻麻贴满四壁。每一封都批注着林晚意娟秀的字迹：
    \"这里语法错误哦~\"
    \"年薪写太低了？\"
    \"ps：我老公腰很好，不需要提供员工医疗保险\"
    最绝的是天花板——
    她用荧光涂料把各校校徽画成连环画：牛津小人在暴打剑桥小猪，哈佛天使举着\"loser\"横幅。
    沈砚站在房间中央，感觉自己在某种后现代艺术装置里。
    \"喜欢吗？\"林晚意从背后抱住他，\"我熬了三个通宵呢。\"
    他转身看她。
    黑眼圈。
    她真的有黑眼圈。
    这个认知比整面墙的羞辱更让他毛骨悚然——林晚意居然为折磨他牺牲了美容觉。
    \"晚意。\"他轻声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歪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啊！差点忘了最重要的！\"
    林晚意小跑到衣帽间，拖出个扎蝴蝶结的大箱子。拆开一看，是满满一箱
    儿童识字卡片。
    a for apple，b for baby，c for cabrid-rejection-letter
    \"从今天开始。\"她抽出一张印着\"hband\"的卡片别在他领口，\"我教你重新认字。\"
    沈砚低头看着卡片上笑得龇牙咧嘴的卡通丈夫，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有人会啃拖鞋自杀。
    \"第一个词！\"林晚意举起一张\"ho\"，\"跟我念——你、永、远、的、归、宿。\"
    沈砚盯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缓慢地、清晰地回应：
    \"f-u-c——\"
    \"叮咚！\"门铃响了。
    快递员送进来一个裱着金框的巨幅相片——正是沈砚的求职信被做成中世纪羊皮卷效果，还盖了火漆印。
    \"挂书房还是客厅？\"林晚意比划着，\"我觉得玄关不错，客人一进门就能欣赏你的文采。\"
    沈砚转身往浴室走。
    \"干嘛去？\"
    \"刷牙。\"他挤出一管新牙膏，\"味道太酸了。\"
    林晚意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讽刺自己吃醋，顿时笑倒在沙发上：\"天哪！你终于会顶嘴了！\"
    她光脚追到浴室，从背后搂住他的腰：\"保持这个状态，我能玩一辈子。\"
    镜子里，沈砚看着自己领口晃荡的\"hband\"卡片，突然发现——
    卡通丈夫的眼睛被林晚意用红笔画成了爱心。
    这个细节莫名击垮了他。
    他转身将她按在瓷砖墙上，呼吸粗重：\"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肯放过我？\"
    林晚意舔了舔虎牙：\"死了也得葬我家祖坟。\"
    花洒突然被撞开。
    热水哗啦啦淋下来，打湿了她的真丝睡衣和他的求职信墙纸。字母晕染开来，像一场滑稽的眼泪。
    \"看。\"林晚意伸手接水珠，\"像不像你破碎的学术梦想？\"
    沈砚关掉水龙头。
    \"不。\"他扯下领口的卡片贴在她额头，\"像你漏水的脑浆。\"
    当晚，那箱识字卡片出现在厨房垃圾桶。
    被切成了意大利面粗细的条状。
    第二天清晨，沈砚发现餐厅被改造成了\"求职主题咖啡馆\"。
    林晚意穿着女仆装，面前摆着三台咖啡机：
    \"亲爱的主人，今天想喝什么呀？\"她指着标签，\"拿铁叫''牛津拒信''，美式叫''哈佛梦碎''，卡布奇诺\"
    沈砚端起\"剑桥之泪\"一饮而尽，苦得舌头发麻。
    \"好喝吗？\"她期待地问。
    \"比你的演技甜一点。\"他放下杯子，\"建议下次加砒霜。\"
    林晚意突然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小瓶白色粉末：\"早准备好啦！\"见沈砚瞳孔地震，她哈哈大笑，\"是糖粉啦笨蛋！\"
    沈砚夺过瓶子仔细看——标签写着\"林氏特制：甜蜜的死亡\"。
    他默默把瓶子装进口袋。
    \"诶？那是我的道具\"
    \"没收了。\"沈砚面无表情，\"免得你毒死客人。\"
    \"客人？\"林晚意歪头，\"这里只对你营业哦。\"
    沈砚这才注意到，所有餐椅都被拴着铁链，桌上摆着\"沈砚专座\"的鎏金立牌。
    他转身要走，却被林晚意拽住领带：\"别急嘛~今日特供还有——\"
    她掀开银质餐盖，盘子里是用他的求职信折成的千纸鹤，旁边用番茄酱写着\"飞不走哒~\"。
    沈砚拿起餐刀把千纸鹤切成碎片。
    \"啊！\"林晚意捂住心口，\"你好残忍！\"
    \"还有更残忍的。\"他把碎片扫进垃圾桶，\"下次我会烧了它们。\"
    林晚意的眼睛突然亮得吓人：\"你终于学会放火了？\"她激动地拍手，\"我们来玩烧烤派对！\"
    十分钟后，沈砚站在院子里，看着林晚意兴高采烈地往烧烤架上堆他的学术论文、获奖证书和珍藏古籍。
    \"先烤哪本？\"她举着火把问，\"我建议从你最爱的《宋代瓷器鉴赏》开始。\"
    沈砚抢过火把扔进水桶：\"你疯了？这些是绝版书！\"
    \"所以才要和你一起毁灭它们呀~\"林晚意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这样你就永远忘不掉今天了。\"
    沈砚突然意识到——
    她在用毁灭他珍视之物的方式，让自己成为他生命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发冷。
    \"晚意，\"他轻声说，\"你不需要这样做。\"
    \"需要哦。\"她蹭着他的后背，\"你看，你现在不就只想着我吗？\"
    沈砚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第一次认真考虑：
    或许真正的逃亡，是从停止反抗开始。
    当晚，他主动帮林晚意泡了安神茶，看着她熟睡后，静静凝视着梳妆台上那些被做成标本的蝴蝶——
    每一只翅膀上都写着他曾经试图逃离的日期。
    最讽刺的是，标本框用的都是博物馆级防弹玻璃。
    他轻轻抚过最新的一只，发现腹部刻着今天的日期，以及一行小字：
    \"第57次尝试，失败。\"
    林晚意在睡梦中呓语：\"下周一要准备新的玻璃框\"
    沈砚的手悬在半空，突然笑了。
    原来她连他未来的失败都提前准备好了展示柜。

 第58章 你的新爱好？

    1
    沈砚站在拳击馆的更衣室里，盯着镜子里自己发红的指关节。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在下巴处悬了一会儿，最终砸在瓷砖地板上，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啪嗒\"声。
    这是他连续第七天来这儿了。
    沙袋被他打得砰砰作响，那声音在空旷的场馆里回荡，像是某种求救信号。教练站在三米开外，一边擦汗一边鼓掌：\"沈先生进步真快！照这个速度，下个月就能参加业余联赛了。\"
    沈砚没说话，只是把绷带缠得更紧了些。白色的绷带勒进皮肉里，在指节处留下一道道浅红色的压痕。他当然进步快——每次挥拳，脑子里都是林晚意的脸。左勾拳是她昨晚在慈善晚宴上对着某位银行家耳语的画面，右直拳是她今早当着他的面把口红印留在咖啡杯沿上的挑衅。
    \"再来一组？\"教练递来矿泉水。
    沈砚摇摇头，拧开瓶盖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水洒出来一些，打湿了他的运动裤。他盯着那块深色的水渍看了两秒，突然想起上周林晚意把红酒泼在他西装上的样子——她当时笑得那么开心，眼睛弯成两道月牙，说这叫\"艺术创作\"。
    2
    \"哟，这是谁家的小狼狗啊？\"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沈砚的后背瞬间绷紧。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那种混合着玫瑰与苦杏仁的香水味，整个城市只有一个人会用。
    林晚意倚在门框上，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转着他的车钥匙。她今天穿了件紧身黑裙，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高跟鞋的细跟像锥子一样扎在地板上，和拳击馆灰扑扑的水泥地格格不入。
    \"你来干什么？\"沈砚没回头，继续往手上缠绷带。白色的棉布一圈圈绕上去，像是要给自己的愤怒打上封印。
    \"接我老公回家呀。\"她踩着高跟鞋走进来，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像倒计时。冰凉的手指突然贴上他的后背，\"啧啧，湿透了\"她的指甲轻轻刮过他的脊椎，\"要不要我帮你擦？\"
    沈砚侧身避开：\"不用。\"
    林晚意也不恼，直接一屁股坐在长凳上。真皮长凳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她像是没听见，托着腮看他：\"打沙袋多没意思。\"她眨眨眼，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打我啊？\"
    3
    空气凝固了两秒。
    沈砚终于转头看她。汗水从他的眉骨滑落，挂在下巴上摇摇欲坠：\"你以为我不敢？\"
    \"你敢吗？\"林晚意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甚至把脸往前凑了凑，\"来，往这儿打。\"她点了点自己左脸，那里的皮肤光洁得像瓷器，\"打完我还能去警局告你家暴，多划算。正好王局长上周还约我喝茶呢。\"
    沈砚的拳头攥得咯吱响。绷带下的指关节隐隐作痛，但他已经分不清是刚才打沙袋的缘故，还是因为握得太紧。
    教练尴尬地咳嗽一声：\"那个沈先生，要不今天先到这儿？您太太都来接您了。\"
    林晚意冲教练抛了个媚眼：\"谢谢您照顾我老公呀~\"她站起身，裙摆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伸手去拉沈砚，\"走，回家给你炖汤补补。我新学的当归排骨汤。\"
    沈砚没动。
    \"怎么？\"林晚意歪头，发丝从肩头滑落，\"还想再练会儿？行啊，我陪你。\"她突然抓起沈砚的拳击手套往自己手上套。深红色的手套挂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晃晃荡荡，像两个滑稽的气球。
    4
    沈砚盯着她看了三秒，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林晚意眯起眼睛。这是她生气的预兆。
    \"没什么。\"沈砚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就是突然想起来，上个月你让我陪你玩''医生病人''的角色扮演，也是这副表情。\"
    林晚意挑眉：\"所以呢？\"
    \"所以——\"沈砚把沾满汗的手套扔进她怀里，\"你演技真的很烂。\"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甜腻起来：\"那也比某些人强呀，明明恨我恨得要死，还得天天装恩爱。\"她凑近他耳边，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颈侧，\"你知道你刚才打沙袋的时候，嘴里在念叨什么吗？\"
    沈砚瞳孔一缩。
    \"你在说——\"林晚意红唇贴着他耳垂，一字一顿，\"''去、死、''。\"说完还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廓，像在品尝一道甜点。
    5
    回程的车上，林晚意开着窗哼歌。风把她的头发吹得飞扬起来，有几缕扫在沈砚脸上，带着那股熟悉的玫瑰香气。沈砚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路灯，数到第十七盏时，林晚意突然开口：
    \"对了，下周张董家酒会，记得穿我给你买的那套西装。\"
    \"不去。\"
    \"由不得你哦。\"林晚意单手转方向盘，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脸，\"张太太特意问我，能不能带你家那位''帅得让人腿软''的老公来呢。\"她的拇指摩挲着他的下巴，那里有新冒出的胡茬。
    沈砚冷笑：\"她上次还夸你''驭夫有术''。\"
    \"是啊，\"林晚意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所以我得继续''驭''着你呀。\"她的手指滑到他喉结处，轻轻一按，\"就像这样。\"
    车停在红灯前，她突然凑过来，在沈砚嘴角亲了一下。他没躲，但也没回应，像一尊冰冷的雕像。
    \"真乖。\"林晚意舔舔嘴唇，口红有些花了，\"奖励你今晚睡卧室。\"
    沈砚看着红灯倒计时：\"我宁愿睡书房。\"
    \"由不得你。\"绿灯亮起，她一脚油门，沈砚的后背重重撞在座椅上，\"就像你的拳击课——明天起我帮你取消了。\"
    沈砚猛地转头：\"你！\"
    \"别这么看我嘛，\"林晚意咯咯笑，\"我是为你好呀。万一你练太壮，抱着硌手怎么办？\"她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鲜红的指甲像十滴血，\"再说了，打打杀杀的多不好，我们要做文明人，对不对？\"
    6
    当晚，沈砚在浴室刷牙时，发现自己的拳击会员卡被剪成两半，端端正正摆在洗手台上。断口整齐利落，像是用专业裁纸刀剪的。旁边还用口红画了个爱心，下面写着\"love you\"。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有浓重的阴影。下巴上的胡茬让他看起来憔悴又凶狠，完全不像那个在社交场合游刃有余的沈教授。右手关节上的擦伤已经结痂，暗红色的血痂像一个个小小的封印。
    镜子里的人突然笑了。
    然后他一拳砸向玻璃。
    \"哗啦！\"碎裂的声音在深夜格外刺耳。玻璃碎片四溅，有几片扎进他的手背，血立刻涌出来，顺着洗手台流进下水道。
    林晚意的声音从卧室飘来，带着浓浓的睡意：\"砸一次赔十万哦，从你零花钱里扣~\"
    沈砚看着血流如注的手背，竟然笑得更开心了。他伸手抹了一把，鲜血在镜子上画出一道狰狞的弧线，像个月牙形的伤口。
    \"值得。\"他对着破碎的镜子说。

 第59章 ＂我录音了＂

    【1 书房对峙】
    沈砚坐在书房的暗角，手里捏着一支万宝龙钢笔——那是林晚意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笔帽上刻着\"to y obedient hband\"。此刻，金属笔帽已经被他按得微微发烫。
    林晚意推门进来的时候，高跟鞋踩在波斯地毯上没声音，但沈砚就是知道她来了。空气里先飘来那股甜腻的chanel no5，像某种猛兽在标记领地。她今天喷得格外浓，八成是急着掩盖什么别的气味。
    \"老公~\"她拖长音调，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的后颈，\"又在研究你那堆破瓷片？\"
    书桌上摊着明代青花瓷的修复报告，沈砚的钢笔尖在\"釉面开片成因\"旁边洇出一团墨迹。
    \"嗯。\"
    林晚意绕到他面前，蕾丝裙摆扫过桌沿，故意碰倒一叠文献。泛黄的纸张雪花般飘落，其中有张他手绘的釉色分析图，被她的jiy choo细跟踩住。
    \"哎呀，不小心。\"她歪着头，脚踝微微转动，纸张发出细微的撕裂声，\"你捡？\"
    沈砚盯着她脚背上淡青色的血管看了两秒，突然笑了。
    \"不用捡。\"他向后靠进真皮椅背，右手拉开抽屉，\"我备份了。\"
    抽屉里躺着三支手机，他挑了那台黑色华为，按下播放键——
    ＞ \"你走出大门试试？信不信明天你的学术生涯就结束？\"
    林晚意涂着dior999的嘴唇还保持着上扬的弧度，但眼角已经绷紧了。
    【2 录音攻防战】
    \"你录音？\"她慢慢从桌沿滑下来，高跟鞋跟碾着那张釉色图，\"什么时候的？\"
    \"上周三。\"沈砚把手机转了个面，锁屏照片是他们婚礼上的合影，\"23点47分，就在你摔了那个嘉靖五彩鱼藻纹盖罐之后。\"
    他滑动屏幕，调出另一个音频文件。
    ＞ \"沈砚这种书呆子，拴条链子就能养一辈子\"
    林晚意突然笑出声，涂着裸色甲油的手指猛地抓向手机。沈砚早有防备，连人带椅向后滑了半米，她扑空时裙摆勾住桌角，整个人栽进他怀里。
    \"删了。\"她揪住他深蓝色领带，cartier钻石袖扣硌在他喉结上。
    \"凭什么？\"
    \"凭我是你老婆。\"她凑近他耳垂，呼吸带着arti的酒气，\"夫妻间的小情趣，传出去\"红唇擦过他耳廓，\"会影响股价的。\"
    沈砚点点头，左手突然从她后背抽出来——握着另一台开着录音界面的iphone。
    \"自动上传icloud了。\"他拇指轻点，屏幕上跳出三重加密的文件夹，\"密码只有我知道。\"
    林晚意的指甲陷进他锁骨，突然又松开。她撑着他肩膀直起身，顺手捋平他的领带褶皱：\"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舌尖舔过虎牙，\"特别性感。\"
    【3 儿童录音笔】
    凌晨两点，沈砚冲完澡出来，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只粉蓝色的儿童录音笔。兔耳朵造型，外壳印着\"迪士尼正版授权\"，旁边还摆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林晚意倚在真丝枕头上涂脚指甲油，鲜红的刷头在小趾上打转。见他盯着录音笔，她噗嗤笑出声：\"送你个礼物。\"
    沈砚用毛巾擦着头发走过去，按下兔子脑袋上的播放键——
    ＞ \"宝宝乖，妈妈爱你哦~\"
    林晚意捏着嗓子学幼教老师的声调，说完自己先笑倒在羽绒被里，指甲油刷子在床单上划出一道红痕。
    \"幼稚。\"沈砚把录音笔扔回床头，牛奶杯纹丝不动。
    \"总比你偷录强。\"她突然翻身压住他，指甲油瓶子滚到土耳其手工地毯上，\"再说了\"
    她左手探进他枕头底下，抽出来的华为手机还带着体温。当着他面，鲜红指甲在屏幕上划出格式化确认框。
    \"这样才公平。\"拇指按下确定键时，她俯身咬住他肩膀。
    【4 钢笔里的秘密】
    凌晨四点，确认身旁呼吸变得均匀后，沈砚轻轻掀开羽绒被。
    赤脚踩过恒温地暖，书房门锁在他手中无声转动。《明代瓷器鉴赏》厚重书脊里，藏着一支看似普通的英雄钢笔——他上周从实验室顺来的。
    笔身旋开，微型录音模块闪着蓝光。沈砚戴上蓝牙耳机，最新一段音频里，林晚意正在和某人通话：
    ＞ \"那傻子居然以为我会用明账资金？笑死\"
    他嘴角刚扬起，突然僵住。月光透过纱帘，书桌上那支粉色兔子录音笔的玻璃眼珠，正对着他闪烁诡异的光。
    凑近看时，兔耳朵根部有个针孔大小的黑点。沈砚用钢笔尖轻轻一挑——
    微型摄像头。
    他对着镜头缓缓举起钢笔，在便签纸上写：\"第7个。\"然后打开书柜暗格，里面整齐排列着六支同款兔子笔，每支都拆出了摄像头。
    牛奶杯还摆在床头柜上，沈砚回到卧室时，发现林晚意翻到了他睡的那侧。她蜷缩的姿态像个少女，左手无名指的婚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轻轻拿起杯子，把牛奶倒进盆栽里。琴叶榕的叶子在夜色中抖了抖。

 第60章 你养狗了？

    1
    沈砚抱着那条狗站在别墅门口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疯了。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下来，落在狗湿漉漉的鼻子上。狗打了个喷嚏，往他怀里缩了缩。
    \"先生？\"管家老陈撑着伞跑出来，目光在狗和他之间来回扫视，\"夫人说您今晚不回来吃饭\"
    \"临时取消了。\"沈砚把狗往上托了托，狗爪子在他价值三万块的定制衬衫上留下几个泥印，\"去拿条毛巾来。\"
    老陈欲言又止地看了眼那条脏兮兮的土狗，最终还是转身去了。
    沈砚站在玄关处，雨水在他脚边汇成一小滩。狗突然挣扎起来，他下意识松手，狗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抖了抖毛，水珠溅得到处都是。
    \"好样的，\"沈砚抹了把脸，\"第一天就造反。\"
    狗歪着头看他，缺了一角的左耳动了动。
    2
    浴室里水汽氤氲。
    沈砚蹲在浴缸边，袖子挽到手肘，正试图给狗洗澡。狗站在浴缸里，前爪扒着边缘，一副随时准备越狱的架势。
    \"别动，\"沈砚按住它，\"你比林晚意还难伺候。\"
    狗听到这个名字，突然抖了抖，甩了他一身泡沫。
    门铃响了。
    沈砚叹了口气，用浴巾把狗裹成个粽子：\"待着别动。\"
    他打开门，外卖小哥递过来一个袋子：\"林女士订的晚餐。\"
    沈砚接过袋子，里面是两人份的日料——刺身拼盘、寿司、味增汤，还有一瓶清酒。他盯着食物看了会儿，突然笑了。
    \"真巧，\"他对浴室方向说，\"她连你那份都点了。\"
    3
    狗拒绝吃生鱼片。
    沈砚把三文鱼放在它面前，狗闻了闻，嫌弃地走开了。他只好翻箱倒柜找出一包饼干，狗这才勉强吃了几口。
    \"挑食，\"沈砚戳了戳狗脑袋，\"跟某人一样。\"
    手机震动起来。林晚意的消息：【听说你带了位新朋友回家？】
    沈砚看了眼正在啃饼干的狗，回复：【临时收养】
    【真善良】林晚意秒回，【记得打疫苗】
    沈砚放下手机，突然觉得嘴里的寿司索然无味。他倒了杯清酒，狗凑过来闻了闻，打了个喷嚏。
    \"你也觉得难喝？\"沈砚把酒杯推到一边，\"我也是。\"
    4
    半夜，沈砚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他摸黑走到书房，发现狗正扒拉着书柜最下层的抽屉。见他来了，狗立刻坐好，尾巴在地板上扫来扫去。
    \"找什么？\"沈砚蹲下来，拉开抽屉，\"这里只有\"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抽屉里放着一叠照片，全是林晚意和不同男人的亲密合影。最上面那张，她穿着红色连衣裙，正靠在某个富商怀里笑。
    狗凑过来闻了闻照片，突然低吼一声。
    沈砚把照片塞回去，揉了揉狗脑袋：\"你也觉得恶心？\"
    狗舔了舔他的手。
    5
    第二天早晨，沈砚被狗叫声惊醒。
    他冲下楼，看见林晚意穿着真丝睡袍站在厨房，手里拿着狗碗。阿丑冲她龇牙咧嘴，背毛都炸了起来。
    \"早啊，\"林晚意笑盈盈地说，\"你的狗好像不喜欢我。\"
    沈砚把狗叫到身边：\"它认生。\"
    \"真可爱，\"林晚意倒了杯咖啡，\"我让老陈联系了宠物医院，十点带它去打疫苗。\"
    \"我自己去。\"
    \"随你。\"林晚意抿了口咖啡，\"对了，张董事今晚设宴，记得穿那套藏蓝色西装。\"
    沈砚没说话，低头看着狗。狗正盯着林晚意的高跟鞋，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6
    宠物医院的消毒水味让狗很不安。
    \"放松，\"沈砚按住它，\"很快就好了。\"
    兽医是个和蔼的中年女人：\"它很健康，就是有点营养不良。叫什么名字？\"
    沈砚看着狗缺了一角的耳朵：\"阿丑。\"
    \"名字不重要，\"兽医笑着说，\"重要的是它现在有个家了。\"
    回家的路上，阿丑趴在副驾驶上睡着了。沈砚等红灯时，忍不住摸了摸它的头。
    手机又响了。林晚意发来一张照片，是她新做的美甲，鲜红的底色上画着小狗爪印。
    【像不像你家那位？】
    沈砚关掉屏幕，看向窗外。雨又开始下了。
    7
    三天后的早晨，阿丑不见了。
    沈砚找遍整个别墅，最后在后院发现了空项圈。林晚意坐在餐桌前涂指甲油，鲜红的颜色像血。
    \"它跑了？\"沈砚声音发紧。
    \"野狗都这样，\"林晚意头也不抬，\"养不熟的。\"
    沈砚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转身往外走。
    \"去哪？\"林晚意问。
    \"找狗。\"
    \"别费心了，\"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帮你联系了更好的——纯种，血统证书，训练有素。\"
    沈砚在门口停下：\"我只要阿丑。\"
    林晚意笑了：\"真固执。\"她举起手机，\"不过现在打电话给收容所的话，可能还来得及哦？\"
    沈砚抢过手机时，她笑得前仰后合，指甲油蹭在了雪白的桌布上，像几道血痕。
    8
    收容所的人说狗已经被领养了。
    \"对方姓什么？\"沈砚问。
    \"抱歉，保密。\"
    沈砚回到家时，林晚意正在玄关穿鞋。她哼着歌，新做的水晶指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找到你的狗了吗？\"她歪着头问。
    沈砚没回答，径直走向书房。抽屉里放着一条镶钻狗牌，刻着「阿丑」两个字。背面是一行小字：
    「所有权：林晚意」
    窗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沈砚攥着狗牌，突然笑出了声。
    狗都不放过，真是
    太像她了。

 第61章 你连发疯都这么无趣

    沈砚站在客厅中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只青花瓷瓶的釉面。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带着某种令人安心的熟悉感。这只瓶子是他在伦敦苏富比拍卖会上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才拿下的，当时林晚意还笑他太较真，说不过是个摆件而已。
    而现在，他盯着瓶身上那道蜿蜒的冰裂纹，突然很想看看它碎掉的样子。
    \"怎么？终于舍得摔东西了？\"
    林晚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她特有的那种慵懒腔调。沈砚不用回头都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姿势——一定是斜倚在那张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手里端着那杯她最爱的波尔多红酒。
    \"我在想，\"沈砚的声音很平静，\"如果我把这个砸了，你会不会心疼。\"
    \"心疼？\"林晚意轻笑一声，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亲爱的，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就是你这种天真的样子。\"
    沈砚终于转过身。今天的林晚意穿了件墨绿色的丝绒长裙，衬得她肤白如雪。她的头发松松地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颈边，看起来优雅得像是刚从某个时尚杂志封面上走下来。如果忽略她眼中那抹戏谑的光的话。
    \"要砸就快点，\"她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我等着发朋友圈呢。\"
    沈砚深吸一口气，手臂高高扬起——
    \"哗啦！\"
    瓷瓶在地上炸开的瞬间，他竟有种奇怪的解脱感。碎片四溅，有几片甚至弹到了他的裤脚上。
    \"就这？\"林晚意失望地撇撇嘴，\"我还以为你会把整个展示柜都推倒呢。\"她放下酒杯，从手包里掏出手机，\"再来一次？这次我给你录个慢动作。\"
    沈砚盯着地上那些锋利的碎片，突然觉得这一切荒谬得可笑。他在这儿像个疯子一样砸东西，而他的妻子，却在考虑拍摄角度和特效？
    \"不够刺激是吗？\"他冷笑一声，转身走向书房。
    林晚意的脚步声跟了上来，高跟鞋踩在碎瓷片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哟，终于要动真格的了？\"
    沈砚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皮质封面的古籍。这是去年他生日时林晚意送的礼物，16世纪的但丁《神曲》初版，全球仅存五本。
    \"这个怎么样？\"他轻声问。
    林晚意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快步走过来，手机镜头对准他：\"太棒了！快，用力摔！我要把这一幕做成gif当屏保。\"
    沈砚的手臂僵在半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场荒唐的表演里，不过是个提线木偶。
    \"没意思。\"他慢慢放下书。
    林晚意的笑容瞬间消失。她一把抢过那本书，狠狠砸向墙壁。装帧精美的古籍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啪\"地撞在墙上，书页散落一地。
    \"这才叫砸东西！\"她尖声道，胸口剧烈起伏，\"沈砚，你连发疯都这么无趣！\"
    沈砚静静地看着那些飘落的书页。其中一页正好落在他脚边，上面印着《地狱篇》的诗句：\"sciate ogne speranza, voi ch''trate\"（入此门者，当弃绝希望）。
    多么应景。
    林晚意突然冲过来揪住他的衣领。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混合着酒精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让你砸，你就真砸？我让你去死，你去不去？\"
    沈砚望进她那双漂亮得惊人的眼睛，忽然笑了：\"你要试试吗？\"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林晚意的意料。她松开手，后退两步，突然大笑起来：\"天呐！我们温文尔雅的沈教授终于学会顶嘴了！\"她笑得前仰后合，差点被地上的碎片绊倒。
    等她笑够了，弯腰捡起一块锋利的瓷片，在指间把玩着：\"可惜，还是不够狠。\"
    话音刚落，瓷片已经贴上沈砚的脸颊。冰凉的触感一闪而过，随即是尖锐的疼痛。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
    \"疼吗？\"林晚意凑近，呼吸喷在他的伤口上。
    沈砚一动不动。他能闻到她唇膏的甜腻香气，能看到她睫毛投下的阴影，甚至能数清她鼻梁上那几颗几乎看不见的雀斑。这个距离，曾经代表着亲密，现在却只让他感到窒息。
    \"你开心就好。\"他说。
    林晚意盯着他看了几秒，眼中的兴奋渐渐褪去。她随手扔掉瓷片，发出失望的叹息：\"没劲。\"
    她转身走向门口，又突然停下：\"对了，记得把这里收拾干净。明天张董要来吃饭，别让人以为我们家暴。\"门关上前，她又补充道：\"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
    沈砚站在原地，听着她的高跟鞋声渐渐远去。他抬手摸了摸脸上的伤口，指尖沾上鲜红的血迹。真奇怪，他竟然感觉不到疼。
    他蹲下身，开始一片一片地捡地上的碎瓷。锋利的边缘割破了他的手指，但他浑然不觉。殷红的血珠滴在白色的瓷片上，像雪地里绽开的梅花。
    当他捡到那片印着《神曲》诗句的纸页时，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砸东西，她录像。
    他流血，她嫌不够精彩。
    他愤怒，她只当是场表演。
    多么完美的婚姻。
    窗外，暮色渐沉。最后一缕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给满地的碎片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沈砚望着这满目狼藉，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这个家早就和这些瓷器一样，碎得拼都拼不起来了。而他们，还在可悲地假装一切如常。
    他站起身，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像极了林晚意今天戴的那对耳环。
    仰头一饮而尽。
    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团火。沈砚望着镜中的自己——那个脸上带伤、眼中带血丝的男人，陌生得让他心惊。
    \"敬我们，\"他对着空气举杯，\"这场华丽的悲剧。\"
    杯子摔在地上的声音，比青花瓷碎裂时还要清脆。

 第62章 ＂学学你的＇替身\\＼＇＂

    沈砚站在玄关处，手指搭在门把上，金属的冰凉触感透过指尖传来。他听见门内传来一阵笑声——林晚意特有的那种笑声，像裹了蜜糖的毒药，甜得让人发腻。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客厅里，林晚意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手里晃着一杯红酒。水晶吊灯的光线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她像一幅精心设计的油画。而她身边，坐着一个年轻男人。
    那男人穿着和沈砚风格相似的深蓝色衬衫，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甚至连发型都刻意模仿了他年轻时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笑容里带着讨好的谄媚，而沈砚早已忘了该怎么对林晚意露出真诚的微笑。
    \"啊，你回来了。\"林晚意懒懒地抬了抬眼，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正好，认识一下，这是小陈。\"
    小陈立刻站起身，伸出手，笑容灿烂得刺眼：\"沈老师好！久仰大名！我一直是您的粉丝！\"
    沈砚没有伸手，只是冷淡地扫了他一眼，目光像x光一样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然后他看向林晚意，声音平静得可怕：\"这又是哪一出？\"
    林晚意晃了晃酒杯，红酒在杯壁上留下暗红色的痕迹。她红唇轻启，吐出的每个字都像毒蛇的信子：\"哦，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最近太闷了，找个活泼点的给你当榜样。\"
    小陈立刻接话，语气热切得令人作呕：\"林姐说您最近心情不好，让我多陪陪她，顺便学学怎么让您开心。\"
    沈砚差点笑出声。
    ——学学怎么让我开心？
    ——不如学学怎么活过今晚。
    他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动作优雅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深灰色的羊绒外套被精准地挂在衣架上，每一个褶皱都被他抚平。然后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全程没再看小陈一眼，仿佛对方只是空气。
    林晚意似乎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精致的眉头微微蹙起。她伸出脚尖，轻轻踢了踢小陈的小腿：\"去，给沈老师倒杯茶。\"
    小陈立刻殷勤地起身，像只训练有素的宠物狗。沈砚听见他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显然连茶叶罐在哪儿都不知道。瓷器碰撞的声音清脆刺耳，像是在嘲笑这场闹剧。
    \"你从哪儿找来的？\"沈砚低声问，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艺术学院的。\"林晚意托着腮，指尖在脸颊上轻轻敲打，\"怎么样？像不像二十岁的你？\"
    沈砚喝了口水，水温刚好，不烫不凉。他淡淡道：\"我二十岁时没这么蠢。\"
    林晚意突然笑出声，笑声像银铃般清脆，却让人毛骨悚然：\"可他现在比你听话多了。\"她顿了顿，补充道，\"也比你有趣。\"
    小陈端着茶回来，茶盘上的杯子微微晃动，茶水险些洒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把茶杯放在沈砚面前：\"沈老师，您喝茶。\"
    沈砚没动，只是抬眼看他。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你知道她为什么带你回来吗？\"
    小陈一愣，随即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脸颊泛起红晕：\"林姐说我很有潜力。\"
    沈砚点点头：\"嗯，潜力。\"他顿了顿，补充道，\"当替死鬼的潜力。\"
    小陈的笑容僵在脸上，手中的茶盘差点掉落。林晚意\"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揉了揉小陈的头发，动作亲昵得像在抚摸一只宠物：\"别听他吓唬你，沈老师就是爱开玩笑。\"
    沈砚站起身，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小陈不自觉地后退半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俩：\"你们慢慢玩，我去书房。\"
    \"等等。\"林晚意叫住他，声音突然变得甜腻，\"今晚小陈住客房，你不介意？\"
    沈砚头也不回：\"客房？我以为你会让他睡主卧。\"
    林晚意的笑声从背后传来，带着胜利的愉悦：\"沈砚，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沈砚关上书房门，厚重的实木门将一切噪音隔绝在外。他靠在门板上，闭了闭眼。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束缚。
    ——吃醋？
    ——不，他只是觉得恶心。
    他走到书桌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沓照片，边缘已经有些卷曲，显然经常被人翻看。沈砚面无表情地一张张翻过，每一张都是林晚意和不同男人的亲密照。有在高级餐厅的，有在酒店走廊的，甚至还有在他们家花园里的。
    最后他停在一张照片上。照片里，林晚意搂着一个男人的脖子，笑得妩媚动人。而那个男人，赫然就是此刻坐在客厅里的\"小陈\"。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显示，这是三个月前拍的。
    沈砚轻轻笑了，笑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原来不是新欢，是老相好。
    ——她连刺激他都懒得找新人了。
    他把照片塞回抽屉，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对方似乎一直在等他的电话。
    \"喂，老周。\"他低声说，声音平静得不像话，\"帮我查个人，艺术学院的，姓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老周的声音透着担忧：\"沈砚，你确定要这么做？\"
    沈砚看着书房门，想象着门外那对男女此刻在做什么。林晚意可能正靠在小陈身上，用她惯常的手段撩拨着那个年轻人。而小陈，大概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玩火。
    \"嗯。\"沈砚说，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笑，\"毕竟，我得学学怎么当个''合格''的丈夫。\"
    挂断电话后，沈砚走到书架前，从最顶层取下一本厚重的古籍。书页间夹着一张照片，是他和林晚意刚结婚时拍的。照片里的林晚意笑容明媚，眼睛里仿佛有星星。而现在的她，眼睛里只剩下欲望和算计。
    他将照片撕成两半，扔进了垃圾桶。
    突然，书房门被推开。林晚意倚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两杯酒。她今天穿了一条暗红色的丝质睡裙，衬得肌肤如雪。
    \"一个人躲在这里做什么？\"她走进来，将其中一杯酒放在沈砚面前，\"喝一杯？\"
    沈砚没动，只是看着她：\"你的小宠物呢？\"
    \"打发走了。\"林晚意耸耸肩，\"没意思，太容易上钩了。\"她凑近沈砚，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还是你比较有趣，怎么都驯不服。\"
    沈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胸口的怒火。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问，声音嘶哑。
    林晚意歪着头，像在思考一个有趣的问题：\"我想要你求我。\"她用手指描绘着沈砚的唇形，\"想要你像条狗一样趴在我脚边，说''求你别离开我''。\"
    沈砚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疯狂：\"那你可能要等一辈子了。\"
    林晚意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找到了新玩具：\"那我们拭目以待。\"
    她转身离开时，睡裙的裙摆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沈砚盯着她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场婚姻早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牢笼，而林晚意，既是狱卒又是刽子手。
    他拿起手机，给老周发了条短信：\"加快调查进度，我加钱。\"
    窗外，夜色如墨。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

 第63章 “你猜我在想什么？”

    沈砚坐在餐桌前，机械地咀嚼着一块冷掉的牛排。餐刀划过瓷盘的声音在空荡的餐厅里格外刺耳，像是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林晚意托着下巴看他，指甲在桌面上\"哒、哒、哒\"地敲着，节奏精准得像在给一场无聊的默剧配乐。她的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扫视，像是在欣赏自己最得意的收藏品——虽然这件藏品最近总是让她不太满意。
    \"你猜我在想什么？\"她突然开口，声音甜得发腻。
    沈砚头也不抬，继续切着那块已经凉透的肉：\"在想怎么折磨我。\"
    \"错！\"林晚意猛地一拍桌子，餐刀被震得跳了起来，\"我在想——你为什么不问我在想什么？\"
    沈砚放下叉子，平静地看向她。这个动作他已经重复了太多次，连肌肉记忆都变得麻木。他机械地开口：\"好，你在想什么？\"
    林晚意眯起眼睛笑了，那笑容让她看起来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我在想你怎么还没哭？\"
    沈砚点点头，继续切牛排：\"嗯，下次努力。\"
    这个回答显然激怒了她。林晚意猛地掀翻了桌子。
    盘子、酒杯、牛排、蜡烛，所有东西都砸在地上，红酒像血一样在地毯上洇开。沈砚低头看了看自己西装上的酱汁，又抬头看她：\"新买的arani。\"
    \"我赔你十套！\"林晚意踩着玻璃碎片走过来，高跟鞋尖抵住他的膝盖，\"但你现在得哭给我看。\"
    沈砚叹了口气，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要不你直接捅我一刀？眼泪说不定能刺激出来。\"
    林晚意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有道理。\"
    她真的转身走向餐车，从上面抽了把切肉刀。
    刀尖抵在沈砚喉咙上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林晚意皱起眉头：\"谁？\"
    沈砚瞥了眼屏幕：\"你爸。\"
    \"挂掉。\"
    \"他上周刚给我研究所投了两千万。\"
    林晚意翻了个白眼，夺过手机按下免提：\"爸，我们在忙。\"
    电话那头传来林父乐呵呵的声音：\"晚意啊，爸爸刚拍到一对乾隆粉彩瓶，让沈砚明天来鉴定下？\"
    林晚意盯着沈砚冷笑，刀尖在他脖子上轻轻划着圈：\"他明天要陪我。\"
    \"就两小时！拍卖行的人等着呢。\"
    刀尖在沈砚脖子上压出一道红痕，林晚意甜甜地说：\"那得看他今晚表现喽~\"
    电话挂断，沈砚摸了摸脖子上的血丝：\"谢谢，差点就能领工伤赔偿了。\"
    林晚意把刀插回餐车，突然兴致缺缺：\"没意思，你连害怕都不会装了。\"
    她赤脚踩过玻璃渣走向楼梯，回头命令道：\"把这里收拾干净，然后上来给我涂脚膜——刚才扎到玻璃了。\"
    沈砚看着满地狼藉，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林晚意停下脚步：\"你笑什么？\"
    \"没什么，\"沈砚弯腰捡起一块碎片，\"只是在想，如果我把这些玻璃渣撒在床上会怎么样。\"
    林晚意的眼睛亮了起来：\"终于有点创意了！不过\"她慢慢走回来，手指抚过他的脸颊，\"我建议你换成图钉，效果更好。\"
    凌晨三点，沈砚跪在浴室里给林晚意的脚涂修复霜。
    她翘着脚丫刷社交媒体，突然踹他肩膀：\"我闺蜜老公送了她一艘游艇。\"
    沈砚点点头：\"嗯，我明天去抢银行。\"
    \"你连玩笑都开得这么敷衍！\"林晚意把手机砸向他，沈砚偏头躲开，手机撞碎在瓷砖上。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咯咯笑起来：\"其实你刚才躲刀的样子挺可爱的。\"
    沈砚挤出一坨乳霜：\"要加按摩吗？加钱。\"
    林晚意踹翻脚盆，泡沫水溅了两人一身：\"我改变主意了，你去院子里跪着，等我想出新的惩罚。\"
    沈砚站起来往外走，听见她在背后喊：\"不许穿外套！\"
    十二月的寒风里，沈砚跪在草坪上数星星。他的膝盖很快就被冻得失去知觉，但这反而让他感到一丝解脱——至少这里的空气是自由的。
    二楼窗户突然打开，林晚意的声音飘下来：\"喂！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沈砚呵出一口白气：\"在想怎么让我得肺炎。\"
    \"错！\"她推开窗扔下一床羽绒被，\"我在想——你感冒了谁给我煮咖啡！\"
    被子精准罩在沈砚头上。他裹紧被子，突然想起大学时看过的一个心理学实验——被电击的狗最终会放弃挣扎，即使笼门打开也不会逃跑。
    他现在就是那条狗。
    天快亮时，林晚意穿着真丝睡袍出现在院子里。她蹲在沈砚面前，歪着头打量他：\"知道为什么罚你吗？\"
    \"因为我没哭？\"
    \"因为你在牛排里放了太多黑胡椒，\"她伸手戳他的额头，\"我讨厌黑胡椒。\"
    沈砚点点头：\"记住了。\"
    \"不，你没记住，\"林晚意突然抓住他的头发，\"你从来都不认真记我说的话。\"她的声音突然带上一丝委屈，\"就像你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时我穿什么颜色的裙子。\"
    \"红色，\"沈砚立刻回答，\"你故意把红酒洒在上面，就为了让我陪你去买新衣服。\"
    林晚意愣住了，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她眨了眨眼，突然笑起来：\"原来你记得啊。\"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进来，给我做早餐。\"走到门口又回头补充，\"要加双倍黑胡椒。\"
    沈砚慢慢站起来，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他看着林晚意摇曳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场折磨永远不会结束，因为她乐在其中。
    而他，连当个合格的玩具都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第64章 ＂求我打你＂

    （1）
    沈砚坐在书房的扶手椅里，面前摊着一本《明代瓷器鉴赏》。窗外雨声淅沥，室内只开了一盏暖黄的台灯，将他的影子投在身后的书架上，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已经盯着同一页看了四十七分钟。
    书页上是明宣德青花缠枝莲纹盘的详细介绍，配图精美，釉色莹润。但他眼前浮现的却是上周拍卖会上，林晚意挽着那位年轻收藏家的手臂，指尖在他袖扣上流连的画面。那枚袖扣——沈砚认得，是他去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之一。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晚意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条鳄鱼纹的皮带——那是他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意大利手工定制，纯金扣头，价值不菲。她今天第一次用它，不是系在腰上，而是像驯兽师的鞭子一样在掌心轻轻拍打着。
    \"沈砚。\"她叫他，声音甜得像融化的焦糖，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锋利。
    他头也没抬：\"嗯。\"
    \"我生气了。\"
    \"看出来了。\"
    皮带\"啪\"地抽在书桌上，震得他手边的青花瓷杯跳了一下，茶水溅在古籍上。沈砚皱了皱眉，抽出手帕慢慢擦拭水渍。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她歪着头，长发垂下来，像个天真好奇的女学生，如果忽略她眼中闪烁的危险光芒的话。
    沈砚终于合上书，平静地看向她：\"因为我没吃你切的果盘？因为我忘了赞美你的新口红？还是因为——\"他顿了顿，\"我今天呼吸得太大声？\"
    林晚意笑了，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抚过皮带：\"因为你一整天都没看我。\"
    （2）
    空气凝固了三秒。
    沈砚忽然站起来，解开自己的衬衫袖扣，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他的动作优雅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腕骨凸起的弧度在灯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然后他走到她面前，微微低头——他比她高半个头，这个角度能让他的气息拂过她的睫毛。
    \"晚意。\"他轻声说，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震出来的，\"你想打我吗？\"
    林晚意的瞳孔收缩了一瞬。她喜欢他这样，温顺里藏着刀锋，像只被驯服却随时会咬人的狼。
    \"求我。\"她踮起脚尖，皮带抵住他的喉结，冰凉的金属扣贴着他的皮肤。
    沈砚忽然笑了。他握住她的手腕，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捏疼她，也让她挣脱不开。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跳动的脉搏，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求你。\"他说得干脆利落，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皮带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晚意猛地推开他，胸口剧烈起伏：\"你他妈能不能有点骨气？！\"
    （3）
    沈砚弯腰捡起皮带，双手捧着递还给她，眼神虔诚得像在供奉神像：\"还要继续吗？\"
    林晚意夺过皮带摔在他脸上：\"没劲！\"
    她转身就走，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愤怒的鼓点。沈砚听着她\"砰\"地摔上门，才慢慢松开一直紧握的左手——掌心四个深深的月牙形血痕。
    他走回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林晚意送他的领带夹，内侧刻着\"to y loyal dog\"。他拿起放大镜仔细端详，突然发现银质夹缝里有个微型闪光点。
    \"果然。\"他轻声自语，把领带夹原样放回，然后对着空气说，\"今晚我想吃糖醋排骨。\"
    卧室传来林晚意的尖叫：\"自己点外卖！\"
    沈砚微笑着打开手机，给一个未存号码发了条消息：【录音设备已定位，明晚可以行动。】
    他删掉记录，抬头时正好看见监控摄像头转动的红光——像只永不闭上的眼睛。
    （4）
    三小时后，沈砚站在阳台上抽烟。雨已经停了，夜色如墨，远处城市的灯火像是散落的星辰。
    身后传来脚步声，林晚意穿着丝质睡裙走过来，手里端着两杯威士忌。她递给他一杯，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还在生气？\"他接过酒杯，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
    林晚意哼了一声，靠在他旁边的栏杆上：\"你最近很反常。\"
    \"有吗？\"
    \"太听话了。\"她抿了一口酒，\"不像你。\"
    沈砚笑了笑，没有回答。他们沉默地喝着酒，夜空中的云层缓缓移动，偶尔露出几点星光。
    \"下周的慈善晚宴，\"林晚意突然说，\"你要穿那套深蓝色西装。\"
    \"好。\"
    \"不许和那个姓陈的女人说话。\"
    \"好。\"
    \"我可能会迟到。\"
    \"好。\"
    林晚意猛地转身面对他：\"你就只会说''好''？\"
    沈砚看着她，月光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伸手抚上她的脸，拇指擦过她的唇角：\"你想听我说什么？\"
    她张口想说什么，却突然被他吻住。这个吻温柔而克制，像是某种告别。
    当沈砚退开时，林晚意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晚安，晚意。\"他说，转身走回卧室。
    （5）
    凌晨三点，沈砚悄悄起身。他轻车熟路地避开所有会发出声响的地板，来到书房。
    从书架后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背包，他检查了里面的物品：假护照、现金、一次性手机，还有那枚从领带夹里拆出来的微型窃听器。
    他走到窗前，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城市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明天这个时候，他就会消失在这片灯火中。
    沈砚轻轻抚摸书桌上的《明代瓷器鉴赏》，然后从书页间抽出一张照片——那是五年前的林晚意，在博物馆开幕式上对他微笑的样子，眼神清澈，没有后来的疯狂与掌控欲。
    他将照片放进抽屉最深处，关上了灯。

 第65章 ＂我们去看心理医生吧＂

    沈砚把最后一片安眠药碾碎在咖啡里时，林晚意踩着十二厘米的jiy choo走了进来。
    \"亲爱的，\"她今天涂了莓果色的口红，像刚吸完血，\"我预约了下午三点的心理医生。\"
    咖啡勺在杯沿磕出一声脆响。沈砚盯着杯底未溶解的药粉，突然很想把这杯咖啡泼在她新买的valento裙子上。
    \"你终于承认自己有病了？\"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苦得舌尖发麻。
    林晚意笑得花枝乱颤，耳坠上的钻石晃得人眼疼。\"是我们，宝贝。\"她伸出做了法式美甲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喉结，\"婚姻咨询，多时髦啊。现在上流圈都流行这个，比养柯基犬体面多了。\"
    沈砚想起上个月她在游艇派对上搂着某个石油大亨的柯基犬自拍的场景，胃里一阵翻涌。
    \"dr陈，\"她翻着手机备忘录，\"哈佛毕业，专攻催眠疗法。我让他给你做个潜意识测试，看看你最近为什么总梦游。\"她眨眨眼，\"昨晚你又站在阳台上了，真吓人。\"
    沈砚的指尖在餐桌下掐进掌心。他根本不梦游——那是在测量三楼到地面的高度。
    诊所比想象中朴素。dr陈的办公室墙上挂着弗洛伊德和一只布偶猫的合影，茶几上摆着乐高拼的脑模型。
    \"所以，\"dr陈推了推金丝眼镜，\"二位为什么选择婚姻咨询？\"
    林晚意抢先握住沈砚的手：\"我丈夫最近很消极，总怀疑我出轨。\"她眼眶说红就红，\"上周他居然跟踪我到丽思卡尔顿！\"
    沈砚盯着她今天新换的卡地亚手镯——和石油大亨上周戴的是情侣款。
    \"沈先生？\"dr陈转向他。
    \"我想确认下，\"沈砚慢条斯理地问，\"催眠状态下说的话，受法律保护吗？\"
    林晚意的指甲突然陷进他手背。
    \"理论上，患者隐私\"
    \"他开玩笑的！\"林晚意银铃般的笑声震得茶几上的多肉植物都在抖，\"我老公就爱研究这些无聊的法律问题。\"
    dr陈的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我们先做个简单的投射测试。请用三个词形容您的婚姻。\"
    \"珠宝展柜。\"沈砚说。
    \"什么？\"
    \"看着光彩夺目，其实锁得死紧，还装了防盗系统。\"
    林晚意踹了他的小腿一脚，脸上却挂着甜蜜的微笑：\"我的答案是香槟、烟火和保险箱。\"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沈砚一眼，\"安全可靠。\"
    dr陈的眼镜片反着光：\"有趣。接下来我们试试催眠疗法。沈先生先来？\"
    沈砚还没回答，林晚意已经拍手：\"太好了！我特意带了摄像机，医生您不介意？\"
    当沈砚躺上诊疗椅时，他注意到dr陈的电脑屏保是林氏集团的logo。
    \"想象你走在一条长廊上\"dr陈的声音忽远忽近。
    沈砚闭着眼，听见林晚意的高跟鞋在地板上焦虑地敲击。他数到第七下时，突然闻到她的香水味逼近——她在检查摄像机角度。
    \"现在，你看到一扇门\"
    沈砚在想象中推开门的瞬间，差点笑出声。门后是他们的婚房，林晚意正把酒店房卡藏进teddy熊肚子里。这个画面太真实了，真实得根本不像幻觉。
    \"门后有什么？\"dr陈问。
    \"一只被开膛破肚的泰迪熊。\"沈砚如实回答。
    林晚意的香水味突然浓烈起来。他猜她此刻正用眼神谋杀dr陈。
    \"继续往前走\"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沈砚像个尽职的演员，描述着自己虚构的童年创伤。他说到\"父亲养的锦鲤总是莫名其妙死亡\"时，林晚意突然咳嗽起来——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讲过的话。
    \"现在，当我数到三，你会醒来\"
    沈砚睁开眼，正好看见dr陈对林晚意几不可见地摇头。这个动作太熟练了，仿佛排练过无数遍。
    \"怎么样？\"他装作懵懂地问。
    \"非常成功！\"林晚意亲热地挽住他，\"医生说你有轻度抑郁倾向，需要每天吃他开的药。\"她从爱马仕包里掏出一个药瓶，\"我特意让助理去取了。\"
    沈砚接过药瓶，标签上的生产日期是昨天。他突然想起dr陈电脑上的林氏logo，恍然大悟——这大概是她家投资的私立医院。
    回家的路上，林晚意一直哼着《婚姻进行曲》。等红灯时，她突然凑过来：\"你知道吗？催眠时你说最爱的人是我。\"
    沈砚望着人行道上互相搀扶的老夫妻，轻声道：\"催眠状态下说的话，不算数。\"
    \"当然算。\"她咬着他耳朵说，\"我录音了。\"
    当晚，沈砚把药片冲进马桶，听着水流漩涡的声音，突然很想知道——如果他现在吞下一整瓶安眠药，林晚意是会先叫救护车，还是先补口红？

 第66章 ＂你梦话叫了谁的名字？＂

    （1）
    凌晨三点十七分。
    沈砚在睡梦中皱了下眉，隐约感觉有一道视线钉在自己脸上。他下意识想翻身，却发现动弹不得——有人正跨坐在他身上，手指冰凉地掐着他的下巴。
    他猛地睁开眼。
    林晚意的脸悬在上方，长发垂落在他颈间，像某种柔软的绞索。卧室没开灯，只有她手机屏幕的冷光从下往上照，把她的笑容映得鬼气森森。
    \"做噩梦了？\"她拇指摩挲他冒汗的喉结，\"你刚才喊了一个名字。\"
    沈砚的呼吸还没从梦境里抽离，但大脑已经清醒。他太熟悉这套把戏了——上周是趁他洗澡时翻他手机，前天是在他咖啡杯沿抹吐真剂（虽然那只是柠檬糖浆），现在又来诈他的梦话。
    \"我叫了''林晚意''。\"他面无表情地说。
    \"撒谎。\"她指甲陷进他锁骨，\"是个三个字的名字，以''晴''结尾。\"
    沈砚差点笑出声。他昨天刚鉴定过一批清代晴水翡翠，连档案编号都带\"q-\"前缀。但解释就是认输，所以他只是眨了眨眼：\"你幻听了。\"
    林晚意突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他的：\"苏晴是谁？\"
    （2）
    沈砚花了半秒钟思考要不要顺势编个出轨对象气她，但考虑到上次他假装和女助理发暧昧短信后，那位女士就被调去了南极科考站，他决定换个策略。
    \"《红楼梦》里晴雯的判词。\"他故意带点睡意含糊道，\"你半夜把我摇醒就为讨论文学？\"
    林晚意眯起眼，突然一把掀开被子。冷空气激得沈砚一颤，随即感觉到她赤脚踩上他小腿——这是她独创的刑讯方式，用脚趾夹他腿肉拧出淤青，还美其名曰\"爱的印章\"。
    \"我录音了。\"她晃了晃手机，\"要听回放吗？你喘着气连叫了七声。\"
    沈砚终于忍不住翻了个身，把她掀到旁边：\"那你放啊。\"
    床垫弹动的瞬间，林晚意突然咯咯笑起来，像被戳中笑穴似的滚进他怀里。沈砚僵着胳膊没抱她，她就自己抓起他手环在自己腰上：\"你刚才的表情……噗……好像我要拿你炖汤似的！\"
    她的睡衣领口蹭开了，锁骨上还留着前天某位钢琴家的牙印。沈砚盯着那块淤紫想，如果现在掐死她，法官会不会判他为民除害？
    （3）
    凌晨四点零六分，林晚意终于玩腻了。她跳下床去酒柜倒威士忌，高跟鞋踩得哒哒响——她坚持睡前要穿全套时装，说这样半夜灵感来了才能立刻出门。
    \"说真的，\"她倚在卧室门口晃酒杯，\"你要是敢爱上别人……\"
    沈砚等着她放狠话，比如\"杀了你们\"或者\"把你们做成标本\"，但林晚意只是仰头灌完酒，然后把杯子砸在他枕边。玻璃碴溅到他脸上时，她正用他最爱的那个撒娇语气说：
    \"我就每天往你咖啡里加我的血，让你从dna开始离不开我~\"
    沈砚抹掉颧骨上的血珠，心想这倒解释了上周那杯有铁锈味的拿铁。他伸手关掉台灯，在黑暗里听见林晚意哼着歌翻医药箱——她喜欢亲自给他包扎伤口，尤其享受酒精棉按在伤口上时他下意识的抽气声。
    \"对了，\"她突然在走廊里喊，\"明天陪我去看新别墅，要带地下室的那种！\"
    沈砚把脸埋进染血的枕头，无声大笑。多讽刺，她连囚禁他的牢房都要他亲手挑。
    （4）
    清晨六点，沈砚站在厨房煮咖啡，故意把磨豆机开到最大档。林晚意最恨噪音，尤其宿醉后——果然，三分钟后她杀气腾腾地冲进来，抓起盐罐就要往咖啡壶里倒。
    沈砚抢先一步把杯子递过去：\"加奶不加糖，你尝尝。\"
    她狐疑地抿了一口，随即喷出来：\"这什么鬼东西？\"
    \"洗脚水。\"沈砚面不改色，\"昨晚你醉醺醺回来，非说要用咖啡机煮你的jiy choo。\"
    林晚意盯着杯沿的口红印看了两秒，突然灿烂一笑：\"骗人，我昨天穿的是christian loubout。\"她踮脚亲在他嘴角，\"不过你编故事的样子真性感。\"
    （5）
    早餐桌上，沈砚默默切着溏心蛋，蛋黄像伤口一样汩汩流血。林晚意正在翻他的日程本，红色指甲划过他今天下午的会议安排。
    \"取消掉。\"她用叉子戳走他盘里的培根，\"陪我去试婚纱。\"
    \"我们结婚七年了。\"
    \"所以呢？\"她舔掉叉尖的油光，\"我想每周都当新娘，你有意见？\"
    沈砚想起衣柜里那二十多套从没穿过的情侣装，浴室成对的牙刷杯（虽然他的总是\"不小心\"掉进马桶），以及床头柜里锁着的——他曾经天真地以为那是避孕药，后来才发现是维生素，因为她根本不在乎怀上谁的孩子，只要法律上归他养。
    \"下午两点，\"他擦擦嘴站起来，\"别又迟到三小时。\"
    林晚意把培根扔向他后脑勺：\"迟到是美女的特权！\"
    （6）
    沈砚在博物馆库房待了一上午，故意不接她十七个来电。当林晚意踩着12高跟鞋杀气腾腾闯进来时，他正戴着白手套抚摸一尊唐代陶俑的裂痕。
    \"这裂纹多美，\"他头也不回地说，\"就像某些婚姻。\"
    林晚意一把扯下他的手套：\"你昨晚确实叫了苏晴。\"
    沈砚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抽出拍卖目录，指着第38号拍品：\"明嘉靖青花''晴耕雨读''纹碗，我梦到它在苏富比流拍了——现在能让我继续工作了吗？\"
    她夺过目录撕成两半，突然又笑了：\"你知道吗？我查了全市叫苏晴的137人，最漂亮的是个卖煎饼的。\"她凑近他耳边，\"我买了她整个摊子……放在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沈砚盯着她裙摆上沾的葱花，突然很想尝尝那家煎饼。
    （7）
    婚纱店里，林晚意换了第八套礼服出来时，沈砚正在看手机监控——今早他偷偷在咖啡机里装了微型摄像头。画面里，林晚意往他的马克杯倒了白色粉末。
    \"这件怎么样？\"她转了个圈，裙摆扫倒三瓶香槟。
    沈砚抬头微笑：\"像裹尸布。\"
    设计师倒吸冷气，林晚意却大笑：\"就要这件！\"她突然扯开后背拉链，\"现在，帮你的新娘脱衣服。\"
    更衣室里，沈砚的手指刚碰到她肩带，林晚意就咬住他手腕：\"那个苏晴……\"她舔掉渗出的血珠，\"最好永远别让我找到。\"
    沈砚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心想如果他现在坦白苏晴是老家养的金毛狗，会不会反而害了一条无辜生命？
    （8）
    深夜，沈砚在书房假装工作，实则用暗网查如何伪造死亡证明。林晚意破门而入时，他迅速切换成陶瓷修复论文界面。
    \"你猜我刚干了什么？\"她跨坐到他腿上，身上有陌生的古龙水味。
    沈砚扫了眼她锁骨上新添的吻痕：\"给全市137个苏晴送花圈？\"
    \"错~\"她晃着手机，\"我注册了''苏晴''这个名字的商标权。\"她亲亲他呆滞的眼睛，\"现在你每叫一次这个名字，都要付我版权费哦。\"
    沈砚突然抱起她走向卧室，林晚意兴奋地搂住他脖子：\"终于要家暴我了吗？\"
    \"不，\"他把她扔在床上，\"履行丈夫义务。\"
    当林晚意在他身下发出餍足的叹息时，沈砚盯着床头婚纱照想——总有一天，他会让照片里的匕首插进现实。
    （9）
    凌晨四点，沈砚轻轻抽出被枕麻的手臂。林晚意睡颜纯净如少女，谁能想到她白天刚逼人吞下打火机。
    他光脚走向书房，从《悲惨世界》书皮里抽出记事本，在\"逃亡计划d\"旁画了个叉。今天差点露馅的\"苏晴\"事件证明，任何蛛丝马迹都会被她放大成破绽。
    窗外开始下雨，沈砚突然想起大学时养过一只叫晴天的仓鼠。林晚意第一次来他宿舍就嫌它臭，第二天笼子就空了。当时她哭着道歉的样子，和现在如出一辙的虚假。
    \"砚哥？\"林晚意梦呓般的声音从卧室传来，\"你又在想她了对不对……\"
    沈砚走回去，温柔地掐住她脖子——当然没用力，只是她喜欢的窒息py前戏。
    \"只想你。\"他在她耳边撒谎，心想明天得查查全市的宠物墓园。
    （10）
    晨光熹微时，林晚意突然惊醒，发现沈砚正凝视着她。
    \"我梦到你杀了我。\"她兴奋地说，\"肠子流出来变成红毯，你踩着它娶了别人。\"
    沈砚用领带缠住她手腕：\"今天想玩什么？密室囚禁还是车祸现场？\"
    \"普通夫妻日常就好~\"她撒娇着打开手机，\"我刚订了情侣纹身，下午三点。\"
    沈砚看着预约截图上的\"沈砚&苏晴\"，血液瞬间结冰。
    \"开个玩笑啦！\"林晚意大笑着划到下一张图——两只交颈天鹅，下面刻着\"生死与共\"。
    当她把手机砸向他额头时，沈砚终于确认：昨晚的

 第67章 送你个礼物

    沈砚坐在书房的扶手椅里，面前摊着一本明代瓷器的鉴定手册。手指机械地划过书页，那些熟悉的专业术语今天却像陌生的咒语，一个字也没能钻进他的大脑。窗外雨声淅沥，玻璃上蜿蜒的水痕把庭院里的灯光扭曲成怪异的光斑。
    他盯着那些光斑发了会儿呆，直到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林晚意推门进来时带着一阵香风，是那款她最爱的玫瑰香水，浓烈得几乎要具象化成一双手掐住人的喉咙。她今天穿了件酒红色的真丝睡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左手捧着一个精致的黑丝绒盒子，上面绑着银色缎带。
    \"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她歪着头，红唇弯成完美的弧度，仿佛他们之间那些撕心裂肺的争吵从未发生过。
    沈砚的目光从盒子移到她脸上，又落回盒子。上个月她也这么笑盈盈地送来十个一模一样的领带盒，每一条领带都沾染着不同酒店的香氛气味。
    \"又是领带？\"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林晚意\"啧\"了一声，把盒子往他面前的书桌上一放，指甲在丝绒表面轻轻刮擦。\"这次不一样，\"她眨眨眼，\"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惊喜。\"
    沈砚没动。他的视线落在她右手新做的美甲上，鲜红的底色上画着黑色蛛网图案。上周她就是用这双手撕碎了他珍藏的初版古籍。
    见他没有动作，林晚意自己伸手解开缎带。她的动作很慢，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丝绒盒盖掀开的瞬间，她突然提高音量：\"surprise！\"
    盒子里躺着的是一条褪色的皮质项圈，边缘已经磨损，金属牌上刻着\"cky\"的字样，表面布满细密的划痕。
    沈砚的呼吸停滞了。他认得这些划痕——cky生气时最爱用爪子挠这块金属牌。那只橘猫脾气古怪，除了他谁也不让碰，总爱蹲在他书房窗台上晒太阳。三个月前，猫突然不见了。
    \"想起来了吗？\"林晚意的声音带着恶作剧得逞的雀跃，\"你找了好久呢。\"
    沈砚伸手拿起项圈，皮质已经有些发硬。金属牌背面有道很深的凹痕，像是被什么重物砸过。
    \"它死了？\"他听见自己问，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晚意撅起嘴，做了个遗憾的表情：\"它挠我。\"她伸出左手腕，内侧确实有两道已经结痂的细长伤痕，\"就一下，我也没用力，谁知道它那么\"她歪着头寻找合适的词，\"脆弱。\"
    沈砚把项圈放回盒子里，合上盖子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他推开椅子站起来，书房的空调突然发出\"咔\"的声响。
    \"谢谢，\"他说，\"不过我不需要。\"
    林晚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灿烂起来：\"哎呀，别这么冷淡嘛。\"她拿起盒子晃了晃，\"我还特意让人把项圈洗干净了呢。你知道宠物店的人说什么吗？他们说——\"
    \"我去透透气。\"沈砚打断她，绕过书桌往门口走。
    \"去哪儿？\"她的声音突然尖利起来。
    沈砚的手搭在门把上，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些。\"花园。\"他说。
    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响，林晚意\"咯咯\"笑起来：\"因为一只猫？沈砚，你真是\"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搜寻最恰当的形容词，\"越来越有意思了。\"
    沈砚没有回头。走廊的灯光很暗，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如果你只是想看我生气，\"他的声音很轻，\"下次可以直接说。\"
    林晚意突然快步走过来，睡袍下摆扫过他的小腿。\"可我就喜欢看你憋着的样子，\"她贴在他耳边说，呼吸带着红酒的甜腻，\"像只被钉在标本盒里的蝴蝶。\"
    沈砚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门把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带上了门。
    走廊尽头的落地窗映出林晚意的身影，她正低头看着那个黑丝绒盒子，鲜红的指甲在盒盖上敲击出无声的节奏。突然，她做了个投篮的动作，盒子划出一道弧线，准确落进垃圾桶。
    \"真没劲。\"她的叹息被厚重的房门隔断。
    花园里，雨已经小了。沈砚站在紫藤花架下，潮湿的木头气味混着泥土的腥味扑面而来。三个月前，cky就是从这个花架跳上二楼窗台的。他抬头看向书房窗口，雨水正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一道道透明的伤痕。
    阁楼。她刚才说在阁楼找到的猫。
    沈砚转身走向偏楼。管家看见他，刚要开口就被他摆手制止。楼梯很窄，脚步落在木质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回响。阁楼门没锁，推开门时陈年的灰尘在空气中飞舞。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堆放的旧家具，最后停在一个蒙着白布的笼子上。白布很干净，和周围积灰的环境格格不入。沈砚走过去，掀开白布的手很稳。
    笼子里垫着cky最喜欢的那条毯子，上面沾着深褐色的污渍。笼门内侧有几道新鲜的抓痕，金属栏杆上也有，很深，像是用尽全力想要逃出去时留下的。
    沈砚蹲下来，手指抚过那些抓痕。他突然注意到笼子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在反光——半片猫指甲，根部还带着血丝。
    手电筒\"啪\"地掉在地上，光束斜斜地照向墙角。那里靠着一根高尔夫球杆，握柄上缠着防滑胶带。沈砚认识这根球杆，是去年他生日时林晚意送的，握柄上还刻着他们的名字缩写。
    雨又下大了。水珠砸在阁楼的天窗上，声音大得像是有人在用力拍打玻璃。沈砚捡起手电筒，关掉开关。黑暗中，他静静地站了很久，直到眼睛适应了黑暗，能看清笼子模糊的轮廓。
    离开时，他把白布重新盖了回去，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什么。
    回到主楼时，林晚意正在客厅里看电影。巨大的投影幕布上放着一部黑白老片，男女主角在雨中拥吻。她窝在沙发里，手里端着红酒，听见脚步声头也不回地说：\"阁楼好玩吗？\"
    沈砚站在玄关处换鞋，水珠从他的发梢滴落，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
    \"我明天要去杭州。\"他突然说，\"那个宋代官窑的鉴定会。\"
    林晚意晃了晃酒杯，红酒在杯壁上留下暗红的痕迹。\"我知道，\"她笑着说，\"机票我都帮你订好了。\"她终于转过头来看他，眼睛里闪着恶作剧般的光，\"经济舱。\"
    沈砚点点头，转身往楼上走。他的衣服还在滴水，在地毯上留下一串深色的脚印。
    \"对了，\"林晚意的声音从身后追来，\"杭州的酒店我也订好了。\"她停顿了一下，\"单人间。\"
    沈砚的脚步没有停。他知道这又是她的一个游戏——看他会不会为了换个舒适的房间而求她。但这次他不会陪她玩了。
    浴室里，热水冲在身上很久才让他停止发抖。镜子被水汽模糊，沈砚伸手擦了一下，镜中的男人眼睛通红，像是刚哭过。但他知道自己没有。
    擦干身体时，他发现手腕内侧有几道细小的伤痕，是刚才在阁楼不小心被笼子边缘划的。伤口很浅，渗出的血珠已经凝固。沈砚盯着那些伤痕看了很久，突然想起林晚意手腕上那两道结痂的抓痕。
    他穿上睡衣，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个相框。照片里，cky正蜷在他膝盖上睡觉，阳光透过窗帘在它橘色的毛发上镀了一层金边。沈砚不记得什么时候拍过这张照片。
    相框背面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是林晚意熟悉的字迹：「怀念吗？」
    沈砚把相框倒扣在床头柜上，关灯躺下。黑暗中，他听见房门被轻轻推开，熟悉的香水味飘进来。林晚意赤着脚走到床边，床垫因为她的重量微微下陷。
    \"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清晰，\"猫临死前会躲起来。\"她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我找了好久才在阁楼找到它。\"
    沈砚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像是已经睡着了。
    林晚意等了一会儿，突然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装睡的样子真可爱。\"
    她的长发扫过他的脖子，痒得像是什么小虫在爬。沈砚继续保持均匀的呼吸，直到听见她离开的脚步声和轻轻的关门声。
    窗外，雨停了。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沈砚睁开眼睛，盯着那道月光看了很久。然后他起身，从衣柜深处拿出一个早已收拾好的背包，又回到床上躺下。
    这次他是真的睡着了，梦里有一只橘猫在对他叫，声音越来越远。

 第68章 你也会报复了？

    林晚意最近迷上了一款新香水。
    据说是某个意大利调香师的私人定制，全球限量三瓶，她托了三个情人才抢到其中一瓶。沈砚看着她每天出门前都要在耳后、手腕上喷两下，然后对着镜子露出那种志得意满的微笑——仿佛这瓶香水不是喷在她身上，而是喷在了整个世界的脸上。
    \"好闻吗？\"她转了个圈，裙摆飞扬，香气像有毒的花粉一样散开。
    沈砚低头翻着手中的古籍拓本，头也不抬：\"嗯。\"
    \"嗯？\"林晚意眯起眼睛，\"你连闻都没闻。\"
    沈砚这才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吸了吸鼻子：\"很特别。\"
    \"特别？\"她冷笑，\"你知道这一毫升值多少钱吗？\"
    \"不知道。\"他诚实回答，\"但应该够买下我三个月的沉默。\"
    林晚意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笑了。她走到他面前，俯身，长发垂落，香气扑面而来。沈砚下意识屏住呼吸。
    \"你讨厌它。\"她笃定地说。
    沈砚没回答，只是轻轻合上手中的书。
    \"真稀奇。\"她歪着头，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事，\"你居然会讨厌我身上的味道了。\"
    \"我没说讨厌。\"
    \"可你的表情比闻到垃圾还难看。\"
    沈砚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我只是觉得它不适合你。\"
    林晚意挑眉：\"哦？那什么适合我？消毒水？\"
    \"你以前用的那款就很好。\"
    \"哪款？\"
    \"栀子花。\"
    林晚意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出声：\"那瓶五十块的街边货？沈砚，你是在羞辱我吗？\"
    沈砚没再说话，低头继续看书。林晚意盯着他的发顶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抽走他手里的书，随手丢到一旁。
    \"既然你这么关心我的香水——\"她甜腻腻地说，\"不如你帮我保管。\"
    她转身走向梳妆台，拿起那瓶价值连城的香水，走回来塞进沈砚手里。
    \"每天记得提醒我用。\"她笑眯眯地说，\"这可是你的新工作。\"
    沈砚看着手里精致的玻璃瓶，没动。
    \"怎么？不愿意？\"
    \"我只是在想\"他缓缓开口，\"如果它突然不见了，你会不会杀了我。\"
    林晚意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当然会，所以好好保管，乖。\"
    沈砚站在厨房里，盯着那瓶香水看了很久。
    水龙头滴答滴答地响着，像是某种倒计时。他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杯水，然后又倒掉。如此反复三次后，他像是下定决心般，从橱柜深处找出一个医用滴管。
    \"你在干什么？\"
    管家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沈砚的手一抖，差点打翻香水瓶。
    \"林小姐让我\"他顿了顿，\"帮她检查香水。\"
    管家狐疑地看着他手中的滴管：\"需要帮忙吗？\"
    \"不用。\"沈砚平静地把滴管放进口袋，\"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
    管家点点头离开了。沈砚等脚步声完全消失后，才重新拿出滴管。他小心翼翼地拧开香水瓶盖，浓郁的香气立刻涌出来，呛得他皱起眉头。
    一滴、两滴、三滴
    透明的水珠落入琥珀色的液体中，很快融为一体。沈砚轻轻摇晃瓶身，看着水位线微妙地上升了一点。
    \"这就够了。\"他自言自语道。
    第二天早上，林晚意站在梳妆台前，皱眉看着自己的香水瓶。
    \"味道怎么淡了？\"她狐疑地喷了一下，嗅了嗅，\"奇怪\"
    沈砚坐在餐桌旁喝咖啡，头也不抬：\"可能是你习惯了。\"
    \"不可能。\"她又喷了一下，这次直接凑到沈砚面前，\"你闻闻，是不是淡了？\"
    沈砚被迫闻了一下，点头：\"嗯，淡了。\"
    林晚意眯起眼睛：\"你动了手脚。\"
    \"我为什么要动你的香水？\"
    \"因为你讨厌它。\"
    \"如果我真想让它消失，\"沈砚平静地说，\"我会直接把它倒进马桶。\"
    林晚意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转身走向浴室。沈砚继续喝咖啡，听着她在里面翻箱倒柜的声音。
    片刻后，她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滴管。
    \"这是什么？\"她晃了晃滴管里残留的透明液体。
    沈砚看了一眼：\"水。\"
    \"你往我香水里掺水？！\"
    \"只是稀释一下。\"他放下咖啡杯，\"太浓了，呛人。\"
    林晚意愣了两秒，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差点站不稳。
    \"天啊，沈砚！\"她擦掉笑出来的眼泪，\"你也会报复了？\"
    沈砚没说话。
    \"有长进！\"她拍拍他的肩，像表扬一只终于学会叼飞盘的狗，\"不过下次——\"
    她突然凑近，红唇几乎贴到他耳朵上：\"记得用蒸馏水，自来水有氯味。\"
    说完，她哼着歌走向玄关，拿起包准备出门。
    \"对了。\"她在门口回头，晃了晃香水瓶，\"今晚我要参加一个晚宴，记得把剩下的''调''好。\"
    门关上了。沈砚坐在原地，看着桌上那瓶被稀释的香水，轻轻吐出一口气。
    沈砚站在阳台上，看着林晚意的车驶出大门。
    他回到书房，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真正的\"栀子花\"香水——三年前他在地摊上买的，五十块。
    他记得那天是个阴天，林晚意难得陪他逛集市。她穿着简单的白裙子，没有精致的妆容，像个普通女孩一样蹲在小摊前挑挑拣拣。
    \"这个好闻。\"她拿起那瓶栀子花香水，在手腕上试了试，\"像小时候外婆家的味道。\"
    沈砚付了钱，看着她把香水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像对待什么珍宝。
    现在，那个曾经会因为五十块香水开心的女孩，已经变成了执着于天价奢侈品的林晚意。
    他盯着瓶子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打开。
    而是拿起手机，下单了一箱矿泉水。
    晚上七点，林晚意盛装打扮准备出门。
    \"我的香水呢？\"她站在楼梯上问道。
    沈砚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那瓶被\"加工\"过的香水。
    \"调好了？\"她挑眉。
    \"嗯。\"
    林晚意接过香水，在手腕和颈间喷了几下，然后皱起眉头：\"还是不对。\"
    \"可能是你的错觉。\"
    \"不\"她突然凑近沈砚，在他领口嗅了嗅，\"你身上有这个味道。\"
    沈砚僵住了。
    林晚意退后一步，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用我的香水？\"
    \"没有。\"
    \"撒谎。\"她冷笑，\"我闻到了。\"
    沈砚沉默。
    \"真恶心。\"她厌恶地说，\"你不仅往里面掺水，还偷用？\"
    \"我没有用你的香水。\"
    \"那这是什么味道？\"
    沈砚深吸一口气：\"是栀子花。\"
    林晚意愣住了。
    \"你以前喜欢的那个。\"他补充道。
    空气突然凝固。林晚意的表情从愤怒变成困惑，最后变成某种难以形容的复杂。
    \"你还留着？\"
    \"嗯。\"
    她盯着沈砚看了很久，突然转身走向玄关：\"我走了。\"
    \"你的香水。\"沈砚提醒道。
    \"不要了。\"她头也不回地说，\"太淡了。\"
    门砰地关上。沈砚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瓶价值连城却被嫌弃的香水。
    他走回书房，从口袋里掏出那瓶廉价栀子花香水，轻轻放在桌上。
    两瓶香水并排而立，像是两个平行世界。
    凌晨两点，林晚意回来了。
    沈砚听见她在客厅里翻找什么的声音，然后是上楼的脚步声。书房的门被推开，林晚意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晚宴的妆容。
    \"我的香水呢？\"她问。
    沈砚指了指书桌：\"在那里。\"
    林晚意走过来，看都没看那瓶天价香水，直接拿起了旁边的栀子花香水。
    \"过期了？\"她晃了晃瓶子。
    \"可能。\"
    她打开瓶盖，在手腕上喷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很难闻。\"
    说完，她却把香水放进了自己的手包里，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
    \"明天去买蒸馏水。\"
    \"什么？\"
    \"你不是要掺水吗？\"她回头，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用点好的。\"
    门关上了。沈砚看着空荡荡的桌面，突然轻笑了一声。
    他拿起手机，取消了那箱矿泉水的订单。

 第69章 ＂我们殉情吧＂

    凌晨三点十七分，沈砚被高跟鞋踹门的声音惊醒时，他正梦见自己沉在海底。睁开眼的瞬间，卧室顶灯刺得他视网膜发疼，恍惚间还以为林晚意把太阳偷进了屋里。
    \"起床！\"他的妻子站在床边，一袭红裙像凝固的鲜血，手里晃着的车钥匙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带你去个好地方。\"
    沈砚缓慢地眨了眨眼。床头柜上的古董座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但钟摆已经停了——上周林晚意用这个钟砸他时弄坏了发条。他伸手摸到眼镜戴上，镜腿有些歪，那是昨天被她拽着头发往墙上撞时压变形的。
    \"这次又是什么？\"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喉结滚动时牵扯到颈侧的淤青，\"把我卖给地下诊所摘器官？还是扔进鳄鱼池测试逃生速度？\"他低头系睡袍腰带，发现第三颗纽扣不见了，应该是前天那场争执时崩飞的。
    林晚意歪头笑了，月光把她新做的水晶美甲照得闪闪发亮，像十把微型匕首。\"比那些都有趣。\"她突然扑上来掐住他脖子，浓郁的香水味呛得他咳嗽，\"我们殉情！\"
    沈砚被拖进车库时还在系衬衫扣子。林晚意已经发动了那辆红色法拉利，引擎的轰鸣声在密闭车库里回荡，像头暴躁的困兽。她今天涂了带闪粉的银色眼影，在车灯照射下像两片碎玻璃扎在眼眶里。
    \"安全带。\"沈砚习惯性提醒，声音平静得仿佛他们只是要去超市采购。
    林晚意猛踩油门，跑车箭一般冲出车库。沈砚的后脑勺重重撞在头枕上，余光瞥见仪表盘指针瞬间飙到120码。小区减速带被碾过的震动让他的牙齿咯咯作响，像在演一部劣质恐怖片。
    \"你知道西郊断崖吗？\"林晚意突然开口，声音轻快得像在讨论周末野餐地点，\"垂直落差两百米，底下全是犬牙交错的礁石。去年有对情侣开车冲下去，打捞队花了三天才拼齐尸体。\"她转头对沈砚露出甜蜜的微笑，\"法医说那个女孩的心脏插在了男朋友的肋骨上，多浪漫啊。\"
    沈砚盯着后视镜里自己苍白的脸，发现左颊还有昨天被她指甲刮出的血痕：\"所以？\"
    \"所以——\"她突然单手放开方向盘，染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抚上他的脸，冰凉得像蛇爬过，\"我们来做第二对。\"
    车子在环山公路漂移过弯时，沈砚数了路旁掠过的第七个限速标志。限速40，当前时速149。林晚意把敞篷打开了，狂风把她的长发抽打成无数黑色鞭子，有几缕黏在了沈砚渗血的嘴角。
    \"害怕吗？\"她亢奋地尖叫，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
    沈砚看着悬崖边越来越近的锈蚀防护栏：\"我在想保险受益人写的是谁。\"他顿了顿，\"希望不是你的小狼狗，上次看见他连红酒年份都分不清。\"
    林晚意大笑起来，右手居然开始解自己安全带：\"当然是我！你所有东西都是我的！\"防护栏近在咫尺，沈砚看见她脚上的christian loubout细高跟还死死踩着油门，鞋底的红色像抹未干的血迹。
    在距离悬崖最后五十米处，林晚意突然急刹。轮胎摩擦声像濒死动物的哀嚎，沈砚因为惯性前冲，额头差点撞上挡风玻璃。车子停下时，前轮已经悬空，细碎的石子从崖边簌簌滚落，过了好几秒才传来微弱的落水声。
    \"啊呀，\"林晚意撅嘴，手指绕着方向盘打转，\"刹车居然没失灵。\"她转头看沈砚，眼里闪着失望的光，\"我还特意让人做了手脚呢。\"
    沈砚平静地抹掉溅到脸上的香槟——不知何时她开了瓶唐培里侬，此刻正汩汩流进车载音响。\"真遗憾。\"他说，声音平稳得像个播报天气的主持人，\"要推一把吗？我可以帮你录视频。\"
    林晚意突然凑过来咬他耳朵，尖锐的疼痛伴随着温热的液体流下颈侧。血腥味在齿间漫开时，她满足地叹息：\"你刚才心跳都没加速。\"她失望地倒回驾驶座，把空酒瓶优雅地抛向悬崖，\"连装害怕都不会？你这样子让我很没成就感。\"
    \"我录了行车记录仪。\"沈砚指指后视镜上方的摄像头，那里闪着微弱的红光，\"要发给你的心理医生吗？或者你父亲？听说他最近在竞选议员。\"
    林晚意眯起眼睛。远处海平面泛起鱼肚白，晨光把她睫毛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蜘蛛腿横亘在脸上。她突然咯咯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悬崖边显得格外刺耳：\"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点。\"染血的手指戳他胸口，在白色衬衫上留下一个个红点，\"永远这么无聊。连面对死亡都像个看报纸的老头子。\"
    她重新发动车子倒车时，沈砚注意到她依旧没系安全带。后轮压到什么硬物发出脆响，可能是刚才摔碎的酒瓶，也可能是他碎成渣的求生欲。
    回程路上林晚意开得很慢，甚至遵守了每个红灯。她在晨雾中哼着走调的歌剧，时不时伸手揉沈砚后颈，仿佛刚才的死亡游戏只是情侣间的小情趣。路过24小时便利店时，她突然停车。
    \"早餐想吃什么？\"她问，语气像个贤惠的妻子，如果忽略她指甲缝里的血迹的话。
    沈砚看着十字路口电子屏上滚动的保险广告：\"砒霜煎蛋？加一杯百草枯奶茶。\"
    林晚意笑得趴在了方向盘上，喇叭声惊飞一群早起的鸽子。等笑够了，她抹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亲爱的，这就是为什么我还舍不得杀你。\"她凑近他耳边，热气喷在伤口上，\"死亡太便宜你了，我要你活着活得很长很长。\"
    便利店的荧光灯下，林晚意像个放学的小女孩，把辣酱挤得到处都是，像在模拟某种凶案现场。沈砚沉默地吃着她递来的沾血豆腐（真的是血，她故意咬破了自己舌尖），听见身后店员小声议论：\"那对夫妻长得好像明星就是女方精神不太正常？另一个是蜡像吗怎么都不眨眼？\"
    \"今天过得开心吗？\"回到家门口时，林晚意突然拽住他领带，把他拉得弯下腰来。
    沈砚看着台阶上昨天被她摔碎的十九世纪古董钟残骸：\"像在迪士尼乐园坐了十次过山车。\"
    \"说谎。\"她踮脚舔他嘴角的辣酱，突然狠狠咬住他下唇，\"你明明乐在其中。\"松开时，她压低声音，像个分享秘密的小女孩，\"下次我们试试没有刹车的版本？我认识个很棒的修车工。\"
    沈砚掏出手机：\"我现在就叫拖车去悬崖收尸。\"他划开屏幕，壁纸是他们的结婚照——林晚意坚持要设的，照片里她笑靥如花，而他像个被绑架的人质。
    林晚意爆发出今天最响亮的大笑，惊动了树上栖息的乌鸦。她笑得蹲在地上，红裙铺开像一滩血泊。等笑够了，她突然正色道：\"说真的，你要是敢自己跳下去\"指甲陷进他手腕，在旧伤上添新伤，\"我就把你那些破瓷片全磨成粉冲进马桶。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沈砚弯腰捡起她掉落的车钥匙，金属表面映出自己扭曲的脸：\"放心。\"把钥匙放回她掌心，故意让冰凉的金属划过她脉搏，\"我会等你一起。毕竟\"他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没有观众的悲剧多无聊。\"
    林晚意愣了两秒，随即亲热地挽住他胳膊往屋里拖：\"这才像话！对了，下午陪我去试婚纱——别那副表情，当然是和别人结婚用的！\"她欢快地说，\"你来做我的伴郎好不好？可以站在最近的位置看我们交换戒指。\"
    沈砚在玄关镜子里看见他们依偎的身影：一个裙摆沾满尘土，一个领口渗着血迹，像刚从某个荒诞剧场逃出来的演员。镜框上还留着上次争吵时的弹孔，正好对准他太阳穴的位置。多么登对。
    上楼时，林晚意突然转身，月光从她背后照过来，在地上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你知道吗？\"她甜蜜地说，\"我刚才真的希望刹车失灵。\"
    沈砚解开渗血的领带：\"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因为我也在期待。\"他平静地回答，看着她的笑容逐渐凝固，\"期待一个解脱。\"
    林晚意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像发现新玩具的孩子：\"啊这才是实话。\"她蹦跳着上楼，哼着走调的歌，\"明天我们去跳伞！我让他们少放一个降落伞～\"
    沈砚站在楼梯口，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摸出藏在袖口的餐刀——在便利店顺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抹微笑。他轻轻把它放回厨房抽屉，和另外十七把刀摆在一起。
    多么美好的婚姻。他想，连自杀都要排队预约。

 第70章 你死了我会哭吗？

    林晚意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描摹着沈砚的睡脸。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看起来像个无害的、精致的标本——就像他收藏的那些古董瓷器，漂亮却易碎，摆在玻璃柜里仅供观赏。
    \"沈砚。\"她低声叫他，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你要是死了，我会哭吗？\"
    沈砚没动。睫毛都没颤一下。
    林晚意歪头看他，忽然笑了。修长的手指从他额头滑到鼻梁，最后停在微微张开的唇上。
    \"我猜不会。\"她自言自语，指尖轻轻按了按他的下唇，\"我可能会办个盛大的葬礼，请所有认识你的人来看，然后在他们面前哭得梨花带雨但回家就把你的骨灰拌进咖啡里喝掉。\"
    她想象着那个场景，忍不住笑出声。骨灰咖啡，多有趣啊。苦涩中带着点沈砚的味道，就像他们的婚姻。
    沈砚的呼吸依旧平稳。
    林晚意撇撇嘴，觉得无趣，又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
    \"你倒是睡得香。\"她嘀咕，\"我睡不着，你却在这儿装死。\"
    窗外传来几声猫叫。林晚意记得沈砚以前养过一只猫，后来那只猫挠了她，她就算了，不提这个。
    沈砚还是没反应。
    林晚意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俯身，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沈砚。\"她压低声音，带着点恶作剧的意味，\"你要是再装睡，我就把你那些宝贝瓷器全砸了。\"
    沈砚的眼皮终于颤了一下。
    林晚意得意地笑了，红唇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妖冶。
    \"醒了？\"她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装得挺像啊。\"
    沈砚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半点睡意。
    \"你大半夜不睡觉，就为了确认我死没死？\"他嗓音低哑，带着点疲惫的嘲讽。
    林晚意松开他，往后一靠，懒洋洋地笑：\"我无聊嘛。\"她踢掉拖鞋，把脚搭在沈砚腿上，\"你看，我新做的指甲，好看吗？\"
    沈砚瞥了一眼她脚上鲜红的指甲油，在月光下像血一样刺眼。
    \"嗯。\"他敷衍地应了一声。
    \"真敷衍。\"林晚意撇撇嘴，突然一脚踹在他小腿上，\"认真看！\"
    沈砚吃痛地皱眉，却还是顺从地握住她的脚踝，仔细看了看：\"很好看。\"
    \"这还差不多。\"林晚意满意地收回脚，\"对了，王太太今天夸我们感情好呢。\"
    沈砚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怎么？\"林晚意挑眉，\"被我吓到了？\"
    \"没有。\"沈砚淡淡道，\"只是在想，你要是真把我骨灰拌咖啡里，会不会嫌苦。\"
    林晚意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出声，笑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天啊，沈砚！\"她擦掉笑出来的眼泪，\"你居然会开玩笑了？\"她凑近他，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是不是跟我在一起久了，终于学会幽默了？\"
    沈砚没接话，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林晚意不依不饶地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别睡嘛。\"她撒娇似的蹭了蹭，\"陪我聊会儿。\"
    \"聊什么？\"沈砚的声音闷闷的。
    \"聊\"林晚意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聊你要是真死了，希望我怎么处理你的尸体？\"
    沈砚沉默了一会儿。
    \"随便。\"他说。
    \"那不行。\"林晚意不乐意了，手指在他胸口画圈，\"你得认真回答。\"
    沈砚叹了口气，终于转过身来，和她面对面。月光下，他的眼睛黑得像深渊。
    \"火化，撒海里。\"他说，\"省得你拿我骨灰做奇怪的事。\"
    林晚意撇嘴：\"没劲。\"
    \"那你想怎样？\"沈砚问。
    \"我想把你做成标本。\"林晚意眼睛亮晶晶的，\"就放在客厅里，每天回家都能看见你。\"她比划着，\"要穿那套你最喜欢的西装，就是结婚纪念日我送你的那套。\"
    沈砚：\"\"
    \"怎么样？\"她期待地看着他。
    \"不怎么样。\"沈砚面无表情，\"你要是真那么做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林晚意又笑了，笑得前仰后合，长发散落在沈砚的枕头上。
    \"沈砚！\"她擦掉笑出来的眼泪，\"你今晚怎么这么可爱？\"
    沈砚没理她，重新背过身去。
    林晚意也不恼，只是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后背上。她能听到他平稳的心跳，一下，两下
    \"沈砚。\"她轻声说，\"你要是死了，我大概真的会哭哦。\"
    沈砚没动。
    \"就哭一小会儿。\"她补充，\"然后找个比你好看的男人。\"
    沈砚还是没说话。
    林晚意等了一会儿，觉得无趣，终于松开了手。
    \"算了，睡觉。\"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晚安，亲爱的。\"
    黑暗中，沈砚睁着眼睛，听着身后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很久都没动。
    过了很久，他才极轻地、自嘲般地笑了一声。
    \"骗子。\"他低声说。
    窗外，月亮被云层遮住，房间里彻底暗了下来。沈砚轻轻起身，走到窗前。楼下的花园里，保安正在巡逻，那是林晚意安排的人，名义上是为了安全，实际上
    他回头看了眼床上熟睡的林晚意，月光重新露出来，照在她安详的睡颜上。多么讽刺，这个在睡梦中看起来如此无害的女人，醒着的时候却能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沈砚轻轻拉开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把车钥匙和一本假护照。快了，就快了。他在心里默念。
    等他再回到床上时，林晚意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手臂搭在他腰间。沈砚僵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推开她。
    \"晚安，林晚意。\"他在心里说，\"希望到时候，你真的会为我哭。\"

 第71章 你演够了吗？

    晨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切进餐厅，在柚木地板上画出一道明暗交界线。沈砚站在料理台前，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盯着平底锅里滋滋作响的煎蛋，用锅铲轻轻压了压边缘。
    \"溏心的。\"他自言自语，声音轻得像在博物馆解说文物，\"就像去年在尼斯吃过的那次。\"
    冰箱门上贴着他们去年环游欧洲的行程表，磁铁压着的照片里，林晚意戴着宽檐草帽靠在他肩头，背景是蔚蓝海岸。沈砚用食指弹了弹照片，相纸发出清脆的\"啪\"声。
    \"早安，亲爱的。\"林晚意的声音从背后飘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她赤脚踩在地板上，真丝睡袍下摆扫过沈砚的小腿，留下一阵鸢尾花的香气。
    沈砚没有回头，只是将煎蛋滑进骨瓷盘里，用番茄酱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咖啡三分钟就好。\"他说，声音平稳得像播音员。
    林晚意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指甲隔着衬衫布料陷进皮肤。\"你昨晚又说梦话了。\"她的呼吸喷在他耳后，\"一直在喊''停下''。\"
    煎铲在锅底刮出刺耳的声响。沈砚转身时已经挂上微笑，顺手把垂落的额发拨到脑后：\"可能是梦见在健身房。史密斯机又卡住了。\"
    \"是吗？\"林晚意歪着头，耳坠晃出一道银光，\"我还以为你梦见我在你胸口跳踢踏舞呢。\"她说着突然抬膝顶向他胯下，在最后一厘米刹住。
    沈砚面不改色地递过餐盘：\"小心烫。\"
    餐厅陷入诡异的安静。林晚意用叉子戳破蛋黄，金色液体汩汩流出，在盘底积成一小滩。她盯着液体看了会儿，突然把餐刀狠狠插进蛋黄中心，汁液溅到沈砚的袖口。
    \"演得不错。\"她舔着刀尖，\"《完美丈夫》第三十六集？收视率该破纪录了？\"
    沈砚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观众反馈说缺乏戏剧冲突。\"
    \"那我们加点料？\"林晚意猛地掀翻餐盘，瓷器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一块碎片弹起来划破沈砚的脚踝，血珠渗进棉袜。
    沈砚低头看了看，突然单膝跪地开始收拾碎片：\"明代青花的仿品，可惜了。\"
    \"起来！\"林晚意踹开他手里的碎片，\"我要真实的你，不是这个ai配音的仿品！\"
    \"抱歉。\"沈砚依旧跪着，仰头露出标准微笑，\"您订购的''暴躁沈砚''暂时缺货，现有库存包括''佛系沈砚''和''行尸走肉pro ax''。\"
    林晚意抄起咖啡壶砸向墙面，棕褐色液体在奶油色墙纸上泼出一幅抽象画。\"上周在慈善晚宴，\"她喘着气，\"你给那个弹钢琴的婊子披外套！\"
    \"她手在抖。\"沈砚终于站起来，从橱柜拿出新咖啡杯，\"帕金森早期症状。\"
    \"放屁！她是看到我过来才抖的！\"林晚意突然抓住沈砚的左手按在自己胸口，\"感觉到了吗？这才叫颤抖！\"
    沈砚任由她抓着手，眼神飘向窗外：\"今天会下雨。\"
    \"我他妈在跟你说话！\"林晚意抄起砂糖罐砸过去，沈砚偏头躲开，罐子精准命中他们挂在墙上的结婚照。玻璃裂成蛛网状，照片里林晚意幸福的笑容被分割成碎片。
    两人同时看向画框。沈砚点点头：\"牛顿第三定律。\"
    林晚意揪住他领带把人拽到面前，香水味呛得沈砚喉结滚动。\"信不信我让你连演的机会都没有？\"她每个字都带着薄荷牙膏的气息。
    \"比如？\"沈砚配合地低下头。
    \"比如把你塞进你最爱的元青花里，\"她舔了舔虎牙，\"捐给故宫当当代艺术展品？标题就叫''驯服丈夫标本''。\"
    沈砚突然低头吻她手背，嘴唇擦过婚戒上的钻石。林晚意像被烫到般松开手。
    \"记得在捐赠人那栏写你的名字。\"沈砚边说边解开被扯歪的领带，\"这样我去拍卖会还能抬价。\"
    林晚意后退两步，突然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她笑得弯下腰，睡袍腰带散开露出大片肌肤。\"天呐，\"她抹着眼角，\"你现在连恶心我都这么敬业！\"
    沈砚弯腰捡起一块碎瓷片，指尖被割出细小的血痕。他盯着那抹红色看了两秒，突然放进嘴里吮了吮。
    \"味道如何？\"林晚意止住笑。
    \"像那年我们在托斯卡纳打碎的那瓶''西施佳雅''。\"沈砚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实的表情，\"可惜这次没有橄榄面包蘸着吃。\"
    林晚意摔门而去的声音惊醒了院子里打盹的杜宾犬。沈砚走到台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发现酒瓶标签上贴着小纸条：「喝太多伤肝，而你的肝还要替我挡酒——爱你的妻子」
    他举杯对着监控摄像头做了个干杯的动作。镜头后的安保室里，值班保镖看着屏幕上突然放大的俊脸，默默关掉了录音设备。
    楼上传来重物砸墙的闷响，接着是林晚意带着哭腔的尖叫：\"沈砚你他妈就是个高级充气娃娃！\"
    沈砚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新建一条：「7月16日，晴转多云。今日角色扮演完成度：92。扣分项：未及时接住飞来的砂糖罐。」
    他想了想又补充：「明日改进：试试《五十度灰》剧本？ps：记得买新餐盘。」

 第72章 ＂那就互相折磨吧＂

    沈砚坐在书房的红木书桌前，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本黑色真皮笔记本的烫金边角。窗外雨声淅沥，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雾中。他特意选了这样一个阴沉的下午，仿佛连天气都在配合他即将要做的事情。
    钢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在静谧的书房里格外清晰。沈砚的字迹一如既往地工整，就像他鉴定古董时记录的档案一样一丝不苟。
    「7月12日，凯悦酒店，1808房，下午3:05进入，5:12离开。期间客房服务送过一次香槟。」
    「7月15日，紫荆会所地下停车场，车牌京a·x8888，凌晨1:23离开。车窗未完全关闭，可见副驾驶有人整理衣领。」
    「7月18日，慈善晚宴后，与赵明远董事在休息室独处47分钟。出来时她的耳环少了一只，口红需要补妆——看来赵董体力不错。」
    写到最后一句时，沈砚的笔尖微微一顿，嘴角浮现出一丝自嘲的冷笑。他合上笔记本，食指轻轻敲击着封面，像是在思考什么。书桌上的台灯将他的侧脸映照得半明半暗，镜片后的眼神晦暗不明。
    \"记这么认真，是想出版《林晚意情史大全》？\"
    林晚意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她特有的那种慵懒又危险的语调。沈砚没有回头，只是继续用指尖描摹着笔记本的纹路。他能闻到她身上新换的香水味——不是早晨出门时的那款，而是更浓郁、更诱惑的香气。
    \"万一哪天你老年痴呆了，我好帮你回忆。\"沈砚平静地回应，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几不可闻，但沈砚能感觉到她在靠近。她的影子先一步落在了书桌上，修长的轮廓像一把出鞘的利刃。
    \"真贴心。\"林晚意伸手去拿那本笔记本，涂着暗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沈砚没有阻拦，任由她将本子抽走。
    林晚意随意地翻动着笔记本，突然发出一声轻笑。\"你就这点本事？把这些发到网上让大家评评理？\"她歪着头看他，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要不要我帮你联系出版社？说不定能成畅销书呢。\"
    沈砚这才转过身，仰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妻子。他的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连一丝涟漪都没有。\"不，我只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会玩腻这个游戏。\"
    \"腻？\"林晚意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红唇弯成一个完美的弧度，\"沈砚，你搞错了。我玩得越开心，就越不会放你走。\"她俯下身，带着那股新换的香水味逼近他，\"你以为记下这些就能威胁我？\"
    沈砚轻轻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光。\"我没想威胁你。\"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突然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我只是想学学你。\"
    林晚意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哦？我们清高的沈教授终于开窍了？准备出去找点乐子？\"
    \"不。\"沈砚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我准备让你也尝尝，被人当玩具的滋味。\"
    书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林晚意愣了一秒，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眼角都泛出了泪花。\"好啊！那我等着！\"她伸手拍了拍沈砚的脸颊，动作亲昵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看看是你先疯，还是我先玩腻你。\"
    沈砚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今晚的菜单：\"赌什么？\"
    林晚意眯起眼睛，像一只盯上猎物的猫科动物。她凑近沈砚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廓上：\"赌你的一辈子。\"
    \"成交。\"沈砚的声音依然平静。
    林晚意直起身，转身向门口走去。这次她的高跟鞋故意踩得很响，像是在强调她的存在感。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回头，红唇轻启：\"对了，今晚我不回来吃饭。赵董约我去试他新买的游艇。\"
    沈砚点点头，脸上依然挂着那副温和的表情：\"记得带外套，海上风大。\"
    门关上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沈砚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中的笔记本，突然轻笑出声。\"互相折磨？\"他自言自语道，\"挺好。\"
    他走回书桌前，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整齐地放着各种照片和文件——酒店监控的截图、银行转账记录、甚至还有几个小型录音设备。沈砚小心地将今天的记录也放进去，然后重新锁好抽屉。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在玻璃上蜿蜒出一道道水痕。沈砚站在窗前，望着远处模糊的城市轮廓。他的倒影映在玻璃上，镜片后的眼神终于泄露出一丝真实的情绪——那是一种冷静的疯狂，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在等待反击的时机。
    书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沈砚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博物馆的同事。他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时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有礼：\"喂，李教授？对，那个明代的青花瓷鉴定报告我已经写好了\"
    通话结束后，沈砚看了看时间。他换上一件深灰色的风衣，拿起玄关处的黑伞。出门前，他的目光在客厅的结婚照上停留了一秒。照片里的林晚意笑靥如花，而他站在她身边，表情温和得体——完美的一对璧人。
    雨中的城市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沈砚撑着伞，不紧不慢地走在人行道上。他的目的地是一家偏僻的咖啡馆，那里有他约好要见的人。
    推开咖啡馆的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角落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抬起头，冲他点了点头。沈砚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东西带来了吗？\"沈砚压低声音问道。
    男人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推过来。\"都在这里了。林氏集团最近三年的财务异常，还有几个关联公司的实际控制人资料。\"
    沈砚接过文件袋，没有立即打开。\"确定不会被她发现？\"
    \"放心，我做事很干净。\"男人喝了口咖啡，\"不过沈教授，我很好奇，你收集这些打算做什么？\"
    沈砚微微一笑，镜片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只是做个尽职调查而已。\"他轻声说，\"毕竟，我也该了解一下我妻子的商业帝国，不是吗？\"
    离开咖啡馆时，雨已经小了很多。沈砚没有立即回家，而是绕道去了河边。他站在栏杆边，看着浑浊的河水奔流不息。手中的文件袋被雨水打湿了一角，但他似乎并不在意。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林晚意的消息：「临时决定在游艇上过夜，不用等我了。记得给阳台的花浇水，你上次差点把它们都养死了。」
    沈砚看着这条消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回复道：「好的，注意安全。需要我明天早上接你吗？」
    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回复：「不用，赵董会送我。对了，周末我妈生日，别忘了准备礼物。要那款限量版的翡翠手镯，我已经和店里说好了，你去付钱就行。」
    「知道了。」沈砚简短地回复。
    他将手机放回口袋，继续望着河水发呆。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但沈砚却觉得胸口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他想起刚才在咖啡馆看到的资料，那些复杂的资金流向，那些隐藏在幕后的交易林晚意的商业帝国远比他想象的要庞大，也比他想象的要危险。
    但这反而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兴奋。就像在鉴定一件珍贵的古董时，发现它可能是个赝品的那种兴奋。只不过这次，他要鉴定的不是古董，而是一段婚姻，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
    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沈砚打开灯，空荡荡的豪宅显得格外冷清。他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映照出他疲惫的面容。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沈砚皱了皱眉，这个时间会有谁来？透过猫眼，他看到快递员站在门外。
    \"沈砚先生的快递。\"
    沈砚签收后，发现是一个没有寄件人信息的小包裹。他谨慎地拆开，里面是一个u盘和一张纸条：「你会需要这个。——k」
    书房里，沈砚将u盘插入电脑。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点开后，画面显示的是一个酒店的走廊。很快，林晚意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她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走进房间——但不是赵董，而是一个沈砚从未见过的年轻男人。
    视频的日期显示是昨天。
    沈砚关掉视频，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空荡的书房里显得格外诡异。\"真是精彩。\"他自言自语道。
    他打开抽屉，取出那本黑色笔记本，在新的一页上写道：
    「7月22日，四季酒店，新猎物出现。看来赵董已经不能满足她了。」
    写完这句话，沈砚合上笔记本，端起已经有些凉的威士忌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却让他感到一丝难得的痛快。
    窗外，雨又开始下了。沈砚站在窗前，看着雨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他的倒影与雨痕重叠在一起，显得扭曲而模糊。
    \"互相折磨\"他轻声重复着这句话，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那就看看，最后是谁先受不了。\"
    他转身回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开始仔细研究今天收到的那些文件。台灯的光线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墙上，像一个正在策划什么的阴谋家。
    雨声渐大，掩盖了键盘敲击的声音。在这个雨夜里，沈砚做出了一个决定——既然逃不掉，那就把这场游戏玩到极致。毕竟，要论耐心和细心，他这个古董鉴定专家可是专业的。

 ipaoshuba.net 第73章 你的新情人很丑

    1 厨房灾难现场
    林晚意今天心情很好。
    这种\"好心情\"通常意味着沈砚要遭殃。
    沈砚站在书房门口，听见厨房传来\"砰\"的一声闷响，接着是林晚意清脆的笑声。他放下手中的古籍，慢悠悠地踱步过去，在厨房门口站定。
    眼前的场景堪称灾难：
    料理台上散落着蛋壳，一滩可疑的黄色液体正顺着台面往下滴；平底锅里的牛排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边缘焦黑蜷曲，像被雷劈过的树皮；地上躺着一个打翻的红酒瓶，暗红色的液体在地砖上蜿蜒出一条小河。
    而林晚意——他的妻子，正举着锅铲，对着冒烟的平底锅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你在做什么？\"沈砚问。
    林晚意回头，脸上还沾着面粉：\"给你做饭啊。\"
    她今天穿了一条香奈儿的白色连衣裙，现在裙摆上溅满了油渍和红酒。沈砚的目光在那片污渍上停留了两秒，又移回她脸上。
    \"这是谋杀还是烹饪？\"
    \"都是。\"她眨眨眼，用锅铲戳了戳那块焦黑的肉，\"爱心晚餐。\"
    沈砚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锅铲。锅里的牛排发出一声凄惨的\"咔嚓\"声，碎成了两半。
    \"至少熟了。\"他评价道。
    林晚意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她的口红印在他脸颊上，像一个小小的胜利标志。沈砚没有擦。
    2 餐桌上的博弈
    餐桌上，沈砚面对着那盘\"爱心晚餐\"。
    牛排旁边堆着一坨可疑的绿色物质，林晚意称之为\"特制酱料\"。沈砚用叉子戳了戳，酱料发出黏腻的声响。
    \"吃啊。\"林晚意托着下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沈砚切下一小块肉，放进嘴里。焦苦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炸开，他面不改色地咀嚼了两下，然后优雅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怎么样？\"她期待地问。
    \"很有创意。\"沈砚说，\"像你把david的领带当抹布用那天一样令人难忘。\"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瞬。
    david——她上周刚换的新情人，某画廊老板，留着小胡子，喜欢穿花衬衫，自诩\"艺术界的浪子\"。
    \"哦？\"她眯起眼睛，\"你见到david了？\"
    \"嗯，昨天在咖啡馆。\"沈砚喝了口水，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他坐在你腿上喂你吃马卡龙的时候，我就在隔壁桌。\"
    林晚意突然笑出声，伸手捏他的脸：\"吃醋了？\"
    沈砚任由她捏着，眼神平静：\"没有，只是觉得他长得像只营养不良的贵宾犬。\"
    她愣住，随即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打翻红酒。
    \"沈砚！\"她擦着眼角笑出的泪，\"你以前可不会这样说话！\"
    \"是吗？\"他低头继续切牛排，\"可能是跟你学的。\"
    林晚意忽然凑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那你觉得我和david，谁更好？\"
    沈砚放下刀叉，认真思考了两秒，然后抬头，露出一个标准的绅士微笑：
    \"你技术比他好，但他至少不会把牛排煎成碳。\"
    3 红酒与valento
    林晚意的笑容凝固了。
    下一秒，她抓起手边的红酒泼向沈砚。
    沈砚早有预料，举起餐盘完美挡住。红酒\"哗啦\"一声全溅在她新买的valento裙子上，深红色的酒渍在白色面料上迅速晕开，像一朵狰狞的花。
    林晚意低头看着自己的裙子，又抬头看沈砚。
    \"现在你和牛排一个颜色了。\"他补充道。
    她的表情从震惊变成愤怒，又从愤怒变成一种奇异的兴奋。
    \"沈砚，\"她轻声说，\"你最近越来越不乖了。\"
    \"跟你学的。\"他放下餐盘，站起身，\"我吃饱了。\"
    林晚意猛地抓住他的手腕：\"谁准你走了？\"
    她的指甲陷进他的皮肤里，留下几道红痕。沈砚低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把这里收拾干净。\"她命令道，\"然后来卧室找我。\"
    沈砚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厨房，又看了看她怒气冲冲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4 午夜暖炉
    凌晨两点，沈砚被一脚踹醒。
    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只盖了件外套。林晚意穿着真丝睡裙站在他面前，赤着脚，长发散乱。
    \"冷。\"她说，\"回去暖床。\"
    沈砚闭着眼睛嘟囔：\"找david，他毛多。\"
    林晚意揪住他的耳朵：\"闭嘴，你是我的暖炉。\"
    沈砚被她拽起来，迷迷糊糊地跟着她回卧室。床单是新换的，带着薰衣草的味道。林晚意钻进被窝，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
    \"你身上有油烟味。\"她抱怨道，却把他抱得更紧了。
    沈砚任由她抱着，目光落在她无名指的婚戒上。即使在最疯狂的时候，她也从未摘下过它。
    \"沈砚。\"她突然说。
    \"嗯？\"
    \"下次再说david丑，我就把你收藏的那些破罐子全砸了。\"
    沈砚轻笑一声：\"随你。\"
    林晚意抬头看他，在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你不在乎？\"
    \"在乎。\"他说，\"但比起罐子，我更在乎你穿那条valento的样子。\"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狠狠咬了他的肩膀一口：\"骗子。\"
    沈砚没有反驳。他搂住她，听着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窗外，一轮冷月挂在树梢，像一只沉默的眼睛。
    5 清晨的报复
    第二天早上，沈砚在厨房发现了自己的\"早餐\"——
    一杯黑咖啡，旁边放着一张纸条：
    「亲爱的，今天我要和david去看画展，晚上不回来吃饭。记得想我。——你的贵宾犬夫人」
    沈砚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林晚意往里面加了至少三勺盐。
    他放下杯子，嘴角却微微上扬。
    游戏还在继续。

 第74章 ＂我们离婚吧＂

    1 晨间交锋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时，沈砚已经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一份文件。
    林晚意踩着高跟鞋下楼，丝绸睡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上一枚新鲜的吻痕。她瞥了眼桌上的纸张，嘴角勾起一抹笑：\"这次又是什么？财产公证？还是你终于想通了要签那份''忠诚协议''？\"
    沈砚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晨光：\"离婚协议。\"
    \"哇哦。\"林晚意拉开椅子坐下，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第几次了？第三次？第五次？要不要我给你做个excel表格统计一下？\"
    \"第七次。\"沈砚平静地说，\"但这次不一样。\"
    林晚意挑眉，伸手拿起文件翻看：\"''财产平分''？\"她突然笑出声，\"亲爱的，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房子、车子、存款，甚至你那条丑得要死的领带，法律上都是我的。\"
    沈砚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所以我特意加了一条——''债务平分''。\"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瞬：\"什么债务？\"
    2 债务清单
    沈砚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纸，推到她面前：\"你上个月在巴黎刷爆的三张黑卡，账单在这里。\"
    \"上上个月拍卖会拍下的那颗蓝钻——虽然你''不小心''摔碎了，但拍卖行还是发了账单。\"
    \"哦，还有上周你''投资''给那位钢琴家的两千万\"
    林晚意的指甲在纸面上划出一道痕迹：\"你调查我？\"
    \"不，\"沈砚微笑，\"我只是突然对会计学产生了兴趣。\"
    林晚意猛地站起身，丝绸睡衣滑下肩膀：\"沈砚，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
    沈砚抬头看她：\"我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用你的方式和你对话。\"
    3 权力博弈
    林晚意突然俯身，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那你知道，如果离婚，你的学术生涯、社交圈、甚至你最喜欢的那个小博物馆会怎么样吗？\"
    沈砚叹了口气：\"会像被霸王龙踩过的蚂蚁窝？\"
    林晚意大笑，直起身理了理头发：\"所以，乖乖把协议撕了，今晚陪我去参加陈家的晚宴，我就当没看过这张废纸。\"
    沈砚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协议的一角：\"其实我复印了二十份。\"
    火焰在两人之间跳动，林晚意的瞳孔里映着火光：\"你终于学会惹我生气了\"她伸手抚上沈砚的脸颊，\"真可爱。\"
    4 暗流涌动
    管家小心翼翼地过来：\"太太，车准备好了。\"
    林晚意收回手：\"告诉陈家，我们晚点到。\"她转向沈砚，\"既然你这么想玩，那我们好好玩一玩。\"
    她转身上楼，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沈砚看着燃烧的纸张化为灰烬，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计划b准备。\"
    5 心理战
    二十分钟后，林晚意换好礼服下楼，发现沈砚正在玄关处系领带。
    \"那条领带丑死了。\"她说。
    沈砚头也不抬：\"你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
    林晚意走过来，亲手帮他调整领带：\"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现在这个样子。\"她用力勒紧领带，\"假装冷静，假装从容，其实心里早就慌得不行了？\"
    沈砚握住她的手腕：\"彼此彼此。\"
    两人对视片刻，林晚意突然松手：\"走，迟到了。\"
    6 宴会插曲
    晚宴上，林晚意挽着沈砚的手臂，笑容得体地应对各路宾客。
    \"沈教授最近在忙什么研究？\"有人问道。
    林晚意抢先回答：\"他最近对会计学很感兴趣呢。\"
    沈砚微笑：\"是啊，发现了一些有趣的数字。\"
    林晚意掐了他手臂一下，脸上依然保持着完美的笑容。
    7 归途对峙
    回家的车上，林晚意终于撕破伪装：\"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
    沈砚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我没想赢，只想离开。\"
    \"你走不了的。\"林晚意冷笑，\"明天你就会发现，你的实验室经费被冻结了。\"
    沈砚转头看她：\"我知道。\"
    \"你那个得意门生的留学资格\"
    \"我也知道。\"
    林晚意眯起眼睛：\"那你还敢\"
    \"因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沈砚平静地说。
    车内的空气突然凝固。
    8 深夜谈判
    回到家，林晚意直接去了酒柜，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开个条件。\"她说，\"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安分？\"
    沈砚站在楼梯口：\"我要自由。\"
    林晚意将酒杯砸在墙上，玻璃碎片四处飞溅：\"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沈砚弯腰捡起一块碎片：\"那我们就试试看。\"
    9 余波
    第二天清晨，佣人在花园里发现了被剪碎的结婚照。
    林晚意站在窗前，看着沈砚开车离开的背影，拨通了一个电话：\"给我盯紧他。\"
    电话那头犹豫道：\"可是太太，沈教授他\"
    \"怎么了？\"
    \"他刚才去了民政局。\"
    林晚意的手指紧紧攥住窗帘：\"有意思。\"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游戏才刚开始呢。\"
    10 收尾
    民政局门口，工作人员看着沈砚：\"您的配偶同意书呢？\"
    沈砚微笑：\"她很快就会送来的。\"
    此时，林晚意的车正疾驰在来的路上，后座上放着一份崭新的文件——\"忠诚协议\"。

 第75章 你不如狗忠诚

    沈砚正坐在书房里擦拭一枚汉代铜镜，指腹轻轻摩挲着镜面上斑驳的绿锈。这面铜镜是上周拍卖会上以天价拍得的，林晚意当时连眼皮都没抬就签了支票。她总是这样，一边用金钱堆砌他的收藏，一边用这些收藏品将他囚禁在这座金丝笼里。
    \"亲爱的——\"林晚意的声音从楼下飘上来，尾音拖得又甜又长，像融化的太妃糖黏在耳膜上，\"快下来见见我们的新成员！\"
    沈砚的手指顿了一下。这个语调他太熟悉了，每次林晚意又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来\"装饰\"他们的婚姻时，都会用这种故作天真的语气。上个月是一对价值连城的明代珐琅瓶，再上个月是一幅署名\"沈砚林晚意\"的定制双人油画——画里的她穿着婚纱，而他被画成跪在她脚边亲吻戒指的姿势。
    铜镜被轻轻放回丝绒盒中，沈砚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楼下传来爪子挠地的声音，还有金属链子晃动的脆响。他挑了挑眉，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客厅里，林晚意正优雅地斜倚在真皮沙发上，猩红色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身边那只杜宾犬的皮毛。那狗通体漆黑，肌肉线条流畅得像一柄出鞘的剑，此刻正用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喜欢吗？\"林晚意笑吟吟地抬头，\"纯种德国杜宾，退役警犬，花了我三十万。\"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比你当年那篇博士论文的奖金贵多了。\"
    沈砚站在楼梯中间没动。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正好将客厅分割成明暗两部分。林晚意坐在光里，而他站在阴影中。
    \"所以现在是连狗都要拿来跟我比了？\"他语气平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楼梯扶手上一处几乎不可见的划痕——那是上个月争吵时林晚意用钻戒划的。
    林晚意红唇微勾，突然松开狗链：\"凯撒，去打个招呼。\"
    那狗立刻箭一般窜出，却在距离沈砚两步远的地方急刹，警惕地嗅了嗅空气。沈砚一动不动，只是微微低头与它对视。令人意外的是，刚才还威风凛凛的杜宾犬突然耳朵一抖，尾巴小幅度地摇晃起来。
    \"看来它更喜欢我。\"沈砚轻声说，伸手挠了挠狗下巴。凯撒立刻发出舒服的呼噜声，甚至用脑袋蹭他的膝盖。
    林晚意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猛地站起身，香奈儿套装上的水晶扣子撞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凯撒！回来！\"她命令道，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尖锐。
    杜宾犬充耳不闻，反而更往沈砚腿边凑了凑，活像个找到靠山的小弟。沈砚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顺手从口袋里摸出块牛肉干——这是今早出门时隔壁便利店老板娘硬塞给他的，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你什么时候开始随身带狗零食了？\"林晚意眯起眼睛，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像子弹上膛。
    沈砚耸耸肩：\"巧合。\"他蹲下身，让凯撒从他掌心叼走零食，狗尾巴摇得像螺旋桨，\"看来它比某些人懂得感恩。\"
    这句话像根针，精准地扎破了林晚意精心维持的优雅假面。她一把抓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砸向墙面，碎片四溅。凯撒立刻压低身体发出警告的低吼，挡在沈砚前面。
    \"精彩。\"沈砚鼓掌，\"花三十万买了个我的保镖。\"
    林晚意的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打理的卷发有几缕垂落在颊边。她突然笑了，那种让沈砚后背发凉的笑：\"既然你们这么投缘，从今晚开始，你睡狗窝。\"
    \"荣幸之至。\"沈砚微微欠身，\"至少狗不会半夜把我踹醒，让我去给某人的情人买醒酒汤。\"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火药桶。林晚意抄起花瓶砸过来，凯撒一个箭步跃起，在半空中精准地接住了飞来的危险品，然后像叼飞盘一样骄傲地把花瓶放在沈砚脚边，还邀功似的叫了两声。
    沈砚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弯腰揉了揉杜宾犬的脑袋：\"好孩子。\"他抬头看向气得发抖的林晚意，\"看来它也觉得你乱砸东西的毛病该改改了。\"
    林晚意脸上的表情精彩得像是打翻了调色盘。她一把抓起手机拨号，指甲在屏幕上敲出暴怒的节奏：\"立刻！马上！把那个训犬师给我炒了！\"她冲着电话那头尖叫，完全不顾平日精心维持的名媛形象，\"什么？它本来就是警犬？我不管！明天之前我要看到它学会对着沈砚吠叫！\"
    挂断电话后，客厅陷入诡异的寂静。凯撒趴在地上，头枕着沈砚的拖鞋，一副\"这人我罩定了\"的架势。林晚意突然冷静下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但沈砚知道这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有意思。\"她轻声说，目光在沈砚和狗之间来回扫视，\"连畜生都选你？\"她歪着头，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你说，要是它突然发狂咬伤主人，是不是就得被安乐死了？\"
    沈砚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太了解林晚意了，这绝不仅仅是威胁。几乎是本能地，他把手搭在凯撒的项圈上，感觉到狗温暖的呼吸喷在他手腕上。
    \"你不会的。\"他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那样就太无聊了，不是吗？你更喜欢看我在你的游戏里挣扎。\"
    林晚意怔了怔，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角都渗出泪水。她踉跄着上前两步，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抚上沈砚的脸颊：\"所以你还是懂我的。\"她的拇指重重擦过他的下唇，\"明天我要带凯撒去宠物美容院，你猜我会给它染什么颜色？粉红？还是\"她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血红色？\"
    沈砚面无表情地推开她的手：\"随你高兴。\"他转身往楼上走，凯撒立刻起身要跟上，却被林晚意一把拽住项圈。
    \"想去哪儿？\"她甜腻地问，手指深深掐进狗的皮毛里，\"你的主人在这儿呢。\"
    令人意外的是，向来训练有素的杜宾犬突然扭头，不轻不重地在林晚意手腕上咬了一口。没见血，但足够留下齿痕。林晚意惊叫一声松开手，凯撒立刻窜上楼追沈砚去了。
    沈砚在楼梯拐角处目睹了这一切。当凯撒蹭到他腿边时，他弯腰附在狗耳边轻声说：\"干得漂亮，不过接下来你可能要倒霉了。\"
    果然，楼下传来林晚意歇斯底里的咆哮声：\"沈砚！管好你的狗！\"接着是一连串瓷器碎裂的声音。
    沈砚带着凯撒走进书房，轻轻关上门。他蹲下来仔细检查杜宾犬的牙齿：\"没咬破皮？她血脏。\"凯撒歪着头看他，尾巴在地毯上扫来扫去。
    他从书柜深处摸出个藏了很久的宠物航空箱：\"今晚你睡这里，锁好门比较安全。\"说着又从抽屉里拿出几块牛肉干，\"明天我会想办法把你送走。\"
    凯撒突然用湿漉漉的鼻子碰了碰他的手心，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近似理解的光芒。沈砚苦笑：\"你也觉得可笑是不是？我连自己都救不了，还想救一只狗。\"
    楼下突然传来林晚意放古典乐的声音，是那首她最爱的《魔笛》——每次她准备\"惩罚\"他时都会放这首。沈砚叹了口气，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犬类行为心理学》塞进凯撒的航空箱：\"睡前读物。\"
    夜深了，沈砚躺在书房的沙发上，听着楼下时不时传来的摔东西声。凯撒在航空箱里不安地动来动去，发出轻微的呜咽。他伸手轻轻敲了敲箱体：\"别怕，她很快就会腻的。\"像是在安慰狗，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她总是这样，对所有玩具都是三分钟热度。\"
    除了对我，沈砚在心里默默补充。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苍白的线，像把没有温度的刀。

 第76章 ＂咬他！＂

    1
    凯撒的爪子在大理石地面上划出四道细长的水痕。这条价值六十八万的赛级杜宾犬歪着脑袋，耳朵像雷达天线般转动着，最终选择蹲坐下来舔舐自己前爪上并不存在的伤口。
    \"凯撒！\"林晚意的高跟鞋跟在地面敲出机枪扫射般的节奏，christian loubout的红底在阳光下像溅血的凶器，\"我付了十二万训练费！\"
    沈砚的睫毛在明代嘉靖年间的青花瓷图录上方投下蛛网般的阴影。自从上个月这条畜生被装在水晶镶嵌的定制犬笼里送进别墅，林晚意就推掉了所有慈善晚宴，每天穿着i马术装在后院训练它\"护卫技能\"——具体表现为对着他的等身照片练习锁喉。
    \"或许它把静态目标当成了装饰画。\"沈砚翻过一页，泛黄的宣纸发出秋叶般的脆响，\"建议你把我的衬衫挂在跑步机上，再喷点古龙水。\"
    林晚意的嘴角突然扭曲成拍卖会上看到赝品时的弧度。这个笑容让凯撒的尾巴瞬间夹进后腿，也让沈砚指节泛出青瓷开片似的苍白。她弯腰时，dior高定裙摆上的水晶缀饰叮当作响，从冰裂纹紫檀茶几下层取出一只真空密封袋。
    \"记得这个吗？\"她晃了晃暗红色的肉块，指甲上的钻石在肌理间折射出诡异的光，\"你亲自从神户空运来的a5和牛。\"镶着红宝石的指甲划开密封条时，血腥味立刻在恒温23度的空调房里弥漫开来，\"现在它是你的行刑官。\"
    沈砚合上书的声音像断头台的铡刀落下。凯撒的尾巴在地面扫出扇形痕迹，当林晚意把肉块抛到他脚边时，狗嘴里的涎水滴在了苏富比去年秋拍得来的十六世纪波斯地毯上，晕开一朵深色的花。
    2
    \"咬他！\"林晚意的声音突然拔高到像拍卖槌敲碎玻璃的脆响。
    凯撒的獠牙在枝形吊灯下泛着哥窑冰裂纹的冷光。沈砚注视着那双逐渐收缩成波斯猫眼石的瞳孔，突然想起上个月流拍的那只成化斗彩鸡缸杯——也是这种濒临破碎的釉色。
    \"汪！\"
    四十五公斤的肌肉组织腾空而起时，沈砚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只有温热的鼻息喷在膝盖处。睁开眼时，凯撒正用鼻子把牛排往他拖鞋上拱，尾巴摇得像地震仪上的指针。
    \"看来德国训犬师没教食物链排序问题。\"沈砚用书脊轻轻推开狗鼻子。凯撒立即翻身露出戴着卡地亚项圈的腹部，活像拍卖会上突然撤拍的藏品。
    林晚意摔碎了手边的江户切子威士忌杯。飞溅的冰块在沈砚裤脚留下深色水渍，凯撒却箭一般窜到沙发背后，撞翻了乾隆年间的粉彩花瓶——上周刚用它插过林晚意情夫送的白玫瑰。
    \"真该把你们做成标本凑成对。\"她踩着碎玻璃走来，jiy choo鞋跟碾过冰块的声响让人牙酸。染着红酒渍的指尖掐住沈砚下巴时，凯撒在沙发后发出类似古董留声机卡带的低吼。
    沈砚抬手做了个博物馆保管员整理藏品时的手势：\"它的血统证书显示护卫本能评级是a++。\"
    \"所以？\"
    \"所以它在保护真正的主人。\"沈砚解开被扯歪的宝格丽袖扣，\"从你手里。\"
    3
    林晚意抓起古董电话机砸向凯撒时，杜宾犬敏捷地叼起牛排躲到沈砚腿后。当她又抡起波斯铜壶——去年在迪拜用三辆奔驰换的——沈砚突然站直身子，这个动作让凯撒立刻贴着他的小腿肌肉绷成拉满的弓弦。
    \"提醒你。\"沈砚的声音像大英博物馆的防弹玻璃展柜，\"苏富比下期目录预留了''意外伤亡的赛级杜宾犬标本''专栏。\"
    林晚意的手悬在半空。阳光透过铜壶的阿拉伯纹饰，在她脸上投下铁窗般的阴影。凯撒趁机把牛排推到沈砚脚边，献宝似的用湿润的鼻头碰了碰他的脚踝。
    \"吃。\"沈砚用鞋尖拨了拨肉块，\"当离婚协议上的开胃菜。\"
    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笑声让施华洛世奇水晶吊灯的坠子相互碰撞。她甩开铜壶的动作太猛，百达翡丽腕表的表带勾住了沈砚的衬衫纽扣。当他们被迫贴近到能数清彼此睫毛时，凯撒警惕地挤进两人之间，呼出的热气在林晚意锁骨处凝成细小的水珠。
    \"知道吗？\"她呵出的气息带着苏格兰单一麦芽威士忌的泥煤味，\"我突然觉得鳄鱼皮更配birk包。\"
    她解开铂金表扣转身离去时，沈砚注意到她后颈的汗毛像受惊的刺猬般竖起——那是凯撒盯着她脊椎时喷出的鼻息造成的。狗现在紧贴着他的小腿，那块被冷落的牛排孤零零地躺在地毯中央，像某场荒诞拍卖会的流拍品。
    4
    当管家端着鎏金茶盘进来时，看见男主人正用乔治杰生银质餐刀给杜宾犬切牛排，而本该在定制犬舍的鹿角咬胶，此刻正躺在女主人的fendi皮草靠垫上，沾着可疑的口水。
    \"夫人吩咐把凯撒的晚餐换成素食。\"管家盯着地毯上的血渍，声音像被拍卖师附身，\"另外，鳄鱼养殖场的人十分钟前来电确认订单。\"
    沈砚把最后一块肉喂进凯撒嘴里：\"告诉他们需要双人份。\"
    窗外突然传来跑车的轰鸣，林晚意的法拉利像愤怒的斗牛般冲出车库。凯撒立刻扑到落地窗前，爪子搭在防弹玻璃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沈砚慢慢走到酒柜前，取出一瓶没开封的麦卡伦25年。
    \"敬新成员。\"他对着狗举起水晶杯，琥珀色的酒液在阳光下像融化的琥珀，\"欢迎来到马戏团。\"
    凯撒响亮地\"汪\"了一声，尾巴扫倒了玄关处的汉代陶俑。沈砚没有去扶，只是注视着酒液中自己的倒影——扭曲得像面哈哈镜。远处传来林晚意急刹车时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接着是连续的车喇叭声，仿佛某种不甘心的诅咒。
    \"知道为什么狗比人可靠吗？\"沈砚蹲下来挠着凯撒的下巴，狗舒服得发出小型引擎般的呼噜声，\"它们永远不会假装爱你。\"
    凯撒突然竖起耳朵，冲向大门的方向。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林晚意正站在庭院里打电话，另一只手攥着汽车钥匙，指节发白。狗隔着玻璃对她龇牙，表情和昨天沈砚在浴室镜子里看到的自己一模一样。

 第77章 你死了我放烟花

    沈砚病了。
    高烧40度，浑身滚烫得像刚从窑里烧出来的青花瓷，还是那种火候过猛、随时可能裂开的残次品。他躺在客房的床上——自从上个月\"那场闹剧\"后，林晚意就禁止他进主卧——盯着天花板上繁复的欧式雕花，数到第387朵玫瑰时，房门被推开了。
    \"还没死呢？\"
    林晚意的声音带着刚做完spa的慵懒，飘进来的时候还混着一股鸢尾花香水味。沈砚没动，只是眨了眨眼，视线模糊地看见她倚在门框上，一袭丝绸睡袍，手里还端着杯红酒，像是在参加什么上流社会的病人观赏会。
    \"真遗憾。\"她抿了一口酒，鲜红的唇印留在杯沿，\"我连烟花都订好了。\"
    沈砚想笑，但喉咙里像塞了把烧红的炭，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什么颜色？\"
    \"当然是红色，配你烧成这样多应景。\"她晃着酒杯走进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声音，但沈砚还是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她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冰凉的美甲划过皮肤，像毒蛇的信子。\"啧，真烫。\"她嫌弃地皱眉，却突然笑起来，\"你说，要是现在把你的脑袋敲开，会不会直接蒸熟？\"
    沈砚闭上眼睛：\"试试？\"
    林晚意轻笑，收回手，从睡袍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他惨白的脸\"咔嚓\"拍了一张。\"发朋友圈，\"她低头打字，念出声，\"''老公生病了，好心疼~''配个哭泣的表情，怎么样？\"
    沈砚没理她，翻了个身，把被子裹紧。背后传来她夸张的叹气：\"真没劲，以前我发这种，你还会在底下评论''爱你老婆''呢。\"
    \"现在也可以。\"他闷声说，\"只要你把手机给我，我替你写八百字小作文。\"
    林晚意踢了踢床脚：\"喂，转过来。\"
    沈砚不动。
    \"我数到三，\"她的声音冷下来，\"一\"
    沈砚慢吞吞地转回来，看见她正用红酒在床头柜上画圈，像在搞什么邪教仪式。\"喝药。\"她指了指桌上那杯黑乎乎的东西。
    沈砚瞥了一眼：\"你下毒了？\"
    \"是啊，砒霜拌鹤顶红，喝下去三秒暴毙。\"她翻个白眼，\"赶紧的，别耽误我晚上约会。\"
    沈砚撑起身子，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苦得头皮发麻。林晚意突然凑近，近到他能数清她睫毛的根数。\"知道为什么亲自喂你吗？\"她压低声音，\"怕你装病偷偷倒掉——上次的维生素片，你在马桶水箱里藏了半瓶？\"
    沈砚呛了一下，药汁从嘴角溢出来。林晚意用拇指抹掉，顺手蹭在他睡衣上。\"乖，\"她拍拍他的脸，\"别死啊，葬礼很贵的。\"
    说完，她起身离开，睡袍带起一阵香风。到门口时又回头：\"对了，张医生说你这是病毒性流感，会传染。\"
    沈砚哑着嗓子：\"所以？\"
    \"所以我这周睡城南公寓。\"她眨眨眼，\"刚好陈公子回国了，他说想尝尝我新学的惠灵顿牛排你知道的，男人嘛，就爱趁虚而入。\"
    门关上了。
    沈砚盯着天花板，突然笑起来，越笑越厉害，最后蜷成一团咳嗽。床头柜上，她忘带走的红酒杯底，残留着一抹口红印。像血。
    三小时后，沈砚被敲门声惊醒。
    \"先生，该吃药了。\"管家老周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新的药碗。沈砚撑起身子，发现床头柜上的红酒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盒退烧贴和体温计。
    \"夫人吩咐的。\"老周把药递给他，眼神闪烁，\"她说如果您半夜死了，会影响她明天的早餐胃口。\"
    沈砚接过药碗，突然问：\"烟花真的订了？\"
    老周的表情僵了一瞬：\"是，明天晚上八点，滨江公园。\"
    \"什么规格？\"
    \"呃三万响的''普天同庆''礼花弹，带led字幕的那种。\"老周擦了擦汗，\"夫人说说\"
    \"说什么？\"
    \"说如果您撑到明晚，就改成庆祝您大病初愈。\"
    沈砚把药喝完，苦得舌尖发麻。老周欲言又止地站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先生，您要不要给夫人打个电话？她刚才问我要了陈公子的航班号。\"
    \"不用。\"沈砚躺回去，\"记得提醒她，惠灵顿牛排的酥皮要用鸭油，她上次做的太干。\"
    老周叹气离开后，沈砚摸出藏在枕头下的手机。屏幕上有条未读短信：【城南公寓2801，密码是你生日倒过来。带好相机。——k】
    他删掉短信，望向窗外。夜色里，林氏集团的led广告牌正在播放新品香水广告，林晚意的脸在霓虹中若隐若现，红唇微启，说着广告词：\"致命的诱惑。\"
    沈砚突然想起结婚那天，她也是这样涂着艳红的口红，在宣誓时偷偷掐他手心：\"沈砚，你永远都是我的。\"当时他以为这是情话，现在才明白是诅咒。
    凌晨三点，烧终于退了些。沈砚爬起来，从衣柜暗格里取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有他这半年收集的所有东西：林晚意和不同男人的亲密照片，她转移资产的证据，甚至还有她指使人举报自己学术造假的录音。
    最底下是一张去云南的单程票，明天下午三点的航班。
    他正要把文件袋塞回去，突然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
    \"惊喜吗？\"林晚意倚在门口，睡袍换成了紧身连衣裙，手里晃着车钥匙，\"陈公子航班取消了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回来看你死没死。\"
    沈砚迅速把文件袋塞进被子里，但已经晚了。她的目光落在衣柜暗格上，嘴角慢慢扬起：\"啊啦我的小老鼠，终于学会藏东西了？\"
    她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每一声都像踩在沈砚神经上。就在她伸手要掀被子的瞬间，沈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装什么装。\"林晚意冷笑，但还是下意识摸了摸他额头，\"啧，怎么更烫了。\"
    沈砚抓住她手腕，声音虚弱：\"别走。\"
    林晚意愣住了。这是半年来他第一次示弱。
    \"我梦见\"沈砚闭着眼，睫毛颤抖，\"梦见你真的给我办葬礼来了好多人，都在笑。\"
    林晚意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抽出手：\"神经病。\"但她没走，而是拿起床头的水壶倒了杯水，\"吃药，然后睡觉。明早我要看见你活着。\"
    沈砚乖乖吞下药片。林晚意站在窗前点了支烟，猩红的烟头在黑暗里明灭。
    \"知道为什么选红色烟花吗？\"她突然问。
    沈砚摇头。
    \"因为\"她吐了个烟圈，笑了，\"红色最配你吐血的样子啊。\"
    说完她就走了，但这次没关严门。沈砚听见她在走廊上打电话：\"对，取消烟花订单不，不是因为他要死了是因为我突然想到，他配不上这么贵的葬礼\"
    脚步声远去后，沈砚从被子里摸出文件袋，发现边缘沾了血迹——是他刚才咳嗽时咬破的嘴唇。
    他轻轻擦掉血迹，突然笑了。这场病来得真是时候。林晚意永远不会知道，那些\"高烧咳嗽\"和\"虚弱\"，有多少是拜他偷偷服用的药物所赐。
    窗外的广告牌换成了珠宝广告，模特戴着镣铐形状的项链，广告语闪烁：\"永恒的束缚\"。
    沈砚把机票撕成碎片，冲进马桶。云南太近了，他需要更远的地方。
    最好是，连烟花都照不到的地方。

 第78章 我们殉情吧

    沈砚站在阳台上，夜风灌进他的衬衫，三十七层的高度让城市的灯光变成模糊的星点。身后，林晚意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得像某种倒计时。
    \"跳啊。\"她倚在落地窗边，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火星在黑暗里明灭，\"我连记者都叫好了——''着名收藏家为情自杀，遗书指控妻子不忠''，多精彩的标题。\"
    沈砚没回头，手指搭在栏杆上。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上周拍卖会上那尊唐代铜佛，也是这么冷，林晚意花两百万拍下来，说适合放在他未来的骨灰盒旁边当装饰。
    \"你上次说我跳楼会砸坏楼下的玛莎拉蒂，\"他语气平静，\"维修费要从我的信托基金里扣。\"
    林晚意笑出声，慢悠悠走到他身边，香水味混着夜风飘过来。沈砚认得这味道，上周她在某个酒店套房沾上的——那男人用的须后水就这味儿。
    \"放心，我买了保险。\"她突然伸手拽住他领带，力道大得让他踉跄半步，\"受益人写的是我新养的那条杜宾犬。\"
    沈砚终于转头看她。月光下林晚意的红唇像道伤口，睫毛膏一丝不苟，仿佛随时准备出席自己的葬礼。他忽然想起结婚那天，她也是这样拽着他的领带，在神父面前咬着他耳朵说：\"现在你归我了。\"
    \"为什么非得是今天？\"他问。
    \"因为今天是我初恋男友的忌日。\"她吐了个烟圈，\"他当年也想跳楼，被我锁在阳台饿了三天然后就老实了。\"烟头按在他手背上，\"你要不要试试？\"
    沈砚看着皮肤上泛起的红痕，突然笑了：\"林晚意，你是不是特别害怕？\"
    她的指甲陷进他手腕：\"我？怕什么？\"
    \"怕我死了就没人陪你玩这个游戏了。\"他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毕竟其他人要么图你的钱，要么怕你的手段。只有我——\"
    \"只有你什么？\"她眯起眼睛。
    \"只有我知道你卧室抽屉里藏着抗抑郁药。\"沈砚松开领带，丝绸布料滑过栏杆坠入夜色，\"药瓶上的生产日期是我们结婚前一天。\"
    林晚意的表情凝固了一秒。远处传来警笛声，可能是楼下保安看见顶楼有人影晃动报了警。她突然抓住沈砚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摸，跳得多快。\"
    掌下的心跳确实剧烈，但沈砚知道这只是肾上腺素的作用。就像上个月她发现他偷偷联系律师时，也是这样抓着他的手发抖，第二天却让人在律师家门口泼了红油漆。
    \"我改主意了。\"她猛地把他往后一拽，自己却退到安全距离，\"活着才有意思——比如明天我要收购你母校那间考古实验室，然后改成我的衣帽间。\"
    沈砚看着自己悬空的脚尖，突然想起二十岁那年第一次去野外考古，沙暴来临时他死死抓住岩缝里的树根。现在他松开手，转身走回客厅：\"记得给衣柜装恒温系统，我那件汉朝漆器怕潮。\"
    林晚意盯着他的背影，突然把烟灰缸砸过去。水晶擦着耳廓砸在墙上，碎片溅进她刚拍回来的莫奈仿作里。
    \"沈砚！\"她声音尖得像玻璃碴，\"你连死都不敢！\"
    他已经走到门口，闻言回头笑了笑：\"你教我的，活着才能恶心你更久。\"
    警笛声停在楼下。林晚意抓起手机拨号：\"是我，让警察回去……对，夫妻情趣。\"她赤脚踩过满地狼藉，口红蹭在他雪白的衣领上，\"今晚你睡书房——记得锁门，我怕我半夜改变主意来推你下去。\"
    沈砚弯腰捡起地上半瓶红酒，对她举了举：\"殉情用的道具，我拿走了。\"
    \"82年的拉菲，\"她在身后喊，\"吐一口我扣你半年生活费！\"
    关门声响起时，林晚意踢翻了茶几。遥控器砸中电视，午夜购物频道的主持人正在热情推销双人情侣棺材。
    书房里，沈砚把红酒倒进马克杯——林晚意上个月用这个杯子砸过他，杯柄还缺了个角。他打开电脑，屏幕上自动弹出今日新闻：《林氏集团总裁夫人豪掷千万拍下神秘古剑》。配图里林晚意穿着高开叉旗袍，正把一柄青铜剑架在某个年轻拍卖师的脖子上调笑。
    手机震动，银行发来短信通知：您账户的500万额度已冻结。他轻笑一声，从书架暗格摸出另一部手机。屏幕亮起，三条未读信息：
    1 车库那辆旧丰田已加满油，钥匙在花盆底下
    2 边境接应人老周说随时可以动身
    3 您要的氰化物搞不到，但老鼠药管够
    沈砚抿了口红酒，酸涩得像他们婚姻的第一年。那时林晚意还会假装吃醋，有次因为他多看了女服务员一眼，就买下整间餐厅辞退了所有人。现在想想，那可能是她最后一次为他费心演戏。
    突然，书房门被踹开。林晚意抱着枕头站在门口，眼线晕成了烟熏妆：\"我睡不着。\"
    \"因为没了我这个人体抱枕？\"沈砚迅速锁屏，\"还是新欢技术太差？\"
    她光脚踩过满地文件，突然抽走他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82年的酒配速溶咖啡？沈教授品味越来越像贫民窟了。\"染着猩红指甲的手指划过他喉结，\"你知道吗？刚才我真希望你会跳下去。\"
    \"然后呢？\"沈砚任由她解开自己两颗衬衫纽扣，\"在葬礼上穿红裙子，对着棺材说''看，他最后还是听我的''？\"
    林晚意的手突然收紧，指甲在他锁骨留下月牙形的血痕：\"你根本不懂！\"她的呼吸带着酒气喷在他脸上，\"那些男人连我养的狗都不如，只有你只有你\"
    沈砚等着下文，她却突然松开手，抓起桌上的镇纸砸向窗外。玻璃碎裂声里，他听见楼下的汽车警报器疯狂响起。
    \"那辆保时捷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沈砚提醒。
    \"现在它是废铁了。\"林晚意喘着气，像刚跑完马拉松，\"就像我们的婚姻。\"她歪头打量他，\"要不要打个赌？赌你逃不出这座城市。\"
    沈砚从抽屉取出棋盘：\"赌注？\"
    \"你赢了，我签离婚协议。\"她抓起黑子落下，\"我赢了，你永远不准再提离开。\"
    \"成交。\"白子轻叩棋盘，\"不过你忘了——\"
    \"什么？\"
    \"国际象棋你从来没赢过我。\"
    凌晨三点，当林晚意第三次悔棋时，沈砚突然按住她的手：\"听。\"
    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林晚意冲到窗前，看见城东天空泛起橘红色的光。
    \"真巧，\"沈砚看着手表，\"那好像是你的纺织厂？\"
    林晚意抓起外套就要冲出去，却在门口猛地回头：\"是你干的？\"
    沈砚举起双手：\"我一直在这陪你下棋，亲爱的。\"
    她眯起眼睛看了他足足十秒，突然笑了：\"知道吗？你撒谎时右眼会眨得比左眼慢03秒。\"高跟鞋声消失在走廊后，沈砚缓缓从棋盘底下抽出那张被汗水浸湿的便签：
    【03:00 东风仓库起火 调虎离山】
    他走到阳台，看见林晚意的跑车正咆哮着冲出小区。夜风吹散棋盘上的黑子，露出底下压着的离婚协议——签名处早已写好了她的名字。
    沈砚掏出打火机，火苗舔上协议一角时，他突然想起结婚那天，神父说\"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现在他知道了，有些婚姻，连死亡都分不开。
    火光中，电视购物频道的主持人还在激情呐喊：\"这款情侣合葬墓穴买一送一！机会难得！\"

 第79章 你赢了

    沈砚坐在餐桌前，机械地咀嚼着早已冷掉的牛排。餐厅的水晶吊灯太过明亮，照得银质餐具都泛着冷光，像手术台上的器械。他盯着餐盘边缘凝结的油脂，突然想起上周在博物馆修复的那件唐代银壶——壶身上精致的缠枝纹，被岁月侵蚀得只剩模糊的轮廓，就像他这段婚姻里早已消磨殆尽的爱意。
    \"刀叉拿反了。\"林晚意的声音从长桌另一端飘来。她今天穿了件猩红色的丝绒礼服，衬得肤色如雪，指尖的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斑。\"陈太太特意从巴黎带回来的餐具，别给我丢人。\"
    沈砚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餐具，确实拿反了。他慢条斯理地调转方向，金属在瓷盘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反正都是用来切割的，\"他轻声说，\"正反有什么区别？\"
    林晚意眯起眼睛。三个月前，这样的顶撞会让她摔碎整个酒柜的藏酒。但现在，她只是优雅地抿了口红酒，鲜红的酒渍在她唇边留下一个完美的半圆。\"今天陈董夸你来着，\"她突然说，\"说你是他见过最专业的鉴赏家。\"
    沈砚的叉子在牛排上顿了顿。那块肉已经冷得发硬，肌理间渗出暗红的血水。\"他夸的是上周我帮他鉴定那幅假画时，没有当众拆穿。\"
    餐厅突然安静得可怕。管家识趣地退到阴影里，连呼吸都放轻了。林晚意的指甲在杯沿划了一圈，发出高频的嗡鸣。\"你知道吗？\"她突然笑起来，\"我最讨厌你这副看透一切的样子。\"
    她起身时带起一阵香风，dior的poin，甜腻得让人窒息。沈砚数着她的高跟鞋声，一步，两步，在第三步时停在他身后。冰凉的手指突然掐住他的后颈，做美甲的水钻陷进他的皮肤。
    \"但今天我很开心。\"她的呼吸喷在他耳畔，\"你猜为什么？\"
    沈砚注视着餐桌上自己的倒影，扭曲的，变形的。\"因为张公子终于答应和你去瑞士滑雪？\"
    林晚意大笑起来，笑声像打碎的玻璃。她转到沈砚面前，突然跨坐在他腿上，裙摆如血瀑般倾泻而下。\"因为你在吃醋！\"她捧着他的脸，指甲几乎要戳进颧骨，\"三年了，你终于肯为我吃醋了！\"
    沈砚闻到她身上混杂的男士古龙水味。不是他常用的那款，更辛辣，更廉价。他想起今早司机欲言又止的表情，和后备箱里那个印着酒店logo的纸袋。
    \"我是在想，\"他平静地说，\"瑞士的雪场这个季节容易雪崩。\"
    林晚意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猛地揪住沈砚的领带，丝绸面料在拉扯中发出细微的撕裂声。\"你以为自己很幽默？\"领带越收越紧，沈砚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但眼神依旧平静。\"我告诉你沈砚，就算我明天和张公子在雪崩里做爱，你也要笑着给我们收尸！\"
    管家适时地咳嗽了一声。\"夫人，李家的车到了。\"
    林晚意松开手，沈砚的领带上留下五道清晰的折痕。她站起身整理裙摆，突然又变回那个优雅的名媛。\"给你二十分钟。\"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换那套我上个月给你定的西装。\"
    等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管家才敢上前。\"先生，要帮您热一下\"
    \"不用了。\"沈砚推开餐盘，那块被冷落的牛排已经凝出一层白色的脂肪。他走向楼梯时，看见玄关镜子里自己的倒影——领带歪斜，衬衫领口沾着红酒渍，像中弹后渗出的血迹。
    主卧的衣帽间大得像奢侈品店。林晚意给他准备的衣服按色系排列，连袖扣都配好了。沈砚站在那套深蓝色西装前发呆，突然发现标签还没剪——的价签像某种讽刺的隐喻。他想起上周在古董市场看中的那方宋代砚台，摊主开价八千，他摸了三次都没舍得买。
    更衣时手机震了一下。是博物馆的实习生小赵，问他明天能否帮忙鉴定一批新收的漆器。沈砚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突然很想回复\"我可能去不了了\"。但最后他只是回了个\"好\"字。衣柜的镜门映出他后背的抓痕，是上周林晚意醉酒时留下的，现在已经结痂，像某种神秘的符文。
    下楼时林晚意正在门口补妆。她从镜子里瞥见沈砚，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领带。\"她冷声道。沈砚低头看了看，确实系歪了。他伸手调整时，林晚意突然冲过来，一把扯下领带扔在地上。
    \"废物！\"她尖利的嗓音在挑高的大厅里回荡，\"连个领带都打不好！\"高跟鞋狠狠碾过真丝面料，她重新拿了条领带，手法娴熟地绕上沈砚的脖子。这个距离能闻到她唇膏的甜味，沈砚盯着她颤动的睫毛，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也是这样帮他打领带，那时她的手在发抖。
    \"好了。\"她拍拍他的胸口，突然又变得温柔，\"今晚李家大小姐回国，你给我好好表现。\"沈砚注意到她补了妆，眼角贴了细小的亮片，像泪滴。
    加长林肯里弥漫着沉默。林晚意一直在回消息，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明明灭灭。沈砚望着窗外流动的霓虹，数着经过的每一盏路灯。在第七十三盏时，林晚意突然开口：\"你知道李家的海外资产是谁在打理吗？\"
    沈砚摇头。林晚意轻笑一声，把手机转给他看。屏幕上是张合影，李家大小姐亲昵地挽着个金发男人。\"她未婚夫，华尔街的。\"林晚意的指甲在\"高盛\"两个字上点了点，\"我要你今晚和他成为好朋友。\"
    车停在酒店门口时，沈砚突然按住车门。\"如果我做不到呢？\"
    林晚意正在涂口红，闻言手一滑，猩红的膏体划出嘴角，像道血痕。她慢慢转过脸，突然笑了。\"那就等着看你的小实习生被调去甘肃分院。\"她凑近沈砚耳边，声音甜得像毒药，\"我听说敦煌风沙很大，不知道她那么娇嫩的皮肤受不受得了？\"
    宴会厅的水晶灯晃得人眼花。沈砚端着香槟，看林晚意像只红蝴蝶般在人群中穿梭。她经过的地方，男人们的目光如影随形。李家大小姐正挽着未婚夫走来，沈砚调整表情迎上去，却在迈步时被人拽住手腕。
    \"沈老师！\"熟悉的嗓音让他浑身一僵。小赵穿着服务生的制服，眼睛亮得出奇，\"真巧啊！我在这边兼职\"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林晚意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鲜红的指甲深深掐进沈砚的手臂。
    \"这位是？\"林晚意笑得温柔，手上却越发用力。沈砚感觉到温热的血顺着腕表表带流下来。
    \"博物馆的实习生。\"他声音干涩。
    \"哦～\"林晚意拖长音调，突然凑近小赵，\"小妹妹，你们沈老师没告诉你吗？他最讨厌吃里扒外的人了。\"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沈砚手臂上的血痕，\"特别是偷东西的。\"
    小赵脸色煞白地跑了。林晚意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指甲上的血。\"现在，\"她把手帕塞进沈砚口袋，\"去和我们的华尔街朋友打招呼。\"
    沈砚站在原地没动。他的袖口已经被血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宴会厅的喧嚣突然变得很远，耳边只剩下血液冲击鼓膜的轰鸣。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他听见林晚意惊慌的呼喊——真奇怪，她居然也会惊慌。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时，沈砚想，这次他终于赢了。

 第80章 最后一次机会

    林晚意今天穿了一条红裙子。
    沈砚站在书房门口，手里捧着一本刚修复好的明代古籍，看见那抹刺眼的红色时，指节不自觉地收紧。羊皮纸封面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就像他这些天被反复碾磨的神经。
    \"亲爱的，\"她斜倚在门框上，丝绸裙摆随着动作滑到大腿，\"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沈砚没抬头。上周的\"礼物\"是装在古董首饰盒里的监听器，上上周是藏在钢笔里的微型摄像头。他把古籍轻轻放回檀木架上，玻璃展柜映出她笑盈盈的脸。
    \"这次是真的惊喜哦。\"林晚意从背后变魔术似的抽出一把车钥匙，保时捷的盾徽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你的911，油加满了，导航设好了去临省的高速。\"钥匙在她指尖转了个圈，\"跑。能逃掉，我就放你自由。\"
    沈砚的睫毛颤了颤。三个月前同样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给的飞机票，海关突然的\"随机抽查\"，行李箱里整齐码放的\"纪念品\"。上个月是游艇钥匙，结果刚出海就遇到\"故障\"，不得不呼叫她名下的救援队。
    \"这次又准备了多少观众？\"他终于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要不要先卖门票？\"
    林晚意\"咯咯\"笑起来，红指甲刮过他的喉结：\"真伤人。我可是特意撤掉了所有保镖。\"她突然凑近，香水味呛得他后退半步，\"连你手机里的定位程序都卸载了。\"
    沈砚盯着她看了十秒，突然伸手接过钥匙。金属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结婚时交换的戒指。
    \"赌什么？\"他问。
    \"赌你会在第三个服务区给我打电话。\"她歪着头，\"如果我赢了，你要在慈善晚宴上当众喂我吃蛋糕。\"
    \"如果我赢了呢？\"
    林晚意的笑容扩大了：\"那我就承认\"她的嘴唇几乎贴到他耳垂，\"你比我聪明。\"
    17:30
    保时捷驶出车库时，沈砚在后视镜里看见她站在喷泉旁挥手，红裙子像一滩血迹。车载导航亮起，机械女声说：\"沿当前道路继续行驶2公里。\"
    第一个反常出现在五分钟后。往常这个路段至少有三个林氏集团的监控探头，今天全部黑着灯。沈砚摇下车窗，初夏的风裹着槐花香灌进来，太像自由的滋味，反而让他胃部抽搐。
    18:47
    第二个服务区的咖啡难喝得像刷锅水。沈砚端着纸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自己的倒影：三十四岁，头发里已经有两根白丝，眼下挂着失眠的青黑。三个月前他还是文物鉴定界最年轻的教授，现在连便利店店员找零时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先生需要续杯吗？\"服务员指着他的空杯子。
    沈砚摇头，突然注意到对方胸牌上的名字：林小雨。这个姓氏让他条件反射般环顾四周——休息区电视正在播放林氏集团的珠宝广告，保洁推车上印着林氏物业的logo，连自动贩卖机里都是林晚意投资的品牌饮料。
    他几乎是跑回停车场的。保时捷安静地停在那里，但副驾驶座上多了一个丝绒盒子。打开后是块百达翡丽，表盘背面刻着：给逃跑的小兔子。表针正指向七点整。
    20:15
    夜幕完全降临时，沈砚开上了跨海大桥。导航显示再有半小时就能离开本省，这个认知让他握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后座突然传来手机震动声——是他三个月前就被没收的工作机，此刻正亮着陌生号码的来电显示。
    \"第三个服务区还没到呢。\"林晚意的声音带着电波杂音，\"作弊可不好。\"
    沈砚猛地踩下刹车。轮胎摩擦声刺破夜空，后方货车愤怒的喇叭声里，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后座储物格。\"她说，\"给你准备了夜宵。\"
    翻出来的保温盒里是还冒着热气的虾饺，他最喜欢的早茶店出品。沈砚盯着看了很久，突然摇下车窗，连盒带饺子扔进了海里。
    电话那头传来夸张的叹气声：\"168块呢。\"接着是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不过算在离婚赔偿金里的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砚打断她。
    海浪拍打桥墩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响。过了足足一分钟，林晚意才轻声说：\"我想看你挣扎的样子。\"
    导航屏幕突然闪烁起来，所有道路都变成了红色。机械女声说：\"重新规划路线。\"保时捷自动减速，转向灯自己亮起，方向盘在他手中不受控制地向右转去。
    \"惊喜！\"林晚意的声音从车载音响里炸开，\"无人驾驶功能好玩吗？\"
    21:03
    车子停在一座亮着霓虹灯的汽车影院前。巨幕上正在放《楚门的世界》，正好演到主角发现天空是布景的那一幕。沈砚扯开领带时，闻到上面沾着她的香水味。
    露天咖啡座空无一人，只有最中间的桌子上摆着台老式留声机。黑胶唱片转动着，放出她哼唱的《卡门》选段。沈砚走近时，留声机突然\"咔\"地停下，弹出一个小抽屉。
    里面是把勃朗宁手枪，旁边放着颗孤零零的子弹。
    \"俄罗斯轮盘赌！\"林晚意不知何时出现在放映机旁，这次换了身白色连衣裙，\"最后一班轮渡在午夜。\"她歪头指了指远处的码头，\"要么开枪，要么开船。\"
    沈砚拿起枪。金属比车钥匙更冷，重量却很熟悉——和他父亲收藏的那把一模一样。他突然明白了这个地点的意义：二十岁生日那天，他在这里第一次吻她。
    \"知道为什么选这里吗？\"林晚意踱步过来，白裙子在夜风里飘得像幽灵，\"那天你说会永远爱我。\"她的红指甲划过枪管，\"现在给你永远解脱的机会。\"
    沈砚缓缓举起枪。月光下他能看见她瞳孔骤缩的样子，像猫看见摇晃的激光点。第一下扣动扳机时，她嘴角抽了抽。第二下，她的睫毛剧烈颤动。第五下——
    \"咔。\"
    空膛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脆。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惊飞了栖息的海鸥。
    \"忘了装子弹？\"沈砚拆开枪膛，里面干干净净。
    她笑得前仰后合，白裙子沾上了咖啡渍：\"子弹子弹在虾饺盒里\"
    沈砚静静地看着她笑出眼泪，突然伸手捏住她的后颈。这个动作让他们同时僵住——很多年前，他总是这样突然把她拉进怀里接吻。
    \"我改主意了。\"他低声说，\"我们玩个新游戏。\"
    林晚意眼睛亮起来：\"什么游戏？\"
    \"看谁先疯掉的游戏。\"沈砚松开手，转身走向码头，\"记得给我的棺材也刷成保时捷红。\"
    夜雾弥漫起来，吞没了他的背影。林晚意站在原地，突然发现留声机又开始转动。这次放的是婚礼进行曲，但唱片明显被刮花了，旋律断断续续像在哭。
    她低头看手里的真子弹，突然觉得白色裙子刺眼得令人作呕。
    次日清晨
    海岸警卫队发现保时捷漂在防波堤外时，车门大开，座位上整整齐齐放着结婚证和一块浸透海水的手表。潜水员打捞了三小时，只找到一只卡在礁石间的皮鞋。
    电视新闻播报这起\"疑似自杀事件\"时，林晚意正在给新买的捷克水晶杯倒红酒。镜头扫过那只孤零零的皮鞋，她突然把整瓶酒砸向电视屏幕。
    玻璃爆裂声中，管家战战兢兢递上快递盒：\"今早到的\"
    盒子里是沈砚最常穿的那件灰毛衣，心口位置别着张字条：「你输了。」
    林晚意把毛衣按在脸上深深吸气时，女佣惊恐地发现她在笑。那种笑容让精心保养的脸皱得像揉碎的纸，口红蹭在羊毛纤维上，像一道新鲜的伤口。
    落地窗外，晨雾正在散去。港口的轮渡鸣着汽笛驶向远方，而更远处的海平线上，初夏的太阳正升起来，红得像她昨天扔进垃圾桶的那条裙子。

 第81章 油箱是空的

    沈砚站在江边，风卷着潮湿的寒意钻进他的衣领。
    江水黑沉沉的，像一块被揉皱的绸缎，偶尔泛起几丝微弱的月光。他盯着水面，突然想起林晚意上个月拍下的一条钻石项链——据说在暗处会泛出类似的冷光，她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像不像死人的眼睛？\"她歪着头，指尖拨弄着那颗主石，\"漂亮得让人想挖出来收藏。\"
    现在这双\"死人的眼睛\"正望着他，仿佛在无声地邀请。
    沈砚向前迈了一步。
    鹅卵石在他脚下滚动，发出细碎的声响。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又很快归于寂静。他低头看了看手表——凌晨三点十七分，连野猫都懒得出来觅食的时间。
    \"真是个好时候。\"他自言自语，声音轻得刚出口就被风吹散了。
    西装外套被随意地扔在岸边，他特意选了林晚意最喜欢的那件，意大利手工定制，袖口还绣着她的名字缩写。领带倒是没解，深蓝色的丝绸料子，是去年结婚纪念日她亲手系的。
    \"这样你每次低头都能想起我。\"她当时咬着他的耳垂说。
    沈砚冷笑一声，猛地扯开领带。丝绸撕裂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江水比想象中更冷。
    刺骨的寒意像千万根针扎进皮肤，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却还是呛了口水。奇怪的是，这感觉居然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林晚意的场景——那年校庆晚宴，她也是这样不由分说地闯进他的世界，让他措手不及。
    水草缠上他的脚踝，像极了林晚意那些精心设计的陷阱。沈砚闭上眼睛，任由自己下沉。
    黑暗。
    寂静。
    解脱。
    ——直到一束强光突然刺破水面。
    \"找到目标！\"
    模糊的喊叫声隔着水波传来，紧接着是\"扑通\"几声落水声。沈砚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
    \"夫人说得没错，\"一个陌生的男声说，\"果然在这个位置。\"
    沈砚被拖上岸时还在剧烈咳嗽，他眯着眼睛，看见四个穿着潜水服的男人正围着他。最年轻的那个正在拧潜水镜上的水，嘴里还嘟囔着：\"幸亏提前演练过\"
    \"你们咳咳是谁？\"沈砚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年长的男人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林氏水产安保部的，沈先生。\"他指了指不远处亮着灯的码头，\"那边是我们的值班室。\"
    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沈砚看见码头墙上赫然挂着块牌子：
    【林氏集团水产养殖基地
    承包水域：黑沙湾段（长约23公里）
    监控覆盖率：100
    安保等级：a+】
    \"夫人三年前就买下这段江面了，\"男人递给他一条毛巾，\"说是要养什么哦对，刀鱼。\"
    沈砚盯着毛巾上绣着的\"林氏水产\"logo，突然笑出声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咳嗽。
    （三天后）
    沈砚睁开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主卧的吊顶上还留着去年他们吵架时他摔酒杯砸出的痕迹。
    \"早安，睡美人。\"
    林晚意的声音从右侧传来。沈砚转过头，看见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涂口红，身上只裹了件真丝睡袍，露出大片雪白的后背。
    \"我死了吗？\"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林晚意对着镜子抿了抿嘴唇：\"差一点。\"她转过身，鲜红的唇色刺得他眼睛发疼，\"医生说你再晚十分钟送医就会脑死亡。\"
    她赤着脚走到床边，身上飘来熟悉的香水味。沈砚记得这款香水，叫\"午夜鸦片\"，是她某个情人送的生日礼物。
    \"知道最有趣的是什么吗？\"林晚意俯身，手指轻轻划过他的锁骨，\"你跳下去的地方正好是监控盲区。\"
    沈砚皱眉。
    \"但你知道吗？\"她的指甲突然用力，\"我养的那群刀鱼特别敏感，有点动静就会跳出水面。\"红唇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所以当值班室看到鱼群突然发疯时，就知道肯定是你来了。\"
    沈砚闭上眼睛。他想起那天晚上江面上确实闪过几道银光，原来不是幻觉。
    \"想死可以，\"林晚意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车钥匙扔在他胸口，\"但至少死得有点尊严。\"
    （逃亡戏码）
    黑色奔驰驶出车库时，沈砚看了眼油表——满格。
    导航已经设置好了，终点是三百公里外的临江市。中控台上还放着一张电子通行卡，旁边贴着便利贴：【过路费已充够～】
    字迹娟秀，末尾还画了个爱心。
    沈砚冷笑一声，把便利贴揉成一团扔出窗外。
    车子驶上高速公路时，天刚蒙蒙亮。晨雾中，路牌反射着冷光，像一排沉默的见证者。收音机里正在播放早间新闻，女主播用甜美的声音说着股市行情。
    \"林氏集团股价再创新高，据悉，集团总裁林晚意女士\"
    沈砚关掉了收音机。
    两小时后，油表指针突然开始剧烈抖动。沈砚皱眉，刚想查看，指针就\"啪\"地一声掉到了底。
    \"请加油\"的警示灯亮起来，旁边居然还跳出个像素风的微笑表情。
    沈砚猛地踩下刹车。
    轮胎在柏油路上擦出刺耳的声响，车子最终停在了应急车道上。他下车查看，油箱盖一拧就开——里面空空如也，连一滴油星子都看不见。
    远处传来螺旋桨的轰鸣。
    抬头望去，林家的直升机正从云层中钻出来，阳光在机身上镀了层金边。舱门打开，林晚意的红裙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挑衅的旗帜。
    \"宝——贝——\"
    她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却依然甜得发腻。
    \"我忘记告诉你——\"
    沈砚弯腰捡起一块石头。
    \"这车的油表——\"
    他用力把石头朝直升机掷去。
    \"是特制的哦～\"
    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无力地坠入路边的草丛。直升机上爆发出一阵笑声，林晚意扶着舱门，笑得前仰后合。
    绳梯放了下来，沈砚注意到梯子侧面烫着的\"lv\"logo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上来，\"林晚意晃了晃手中的文件，\"你的辞职信刚刚被批准了。\"
    （直升机上的交锋）
    机舱里暖气开得很足，还飘着香槟的气味。林晚意亲手给他系上安全带，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喉结。
    \"冷吗？\"她问，呼吸喷在他耳畔。
    沈砚盯着她睫毛上粘着的亮片：\"你早就计划好了。\"
    \"嗯哼。\"林晚意倒了两杯香槟，泡沫溅到他手背上，\"从你第一次偷看我手机开始。\"
    她递给他一杯，水晶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沈砚没接，香槟在杯中泛起细小的气泡，像无数个无声的嘲笑。
    \"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林晚意突然问，红唇印在杯沿，\"就是你这副明明恨得要死，却不得不陪我把戏演完的样子。\"
    沈砚望向窗外。直升机正在爬升，地面的景物越来越小，那条抛锚的奔驰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更远处，一辆贴着花店logo的小货车正驶过收费站。
    \"下次自杀前，\"林晚意突然咬住他的耳垂，声音轻得像情话，\"记得查查地产归属。\"
    香槟的酸涩气味在口腔里蔓延，沈砚闭上眼睛。
    收音机里，那首未完的老歌还在继续：
    \"思念是紧跟着的好不了的咳\"

 第82章 你跑起来真好看

    沈砚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
    他穿着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破夹克，头发乱得像被台风刮过的鸟窝，脚上那双限量版皮鞋早就被泥水泡成了咸菜，此刻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郊外的烂泥地里。
    \"操\"他喘着粗气，回头看了一眼——三辆黑色越野车正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紧追不舍，车灯刺得他眼睛发疼。
    林晚意这个疯子。
    昨天她笑眯眯递给他车钥匙的时候，他就该知道这是个陷阱。果然，那辆\"逃亡专用\"的保时捷油箱比他的钱包还干净，开了不到十公里就彻底趴窝。他刚跳下车，头顶就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林晚意优雅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片荒野：
    \"砚砚，你跑起来真好看——\"
    沈砚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1 荒野求生，但老婆在直播】
    \"各位观众朋友们，现在镜头里这个狼狈逃窜的男人就是我丈夫。\"林晚意举着手机，直升机舱门大开，狂风把她的长发吹得像美杜莎的蛇发，\"猜猜他多久会求饶？猜对的抽一位送他穿过的内裤哦~\"
    弹幕疯狂刷屏：
    【哈哈哈林总玩好大】
    【沈教授屁股好翘，跑路都这么性感】
    【抽我抽我！我要原味的！】
    沈砚边跑边骂：\"林晚意你他妈——\"
    \"嘘，文明用语。\"她温柔地打断，\"不然我告诉妈妈你骂人。\"
    妈的。
    沈砚硬生生把脏话咽了回去。他八十岁的老母亲至今以为儿媳是个贤惠的天使，上个月还握着林晚意的手说\"我儿子脾气差你多包涵\"。
    直升机低空盘旋，螺旋桨卷起的狂风把沈砚吹得东倒西歪。他一个踉跄摔进泥坑，昂贵的西装裤顿时浸满泥水。
    \"哎呀，小心肝~\"林晚意的声音透着虚假的关切，\"需要人家下来扶你吗？\"
    沈砚抹了把脸上的泥水，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他慢慢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我认输。\"他大声喊道，\"你赢了。\"
    直升机上的林晚意眼睛一亮，立即命令驾驶员降低高度。就在舱门打开的瞬间，沈砚突然从泥坑里抓起一把烂泥，精准地砸向她的手机镜头。
    \"啪！\"
    直播间瞬间黑屏，最后定格的是林晚意错愕的表情和满屏的【哈哈哈哈】。
    【2 当代唐僧肉】
    跑进树林时，沈砚已经快虚脱了。他瘫在一棵橡树后大口喘气，突然听见草丛里传来\"沙沙\"声。
    五个彪形大汉从灌木丛里钻出来，领头的搓着手笑：\"沈先生，林总说抓到您奖励五十万\"
    沈砚抓起一把泥巴糊在他脸上：\"滚！\"
    \"这\"保镖抹了把脸，为难地说，\"您别让我们难做啊。\"
    \"难做？\"沈砚冷笑，\"那我给你们一百万，放我走。\"
    保镖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小声嘀咕：\"林总说谁要是敢收您的钱，就把谁扔进黄浦江喂鱼\"
    沈砚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深吸一口气，突然露出温和的笑容：\"那这样，你们假装没看见我，我给你们每人写一封推荐信，保证你们下家比现在工资高三倍。\"
    保镖们的眼神开始动摇。
    就在这时，树林里突然响起清脆的掌声。林晚意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像走t台一样优雅地走来：\"精彩，真精彩。我老公什么时候改行当hr了？\"
    她今天穿了件猩红色的连衣裙，在灰蒙蒙的树林里格外扎眼，像一朵带毒的罂粟花。
    沈砚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阴魂不散。\"
    \"这叫爱情~\"林晚意歪着头，用指尖点了点其中一个保镖的胸口，\"你们先下去，我和我老公要过二人世界。\"
    等保镖们走远，她突然变脸，一把揪住沈砚的领子：\"推荐信？嗯？\"
    \"开个玩笑。\"沈砚面无表情地说，\"反正你也玩够了，能不能直接给我个痛快？\"
    林晚意松开手，突然笑靥如花：\"急什么？这才刚开始呢。\"
    她从爱马仕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项圈，上面还挂着个小铃铛：\"戴上这个，我就原谅你。\"
    沈砚盯着那个明显是宠物用的项圈，额角青筋直跳：\"你把我当狗？\"
    \"怎么会？\"林晚意眨眨眼，\"狗狗可比你听话多了。\"
    【3 丧偶式婚姻】
    深夜的别墅里，沈砚被锁在卧室阳台。林晚意隔着玻璃门涂面膜，哼着歌给他看手机：
    \"直播打赏赚了二十万呢~明天继续？\"
    沈砚把脸埋进手掌。他的手腕上还留着捆绑的痕迹，项圈虽然摘了，但脖子上那道红痕格外刺眼。
    \"对了，\"她突然敲敲玻璃，\"你知道为什么我非要追你吗？\"
    \"因为你变态。\"
    \"因为——\"她撕下面膜，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你逃跑的样子，比装乖的时候鲜活多了。\"
    沈砚抬起头，月光下她的眼神让他毛骨悚然。
    就像孩子捏碎蚂蚁前，那种天真的残忍。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林晚意赤着脚走进来，身上只穿了件真丝睡裙。她跨坐在沈砚腿上，冰凉的手指抚过他脖子上的红痕。
    \"疼吗？\"她轻声问。
    沈砚别过脸去。
    林晚意也不恼，反而凑得更近，红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垂：\"明天有个慈善晚宴，你必须出席。\"
    \"不去。\"
    \"哦？\"她轻笑，\"那我现在就给博物馆打电话，说你那篇《宋代官窑鉴定新考》是抄袭的。\"
    沈砚猛地转头瞪她：\"你——\"
    \"我什么？\"林晚意歪着头，表情天真无邪，\"选择权在你手里呀，老公~\"
    她起身离开时，睡裙的吊带故意滑落肩头，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走到门口又回头，抛了个飞吻：\"晚安，记得想我。\"
    门关上的瞬间，沈砚一拳砸在墙上。
    这个疯子。
    这个恶魔。
    这个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
    窗外突然下起大雨，沈砚站在阳台上任由雨水打湿全身。他摸向口袋，掏出一把从保镖身上顺来的车钥匙。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游戏还没结束呢。

 第83章 ＂求我，就给你水＂

    沈砚蜷缩在仓库角落，右肩抵着冰冷的铁皮墙，左腿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已经微微发麻。三天没进食的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松开，反复折磨着他的神经。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舌尖触到的只有血腥味和灰尘的苦涩。
    头顶那盏昏黄的灯泡发出细微的电流声，像是某种恶毒的嘲笑。沈砚眯起眼睛，数着灯丝上聚集的飞蛾。第七只了。这些愚蠢的生物和他一样，明知会受伤还是义无反顾地扑向光源。
    \"哒、哒、哒\"。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节奏精准得像在演奏某种酷刑的前奏。沈砚没有抬头，但他知道林晚意今天穿了那双jiy choo的限量款——鞋跟镶着碎钻，走起路来会在地面上留下细小的划痕，就像她在他生命里留下的伤痕。
    \"还没学会低头？\"
    林晚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香水味的阴影笼罩着他。沈砚看见她今天涂了那支cl的萝卜丁口红，正红色，像刚吸过血。她手里晃着的矿泉水瓶在灯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瓶身上的冷凝水珠滑落，在地面洇出深色的痕迹。
    沈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身体比理智更诚实。
    \"求我。\"她突然蹲下身，真丝裙摆擦过积满灰尘的地面，\"说''晚意，我错了''，这瓶水就是你的。\"
    她的指甲今天换成了墨绿色，像某种有毒的爬行动物。沈砚注意到她左手中指的戒指不见了——那是他们的婚戒。有趣，看来昨晚的约会对象很特别。
    \"你关不住我的。\"沈砚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他试着勾起嘴角，却发现面部肌肉因为脱水而僵硬。
    林晚意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新做的水晶甲陷入他的皮肤。她今天换了香水，不是往常的玫瑰调，而是带着辛辣的广藿香。沈砚在心里冷笑，连香水都是为昨晚那个男人换的？
    \"看看你，\"她的拇指粗暴地擦过他的下唇，\"像条被扔在岸上的鱼。\"她突然凑近，呼吸喷在他脸上，\"我很好奇，你能撑到第几天？\"
    沈砚别开脸，听见她轻笑一声。高跟鞋的声音远去又折返，接着是液体倾倒的声响。他抬头，看见林晚意正把矿泉水慢慢倒在地上。
    \"不要？那就浪费掉好了。\"
    水珠溅在他的裤脚上，迅速被布料吸收。沈砚盯着她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那是用他第一个专利的奖金买的。现在它正随着她倾倒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你知道吗？\"林晚意突然把空瓶子砸向墙壁，\"我最讨厌你这副样子！\"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打理的卷发从肩头滑落，\"求我有那么难吗？\"
    沈砚看着地上的水渍，突然笑了：\"你真正想听的不是道歉？\"他慢慢抬头，\"你想看我崩溃，想看我像条狗一样爬过来舔你的手。\"他咳嗽两声，\"可惜，我宁愿渴死。\"
    林晚意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她猛地从手包里掏出什么东西，金属的冷光一闪而过。沈砚下意识地绷紧身体，却发现那只是一支口红。
    \"嘴这么硬，\"她慢条斯理地旋出口红，\"看来是不需要喝水了。\"她对着墙面斑驳的镜子补妆，突然转身把口红扔进角落，\"那我们换种方式。\"
    她拍了拍手，仓库门再次打开。两个保镖搬进来一张路易十六风格的扶手椅——那是他们卧室里的家具。沈砚看着林晚意优雅地坐下，从鳄鱼皮包里取出一瓶82年的拉菲和一只水晶杯。
    \"既然你不喝水\"她熟练地开瓶，深红色的酒液在杯中旋转，\"那就喝这个。\"
    酒香在密闭的空间里弥漫开来。沈砚的胃部抽搐了一下，不知是因为饥饿还是愤怒。林晚意晃着酒杯走近，高跟鞋踩在他散开的领带上。
    \"张嘴。\"她命令道。
    沈砚闭上眼睛。下一秒，冰凉的杯沿抵住他的嘴唇，酸涩的酒液灌进口腔。他呛了一下，红酒顺着下巴流到锁骨，在白色衬衫上洇开一片暗红。
    \"好喝吗？\"林晚意歪着头问，表情天真得像个给玩偶喂茶的小女孩。
    沈砚喘息着，突然伸手打翻了酒杯。水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暗红的酒液像血一样蔓延开来。
    \"比你的演技甜一点。\"他哑着嗓子说。
    林晚意的表情瞬间扭曲。她抓起酒瓶直接往他头上浇去，冰凉的液体顺着发梢流进衣领。沈砚没有躲闪，只是透过酒红色的幕布看着她扭曲的脸。
    \"你以为这样就能激怒我？\"他抹了把脸，\"你忘了我们结婚那天，你也是这样把香槟倒在我头上的。\"
    林晚意的手停在半空。沈砚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是三天来他第一次占据上风。但很快，她又挂上了那副游刃有余的笑容。
    \"记性真好。\"她从包里抽出一沓文件，\"那你还记得这些吗？\"
    沈砚看清了最上面那份——是他研究所的股权转让书。他的指尖微微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荒谬。这些纸张代表着他二十年的心血，而现在它们被随意地捏在她涂着指甲油的手指间。
    \"签了，我就放你出去。\"她用文件拍打他的脸颊，\"不然明天一早，你的实验室就会接到搬迁通知。\"
    沈砚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林晚意后退半步，眉头紧锁。
    \"你笑什么？\"
    \"我笑你\"沈砚擦掉眼角的生理性泪水，\"到现在还以为我在乎这些。\"
    他伸手接过文件，在林晚意惊喜的目光中——慢慢将它们撕成两半。纸屑像雪片一样飘落在地上，盖住了那些红酒的污渍。
    林晚意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扬起手，却在半空中被沈砚抓住手腕。这是三天来他第一次反抗。
    \"你知道吗？\"沈砚轻声说，\"野猫都比你有同情心。\"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通风口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一只脏兮兮的橘猫钻了进来，嘴里叼着半瓶矿泉水。它警惕地看了林晚意一眼，然后灵巧地跳到沈砚身边，把瓶子放在他脚边。
    林晚意的表情精彩极了。她的嘴唇颤抖着，精心描绘的眼线因为瞪大的眼睛而扭曲。沈砚弯腰捡起水瓶，拧开盖子时发出的\"咔嗒\"声在寂静的仓库里格外清晰。
    \"要喝吗？\"他举了举瓶子，\"分你一半。\"
    林晚意猛地转身，高跟鞋踩过满地的纸屑。在摔门而出前，她回头扔下一句话：\"你会后悔的。\"
    沈砚仰头灌下一大口水，清凉的液体滑过灼烧般的喉咙。他看着角落里警惕的橘猫，轻声说：\"谢谢。\"
    猫\"喵\"了一声，跳上窗台消失了。沈砚望着通风口透进来的一线月光，突然想起今天是他和林晚意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
    多么讽刺的礼物——一瓶来自陌生野猫的矿泉水，和一场蓄谋已久的囚禁。
    他数着林晚意渐行渐远的高跟鞋声，直到它们完全消失在夜色中。然后，他小心翼翼地从鞋垫底下摸出一枚回形针——那是三天前他被押进来时，趁保镖不注意藏起来的。
    月光下，回形针闪着微弱的金属光泽。沈砚开始耐心地把它掰直，嘴角浮现出三天来的第一个真心笑容。
    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84章 ＂跪下求我回家＂

    1 拍卖预告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进来时，沈砚的手机已经震动了十七次。他闭着眼睛摸到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林晚意发来的视频邀请。拒绝三次后，一条带着拍卖锤eoji的消息弹出来：
    \"今晚8点，丽思卡尔顿宴会厅，给你准备了特别席位。记得穿那套我送你的深蓝色西装，领带要酒红色的那条。\"
    沈砚把手机扔到一旁，起身时发现卧室门口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盒。拆开后，里面果然是那套指定的西装，上面还放着一张烫金卡片：\"亲爱的流拍品，期待你的精彩表现～\"
    他盯着那个波浪线看了三秒，突然笑了。转身从衣柜深处翻出一件印着\"已死，勿扰\"的黑色t恤，慢条斯理地套在身上。
    2 拍卖会前奏
    晚上七点四十五分，沈砚压着鸭舌帽走进酒店。电梯里，他遇到两位珠光宝气的贵妇正在热烈讨论：
    \"听说今晚林大小姐要拍卖复婚机会？\"
    \"可不是嘛，我老公特意从高尔夫球场赶回来参加。\"
    \"你先生？他不是上个月才\"
    \"哎呀，这种场合总要给林家面子嘛。\"
    沈砚默默往电梯角落挪了挪，心想这大概就是上流社会的黑色幽默。
    宴会厅门口立着巨幅海报，林晚意一袭红裙斜倚在拍卖台上，下方写着活动主题：\"遗失的爱：一个丈夫的赎罪机会\"。旁边还贴心地标注了付款方式：支持银行转账、不动产抵押，以及\"情感赎罪券\"。
    \"先生，请出示邀请函。\"门童拦住他。
    沈砚正要掏手机，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这位是我的''拍品''，不用查了。\"
    林晚意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指尖夹着一张空白支票在他眼前晃了晃：\"猜猜今晚你能拍到什么价位？\"
    3 拍卖进行时
    宴会厅被布置成拍卖场的模样，水晶吊灯下摆着二十张鎏金座椅。沈砚注意到前排坐着几位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封面的人物，其中两位上周刚被拍到与林晚意共进晚餐。
    主持人是个油头粉面的年轻男子，正用夸张的语调暖场：\"各位尊贵的来宾，今晚我们拍卖的不是普通的商品，而是一个男人的悔改之心！\"
    聚光灯突然打在沈砚身上，他下意识抬手挡光，听见主持人继续说：\"让我们欢迎今晚的''特别展品''——沈砚先生！\"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有人甚至吹起口哨。沈砚站在原地没动，目光扫过林晚意得意的笑脸，突然觉得这一幕荒谬得可笑。
    \"起拍价一元！每次加价不低于一百万！\"
    \"五百万！\"某地产大亨率先举牌。
    \"八百万！\"一位珠宝商太太不甘示弱。
    \"一千两百万！\"这是上周刚和林晚意传出绯闻的投行总裁。
    价格很快突破三千万，沈砚注意到林晚意的表情越来越愉悦。当报价达到五千万时，她突然抬手示意暂停。
    \"各位，\"她优雅地站起身，\"我突然想到更有趣的玩法。\"
    全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期待地看着她。林晚意缓步走向沈砚，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响声。
    \"实物拍卖太无趣了，\"她伸手摘下沈砚的鸭舌帽，\"我们来拍卖''特权''如何？比如\"
    她的红唇贴近沈砚耳边，声音却让全场都听得清楚：\"让他当众跪下道歉，或者直播剃光头？\"
    4 中场休息
    沈砚趁乱躲进了洗手间。他打开水龙头，冷水冲在脸上时，听见隔间里传来熟悉的嗓音：
    \"对，就是那个沈砚哈哈哈，谁能想到当年意气风发的鉴宝专家，现在沦落到被公开拍卖\"
    他关掉水龙头，轻轻敲了敲隔间门：\"王总，您裤子拉链没拉。\"
    里面顿时鸦雀无声。沈砚对着镜子整理衣领时，手机又震动起来。是林晚意的消息：\"逃跑的小狗要去哪里？我在后花园准备了香槟。\"
    他回复：\"在帮王总找尊严，可能要找很久。\"
    5 花园对峙
    后花园的喷泉旁，林晚意果然端着两杯香槟在等他。月光下她的红裙像一摊血迹，沈砚突然想起他们婚礼那天，她也是穿着这样的红。
    \"玩得开心吗？\"她递过酒杯。
    \"比看你和别人调情有意思。\"沈砚没接。
    林晚意笑了，突然将两杯酒都倒进喷泉里：\"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现在这副样子。\"
    她走近一步，指甲划过他的脸颊：\"像块捂不热的石头。\"
    \"那为什么不放手？\"
    \"因为\"她突然用力揪住他的领子，\"石头也是我的收藏品。\"
    远处传来脚步声，林晚意瞬间换上甜美的笑容，在来人出现前松开了手。是那位出价五千万的富豪，正满脸通红地向她走来。
    \"林小姐，我\"
    \"张总，\"她打断对方，\"您刚才的出价我很感动，不过\"她挽住沈砚的手臂，\"我改变主意了，这件藏品我决定自己留着。\"
    富豪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纷呈。沈砚适时地补充：\"建议您去洗手间看看，王总可能需要帮助。\"
    6 归途
    回家的车里，林晚意一直哼着歌。沈砚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突然开口：\"下次准备拍卖什么？我的内脏器官？\"
    \"别傻了，\"她头也不回地刷着手机，\"肝脏可没你这么有趣。\"
    等红灯时，她突然把手机屏幕转向沈砚：那是一张刚刚拍下的照片，他站在拍卖台上的侧影，配文是：\"流拍，但主人决定继续收藏。\"
    沈砚看着那个\"收藏\"二字，想起书房里那些被她锁在玻璃柜中的古董。完美，昂贵，且没有生命。
    \"对了，\"林晚意从包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给你带了礼物。\"
    打开后是一枚精致的领针，造型是被荆棘缠绕的小鸟。沈砚拿起来对着路灯看了看，发现鸟的眼睛是两颗很小的红宝石。
    \"喜欢吗？\"她笑着问。
    \"很配你。\"沈砚把领针别在t恤领口，\"都是笼子。\"
    林晚意大笑起来，笑声在封闭的车厢里回荡。沈砚闭上眼睛，开始在心里规划下一次逃跑路线。这次，或许可以试试那个在桥洞下认识的流浪汉说的方法

 第85章 ＂我们公开开放式婚姻吧＂

    （1）
    清晨七点，沈砚站在厨房里煎蛋。平底锅里的蛋黄颤巍巍地抖动，像极了他这些日子以来摇摇欲坠的神经。他盯着那抹明黄出神，直到闻到一丝焦糊味才回过神来。
    \"又煎老了。\"他自言自语地铲起鸡蛋，听见楼上传来林晚意的高跟鞋声。那声音由远及近，节奏明快得像是在跳踢踏舞——通常这意味着她又有了什么\"绝妙主意\"。
    \"亲爱的！\"林晚意一阵风似的卷进厨房，身上还穿着真丝睡袍，却已经画好了全妆。她凑过来看了眼盘子，\"哎呀，蛋黄都凝固了。\"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戳了戳煎蛋，\"就像你的幽默感。\"
    沈砚不动声色地把盘子推到她面前：\"吃吗？\"
    \"你明知道我只吃流心蛋。\"林晚意撇撇嘴，转身从冰箱里取出一盒有机蓝莓，\"不过没关系，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心情好。\"
    沈砚的叉子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什么好日子？\"
    \"我们的纪念日啊！\"她睁大眼睛，蓝莓在齿间爆出紫色的汁液，\"结婚五周年零三个月又十四天？反正差不多。\"
    沈砚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笑了：\"你连我们真正结婚纪念日都记不住，却能精确到零三个月？\"
    \"这不重要。\"林晚意摆摆手，从睡袍口袋里抽出一份文件，\"重要的是，我决定给我们婚姻注入新的活力！\"
    沈砚放下叉子。过去三个月里，林晚意所谓的\"新活力\"包括但不限于：半夜三点把他叫醒讨论哲学问题，在他学术报告时连续打来十二个视频电话，以及上周突发奇想要把主卧刷成荧光粉。
    \"这次又是什么？\"他问，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询问天气，\"把我们的结婚照投影到时代广场？\"
    \"比那个刺激多了！\"她兴奋地拍了下大理石台面，\"我们要召开记者会，公开宣布实行开放式婚姻！\"
    厨房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冰箱的嗡嗡声。沈砚缓慢地眨了眨眼，像是在确认自己是否听错。
    \"各玩各的，多时髦啊！\"林晚意继续说着，手指在文件上轻点，\"我已经拟好了声明稿，你只需要出席微笑就行。哦对了，记得穿那套深蓝西装，特别上镜。\"
    沈砚拿起咖啡抿了一口。太苦了，就像他现在的生活。他放下杯子，陶瓷与大理石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不如直接开记者会说''我养了个废物''？这样更直白。\"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绽放得更灿烂：\"吃醋了？放心，我会强调你是我''最爱的正宫''~\"她伸手想摸他的脸，沈砚偏头躲开，拿起餐巾慢悠悠擦嘴：\"需要我配合演出吗？比如在镜头前痛哭流涕求你回头？\"
    \"那倒不用。\"她歪头想了想，\"你就保持这张死人脸，特别有''冷面霸总被迫戴绿帽''的戏剧效果。\"
    （2）
    下午三点的林氏集团会议室挤满了记者。沈砚站在后台，透过门缝看见林晚意正和公关总监低声交谈，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她今天穿了件正红色的i连衣裙，衬得肤白如雪，像朵带刺的玫瑰。
    \"沈教授，这是您的发言要点。\"年轻的公关助理递来一张卡片，眼神躲闪不敢与他对视。沈砚扫了一眼，上面写着\"感谢妻子的理解与包容\"之类的套话。
    \"你知道这有多荒谬吗？\"他突然开口。
    助理吓了一跳：\"什、什么？\"
    \"没什么。\"沈砚把卡片塞回对方手里，\"告诉林总，我不需要提词器。\"
    会议室里的灯光骤然亮起。林晚意挽着他的手臂走上台时，沈砚注意到前排记者们脸上那种混合着猎奇和幸灾乐祸的表情。他太熟悉这种表情了——每次林晚意闹出什么新花样，这些人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聚拢过来。
    \"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百忙之中抽空。\"林晚意对着话筒说道，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今天要和大家分享一个关于爱与自由的重大决定\"
    沈砚的目光扫过台下。角落里坐着《财经日报》的王记者，去年就是他爆出林晚意与某互联网新贵共度春宵的新闻；右边第三排那个戴眼镜的女记者上个月刚写过一篇《模范夫妻的虚伪面具》；而正中间那个举着录音笔的年轻人，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像是已经看到了明天的头条。
    \"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林晚意深情款款地望向他，\"比如我先生最近和博物馆的刘研究员走得很近，我就很支持。\"
    沈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那位\"刘研究员\"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患有严重痛风，上个月刚退休！
    台下传来几声压抑的闷笑。一个熟悉的声音高声问道：\"沈教授，您对太太的开放态度有什么感想？\"
    沈砚认出来这是《都会日报》的老李，专门跑社会新闻版块，最爱报道豪门八卦。他缓缓凑近话筒，停顿了三秒才开口：\"感想就是\"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会议室，\"建议我太太下次编故事前，先查查我同事的性别和年龄。\"
    全场爆发出哄堂大笑。几个女记者笑得前仰后合，还有人偷偷比大拇指。林晚意在桌下狠狠掐他的大腿，脸上却维持着甜蜜微笑：\"我老公就是幽默~\"
    （3）
    记者会结束后是例行的媒体群访环节。沈砚站在背景板前，感觉自己像个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正被游客们评头论足。
    \"沈教授，开放式婚姻会影响您的学术工作吗？\"一个戴眼镜的记者问道。
    \"不会比半夜三点被叫醒讨论存在主义影响更大。\"沈砚平静地回答，引起一阵轻笑。
    \"林总，您不担心这种关系模式会影响林氏股价吗？\"
    林晚意优雅地撩了下头发：\"资本市场最看重的是什么？创新和突破。我们只是在婚姻领域践行企业精神。\"
    沈砚忍不住插嘴：\"没错，就像林氏集团去年收购又抛售那家生物科技公司一样充满创新精神。\"
    林晚意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继续回答下一个问题。沈砚趁机溜到点心区，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让他想起上周在拍卖会上见到的那块蜜蜡——同样晶莹剔透，同样价值不菲，同样被锁在玻璃柜里供人观赏。
    \"躲在这儿喝闷酒？\"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砚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我在练习。\"他晃了晃酒杯，\"等会儿记者走了，我们不是要庆祝''婚姻新纪元''吗？\"
    林晚意夺过他的酒杯一饮而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她的口红在杯沿留下一个完美的唇印，\"想让我在媒体面前出丑？\"
    \"出丑？\"沈砚轻笑，\"林总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个？去年你和陈公子在游艇上的照片传遍全网，第二天林氏股价还涨了三个点。\"
    \"那不一样。\"她压低声音，\"那是我主动选择的曝光。但今天\"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划过他领带，\"你故意让我下不来台。\"
    沈砚直视她的眼睛：\"我只是说了实话。就像你常说的，诚实是婚姻的基石，不是吗？\"
    林晚意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沈砚后背发凉：\"很好，既然你这么喜欢说实话\"她提高音量，\"各位媒体朋友！我先生刚才提醒我，我们忘记宣布一个重要消息！\"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镜头都转向他们。沈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下个月起，沈教授将出任林氏集团文化事业部总监！\"林晚意挽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这样我们就能朝夕相处了，开心吗亲爱的？\"
    闪光灯如暴雨般亮起。沈砚保持着僵硬的微笑，感觉自己像只被钉在标本框里的蝴蝶。
    （4）
    发布会结束后，沈砚径直走向地下停车场。他的手机不停震动，全是朋友和同事发来的\"祝贺\"信息。最讽刺的一条来自博物馆馆长：\"恭喜高升！不过以后要叫你沈总监了，哈哈！\"
    \"喂！\"林晚意踩着细高跟追上来，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你这是什么态度？\"
    沈砚解锁车门：\"正常人对绑架犯的态度。\"
    \"绑架？\"她一把按住车门，\"我给了你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豪车、豪宅、社会地位\"
    \"还有每周不重样的绿帽子。\"沈砚平静地补充，\"要不要我帮你数数？上个月是高尔夫教练，上周是那个画廊老板，昨天好像是瑜伽教练？\"
    林晚意瞳孔微缩，随即笑得花枝乱颤：\"真了解我~\"她突然凑近，身上昂贵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所以乖乖配合多好，非要让我用些\"压低声音，\"不体面的手段。\"
    沈砚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也笑了：\"行啊，既然要玩开放式婚姻\"他慢条斯理地松了松领带，\"明天我就带女同事回家过夜，记得让保姆多准备双拖鞋。\"
    林晚意的笑容瞬间凝固。
    \"对了，\"沈砚坐进驾驶座，在关门前补了最后一刀，\"你上次那个小狼狗挺帅的，要不四人约会？\"
    油门轰鸣声中，后视镜里的林晚意站在原地，红裙像团燃烧的怒火。沈砚吹了声口哨——真奇怪，被囚禁这么久，他居然还没忘记怎么笑。
    车子驶出车库时，他的手机又响了。是林晚意的短信：
    \"别忘了今晚七点的慈善晚宴。你要是敢缺席，我就把你在苏黎世那套房子的秘密访客照片发给媒体。\"
    沈砚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窗外阳光明媚，照得人睁不开眼。他戴上墨镜，突然想起有多久不曾留意这世界的光明，林晚意足可以挡住一切美好。

 第86章 你连嫉妒都不会了

    林晚意今天特意选了那条versace的猩红连衣裙，后背镂空的设计让她的蝴蝶骨在灯光下像两把锋利的刀。沈砚知道，这条裙子是她上周在米兰时装周刷卡买下的——用的是他们联名账户里的钱，当然，刷卡时她正挽着那位意大利设计师的手臂。
    \"先生，您的餐前酒。\"服务生端来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杯壁上凝结的水珠缓缓滑落。
    沈砚刚要伸手，林晚意突然用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按住了杯口：\"给他换一杯。\"她转头对服务生微笑，\"我丈夫最近胃不好，换成热牛奶。\"
    整个餐厅的水晶吊灯突然变得刺眼。沈砚看着服务生为难的表情，轻轻推开妻子的手：\"不必了，我最近在练习喝毒药。\"他仰头一饮而尽，酒精灼烧喉咙的感觉让他想起上个月被迫喝下的那瓶变质红酒——那是林晚意发现他偷偷联系律师后的小惩罚。
    \"真扫兴。\"林晚意撇撇嘴，突然眼睛一亮。沈砚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个身高接近两米的保镖正像座铁塔般杵在餐厅门口。今天这位似乎换了新造型，剃光的后脑勺上纹了个扭曲的字母\"l\"。
    \"darlg，你觉得ark的新纹身怎么样？\"林晚意托着腮，钻石手链在腕间叮当作响。
    沈砚慢条斯理地展开餐巾：\"很别致。不过按照人体工学，这个角度他自己照镜子时应该看不到全貌——需要我送他一面落地镜吗？就放在你们常去的四季酒店套房？\"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绽放得更艳丽。她突然站起身，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沈砚注意到她今天特意换了那双christian loubout的铆钉鞋——上次她穿这双鞋时，鞋跟陷进了他收藏的宋代瓷盘里。
    全餐厅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林晚意像走t台一样来到保镖面前，伸手抚上那个新鲜的头皮纹身。她的红唇一张一合，沈砚不用听也知道她在说什么甜腻的情话。保镖黝黑的脸涨得通红，粗壮的手指紧张地揪着西装下摆——那套明显小一号的arani显然是临时租来的。
    当林晚意突然拽住对方领带吻上去时，隔壁桌的老太太惊得叉子都掉了。这个吻长得足够让服务生换完三套餐具，期间沈砚一直在研究菜单上的法式焗蜗牛图片，思考要不要点一份带回家喂花园里的流浪猫。
    \"味道如何？\"林晚意回到座位时，唇膏已经晕到了嘴角。她挑衅地盯着沈砚，胸口随着呼吸剧烈起伏。
    沈砚招手叫来服务生：\"麻烦给我一杯柠檬水，要加冰。\"等水送上来，他推给妻子，\"您需要漱口吗？我猜您嘴里现在全是发胶的味道。\"
    林晚意突然抄起水杯泼在他脸上。冰水顺着下巴滴到领带上，那是她去年生日送他的herès限量款。全场寂静，连钢琴师都停止了演奏。
    \"这就受不了了？\"沈砚用餐巾慢慢擦拭脸颊，\"上个月您当着我学生的面把红酒倒在我头上时，可比现在优雅多了。\"
    林晚意猛地抓起牛排刀，沈砚条件反射地绷紧身体——上次这把刀插在了他办公室的门上，离他的太阳穴只有三公分。但这次她只是狠狠切着盘中的牛排，五分熟的肉汁像血一样渗出来。
    \"知道吗？\"她突然甜甜地笑了，\"ark虽然不懂红酒，但他至少会为我杀人。\"
    沈砚点点头：\"看得出来。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需要被肢解的猪肉。\"他叉起一块芦笋，\"顺便问一句，您最近改吃素了吗？盘子里这块肉被您切了五分钟还没吃一口。\"
    林晚意把刀叉一摔，金属撞击瓷盘的声音让周围几桌客人同时抖了一下。她突然凑近，香水味混着刚才那个吻的余温扑面而来：\"沈砚，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酷？装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沈砚注视着她睫毛膏微微晕染的眼角，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在电影院偷偷哭花妆的样子。那时候她还会为电影里的小狗死去而流泪，现在却能面不改色地威胁要把他养的狗做成标本。
    \"我只是在遵守您制定的规则。\"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对折的纸，缓缓展开，\"《婚姻守则》第三条：''丈夫不得在公开场合表现出嫉妒等低级情绪''。需要我背诵全文吗？去年圣诞节您让我抄写了二十遍。\"
    林晚意一把抢过纸撕得粉碎。纸屑像雪花般落在沙拉碗里，其中一片粘在了她昂贵的唇膏上。\"我改主意了！\"她压低声音咆哮，\"现在我要你嫉妒！我要你发疯！我要你像条狗一样跪下来求我回心转意！\"
    沈砚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他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像是回到了他们刚认识时那个会为星空惊叹的年轻学者。\"晚了，亲爱的。\"他轻声说，\"您已经把那条狗打死了。\"
    钢琴声重新响起，是《致爱丽丝》的变调版本。林晚意的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打理的卷发有几缕挣脱了发夹。她突然抓起沈砚的左手按在自己裸露的后背上：\"摸到了吗？这是你去年生日咬的牙印。\"
    沈砚的指尖触到那个微微凸起的疤痕。那天她穿着同样的红裙告诉他怀了别人的孩子，他在她背上留下了这个印记——后来证明那只是个拙劣的谎言，就像她说的很多话一样。
    \"已经愈合了。\"他抽回手，\"就像您说的，狗咬的伤好得最快。\"
    林晚意的眼睛突然亮得可怕。她打了个响指，保镖立刻像听到指令的警犬般冲过来。\"把衬衫脱了。\"她命令道。保镖毫不犹豫地扯开领带，露出布满刺青的胸膛——正中央纹着一行花体英文\"property of l\"。
    \"漂亮吗？\"林晚意抚摸着那些凸起的墨迹，\"真正的烙印永远不会消失。\"
    沈砚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不是出于嫉妒，而是某种更深刻的荒谬感。他想起书房里那些被林晚意烧掉的珍贵古籍，想起她笑着说\"知识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被我买下来\"的样子。这个纹身和那些灰烬本质上没有区别，都是占有欲的野蛮证明。
    \"需要我帮您预约皮肤科医生吗？\"他最终只是这样说，\"这种劣质墨水可能会引发淋巴癌。\"
    林晚意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抓起沈砚的领带迫使他仰起头：\"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就是这副永远游刃有余的样子！\"她的呼吸带着红酒的酸涩，\"我要你痛苦！要你崩溃！要你像正常人一样尖叫哭泣！\"
    沈砚平静地注视着她扭曲的面容：\"那您可能需要换个玩具。据我所知，芭比娃娃更容易摆布。\"
    一个耳光甩过来时，沈砚没有躲。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想起大学时在敦煌考察被沙尘暴抽打的感觉。那时候他会为一片残缺的壁画激动得整夜难眠，现在却连疼痛都变得索然无味。
    \"结账。\"林晚意甩出一张黑卡扔在桌上，转身时裙摆扫翻了红酒杯。酒液在白色桌布上蔓延，像一道新鲜的伤口。
    沈砚慢慢整理被扯松的领带，发现保镖正居高临下地瞪着他。\"恭喜。\"沈砚说，\"您现在是正式员工了。\"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这是我的心理医生电话，您很快就会需要。\"
    走出餐厅时，雪下得更大了。沈砚站在廊檐下点燃一支烟，看着白雾在冷空气中扭曲消散。玻璃窗内，林晚意正对着保镖怒吼什么，精致的五官在愤怒中变得狰狞。他突然想起他们婚礼那天也下着雪，她穿着白纱在雪地里转圈，笑得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烟灰掉在雪地上时，沈砚摸到了口袋里那把酒店钥匙——是刚才服务生偷偷塞给他的。卡片背面写着一个地址和时间，还有一行小字：\"您要的资料已备妥\"。
    雪落在他的睫毛上，很快融化成水珠。沈砚把烟头按灭在垃圾桶上，转身走进风雪中。在他身后，餐厅的玻璃窗突然爆出一声巨响，像是有人把整套餐具砸向了墙壁。

 第87章 ＂我腻了，换你追我＂

    （1）
    林晚意把行李箱\"砰\"地砸在客厅地板上时，沈砚正坐在沙发上看一本《宋代瓷器鉴定手册》。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身上，像给这个过分安静的男人镀了层金边。
    \"我要搬出去住。\"她宣布，红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路易威登行李箱的拉杆。
    沈砚头也没抬，翻过一页泛黄的书页：\"哦。\"
    这个回应显然点燃了林晚意。她眯起那双精心描绘过的眼睛，高跟鞋\"咔哒咔哒\"地走到他面前，一把抽走他手里的书：\"我说，我、要、搬、出、去！\"书脊重重磕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沈砚这才抬头，眼神平静得像博物馆玻璃柜里的青花瓷：\"需要帮你叫车吗？\"
    林晚意胸口剧烈起伏了三秒，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沈砚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在拍卖会上举牌的模样——势在必得又漫不经心。
    \"沈砚，\"她俯身，带着香奈儿五号的压迫感逼近他，\"你是不是以为，我走了你就能自由？\"她修长的手指划过他的喉结，指甲上的裸色甲油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沈砚眨了眨眼，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我没那么天真。\"
    \"很好。\"她直起身，拎起那个足够买辆车的行李箱，\"从今天开始，换你追我。\"
    \"\"
    \"我要你每天送花到我新公寓，要你在我公司楼下等三小时，要你像条狗一样求我回家——\"她歪头，耳垂上的钻石耳钉闪烁着冷光，\"游戏规则，懂？\"
    沈砚沉默片刻，点头：\"行。\"
    林晚意愣了一瞬，随即冷笑：\"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门被摔得震天响。五分钟后，沈砚听到院子里传来跑车的轰鸣。他走到窗前，看着那辆红色法拉利碾过他们一起栽种的玫瑰丛扬长而去，轻轻呼出一口气。
    然后转身，从沙发垫底下摸出半包藏了三个月的香烟。
    （2）
    三天后，林晚意的新公寓门铃响起。
    门外是一束蔫头耷脑的向日葵，和捧着它的、面无表情的沈砚。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领带歪在一边，看起来像是刚从某个考古现场被挖出来。
    林晚意裹着真丝睡袍开门，瞥了眼花：\"就这？\"
    \"楼下花店倒闭清仓，\"沈砚说，\"三折。\"
    她一把夺过花束砸在他肩上：\"重买！\"向日葵的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地毯上，像一场小型黄色雪崩。
    第四天，沈砚带来一盆仙人掌。
    \"它像我，\"他诚恳地说，\"外表坚硬，内心柔软。\"
    林晚意当着他的面把仙人掌从十八楼阳台扔了下去。仙人掌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精准地砸中了楼下停着的玛莎拉蒂——那是她上个月送给某位情人的礼物。
    第五天，沈砚空手而来。
    \"花呢？\"她抱臂倚门，新做的水晶指甲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忘了。\"
    \"滚回去拿！\"
    \"不拿了。\"沈砚转身就走，\"反正你明天也会让我换一种。\"
    林晚意盯着他的背影，突然笑出声。那笑声像碎玻璃一样刺耳。当晚，沈砚收到短信：
    「明天送白玫瑰，99朵，上午十点准时到。迟到一秒，我就把你那窑唐代陶俑捐给幼儿园当玩具。」
    沈砚盯着手机，缓缓吐出烟圈。烟灰缸里，躺着一张写满字的纸——
    《如何合法让配偶宣告死亡》
    （3）
    第七天早晨，沈砚抱着99朵白玫瑰站在林氏集团楼下。九点五十五分，天空开始下雨。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白玫瑰的包装纸被浸透，变成半透明的灰色。十点整，林晚意踩着12厘米的christian loubout高跟鞋从旋转门出来，看见淋成落汤鸡的沈砚。
    \"迟到了三十秒。\"她晃了晃腕上的百达翡丽，\"陶俑没了。\"
    沈砚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捐给哪家幼儿园？我去当义工。\"
    林晚意眯起眼。雨越下越大，白玫瑰被冲得七零八落，花瓣粘在他湿透的衬衫上，像一场小型葬礼。突然，她拽过沈砚的领带，把他拖进公司大厅。
    前台小姐目瞪口呆地看着董事长夫人把浑身滴水的丈夫按在大理石墙上。水珠从沈砚的发梢滴落，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汇成一小片水洼。
    \"知道吗？\"林晚意指尖划过他湿透的衬衫，\"你越这副死样子，我越不想放手。\"
    沈砚低头看她：\"那怎么办？我哭一个？\"
    林晚意突然狠狠咬住他肩膀。沈砚\"嘶\"了一声，听见她在耳边说：
    \"今晚来我公寓。带上你的演技，还有——\"她舔掉他颈间的雨水，\"你的离婚协议。\"
    沈砚瞳孔骤缩。
    \"惊喜吗？\"林晚意后退一步，口红蹭在他领口，\"我改主意了。要么今晚睡服我，要么\"她轻笑，\"永远当条丧家犬。\"
    旋转门再次合拢时，沈砚仍站在原地。怀里残存的白玫瑰\"啪嗒\"掉在地上，被匆忙赶来的清洁工扫进垃圾桶。
    他摸出手机，删掉了那条刚编辑好的短信——
    \"殡仪馆已联系，死亡证明模板收到。\"
    （4）
    晚上八点，沈砚站在林晚意新公寓门前。他手里拿着离婚协议，另一只手握着瓶红酒——1982年的拉菲，她最喜欢的年份。
    门开了。林晚意穿着黑色蕾丝睡裙，头发松散地挽着，脖颈线条优美得像件艺术品。她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唇角勾起：\"进来。\"
    公寓里放着爵士乐，香薰蜡烛的气味甜腻得让人头晕。沈砚把协议放在茶几上，酒瓶轻轻一搁：\"签字。\"
    林晚意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急什么？\"她抿了一口，红酒在她唇上留下暗红色的印记，\"先陪我喝一杯。\"
    沈砚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你这样品酒，真是暴殄天物。\"林晚意摇头，又给他倒满，\"你知道吗？我昨天见了张律师。\"
    \"嗯。\"
    \"他说，如果我坚持不离婚，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她靠近他，手指玩弄着他的领带，\"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死。\"她笑着说，眼睛亮得可怕，\"或者我死。\"
    沈砚放下酒杯，拿起离婚协议：\"签字，晚意。\"
    \"叫我林总。\"她突然冷下脸，\"在你重新爱上我之前，都叫我林总。\"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爵士乐慵懒的旋律。沈砚看着她，突然笑了：\"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特别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
    林晚意挑眉：\"哦？\"
    \"那时候你在拍卖会上，也是这样。\"沈砚回忆道，\"看中一件宋代官窑，不管多高价都要拿下。\"
    \"那是因为我知道它值这个价。\"
    \"现在呢？\"沈砚指着自己，\"我还值吗？\"
    林晚意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夺过离婚协议，撕成两半：\"不值。但我就喜欢收藏赝品。\"
    她扑过来时，沈砚没有躲。香薰蜡烛倒了，火苗舔舐着地毯，又被红酒浇灭。窗外，雨下得更大了。
    （5）
    凌晨三点，沈砚从床上爬起来。林晚意睡得很熟，长发散在枕头上，像个无辜的天使。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从西装内袋掏出另一份离婚协议——这才是真正的原件，茶几上那份只是复印件。
    签完字，他回头看了眼卧室。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画了道银线。
    沈砚轻轻关上门，走进电梯。电梯下到一楼时，他收到一条短信：
    「你以为你走得了？】
    他笑了笑，关机，把手机扔进垃圾桶。
    雨已经停了。沈砚深吸一口凌晨的空气，走向最近的派出所——去报失踪人口。
    这次，他要让自己彻底消失。

 第88章 你的新工作：我的玩具

    1
    沈砚站在林晚意那间堪比奢侈品展厅的衣帽间里，手里捏着一份烫金边的\"任职通知书\"。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纸上，烫金字体闪闪发亮，刺得他眼睛发疼。
    ＞ 【聘书】
    ＞ 兹任命沈砚先生为林晚意女士的私人助理、情感顾问及专属玩具，即刻生效。
    ＞ 工作内容：24小时待命，随叫随到，保持微笑，不得反抗。
    ＞ 薪资待遇：允许呼吸，包吃包住（视表现而定）。
    ＞ 备注：本合同永久有效，解释权归林晚意所有。
    沈砚盯着这张荒唐的纸，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这女人居然真的打印出来了？还用了高级羊皮纸？他抬头看向正悠闲品着红酒的林晚意：\"你认真的？\"
    林晚意翘着腿坐在贵妃椅上，真丝睡袍滑落露出雪白的肩膀。她晃了晃酒杯，红酒在杯壁上留下妖艳的痕迹：\"当然，你的博物馆职位我已经帮你辞了，大学客座教授的头衔也暂时冻结。\"她歪着头，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怎么，不满意？\"
    沈砚深吸一口气，把聘书对折两次，郑重其事地塞进西装内袋：\"行，老板，今天需要我做什么？\"
    \"先过来，\"林晚意伸出涂着猩红指甲的脚，\"给我捏脚。\"
    2
    沈砚单膝跪地，手指刚搭上她纤细的脚踝，就听见一声夸张的抽气声。
    \"轻点！\"林晚意一脚踹在他胸口，\"你想疼死我？\"
    沈砚被踹得后退半步，西装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他面无表情地掸了掸灰尘：\"抱歉，第一次当玩具，业务不熟。\"
    林晚意的脚趾甲油红得像血，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她突然用脚尖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沈教授，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不敢。\"
    \"撒谎。\"她轻笑一声，脚趾恶意地碾过他的喉结，\"你骂人的时候，右眼会比左眼眨得慢03秒。\"
    沈砚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这女人什么时候连这种细节都观察到了？他低头继续捏脚，指腹按压着她冰凉的脚心，心想林晚意是不是偷偷去进修了微表情学，还是说变态都有这种天赋？
    3
    捏完脚，林晚意又指挥他整理她的珠宝柜。
    \"这条钻石项链放左边，珍珠的放右边，翡翠的单独放。\"她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突然从首饰盒深处拎出一条男士领带，\"哦对了——眼熟吗？\"
    沈砚的动作顿住了。那是他三个月前扔掉的领带，当时他在领口发现了一个陌生的口红印。
    \"我让人从垃圾桶捡回来了，\"林晚意把领带绕在手指上转圈，\"洗得很干净哦。\"
    沈砚盯着那条领带，喉结滚动：\"谢谢。\"
    \"不客气。\"她甜甜地说，突然把领带甩到他脸上，\"下次再乱丢东西，我就把你一起扔进垃圾桶。\"
    沈砚接住领带，丝绸面料冰凉顺滑，像一条毒蛇。他默默把它挂回衣柜，心想这女人是不是有什么\"垃圾回收\"的变态癖好？
    4
    晚餐时，林晚意突发奇想要他喂饭。
    \"啊——\"她张开嘴，像只等待投喂的雏鸟。
    沈砚叉了块牛排递过去，她却咬住叉子不松口，就着叉子把他往自己这边拽。两人的距离突然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
    \"松口。\"沈砚无奈道。
    林晚意眨眨眼，含糊不清地说：\"你求我啊。\"
    沈砚叹了口气：\"求你。\"
    她这才满意地放开，一边嚼着牛排一边说：\"真乖，奖励你今晚睡床。\"
    沈砚挑眉：\"我平时睡哪？\"
    林晚意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狗窝。\"
    沈砚低头切着自己的牛排，锋利的餐刀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心想，这女人是不是真的把他当宠物养了？还是说在林晚意的世界里，丈夫和宠物本来就没有区别？
    5
    临睡前，林晚意扔给他一套\"工作服\"。
    沈砚抖开一看——是毛茸茸的狗耳朵连体睡衣，屁股后面还缀着个圆滚滚的尾巴。
    \"这什么？\"
    \"你的工作服。\"林晚意已经换上了真丝吊带睡裙，正对着镜子涂抹天价面霜。
    沈砚拎着那套可笑的睡衣：\"我是玩具，不是宠物。\"
    林晚意从镜子里瞥了他一眼：\"有区别吗？\"
    沈砚：\"\"
    他沉默地换上睡衣，狗耳朵软趴趴地耷拉在头顶，看起来既滑稽又可怜。林晚意转身看到他的造型，突然笑倒在床上。
    \"太完美了！\"她掏出手机连拍十几张，\"我要把这张设成屏保。\"
    沈砚看着她兴奋的样子，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林晚意的快乐永远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他越是难堪，她就越是开心。
    林晚意编辑好朋友圈，配文：【新玩具，会暖床，不咬人。】
    沈砚瞥了一眼，评论区立刻炸出一堆点赞和留言：
    【林总在哪买的？求链接！】
    【好可爱！借我玩两天？】
    【这玩具看起来好乖，比我老公强多了】
    他麻木地想，自己是不是该收点形象代言费？
    6
    半夜，沈砚被一脚踹醒。
    \"我冷。\"林晚意裹着被子，理直气壮地说。
    沈砚看了眼26度的空调温度显示：\"遥控器在床头。\"
    \"我要人体取暖。\"
    沈砚认命地躺平，任由她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林晚意的身体冰凉，手脚像蛇一样往他衣服里钻。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说：\"沈砚，你心跳好吵。\"
    \"抱歉，我尽量控制。\"
    林晚意抬起头，在黑暗中盯着他：\"你是不是在想怎么逃跑？\"
    \"没有。\"
    \"撒谎。\"她冰凉的手指捏住他的脸，\"你每次撒谎，心跳都会加速。\"
    沈砚闭上眼，心想这女人是不是在他心脏里装了监听器？还是说变态对猎物的生理反应都有特殊的感知能力？
    7
    第二天早上，沈砚在厨房煎蛋。
    林晚意穿着真丝睡袍晃进来，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沈助理，我要爱心形状的。\"
    \"煎蛋器在第三个抽屉。\"
    \"我要你用手掰。\"
    沈砚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关火，用锅铲把煎蛋盛到盘子里，然后徒手把圆形的煎蛋掰成歪歪扭扭的爱心。蛋黄流出来，沾了他满手。
    林晚意盯着看了两秒，突然说：\"好丑，重做。\"
    沈砚看着垃圾桶里的煎蛋，突然想起昨天那条被扔掉的领带。在林晚意的世界里，一切不合心意的物品——包括他——都只配待在垃圾桶里。
    他默默拿出新的鸡蛋，心想这女人是不是在玩\"职场pua\"真人版？
    8
    出门前，林晚意丢给他一条镶满水钻的狗链。
    \"这又是什么？\"
    \"你的工牌。\"林晚意正在涂口红，头也不抬地说。
    \"我是人。\"
    \"今天陪我逛街，万一你走丢了怎么办？\"
    \"我可以自己回来。\"
    \"我不信。\"
    沈砚低头看了看那条闪闪发光的狗链，又看了看正在照镜子的林晚意，突然笑了：\"林晚意，你是不是怕我跑了？\"
    林晚意涂口红的手一顿。镜子里，她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戴不戴？\"她转身，声音甜得发腻。
    沈砚把链子往她手里一塞：\"你戴我？\"
    空气突然凝固。林晚意盯着他看了足足十秒钟，突然笑出声：\"沈砚，你终于有点意思了。\"
    她转身把狗链扔进垃圾桶，挽住他的胳膊：\"走，玩具要有玩具的自觉。\"
    沈砚被她拽出门，心想这女人是不是有病？但更可怕的是，在这场荒唐的游戏里，他好像也快被传染了。

 第89章 杀了我吧

    沈砚把刀递过去的时候，刀柄上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他特意选了林晚意最喜欢的那把古董拆信刀——象牙柄上雕着繁复的玫瑰纹样，是她去年生日时他送的礼物。
    \"小心刀刃，\"他贴心地提醒，\"我刚磨过。\"
    林晚意正窝在沙发里涂指甲油，鲜红的刷头在瓶口刮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她抬眼看了看那把刀，又看了看沈砚平静无波的脸，突然咯咯笑起来。
    \"亲爱的，\"她晃了晃指甲油瓶子，\"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就像米其林餐厅的服务生推荐今日特餐。\"她模仿着他的语气，\"''夫人，今天的死亡套餐配有现磨刀锋和绝望酱汁，建议搭配82年的拉菲享用''。\"
    沈砚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保持着递刀的姿势，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想你会喜欢这个刀柄的触感，\"他平静地说，\"象牙的温润很适合你这种冷血动物。\"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更加灿烂。她放下指甲油，赤脚踩在波斯地毯上向他走来。她的脚趾甲也涂成了红色，在深色的地毯上像十滴新鲜的血珠。
    \"噢，我亲爱的丈夫终于学会说情话了。\"她接过刀，刀尖轻轻划过他的领带，\"可惜这条阿玛尼了，是你最喜欢的一条？\"
    丝绸撕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沈砚低头看着自己被一分为二的领带，突然笑了：\"2999美金，记在你账上。\"
    \"记在你账上才对，\"林晚意用刀尖挑起他的下巴，\"毕竟你的所有账户都在我名下，包括这条命。\"
    她突然用力，刀尖在他下巴上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沈砚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就这？\"他问，\"我还以为至少会割动脉。\"
    林晚意丢开刀，金属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捧住他的脸，拇指抹过那道血痕，然后把沾血的手指塞进他嘴里。
    \"尝到了吗？\"她轻声问，\"这就是活着的味道。\"
    沈砚咬住了她的手指，力道刚好让她感到疼痛却又不足以留下齿痕。林晚意倒吸一口气，眼睛却亮了起来。
    \"这才像话，\"她喘息着说，\"比刚才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强多了。\"
    沈砚松开她的手指，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迹：\"咸的。我以为会是甜的，毕竟你的血里应该全是糖分。\"
    林晚意大笑起来，笑声像打碎的玻璃一样刺耳。她拽着他的领带残骸把他拖到落地窗前，窗外是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
    \"看啊，\"她贴在他耳边说，\"这些都是你的——只要你还是我的。\"
    沈砚看着玻璃上两人的倒影：他西装凌乱，下巴带血；她妆容精致，眼里闪着疯狂的光。多么登对的一对璧人。
    \"我要吐了。\"他说。
    林晚意不以为意地拍拍他的脸：\"浴室在左边，别弄脏我的地毯。\"
    沈砚转身要走，却被她拽住手腕。她的指甲陷入他的皮肉，像五把微型匕首。
    \"我让你走了吗？\"她柔声问。
    沈砚看了看手表：\"已经九点了，按照我们的婚姻守则第九章第五条，九点以后我可以拥有两小时的私人时间。\"
    \"那是在你表现良好的情况下，\"林晚意从茶几抽屉里掏出一沓照片甩在他脸上，\"解释一下？\"
    照片像雪花般散落。沈砚弯腰捡起一张，上面是他和博物馆新来的实习生站在咖啡机前的画面。
    \"这是我在接咖啡？\"
    \"她离你只有153厘米！\"林晚意尖叫道，\"我测量过了！\"
    沈砚数了数照片，总共37张，从各个角度记录了这场\"咖啡机密会\"。他不得不佩服私家侦探的敬业精神。
    \"你应该给她也发一份，\"他诚恳地说，\"这比她的入职照拍得好多了。\"
    林晚意抓起水晶烟灰缸砸向他的头。沈砚偏头躲过，烟灰缸在墙上砸出一个坑。
    \"你躲什么？\"她质问。
    \"条件反射，\"沈砚整了整袖口，\"就像你看到帅哥就腿软一样。\"
    林晚意突然安静下来。她走到台边，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你知道吗，\"她背对着他说，\"有时候我真希望你能像结婚前那样看着我。\"
    沈砚想起六年前的林晚意，那时她的眼睛里还有星星，而不是现在这种疯狂的火光。\"那时候你眼睛里映着的是我，\"他说，\"现在只能看到你自己的倒影。\"
    林晚意转过身，手里不知何时又拿起了那把拆信刀。她像握着指挥棒一样轻轻挥舞：\"我们来玩个游戏。\"
    \"又是游戏。\"沈砚叹气，\"上周的游戏害我丢了董事席位，上周的游戏让王董再也不敢跟我打高尔夫，上上周的游戏——\"
    \"这次很简单，\"她打断他，\"我们轮流说一件对方不知道的事，谁说不上来就挨一刀。\"她眨眨眼，\"放心，不会致命大概。\"
    沈砚看了看刀，又看了看林晚意发亮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阵疲惫。\"不如直接给我一刀痛快的。\"
    \"那多没意思，\"林晚意撅起嘴，\"婚姻就是要互相折磨才有意思，这是你说的。\"
    \"我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就在我们的婚礼上，\"她坚持道，\"你说''我愿意用余生与你互相折磨''。\"
    \"那是''我愿意用余生与你相濡以沫''。\"
    林晚意摆摆手：\"差不多啦。\"她跳上茶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先来——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今天涂红色指甲油吗？\"
    沈砚看着她的手指，那红色鲜艳得几乎刺眼。\"因为昨天那个网球教练夸你涂红色好看？\"
    \"错！\"她跳下来，在他手臂上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是因为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纪念日，笨蛋。\"
    沈砚看着血珠渗出来，竟然笑了：\"你居然记得这个。\"
    \"该你了，\"她催促道，\"说一件我不知道的事。\"
    沈砚思考了片刻：\"我偷偷资助了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上大学。\"
    林晚意的表情凝固了。刀从她手中掉落，插在地毯上，微微颤动。
    \"你什么？\"
    \"每个月五万，已经三年了。\"沈砚平静地说，\"她今年大四，成绩很好。\"
    林晚意的脸扭曲了一瞬，随即又挂上笑容：\"真感人，我都要哭了。\"她拔出刀，\"可惜那丫头两年前就退学了，看来你的钱都进了别人口袋。\"
    这次轮到沈砚愣住了。
    \"惊喜！\"林晚意拍手大笑，\"你以为就你会玩花样？我每周都收到私家侦探的报告，你那个小慈善项目第三个月就被我截胡了。\"
    沈砚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他早该知道，在这个婚姻里，连他的背叛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该我了，\"林晚意凑近他，\"你知道为什么我坚持要你每天戴那条蓝条纹领带吗？\"
    沈砚机械地回答：\"因为你说它配我的眼睛。\"
    \"又错！\"她在他另一只手臂上划下对称的伤口，\"因为它是我第一个情人送你的礼物，好笑？他以为是在讨好你，实际上是在帮我标记所有物。\"
    沈砚低头看着自己血迹斑斑的衬衫，突然很想笑。他确实笑出了声。
    \"有什么好笑的？\"林晚意皱眉。
    \"我在想，\"沈砚擦去笑出的眼泪，\"如果我们把婚姻写成回忆录，一定能登上畅销榜榜首。\"
    林晚意若有所思：\"书名就叫《如何用一百种方法逼疯你的配偶》？\"
    \"《杀死爱情的n种方法》更贴切。\"
    \"《我的丈夫是受虐狂》？\"
    \"《我的妻子是控制狂》？\"
    他们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听起来像某种精神病房的即兴合唱。
    笑着笑着，林晚意突然扑进他怀里，力道大得让他后退几步撞在墙上。她仰起脸，眼里闪着奇异的光彩：\"你看，我们还是有默契的。\"
    沈砚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这张他曾经深爱过，现在却让他作呕的脸。\"是啊，\"他轻声说，\"就像刽子手和死刑犯的默契。\"
    林晚意撅起嘴：\"你就不能说点浪漫的？\"
    \"我爱你爱到想杀了你，\"沈砚面无表情地说，\"够浪漫吗？\"
    她眼睛一亮：\"这才像话！\"然后狠狠咬上他的嘴唇。
    血腥味在两人唇间蔓延。沈砚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当林晚意终于退开时，他的嘴唇已经肿了。
    \"味道不错，\"她舔舔嘴唇，\"比威士忌带劲。\"
    沈砚用袖口擦了擦嘴：\"现在我能去洗澡了吗？还是你有新的酷刑要展示？\"
    林晚意歪着头想了想：\"去，记得用我买的那款沐浴露。\"
    \"薰衣草味的？\"
    \"安眠药味的，\"她眨眨眼，\"我在里面加了点小礼物。\"
    沈砚点点头，转身走向浴室。在关门前，他听见林晚意愉快的声音：
    \"晚安，亲爱的。做个好梦如果还能醒来的话。\"
    门关上了。沈砚看着镜中的自己：血迹斑斑的衬衫，红肿的嘴唇，眼睛下面浓重的黑眼圈。他打开水龙头，冷水冲在脸上，却冲不走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浴缸旁果然放着那瓶新沐浴露，标签上还画着个爱心。沈砚拿起瓶子，想了想，把它倒进了马桶。
    \"这次就免了，谢谢。\"他对空瓶子说，然后打开了淋浴。
    与此同时，客厅里的林晚意正哼着歌收拾残局。她把带血的拆信刀放进首饰盒，和她的钻石项链放在一起。
    \"完美的一天，\"她对着空气说，\"明天该玩什么呢？\"
    窗外，一轮满月冷冷地照在这座豪华的囚笼上。

 第90章 那就消失吧

    （1）
    沈砚坐在书房的古董摇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红木扶手。窗外是林晚意精心打理的玫瑰园，那些艳红的花朵在月光下像一滩滩凝固的血。他低头看着掌心里那几粒白色药片，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玩意儿比林晚意收藏的那些天价珠宝还要小，却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瑞士进口，强效助眠\"他念着药瓶上的标签，轻笑一声，\"怎么不干脆写''豪门怨夫专用''？\"
    书桌上摊着本《明清瓷器鉴赏》，是他明天要在大学讲座用的资料。沈砚随手翻了翻，在\"永乐青花\"那一页夹了张便签：「如果我死了，请把这本送给张教授——他惦记三年了。」
    厨房传来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接着是林晚意带着醉意的哼唱。今晚她应该很尽兴——那位新晋钢琴家不仅手指修长，据说腰也很软。沈砚想起晚餐时她脖子上那个暧昧的红痕，像枚胜利勋章似的耀武扬威。
    \"砚哥——\"她的声音甜得能滴出蜜，\"帮我拿杯冰酒好不好？\"
    沈砚慢条斯理地把药片倒在掌心，数了二十粒。他特意选了林晚意最贵的那支波尔多，看着白色药片在暗红酒液里缓缓下沉，像一群赴死的白蚁。
    \"给。\"他递过酒杯时，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灯光下闪了闪。
    林晚意接过来就喝了一大口，鲜红的酒渍沾在唇角：\"味道有点\"
    \"82年的安眠药。\"沈砚贴心解释，\"你去年拍的那箱。\"
    她突然大笑起来，涂着丹蔻的手指划过他喉结：\"要是真能毒死你就好了。\"
    （2）
    主卧的浴室大得能开派对。沈砚放水时特意选了林晚意最喜欢的玫瑰精油，香得呛人。他脱掉衬衫时瞥见镜子里肋骨分明的身体——自从发现那些照片后，他瘦了整整十二斤。
    \"真可惜。\"他对着镜子喃喃，\"这副皮囊明明还能骗不少小姑娘。\"
    浴缸边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博物馆实习生发来的消息：「沈老师，明天讲座的ppt需要修改吗？」
    沈砚想了想，回复：「改成《宋代官窑的毁灭性修复》，更应景。」
    水温刚好。他像进行某种仪式般，把剩下的药片排在水晶肥皂碟上。十片？可能会变成植物人。二十片？也许能赶上明早的晨间新闻——《着名鉴赏家意外服药过量》。三十片？
    \"砚哥？\"林晚意突然敲门，\"我要用卸妆仪。\"
    沈砚迅速把药片扫进掌心：\"在用浴室。\"
    \"五分钟。\"她的高跟鞋声远去了。
    他望着掌心里半融化的药片，突然想起他们婚礼那天。林晚意穿着vera wang的婚纱，在宣誓时偷偷用指甲掐他手心：\"你敢背叛我，我就把你收藏的那些破瓶子全砸了。\"
    现在想想，该被砸的也许是他自己。
    （3）
    药效比想象中来得快。沈砚数到第七块浴室瓷砖时，那些金丝镶嵌的线条开始扭曲成蛇。他试着抬起手臂，发现手指已经无法并拢——这让他想起上周鉴定过的那只碎裂的成化斗彩鸡缸杯。
    \"真狼狈\"他听见自己含糊的嘟囔。
    恍惚间似乎听到破门声。林晚意今天穿的应该是那双jiy choo限量款，鞋跟敲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像机关枪。
    \"沈砚！你他妈——\"
    浴缸边缘挨了重重一脚，昂贵的陶瓷发出哀鸣。沈砚想笑，结果吐出一串泡泡。他感觉有人揪着他湿漉漉的头发把他拎起来，玫瑰香精混着血腥味涌进鼻腔。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他听见林晚意带着笑意的声音：\"别闭眼呀，发朋友圈要凑九宫格呢。\"
    （4）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里混着chanel n°5。沈砚睁开眼时，首先看到的是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的绿线，然后是林晚意正在涂指甲油的手——鲜红得像刚剖开过什么活物。
    \"洗胃的管子有拇指粗呢。\"她吹了吹指甲，\"护士说你吐的时候像喷泉。\"
    沈砚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左手腕上除了留置针，还被系了条爱马仕丝巾。
    \"防自杀手环。\"林晚意晃了晃自己腕上同款，\"最新季的。\"
    窗外天色微明。沈砚盯着天花板：\"怎么发现的？\"
    \"笨蛋。\"她突然凑近，香水味呛得他咳嗽，\"你忘了我在浴缸里装了动作感应器？\"举起手机给他看监控截图，\"你滑下去的样子特别像\"
    \"像你养的那条溺水的老狗？\"
    林晚意的笑容僵了一秒，随即更灿烂地笑起来：\"所以我才舍不得你死啊。\"
    （5）
    出院那天阳光刺眼。林晚意亲自开着那台定制版劳斯莱斯来接他，车牌号是他生日——当然，行车证上是她的名字。
    \"张医生说这些药你每天都要吃。\"她扔过来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药盒，\"抗抑郁的。\"
    沈砚看着药片上刻着的\"lwy\"字母，突然笑了：\"定制的？\"
    \"专门为你刻的。\"她踩下油门，\"下次再吞，记得选字母朝上，比较优雅。\"
    车经过跨江大桥时，沈砚摇下车窗。江风把他手里的出院单据吹得哗哗响，像群垂死挣扎的白鸽。
    \"如果那天我真死了，\"他突然问，\"你会把我的骨灰做成钻石吗？\"
    林晚意猛打方向盘停在应急车道。她转身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伸手扯开他衬衫纽扣——锁骨下方还留着洗胃管的淤青。
    \"会啊。\"她冰凉的指尖按在那些淤痕上，\"镶在项圈上，天天戴着。\"
    当车重新汇入车流时，沈砚悄悄松开掌心。三十片抗抑郁药随风散进江里，像一场小小的、无人在意的葬礼。
    （窗外广告牌闪过某珠宝品牌的巨幅标语：永恒的爱，始于死亡）

 第91章 尸体在哪？

    沈砚站在锈迹斑斑的铁皮屋前，望着城中村纵横交错的电线发呆。这些纠缠在一起的黑线像极了他和林晚意的婚姻——杂乱无章，还随时可能短路起火。
    \"二十块一晚，押金五十。\"房东大妈嚼着槟榔，上下打量这个穿着不合身运动服的男人，\"看你斯斯文文的，怎么混到这地步？\"
    沈砚摸了摸口袋里最后一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三天前他还在五星级酒店吃法餐，现在却要为二十块的床位讨价还价。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太刺激了。
    \"能便宜点吗？我找到工作就\"
    \"没钱住什么店！\"大妈吐出一口鲜红的槟榔汁，\"隔壁网包夜才十五。\"
    沈砚转身要走，大妈突然叫住他：\"等等，你长得有点像\"她眯着眼从柜台底下抽出一张传单。
    沈砚的心跳漏了半拍。传单上赫然印着他西装革履的证件照，底下写着\"重金寻人\"四个大字。照片里的他笑得像个傻子，完全想不到有朝一日会为了二十块钱跟城中村房东周旋。
    \"这人欠你钱？\"沈砚强装镇定。
    \"人家老婆找老公呢，悬赏一百万！\"大妈兴奋地拍桌子，\"要是能找到，我这破房子能买十栋！\"
    沈砚干笑两声：\"那您多留意。\"他快步离开，听见大妈在后面嘀咕：\"现在的小白脸，吃软饭都不敬业\"
    城中村的夜晚比想象中热闹。大排档的油烟混着ktv的鬼哭狼嚎，巷子里的麻将声此起彼伏。沈砚蹲在网门口啃三块钱的煎饼，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至少不用每天猜林晚意今天又要玩什么新花样。
    \"帅哥，借个火？\"
    一个穿超短裙的姑娘凑过来，劣质香水味熏得他头晕。沈砚下意识摸口袋，突然僵住——这个动作太\"沈砚\"了。以前的他会从容地掏出那个镀金的都彭打火机，现在他连烟都戒了。
    \"我不抽烟。\"他压低声音。
    姑娘撇撇嘴走了。沈砚松了口气，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轻笑。
    \"沈先生好雅兴啊。\"
    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缓缓转身，林晚意正倚在巷口的电线杆上，月光把她影子拉得很长。她今天居然穿了平底鞋，牛仔裤配白t恤，朴素得像个大学生。
    \"认错人了。\"沈砚压了压棒球帽。
    \"是吗？\"林晚意慢慢走近，\"那你知道沈砚是谁吗？\"
    \"电视上那个死了的大款？\"
    \"真伤心。\"她突然伸手摘掉他的帽子，\"我丈夫明明活得好好的。\"
    沈砚的逃跑计划在脑子里转了三圈。左边是死胡同，右边是烧烤摊，正前方是林晚意。她今天没带保镖，但比带保镖更可怕——这女人亲自下场了。
    \"要杀要剐随你便。\"他破罐子破摔。
    林晚意却笑了：\"我为什么要杀你？\"她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沈砚狐疑地接过。借着路灯，他看清了最上面一行字：《遗体捐献同意书》。
    \"签了，反正你也用不上了。\"林晚意贴心地把笔递过来，\"放心，我会把你的眼角膜捐给最帅的男模。\"
    沈砚气得手抖：\"你\"
    \"开玩笑的。\"她突然收起笑容，\"跟我回家。\"
    \"除非我死。\"
    \"那就死给我看啊。\"林晚意指着不远处的建筑工地，\"从那儿跳下来，我保证不拦着。\"
    沈砚扭头就走。没走两步，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他猛地回头，看见林晚意躺在地上，额头渗出血迹。
    \"你\"他慌了神。
    \"不跑了吗？\"她虚弱地眨眨眼，\"我赌你会回头。\"
    沈砚这才发现她手里攥着一袋番茄酱。他气得转身就走，却听见她幽幽地说：\"沈砚，你知道我为什么总能找到你吗？\"
    他顿住脚步。
    \"因为你从来不敢真的消失。\"林晚意慢慢站起来，\"你故意留线索，故意让我找到。这场游戏，是你求着我玩的。\"
    沈砚站在巷子口，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突然想起结婚那天，林晚意穿着婚纱对他说：\"你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她没说错。
    第二天清晨，城中村的早点摊刚支起来，就看见一个穿运动服的男人默默走向路边的黑色奔驰。车门关上的瞬间，老板娘摇摇头：\"又一个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
    车里，林晚意正在涂指甲油。
    \"好玩吗？\"她头也不抬地问。
    沈砚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城中村，突然笑了：\"比在家好玩。\"
    林晚意终于抬起头，鲜红的指甲抵在他喉结上：\"那下次我们玩更刺激的。\"
    奔驰车驶向高架桥，后视镜里，城中村的炊烟正在晨光中袅袅升起。

 第92章 棺材是空的

    清晨五点十八分，林晚意突然从梦中惊醒。她盯着天花板看了三秒，突然笑出声来。
    \"今天要给你办葬礼呢，亲爱的。\"她对着空荡荡的床侧说，声音甜得能渗出蜜来。
    赤脚踩在意大利进口的羊绒地毯上，她慢悠悠地晃到衣帽间。三百平的衣帽间里，她径直走向最里面那个很少打开的柜子——里面全是沈砚的衣服。
    \"这件怎么样？\"她拎起一件深灰色西装，对着空气比划，\"你穿这个特别好看，记得吗？就是我们结婚三周年那天\"她的手指突然收紧，指甲在布料上刮出几道白痕，\"哦对了，那天你借口开会，其实是和那个陶瓷馆的小助理吃饭去了。\"
    最终她选了套纯黑西装，又配了条暗纹领带。抱着衣服下楼时，管家老陈正在指挥工人搬棺材。
    \"小心点！\"林晚意突然厉声喝道，\"这可是上等的金丝楠木，比你命都值钱。\"工人吓得一哆嗦，差点脱手。
    她亲自把西装铺进棺材里，又往领口喷了点沈砚常用的古龙水。动作轻柔得像在给情人更衣。
    \"小姐，要放遗像吗？\"老陈小心翼翼地问。
    林晚意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用我们去年在马尔代夫那张，就是他被水母蜇了肿成猪头的那张。\"她咯咯笑起来，\"多生动啊。\"
    葬礼定在沈砚任教的大学礼堂。这是林晚意特意要求的——\"让他那些小迷妹们好好看看\"，她当时是这么说的。
    礼堂门口，林晚意遇到了沈砚的得意门生周扬。年轻人红着眼眶，手里攥着本皱巴巴的笔记本。
    \"林、林教授\"周扬声音哽咽，\"这是沈老师上次帮我修改的论文\"
    林晚意微笑着接过，随手翻了两页。\"字真丑。\"她点评道，然后在周扬震惊的目光中，把论文撕成两半，扔进了棺材。
    \"让他到了那边继续改。\"她说。
    十点整，葬礼正式开始。礼堂里坐满了人，过道上还站着不少。林晚意数了数，光是年轻漂亮的女学生就有十七个。她眯起眼睛，把每个人的脸都记在心里。
    牧师开始念悼词时，林晚意突然举手：\"我能说两句吗？\"
    她走上台，黑色丧服勾勒出纤细的腰肢，面纱下的红唇若隐若现。
    \"沈砚这个人啊\"她轻笑一声，\"特别讨厌人多的地方。每次参加宴会都要躲去阳台抽烟。\"她顿了顿，\"所以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他一定气死了。\"
    台下传来几声尴尬的咳嗽。
    \"他还有很多怪癖。\"林晚意继续道，语气亲昵得像在说情话，\"喝咖啡必须用那个丑得要死的马克杯，睡觉一定要开窗，书桌永远乱七八糟\"她的声音突然冷下来，\"哦对了，最讨厌别人碰他的手机。\"
    礼堂后排有个女生突然站起来往外走。林晚意记下她的样子——化学系的，上学期选修了沈砚的《东方陶瓷史》。
    悼词结束后是瞻仰遗容环节。当工作人员打开空荡荡的棺材时，现场一片哗然。
    \"这是怎么回事？！\"林晚意突然尖叫起来，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后。她扑到棺材边，手指死死抠住棺木：\"我丈夫呢？！你们把我丈夫弄到哪里去了？！\"
    殡仪馆的人吓得直冒冷汗：\"林、林女士，我们确实没收到\"
    \"闭嘴！\"她厉声打断，转身对宾客们露出凄美的微笑，\"抱歉，看来有人不想让沈砚安息。\"
    午宴设在大学旁边最贵的酒店。林晚意特意点了沈砚最讨厌的鹅肝和松露——\"他总说这些华而不实\"，她向同桌的校领导们解释，然后优雅地吃完了双人份。
    \"林教授节哀。\"文学院院长握着她的手不放。
    \"我很好。\"她抽回手，笑容无懈可击，\"就是有点遗憾，没能让他看到我穿这件裙子。\"她转了圈，\"dior最新款，他要是知道价格，肯定又要唠叨一晚上。\"
    下午三点，宾客们终于散去。林晚意让司机绕道去了城郊的河边——那是发现沈砚\"遗物\"的地方。
    她站在岸边，看着浑浊的河水。\"你说，\"她问身后的保镖，\"他会不会突然从水里冒出来，像那些烂俗爱情片一样？\"
    保镖不敢接话。
    回到别墅时已是黄昏。林晚意让人把棺材摆在客厅正中央，然后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沈砚收藏的那瓶1945年的麦卡伦，他平时碰都不舍得碰。
    \"敬你。\"她举杯对着棺材，一饮而尽。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是私家侦探。
    \"林小姐，我们在城南汽车站发现\"
    \"不用找了。\"她打断道，手指轻轻划过棺木，\"猫捉老鼠的游戏，要慢慢玩才有意思。\"
    挂断电话，林晚意打开音响，放起沈砚最讨厌的死亡金属。随着震耳欲聋的吉他lo，她开始绕着棺材跳舞，裙摆飞扬。
    跳着跳着，她突然停下，从手包里掏出个小盒子扔进棺材——是沈砚最珍视的那枚古钱币，他研究了十年的\"至正通宝\"。
    \"带着你的宝贝一起下地狱。\"她轻声说。
    楼上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林晚意微笑起来，她知道那是阁楼的老鼠夹又逮到了什么。
    就像她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93章 我梦见你了

    （1）午夜来电
    凌晨三点十七分，沈砚的手机在黑暗中亮起。
    他正蜷缩在城市边缘一座废弃桥洞下的纸箱堆里，用捡来的旧报纸裹着身体御寒。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胡子拉碴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
    \"又是她。\"沈砚盯着屏幕上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涩的冷笑。自从他伪造死亡逃离那个疯女人，这部手机就像个定时炸弹，时不时就要亮一下，提醒他林晚意还没放弃寻找。
    \"她是不是有病？\"沈砚把手机扔进吃剩的泡面桶里，看着它沉入浑浊的汤水中。但下一秒，他又伸手把它捞了出来，甩了甩沾上的汤汁。\"三更半夜给''死人''打电话？精神病院怎么还没把她收进去？\"
    手机顽强地震动着，仿佛在嘲笑他的懦弱：接啊，怂货。
    沈砚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但没有出声。
    电话那头传来林晚意微醺的、带着笑意的声音：\"我梦见你了。\"
    \"\"沈砚下意识地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翻了个白眼。这女人又在玩什么把戏？
    \"梦见你跪着求我原谅，\"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在讲一个甜蜜的童话，\"说做鬼也要缠着我。\"她轻笑一声，\"真可爱。\"
    沈砚无声地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所以\"她的声音忽然冷下来，像一把刀突然出鞘，\"你尸体到底在哪儿？\"
    沈砚差点笑出声——这女人连做梦都不忘找他的尸首。他捏着鼻子，用嘶哑的嗓音说：\"江底好冷\"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沈砚！你装鬼都这么没创意！\"
    \"\"靠，被识破了。沈砚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他早该知道，这种小把戏骗不过那个疯子。
    \"你最好别让我找到，\"她的声音又甜了起来，像裹着糖霜的毒药，\"否则我把你做成标本，放卧室天天欣赏。\"
    电话突然挂断，沈砚盯着黑掉的屏幕，突然觉得——
    自己这场\"死亡逃亡\"，简直像一场荒诞的夫妻情趣。
    （2）晨报惊魂
    天刚蒙蒙亮，沈砚就用最后十块钱在街角报亭买了份晨报。
    头版赫然是林晚意的巨幅照片——《林氏集团总裁深夜酗酒，疑似悼念亡夫》。照片里，她穿着剪裁精致的黑色丧服，却涂着鲜艳如血的红唇，正对着镜头举杯微笑。
    \"演给谁看呢\"沈砚嘀咕着，突然发现照片角落里——
    自己的\"遗照\"被她当成了杯垫。
    \"噗！\"他一口豆浆喷了出来，\"这女人真是\"
    翻到报纸背面，还有更绝的——
    《悬赏百万！征集沈砚尸体线索》
    底下附赠一行小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活的得捆结实点。\"
    沈砚气得把报纸揉成一团，咬牙切齿：\"林晚意，你神经病啊！\"
    报亭老板好奇地探头：\"小伙子，你也关注这个案子？\"
    \"啊，随便看看。\"沈砚压低帽檐。
    \"听说那男的是被老婆逼死的，\"老板神秘兮兮地说，\"有人看见他跳江前，他老婆在岸边笑呢。\"
    沈砚嘴角抽搐：\"是吗。\"
    \"要我说啊，\"老板递给他找零，\"这种女人娶回家，还不如跳江痛快。\"
    沈砚接过零钱，心想：您说得太他妈对了。
    （3）危险的馄饨
    夜幕降临后，沈砚实在忍不住，偷偷溜回了城里。
    他戴着口罩和鸭舌帽，蹲在曾经最爱的老刘馄饨摊前。热腾腾的香气让他鼻子发酸——三个月了，他终于能吃上一口像样的食物。
    \"您的馄饨。\"老板把碗推过来，突然盯着他多看了两眼。
    沈砚心里一紧，低头猛吃。
    摊子上的小电视正播放着晚间新闻：\"今日，林氏集团总裁为亡夫举办''百日祭''，现场放飞999只白鸽\"
    镜头切到林晚意——她一身素白丧服，正优雅地往\"墓碑\"上倒红酒。
    \"你最爱喝的拉菲，\"她对着墓碑甜笑，\"可惜你喝不到了。\"
    沈砚的馄饨噎在喉咙里。
    \"哎呦，这不是那个疯婆娘吗？\"隔壁桌的大爷拍腿大笑，\"我孙女说她在网上可红了，叫什么病娇美人？\"
    老板凑过来八卦：\"听说那男的没死，是跟小三跑了！\"
    \"咳咳咳\"沈砚猛捶胸口。
    \"林总裁悬赏抓奸夫呢！\"老板压低声音，\"要是你看见\"
    沈砚丢下钱就跑。
    身后传来老板的喊声：\"——哎！你长得有点像那个沈砚啊！\"
    \"认错人了！\"沈砚头也不回地扎进小巷，心想——
    这日子没法过了，连馄饨摊老板都是她的眼线！
    （4）猫鼠游戏
    深夜，沈砚躲在城郊一处废弃工地里啃着干硬的面包。
    手机突然又亮起来——林晚意发来短信：
    ＞ \"你最爱的那家馄饨摊，我买下来了。明天起，每个顾客都要核对身份证。\"
    沈砚手一抖，面包掉进泥水里。
    紧接着第二条：
    ＞ \"ps：老板说你今天吃的是韭菜馅，真没品位。\"
    \"\"
    沈砚缓缓躺平，望着星空思考人生——
    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娶到一个疯批追踪狂？
    他想起三个月前那个雨夜，自己站在江边伪造自杀现场时，还天真地以为这样就能逃脱。现在看来，与其说是逃亡，不如说是陪林晚意玩一场她乐在其中的猫鼠游戏。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一张照片——他刚才在馄饨摊的背影，明显是从监控摄像头截图的。
    第三条短信：
    ＞ \"下次记得换件外套，这件我见你穿过三次了。爱你。\"
    沈砚把手机狠狠砸向水泥墙，却在最后一秒收住了力道。
    他需要这部手机。
    至少要知道那个疯子又发明了什么新玩法来折磨他。
    （5）梦境与现实
    迷迷糊糊间，沈砚做了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和林晚意初遇的那天。她穿着白裙子站在博物馆的玻璃展柜前，阳光透过天窗洒在她身上，像个天使。
    \"这个陶俑的表情很有趣，\"她指着展品对他说，\"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这个看似纯真的女孩会成为他的噩梦。
    梦里的场景突然扭曲，白裙子染成了血红，林晚意抓着他的手，把刀抵在自己心口：\"杀了我，否则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
    沈砚猛地惊醒，发现手机又亮着。
    这次是一条语音留言。他颤抖着点开——
    \"我梦见你回来了，\"林晚意的声音轻柔得可怕，\"站在床边看着我\"
    背景音里传来\"咔嗒\"一声，像是手枪上膛的声音。
    \"下次别只是做梦，\"她笑着说，\"我真的会给你留门。\"
    语音结束，沈砚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
    他望向远处城市的灯火，突然明白了——
    这场游戏，根本没有赢家。
    （尾声）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沈砚做了一个决定。
    他掏出手机，给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发了条短信：
    \"我们谈谈。\"
    三秒后，回复来了：
    \"殡仪馆见。你的棺材我挑了很久。\"
    沈砚苦笑一声，把手机塞回口袋，朝着第一缕阳光走去。

 第94章 重生游戏

    【桥洞下的新生活】
    沈砚蹲在潮湿的桥洞下，啃着今天第三个馒头。这馒头硬得像文物修复用的石膏，但他已经学会了用后槽牙慢慢磨碎它——就像他曾经在博物馆修复那些脆弱瓷器一样，耐心、细致、不慌不忙。
    \"嘿，新来的！\"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乞丐凑过来，咧嘴一笑，露出三颗黄牙，\"你这馒头哪儿来的？\"
    沈砚慢条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垃圾箱，便利店后门。\"
    \"哟，会挑地方啊！\"老乞丐竖起大拇指，\"那家店的店员心善，过期食品都单独装袋。\"
    沈砚点点头，心想自己居然沦落到要感谢一个便利店店员的人道主义精神。他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雨丝开始飘落，打在桥洞边缘的积水上，溅起小小的涟漪。
    \"要下雨了，\"老乞丐叹了口气，\"今晚得找个能挡风的地方。\"
    沈砚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二十块钱，犹豫要不要去网包夜。至少那里暖和，还能洗把脸。但很快他否决了这个想法——网要身份证，而他现在的身份是个\"死人\"。
    \"老哥，\"沈砚压低声音，\"知道哪儿能弄到假身份证吗？\"
    老乞丐突然警惕起来，上下打量他：\"你犯事了？\"
    \"比那更糟，\"沈砚苦笑，\"我''死''了。\"
    老乞丐恍然大悟，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传单：\"是这个？\"
    沈砚定睛一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悬赏100万！寻找\"已故\"丈夫沈砚！】
    （附照片：一张他西装革履的精英脸，旁边p了个天使光圈）
    传单底部还有一行小字：\"提供有效线索者，额外赠送林氏集团旗下酒店住宿券一张。\"
    \"林晚意，\"沈砚咬牙切齿，\"你他妈连营销手段都用上了？\"
    【全城搜捕行动】
    林晚意的\"寻夫\"行动已经升级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1 乞丐特工队：她雇佣了五十个流浪汉组成\"寻人特遣队\"，每人每天发一百块\"情报费\"，找到线索另算。沈砚前两天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老乞丐拿着手机对着他鬼鬼祟祟地拍照，他赶紧把脸涂得更脏了些。
    2 太平间：全市医院的太平间管理员都认识林小姐了。她每周三准时出现，带着一束白玫瑰，挨个查看无名男尸。有一次管理员忍不住问：\"林小姐，您丈夫是什么特殊体质吗？\"
    林晚意头也不抬：\"他特别会装死。\"
    3 通灵真人秀：最离谱的是她上了一个灵异综艺节目，主持人神神叨叨地说要\"连接亡者\"，结果林晚意直接抢过话筒：\"沈砚，我知道你在看！要么自己滚回来，要么我找到你后打断你的腿！\"
    节目播出后收视率爆表，网友纷纷表示：\"这才是真爱啊！\"
    沈砚在网厕所里看到这段视频时，差点把隔间门捶烂。
    【工地上的哲学家】
    为了生存，沈砚在郊区找了个工地搬砖。包工头老李是个实在人，看他细皮嫩肉的，还特意给他安排了轻点的活。
    \"小沈啊，以前干啥的？\"老李递给他一根烟。
    沈砚接过烟，熟练地点上：\"古董鉴定。\"
    \"哟，文化人啊！\"老李惊讶地打量他，\"怎么沦落到这地步？\"
    沈砚吐了个烟圈：\"娶错人了。\"
    老李深有同感地点头：\"我懂，我前妻把我养了十年的狗带走了。\"
    两人沉默地抽完烟，居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惺惺相惜。
    下午搬砖时，沈砚发现自己在思考一个哲学问题：到底是当林晚意的丈夫更累，还是搬砖更累？结论是前者——至少搬砖晚上能睡个踏实觉。
    【厕所惊魂】
    这天中午，沈砚正在工地附近的公厕解决问题。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林小姐，这种地方您还是别进去了\"
    \"让开。\"
    那个声音让沈砚瞬间僵住，差点从蹲位上滑下来。林晚意！她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透过门缝，他看到林晚意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优雅地站在肮脏的公厕门口，眉头都没皱一下。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套装，在灰扑扑的环境中格外扎眼。
    \"把门都打开。\"她命令道。
    保镖们开始挨个踹隔间门。沈砚的大脑飞速运转，眼看就要轮到他这间
    急中生智，他一把扯下工作服外套，翻过来穿上（幸好是双面的），抓起旁边的安全帽扣在头上，然后猛地推开门冲出去。
    \"让一让让一让！憋不住了！\"他故意粗着嗓子大喊，低着头往外冲。
    保镖下意识地让开一条路。就在他即将冲出厕所的瞬间——
    \"站住。\"
    林晚意的声音像刀子一样扎在他背上。沈砚的脚步顿住了，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转过来。\"
    沈砚深吸一口气，慢慢转身，却依然低着头。
    \"抬头。\"
    他咬了咬牙，猛地抬头，同时夸张地挤眉弄眼：\"领导有啥指示？俺急着去干活呢！\"
    林晚意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伸手过来。沈砚下意识地闭眼，以为要挨耳光，却感觉到她只是捏了捏他的耳垂？
    \"不是他，\"林晚意失望地收回手，\"那个人耳垂上有颗痣。\"
    沈砚差点瘫软在地——那颗痣是他上个月自己点掉的！
    等林晚意带着人离开，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
    【老鼠与哲学家】
    当晚，沈砚回到桥洞下，发现自己的\"床铺\"（其实就是几块纸板）被一只肥硕的老鼠占据了。
    \"喂，这是我的地盘。\"他用树枝捅了捅老鼠。
    老鼠不为所动，甚至挑衅般地开始啃他的背包带子。
    沈砚叹了口气：\"行，分你一半。\"
    他躺在纸板上，老鼠蜷缩在另一头，一人一鼠就这样达成了诡异的和平共处。望着头顶桥缝里透出的星光，沈砚突然笑了。
    \"你说，\"他对老鼠说，\"我现在是不是比你更自由？\"
    老鼠吱了一声，不知是赞同还是嘲讽。
    远处，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林晚意可能正在某个高级酒会上举杯，向宾客们展示她\"丧偶\"后的坚强。而这里，在城市的阴影处，一个\"死人\"正和一只老鼠分享着半块发霉的面包。
    沈砚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虽然荒唐，但至少真实。他再也不用戴着面具演戏，不用时刻担心说错话，不用做林晚意的完美丈夫。
    \"敬自由。\"他举起装着自来水的塑料瓶，和老鼠碰了碰。

 第95章 你自由了

    1 讣告登报，丧偶快乐
    《林氏集团总裁林晚意女士沉痛宣告：丈夫沈砚意外身亡，享年35岁》
    林晚意亲自撰写的讣告占据了财经版和社会版的头条，字里行间充满深情：
    ＞ \"沈砚先生一生温润如玉，才华横溢，他的离去是学术界与艺术界的巨大损失。作为他的妻子，我痛不欲生，但生活仍需继续\"
    而此刻，她正坐在私人会所的包厢里，涂着鲜红的指甲油，对律师说：\"财产清算完了吗？丧偶可比离婚省事多了。\"
    律师擦汗：\"林总，按照法律，您确实可以继承沈先生的所有资产，但他的''遗体''还没找到。\"
    林晚意轻笑：\"重要吗？我说他死了，他就是死了。\"
    她举起香槟，对着空气碰杯：\"敬我亲爱的亡夫——终于不会再惹我生气了。\"
    包厢门被推开，助理小心翼翼地探头：\"林总，媒体都到齐了，记者会十分钟后开始。\"
    \"让他们等着。\"林晚意慢条斯理地涂完最后一根手指，\"死人的妻子总要打扮得体面些。\"
    她对着镜子整理领口，突然皱眉：\"这条黑裙子太素了。\"转头对助理说，\"去把我那件valento的蕾丝丧服拿来，要配珍珠项链的那套。\"
    助理欲言又止：\"可是这是葬礼\"
    \"所以呢？\"林晚意挑眉，\"难道要我穿得像哭丧的老妈子？沈砚最讨厌邋遢的女人，就算是他的葬礼，我也要美得让他棺材板都压不住。\"
    律师在一旁默默擦汗，心想这位总裁怕是忘了，她丈夫的棺材里根本没有人。
    2 记者会的表演艺术
    记者会现场，闪光灯如暴雨般闪烁。
    林晚意优雅入座，面前摆着一盒纸巾。她轻轻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红：\"感谢各位媒体朋友来参加这个这个令人心碎的发布会。\"
    她的声音恰到好处地颤抖：\"我和沈砚结婚七年，他一直是个完美的丈夫\"
    台下记者们疯狂记录，有几个女记者已经开始抹眼泪。
    \"上周三晚上，他说要去江边散步\"林晚意拿起纸巾轻轻按压眼角，\"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警方在江边找到了他的外套和手机\"
    说到这里，她突然哽咽，不得不停下来\"平复情绪\"。
    公关总监适时接过话筒：\"林女士情绪过于悲痛，接下来由我代读声明\"
    林晚意低头啜泣，肩膀微微抖动。没人看见她藏在纸巾后的嘴角在上扬。
    \"根据警方初步调查，排除他杀可能\"公关总监念着通稿，\"沈砚先生可能因工作压力过大\"
    \"胡说！\"林晚意突然抬头，泪眼婆娑地打断，\"我丈夫怎么可能自杀？他明明明明那天早上还说要带我去马尔代夫度假\"
    她猛地站起来，激动得声音发颤：\"一定是有人害他！我要悬赏一千万征集线索！\"
    现场一片哗然。摄像机疯狂对准她颤抖的嘴唇和攥紧的拳头。
    公关总监额头冒汗——这完全偏离了事先准备的脚本。
    林晚意跌坐回椅子上，虚弱地摆摆手：\"抱歉我失态了今天就到这里\"
    她被助理搀扶着离场，背影看起来那么脆弱。直到走进电梯，她的肩膀才停止颤抖。
    \"演得怎么样？\"她对着电梯镜子整理头发，哪里还有半点悲痛的样子。
    助理递上保温杯：\"完美。微博热搜已经爆了，林晚意悬赏千万寻夫、豪门虐恋都在前三。\"
    林晚意抿了口参茶：\"联系几家水军，把''沈砚可能被商业对手谋杀''的话题炒起来。\"
    \"这会不会太过了？\"
    \"过？\"她冷笑，\"我要让所有人都记住，沈砚是''死''得不明不白。这样就算哪天他敢露面，也会被当成冒牌货。\"
    3 葬礼上的荒诞剧
    葬礼选在了全市最贵的殡仪馆。林晚意坚持要用最高规格的水晶棺——虽然里面空空如也。
    \"放几件他的衣服进去。\"她指挥工作人员，\"对，那件arani西装，他最喜欢的一件哦，再放个枕头，显得自然些。\"
    殡仪馆经理面露难色：\"林女士，这样不太符合\"
    \"再加二十万。\"林晚意打断他，\"把花瓣铺满整个大厅，要白玫瑰。\"
    葬礼当天，名流云集。林晚意一袭黑色蕾丝长裙，戴着遮住半张脸的网纱帽，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缓步走向灵柩。
    她驻足凝视空棺材许久，然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意外的动作——她俯身，轻轻吻了吻棺材玻璃。
    快门声此起彼伏。第二天这张照片登上了各大报纸头条：《深情一吻，永别挚爱》
    \"演够了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林晚意转头，看见沈砚的老友周明远站在身后，眼中满是讥讽。
    她立刻切换成哀伤模式：\"周先生谢谢你来送他最后一程\"
    \"省省。\"周明远冷笑，\"全天下就你不知道沈砚还活着。\"
    林晚意的表情瞬间凝固。她一把抓住周明远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你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周明远甩开她的手，\"但我知道，如果他真死了，你才不会办这么浮夸的葬礼。\"
    林晚意突然笑了，笑得让人毛骨悚然：\"你说得对。如果他真的死了\"她贴近周明远耳边，轻声道，\"我会把他做成标本放在卧室，这样他就永远逃不掉了。\"
    周明远脸色发白地退后两步。
    林晚意已经转身走向其他宾客，脸上重新挂上得体的哀伤。
    4 工地上的新生
    三百公里外，某建筑工地。
    沈砚戴着黄色安全帽，蹲在水泥管上吃盒饭。工头老张走过来，扔给他一瓶矿泉水：\"小沈，下午去把三号楼的水泥搬了。\"
    \"好嘞张哥。\"沈砚咧嘴一笑，露出被晒黑的脸上一排白牙。
    三个月前，他带着假身份证来到这个三线小城。没有信用卡，没有手机，只有兜里皱巴巴的八百块钱。现在的他是\"王强\"，一个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的农村小伙。
    \"喂，你们看新闻了吗？\"工友小李举着手机嚷嚷，\"那个富豪死了，老婆哭得可惨了！\"
    其他人围过去看热闹。沈砚低头扒饭，假装不感兴趣。
    \"啧啧，这么有钱有啥用，说没就没。\"老张摇头。
    小李划着手机：\"哎呦，这老婆长得真带劲！看看这身材\"
    沈砚突然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咋了小王？\"老张拍他后背。
    \"没没事\"沈砚摆摆手，\"饭太硬了。\"
    他瞥了眼小李的手机屏幕——是林晚意在葬礼上的照片。她一身黑衣，美得惊心动魄，眼角还挂着泪珠。
    演技真好。沈砚在心里冷笑。
    \"我听说啊，\"小李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这男的根本没死，是被老婆逼得装死逃走的！\"
    沈砚的手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
    \"瞎说啥呢！\"老张呵斥，\"有钱人的事少打听，干活去！\"
    众人散去后，沈砚蹲在水泥管上发呆。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个瘦弱的问号。
    他摸了摸裤兜里的旧报纸——上面印着自己的\"讣告\"。这三个月来，他每晚都要确认一遍，自己确实\"死\"了。
    自由的感觉很奇怪。没有林晚意的日子，他居然开始想念那些折磨。至少那时候，他还知道自己是谁。
    \"王强！磨蹭啥呢！\"工头的吼声传来。
    沈砚——现在是王强了——赶紧跳下水泥管：\"来了来了！\"
    5 别墅里的独角戏
    夜深了，林晚意独自坐在别墅露台上。她面前摆着两个红酒杯，一个满的，一个空的。
    \"敬你，沈砚。\"她对着空气碰杯，一饮而尽。
    管家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林总，明天上午十点有个董事会\"
    \"取消。\"林晚意头也不回，\"我要去趟警局。\"
    \"又去？\"管家忍不住问，\"警方不是说\"
    \"他们都是一群废物！\"林晚意突然摔了酒杯，\"三个月了，连具尸体都找不到！\"
    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管家不敢出声。
    林晚意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把沈砚的书房锁起来，谁也不准进。\"
    \"是。\"管家犹豫了一下，\"那他的那些收藏品？\"
    \"留着。\"她冷笑，\"等他回来，我要当着他的面一件件砸碎。\"
    管家退下后，林晚意走到栏杆边，望着远处的城市灯火。夜风吹起她的长发，露出颈侧一个淡淡的咬痕——那是沈砚最后一次反抗时留下的。
    她轻轻抚摸那个痕迹，笑了：\"跑，沈砚。但别忘了，你的''死亡证明''是我签的字。在这个世界上，你已经不存在了。\"
    手机突然响起。是私家侦探发来的消息：\"发现疑似目标，在h市建筑工地。\"
    林晚意的红唇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6 自由的滋味
    第二天清晨，沈砚在工棚里被冻醒。他蜷缩在硬板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
    在以前的生活里，这种天气林晚意一定会钻进他怀里，把冰冷的脚贴在他腿上。他会假装抱怨，然后把她搂得更紧。
    现在，没人需要他取暖了。
    \"王强！起床了！\"工友在外面喊，\"今天要浇混凝土，赶紧的！\"
    沈砚揉揉脸，穿上满是水泥点的工装。镜子里的男人皮肤粗糙，胡子拉碴，和从前那个风度翩翩的沈教授判若两人。
    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突然笑了。这才是真正的他——一个不需要为任何人保持完美的普通人。
    工地上，大雨倾盆。沈砚和其他工人一起扛着水泥袋，雨水混着汗水流进眼睛，刺痛得他想流泪。
    但他却在笑。笑得那么开心。
    自由是什么滋味？是雨水打在脸上的刺痛，是廉价盒饭的咸涩，是工头骂人时的粗鄙。是真实的、活着的每一秒。
    \"喂！小心！\"有人突然大喊。
    沈砚抬头，看见塔吊上的钢筋摇摇欲坠。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大力推开。
    轰隆一声，钢筋砸在他刚才站的地方。
    \"你不要命了？！\"老张把他拉起来，劈头盖脸一顿骂。
    沈砚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钢筋，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像个疯子。
    他终于确信——林晚意真的放过他了。如果她想杀他，绝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方式。
    \"神经病！\"老张骂骂咧咧地走了。
    沈砚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继续扛起水泥袋。这一次，他的脚步轻快了许多。

 第96章 新生

    沈砚蹲在工地水泥管旁啃馒头时，电视里正播放着林晚意的新闻。工地的破电视信号时断时续，画面里的林晚意也跟着一卡一卡的，倒像是某种诡异的定格动画。
    \"着名慈善家林晚意女士昨日出席''关爱流浪动物''晚宴\"新闻主播的声音夹杂着电流杂音，\"与其共同出席的还有xx集团少东家\"
    工头老张咂着嘴凑过来，身上的汗臭味混着劣质烟草的气息。他眯着眼睛盯着电视里林晚意婀娜的身姿，突然往地上啐了一口：\"这娘们真带劲，你看那腰——\"
    沈砚机械地咀嚼着嘴里干硬的馒头。三天没下雨了，工地的尘土黏在馒头上，嚼起来沙沙作响。他想起七年前在米其林三星餐厅，林晚意是如何优雅地用银质餐刀切开松露鹅肝，然后把第一口喂到他嘴边。
    \"喂，新来的！\"包工头的吼声打断了他的回忆。一顶沾满泥浆的安全帽砸在他肩上，弹了一下，滚进旁边积着泥水的小坑里。\"发什么呆？去3号楼搬砖！今天不搬完二十车别想吃饭！\"
    沈砚慢吞吞地弯腰去捡安全帽。就在这时，电视里突然传来林晚意的声音——那种他听了七年的、蜂蜜裹着刀锋的笑声。
    \"我丈夫去世后，我才真正明白生命的珍贵\"镜头给了她一个特写，她适时地抹了抹眼角。钻石手链在镁光灯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晃得沈砚眼睛发疼。
    他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电视画面切到了他的\"遗照\"，不知道林晚意从哪找来的照片，p得像个烈士似的，就挂在她身后的巨幅海报上。照片里的他目光炯炯，嘴角带着他这辈子都没露出过的坚毅表情。
    \"操，\"老张突然捅了捅他，\"这死鬼长得跟你还挺像。\"
    沈砚把安全帽扣在头上，遮住了自己抽搐的嘴角：\"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
    工棚里的味道像是把汗臭、脚气和过期泡面汤一起塞进了微波炉。沈砚躺在咯吱作响的木板床上，盯着天花板上蜿蜒的裂缝。月光从棚顶的破洞漏进来，在裂缝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极了他曾经收藏的那幅宋代山水画。
    \"兄弟，看片不？\"隔壁床的麻子脸突然凑过来，递来一部屏幕裂得像蜘蛛网的手机。屏幕里男女交叠的身影让沈砚胃部一阵抽搐——那女人的背影莫名像极了林晚意。
    \"不了。\"他翻了个身，面朝发霉的墙壁。
    \"装啥正经啊！\"麻子脸悻悻地缩回去，\"听说你老婆跟人跑了？\"
    沈砚盯着墙上的涂鸦——某个前任民工画的歪歪扭扭的生殖器，旁边用红油漆写着\"王翠花我爱你\"，后面还跟着三个歪歪扭扭的感叹号。
    \"嗯。\"他慢吞吞地说，\"她给我办了场风风光光的葬礼。\"
    工棚里顿时爆发出震天响的笑声，有人笑得从床上滚了下来。
    \"操！这年头离婚都玩这么花？\"
    \"老哥你这故事编得可以啊！\"
    \"赶明儿我也给我前妻办个葬礼！\"
    沈砚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眼角滑下来，迅速消失在脏兮兮的枕头里。
    第二天的太阳毒得像要把人烤化。沈砚机械地搬着砖，汗水把工作服浸得能拧出水来。在搬运第三车砖时，他在建材堆里发现了半瓶红星二锅头，瓶身上沾满了水泥灰。
    他蹲在钢筋后面，用袖口擦了擦瓶口，仰头灌了一口。劣质酒精灼烧着喉咙，辣得他眼眶发热。七年前那场拍卖会，林晚意也是这样，从他手里夺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贴着他耳朵说：\"你喝酒的样子真想把你关起来只给我看。\"她的呼吸带着香槟的甜腻，指甲却深深掐进他的手腕。
    \"喂！那边的！找死啊？！\"
    一声暴喝把沈砚拉回现实。他抬头看见工头正挥舞着安全帽朝他咆哮，而头顶上，起重机的钢索正发出不祥的吱呀声。他这才发现自己蹲的位置正上方，一捆螺纹钢正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小心！！！\"
    有人猛地把他拽开。下一秒，那捆钢筋轰然砸在他刚才蹲的位置，扬起一片尘土。救他的小工咧嘴笑着，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哥，你死了谁替我值夜班啊？\"
    沈砚望着地上扭曲变形的钢筋，突然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工地上回荡，引得其他工人都往这边看。他笑得直不起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林晚意说得对，他连死都得经过她批准。
    收工后，沈砚用三天工资买了包中华。他蹲在马路牙子上，看着对面的写字楼。夕阳把\"林氏集团\"四个镀金大字映得血红。透过36楼的落地窗，隐约可以看见一个穿着红裙的身影——那是他最讨厌的一条裙子，林晚意却总爱穿着它出席重要场合。
    沈砚点燃一支烟，看着烟雾在空气中慢慢消散。36楼的红裙子似乎在和什么人碰杯，然后突然把香槟倒在对方的领口。即使隔着这么远，他也能想象出林晚意此刻的表情——那种带着恶作剧般快意的笑容。
    烟烧到指尖时，沈砚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皱巴巴的\"死亡证明\"。纸张已经被汗水浸得发软，边缘处还有他之前不小心撕破的痕迹。他小心翼翼地展开它，像是展开一张过期的彩票。
    \"沈砚，男，42岁，死于\"他轻声念着，突然发现死亡日期赫然印着他们的结婚纪念日。这个发现让他喉咙发紧。远处大厦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只剩下36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像一只独眼冷冷地注视着他。
    沈砚站起来，把烟头弹进下水道。他哼着走调的歌往工地走，那是一首林晚意最讨厌的老歌。背后巨大的led屏突然亮起，播放着林氏集团的最新广告。林晚意涂着姨妈色口红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她对着镜头微笑，红唇轻启：
    \"失去的终将归来——\"
    沈砚没有回头。他踢着路上的石子，影子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很长，长得像是要把过去七年的时光都甩在身后。

 第97章 最后一眼

    （1）
    沈砚蹲在马路对面的绿化带里，像个偷窥狂一样盯着那栋他曾经称之为“家”的别墅。
    三个月了。
    他现在的身份是个“死人”——法律上已经宣告死亡，社交圈里已经开过追悼会，连墓碑都立好了，就刻着“爱夫沈砚之墓”，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黑色幽默拉满。
    “我要是真死了，估计得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把这行字抠掉。”沈砚啃着便利店买来的三明治，心想。
    他现在的样子和“已故着名文物鉴赏家”半点不沾边——胡子拉碴，头发乱得像鸡窝，身上套着件皱巴巴的格子衬衫，脚上是地摊三十块一双的帆布鞋。唯一值钱的东西是口袋里那部二手手机，还是用搬砖三天挣的钱买的。
    “沈教授，沦落至此啊。”他自嘲地笑了笑，三明治的蛋黄酱沾到了袖口，他也懒得擦。
    远处，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驶入别墅区。沈砚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尽管他知道，车窗贴了防窥膜，里面的人根本看不见他。
    车子停在了那栋熟悉的别墅前。
    车门打开，一只踩着jiy choo高跟鞋的脚迈了出来。
    林晚意。
    沈砚的呼吸一滞。
    （2）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像是刚参加完谁的葬礼——哦，就是他的。
    黑色连衣裙，黑色宽檐帽，连手上的皮手套都是黑的。只有嘴唇是红的，像一抹血，艳丽得刺眼。
    沈砚眯起眼睛，看着她优雅地走向花园里的墓碑——他的墓碑。
    那是林晚意坚持要立的，就在他们曾经一起种的那棵樱花树下。
    “死了也得在我眼皮底下。”当时她这么说着，亲自选了墓碑的样式，甚至还让人刻上了二维码，扫进去是他俩的“恩爱合照集锦”。
    沈砚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荒谬。
    他看着她站在墓碑前，从手包里拿出一瓶红酒和一只高脚杯。
    “82年的拉菲，你以前最爱喝的。”她对着墓碑说话，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沈砚太熟悉她的口型了。
    她倒了一杯，轻轻放在墓碑前。
    “玩够了吗？”她晃了晃酒杯，红唇勾起，“玩够了就回家。”
    草。
    沈砚差点把剩下的三明治捏成渣。
    她根本不信他死了。
    或者说，她根本不允许他死。
    （3）
    三个月前的那场“自杀”戏码，他自认为演得天衣无缝。
    他特意选了林晚意最讨厌的江边，留下外套和遗书，甚至还往江里扔了块手表——那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表盘背面刻着她某个情人的名字缩写。
    警方打捞了三天，最后宣布“尸体未找到，推定死亡”。
    林晚意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掉。
    她在追悼会上穿着红色礼服，举着香槟对来宾说：“我丈夫最爱热闹了，大家今天一定要尽兴。”
    当晚，她就派人把沈砚所有的研究资料和收藏品都搬进了地下室，然后换了门锁。
    像是在等谁回来开锁似的。
    （4）
    阳光下的林晚意美得惊心动魄，黑裙衬得她皮肤冷白，像是从什么哥特小说里走出来的病娇女主角。
    沈砚看得入神，直到一只麻雀突然落在面前的灌木丛上，扑棱棱的声响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等他再抬头时，林晚意已经不见了。
    墓碑前只剩下那杯红酒，在阳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
    沈砚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有点失落。
    “我在期待什么？”他自嘲地笑了笑，“难道指望她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他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咔嚓”一声——
    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沈砚浑身一僵。
    （5）
    “先生，要买花吗？”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沈砚回头，看见一个背着花篮的小女孩，篮子里是几束蔫了唧的玫瑰。
    “不不用了。”他松了口气，摆摆手。
    小女孩却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您长得好像那个死掉的教授！”
    沈砚：“”
    “我奶奶可喜欢他了，家里还有他鉴宝节目的录像带呢。”小女孩自顾自地说着，“可惜死得太早了，奶奶说肯定是被他老婆害死的。”
    沈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小孩子别乱说话。”他压低声音，“那个他老婆很漂亮的。”
    “漂亮有什么用？”小女孩撇撇嘴，“我奶奶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沈砚突然很想见见这位“奶奶”。
    （6）
    打发走小女孩后，沈砚决定离开。
    他最后看了一眼别墅，二楼的窗帘微微晃动——那里站着一个人影，正静静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
    沈砚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永别了，疯子。”
    他在心里轻声说，然后迈开步子，彻底融入了熙攘的人群。
    （7）
    别墅里，林晚意放下望远镜，拿起手机。
    “找到他了。”她对着电话那头说，指尖轻轻摩挲着窗框，“别惊动他，我要看看，我的小老鼠还能跑到哪儿去。”
    她转身走向衣帽间，从最底层的抽屉里取出一本相册。
    翻开第一页，是沈砚大学时的照片，青涩又干净。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她轻笑着，用指甲在照片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窗外，风吹过樱花树，墓碑前的红酒泛起一圈涟漪，像是一个无声的微笑。

 第98章 永别

    沈砚站在广告牌投下的阴影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报纸。三个月前那则\"着名文物鉴定家沈砚意外溺亡\"的新闻边角已经卷起，铅字在反复触摸中变得模糊。他眯起眼睛，看着对面酒店水晶吊灯折射出的碎光在林晚意发间跳跃——她今天梳了从前他最喜欢的那种盘发。
    \"沈太太，听说您捐建了以丈夫命名的文物修复中心？\"记者的话筒上缠着黑纱，像条吐信的蛇。
    林晚意垂眸时珍珠耳坠轻轻晃动，在锁骨投下细碎的阴影。\"他生前最爱的汝窑天青釉莲花温碗\"她突然哽住，涂着珊瑚色甲油的手指抵住唇瓣，\"抱歉。\"
    沈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去年拍卖会上，他确实多看了那只温碗两眼——没想到这都成了她表演的道具。他下意识去摸左手无名指，戒痕早已消失，只留下比周围皮肤稍浅的一圈白印。
    \"要报纸吗？刚出的娱乐版。\"报亭老板突然探头，吓得他往后踉跄半步。抬头时正看见林晚意挽着那个穿定制西装的年轻人踏上红毯，裙摆扫过对方锃亮的牛津鞋。镁光灯下，她耳垂上的珍珠忽然迸出奇异的光晕。
    沈砚猛地攥紧拳头。那是他母亲留下的南洋珠，婚礼当天他亲手给她戴上的。
    \"先生？您脸色不太好\"
    他摆摆手快步走开，工装裤口袋里硬币叮当作响。这三个月的逃亡生活让他学会很多新技能：如何用五块钱撑过三天，怎么在24小时便利店的监控死角睡觉，甚至能一眼分辨出垃圾桶里哪些剩饭还没变质。
    地铁通道里贴着巨幅香水广告，模特脖颈的弧度像极了林晚意仰头喝香槟时的样子。沈砚突然想起上个月在建筑工地，他顶着烈日搬砖时，工头收音机里正好播放她的专访：\"我先生从前总说，香水是液体记忆\"当时水泥灰迷了眼睛，他揉出的不知是汗是泪。
    通道转角传来熟悉的旋律，流浪艺人正在拉《g弦上的咏叹调》。这是他们在维也纳金色大厅听的第一支曲子。沈砚驻足的片刻，琴盒里已经多了几张零钞。他摸出最后两枚硬币，弯腰时突然听见身后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节奏——像极了她生气时的脚步声。
    \"这位先生似乎很欣赏巴赫？\"
    血液瞬间凝固的声音在耳膜轰鸣。沈砚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看见大理石地面倒映出红色裙角。琴弓错了一个音，流浪艺人抬头时瞳孔骤然收缩。
    \"要试试吗？\"涂着丹蔻的手递来琴弓，\"我丈夫拉得更好。\"
    沈砚盯着她手腕内侧那颗小痣，去年生日时他曾在那里落下一吻。此刻那颗痣随着脉搏轻轻跳动，像枚即将引爆的微型炸弹。
    \"不不用了。\"他故意粗着嗓子回答，硬币落入琴盒发出清脆的声响。
    起身时林晚意正歪头打量他，睫毛在脸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她身上飘着新换的香水味，前调的柠檬草刺得他鼻腔发酸。某个瞬间她的目光似乎在他起球的袖口停留，但最终只是微笑着转向艺人：\"请继续。\"
    沈砚钻进洗手间隔间才敢喘气。镜子里的人胡子歪斜，右颊还粘着早上吃的馒头屑。他打开水龙头拼命搓脸，直到皮肤发红。外面突然传来工作人员的交谈：
    \"林氏集团又收购了两家拍卖行\"
    \"听说她丈夫的保险金就有九位数\"
    \"嘘——\"
    水流声掩盖了后半句。沈砚盯着排水口打转的水涡，想起上个月在城中村电视上看到的新闻：林晚意穿着丧服主持他的追悼会，水晶棺里摆着他最常穿的那件灰西装。镜头扫过花圈时，他清楚地看见自己大学导师写的挽联——\"音容宛在\"四个字还是熟悉的瘦金体。
    走出地铁站时暮色已沉，晚风裹挟着槐花香拂过脸庞。沈砚站在天桥上看车流如虹，突然发现对面百货大楼的led屏正在直播慈善晚宴。镜头扫过林晚意精致的侧脸时，她恰好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无名指上的婚戒在聚光灯下闪闪发亮。
    \"妈妈你看！\"小女孩突然拽他裤腿，\"那个阿姨在电视里哭诶！\"
    大屏幕特写中，林晚意眼尾泛红，接过主持人递来的纸巾时钻石手链叮咚作响。沈砚想起他们第一次吵架后，她也是这样含着泪给盆栽浇水，结果把价值连城的素心兰活活淹死。
    \"死者为大嘛。\"旁边的大婶往嘴里塞着瓜子，\"听说她天天去墓园\"
    沈砚转身离开时，听见自己的旧皮鞋发出可笑的声音。路过垃圾桶时他顿了顿，最终把那张报纸叠好塞回口袋。暮色中，有片槐花瓣落在他肩头，像枚褪色的勋章。
    最后一班地铁进站时，他突然想起今早便利店电视里的财经新闻。林晚意穿着丧服签署文件的画面闪过，字幕显示\"林氏集团完成对沈砚生前工作室的全资收购\"。当时收银员还感慨：\"这寡妇够狠啊，吃骨头都不吐渣。\"
    车厢轻微晃动时，玻璃映出他胡子拉碴的脸。沈砚试着扯出个笑容，却发现面部肌肉早已忘记这个动作。对面座椅上，小女孩正用蜡笔在报纸上涂鸦，恰好覆盖了林晚意受访的照片。
    \"爷爷你看！\"她得意地举起画作，沈砚的讣告上多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
    \"真好看。\"他听见自己说。
    地铁驶入隧道的瞬间，黑暗吞没了所有倒影。沈砚闭上眼睛，想起今早工地休息时，工友用沾着水泥粉的手指划开手机：\"哎，这女的又上新闻了。\"屏幕里林晚意一袭黑裙站在墓前，碑文上的\"爱夫\"二字在雨中模糊成团。
    当时头顶起重机正吊着钢筋掠过，在安全帽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沈砚抬头看了看铅灰色的天，突然觉得这场荒诞剧该落幕了。
    当广播报出终点站名时，他最后摸了摸口袋里的报纸。油墨早已蹭满指纹，像场拙劣的谋杀案证据。走出站口时，夜风送来远处露天酒的音乐声，依稀是那年他们在尼斯海边听过的小调。
    沈砚站在路灯照不到的暗处，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长又缩短。有出租车慢下来等他招手，他却转身走向更深的夜色。槐花还在落，有一瓣粘在他后颈，像记未完成的吻。

 第99章 下辈子别遇见我

    落地窗外的雪下得愈发大了，林晚意站在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她今天涂了深红色的指甲油，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像是某种倒计时。茶几上摊着那张崭新的死亡证明，纸张在壁炉火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橘色。
    \"沈砚，男，35岁，死因：意外。\"她轻声念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真是简洁明了。\"
    管家老周端着茶盘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十分钟了，从太太开始对着那张纸自言自语起。茶早就凉了，但他不敢打扰——自从先生\"去世\"后，太太的脾气越发难以捉摸。
    \"老周。\"林晚意突然开口，吓得老管家差点打翻茶盘。
    \"太太，您要的茶\"
    \"倒掉。\"她头也不回地说，\"换红酒来。要82年的拉菲，沈砚收藏的那批。\"
    老周欲言又止。那些酒是先生生前最珍视的收藏，连瓶身的灰尘都要亲自擦拭。但看着太太阴晴不定的侧脸，他只能低头应声：\"是，我这就去。\"
    酒窖里阴冷潮湿。老周找到那排标着\"1982\"的酒架时，发现最边上少了一瓶。他皱起眉头，明明上周清点时还
    \"找到了吗？\"林晚意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老周吓得差点碰倒旁边的酒瓶。
    \"太、太太！您怎么\"
    \"我改主意了。\"她赤着脚站在酒窖的石阶上，黑色真丝睡袍拖在地上，像一条蜿蜒的蛇，\"我要喝那瓶1945年的木桐。\"
    老周倒吸一口凉气：\"可是太太，那是先生\"
    \"死了的人不需要喝酒。\"她打断他，声音轻柔得可怕，\"还是说，你觉得他会半夜爬出来找你算账？\"
    老周不敢再多话，颤抖着双手取下那瓶价值连城的珍酿。当他转身时，林晚意已经不见了，只有睡袍的一角在楼梯拐角处一闪而过。
    书房里，林晚意打开了监控系统。屏幕上分割成十六个画面，覆盖了别墅的每个角落。她熟练地调出三天前的录像——葬礼那天的记录。
    画面里，宾客们穿着肃穆的黑衣，在雨中撑着黑伞。她看见自己站在最前面，黑色面纱下的表情模糊不清。当牧师念悼词时，一个特写镜头捕捉到她嘴角细微的抽动——像是在忍笑。
    \"演得不错。\"她给自己评价，顺手截了张图发给私人医生，\"看看这个表情，悲伤中带着坚强，坚强里透着脆弱，完美。\"
    手机很快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直接按了免提。
    \"林晚意！你疯了吗？\"电话那头，陈医生的声音气急败坏，\"伪造死亡证明是犯法的！如果被人发现\"
    \"发现什么？\"她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杯，\"发现我丈夫其实没死？那你猜猜，他现在在哪呢？\"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
    \"我开玩笑的。\"她轻笑，\"他当然死了，死得透透的。你亲手开的证明，记得吗？\"
    挂断电话，她继续翻看监控录像。在葬礼结束后的画面里，她反复回放着一个片段：人群散去时，远处树丛间闪过的一个黑影。放大，再放大，依然模糊不清，但那个走路的姿势
    \"找到你了。\"她喃喃自语，鲜红的指甲在屏幕上划过一道痕迹。
    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林晚意皱眉，快步走向楼梯。餐厅里，老周正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的红酒瓶碎片，1945年的木桐已经在地上开出了一朵暗红色的花。
    \"对不起太太！我手滑\"
    她盯着地上的酒渍看了几秒，突然笑了：\"没关系，反正他也不在了。\"
    转身要走时，余光瞥见酒柜旁的抽屉开了一条缝。她走过去拉开，里面空空如也——原本放在这里的备用钥匙不见了。
    \"老周，\"她头也不回地问，\"今天有人来过吗？\"
    \"没有，太太。除了快递员来送过花圈\"
    \"花圈？\"
    \"是的，白色百合，没有署名。\"老周擦了擦汗，\"我放在后院的杂物间了。\"
    林晚意眯起眼睛。她记得很清楚，所有花圈都直接送到了墓园。而且沈砚最讨厌百合，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
    后院的杂物间常年上锁，钥匙就放在那个抽屉里。她赤着脚踩在雪地上，冰凉的触感从脚底直窜上来。门锁果然被打开过。
    推开门，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角落里，那个所谓的\"花圈\"静静躺着——根本不是花圈，而是一幅画。她蹲下身，掀开包裹的塑料布，呼吸瞬间凝滞。
    这是沈砚最喜欢的那幅油画，她上个月刚以\"睹物思人\"为由卖掉的。画框背面贴着一张纸条，上面是熟悉的字迹：
    \"你输了。\"
    林晚意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在空荡荡的杂物间里回荡，惊飞了窗外树上的乌鸦。
    回到书房，她打开电脑，调出这一个月来所有的监控记录。画面快进着闪过，直到某个深夜的镜头让她按下暂停——凌晨三点十七分，书房的门无声开启，一个黑影闪了进来。那人戴着口罩和帽子，但取书时微微抬头的角度，翻页时习惯性的小动作
    \"沈砚啊沈砚，\"她轻叹，\"你果然还是这么爱看书。\"
    她继续翻看记录，发现几乎每隔几天，这个黑影就会出现一次。有时在书房，有时在酒窖，甚至有一次就站在他们曾经的卧室门口，静静站了整整一个小时。
    最有趣的是，每次\"光临\"，他都会带走一样东西。她列了张清单：
    - 11月5日：书房，《拜伦诗集》
    - 11月12日：酒窖，82年拉菲一瓶
    - 11月19日：卧室，银质相框（他们的结婚照）
    - 11月26日：地下室，他大学时的笔记本
    - 12月3日：客厅，她送他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一块早已停摆的手表）
    \"这是在玩寻宝游戏吗？\"她托着腮帮子，笑得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
    窗外的雪停了。林晚意突然站起身，从衣柜深处拖出一个行李箱。她哼着歌开始收拾行李，随手往箱子里扔了几件衣服、化妆品，还有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把手枪，轻轻放进箱子的暗格里。
    楼下的座钟敲响了午夜十二下。她拖着行李箱走下楼梯，老周慌慌张张地追上来：\"太太，这么晚了您要去哪？\"
    \"旅行。\"她头也不回地说，\"去找我丈夫。\"
    \"可是先生已经\"
    \"死了？\"她突然转身，笑容灿烂得诡异，\"那你说，是谁偷走了我的酒，我的书，还有\"她晃了晃手腕，上面空空如也，\"我的结婚戒指？\"
    老周的脸色瞬间惨白。
    大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林晚意站在雪地里，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远处，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夫人，陈医生让我来接您。\"
    她歪着头打量司机几秒，突然笑了：\"好啊。\"
    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时发出沉闷的声响。上车后，她注意到司机的手在微微发抖。
    \"你很冷吗？\"她关切地问。
    \"有、有点，夫人。\"
    \"别担心。\"她温柔地说，从包里掏出一条围巾，\"这是我丈夫的，你先用着。\"
    围巾绕上司机脖子的瞬间，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双手猛地收紧，羊绒围巾成了最致命的凶器。
    \"说，\"她在对方耳边轻语，\"沈砚在哪？\"
    司机挣扎着，脸色涨得通红：\"我不知道\"
    \"真遗憾。\"她叹了口气，稍稍松开力道，\"那你知道陈医生现在在哪吗？\"
    \"医、医院值夜班\"
    \"谢谢。\"她微笑着说，然后毫不犹豫地拧断了司机的脖子。
    尸体被塞进后备箱，和她的行李箱作伴。林晚意坐进驾驶座，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突然发现镜子上贴着一张便利贴：
    \"游戏才刚开始。——s\"
    她盯着那张纸条看了很久，突然笑出了眼泪。
    \"下辈子别遇见我，沈砚。\"她擦掉眼泪，发动车子，\"不对，应该说\"
    \"下辈子也别想逃。\"
    车子在雪地上划出一道弧线，朝着城市的方向疾驰而去。后视镜里，别墅的灯光一盏接一盏地熄灭，最终陷入彻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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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林晚意站在衣帽间中央，手指轻轻抚过一排熨烫得笔挺的衬衫。每一件都按照颜色由浅到深排列，袖口别着精致的袖扣——这是沈砚的习惯，强迫症般的整齐。
    \"夫人，要收起来吗？\"管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空置的收纳盒。
    \"收什么？\"她抽出一件深蓝色衬衫，袖口有一处不起眼的脱线，\"他又不是不回来了。\"
    管家欲言又止。三个月了，自从沈砚消失在那个雨夜，整栋别墅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平静里。林晚意照常出席晚宴，主持董事会议，甚至开始学习插花——仿佛一切如常，只是家里少了个无关紧要的摆件。
    她突然凑近衬衫领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奇怪，\"她皱眉，\"洗衣液换牌子了？\"
    \"是的夫人，您上周说原来那款香味太浓\"
    \"换回来。\"林晚意把衬衫挂回原处，\"他讨厌薄荷味。\"
    （2）
    书房里，林晚意正在翻阅沈砚的日记。
    这不是什么浪漫的纪念品，而是她特意安装的监控记录——沈砚的一举一动都被忠实记录下来，打印成册。她翻到最后一页：
    \"3月14日，雨。林晚意今天又摔了一个茶杯。这次是因为我说想去南极考察。她说企鹅会传染禽流感，真是天才。\"
    字迹有些潦草，纸页上有几处可疑的皱褶，像是被水打湿过。林晚意用指尖摩挲着那些痕迹，突然笑了：\"哭都不忘讽刺我。\"
    她拿起桌上的相框。照片里，他们在威尼斯度假，沈砚正无奈地看着她往他头上戴贡多拉船夫的草帽。那天阳光很好，他的眼角有细小的笑纹。
    \"啪\"的一声，相框被反扣在桌上。
    （3）
    私家侦探第三次登门，带来了新的线索。
    \"沈先生可能去了云南。\"他递上一沓照片，\"有人在丽江见过相似的身影。\"
    林晚意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模糊的街拍，戴着口罩的侧影，甚至还有一张是背影——那人穿着沈砚同款风衣，但肩膀的弧度明显不对。
    \"这不是他。\"她精准地挑出一张照片，\"沈砚拿咖啡杯是小拇指在下，这人无名指在下。\"
    侦探目瞪口呆：\"您连这个都\"
    \"他左手无名指有戒痕。\"林晚意晃了晃自己的婚戒，\"七年了，洗不掉的。\"
    她突然停顿，盯着照片角落的一个反光点：\"这是什么？\"
    放大后可以看到，那是一家名为\"忘忧\"的小酒馆橱窗，玻璃上隐约映出一个举着相机的身影。
    林晚意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急促了一秒。
    （4）
    夜深了，林晚意独自坐在台前，面前摆着两杯威士忌。
    一杯加冰，一杯纯饮——沈砚的习惯。
    她先喝了纯的那杯，酒精灼烧喉咙的感觉让她想起他们的初吻。那天她故意偷喝了他的酒，然后装作醉醺醺地吻上去。沈砚的嘴唇有单麦芽威士忌的香气，还有一丝慌乱的心跳。
    \"骗子。\"她对着空气举杯，\"明明酒量那么好。\"
    加冰的威士忌渐渐融化，水珠顺着杯壁滑落，像一场微型降雨。林晚意盯着那些水痕，突然想起沈砚离开那晚的暴雨。监控显示他在门口站了整整三分钟，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地上汇成一小片水洼。
    然后他回头看了一眼摄像头——这是整段录像里他唯一看向镜头的瞬间——转身走入雨中。
    （5）
    第二天清晨，园丁在玫瑰花丛下发现了一个铁盒。
    里面装着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半包发霉的薄荷糖（林晚意最讨厌的味道），一张被咖啡渍染黄的《泰坦尼克号》dvd（她强迫他看了十遍），几枚不同国家的硬币（每次吵架他就偷偷往罐子里扔一个）
    最底下压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是沈砚工整的字迹：\"如果有一天你找到这个，说明我终于逃掉了。\"
    林晚意盯着那张纸条看了很久，久到园丁以为她会哭出来。
    但她只是轻轻折好纸条，放回铁盒，然后从手腕上摘下那块百达翡丽扔进去。
    \"埋回去。\"她对目瞪口呆的园丁说，\"等他下次来挖。\"
    （6）
    拍卖会上，林晚意以天价拍下了一幅无名画作。
    画面很简单：一只金丝雀站在打开的笼门前，却没有飞走。艺术评论家们纷纷表示不解，只有她注意到角落里画着一片灰色的羽毛——和沈砚那件旧毛衣一模一样的颜色。
    \"夫人为何对这幅画情有独钟？\"记者追问。
    林晚意抚过画框：\"这只鸟的眼神很像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她突然笑起来，\"以为飞出去就自由的傻瓜。\"
    当晚，这幅画被挂在餐厅正中央，正对着沈砚常坐的位置。林晚意独自享用晚餐时，总觉得有人在看她。
    （7）
    暴雪来临前的夜晚，别墅停电了。
    林晚意拒绝启用备用发电机，而是点满了蜡烛。跳动的火光中，她翻出沈砚的旧毛衣套在身上，袖子长出好大一截。
    \"夫人，小心着凉\"管家递来热水袋。
    她摆摆手，突然问道：\"你说他现在冷不冷？\"
    没等回答，她又自顾自地笑了：\"肯定冷，他总忘记戴围巾。\"
    烛光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巨大而孤独。
    （8）
    第二天，林晚意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震惊的事——她报名参加了烹饪班。
    \"夫人想学什么菜系？\"厨师长战战兢兢地问。
    \"家常菜。\"她系上围裙，\"越普通越好。\"
    第一课是番茄炒蛋。她切番茄的手法笨拙得可爱，打蛋时差点把碗摔了。当那盘焦黑的成品端出来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林晚意尝了一口，皱眉：\"太咸了。\"
    沉默在厨房蔓延。
    \"但他会吃完的。\"她突然说，\"就像我每次煮咖啡都太浓，他还是会喝光。\"
    没人敢问这个\"他\"是谁。
    （9）
    暴雪如期而至。
    林晚意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雪花覆盖整个庭院。七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雪天，沈砚第一次来这栋别墅做客，不小心把红酒洒在她最喜欢的地毯上。
    \"我赔你。\"他当时这么说。
    结果他赔上了一辈子——至少在那天之前，林晚意是这么以为的。
    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一张雪景照片，没有任何文字。放大后可以看到远处有个模糊的人影，正在堆雪人。
    林晚意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幼稚。\"她对着漆黑的屏幕说，嘴角却微微上扬。
    （10）
    夜深了，林晚意打开保险柜，取出那七把牙刷。
    她将它们一一摆在洗手台上，像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牙膏挤好，水杯装满，毛巾挂整齐——完美得像个样板间。
    最后，她从抽屉深处摸出一把钥匙，轻轻放在最中间那把牙刷旁边。
    这是沈砚书房抽屉的钥匙，里面锁着他所有的研究笔记。她曾经威胁要烧掉它们，现在却主动交出了控制权。
    \"游戏规则改了。\"她对着空荡荡的浴室说，\"这次换你来找我。\"
    镜子里，她的倒影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窗外，第一片雪花正落在\"忘忧\"酒馆的照片上。

 第101章 这鬼天气，让狗东西跑了

    【1 暴雪夜，出租屋出逃】
    凌晨三点十七分，沈砚站在出租屋的窗前，指尖抵着玻璃上凝结的冰花。
    窗外，雪下疯了。
    他本该在一个月前就逃走的。可林晚意太聪明了，她像是能嗅到他血液里的不安，每次他稍有动作，她那边就有所反应，尽管他躲在外边，也不敢稍有行动。这或许就是夫妻或者是冤家第六感战争。
    热线电话总时不时骚扰一下，问寒问暖的，感觉林晚意大概知道他住的地方，危险越来越近。
    ——“沈砚，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沈砚住的还习惯？”
    ——“沈砚你跑不掉的。”她抱着肩膀翘指端着高脚杯，注视着外边的光怪陆离，“世界就这么大，你想跑到哪里。”
    而现在，他终于要跑了。
    背包里只有几件衣服、一本护照、一张去昆明的火车票。他特意选了这间城中村的破出租屋，连水电费都是现金交的——林晚意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找到这儿。
    除非她在他身上装了gps。
    这个念头让他手指一颤，差点打翻桌上的泡面碗。
    酸菜牛肉味的汤汁晃了晃，又稳住了。
    “最后一次了。”他低声对自己说，拉上背包拉链。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刺耳。
    【2 林晚意的“惊喜”到访】
    林晚意站在出租屋门外，手里转着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是她从一个房产中介那儿“借”来的——准确来说，是花了三倍租金，让对方“不小心”把备用钥匙落在了桌上。
    她今天特意穿了平底鞋，裹了件最不起眼的黑色羽绒服，连妆都没化。活像个来捉奸的正室夫人。
    虽然理论上，她才是那个“奸夫成群”的人。
    “沈砚，开门。”她敲了三下门，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小孩，“我知道你在里面。”
    没人应答。
    她眯起眼，把耳朵贴在门上——
    “哗啦！”
    屋里传来一声脆响，像是有人打翻了什么东西。
    林晚意笑了。
    “抓到你了。”
    她抬脚就踹！
    “砰！！！”
    老旧的木门晃了晃，没开。
    “操！”她痛得单脚跳，高跟鞋的鞋跟裂了一道缝。
    这破门的质量居然比她想象中好。
    【3 酸菜牛肉味的逃亡】
    沈砚听到踹门声的瞬间，背包已经甩上了肩。
    防火梯！
    他冲向窗户，结果一脚踩翻泡面碗——
    “哗啦！！！”
    酸菜牛肉味的汤汁泼了一地，浓烈的气味瞬间弥漫整个房间。
    这下完了。
    林晚意最讨厌酸菜味。
    他几乎是跳上窗台，冷风夹着雪片灌进来，冻得他手指发麻。防火梯锈迹斑斑，踩上去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楼下是一条窄巷，堆满了垃圾箱。
    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
    【4 林晚意的“温馨”搜查】
    当林晚意终于撬开门锁冲进屋时，只剩下一地狼藉：
    - 翻倒的泡面碗（汤还在冒热气）
    - 大开的窗户（风雪呼呼往里灌）
    - 床上扔着一件衬衫（她认出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又跑……”她抓起衬衫冷笑，突然摸到口袋里有东西——
    一张被揉皱的火车票。
    目的地：昆明。
    发车时间：今早6:30。
    林晚意盯着车票看了两秒，突然笑出声。
    “沈砚，”她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轻声说，“你连逃跑都这么天真。”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同学，帮我个忙呗~”
    【5 长途汽车站的“偶遇”】
    沈砚把帽檐压到最低，混在春运返乡的人群里。
    昆明太明显了……他临时改了主意，买了张最便宜的大巴票——目的地：随便哪个乡下。
    售票大妈打着哈欠找零时，突然盯着他看了两眼。
    “小伙子长得挺像寻人启事上那个啊……”
    沈砚后背瞬间湿透。
    “您认错了。”他强笑着接过车票，转身就往检票口冲——
    然后僵在了原地。
    大巴车前，站着个穿交警制服的人。
    正在挨个查身份证。
    【6 林晚意的“温柔”陷阱】
    林晚意把玩着从黄牛那儿买来的车次信息，哼着歌看表。
    6:30的火车？
    可惜啊……她刚给铁路局的老同学发了条微信。
    “帮我扣个人呗~”
    手机震动，同学回复：“没找到，他根本没来火车站。”
    林晚意的笑容凝固了。
    “……沈砚，”她慢慢攥紧手机，“你长本事了。”
    【7 荒郊野岭的“重逢”】
    沈砚蹲在漏风的破大巴里，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雪。
    这辆“黑车”为躲交警，半路把他们全扔在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国道上。
    但没关系。
    他自由了。
    他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咔嚓”一声——
    像是高跟鞋踩断树枝的声音。
    沈砚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不可能。
    这荒山野岭的怎么可能——
    “找到你啦。”
    熟悉的声音带着笑，在他耳边轻轻响起。
    沈砚绝望地闭上眼。
    ……还是输了。
    【尾声：永失我爱】
    三天后，搜救队在国道边的悬崖下发现了一辆坠毁的大巴车。
    乘客名单里有个叫“沈砚”的。
    但尸体面目全非，无法辨认。
    林晚意盯着法医报告看了整整十分钟，突然笑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掉？”
    她转身走进雪地里，红裙像血一样刺眼。

 第102章 撞到个傻子！

    （1）
    苏婷的蓝色机车在雨后的街道上甩出一道水弧，轮胎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她火红的短发从头盔边缘炸出来几撮，活像只炸毛的猫。后视镜上挂着的骷髅头挂件随着急转弯疯狂摇摆，撞在车把上叮当作响。
    \"操！\"她猛地捏住刹车，机车在湿滑的路面上划出半个圆弧，\"找死啊大叔！\"
    巷子口摇摇晃晃走出个男人，西装皱得像是被揉成一团又展开的废纸，领带歪歪斜斜挂在脖子上。他走路的样子很怪，像是每迈一步都要思考该怎么落脚。
    苏婷把头盔往车把上一挂，甩了甩被压扁的红发：\"喂！你他妈——\"话到一半突然噎住。
    这男人抬起头，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进衬衫领口。苍白的皮肤，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双黑得吓人的眼睛——苏婷突然想起上周在美术馆看到的石膏像。
    \"碰瓷是？\"她支好机车，靴子踩进积水里，\"这条街监控坏了，老娘不吃这套！\"
    男人缓慢地眨了下眼，睫毛上挂的水珠掉下来。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太阳穴：\"不记得。\"
    \"哈？\"苏婷凑近闻了闻，\"也没酒味啊。\"她注意到男人手腕上的表，表盘在雨中泛着冷光。百达翡丽，去年限量款，她只在杂志上见过。
    男人突然弯腰，从水坑里捡起她的机车钥匙。袖口缩上去，露出手腕内侧的一行英文刺青：property of l
    \"你的。\"他把钥匙递过来，声音沙哑得像很久没说话。
    苏婷接过钥匙时碰到他掌心的疤，一道狰狞的疤痕横贯整个手掌。\"卧槽，\"她脱口而出，\"你这手\"
    \"我好像，\"男人盯着自己的手掌，\"杀过人。\"
    钥匙又掉回了水坑里。
    （2）
    \"姐！捡到宝了！\"
    花店的门被苏婷一脚踹开，风铃叮叮当当乱响。她拽着男人的领带把他拖进来，像拖一条落水的大型犬。正在修剪玫瑰的苏晴手一抖，剪刀\"咔嚓\"剪掉了花头。
    \"这流浪汉\"
    \"他有钱！\"苏婷举起男人的手腕，\"看见没？百达翡丽！\"
    苏晴放下剪刀，围裙上沾着几片花瓣。她走近时，男人突然转向货架上的紫罗兰，嘴唇无声地动着，像是在数什么。
    \"水，\"他说，\"紫罗兰要换水了。\"
    姐妹俩对视一眼。苏婷戳了戳他的肩膀：\"你还懂花？\"
    男人没回答，已经自顾自走到花架前，动作娴熟地抽出几支蔫掉的花。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很整齐，腕骨突出得像要刺破皮肤。
    \"卧槽，\"苏婷用手肘撞苏晴，\"这傻子有点东西。\"
    苏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拿起喷壶继续浇花。水柱突然歪斜，滋了苏婷一脸。
    \"苏！晴！\"
    混乱中，男人拿起柜台上的记账本，在空白页写下两个字：沈艺。
    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
    \"你名字？\"苏晴问。
    他摇头：\"适合我。\"
    苏婷抢过本子大笑：\"文艺大叔啊！以后就叫你沈艺了！\"
    （3）
    厨房里，苏婷把泡面桶往沈艺面前一推：\"将就吃。\"
    沈艺盯着泡面看了三秒，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站起来，从冰箱里翻出鸡蛋、小葱和挂面。
    \"哎你——\"
    十五分钟后，三碗阳春面摆在桌上。清亮的汤底，细如发丝的面条，煎得金黄的荷包蛋，翠绿的葱花漂在表面。苏婷喝第一口汤时差点咬到舌头。
    \"姐！咱把花店改成面馆！\"她含糊不清地嚷嚷，汤汁顺着下巴往下滴。
    沈艺突然伸手，用拇指擦掉她嘴角的汤渍。三人同时僵住。
    \"肌肉记忆。\"他收回手，眼神困惑。
    苏晴低头吃面，听见妹妹凑过去问：\"大叔，你该不会是什么豪门弃少？失忆了被追杀那种？\"
    沈艺思考了一会儿：\"可能。\"
    \"酷！\"苏婷拍桌，\"明天带你去讨债，就站那儿当吉祥物！\"
    苏晴在桌下踢她一脚：\"别教坏他。\"
    沈艺却突然对苏婷眨了下眼。
    苏晴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4）
    深夜，苏晴发现沈艺站在后院的盆景前发呆。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石板路上像道裂缝。
    \"不睡？\"她递过一条毛毯。
    他接过时，指尖冰凉：\"这些是我修剪的？\"
    \"你下午修的。\"苏晴指着一盆罗汉松，\"王太太出价五千，我没卖。\"
    沈艺抚摸松针，突然说：\"第三枝该剪掉。\"
    月光下，他的侧脸像被削薄的冰。苏晴鬼使神差问：\"你真不记得了？\"
    他转头，瞳孔黑得吓人：\"只记得有人对我说''你逃不掉''。\"
    二楼突然传来苏婷的尖叫：\"姐！马桶又堵了！\"
    紧绷的气氛瞬间破碎。苏晴叹气，沈艺却轻轻笑了：\"我去修。\"
    他卷起袖子时，苏晴看见他小臂内侧的刺青在月光下泛着淡青色。
    （5）
    第二天清晨，苏婷叼着牙刷撞开洗手间的门，正看见沈艺在刮胡子。剃须刀在他手里像件精密仪器，沿着下颌线移动的轨迹分毫不差。
    \"借过。\"他含糊地说，泡沫沾在嘴角。
    苏婷愣在原地。没了胡茬的沈艺简直像换了个人，下颌线锋利得能割手，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她突然觉得嘴里的薄荷牙膏辣得呛人。
    \"看够了吗？\"沈艺用毛巾擦脸，抬眼时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苏婷的耳根发烫，牙刷掉进了洗手池。\"谁、谁看你了！\"她落荒而逃，在楼梯口撞上抱着床单的苏晴。
    \"大清早闹什么？\"苏晴皱眉。
    \"姐！\"苏婷压低声音，\"那傻子刮了胡子像变了个人！\"
    苏晴往洗手间方向瞥了一眼，迅速移开视线：\"快去准备开店。\"
    （6）
    上午十点，花店刚开门就来了位不速之客。李太太挎着鳄鱼皮包，香水味熏得苏婷直打喷嚏。
    \"听说你们这儿来了个插花师傅？\"她环顾四周，目光黏在正在整理百合的沈艺背上。
    苏晴刚要开口，苏婷已经蹿过去挽住沈艺的手臂：\"是啊！我男朋友！\"
    沈艺手里的花剪\"咔嚓\"剪断了花茎。
    李太太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小婷啊，这种男人你把握不住。\"她凑近沈艺，\"先生有兴趣来我家私人花园工作吗？月薪五万。\"
    沈艺后退半步，撞翻了水桶。苏晴及时插到中间：\"李太太，今天的鸢尾刚到货\"
    \"十万。\"李太太从包里掏出支票本。
    沈艺突然开口：\"《本草纲目》载，鸢尾根茎有毒。\"他拿起一支紫色鸢尾，\"接触皮肤会引起瘙痒。\"
    李太太的手僵在半空。
    \"特别是，\"沈艺平静地补充，\"对劣质香水过敏的人。\"
    苏婷憋笑憋得浑身发抖。等李太太摔门而去，她跳起来拍沈艺的后背：\"牛逼啊大叔！\"
    沈艺低头整理被弄乱的花材，耳尖微微发红。苏晴注意到他整理时把每支花的角度都调整到完美，像是某种强迫症。
    （7）
    午休时，苏婷教沈艺玩手机游戏。他学得很快，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时像在弹钢琴。
    \"你以前肯定是个精英，\"苏婷嚼着泡泡糖，\"说不定是哪个大公司的ceo。\"
    沈艺盯着游戏界面发呆：\"会议室长桌\"
    \"想起什么了？\"
    \"红色高跟鞋。\"他皱眉，\"踩在我手上。\"
    苏婷的泡泡糖啪地破了。她正要追问，苏晴端着果盘走过来：\"别总缠着他回忆。\"
    沈艺抬头看苏晴，眼神突然变得很软：\"草莓？\"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草莓？\"苏晴惊讶地问。
    沈艺愣住了。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尖沾着一点草莓汁：\"我不知道。\"
    三人陷入沉默。窗外阳光正好，照在柜台上的记账本上，\"沈艺\"两个字微微反光。
    （8）
    傍晚关店时，苏婷突发奇想：\"大叔，给我们做顿饭！\"
    沈艺站在厨房里，像将军站在战场上。菜刀在他手里变成凶器，胡萝卜瞬间臣服成均匀的细丝。热油在锅中跳舞时，他侧身避开飞溅的油星，动作流畅得像排练过千百次。
    苏晴靠在门框上，看着他挽起的袖口下若隐若现的刺青。
    \"你以前经常做饭？\"
    沈艺的手停顿了一秒：\"给很重要的人。\"
    \"你老婆？\"
    锅铲撞在锅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沈艺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不记得。\"
    苏婷挤进来偷吃刚出锅的肉片，烫得直哈气：\"管他呢！现在是我们的人了！\"
    沈艺炒菜的手微微发抖。苏晴悄悄递过一条毛巾，他们的手指在油烟中短暂相触。
    （9）
    夜深了，苏晴发现沈艺坐在后院的台阶上看星星。他手里拿着本《花卉图鉴》，但眼睛一直望着夜空。
    \"睡不着？\"
    沈艺合上书：\"北斗七星少了一颗。\"
    苏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星空完整无缺。
    \"可能记错了。\"他自嘲地笑笑，\"毕竟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
    夜风吹乱苏晴的头发。她犹豫了一下，坐在离他半米远的地方：\"慢慢会想起来的。\"
    沈艺突然转头看她：\"如果想起来的是糟糕的事呢？\"
    月光下，他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水。苏晴的心跳突然加快：\"那就不想了。\"
    他们肩并肩坐着，影子在地上融成一团模糊的黑色。二楼窗口，苏婷咬着薯片看他们，包装袋在她手里捏得咔咔作响
    （10）
    凌晨三点，沈艺从噩梦中惊醒。他梦见一双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和一句不断重复的\"你跑不掉了，你永远逃不了l\"，可能是鬼故事看多了。

 第103章 ＂姐！捡到宝了！＂

    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厨房时，沈砚已经完成了他的第三道工序。案板上整齐排列着切好的葱花、姜丝和蒜末，每一根的粗细都像是用尺子量过般精确。他左手握着汤勺，右手轻轻搅动着砂锅里翻滚的白粥，眼神专注得仿佛在修复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
    \"咔嗒\"一声，苏晴推开厨房门，被扑面而来的香气撞了个满怀。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见灶台上摆着三碗刚盛好的皮蛋瘦肉粥，表面点缀着翠绿的葱花和金黄酥脆的油条碎。
    \"你\"苏晴的视线从粥碗移到沈砚身上，发现他连围裙都系得一丝不苟，腰后的蝴蝶结对称得像是用圆规打的。
    沈艺头也不回地递来一杯蜂蜜水，玻璃杯外壁凝结着恰到好处的水珠。\"加了一片柠檬，\"他的声音比晨光还温和，\"可以解腻。\"
    苏晴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杯壁的瞬间就愣住了——温度刚好是可以入口的温热。她抬头看向沈砚的侧脸，发现他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的阴影都透着股认真劲。
    \"你怎么知道我爱喝\"
    \"猜的。\"沈艺关火的动作行云流水，\"冰箱里蜂蜜见底了，柠檬也只剩最后一个。\"
    苏婷顶着一头乱发撞进厨房时，看见的就是这幅诡异的和谐画面。她抽了抽鼻子，突然瞪大眼睛：\"等等，这香味是广式艇仔粥？\"
    沈艺嘴角微微上扬，从蒸笼里取出三只晶莹剔透的虾饺。\"冰箱存货有限，\"他将点缀着鱼籽的虾饺放在苏婷面前，\"将就着吃。\"
    \"我的妈呀！\"苏婷用筷子戳了戳薄如蝉翼的饺子皮，\"姐！这傻子怕不是五星级酒店偷跑出来的主厨！\"
    苏晴看着沈艺熟练地给妹妹递餐巾纸的样子，突然意识到这个\"捡来的男人\"从醒来后就一直在观察她们——记得她喝水的温度，知道苏婷吃虾会过敏所以特意去了虾线，甚至注意到她总把最喜欢的蓝莓酱放在冰箱第二格。
    花店卷帘门发出熟悉的卡顿声时，苏晴正在给玫瑰去刺。她抬头看见沈艺蹲在门口，手里拿着从工具箱翻出来的扳手，正在拆卸门轴的防护罩。
    \"那个锈死了\"她话音未落，就见沈砚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透明液体，小心翼翼地滴在齿轮上。
    \"菜籽油。\"他头也不抬地解释，\"暂时替代润滑剂。\"
    苏婷叼着棒冰凑过来：\"大叔你连这个都懂？\"
    沈艺的动作突然顿了顿，扳手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冷光。\"这种型号的卷帘门，\"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应该用锂基脂润滑\"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苏晴看见他握扳手的手背暴起青筋，像是突然被什么刺痛了记忆。但下一秒，他又恢复了那种平静的表情，轻轻一推——生锈多年的卷帘门竟然无声无息地滑了上去。
    \"神了！\"五金店的张老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手里还拎着两瓶机油，\"小伙子，听说你会修咖啡机？我那台\"
    半小时后，苏晴看着沈艺把张老板那台价值不菲的进口咖啡机大卸八块又完美组装回去的动作，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的手指在精密零件间游走的样子，像极了她在博物馆见过的文物修复专家。
    \"你以前\"她刚开口，就被一阵刺耳的门铃声打断。
    浓妆艳抹的女人把香奈儿包包\"啪\"地拍在柜台上时，苏晴正在给一束香槟玫瑰系丝带。
    \"就这几朵破花要388？\"女人尖利的指甲差点戳到苏晴鼻子，\"你们这是黑店？\"
    苏晴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解释进口花材的成本，忽然闻到一阵淡淡的檀香味——沈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厄瓜多尔彩虹玫瑰，\"他的声音像把锋利的解剖刀，\"单支批发价35元，空运保鲜成本另计。\"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花瓣，\"您手上这枝的渐变层数比标准少两道，确实可以打七折。\"
    女人的表情像是被人扇了一耳光。整个花店鸦雀无声，连门口的风铃都停止了晃动。
    苏婷的奶茶\"啪嗒\"掉在地上。苏晴悄悄把计算器往柜台里推了推——她平时报价都是随便按的。
    \"另外，\"沈艺的目光扫过女人的包包，\"香奈儿19系列的菱格纹缝线角度应该是37度。\"他顿了顿，\"您的这个有点歪。\"
    女人涨红着脸夺门而出时，苏婷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我的天！大叔你太神了！\"她拽着沈砚的袖子晃来晃去，\"快说，你是不是什么豪门少爷伪装失忆来体验生活？\"
    沈艺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困惑。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那是什么陌生的物件。\"我\"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也不知道\"
    苏晴注意到他无名指上有一圈淡淡的痕迹，像是长期佩戴戒指留下的。她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晚饭时，电视里正在播放鉴宝节目。专家捧着只青花瓷瓶侃侃而谈：\"这件元代釉里红的特征非常明显\"
    \"赝品。\"沈艺突然说。
    苏婷的筷子停在半空。\"啊？\"
    \"接胎痕迹不对。\"沈艺指着屏幕上某个几乎看不见的细节，\"真品应该在\"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了。苏晴看见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拿筷子的手微微发抖。
    \"别想了。\"她递过纸巾，故意岔开话题，\"尝尝我炒的青菜。\"
    沈艺机械地夹了一筷子，咀嚼的动作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苏婷突然把整盘红烧肉推到他面前：\"管他元朝明朝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沈大厨评评我姐的手艺！\"
    苏晴瞪了妹妹一眼，却看见沈艺夹起一块最瘦的肉放进苏婷碗里，又自然地挑了块肥瘦相间的放到她面前。这个动作太过行云流水，以至于过了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昨天吃火锅时，她随口说过自己爱吃带肥边的肉。
    这个看似什么都不记得的男人，却把她们的喜好记得一清二楚。
    深夜的仓库里，苏晴被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吸引。推开门时，她看见沈艺坐在小桌前，台灯将他专注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桌上散落着烟盒锡纸，而他手中正诞生一朵精致的玫瑰。
    \"睡不着？\"苏晴轻声问。
    沈艺的手抖了一下，锡纸玫瑰的花瓣微微颤动。月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给他的睫毛投下扇形的阴影。\"嗯。\"他声音很轻，\"怕做梦。\"
    苏晴拿起桌上完成的那朵，发现每片花瓣都带着细密的纹路，连花萼的锯齿都栩栩如生。\"这也是肌肉记忆？\"
    沈艺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太阳穴。\"有时候，\"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里会自己冒出些奇怪的东西。\"
    他们沉默地对坐着，月光在锡纸玫瑰上流淌。苏晴突然注意到墙角堆着几个小物件——用吸管编成的螳螂，牙签搭的埃菲尔铁塔，还有用荔枝核雕成的迷你佛像。
    \"明天\"苏晴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紧，\"教婷婷折这个。她肯定喜欢。\"
    沈艺抬起头，眼睛在台灯下呈现出琥珀色的光泽。他嘴角微微上扬：\"好。\"
    当苏晴回到卧室，发现那朵锡纸玫瑰不知什么时候勾住了她的衣角。她小心地把它放进首饰盒，突然意识到一个荒谬的事实——这个记得她们所有喜好的男人，偏偏不记得自己是谁。
    窗外，初夏的夜风拂过花店门口的风铃。苏晴望着仓库窗户透出的暖黄灯光，第一次对这个\"捡来的傻子\"产生了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第104章 你真的会插花？

    晨光透过花店的落地窗，在木质工作台上洒下一片金色的网格。苏晴站在工作台前，指尖轻轻拨弄着一支香槟玫瑰的花瓣。她今天特意比平时早来了半小时，想要在开业前完成一个新设计的婚庆花束。
    \"斜角45度，再剪短半寸，茎秆吸水会更好。\"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苏晴手一抖，剪刀在花茎上划出一道不规则的切口。她抬头，看见沈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侧，晨光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他今天穿着苏晴上周给他买的藏青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你懂这个？\"苏晴下意识把剪坏的花枝藏在身后。
    沈艺没有立即回答。他伸手从花桶里取出一支玫瑰，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花茎，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情人的手腕。\"这里，\"他的指尖停在花茎中部，\"木质层太厚，直接插水会腐烂。\"
    他拿起花剪，手起刀落，花茎应声而断。切口平整得像是用尺子量过，角度精确得让苏晴屏住了呼吸。
    \"你以前是花艺师？\"苏晴接过他修剪好的花枝，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指节，触感温暖而干燥。
    沈艺摇头，眉头微蹙：\"不记得。\"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可能是学过。\"
    仓库门突然被撞开，苏婷抱着一大捆满天星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姐！货到了！\"她脚步一顿，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咦，你俩在干嘛？研究''插花艺术''？\"
    她故意把最后四个字咬得暧昧不清，还冲苏晴挤了挤眼睛。
    苏晴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低头假装整理丝带：\"别胡说。\"
    沈艺倒是神色如常。他从苏婷怀里抽了几枝满天星，手指灵活地一转，散乱的小花立刻在他掌心聚成蓬松的云朵状。阳光透过白色的小花，在他掌心投下细碎的光斑。
    \"哇！\"苏婷夸张地瞪大眼睛，\"你这手法，比我姐这个专业人士还利落！\"
    苏晴忍不住凑近观察。沈艺的手指修长有力，关节处有几处细小的疤痕，却丝毫不影响动作的优雅。他处理花材的方式很特别——不是简单地修剪，而是像在跟每一支花对话，顺着它们的生长姿态调整造型。
    \"能教我吗？\"苏晴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
    沈艺点头，往旁边让了半步。苏晴站到他刚才的位置，拿起一支玫瑰模仿他的手法。她能感觉到沈艺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发梢，带着淡淡的薄荷牙膏味。
    \"再倾斜一点。\"他突然伸手，掌心轻轻托住她的手腕调整角度。他的体温透过皮肤传来，让苏晴的心跳漏了半拍。
    苏婷在一旁夸张地咳嗽：\"哎哟，这教学方式够亲密的啊！\"
    苏晴慌忙抽回手，却不小心碰倒了水杯。玻璃碎裂的声音让三人都愣住了。
    \"我去拿拖把。\"沈艺说着就要转身。
    \"等等！\"苏晴拉住他的衣袖，\"小心玻璃。\"她蹲下身，却看见沈艺已经单膝跪地，正用纸巾小心地包裹起碎片。他的动作很熟练，仿佛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
    \"你以前\"苏晴的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每次触及过去，沈艺眼中总会浮现那种茫然的神色，让她不忍心继续追问。
    苏婷不知何时也蹲了下来，手肘支在膝盖上托着腮：\"沈艺，你说你失忆了，可这些技能怎么都记得这么清楚？\"她突然眼睛一亮，\"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那种身怀绝技的特工，因为任务失败被组织洗脑\"
    \"少看点电视剧。\"苏晴无奈地打断她，却注意到沈艺的手指微微僵了一下。
    午饭时间，三人在花店后间的小厨房里围坐着。苏晴把最后一块红烧肉夹到沈艺碗里：\"尝尝看，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沈艺道谢，动作优雅地用筷子将肉分成两半。苏婷咬着筷子观察他：\"你这用餐礼仪也太讲究了？我姐切肉可没这么精细。\"
    \"食不言。\"苏晴用筷子轻轻敲了下妹妹的手背。
    沈艺却突然开口：\"火候刚好。\"他抬头看向苏晴，\"下次可以试试先用料酒腌制。\"
    \"你还懂烹饪？\"苏晴惊讶地放下碗。
    \"肌肉记忆。\"沈艺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里不记得，但手记得。\"
    苏婷噗嗤笑出声：\"那你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肌肉记忆''啊？\"她突然凑近沈艺，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脸，\"让我看看你的手相！\"
    沈艺条件反射地后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苏婷哈哈大笑：\"反应这么大，该不会以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
    \"苏婷！\"苏晴警告地瞪了妹妹一眼，却看见沈艺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他来到花店后第一次露出类似笑容的表情。
    下午，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女士走进花店，手上的钻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需要一束能让人过目不忘的花，\"她的目光在店内扫视，\"要浪漫但不能俗气，要华丽但不能浮夸，要独特但不能怪异\"
    苏晴保持着职业微笑，额头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这类客人最难应付——要求抽象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沈艺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侧，轻声问：\"需要帮忙吗？\"
    没等苏晴回答，他已经走向花架，随手拿起几支郁金香和洋牡丹。他的手指在花材间穿梭，像是在演奏某种无声的乐器。不到五分钟，一束看似随意却充满张力的花束在他手中诞生——郁金香优雅地低垂，洋牡丹盛放如云，其间点缀着几枝翠绿的尤加利叶。
    贵妇人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就是这种感觉！\"她激动地指着沈艺手中的花束，\"你来负责我的订单！\"
    送走客人后，苏晴长舒一口气，悄悄对沈艺竖起大拇指。他眨了眨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让苏晴的心跳又乱了一拍。
    \"啧啧啧，\"苏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某些人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苏晴作势要打她，苏婷灵活地躲到沈艺身后：\"沈艺救命！你徒弟要谋杀亲妹！\"
    沈艺被夹在中间，手足无措的样子让姐妹俩同时笑出声。阳光透过玻璃窗，将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地上，交织成一幅温馨的画面。
    傍晚关店前，苏晴发现工作台上多了一个小巧的玻璃花瓶。里面插着几枝白色小苍兰和淡紫色的风信子，造型简单却充满生命力。花茎的切口新鲜，显然是刚完成的。
    \"你插的？\"她问正在整理货架的沈艺。
    他点点头：\"练习。\"
    苏晴轻轻触碰花瓣，柔软得像是能滴出水来。\"很美，\"她由衷地说，\"你很有天赋。\"
    沈艺停下手中的工作，突然说：\"你早上的那束玫瑰，螺旋角度可以再放松些。\"
    \"哦？\"苏晴挑眉，\"花艺大师开始挑毛病了？\"
    \"不是批评，\"沈艺走近几步，\"你的手法很稳，只是\"他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太紧绷了。\"
    这句话像一支箭，精准地射中了苏晴心中某个隐秘的角落。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那些深夜的叹息，无人时疲惫的揉肩，还有对妹妹未来的担忧。可这个男人，这个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的男人，却一眼看穿了她的伪装。
    \"姐！\"苏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破了这一刻的静谧，\"我买了奶茶！沈艺快来，这杯四季春是你的！\"
    沈艺看向苏晴，眼神中带着询问。
    \"去，\"苏晴微笑着说，\"记得帮我也带一杯。\"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苏晴再次将目光转向那瓶小苍兰。白色的花朵在暮色中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安静而坚韧，就像就像沈艺这个人一样。
    她轻轻抚过花瓣，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她的心里。只是涟漪微微荡漾，不自觉捂了捂脸，这叫心动。

 第105章 ＂碎瓷片收集癖＂

    （1）
    厨房的水龙头滴滴答答地漏着水，苏晴第三次拧紧阀门，水珠还是顽固地从金属缝隙里渗出来。她叹了口气，甩了甩手上的水渍，一抬头就看见沈艺站在水槽边，手里捏着一只印着\"超市特惠99\"的破碗，指尖轻轻摩挲碗沿，眼神专注得像在鉴赏什么稀世珍宝。
    \"釉面有细微开片，胎质疏松，应该是低温烧制的民窑仿品\"他低声喃喃，修长的手指沿着碗底的印花打转，\"印花模糊，边缘晕染，典型的机器滚压\"
    苏晴的抹布\"啪\"地摔在台面上。
    \"沈！艺！\"
    男人恍若未闻，继续对着那只缺了口的破碗念念有词：\"碗足修坯不够精细，有明显的\"
    \"姐！他是不是又犯病了？\"苏婷叼着根棒棒糖凑过来，用胳膊肘捅了捅姐姐，\"这都第几个了？\"
    话音刚落，沈艺突然松开手——
    \"啪！\"
    碗摔在地上，碎成三瓣。
    苏晴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今天第三个了！\"
    沈艺却恍若未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碎片，眼底闪过一丝痴迷：\"断面气孔分布均匀，果然是现代机械压坯\"他举起一块碎片对着灯光，\"看这气泡，烧制温度绝对不超过\"
    \"沈艺！\"苏晴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瓷片，\"这是我们家最后一个能用的碗了！\"
    苏婷蹲在旁边戳了戳碎片：\"姐，他砸碗还带解说的诶。\"
    沈艺仰起脸，眼神清澈又茫然：\"这些碎片能给我吗？\"
    \"你要碎碗干嘛？\"苏晴没好气地问。
    沈艺低头看着掌心瓷片，声音轻得像梦呓：\"它们很完整。\"
    苏晴和苏婷对视一眼，同时打了个寒颤。
    （2）
    晚上十点，花店打烊的铃声刚响，苏晴就听见后厨传来\"哗啦\"一声脆响。她冲进去时，沈艺正蹲在一地碎瓷片中间，手里还捏着半截碗沿。
    \"这是妈妈留下的炖盅\"苏晴声音发抖。
    沈艺抬头，脸上居然带着孩童般的欣喜：\"看这胎土！是正宗景德镇高岭土！\"他举起一块碎片，\"虽然釉色做旧，但气泡分布\"
    \"出去。\"
    \"什么？\"
    \"我说，\"苏晴一把拉开后门，\"滚出去！\"
    寒风卷着落叶扑进来，沈艺单薄的衬衫被吹得猎猎作响。他抱着那堆碎瓷片站在门口，眼神茫然得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姐\"苏婷小声说，\"外面下雨呢。\"
    苏晴看着沈艺被雨水打湿的肩膀，突然想起三天前把他捡回来时，他也是这样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
    \"进来。\"她咬牙切齿地说，\"但把这些垃圾扔了。\"
    沈艺抱紧怀里的碎片：\"它们不是垃圾\"
    \"那是什么？\"
    \"是\"他声音低下去，\"是没人在意的东西。\"
    雨声忽然变得很大。
    （3）
    凌晨两点，苏晴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她摸黑下楼，看见沈艺蹲在垃圾桶旁，正偷偷把白天扔掉的瓷片往口袋里塞。
    \"你在干什么？\"她打开灯。
    沈艺吓得一哆嗦，几块碎片从指缝漏下去。灯光下，他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手指被碎瓷割出好几道血口子。
    \"我\"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只是想修好它们\"
    苏晴这才注意到，他膝盖上放着几块用胶水勉强拼接的碎片，胶水糊得到处都是。那些歪歪扭扭的接缝，像极了小时候妹妹摔碎她的存钱罐后，偷偷用浆糊粘回去的样子。
    \"傻子。\"她蹲下来，夺过他手里的胶水，\"这种瓷片不值得你熬夜。\"
    沈艺固执地摇头：\"值得。\"
    他指着最大的一块碎片：\"这是龙泉窑的仿品，虽然釉色\"
    \"这是超市抽奖送的保温杯赠品。\"苏晴无情打断。
    沈艺的手指僵在半空。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苏晴突然想起昨天他说的话——
    \"它们只是不完美就像我。\"
    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了一下。
    （4）
    第二天清晨，苏晴被厨房传来的香气唤醒。她揉着眼睛下楼，看见餐桌上摆着煎蛋、培根、烤吐司，还有一杯拉花拿铁——奶泡上歪歪扭扭画了朵小花。
    沈艺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听见动静回头：\"早。\"
    苏晴盯着咖啡：\"你还会这个？\"
    \"肌肉记忆。\"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空白的。\"
    苏婷顶着鸡窝头冲下楼，抓起煎蛋就往嘴里塞：\"卧槽！傻子你米其林出来的？\"
    沈艺认真纠正：\"我是失忆，不是傻子。\"
    \"好的傻子，没问题傻子！\"苏婷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问，\"姐！留他当厨子呗？\"
    苏晴抿了口咖啡，香气浓郁得让她眯起眼。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沈艺的侧脸上，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
    捡个傻子回家，好像也不亏？
    直到她打开冰箱拿牛奶时，发现冷藏室里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块碎瓷片，每片旁边还贴着便签：
    「2019年产，微波炉适用」
    「釉面含气泡，疑似次品」
    「印花模糊，机器滚压痕迹明显」
    \"沈！艺！\"
    男人从厨房探出头，嘴角还沾着一点果酱：\"嗯？\"
    \"为什么我的酸奶盒里装着碎碗？！\"
    \"啊，\"他眼睛一亮，\"那个是宋代影青瓷的仿\"
    苏晴抄起扫把追了过去。
    （5）
    傍晚的花店格外热闹。苏婷蹲在门口逗流浪猫，沈艺在柜台后整理花材，苏晴正在给一束玫瑰修剪枝叶。
    \"叮铃\"——门铃响起。
    一位穿着考究的老太太走进来，目光在店内环视一圈，突然定格在沈艺手上：\"小伙子，你拿剪刀的姿势很专业啊。\"
    沈艺的手指微微一顿：\"是吗？\"
    \"我儿子在故宫修文物，也是这样三指持剪。\"老太太笑眯眯地说，\"你是学这个的？\"
    沈艺的眼神突然变得恍惚：\"我\"
    \"他是我家厨子！\"苏婷蹦过来插话，\"专门摔碗的那种！\"
    老太太被逗笑了，买走一束百合。临走时，她突然回头对沈艺说：\"年轻人，有些东西碎了就碎了，强求不得。\"
    门铃再次响起时，苏晴发现沈艺站在窗边发呆，手里捏着一片玫瑰花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
    \"喂，\"她递过去一杯水，\"想什么呢？\"
    沈艺接过水杯，突然说：\"我能修好。\"
    \"修好什么？\"
    \"所有东西。\"他抬头，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清明，\"碗，花，还有\"
    水杯从他手中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自己。\"
    苏晴望着满地碎片，突然明白了什么。她转身从柜台底下拿出一个饼干盒：\"用这个装，别割伤手。\"
    沈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碎片放进盒子，突然轻声说：\"苏小姐，你真好。\"
    暮色渐沉，最后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第106章 ＂你会打架不？＂

    （1）
    花店门铃叮咚一响，苏婷正蹲在柜台后面偷吃冰淇淋，闻声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把冰淇淋塞进抽屉，结果用力过猛，抽屉\"砰\"地一声弹回来撞在她膝盖上。
    \"嘶——欢迎光临！\"她龇牙咧嘴地抬头，嘴里还叼着塑料勺。
    三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晃进来，领头的那个一脚踢翻门口的多肉架，咧嘴一笑：\"老板娘，这个月的保护费该交了？\"
    塑料勺\"啪嗒\"掉在地上。苏婷眯起眼睛，慢悠悠站起身，手指关节按得咔咔响：\"几位大哥看着面生啊，新来的？\"
    后屋的苏晴听到动静，抱着一捧满天星走出来，看到这架势立刻皱眉。她刚要上前，却被苏婷一把按住肩膀：\"姐，放着我来！\"
    苏晴还没来得及说话，沈砚已经默默从花架后面绕出来，不动声色地把姐妹俩往后挡了挡。
    \"傻子你干嘛？\"苏婷戳他后背，\"这种场面我见多了，看本小姐——\"
    沈砚头也不回地反手一捞，准确揪住她的后衣领，像拎小猫一样把她拎到身后。
    混混头子乐了：\"哟，这还有个英雄救美的？你谁啊？\"
    沈砚没搭理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碎成八瓣的陶瓷花盆，和一滩烂乎乎的绿色植物，眉头微皱：\"你踩到我的姬玉露了。\"
    \"哈？\"混混头子低头，鞋底黏着一坨半透明的肉质叶片，\"所以呢？\"
    \"南非进口，十二卷属，\"沈砚语气平静，\"这盆三百八。\"
    店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苏婷在后面拽苏晴的袖子，压低声音：\"姐，傻子是不是在讹人？\"
    苏晴盯着沈砚的侧脸：\"他可能真记得价格。\"
    （2）
    混混头子反应过来，一张脸涨得通红：\"你他妈找死——\"
    拳头带着风声挥过来时，沈砚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他侧身让开的动作行云流水，顺手抄起旁边的铜钱草喷雾瓶，拇指一按——
    \"滋——\"
    精准的水柱直喷对方眼睛。
    \"操！\"混混捂着脸踉跄后退，撞翻了一排小盆栽。他的两个小弟见状立刻扑上来，其中一个抄起门口的金属花架就砸。
    苏婷\"卧槽\"一声要去帮忙，却被苏晴死死拉住。她们眼睁睁看着沈砚——那个平时慢吞吞泡茶都能把开水洒到裤子上、连电视机遥控器都不会用的沈砚——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左手格挡，右手成爪，扣住最先冲过来的混混手腕一拧——
    \"啊啊啊松手松手！\"
    惨叫声中，沈砚抬脚一绊，那人直接跪在地上，手腕还被反剪在背后。第二个混混举着花架砸下来时，沈砚拽着手里的人往旁边一带，花架\"咣当\"砸在自己同伙背上。
    \"你他妈看着点！\"被砸的混混哀嚎。
    沈砚趁机一个箭步上前，右手成刀劈在持花架混混的肘关节内侧，左手顺势一托一送——
    过肩摔的弧度堪称完美。那人腾空而起，\"哗啦\"一声栽进门口的绣球花丛里，蓝色花瓣炸开般四散飞溅。
    混混头子抹了把脸上的水，从后腰摸出把小折刀：\"我弄死你！\"
    刀刃弹出的寒光让苏晴倒吸一口冷气，苏婷已经抄起扫把要冲上去。沈砚却叹了口气，在刀尖刺来的瞬间突然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精准捏住刀尖，轻轻一折——
    \"啪。\"
    刀片断了。
    混混头子盯着手里只剩半截的刀，表情像是见到了鬼：\"？\"
    苏婷的扫把\"咣当\"掉在地上：\"卧槽？\"
    苏晴死死抓着柜台边缘：\"他哪来的力气？\"
    沈砚把断刀丢进垃圾桶，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现在，赔我的姬玉露。\"
    （3）
    五分钟后。
    三个混混蹲在店门口哆哆嗦嗦地凑钱，连裤兜深处的硬币都掏出来了。沈砚坐在柜台前拿着计算器，一本正经地按着：\"花盆二十，营养土十五，植株三百八，精神损失费\"
    \"等等！\"混混头子抬头，\"精神损失费是什么鬼？\"
    沈砚指了指缩在角落假装害怕的苏婷：\"吓到我们店员了。\"
    苏婷立刻戏精上身，捂着胸口做西子捧心状：\"哎呀人家好害怕~需要帅哥亲亲才能起来~\"
    苏晴一个眼刀飞过去，苏婷立马老实了。
    混混头子哭丧着脸：\"大哥，我们就收个保护费，没必要这么狠？\"
    \"现金还是扫码？\"沈砚把付款码往前推了推，\"支持花呗。\"
    最终，三个混混掏空了所有口袋，连游戏厅的储值卡都抵押了，才凑够五百块钱。临走时，沈砚还贴心地把那盆压烂的姬玉露装进塑料袋递给他们：\"带回去养养，说不定还能活。\"
    混混们：\"\"
    等他们灰溜溜走远，苏婷一个箭步窜到沈砚面前，围着他转圈：\"牛逼啊失忆侠！你刚才那招叫什么？咏春？截拳道？\"
    沈砚被她转得头晕，扶住柜台才站稳：\"本能反应。\"
    \"少来！\"苏婷跳起来勾住他脖子，\"快说，你以前是不是特种兵？地下拳王？秘密特工？\"
    沈砚被她勒得咳嗽，眼角余光却瞥见苏晴悄悄把水果刀收回了抽屉。
    （4）
    苏晴走过来，递给他一条干净毛巾：\"手没事？\"
    沈砚摇头，却见她突然抓住他手腕翻过来——掌心一道浅浅的割痕，可能是折刀时被划伤的。
    \"受伤了还逞强？\"她皱眉的样子让沈砚想起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猫，炸毛时也是这么凶巴巴的。
    \"没事，\"他下意识缩手，\"小伤。\"
    苏晴没说话，转身去拿医药箱。苏婷凑过来吹他伤口：\"痛痛飞走~哎呀姐你轻点！\"
    酒精棉球碰到伤口时，沈砚肌肉明显绷紧了。苏晴动作顿了顿，换成碘伏消毒。粉色的hello kitty创可贴被小心翼翼贴在伤口上时，沈砚盯着那个卡通猫头，突然笑了：\"谢谢。\"
    苏晴低头收拾医药箱，耳根微红：\"只剩这个了。\"
    \"啧啧啧，\"苏婷抱着胳膊摇头，\"姐你偏心！上次我切到手，你给我贴的是超市促销广告纸！\"
    \"因为你三分钟后就撕下来玩贴画了！\"
    沈砚看着手背上的粉色小猫，突然说：\"我会缝扣子。\"
    姐妹俩同时转头看他。
    \"什么？\"
    \"刚才打架的时候，\"沈砚指了指自己太阳穴，\"突然想起来，我会缝扣子。\"
    苏婷瞪大眼睛：\"你的记忆恢复是靠打架？？那要不要再去打几场？我知道隔壁街有个地下赌场——\"
    \"苏婷！\"苏晴一把揪住妹妹的耳朵，\"你给我消停点！\"
    （5）
    晚上关店后，苏婷翘着二郎腿啃苹果，突然说：\"哎，傻子，你要真那么能打，以后跟我混呗？咱们组个''失忆侠与机车女''组合，专门收保护费！\"
    苏晴正在擦玻璃，闻言一个抱枕砸过去：\"胡闹！\"
    沈砚坐在小板凳上修被踢坏的花架，闻言抬头：\"不收保护费。\"
    \"那干嘛？\"
    \"保护你们。\"他说得理所当然，手上锤子\"咚\"地敲进一枚钉子。
    苏晴擦玻璃的动作顿了顿。玻璃倒影里，她看见自己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苏婷眨眨眼，突然凑到沈砚面前：\"傻子，你该不会恢复记忆了？\"
    锤子停在半空。
    \"没有。\"沈砚低头继续敲钉子，\"只是\"
    \"只是什么？\"
    夜风拂过，门口的风铃叮咚轻响。沈砚的声音混在风铃声中，轻得几乎听不见：\"可能因为，这里像家。\"
    苏晴背对着他们，手指无意识地在玻璃上画了个笑脸。
    （6）
    深夜，所有人都睡下后。
    沈砚站在浴室镜子前，慢慢撕下那个hello kitty创可贴。掌心的伤口已经止血了。他把创可贴翻过来，发现背面用圆珠笔写了很小的一行字：
    「明天想喝玉米排骨汤吗？」
    他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久到镜面蒙上一层雾气。最后，他把创可贴重新贴回手心，轻轻按了按。
    窗外，一辆蓝色机车呼啸而过。车灯扫过二楼窗户的瞬间，照见沈砚嘴角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第107章 这男人是只看门狗哎

    （1）
    凌晨两点十七分，苏婷的机车靴\"哐当\"一声踹开厨房门。她嘴里叼着根快化完的棒冰，火红的短发乱得像被雷劈过。
    \"沈艺！你他妈又睡地板？\"
    角落里的黑影动了动。沈艺慢吞吞坐起来，头发上还粘着片苏婷昨天随手扔的泡泡糖包装纸。
    \"沙发，\"他揉了揉眼睛，\"像在嚼骨头。\"
    苏婷翻了个惊天大白眼，棒冰汁滴在他额头上：\"那是老娘去年网购的便宜货！弹簧响了半年了！\"
    \"苏婷？\"苏晴的声音从楼上飘下来，温温柔柔的，\"你又在偷吃我冻的——\"
    厨房顶灯\"啪\"地亮起。苏晴站在门口，棉布睡裙整整齐齐，连发梢都透着安静。她看看缩在角落的沈艺，又看看妹妹嘴角的棒冰渍，轻轻叹了口气。
    （2）
    五分钟后，沈艺被按在餐桌前。苏晴往他手里塞了杯热牛奶，转身去拿医药箱。
    \"手。\"她轻声说。
    沈艺乖乖摊开手掌。苏婷凑过来吹了声口哨：\"哇靠，这伤口是被沙发咬的？\"
    \"修花架划的。\"苏晴头也不抬，棉签蘸着碘伏，\"昨天你玩机车回来太吵，他没说。\"
    苏婷突然不吭声了。她盯着沈艺掌心那道狰狞的伤口，喉结动了动——上周她飙车摔进花丛，是沈艺一声不吭把机车扛回来的。
    \"三楼栏杆，\"沈艺突然说，\"锈了。\"
    苏晴的手顿了顿。
    \"你怎么知道？\"
    \"前天夜里，\"沈艺抿了口牛奶，上唇沾着白沫，\"你靠在那边发呆的时候，它在晃。\"
    苏晴的耳尖\"唰\"地红了。她明明确认过全家都睡着了才敢去露台抽烟的。
    苏婷眯起眼：\"等等，你睡厨房能看见三楼？\"
    沈艺指了指天花板：\"通风管。铁锈摩擦是降c调。\"
    \"牛逼！\"苏婷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这耳朵能去赌场听骰子了？\"
    （3）
    最终沈艺被发配到楼梯间。苏晴抱来旧榻榻米，苏婷贡献出印着\"地狱天使\"的机车毯。
    \"再听见''吃人沙发''就叫我们，\"苏晴弯腰铺床单，发梢扫过沈艺的鼻尖，\"别自己\"
    沈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苏婷立刻抄起扳手：\"性骚扰啊？\"
    \"有车，\"沈艺盯着窗外，\"蓝色川崎，熄火二十六分钟了。\"
    苏晴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那辆机车上周开始就经常出现在巷子口。
    苏婷吹了个口哨：\"眼挺毒啊？\"她凑近窗户，\"卧槽！这不是上次追我的条子吗？\"
    沈艺还握着苏晴的手腕，掌心烫得吓人：\"要报警吗？\"
    苏晴轻轻抽出手，突然笑了：\"不用。\"她揉了揉沈艺的头发，\"我们有看门狗了。\"
    （4）
    凌晨四点二十分，苏婷鬼鬼祟祟摸下楼。
    \"喂，\"她踹了踹榻榻米，\"教我打架。\"
    月光里沈艺睁开眼：\"为什么？\"
    \"明天要揍修车行的阿杰。\"苏婷咬牙切齿，\"他给我姐发信息说''你的腰像机车曲线''！\"
    榻榻米上的铅笔\"咔\"地断了。
    沈艺站起来，面无表情：\"第一式，撩阴腿。\"
    （5）
    清晨六点四十五，苏晴被机车的轰鸣声吵醒。她推开窗，看见沈艺正在修剪蔷薇，苏婷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背上指手画脚：\"左边！哎对对对称点！\"
    \"下来，\"苏晴轻声说，\"压坏了谁给我们修车？\"
    沈艺转过身，递来一支沾着露水的蔷薇。苏晴接花时碰到他的指尖，两人同时缩手，花掉进了苏婷张大的嘴里。
    \"呸！\"苏婷吐出花瓣，\"你俩搞暧昧别拿我当道具啊！\"
    阳光斜斜地照过来，沈艺的耳尖红得透明。苏晴低头闻着那朵花，突然听见妹妹大喊：
    \"姐！他把你名字刻树上了！\"
    沈艺手一抖，半边灌木秃了。树干上歪歪扭扭的\"sq\"在晨露里发亮。
    \"手滑，\"沈艺盯着自己的机车靴，\"练雕刻。\"
    苏晴用指尖碰了碰那些刻痕，忽然笑了：\"嗯，看门狗还兼职园艺师。\"
    苏婷立刻掏出手机拍照：\"证据！这傻子暗恋我姐！\"
    沈艺一把抢过手机，\"扑通\"扔进了豆浆机。苏婷的尖叫声惊飞了满树的麻雀。
    （6）
    早餐桌上，苏婷对着泡豆浆的手机哀嚎。沈艺默默把自己的煎蛋推给她。
    \"别以为这样就能赎罪！\"苏婷恶狠狠戳着蛋黄，\"这里面存着我改装机车的设计图！\"
    苏晴小口喝着粥：\"正好治治你的飙车瘾。\"
    \"姐你不懂！\"苏婷突然凑近沈艺，\"喂，你会不会修哈雷的发动机？\"
    沈艺的筷子停在半空：\"为什么这么问？\"
    \"你昨天调盆景剪刀的手法，\"苏婷眯起眼，\"跟改装排气管一模一样。\"
    苏晴的勺子轻轻碰了下碗沿。沈艺低头喝了口豆浆：\"可能以前在修车行待过。\"
    \"放屁！\"苏婷拍桌子，\"你连''杜卡迪desosedici''的引擎声都能听出来！\"
    \"吃饭。\"苏晴轻声打断，往沈艺碗里夹了块腌萝卜，\"今天要去进货，你俩谁看店？\"
    （7）
    批发市场人声鼎沸。苏晴蹲在摊位前挑雏菊，沈艺站在她身后半步，像道沉默的影子。
    \"这傻子今天怎么这么乖？\"苏婷用胳膊肘捅捅姐姐，\"平时早凑过来指指点点了。\"
    苏晴回头看了眼。沈艺正盯着某个方向，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几个穿皮衣的男人正在隔壁摊问话。
    \"走。\"苏晴突然站起来，\"去西区看看。\"
    她顺手把装花的筐递给沈艺，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沈艺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你手好冰。\"苏晴皱眉，\"又没盖毯子？\"
    沈艺摇头，突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蓝色不适合你。\"
    \"嗯？\"
    \"那辆川崎，\"他声音很低，\"太显眼了。\"
    苏晴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尾声）
    当晚，苏晴在楼梯间放了盏小夜灯。
    沈艺蜷在新铺的羊毛毯里，听见姐妹俩在楼上吵架——
    \"我的手机！\"
    \"赔你。\"
    \"用啥赔？你卖身啊？\"
    \"我让他教你修发动机。\"
    \"呸！你明明想让他当我姐夫！\"
    一声闷响，像是枕头砸中了什么。沈艺把脸埋进毯子里，嗅到阳光和机油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香——和苏晴洗发水一个味道。
    窗外，那辆蓝色川崎悄然驶离。树影婆娑间，刻着\"sq\"的痕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第108章 教你开机车，古董成精了！

    （1）
    傍晚的余晖把巷子口染成橘红色，苏婷一脚踹开机车支架，金属碰撞声惊飞了电线杆上的麻雀。她摘下自己印着骷髅头的头盔，二话不说就往沈砚脑袋上扣。
    \"抬头！不对，低一点！你脖子是钢筋做的吗？\"苏婷踮着脚，手指不小心戳到沈砚的太阳穴。男人微微皱眉，却没躲开，只是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下巴处的卡扣，指尖在金属搭扣上轻轻摩挲。
    \"唐代铠甲的下颌卡簧工艺\"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啥？\"苏婷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她身上带着机油和薄荷糖的混合气味，热烘烘地扑面而来。
    沈砚往后仰了仰，护目镜后的眼睛眨了眨：\"没什么。我不会骑车。\"
    \"废话！\"苏婷翻了个白眼，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往机车上拖，\"腿！跨上来！你当这是骑马呢？这么矜持！\"
    沈砚的左腿抬得过于端庄，膝盖弯曲的弧度像是古画里文人雅士登轿的姿势。这个动作导致他差点把整辆蓝色机车蹬翻。路边卖烤肠的大爷笑得直拍大腿：\"哟，苏婷，哪儿捡的民国少爷？这架势是要上花轿啊！\"
    \"闭嘴您！\"苏婷朝大爷比了个中指，转头掰开沈砚修长的手指往车把上按，\"握紧！油门在这儿——哎你手别跟捧圣旨似的行吗？放松点！\"
    沈砚的掌心离油门还有三厘米，指尖微微上翘，像是在博物馆里隔空鉴赏青铜器时那种谨慎的姿态。苏婷看得来气，直接把自己的手覆上去，用力往下一压——
    （2）
    机车\"轰\"地一声窜出去时，沈砚的惊呼被风切成了碎片。他的后背猛地撞上座椅，双手死死抓住车把，指节泛白。
    \"松——油——门——啊——傻——子——\"苏婷的嚎叫飘在后面，很快被发动机的轰鸣淹没。
    三秒后，机车前轮撞上路缘石，整辆车以完美的45度角斜插进绿化带的灌木丛。一枝迎春花不偏不倚地戳在沈砚的头盔上，嫩黄的花朵在风中颤巍巍地摇晃。
    苏婷狂奔过来，扒开树叶时气喘吁吁。她本以为会看到一张惊恐万分的脸，却对上了沈砚异常平静的目光。男人缓缓抬手，摘下那枝迎春花，轻轻别在苏婷耳后：\"赔礼。\"
    \"赔你个头！\"苏婷揪住他的衣领，把他从灌木丛里拖出来，\"知道刚才多危险吗！要不是我提前把车速调低了——\"
    沈砚眨了眨眼：\"《周礼》有云，春赠芍药，夏赠——\"
    \"闭！嘴！\"苏婷一把捂住他的嘴，手心触到柔软的唇瓣，突然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烤肠大爷举着手机狂拍：\"抖音有了！''弱智帅哥暴打机车少女''！点赞过万指日可待啊！\"
    （3）
    第二次教学改在废弃停车场。夕阳把水泥地面染成橘红色，远处传来货轮低沉的汽笛声。
    \"手腕往下压！\"苏婷从背后环住沈砚，暴力按压他白皙的手腕，\"这叫加油！不是让你给车行叩拜大礼！\"
    沈砚的手腕被她捏出几道红痕，突然说：\"元青花上釉也是这个角度。\"
    苏婷愣住：\"啥？\"
    \"没什么。\"沈砚拧动油门，机车发出垂死挣扎般的轰鸣。他的坐姿依然端正得像在参加茶道表演，后背挺得笔直。
    \"对对对！就这样！\"苏婷刚欢呼出声，就见沈砚突然松开右手，机车\"咣当\"一声侧倒在地。她正要发火，却看见男人蹲下来，手指轻轻抚过排气管上的一道划痕：\"清代豇豆红的窑变效果。\"
    \"变你大爷！\"苏婷抓狂地拽头发，\"这是老子上个月才改装的爱车！\"
    沈砚抬头，夕阳给他的睫毛镀了层金边：\"抱歉。\"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深蓝色手帕——真正的丝绸手帕，角落还绣着个小小的\"沈\"字——开始擦拭排气管上的灰尘。
    苏婷盯着那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手帕，眯起眼睛：\"傻子，你以前该不会是什么豪门弃少？\"
    沈砚低头系好蹭开的鞋带，打了个完美的双环结，对这个问题充耳不闻。
    （4）
    夜幕降临，夜市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苏婷瘫在塑料椅上，灌下半瓶冰可乐，满足地打了个嗝。
    沈砚坐在对面，用竹签把大肠包小肠里的香菜一根根挑出来，在一次性餐盘边缘排列成对称的扇形。他的动作精准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喂！\"苏婷突然用油乎乎的指尖戳他额头，\"装听不见？我问你话呢！\"
    沈砚抬头，夜市摇晃的灯泡在他眼睛里投下细碎的光点：\"什么？\"
    \"我说——\"苏婷故意拉长声调，把烤鱿鱼戳到他面前，\"看！像不像你早上摔车的造型？\"
    焦黑的鱿鱼须支棱着，确实神似绿化带里倒栽葱的机车。沈砚轻轻笑了。这是苏婷第一次见他笑——嘴角只扬起5度，像宋代山水画里最淡的远山轮廓，转瞬即逝。
    \"再来一个！\"苏婷突然来了兴致，把辣椒粉在烤盘上撒成心形，\"快笑！\"
    沈砚伸手，用拇指抹掉她鼻尖上沾着的辣椒粉。这个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明天，\"沈砚收回手，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再试一次骑车。\"
    苏婷差点被珍珠奶茶呛到：\"不怕死？\"
    \"怕。\"他注视着她，目光清澈得不可思议，\"但你喜欢。\"
    烤肠大爷的画外音适时响起：\"年轻真好啊——\"
    苏婷的耳根突然烧了起来，比盘子里的辣椒粉还要红。
    （5）
    深夜的花店二楼，苏晴正在整理账本。门被\"砰\"地撞开，苏婷风风火火地冲进来，身上还带着夜市的油烟味。
    \"姐！你知道那傻子今天干了什么吗？\"她一股脑倒在沙发上，手脚比划着，\"他居然把机车当古董鉴赏！还说排气管是什么什么窑变\"
    苏晴头也不抬：\"你教他骑车了？\"
    \"对啊！结果他——\"苏婷突然顿住，想起沈砚为她别上迎春花时冰凉的指尖，想起他说\"但你喜欢\"时微微下垂的眼睫。她抓起抱枕捂住脸，声音闷闷的：\"那傻子有点意思。\"
    苏晴终于从账本中抬起头，看见妹妹通红的耳尖，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小片墨迹。
    楼下传来轻微的响动。两人下楼查看，发现沈砚正在整理被撞歪的机车后视镜。月光下，他的侧脸像一尊线条柔和的玉雕。
    \"还没睡？\"苏晴轻声问。
    沈砚回头，目光在姐妹俩之间游移了一下，最后落在苏晴手中的账本上：\"需要帮忙吗？\"
    苏婷挤过来，故意撞他肩膀：\"先把骑车学会再说，古董先生！\"
    沈砚的唇角又浮现出那种5度的微笑。苏晴看着他们，无意识地攥紧了账本边缘。
    （6）
    第二天清晨，苏婷被窗外的声响吵醒。她揉着眼睛推开窗户，看见沈砚正站在机车旁，手里拿着一本《摩托车驾驶入门》，神情专注得像在研究敦煌壁画。
    \"喂！\"她趴在窗台上大喊，\"大清早的干嘛呢？\"
    沈砚抬头，晨光给他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预习。\"
    苏婷噗嗤笑出声：\"你以为这是期末考试啊？\"她三下五除二爬下楼梯，赤脚踩在还带着露水的草地上。
    沈砚的目光落在她沾上草屑的脚趾上，皱了皱眉：\"会着凉。\"
    \"管好你自己！\"苏婷抢过书翻了翻，发现密密麻麻的笔记，\"你真看了通宵？\"
    沈砚不置可否，只是指了指书上的一处图解：\"这个姿势，和你教的不一样。\"
    苏婷凑近看，突然意识到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她猛地后退一步，书\"啪\"地掉在地上。
    \"不、不管什么姿势！\"她结结巴巴地说，\"实践出真知懂不懂！\"
    沈砚弯腰捡起书，轻轻拍掉封面的灰尘：\"那，再试一次？\"
    他的声音里有一丝几不可察的期待，像小孩子第一次伸手触碰蝴蝶翅膀。苏婷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等我换双鞋。\"她嘟囔着转身，没看见身后沈砚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7）
    正午的阳光下，机车终于平稳地驶出了一百米。沈砚的背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车把上，像个第一次骑自行车的小学生。
    \"转弯！转弯啊！\"苏婷在后面追着喊，\"别直愣愣地往墙上撞！\"
    沈砚僵硬地转动车把，机车划出一个近乎直角的转弯轨迹，险些又栽进花坛。
    \"你是在开坦克吗！\"苏婷气喘吁吁地扶住机车，\"要这样——\"她握住沈砚的手腕，带着他画了个流畅的弧线。
    沈砚突然说：\"像写草书。\"
    \"啊？\"
    \"手腕的发力方式。\"他认真地解释，\"和王羲之的《兰亭序》很像。\"
    苏婷瞪大眼睛：\"你连这个都记得，就是不记得自己是谁？\"
    沈砚的表情空白了一瞬。苏婷立刻后悔了自己的口无遮拦。
    \"上车。\"她拍拍后座，\"带你吃冰淇淋赔罪。\"
    沈砚迟疑地跨上后座，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自己膝盖上。
    \"抱紧啊！\"苏婷翻了个白眼，一把抓过他的手臂环在自己腰间，\"摔下去我可不管！\"
    机车轰鸣着冲出去时，沈砚的手臂僵硬得像两根木棍。但随着速度加快，他渐渐放松下来，下巴几乎要碰到苏婷的肩膀。
    \"看！\"苏婷在风声中大喊，\"是不是超爽？\"
    后视镜里，她看见沈砚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第一次看见星空的孩子。
    （8）
    冰淇淋店的小电视正在播放午间新闻。苏婷挖着巧克力球，突然捅了捅沈砚：\"哎，你看那个人。\"
    屏幕上，一位优雅的女性正在拍卖会上举牌。沈砚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桌上。
    \"怎么了？\"苏婷凑近，\"你认识？\"
    沈砚的瞳孔微微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那里有一圈淡淡的痕迹，像是长期佩戴戒指留下的。
    \"不记得。\"他最终说，声音干涩。
    苏婷还想追问，店员突然送来一份额外的草莓冰淇淋：\"那位女士请你们的。\"
    两人回头，看见一位戴着墨镜的女人坐在角落，红唇弯成完美的弧度。她举杯致意。

 第109章 这傻子会采花

    花市，清晨六点半。
    天刚蒙蒙亮，花市的铁皮棚子还挂着露水，苏婷的蓝色机车一个急刹停在入口，轮胎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她甩了甩火红的短发，把头盔往车把上一挂，转身就去拽后座的沈砚。
    \"傻子！起床了！今天不把玫瑰和月季分清楚，晚上别想吃饭！\"
    沈砚被她硬生生拖下车，衬衫皱皱巴巴地贴在身上，领口歪斜着露出半截锁骨。他揉了揉眼睛，眼神还带着刚睡醒的茫然，像只被强行拎出窝的大型犬。
    苏晴锁好机车，叹了口气：\"你轻点拽，他胳膊都要被你扯脱臼了。\"
    \"姐！你是没看见昨天！\"苏婷咬牙切齿，\"他把客人订的99朵玫瑰全换成了月季，还理直气壮说''反正都是红的''！气得王阿姨差点把花砸他脸上！\"
    沈砚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小声嘟囔：\"花瓣层数不一样而已。\"
    \"哟，还顶嘴？\"苏婷跳起来要掐他耳朵，被苏晴一把拦住。
    \"今天规矩就一条，\"苏晴竖起食指，在沈砚眼前晃了晃，\"只许看，不许摸。\"
    沈砚乖巧点头，结果刚走进花市，整个人突然变了气场。
    第一个摊位，牡丹专区。
    \"帅哥来看看！正宗的''青龙卧墨池''！\"烫着卷发的老板娘热情招呼，\"送给女朋友最合适！\"
    沈砚的脚步突然顿住。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墨紫色的花瓣，眉头微蹙：\"水浇多了。\"
    \"啊？\"老板娘一愣。
    \"根茎有腐气，\"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再泡两天就要烂根。\"
    苏婷嘴里的棒棒糖\"咔嚓\"一声咬碎了。
    老板娘脸色变了变，强笑道：\"小伙子挺懂行啊？\"
    沈砚已经站起身，径直走向下一个摊位。苏晴注意到他的背影突然挺得笔直，走路时肩膀舒展的姿态，像极了那些来花店订花的大学教授。
    第二个摊位，兰花世家。
    秃头老板正在向一对年轻情侣吹嘘：\"这盆''素冠荷鼎''可是我们镇店之宝！去年兰花展的亚军！\"
    沈砚瞥了一眼：\"云南大理展区的淘汰品。\"
    \"你说什么？！\"老板猛地站起来。
    \"叶尖焦枯是氮肥过量，\"沈砚的手指悬空点了点叶片，\"而且这株至少被转手三次，每次换盆都伤到气根。\"
    年轻情侣立刻放下花盆溜走了。老板气得满脸通红，苏婷却突然搂住沈砚的脖子，冲老板龇牙咧嘴：\"怎么？我男人说错了吗？\"
    沈砚被她勒得咳嗽，却顺手从摊位上抽出一支淡绿色的小花，转身别在苏晴耳后：\"这个衬你。\"
    苏晴触电般僵在原地。她昨晚刚在杂志上见过——\"绿萼梅\"，单价四位数的稀有品种。
    第三个摊位，玫瑰批发区。
    \"十块钱一把！不然我掀你摊子！\"苏婷正凶神恶煞地和摊主砍价。
    沈砚突然蹲下来，手指抚过一束红玫瑰：\"这批是''卡罗拉''，但冷藏温度不对。\"他轻轻拨开花瓣，\"边缘已经脱水，最多再撑两天。\"
    摊主瞪大眼睛：\"兄、兄弟哪条道上的？\"
    苏婷一把掐住沈砚的脸：\"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背着我去考了园艺师证？！\"
    沈砚被掐得口齿不清：\"肌、肌肉记忆\"
    苏晴突然发现，他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耳畔那支绿萼梅。阳光透过花瓣，在她脸颊投下细碎的影子。
    中场休息，奶茶店门口的塑料椅上。
    苏婷\"咕咚咕咚\"灌着珍珠奶茶：\"坦白从宽！你以前是不是开花店的？\"
    沈砚盯着手里的柠檬水，突然说：\"加蜂蜜会更好。\"
    \"为什么？\"苏晴下意识问。
    \"你昨晚咳嗽了。\"他低头戳着杯里的柠檬片，\"我记得。\"
    苏晴的奶茶杯\"啪\"地掉在地上。
    苏婷眯起眼睛：\"姐～你俩是不是背着我有什么奸情？\"
    沈砚突然站起身：\"那边有卖盆景的。\"逃也似地快步走开。
    苏晴望着他通红的耳根，心跳突然加速——这个傻子，可能根本没他表现得那么懵懂。
    盆景区，终极对决。
    金链子大叔正口沫横飞地向顾客推销：\"这棵黑松有三百年历史！您看这造型——\"
    \"嫁接痕迹太新。\"沈砚不知何时蹲在了盆景前，\"接口处的愈合组织最多五年。\"
    大叔猛地拍桌而起：\"你他妈找茬是？！\"
    苏婷抄起旁边的小板凳：\"怎么？想打架啊？！\"
    沈砚却从兜里掏出苏婷早上塞给他的棒棒糖，默默递了过去：\"消消气。\"
    围观群众爆发出一阵大笑。金链子大叔憋得满脸通红，突然竖起大拇指：\"这傻子，有点东西。\"
    回程的路上。
    苏婷的机车后座堆满了廉价花材，沈砚怀里还抱着一盆打五折的罗汉松。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石板路上晃晃悠悠。
    \"喂，\"苏晴突然开口，\"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沈砚望着远处逐渐西沉的太阳，轻声说：\"不记得了。\"
    苏婷一个急刹车：\"放屁！你连''蓝色妖姬''是染色的都知道！\"
    惯性让沈砚整个人撞在苏晴背上。隔着单薄的衣料，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
    \"可能上辈子是只蜜蜂？\"闷闷的声音从她肩头传来。
    苏晴笑出声来。后视镜里，她看见沈砚的嘴角也微微上扬。夕阳给三个人的轮廓镀上金边，像极了一张老照片里的全家福。
    【花市群众の今日八卦】
    - \"那红毛丫头又带傻子来进货了！\"
    - \"听说傻子今天把老刘的假古董松树当众拆穿了！\"
    - \"啧啧，你们注意到没？他看那个温柔姐姐的眼神哪儿像傻子了？\"

 第110章 ＂ 傻子，喝酒去！＂

    【1】
    花店后院的灯在夏夜里招来一群飞蛾，苏婷一脚踹开铁门，金属撞击声惊得几只野猫从垃圾桶上跳开。她晃了晃手里叮当作响的塑料袋，十二罐啤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傻子！\"她冲着蹲在玫瑰丛里的背影喊，\"别摆弄你那些花花草草了，跟姐喝酒去！\"
    沈艺的剪刀停在半空，一朵半开的红玫瑰在他掌心颤动。他慢条斯理地剪掉多余的枝叶：\"苏小姐说过，晚上十点后禁止你摄入酒精。\"
    \"我姐又不在！\"苏婷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夺过剪刀，\"她今晚去城郊花圃进货，凌晨才回来，你怕个屁！\"
    剪刀在她手里转了个危险的圈，沈艺下意识往后仰了仰。月光从他睫毛间漏下来，在脸上投出细碎的阴影。他忽然问：\"你成年了吗？\"
    苏婷差点把啤酒罐捏爆：\"老娘二十二了！要不要看身份证？！\"她从裤兜里掏出钱包甩过去，\"看清楚！法定饮酒年龄！\"
    沈艺用两根手指夹起那张边缘卷曲的证件，借着路灯仔细端详。照片上的苏婷染着荧光粉的头发，对着镜头比中指。
    \"哦，\"他点点头，把证件塞回她领口，\"那可以喝。不过酒精会影响大脑额叶发育，导致判断力下降和冲动行为。\"
    \"\"苏婷抄起手边的浇水壶就往他头上扣，\"你一个连自己叫什么都想不起来的傻子，跟我谈神经科学？！\"
    【2】
    巷子口的烧烤摊烟雾缭绕，老板老陈正用报纸扇着炭火。看见苏婷拖着个高个子男人过来，他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小苏又来啦？这位是\"
    \"我捡的！\"苏婷把沈艺按在塑料凳上，\"厉害？会做饭会打架还会修盆景！\"
    老陈打量着沈艺洗得发白的衬衫袖口：\"小伙子做什么工作的？\"
    沈艺正在用纸巾擦拭油乎乎的桌面，闻言抬起头：\"我不记得了。\"
    \"他失忆了，\"苏婷\"啪\"地拉开两罐啤酒，泡沫喷了沈砚一脸，\"现在是我们家镇店之宝。\"
    沈砚默默用袖子擦脸，接过啤酒抿了一口，眉头立刻皱成疙瘩：\"苦。\"
    \"哈哈哈你是不是男人啊！\"苏婷猛灌半罐，冰凉的酒液顺着下巴流到衣领里，\"烧烤配啤酒，神仙都不换！老板！再来十串腰子！\"
    老陈麻利地翻动着肉串：\"好嘞！小苏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我姐终于同意让我单独看店了！\"苏婷踢掉人字拖，光脚踩在沈砚的球鞋上，\"虽然派了这个监工\"
    沈艺突然抓住她的脚踝放回地面：\"地上有碎玻璃。\"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印着芍药花纹的纸巾，\"垫着。\"
    老陈看得直咂舌：\"这么讲究？\"
    \"他毛病可多了，\"苏婷撇撇嘴，\"吃饭前要用热水烫碗筷，衣服必须按颜色深浅分类晾\"
    \"《微生物学报》指出，大排档餐具的大肠杆菌超标率是873。\"沈砚边说边用开水烫着两人的杯子，\"而且按色系整理能提高30的取用效率。\"
    老陈手里的烤茄子差点掉地上：\"这哥们儿怎么回事？失忆了还记得这些？\"
    【3】
    三罐啤酒下肚，苏婷开始用筷子敲碗：\"傻子！背首诗来听听！\"
    沈艺正在把烤韭菜里的辣椒一粒粒挑出来，闻言抬头看了看月亮：\"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切，太短了！\"苏婷把凳子往他那边挪了挪，\"来点劲爆的！\"
    沈艺的眼神突然变得很遥远。他放下筷子，用清朗的嗓音开始背诵：\"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
    隔壁桌几个大学生模样的人转过头来。
    \"卧槽！\"老陈手里的烤串签子掉了一地，\"《兰亭序》？！\"
    苏婷的酒醒了一半：\"你他妈不是失忆吗？怎么背古文这么溜？！\"
    沈艺的背诵戛然而止。他困惑地眨了眨眼：\"不知道，脑子里自己冒出来的。\"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激动地凑过来：\"哥们儿你是中文系的？能背《滕王阁序》吗？\"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沈艺脱口而出，\"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烧烤摊上渐渐安静下来，连隔壁桌划拳的人都停了。苏婷张着嘴，看着月光下沈砚的侧脸，他微皱的眉头和开合的嘴唇都镀着一层银边。
    \"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沈艺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后面记不清了。\"
    \"牛逼啊！\"老陈啪啪鼓掌，\"文化人！这顿我请了！\"
    苏婷酸溜溜地撇嘴：\"切，就会装逼\"却偷偷用手机录下了后半段。
    【4】
    凌晨一点，苏婷烂醉如泥，整个人挂在沈艺背上：\"驾！蓝色机车号出发！\"
    沈艺背着她，走得稳稳当当：\"苏小姐，你家住哪？\"
    \"唔前面左转右转再左转\"苏婷胡乱指路，滚烫的脸颊贴在他后颈上，\"傻子，你喜欢我姐对不对？\"
    沈艺的步子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你每次偷看她，\"苏婷的呼吸带着酒气喷在他耳畔，\"眼神都像像被踹过的狗\"
    沈艺沉默了很久，轻声说：\"你喝醉了。\"
    \"我才没醉！\"苏婷突然挣扎着跳下来，摇摇晃晃指着他鼻子，\"我警告你！敢让我姐哭我就我就\"
    她\"哇\"地吐在了沈砚鞋上。
    路边的流浪猫嫌弃地跑开了。沈艺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那包芍药纸巾。
    \"对不起嘛\"苏婷蹲在地上，突然哭起来，\"我就是就是害怕\"
    沈艺单膝跪地给她擦脸：\"怕什么？\"
    \"怕你恢复记忆就走了\"苏婷的眼泪混着眼线晕成黑乎乎一片，\"怕我姐又一个人偷偷哭\"
    沈艺的手停在半空。夜风吹过巷子，卷起几张广告单。
    【5】
    花店二楼的木地板吱呀作响。沈艺把苏婷扔到床上，转身去浴室拿毛巾。
    \"等等\"苏婷突然抓住他手腕，迷迷糊糊嘟囔，\"傻子你其实根本没失忆\"
    沈艺僵在原地。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在他绷紧的下颌线上。
    苏婷的手慢慢滑落，打起小呼噜。
    他轻轻掰开她的手指，从她紧握的掌心里取出自己的钢笔——这支他\"偶然\"在旧货市场发现的万宝龙，笔帽上刻着细小的\"sy\"字样。
    \"晚安，苏婷。\"他关上门，声音轻得像是叹息。
    【6】
    厨房的水龙头哗哗作响。沈艺冲洗着弄脏的球鞋，泡沫在水池里打着旋。
    突然，他关掉水龙头，抬头看向镜子——里面的男人眼神清醒得可怕。
    \"《兰亭序》啊\"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在水池边缘写下三个字，又迅速抹掉。
    水珠顺着瓷砖滑落，隐约可见\"林晚意\"的痕迹。
    窗外，一辆蓝色机车呼啸而过。沈艺猛地回头，却只看见月光下摇曳的树影。他摸了摸后腰——那里有一道已经结痂的伤疤，形状像个月牙。
    冰箱上的便利贴被风吹落，是苏晴娟秀的字迹：\"醒酒药在左边抽屉，记得给婷婷喝。\"
    沈艺把便利贴重新贴好，又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中国陶瓷史》。书页间夹着一张照片，被他迅速反扣在桌面上。照片一角露出半截青花瓷瓶——和今天下午新闻里拍卖会上的那件一模一样。
    【7】
    天快亮时，苏晴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花店。厨房亮着温暖的灯，桌上摆着醒酒汤和字条：\"给苏婷。早餐在蒸笼里。\"
    她掀开蒸笼，三个完美的小笼包冒着热气，褶子捏得像朵花。
    二楼传来苏婷的梦话：\"傻子再来一杯\"
    苏晴笑着摇头，突然发现水槽边沿有未干的水痕，隐约是个\"林\"字。她的笑容凝固了。
    窗外，晨雾中似乎有车灯一闪而过。

 第111章 傻子！跟我约会去

    【1】暴力邀约
    苏婷踹门的动静大得连隔壁包子铺的蒸笼都震了三震。她像阵红色旋风刮进花店，两根手指夹着游乐园门票在沈艺眼前晃悠，活像在逗猫。
    \"傻子！跟我约会去！\"
    沈艺正给一株半死不活的绿萝做临终关怀，被她这一嗓子吓得手一抖，剪刀\"咔嚓\"剪断了主茎。光秃秃的茎秆可怜巴巴地杵在花盆里，活像被雷劈过的电线杆。
    \"它得罪你了？\"沈艺盯着凶案现场，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天气。
    苏婷把门票拍在他胸口，力道大得能听见肋骨哀嚎：\"过山车、鬼屋、摩天轮，今天必须全刷一遍！\"
    沈艺慢条斯理地摘下沾在睫毛上的绿萝叶片，低头研究门票背面蚂蚁大的注意事项：\"''心脏病患者禁止乘坐''\"
    \"你有心脏病？\"苏婷眯起眼，手指已经戳到他胸口。
    \"没有。\"
    \"那走啊！\"
    \"但这条写着''禁止携带易燃易爆物品''。\"沈艺指了指她炸开的红发，\"你算吗？\"
    苏婷抄起喷壶就往他脸上滋。沈艺不躲不闪，任由水珠顺着下巴滴到衬衫领口，还顺便抹了把脸评价道：\"ph值偏高，建议兑点白醋。\"
    【2】过山车惊魂
    游乐园门口检票员盯着他俩直乐：\"小情侣吵架了？\"
    \"谁跟这个傻子\"苏婷刚要炸毛，突然眼珠一转，整个人挂到沈艺胳膊上，\"亲爱的~人家要坐第一排嘛~\"
    沈艺被这声\"亲爱的\"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地图\"哗啦\"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后脑勺正好撞上苏婷的下巴。
    \"嗷！\"苏婷眼泪汪汪地捂着下巴，\"你头是铁做的吗？\"
    \"骨密度确实比常人高17。\"沈艺居然真的认真回答，手指还无意识地摸上她下巴，\"建议冰敷十五分钟\"
    苏婷\"啪\"地打开他的手：\"少废话！上车！\"
    当过山车爬到最高点时，苏婷兴奋得直拍沈艺大腿：\"快看快看！能看到我家房顶！\"
    沈艺正研究安全带锁扣：\"这个卡扣设计有缺陷，1987年加拿大发生过类似结构的脱轨事故\"
    \"啊啊啊——\"
    俯冲的瞬间，苏婷的尖叫差点震破他耳膜。她死死搂住沈艺胳膊，指甲都快嵌进他肉里。沈艺面不改色地掏出个小本子记录：\"最大加速度时人体会产生05g的\"
    \"呕——\"
    后排游客的早餐糊了沈艺一后背。
    【3】鬼屋奇遇记
    \"接下来去鬼屋！\"苏婷拽着沈艺往阴森城堡跑，\"听说能把直男吓成姐妹！\"
    沈艺后背还挂着不明呕吐物，走得像个移动生化武器。工作人员老远就捏着鼻子往旁边躲，这倒省了排队时间。
    刚进门就撞见个青面獠牙的僵尸，苏婷条件反射就是一拳。
    \"卧槽！打人犯规啊！\"僵尸捂着鼻子蹲下，血浆从指缝里汩汩往外冒。
    沈艺蹲下来递上纸巾：\"建议用丙烯颜料，水溶性彩妆遇到汗液容易脱色。\"
    僵尸摘下面具，露出张稚气未脱的脸：\"哥，你咋知道我用的是水溶性的？\"
    \"色号不对。\"沈艺指着对方脖子上的一道白，\"而且你忘给脖子涂粉底了。\"
    小僵尸哭唧唧地跑去补妆了。
    走到半路突然停电，苏婷趁机往沈艺怀里钻，结果摸到一坨冰凉黏腻的东西。
    \"啊啊啊什么玩意！\"
    \"你的冰淇淋。\"沈艺打开手机照明，\"化了。\"
    苏婷看着自己蹭满奶油的前襟，突然计上心头：\"人家好怕怕~要抱抱~\"
    沈艺默默从包里掏出件外套：\"穿上，乳糖不耐受的人接触奶制品可能会\"
    话没说完，苏婷已经气呼呼地冲进下一个场景。
    【4】摩天轮攻防战
    暮色降临，摩天轮的彩灯逐一亮起。苏婷数着钱包里的零钱：\"够买两支\"
    \"找零。\"沈艺突然递来十块钱，\"卖气球的多找了。\"
    苏婷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找钱时右手小拇指在抖，这是说谎的微表情。\"
    \"你到底是傻子还是侦探啊！\"
    坐进摩天轮包厢，苏婷立刻开始检查偷拍的照片：\"这张你表情像便秘这张你被鸽子屎砸了哈哈哈\"
    沈艺突然指着某张背景：\"那个穿蓝裙子的\"
    \"哇你居然看别的女人！\"苏婷炸毛。
    \"是卖气球的小贩。\"沈艺继续道，\"他往西走了，现在追还来得及退钱。\"
    苏婷翻了个惊天大白眼。
    当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整座城市的灯火尽收眼底。苏婷突然凑近：\"听说在这里接吻的情侣会永远在一起哦~\"
    沈艺认真查看安全须知：\"条款里没写这条。\"
    \"傻子！这是常识！\"
    \"根据统计数据，摩天轮事故率是00007，其中86是因为乘客做出危险动作\"
    苏婷直接亲了上去。
    三秒后分开。
    \"甜吗？\"她舔嘴唇。
    \"唇膏是薄荷味的。\"沈艺抿嘴，\"而且你偷吃了我包里的润喉糖。\"
    【5】暴雨归途
    他们刚出摩天轮，暴雨就倾盆而下。两人挤在纪念品商店屋檐下，苏婷拧着头发上的水抱怨：\"都怪你乌鸦嘴！\"
    沈艺脱下外套罩住她：\"根据流体力学，淋雨时跑步反而会增加受淋面积。\"
    \"说人话！\"
    \"跑不跑都会湿。\"
    苏婷突然发现他白衬衫透出腹肌轮廓，吹了声口哨：\"身材不错嘛~\"
    沈艺迅速抓起旁边货架的玩偶挡在胸前：\"非礼勿视。\"
    那是一只粉色小猪。
    老板娘笑呵呵地探出头：\"小伙子，这猪是我们镇店之宝，打八折哦。\"
    \"买了。\"沈艺掏钱的速度前所未有地快。
    回程公交上，苏婷靠着沈艺肩膀假寐，偷偷把他的手往自己腰上搭。沈艺抽回手，从包里掏出保温杯：\"喝点热水。\"
    苏婷暴起翻包：\"你到底是来约会还是来野营的？！\"
    翻出来的东西足够开杂货铺：
    - 急救手册（手写批注版）
    - 迷你盆栽（被压成标本了）
    - 游乐园设施安全说明书（连旋转木马都有）
    - 半包润喉糖（少了两颗）
    \"变态收集癖！\"苏婷拎起那张过山车检修记录。
    沈艺认真解释：\"1987年的设计缺陷导致\"
    苏婷直接用嘴堵住了他的科普。分开时还故意咬了下他的下唇：\"现在收集到这个了吗？\"
    沈艺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6】归家时刻
    家门口，苏晴撑着伞等在雨里。暖黄的灯光从她身后漏出来，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姐！我们回来啦！\"苏婷蹦跳着展示玩偶奖品，\"傻子给我赢的！\"
    沈艺默默把另一只藏在背后——那是苏晴最喜欢的绵羊款。
    \"玩得开心吗？\"苏晴笑着递来干毛巾。
    沈艺头发还在滴水，却先接过毛巾罩在苏婷头上：\"她容易感冒。\"
    苏晴的手顿了顿，伞沿的水珠串成透明的帘子。
    进屋后，苏婷嚷嚷着要洗澡。沈艺突然从兜里掏出个东西放茶几上。
    \"什么啊？\"苏晴拿起湿漉漉的小纸片。
    ——被雨泡烂的摩天轮票根，隐约可见\"双人套票\"字样。但售票窗口阿姨明明说：\"那小伙子非要买三张联票，非说家里还有人\"
    浴室传来苏婷跑调的歌声，水声哗啦。苏晴把票根压进记账本最底层，那里还躺着上周电影院的第三张票根。
    沈艺站在阳台拧衣服，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苏晴走过去，递给他一杯热牛奶。
    \"谢谢。\"他说，手指在杯沿蹭了蹭，没接。
    苏晴这才发现，杯子上有道小小的裂痕。

 第112章 “别对着他流口水！”

    （1）花店变追星现场
    清晨的阳光刚洒进花店，苏婷就发现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她叼着棒棒糖，眯眼打量这群举着手机、眼睛发光的女顾客——她们的目标很明确：沈艺。
    \"老板，那个插花的小哥哥今天在吗？\"一个穿jk制服的女生探头探脑，手里还举着个\"求嫁\"的灯牌。
    苏婷\"咔嚓\"一声咬碎嘴里的糖，皮笑肉不笑：\"在啊，合影50，摸脸500，亲一口？\"
    女生眼睛一亮：\"真的可以亲？\"
    苏婷抄起门边的扫把：\"做梦！\"
    女生吓得后退两步，却还不死心：\"那、那能帮我递个情书吗？\"
    \"情书？\"苏婷冷笑，\"要不要顺便帮你们把民政局搬来？\"
    （2）网红诞生记
    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三天前。
    那天苏婷闲着无聊，随手拍了段沈艺插花的视频发到抖音。镜头里，沈艺低垂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修长的手指轻捻花枝，整个人像是从古典油画里走出来的。
    配文很简单：【我家傻子手艺不错？】
    结果评论区炸了：
    【这是哪家花店？！三分钟我要他全部资料！】
    【他的手斯哈斯哈】
    【姐姐，我出一万，让他给我修个枝（不是】
    苏婷盯着暴涨的粉丝数，再看看浑然不觉的沈艺，突然有种\"捡到宝但全世界都想偷\"的危机感。
    （3）商业奇才的诞生
    \"老板，买花送小哥哥微信吗？\"
    一个穿香奈儿的富婆第三次光顾，今天她换了个爱马仕包包，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玻璃柜台。
    苏婷露出职业假笑：\"送，送他亲手写的挽联要不要？\"
    富婆挑眉：\"小姑娘火气挺大啊？\"
    就在这时，沈艺抱着一束白玫瑰走过来：\"您的花。\"
    富婆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摸他的脸：\"多少钱？\"
    \"。\"沈艺平静地后退半步，\"葬礼用花，算我们店的心意。\"
    富婆：\"？\"
    苏婷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4）直女撩汉，最为致命
    打烊后，苏婷把新做的\"禁止调戏店员\"牌子挂到门口，转头发现沈艺正在用毛笔在宣纸上记账。
    \"喂，傻子。\"她戳了戳他的额头，\"你知道今天多少人想泡你吗？\"
    沈艺笔尖一顿：\"泡？\"
    \"就是想跟你谈恋爱！\"
    他继续低头写字：\"哦。\"
    苏婷炸毛：\"你就这反应？！\"
    沈艺抬起头，眼神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可我是傻子啊。\"
    苏婷：\"\"
    ——妈的，好有道理。
    （5）暗流涌动
    深夜，苏晴清点库存时发现了沈艺的记账本。
    【今日营收：玫瑰x12（苏婷吓跑顾客，打折）
    亏损：剪刀x1（被苏婷摔坏）
    备注：芍药该换水了】
    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了只龇牙咧嘴的小老虎，旁边标注：【像苏婷】。
    苏晴忍不住笑出声，抬头却看见沈艺站在仓库门口。
    \"还没睡？\"她轻声问。
    他指了指窗外：\"月亮很亮。\"
    苏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皎洁的月光正好落在她常坐的那把藤椅上，像是特意为谁留了一席之地。
    （6）醋坛子打翻了
    第二天一早，苏婷的尖叫声就划破了花店的宁静。
    \"沈艺！你凭什么把我抖音评论区那些''老公''全回复''已火化''？！\"
    正在煎蛋的沈艺头也不回：\"实话实说。\"
    \"哈？\"
    他熟练地翻动锅铲，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讨论天气：\"人迟早会火化的。\"
    苏婷：\"\"
    正在喝咖啡的苏晴一口喷了出来。
    （7）商业头脑觉醒
    中午吃饭时，苏婷突然拍案而起：\"我有个绝妙的主意！\"
    正在安静喝汤的沈艺和苏晴同时抬头。
    \"我们可以搞个''和插花小哥共进下午茶''的抽奖活动！\"苏婷眼睛发亮，\"定价就定520一位！\"
    苏晴皱眉：\"这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苏婷掰着手指头算，\"按每天三位来算，一个月就是哇塞！\"
    沈艺放下筷子：\"我拒绝。\"
    \"为什么？！\"
    \"下午茶时间，\"他看了眼苏晴，\"要帮芍药换水。\"
    苏晴的耳尖突然红了。
    （8）情敌出现
    下午来了位不速之客。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花店，自称是某网红经纪公司的星探。
    \"这位先生，有兴趣出道吗？\"他递上名片，\"我们公司可以把你包装成''国风插花美男''。\"
    沈艺正在修剪一株文竹，头也不抬：\"没兴趣。\"
    星探不死心：\"年薪百万起步哦。\"
    苏婷立刻挡在沈艺前面：\"他是我签约艺人，违约金一个亿！\"
    让人意外的是，星探居然信了：\"难怪这气质确实是培养出来的。\"
    沈艺：\"\"
    苏晴默默给文竹多浇了半壶水。
    （9）粉丝的狂热
    傍晚时分，一位阿姨粉专程送来亲手织的毛衣。
    \"小伙子穿这么少，着凉了怎么办？\"阿姨心疼地摸着沈艺的手。
    苏婷酸溜溜地撇嘴：\"怎么没人给我送温暖\"
    阿姨瞥了她一眼：\"你这丫头火气旺，用不着。\"
    等阿姨走后，苏婷气呼呼地抢过毛衣：\"没收！\"
    沈艺也不争，只是第二天，苏晴的工位上多了条同款围巾。
    （10）暗潮汹涌
    夜深人静，苏晴发现沈艺独自坐在后院。
    月光下，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发呆。走近一看，是今天那位星探的名片。
    \"你想去吗？\"苏晴轻声问。
    沈艺把名片撕成两半：\"这里很好。\"
    \"可是\"
    \"有芍药，\"他抬头看她，\"还有小老虎。\"
    夜风拂过，吹散了苏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第113章 教你打台球

    【1】花店里的绑架行动
    苏婷踹门的动静让门口风铃发了疯似的摇晃，惊得笼子里那只总爱装睡的虎皮鹦鹉都睁开了眼。这鸟是上个月沈艺从菜市场救下来的，当时它正被摊主拔毛准备炖汤，现在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对着苏婷说\"傻妞\"。
    \"傻子！别摆弄那些破花了！\"苏婷一脚踩在沈艺正在修剪的玫瑰丛上，黑色马丁靴底下顿时渗出可疑的红色汁液，\"跟姐去打台球！\"
    沈艺盯着她鞋底看了三秒：\"那是客户订的婚礼用花。\"
    \"婚礼？\"苏婷夸张地掏掏耳朵，\"就那个新郎秃得能当电灯泡的暴发户？他未婚妻昨天还对着你流口水呢！\"她一把抢过沈艺手里的剪刀，刀尖险险擦过他鼻梁，\"走不走？不走我就在这儿开球了！\"
    苏晴从账本里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要玩去外面玩。\"她声音轻柔得像在讨论天气，手里记账的钢笔却咔一声断成两截。
    \"得令！\"苏婷拽着沈艺的胳膊就往外拖，临出门前突然回头，\"姐，要不要一起？三缺一哦！\"
    \"不用。\"苏晴低头继续写账本，碎发垂下来遮住眼睛，\"记得十点前回来关店门。\"
    沈艺被拖出门时，左手还保持着修剪花枝的姿势，右手却精准地捞走了挂在门后的外套——那件苏晴上个月给他买的藏青色针织衫。
    【2】台球厅生存指南
    \"黑八传奇\"台球厅的霓虹灯缺了\"传\"字，只剩\"黑八奇\"三个字倔强地亮着，乍看像某种神秘组织的暗号。推门进去的瞬间，混杂着烟味、啤酒味和廉价古龙水味的空气糊了沈艺一脸。
    \"老张！开台！\"苏婷把两根球杆往柜台上一拍，震得旁边鱼缸里的金直翻肚皮。
    老板从《花花公子》后面露出半张脸，看到苏婷时明显抖了一下：\"小姑奶奶，上次你砸坏的灯还没\"
    \"这次带钱了！\"苏婷啪地拍出张皱巴巴的五十块，又指指沈艺，\"而且带了这个活体提款机。\"
    沈艺正盯着墙上的价目表研究，突然开口：\"包夜比小时计费便宜375。\"
    \"听见没？我们要包夜！\"苏婷拽着他往最里面的台子走，路过光头大哥那桌时，沈艺的针织衫勾住了对方椅背上的铁钉。
    刺啦——
    整个台球厅突然安静。光头大哥脖子上的金链子都在反光：\"小娘皮，你马子把我\"
    沈艺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这个动作让他的眉眼完全暴露在昏暗的灯光下，原本温润的气质突然变得极具攻击性。他单手撑着球台俯身，另一只手轻轻拂过光头大哥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您的阿玛尼外套，\"他的声音轻得只有周围三人能听见，\"2018年春夏款，现在淘宝售价239包邮。\"
    光头大哥的脸色顿时比球台上的绿呢还精彩。
    苏婷趁机把沈艺拽走，小声嘀咕：\"你什么时候学会鉴假货了？\"
    \"上星期。\"沈艺重新戴上眼镜，\"苏晴教我的。\"
    \"胡说！我姐连lv和山寨都分不清！\"
    \"嗯。\"沈艺突然勾起嘴角，\"所以她当时拿的是解剖刀。\"
    【3】教学事故
    \"左手架桥，右手握杆，腰往下沉\"苏婷整个人贴在沈艺背后，手把手教他标准姿势，\"感受到力量的传递没有？\"
    沈艺的衬衫第三颗扣子硌得她手心发烫：\"根据牛顿第三定律\"
    \"闭嘴！\"苏婷红着耳朵踹他小腿，\"专心感受！\"
    隔壁桌几个小混混开始吹口哨。穿铆钉皮衣的那个故意大声说：\"婷姐，要不要哥几个教你''深入教学''啊？\"
    沈艺突然直起身。他拿起巧粉慢悠悠地擦杆头，擦完才开口：\"《刑法》第二百三十七条，强制猥亵罪，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台球厅再次安静如鸡。
    苏婷趁机一杆打出，白球划出完美弧线——然后直接飞出了台面，精准砸在老板刚泡好的方便面里。
    \"漂亮的全垒打。\"沈艺鼓掌，\"如果这里是棒球场的话。\"
    \"你行你上啊！\"苏婷把球杆塞给他。
    沈艺调整了一下站姿。他俯身时衬衫下摆从裤腰溜出来一截，露出后腰上若隐若现的伤疤。苏婷突然想起姐姐昨晚在厨房说的话——\"他背上那些伤，像是被人用皮带抽的\"。
    啪！
    黑八应声入袋。
    \"卧槽！\"苏婷瞪大眼睛，\"你他妈绝对打过台球！\"
    \"第一次。\"沈艺推了推眼镜，\"不过抛物线原理和花艺中的黄金分割点有共通之处。\"
    \"说人话！\"
    \"蒙的。\"
    【4】赌注升级
    连输七局后，苏婷把最后一张钞票拍在台面上：\"最后一局！赌大的！\"
    沈艺正在用纸巾擦拭球杆，闻言抬头：\"赌什么？\"
    \"我赢了你就\"苏婷眼珠一转，\"每天给我做早饭！要心形煎蛋！\"
    \"可以。\"沈艺点头，\"我赢了\"
    \"你不可能赢！\"
    \"我赢了，\"沈艺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告诉我苏晴喜欢什么味道的香水。\"
    苏婷的球杆差点捅穿台呢：\"你你问这个干嘛？\"
    \"葬礼用花。\"沈艺面不改色，\"有位客户指定要搭配香氛。\"
    \"放屁！\"苏婷气得跺脚，\"我姐从来不用香水！她嫌那玩意\"突然卡壳，因为她想起上周确实在姐姐枕头下发现过一个小瓶子。
    沈艺已经摆好开球姿势：\"成交？\"
    \"成等等！\"苏婷猛地按住他的手，\"再加一条！输的人要\"
    她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沈艺掏出手机，屏幕上\"苏晴\"两个字跳得欢快。
    \"喂。\"他接起电话，语气瞬间柔和了八个度，\"嗯，在''黑八奇''好知道了\"
    挂断电话，沈艺的表情变得微妙：\"苏晴说\"
    \"说啥？\"
    \"让我们赶紧回去。\"他顿了顿，\"说你的\"
    \"我的啥？\"
    \"你的bra挂在店门口的风铃上了。\"
    【5】夜归
    回去的路上，苏婷把台球杆当金箍棒耍，差点捅翻三个路边摊。沈艺走在她身后半步，手里拎着个塑料袋。
    \"你买的啥？\"苏婷突然转身。
    沈艺把袋子往身后藏了藏：\"牙刷。\"
    \"少来！\"苏婷一个箭步抢过袋子，掏出里面的东西——是那颗黑八球，上面用马克笔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老板送的。\"沈艺说，\"说纪念你打飞白球的壮举。\"
    \"呸！\"苏婷把球塞进兜里，突然摸到个硬物。掏出来一看，是张皱巴巴的小票：
    【xx超市】
    玫瑰味香薰蜡烛 x1
    心形模具 x1
    ——合计 38元
    日期是昨天。
    苏婷突然停下脚步。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盯着沈艺的后脑勺看了很久，久到对方疑惑地转身。
    \"傻子。\"她小声说，\"你其实\"
    叮铃——
    花店门口的风铃响了。苏晴倚在门框上，手里拎着个可疑的黑色蕾丝物件：\"解释一下？\"
    沈艺突然快步上前，把超市袋子递过去：\"你要的蜡烛。\"
    苏晴挑眉：\"我什么时候\"
    \"上周三。\"沈艺面不改色，\"你说失眠。\"
    苏婷看着姐姐瞬间泛红的耳尖，突然觉得嘴里发苦。她摸出那颗黑八球，用力扔向远处的垃圾桶——没扔中，球滚进了下水道。
    \"晦气！\"她踹了脚路灯，扭头冲进店里。
    身后，沈艺弯腰捡起她掉在地上的小票，轻轻叹了口气。
    【尾声】午夜厨房
    凌晨两点，苏晴被厨房的动静吵醒。她光着脚走过去，看见沈艺正在煎蛋。
    心形的。
    \"饿了吗？\"她轻声问。
    沈艺没回头，只是把煎蛋翻了个面：\"明天要用的。\"
    \"葬礼用花需要配煎蛋？\"
    \"\"
    苏晴走到他身边，突然发现灶台上摆着个小玻璃瓶。玫瑰味的香薰蜡烛融了一半，烛泪像凝固的血。
    \"沈艺。\"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叫他，\"看着我。\"
    他转过头，眼睛里映着跳动的火苗。苏晴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触到一片湿润。
    \"傻子。\"她轻声说，\"蜡烛不是这么用的。\"
    窗外，下水道里的黑八球静静躺着，那个笑脸被污水泡得模糊不清。

 第114章 情人节作战 ipaoshuba.net

    【1灾难性的清晨】
    情人节早晨七点，苏婷的闹钟还没响，她就已经从床上弹了起来。
    \"今天！就是今天！\"她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地练习微笑，\"一定要让那个傻子开窍！\"
    她翻箱倒柜找出一个月前就准备好的限量版巧克力——包装盒上镶着施华洛世奇水晶，价格相当于花店三天的营业额。苏婷对着巧克力盒哈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灰尘。
    \"完美。\"
    她一脚踹开沈艺的房门时，这个傻子正坐在床边，对着窗台上半死不活的绿萝发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侧脸上，睫毛在脸颊投下一小片阴影——苏婷不得不承认，这画面确实有那么一点偶像剧的味道。
    \"傻子！起床收礼！\"她故意用最大的音量破坏气氛。
    沈艺缓缓转过头，眼神清澈得像刚出生的羔羊：\"今天是什么节日？\"
    \"是''苏婷大小姐给你脸你要接好''节！\"她啪地把巧克力拍在他胸口，包装盒上的水晶硌得她手心发疼，\"限量版，贵得要死，敢不喜欢我就把你种进花盆当肥料！\"
    沈艺低头端详那盒巧克力，眉头微蹙，像是在鉴定某件刚出土的文物。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过包装边缘，突然说：\"可可脂含量不足32，代可可脂和香精超标，建议扔进——\"
    \"建议你个头！\"苏婷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摇晃，\"这时候应该说''谢谢宝贝我爱你''！懂不懂浪漫啊你！\"
    沈艺被晃得眼冒金星，却突然从身后变出一枝玫瑰——茎秆光秃秃的，花瓣掉得只剩三片，活像个植物界的残疾人士。
    \"早上修剪花枝剩下的，\"他诚恳地说，\"比较环保。\"
    苏婷盯着那枝残疾玫瑰，嘴角抽搐：\"你他妈在逗我？\"
    \"如果你想要完整的，\"沈艺指了指窗外花店货架，\"那边有九块九一束的特价品。\"
    \"\"
    苏晴端着豆浆经过，目睹妹妹头顶冒烟的模样，默默把\"店里玫瑰早卖光了\"这句话咽了回去。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托盘里的早餐——特意多准备了一份沈艺喜欢的桂花糕。
    【2不速之客】
    中午的花店热闹非凡。苏婷坐在收银台后面数钱数到手抽筋，突然听见门口风铃一阵狂响。
    一个西装革履的精英男闯了进来，手捧999朵玫瑰，直奔正在整理花架的苏晴。
    \"苏小姐，\"他单膝跪地，玫瑰差点戳到苏晴脸上，\"请给我一个机会！\"
    苏婷的雷达瞬间竖起：\"这谁？\"
    \"上周的盆栽批发商，\"苏晴小声解释，往后退了半步，\"我说喜欢百合，他可能耳背。\"
    沈艺正在给多肉植物喷水，闻言转过头：\"他送的是月季。\"
    精英男的笑容僵在脸上：\"这、这是厄瓜多尔空运——\"
    \"染色剂过量，刺是胶粘的，\"沈艺摘下一片花瓣在指尖搓了搓，立刻染上荧光粉，\"建议退货。\"
    现场一片寂静。苏婷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苏晴尴尬地低头整理围裙，精英男的脸由红转青，最后落荒而逃，连那束昂贵的\"玫瑰\"都忘了带走。
    \"干得漂亮！\"苏婷跳起来狂拍沈艺肩膀，\"奖励你吃我的情人节巧克力！\"
    \"不用了，\"沈艺从柜台下端出三份精致的熔岩蛋糕，\"刚用那盒巧克力改装的。\"
    苏婷挖了一勺塞进嘴里，眼睛瞬间瞪大：\"怎么比我买的好吃十倍？！\"
    \"代可可脂熔点低，加淡奶油调和会顺滑很多。\"沈艺把其中一份推到苏晴面前，\"这份减糖30。\"
    苏晴的耳尖微微泛红：\"你怎么知道我\"
    \"上周你倒咖啡时放了四分之一勺糖，\"沈艺低头切蛋糕，\"而苏婷直接往嘴里灌糖罐。\"
    苏婷踹他凳子：\"闭嘴吃你的！\"
    她没注意到，沈艺的目光在苏晴泛红的耳尖上停留了整整三秒。
    【3卖身计划】
    下午两点，苏婷突然灵光一闪。
    \"傻子！过来！\"她拽着沈艺的衣领把他拖到店门口，\"站好，别动！\"
    五分钟后，一块手写招牌挂在花店门口：【情人节特供！与花美男合影50元\/次，收益全归老板（我）】
    女顾客们迅速排起了长队。
    \"小哥哥看镜头！\"
    \"可以搂腰吗？\"
    \"老公你说句话啊！\"
    沈艺像个无情的合影机器，脸上挂着营业式微笑，眼神却死气沉沉。当第五十三位顾客要求\"公主抱\"时，他突然指向天空：\"快看！ufo！\"
    人群齐刷刷仰头，他趁机溜回店里，撞见正在记账的苏晴。
    \"累了？\"她递来一杯柠檬水。
    \"嗯，\"沈艺接过杯子，指尖相触时突然说，\"你妹妹收的钱都塞在《本草纲目》里。\"
    苏晴噗嗤笑出声：\"就知道瞒不过你。\"
    门外传来苏婷的咆哮：\"傻子！给老娘滚出来接客！\"
    沈艺深吸一口气，从花瓶里抽出一支向日葵别在胸前，视死如归地迈步。
    苏晴突然喊住他：\"等等。\"
    她伸手调整他歪掉的衣领，指尖不经意掠过锁骨。两人同时僵住。
    \"好了，\"她迅速后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别让客人久等。\"
    沈艺站在原地没动。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4深夜实验】
    晚上十一点，打烊后的花店终于安静下来。苏婷数着今天的\"卖身钱\"，突然发现沈艺不见了。
    \"又躲去修盆栽？\"她嘟囔着踹开后院门，却看见——
    沈艺蹲在墙角，面前摆着各种瓶瓶罐罐。那枝残疾玫瑰被插进装满营养液的试管，旁边摆着苏婷早上扔掉的巧克力包装纸，被他折成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千纸鹤。
    \"你干嘛呢？\"苏婷叉腰。
    \"实验，\"沈艺头也不抬，\"理论上72小时后花瓣会停止脱落。\"
    \"神经病啊！\"苏婷夺过玫瑰要扔，突然愣住——
    茎秆上细细刻着一行小字：to tt don''t die
    （给婷婷。别死。）
    \"你才要死！\"她红着脸把花插回试管，\"这破玩意儿能活才怪！\"
    沈艺认真点头：\"所以需要每天换营养液，就像你每天需要——\"
    \"闭嘴！\"
    窗内，苏晴望着吵吵闹闹的两人，轻轻摸了摸自己桌上那朵被做成标本的芍药干花——
    背面刻着：for sq never fade
    （给苏晴。永不凋零。）
    她不知道的是，沈艺的实验笔记上还写着一行小字：
    \"玫瑰会凋谢，但有些感情，可以永远新鲜。\"

 第115章 夜宵摊醋王

    苏婷一脚踩在油腻腻的塑料凳上，红色短发在夜风里炸成一只愤怒的狮子，手指头几乎戳到烧烤摊小妹的鼻尖：\"看什么看？这我男人！\"
    塑料凳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配合着周围几桌食客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活像一出劣质偶像剧的拍摄现场。隔壁桌的大叔举着啤酒瓶僵在半空，一滴酒液顺着瓶口\"啪嗒\"掉在他的大裤衩上。
    沈艺坐在小板凳上，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委屈地蜷着，手里捏着一串烤蘑菇，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炭火烤制的蘑菇表皮微焦，在他齿间发出轻微的\"咔嚓\"声，仿佛眼前这场\"领土争夺战\"还不如这串蘑菇来得重要。
    \"帅哥又没戴戒指，你急什么呀？\"烧烤小妹翻了个白眼，涂着亮片指甲油的手指卷着发尾，手腕上的银镯子叮当作响。她故意俯身整理烤架，低胸吊带衫的领口若隐若现，\"加个微信呗？我家烤腰子可补了——\"
    \"补你个头！\"苏婷一把夺过沈艺手里的蘑菇串，恶狠狠咬掉最后一块，竹签在她手里弯成危险的弧度，\"他虚不虚关你屁事！\"她说话时喷出几粒孜然，其中一颗精准地落在沈艺的睫毛上。
    沈艺眨了眨眼，那颗孜然依然顽强地挂着。他低头看了看空荡荡的竹签，又抬头看了看苏婷油光锃亮的嘴角，默默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包装上印着\"温馨花店\"的logo——显然是苏晴塞给他的。
    \"擦擦。\"他抽出一张递过去，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苏婷一把抓过纸巾，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结果把辣椒粉抹得满脸都是，活像只偷吃失败的花猫。沈艺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拇指轻轻蹭过她嘴角。
    \"这儿的没擦掉。\"他的指腹有些粗糙，蹭得苏婷皮肤发烫。
    烧烤小妹\"啧\"了一声，扭着腰往烤架走去，腰间的流苏腰带甩出一个挑衅的弧度：\"帅哥，下次来我给你打八折啊——\"
    \"打折你妹！\"苏婷抄起桌上的蒜瓣就砸过去，可惜准头太差，蒜瓣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正中隔壁桌醉汉的光头。\"哎哟！谁暗算老子！\"醉汉猛地站起来，啤酒肚差点掀翻整张桌子。
    沈艺眼疾手快地扶住摇晃的塑料桌，另一只手按住要跳起来的苏婷：\"别闹。\"
    \"我闹？\"苏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她当着我的面勾引你诶！\"
    \"法律意义上，我目前是单身。\"沈艺慢条斯理地拿起一串烤茄子，语气平静得像在宣读遗嘱。
    苏婷一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猛地拍桌而起，震得桌上的啤酒瓶叮叮当当跳起了踢踏舞：\"你——！\"她指着他，手指抖得像得了帕金森，\"你这个没良心的傻子！我天天给你做饭洗衣服，你居然跟我讲法律？！\"
    沈艺的睫毛在路灯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慢悠悠地咬了一口茄子，细嚼慢咽的样子活像美食节目的评委。烤得恰到好处的茄肉在他齿间分离，泛着油光的蒜蓉沾了一点在嘴角。
    苏婷鬼使神差地伸手，用拇指帮他擦掉了那点蒜蓉。等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耳根子红得能滴血。
    夜市的嘈杂声突然变得很远。卖糖炒栗子的小贩吆喝声，隔壁桌划拳的喧闹声，甚至烤架上油脂爆裂的\"滋滋\"声，都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
    沈艺眨了眨眼，突然从盘子里挑出一串烤得金黄的馒头片，递到她面前。
    \"你爱吃的。\"他说。
    苏婷的怒火瞬间卡壳。她盯着那串馒头片——表面烤得酥脆，撒了细细的白糖，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这是她每次来必点的，但从来没跟沈艺说过。
    \"别以为一串馒头就能收买我！\"她凶巴巴地抢过来，咬了一大口，含含糊糊地嘟囔，\"至少得两串。\"
    沈艺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又给她拿了一串。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捏着竹签的样子像是在握一支昂贵的钢笔。
    夜风裹着孜然和炭火的香气吹过，隔壁桌的醉汉开始声嘶力竭地唱《爱情买卖》，跑调跑得他妈都不认识。苏婷啃着馒头片，偷瞄沈艺的侧脸——他正专注地对付一串烤韭菜，眉头微蹙，像是在研究什么世界难题。
    \"喂，傻子。\"她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如果刚才我真跟那女的打起来，你帮谁？\"
    沈艺转头看她，眼神清澈得像在讨论一道数学题：\"你打架需要帮忙？\"
    苏婷：\"\"
    这他妈是什么死亡回答？！
    她刚要炸毛，沈艺突然伸手，把她头发上沾到的一粒孜然拿了下来。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耳廓，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不过，\"他顿了顿，\"你打架的话，我可以负责善后。\"
    苏婷愣住，嘴里的馒头片突然不香了。她盯着沈艺平静无波的眼睛，试图找出一点开玩笑的痕迹，但那双眼睛黑得纯粹，像两潭深不见底的井水。
    \"善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抖，\"怎么善后？\"
    \"送医院。\"沈艺认真地说，\"或者警局。\"
    苏婷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差点被馒头片噎死。沈艺连忙拍她的背，力道大得像在给年糕脱模。
    \"轻点！\"苏婷眼泪都咳出来了，\"你想谋杀啊！\"
    沈艺收回手，表情难得有些无措：\"抱歉。\"
    苏婷摆摆手，灌了一大口啤酒才缓过气来。她盯着杯子里晃动的泡沫，突然问：\"傻子，你以前是不是从来没谈过恋爱？\"
    沈艺的动作顿了一下。夜市嘈杂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让人看不清表情。
    \"不记得了。\"他最后说。
    这个回答像一块石头，突然沉甸甸地砸进苏婷心里。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隔壁桌突然爆发的争吵声打断。
    \"老子说了这顿你请！\"
    \"放屁！上次就是我请的！\"
    两个醉汉推搡起来，其中一个不小心撞到他们的桌子。沈艺眼疾手快地扶住摇摇欲坠的啤酒瓶，另一只手下意识护在苏婷身前。
    \"走。\"他站起身，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钞票放在桌上，\"该回去了。\"
    苏婷不情不愿地站起来，突然发现沈艺的t恤后摆沾了一大块油渍——肯定是刚才那醉汉撞的。她伸手拽了拽那块布料：\"你衣服脏了。\"
    沈艺扭头看了一眼，无所谓地\"嗯\"了一声。
    \"回去我给你洗。\"苏婷脱口而出，说完自己先愣住了。这对话怎么这么像像
    沈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耳朵尖微微泛红。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苏晴该担心了。\"
    提到姐姐，苏婷突然清醒了几分。她摸出手机，发现已经有三个未接来电，全是苏晴的。
    \"完了完了\"她手忙脚乱地回拨，电话那头立刻传来苏晴焦急的声音：\"你们在哪？怎么不接电话？\"
    \"在夜市！马上回去！\"苏婷心虚地看了沈艺一眼，\"那个沈艺衣服脏了，我带他去买件新的！\"
    沈艺挑眉看她。
    \"不用了，\"苏晴的声音透着疲惫，\"快回来，要下雨了。\"
    挂掉电话，苏婷抬头看了看天——果然，不知什么时候月亮已经被乌云遮住了。远处传来闷雷的轰鸣，夜市的人群开始骚动。
    \"走。\"沈艺说。
    他们沿着小巷往家走，路灯忽明忽暗。苏婷故意放慢脚步，和沈艺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刚才烧烤摊上的那股冲动劲儿过去了，现在只剩下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那个\"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刚才我说你是我男人\"
    \"嗯。\"
    \"我就是就是气那个女的\"
    \"嗯。\"
    沈艺的回应简短得让人火大。苏婷偷偷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的侧脸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棱角分明。
    \"你不生气？\"她忍不住问。
    沈艺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他的眼睛在阴影里黑得发亮，像是藏着整个夜空的星星。
    \"为什么要生气？\"他反问。
    苏婷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滴冰凉的雨点砸在她鼻尖上，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下雨了。\"沈艺抬头看了看天，突然脱下外套罩在苏婷头上，\"跑。\"
    他们开始在雨中狂奔。苏婷头上顶着沈艺的外套，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雨水打湿了她的裤腿，却浇不灭脸上滚烫的温度。
    转过最后一个巷口，他们看见花店门口站着一个人影。苏晴撑着一把大黑伞，怀里还抱着两把。看见他们狼狈的样子，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知道你们没带伞。\"苏晴把伞递过来，目光在沈艺湿透的t恤上停留了一秒，\"快去洗澡，别感冒了。\"
    沈艺接过伞，低声道谢。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落，在锁骨处汇成一小片水洼。
    苏婷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她慌乱地移开视线，却撞上苏晴若有所思的目光。
    \"走。\"苏晴轻声说，\"我煮了姜汤。\"
    三人前后脚走进花店。风铃在门口叮当作响，混合着雨声，像一首不成调的歌。
    沈艺走在最后，在关门时突然回头看了一眼雨幕中的街道。远处霓虹灯在雨中晕染开模糊的光晕，像是被水洗褪色的油画。
    他轻轻关上门，把雨声和那个烧烤小妹\"打八折\"的承诺一起关在了门外。

 第116章 天台看星星

    （1）违规闯入
    天台的铁门本该是锁着的。
    锈迹斑斑的锁链垂在地上，断口整齐得像被什么利器剪过——事实上，苏婷确实从花店后厨顺了一把园艺剪，专门用来对付这种碍事的障碍物。
    \"傻子，快点！\"她拽着沈艺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胳膊卸下来。沈艺踉跄两步，保温杯里的枸杞茶晃出一半，泼在衬衫上，晕开一片橘红色的水渍。
    \"这件是苏晴昨天刚洗的。\"他低头看着那片污渍，语气平静，但尾音微妙地拖长了半秒。
    苏婷回头瞥了一眼，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怕什么？反正你穿什么都像博物馆里偷跑出来的。\"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领，\"看看这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你是要参加葬礼还是怎么着？\"
    沈艺没回答，只是默默把被她扯松的领口重新系好。
    夜风呼啸着灌进天台，苏婷的蓝色短发被吹得炸开，像团燃烧的鬼火。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栏杆边，半个身子探出去，吓得沈艺一把抓住她的后衣领。
    \"根据建筑安全条例，\"他的声音在风里显得格外冷静，\"这个栏杆的承重上限是——\"
    \"闭嘴你！\"苏婷回头瞪他，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快看！今晚星星超多！\"
    沈艺扶了扶眼镜——那是苏晴上周给他配的，黑色细框，镜腿上缠着几圈透明胶带，因为被苏婷\"不小心\"坐弯过三次。他抬头望向夜空，表情严肃得像在实验室分析数据。
    \"根据光污染指数，理论上这里肉眼可见的恒星不超过27颗。\"他停顿一下，补充道，\"而且其中6颗是飞机。\"
    苏婷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浪漫过敏是？\"
    沈艺被拍得往前踉跄半步，差点撞上栏杆。他扶稳眼镜，突然指着远处一个闪烁的光点：\"那颗是国际空间站，预计三分钟后会经过——\"
    \"啊啊啊烦死了！\"苏婷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我带你来看星星，不是来上天文课的！\"
    她的掌心沾着楼下烧烤摊的辣椒粉，沈艺的嘴唇立刻火辣辣地烧起来。他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扫过她的手腕。
    苏婷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
    夜风突然安静了一秒。
    （2）星座大作战
    五分钟后，苏婷已经用口红在天台水泥地上画完了十二星座示意图。
    \"这是双子座！\"她踩着自己画的歪扭火柴人，红色靴底蹭花了图案，\"就是我跟我姐！这是巨蟹座——\"她指着一团螃蟹状涂鸦，\"就是你！呆头呆脑横着走！\"
    沈艺蹲下来，捡了块石子给螃蟹添上两条腿：\"甲壳类动物其实有十只足。\"
    \"重点是这个吗？！\"苏婷抓狂地抢过石子，往远处一扔——石子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命中楼下水果摊的遮阳棚。
    黑暗中传来老板的怒吼：\"哪个小兔崽子？！\"
    两人同时缩脖子。沈艺条件反射地把苏婷往阴影里拽，她趁机整个人贴在他背上，憋笑憋得浑身发抖。
    \"你心跳好快哦。\"她突然说。
    沈艺沉默三秒：\"你在摸我胃。\"
    苏婷讪讪地收回手，转而揪住他的衣角：\"那你说，天上最亮的那颗是什么？\"
    沈艺抬头，镜片反射着星光：\"金星。\"
    \"骗人！金星不是应该在——\"
    \"现在是昏星时段，视星等约-44，方位角——\"
    \"停！\"苏婷一把拽下他的眼镜，\"现在再看！\"
    失去眼镜的沈艺茫然地眨了眨眼，整张脸突然变得柔软起来。他眯着眼看向夜空，犹豫地说：\"……路灯？\"
    苏婷爆发出一阵大笑，差点从栏杆上翻下去。沈艺手忙脚乱地扶住她，手指不小心缠进她乱糟糟的蓝发里。
    \"疼疼疼！\"苏婷龇牙咧嘴，\"松手啊傻子！\"
    沈艺立刻松开，却带下来几根蓝色发丝，缠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两人盯着那几根头发，一时无言。
    楼下突然传来水果摊老板的咒骂：\"让我逮到非打断你们的腿！\"
    沈艺迅速把头发塞进口袋，低声道：\"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五条——\"
    \"跑啊！\"苏婷拽着他就往楼梯口冲。
    （3）心跳实验
    他们最终躲在空调外机后面喘气。苏婷的膝盖擦破了皮，沈艺的衬衫扣子崩飞了一颗。
    \"都怪你跑太慢！\"苏婷气喘吁吁地指责。
    沈艺认真反驳：\"根据运动力学，是你起跑加速度——\"
    苏婷直接捂住他的嘴。这次她记得先在自己裤子上擦了擦手。
    夜风渐渐平息，星空变得清晰起来。苏婷不知从哪摸出两罐啤酒，塞给沈艺一罐：\"喝！\"
    沈艺盯着啤酒罐看了三秒：\"酒精会损伤脑神经，而我的记忆功能已经——\"
    \"闭嘴你！\"苏婷拉开拉环，泡沫喷了两人一身。
    他们并排躺在苏婷偷来的瑜伽垫上——准确地说，是沈艺平躺成木乃伊状，苏婷像只八爪鱼横占四分之三面积。
    \"傻子，你以前跟人看过星星吗？\"她突然问。
    沈艺盯着天上一闪而过的飞机：\"不记得。\"
    \"那跟我姐呢？\"
    \"没有。\"
    苏婷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你刚才停顿了05秒！\"
    沈艺慢吞吞地摸出保温杯喝了一口：\"我在数心跳。\"
    \"数那玩意干嘛？\"
    \"确认自己还活着。\"
    苏婷突然伸手戳他脸颊：\"活着的人会痛？——嗷！你咬我？！\"
    沈艺淡定松开牙关：\"确认完毕。\"
    （4）天文课与梦话
    凌晨两点，手电筒的光束划破黑暗。
    苏晴站在天台门口，光柱扫过满地狼藉：打翻的啤酒罐、口红画的星座图、被踩得乱七八糟的瑜伽垫。
    光束最终停在两个身影上：
    - 苏婷四仰八叉睡得直流口水，脑袋枕在沈艺肚子上。
    - 沈艺正用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把她的红头发从自己鼻孔前拨开。
    - 地上用口红写着巨大标语\"沈艺苏婷\"，但被改成\"=\"，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根据行星运行轨道计算此关系不成立\"。
    手电筒光晃过去时，沈艺眯起眼，用口型说：\"她睡着了。\"
    苏晴蹲下来，轻轻给妹妹盖上外套。夜风吹起她散落的发丝，扫过沈艺的脸颊。
    \"木星在东南方23度。\"他突然说。
    苏晴的手顿了顿：\"你想起来了？\"
    沈艺望着她映着月光的睫毛：\"只是查了手机天气预报。\"
    苏晴轻轻\"嗯\"了一声，伸手去扶苏婷。沈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等等。\"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几根蓝色发丝，郑重其事地放在苏晴掌心：\"证物。\"
    苏晴盯着掌心的蓝发，突然笑了：\"你们到底干什么了？\"
    \"天体观测。\"沈艺严肃地说，\"以及故意毁坏财物罪未遂。\"
    （5）归途
    下楼时苏婷迷迷糊糊挂在沈艺背上，突然嘟囔：\"傻子刚才梦里你跟我说\"
    \"嗯？\"
    \"你说要给我姐摘星星\"
    沈艺踩空一级台阶。
    走在前面的苏晴背影僵了僵，手电筒光剧烈晃动起来。
    \"梦话。\"沈艺扶正眼镜，\"根据天体物理学，地外矿物所有权归属联——\"
    苏晴突然转身，手电筒直照他眼睛：\"再背教科书就把你扔回收站。\"
    黑暗中，三个人的影子在墙上叠成滑稽的一团。
    苏婷在沈艺背上发出响亮的呼噜声。

 第116章 天台看星星

    （1）违规闯入
    天台的铁门本该是锁着的。
    锈迹斑斑的锁链垂在地上，断口整齐得像被什么利器剪过——事实上，苏婷确实从花店后厨顺了一把园艺剪，专门用来对付这种碍事的障碍物。
    \"傻子，快点！\"她拽着沈艺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胳膊卸下来。沈艺踉跄两步，保温杯里的枸杞茶晃出一半，泼在衬衫上，晕开一片橘红色的水渍。
    \"这件是苏晴昨天刚洗的。\"他低头看着那片污渍，语气平静，但尾音微妙地拖长了半秒。
    苏婷回头瞥了一眼，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怕什么？反正你穿什么都像博物馆里偷跑出来的。\"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领，\"看看这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你是要参加葬礼还是怎么着？\"
    沈艺没回答，只是默默把被她扯松的领口重新系好。
    夜风呼啸着灌进天台，苏婷的蓝色短发被吹得炸开，像团燃烧的鬼火。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栏杆边，半个身子探出去，吓得沈艺一把抓住她的后衣领。
    \"根据建筑安全条例，\"他的声音在风里显得格外冷静，\"这个栏杆的承重上限是——\"
    \"闭嘴你！\"苏婷回头瞪他，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快看！今晚星星超多！\"
    沈艺扶了扶眼镜——那是苏晴上周给他配的，黑色细框，镜腿上缠着几圈透明胶带，因为被苏婷\"不小心\"坐弯过三次。他抬头望向夜空，表情严肃得像在实验室分析数据。
    \"根据光污染指数，理论上这里肉眼可见的恒星不超过27颗。\"他停顿一下，补充道，\"而且其中6颗是飞机。\"
    苏婷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浪漫过敏是？\"
    沈艺被拍得往前踉跄半步，差点撞上栏杆。他扶稳眼镜，突然指着远处一个闪烁的光点：\"那颗是国际空间站，预计三分钟后会经过——\"
    \"啊啊啊烦死了！\"苏婷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我带你来看星星，不是来上天文课的！\"
    她的掌心沾着楼下烧烤摊的辣椒粉，沈艺的嘴唇立刻火辣辣地烧起来。他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扫过她的手腕。
    苏婷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
    夜风突然安静了一秒。
    （2）星座大作战
    五分钟后，苏婷已经用口红在天台水泥地上画完了十二星座示意图。
    \"这是双子座！\"她踩着自己画的歪扭火柴人，红色靴底蹭花了图案，\"就是我跟我姐！这是巨蟹座——\"她指着一团螃蟹状涂鸦，\"就是你！呆头呆脑横着走！\"
    沈艺蹲下来，捡了块石子给螃蟹添上两条腿：\"甲壳类动物其实有十只足。\"
    \"重点是这个吗？！\"苏婷抓狂地抢过石子，往远处一扔——石子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命中楼下水果摊的遮阳棚。
    黑暗中传来老板的怒吼：\"哪个小兔崽子？！\"
    两人同时缩脖子。沈艺条件反射地把苏婷往阴影里拽，她趁机整个人贴在他背上，憋笑憋得浑身发抖。
    \"你心跳好快哦。\"她突然说。
    沈艺沉默三秒：\"你在摸我胃。\"
    苏婷讪讪地收回手，转而揪住他的衣角：\"那你说，天上最亮的那颗是什么？\"
    沈艺抬头，镜片反射着星光：\"金星。\"
    \"骗人！金星不是应该在——\"
    \"现在是昏星时段，视星等约-44，方位角——\"
    \"停！\"苏婷一把拽下他的眼镜，\"现在再看！\"
    失去眼镜的沈艺茫然地眨了眨眼，整张脸突然变得柔软起来。他眯着眼看向夜空，犹豫地说：\"……路灯？\"
    苏婷爆发出一阵大笑，差点从栏杆上翻下去。沈艺手忙脚乱地扶住她，手指不小心缠进她乱糟糟的蓝发里。
    \"疼疼疼！\"苏婷龇牙咧嘴，\"松手啊傻子！\"
    沈艺立刻松开，却带下来几根蓝色发丝，缠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两人盯着那几根头发，一时无言。
    楼下突然传来水果摊老板的咒骂：\"让我逮到非打断你们的腿！\"
    沈艺迅速把头发塞进口袋，低声道：\"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五条——\"
    \"跑啊！\"苏婷拽着他就往楼梯口冲。
    （3）心跳实验
    他们最终躲在空调外机后面喘气。苏婷的膝盖擦破了皮，沈艺的衬衫扣子崩飞了一颗。
    \"都怪你跑太慢！\"苏婷气喘吁吁地指责。
    沈艺认真反驳：\"根据运动力学，是你起跑加速度——\"
    苏婷直接捂住他的嘴。这次她记得先在自己裤子上擦了擦手。
    夜风渐渐平息，星空变得清晰起来。苏婷不知从哪摸出两罐啤酒，塞给沈艺一罐：\"喝！\"
    沈艺盯着啤酒罐看了三秒：\"酒精会损伤脑神经，而我的记忆功能已经——\"
    \"闭嘴你！\"苏婷拉开拉环，泡沫喷了两人一身。
    他们并排躺在苏婷偷来的瑜伽垫上——准确地说，是沈艺平躺成木乃伊状，苏婷像只八爪鱼横占四分之三面积。
    \"傻子，你以前跟人看过星星吗？\"她突然问。
    沈艺盯着天上一闪而过的飞机：\"不记得。\"
    \"那跟我姐呢？\"
    \"没有。\"
    苏婷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你刚才停顿了05秒！\"
    沈艺慢吞吞地摸出保温杯喝了一口：\"我在数心跳。\"
    \"数那玩意干嘛？\"
    \"确认自己还活着。\"
    苏婷突然伸手戳他脸颊：\"活着的人会痛？——嗷！你咬我？！\"
    沈艺淡定松开牙关：\"确认完毕。\"
    （4）天文课与梦话
    凌晨两点，手电筒的光束划破黑暗。
    苏晴站在天台门口，光柱扫过满地狼藉：打翻的啤酒罐、口红画的星座图、被踩得乱七八糟的瑜伽垫。
    光束最终停在两个身影上：
    - 苏婷四仰八叉睡得直流口水，脑袋枕在沈艺肚子上。
    - 沈艺正用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把她的红头发从自己鼻孔前拨开。
    - 地上用口红写着巨大标语\"沈艺苏婷\"，但被改成\"=\"，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根据行星运行轨道计算此关系不成立\"。
    手电筒光晃过去时，沈艺眯起眼，用口型说：\"她睡着了。\"
    苏晴蹲下来，轻轻给妹妹盖上外套。夜风吹起她散落的发丝，扫过沈艺的脸颊。
    \"木星在东南方23度。\"他突然说。
    苏晴的手顿了顿：\"你想起来了？\"
    沈艺望着她映着月光的睫毛：\"只是查了手机天气预报。\"
    苏晴轻轻\"嗯\"了一声，伸手去扶苏婷。沈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等等。\"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几根蓝色发丝，郑重其事地放在苏晴掌心：\"证物。\"
    苏晴盯着掌心的蓝发，突然笑了：\"你们到底干什么了？\"
    \"天体观测。\"沈艺严肃地说，\"以及故意毁坏财物罪未遂。\"
    （5）归途
    下楼时苏婷迷迷糊糊挂在沈艺背上，突然嘟囔：\"傻子刚才梦里你跟我说\"
    \"嗯？\"
    \"你说要给我姐摘星星\"
    沈艺踩空一级台阶。
    走在前面的苏晴背影僵了僵，手电筒光剧烈晃动起来。
    \"梦话。\"沈艺扶正眼镜，\"根据天体物理学，地外矿物所有权归属联——\"
    苏晴突然转身，手电筒直照他眼睛：\"再背教科书就把你扔回收站。\"
    黑暗中，三个人的影子在墙上叠成滑稽的一团。
    苏婷在沈艺背上发出响亮的呼噜声。

 第117章 醉酒骑士

    （1）酒闹剧
    苏婷一脚踹开酒的门，金属门框撞在墙上发出\"哐当\"巨响。她半边身子挂在沈艺肩膀上，活像个刚打赢群架的女土匪，红色短发乱糟糟地支棱着，蓝色皮衣的拉链不知什么时候滑到了肚脐眼的位置。
    \"我跟你说——\"她打了个酒嗝，食指戳着他胸口，\"那个王八蛋调酒师嗝往我杯子里兑水！老娘喝的是马提尼，不是他妈的白开水！\"
    沈艺单手扶着她，另一只手拎着她的机车钥匙，表情冷静得像在博物馆鉴定文物：\"你喝了七杯。\"
    \"放屁！明明是八杯！\"苏婷竖起两根手指，晃了晃，又勉强掰出第三根，\"也可能是九杯？\"台射灯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颤动的阴影。
    沈艺叹了口气，把她往背上托了托。她今天穿的短靴后跟格外锋利，在他腰侧留下好几道红痕。\"你连数都不会数了。\"
    \"谁说的！\"苏婷突然挣扎着从他背上滑下来，踉跄两步站稳，指着路灯大喊，\"你看！那儿有有一二三四好多个月亮！\"她的蓝色指甲油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像几颗小小的星辰。
    沈艺抬头看了眼路灯：\"那是灯泡。\"
    \"胡说！\"苏婷眯起眼睛，身子前倾差点栽倒，\"月亮哪有这么丑！\"她今天涂的口红已经晕到了嘴角，像朵蔫了的玫瑰。
    （2）结账风波
    酒老板追出来，手里晃着账单：\"小姑娘，还没结账呢！\"他秃顶上的汗珠在霓虹灯下闪闪发亮。
    苏婷大手一挥，差点打到沈艺的鼻子：\"记我姐账上！\"她手腕上的银质手链哗啦作响。
    老板皱眉：\"你姐谁啊？\"
    \"苏晴！花店那个！\"苏婷挺起胸膛，结果差点失去平衡，被沈艺一把扶住。她身上混合着酒精、皮革和柑橘香水的气味，热烘烘地往沈艺鼻子里钻。
    沈艺默默掏出钱包：\"还是我来。\"他的钱包是深棕色的，边角已经磨得发白，里面整齐地码着各种面额的纸币。
    老板接过钱，瞥了眼醉醺醺的苏婷，又看看一脸淡定的沈艺，意味深长地笑了：\"小伙子，女朋友挺野啊？\"他缺了一颗门牙，说话漏风。
    沈艺还没说话，苏婷突然一把搂住他脖子，冲老板龇牙：\"谁是他女朋友！我是他他\"她卡壳了，转头盯着沈艺的侧脸，\"我是你什么来着？\"
    沈艺：\"债主。\"他的喉结动了动。
    苏婷：\"对！他欠我钱！卖身抵债！\"她得意洋洋地宣布，完全没注意到沈艺耳尖泛起的红色。
    老板：\"\"
    沈艺：\"她喝多了。\"
    老板：\"看出来了。\"他指了指苏婷的靴子，\"她鞋跟都踩反了。\"
    （3）机车闹剧
    回去的路上，苏婷非要骑机车。夜风裹挟着路边摊的香气吹来，烤鱿鱼的焦香混着糖炒栗子的甜腻。
    \"我——没——醉！\"她跨上蓝色机车，钥匙插了半天没插进去，\"这破车嗝怎么锁孔还会跑？\"她今天穿的破洞牛仔裤露出膝盖，上面还沾着不知道在哪蹭的机油。
    沈艺站在旁边，双手插兜，冷静提醒：\"那是我的裤兜。\"他今天穿了条灰色休闲裤，右侧口袋已经被苏婷的钥匙戳得凸起一块。
    苏婷低头，发现自己正拿着钥匙往他大腿上戳。她今天戴的骷髅头戒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哦。\"她毫无愧疚之心，抬头冲他咧嘴一笑，\"那你自己来？\"她的虎牙在路灯下闪着白光。
    沈艺没动：\"你确定要骑？\"
    \"废话！\"苏婷一拍油箱，惊飞了旁边电线杆上的麻雀，\"老娘可是嗝秋名山车神！\"她脖子上的银色choker随着动作晃了晃。
    沈艺点点头，突然弯腰，一把将她扛到肩上，像扛一袋面粉。苏婷今天背的小包掉在地上，里面的口红、发绳、零钱撒了一地。
    苏婷瞬间悬空，两条腿在空中乱蹬：\"卧槽！放我下来！沈艺！傻子！王八蛋！\"她的靴子差点踢到沈艺的后脑勺。
    沈艺大步往前走：\"车神不能酒驾。\"他的声音闷闷的，因为苏婷的肚子正压着他的肩膀。
    \"我没醉！\"
    \"你连我名字都喊错了。\"
    \"放屁！你不就叫叫\"苏婷卡住，突然低头凑近他耳朵，\"喂，你叫什么来着？\"她的呼吸带着酒精的灼热。
    沈艺：\"\"
    （4）告白时刻
    到家门口时，苏婷已经在他肩上蔫了，嘴里还嘟嘟囔囔：\"沈艺你身上挺好闻的\"她的声音因为倒挂而变得闷闷的。
    沈艺脚步一顿：\"什么？\"
    \"像木头\"她声音越来越小，\"还有太阳晒过的味道\"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他的衣角。
    沈艺没说话，轻轻把她放下来，扶正。苏婷摇摇晃晃站不稳，一头栽进他怀里，额头抵着他肩膀。她的红发扫过他的下巴，痒痒的。
    \"沈艺\"她闷闷地说。
    \"嗯。\"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沈艺沉默了两秒，伸手推开她：\"你喝醉了。\"他的掌心触到她裸露的后腰，立刻像被烫到似的缩回。
    苏婷抬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酒气和固执：\"我没醉！\"她的睫毛膏有点晕开了，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那醉的人还会说自己醉了吗？\"
    沈艺：\"\"
    苏婷得意地笑了：\"你看！逻辑上你就输了！\"她脸颊上的小雀斑随着笑容跳动。
    沈艺揉了揉太阳穴，放弃争辩，直接弯腰——再次把她扛起来，大步走进屋。他的锁骨被苏婷的手肘硌得生疼。
    苏婷在他肩上扑腾：\"喂！我告白呢！你这是什么态度！\"她的发绳终于彻底松开，红发像瀑布一样垂下来。
    沈艺：\"醉酒告白无效。\"
    \"凭什么！\"
    \"国际法规定的。\"
    \"哪条国际法？！\"
    \"沈艺法。\"
    苏婷：\"你大爷！\"
    （5）厨房里的暗涌
    客厅里，苏晴正坐在沙发上看书，暖黄色的落地灯把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听到动静抬头，就看到沈艺扛着张牙舞爪的苏婷走进来。她合上手里的《花卉图鉴》，书页间还夹着一片干枯的银杏叶书签。
    \"又喝多了？\"她语气平静，但指节微微发白。
    沈艺点头：\"七杯马提尼。\"他的衬衫领子被苏婷扯得歪到一边。
    苏婷挣扎着抬头：\"是八杯！\"她的耳环掉了一只，剩下的那只在灯光下晃啊晃。
    苏晴叹了口气，起身去厨房：\"我去煮醒酒汤。\"她今天穿的亚麻长裙扫过地板，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沈艺把苏婷放到沙发上，她立刻像没骨头一样瘫倒，嘴里还在念叨：\"沈艺你等着等我醒了再跟你算账\"她的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袖口。
    沈艺蹲下来，帮她脱掉靴子，动作轻得像在修复一件古董。苏婷的脚踝很细，皮肤上有个小小的蝴蝶纹身。
    苏婷眯着眼看他，突然伸手戳他脸：\"傻子你耳朵红了。\"她的指甲划过他的皮肤，留下一道微凉的触感。
    沈艺面无表情：\"你看错了。\"
    \"就是红了！\"苏婷得意地笑，\"你是不是害羞了？\"她的呼吸里带着薄荷糖的甜味。
    沈艺懒得理她，起身要走，苏婷却一把抓住他手腕。她的掌心很烫。
    \"沈艺\"她声音突然软下来，\"我要是没喝醉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琥珀般的颜色。
    沈艺低头看她，眼神平静：\"等你醒了再说。\"
    苏婷撇嘴，松手，翻了个身，嘟囔：\"胆小鬼\"她的红发铺散在沙发垫上，像一滩晕开的葡萄酒。
    沈艺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去厨房。他的脚步声被厚实的地毯吸收，几乎听不见。
    （6）沉默的厨房
    厨房里，苏晴正站在灶台前，锅里热气腾腾。她今天把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边。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睡了吗？\"她没回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快了。\"沈艺站在她身后，沉默片刻，突然说，\"她刚才说喜欢我。\"他的影子在墙上微微晃动。
    苏晴搅汤的手顿了一下，木勺碰到锅沿发出清脆的声响。\"哦。\"她的声音很轻，像片雪花落在水面上。
    沈艺看着她背影，没再说话。厨房里只有汤锅咕嘟咕嘟的声音，还有冰箱运作时轻微的嗡嗡声。窗台上那盆罗勒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过了一会儿，苏晴盛了一碗汤，递给他：\"给她喝了。\"她的手腕内侧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上周修剪玫瑰时不小心划的。
    沈艺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两人同时缩手，碗差点摔了。醒酒汤的蒸汽在两人之间缭绕。
    苏晴低头：\"小心烫。\"她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沈艺：\"嗯。\"他的喉结动了动。
    （7）深夜独白
    客厅里，苏婷已经睡着了，嘴里还含糊地念叨：\"沈艺你个混蛋\"她的手臂垂在沙发边缘，手腕上的表显示凌晨一点二十。
    沈艺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手里的醒酒汤，又回头看了眼苏晴。她正背对着他，肩膀微微绷紧，像在等待什么。月光透过窗户，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向了客厅。他的影子与苏晴的重叠了一瞬，又分开。
    窗外，一只夜蛾扑向路灯，翅膀在光晕中划出细碎的轨迹。
    （本章完）

 第118章 发型改造计划

    【1】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花店的地板上，苏婷翘着二郎腿坐在柜台后面，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突然，她的目光锁定在屏幕上一个男团偶像的造型上——五颜六色的小辫子，闪亮的发饰，配上那张精致的脸，简直潮到爆炸。
    她猛地抬头，视线落在正在角落安静修剪花枝的沈艺身上。
    黑发微卷，刘海随意地搭在额前，配上那副永远波澜不惊的表情，活像个从民国穿越来的老学究。
    “傻子！”她啪地合上手机，一跃而起，“过来！”
    沈艺抬起头，手里还捏着一枝半凋的玫瑰：“？”
    “你，过来，坐下。”苏婷拍了拍面前的椅子，笑得像只准备恶作剧的猫。
    沈艺迟疑了一秒，还是放下剪刀走了过来，慢吞吞地坐下：“有事？”
    苏婷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彩色橡皮筋，哗啦一声摊在桌上：“今天，我要改造你。”
    沈艺低头看了看那些橡皮筋，又抬头看了看苏婷闪闪发亮的眼睛，缓缓道：“我的头发……不是实验品。”
    “错！”苏婷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从今天起，它就是我的艺术品！”
    正在里屋整理账本的苏晴听到动静，探头看了一眼，顿时僵在门口。
    “你们……在干什么？”
    “姐！我要给傻子扎辫子！”苏婷兴奋地挥舞着梳子，“他这发型太老气了，简直辱没我们花店的时尚水准！”
    沈艺转头看向苏晴，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流露出一丝罕见的求助意味。
    苏晴抿了抿唇，低头继续翻账本：“……别太过分。”
    “放心！”苏婷已经一把抓起沈艺的一撮头发，“我手艺好着呢！”
    沈艺：“……”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像只被抓住后颈的猫，乖乖坐直了身子。
    【2】
    十分钟后。
    沈艺的头上已经多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小辫子——一个粉色橡皮筋扎在左边，一个蓝色橡皮筋绑在右边，还有一个荧光绿的可怜巴巴地挂在后脑勺，活像被台风刮过的稻草堆。
    “完美！”苏婷后退两步，欣赏自己的杰作，“这才有点现代人的样子嘛！”
    沈艺抬手摸了摸脑袋上的“新造型”，表情微妙：“这就是……潮流？”
    “当然！”苏婷掏出手机，咔嚓拍了一张，“看！多可爱！”
    沈艺瞥了一眼屏幕里的自己——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几撮呆毛倔强地翘着，配上他那张常年淡定的脸，活像个被恶作剧的大学教授。
    “……可爱？”他迟疑地问。
    “超——可——爱！”苏婷捧着他的脸揉了两下，“以后你就这样出门，保证迷倒一片小姑娘！”
    沈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那苏晴会觉得可爱吗？”
    苏婷的手顿住了。
    苏晴正在修剪玫瑰刺，闻言剪刀“咔嚓”一声，剪掉了一朵完好的花头。
    “……”
    空气突然安静。
    苏婷眯起眼睛，慢慢转头看向姐姐：“……姐？”
    苏晴面不改色地扔掉剪坏的花：“手滑。”
    沈艺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一下。
    【3】
    又过了二十分钟。
    沈艺的脑袋已经变成了橡皮筋的展览现场——六个小辫子，七种颜色，还有苏婷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亮片发夹，强行别在他耳边。最离谱的是，她甚至用口红在他额头上画了个小小的爱心。
    “现在你是我们花店的招牌了！”苏婷得意地拍拍手，“站起来走两步！”
    沈艺长叹一口气，放下手里的古籍修复工具，缓缓起身。
    ——然后顶着一头五彩斑斓的辫子，面无表情地走向花店门口。
    苏晴终于忍不住，低头假装整理柜台，肩膀微微发抖。
    沈艺在门口站定，午后的阳光照在他的“新发型”上，亮片闪闪发光，像个行走的迪斯科球。
    路过的买菜大妈停下脚步，瞪大眼睛：“哎哟，小伙子……挺时尚啊？”
    沈艺淡定点头：“谢谢，是我妹妹的杰作。”
    大妈竖起大拇指：“年轻就是好！”
    几个放学经过的中学生捂着嘴偷笑，其中一个大胆的女生举起手机：“帅哥，能合影吗？”
    沈艺还没回答，苏婷就一个箭步冲过来，挡在他面前：“不行！这是限量版造型，拍照收费！”
    女生们嘻嘻哈哈地跑开了。
    苏晴从柜台后面探出头，正好对上沈艺的目光。
    他顶着滑稽的发型，眼神却安静而专注，仿佛在问：“你喜欢吗？”
    苏晴迅速低头，假装被灰尘迷了眼。
    【4】
    下午三点，花店来了个熟客，是个常买花送女朋友的it男。
    他一进门就愣住了，盯着沈艺的脑袋：“沈、沈哥……新造型？”
    沈艺面不改色：“嗯，限量版。”
    it男敬畏地点头：“果然艺术家就是不一样……”
    苏婷在旁边憋笑憋到内伤，苏晴则全程背对着他们整理花架，肩膀可疑地抖动。
    it男挑完花，突然小声问沈艺：“那个……沈哥，能不能教我怎么哄女朋友？她总嫌我太直男。”
    沈艺思考了两秒，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小辫子：“首先，你要学会接受改造。”
    it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要改变自己！”
    沈艺：“不，是要找个爱折腾你的女朋友。”
    it男：“……”
    苏婷爆笑出声，苏晴终于忍不住，转身快步走向后屋，关门时传来一声清晰的“噗”。
    【5】
    傍晚时分，夕阳把花店染成橘红色。苏婷终于玩够了，大发慈悲地宣布：“好了！可以拆掉了！”
    沈艺如释重负，刚要伸手，苏婷却拦住他：“等等！让姐来拆！”
    苏晴正在泡茶，闻言手一抖，热水洒了出来：“……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手最巧啊！”苏婷理直气壮，“万一扯疼了傻子怎么办？”
    沈艺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头顶着小辫子，像个等待解救的公主。
    苏晴深吸一口气，放下茶杯，慢慢走过来。
    “坐下。”她低声说。
    沈艺乖乖坐好。
    苏晴站在他身后，手指轻轻碰了碰那些橡皮筋。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他，又像是怕碰碎什么。
    沈艺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拂过自己的发梢，温热而柔软。
    “疼吗？”她问。
    “不疼。”他说。
    苏婷趴在柜台上看着他们，突然不说话了。
    房间里只剩下橡皮筋被轻轻解开的细微声响，和三个人的呼吸声。
    【6】
    拆到最后一个粉色橡皮筋时，苏晴的手指不小心勾住了沈艺的一缕头发。
    “嘶……”他微微皱眉。
    “对不起！”苏晴慌忙松手，指尖却被他轻轻握住。
    “没关系。”沈艺说，声音很轻，“……谢谢你。”
    苏晴愣住了。
    苏婷突然大声咳嗽：“咳咳！我还在呢！”
    沈艺松开手，苏晴迅速退后两步，耳朵红得像是被晚霞染过。
    苏婷跳过来，一把搂住沈艺的脖子：“傻子！明天我给你烫个爆炸头怎么样？”
    沈艺整理着自己终于获得自由的头发，平静地说：“不如先学会怎么用梳子。”
    苏婷：“？？？”
    苏晴终于笑出了声。
    窗外，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幅荒诞又温暖的剪影画。
    【番外小剧场】
    深夜的花店
    所有人都睡着后，沈艺轻手轻脚地爬起来，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木盒。
    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
    - 粉色橡皮筋x1
    - 蓝色橡皮筋x1
    - 荧光绿橡皮筋x1
    - 亮片发夹x1
    他在灯下端详了一会儿，轻轻盖上盒子，放回了抽屉最深处。

 第119章 护花使者

    夜市的人潮像一锅煮沸的饺子汤，苏婷拽着沈艺的胳膊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她今天特意换了新买的铆钉皮靴，结果每走两步就要回头捞一把被人群冲散的沈艺。
    \"我说你能不能走快点？\"她扯着嗓子喊，顺手把蓝色机车头盔往他怀里一塞，\"抱着！这可是限量版！\"
    沈艺慢条斯理地调整着被挤歪的眼镜：\"根据人群密度计算，最佳行进速度应该是\"
    \"闭嘴！再磨叽烤鱿鱼就卖完了！\"
    苏婷一个急刹车，沈艺的鼻尖差点撞上她的马尾辫。前方三米开外，四个纹着同款青龙白虎的混混正围着烧烤摊，为首的黄毛捏着老板娘的下巴，啤酒沫子溅在对方围裙上。
    \"妹妹，这顿给哥几个免单呗？\"
    老板娘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赔着笑脸：\"大哥，小本生意\"
    \"啪！\"
    黄毛把啤酒瓶砸在桌沿，玻璃碴子溅到苏婷脚边。
    \"哎哟我操——\"苏婷的火气\"噌\"地窜到天灵盖，甩开沈艺就要往前冲，却被一股力道拽住后衣领。
    \"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三条\"沈艺的声音在她脑后响起。
    \"哈？\"苏婷扭头瞪他。
    \"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
    \"傻子！这叫见义勇为！\"苏婷掰他的手指，\"松手！\"
    沈艺没松手，反而从兜里掏出手机：\"应该先报警。\"
    黄毛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晃着啤酒瓶走过来：\"小妹妹，你男朋友挺怂啊？\"他伸手要撩苏婷的马尾辫，\"不如跟哥\"
    \"咔嚓！\"
    沈艺的动作快得像是按了倍速播放键。等苏婷反应过来时，黄毛已经跪在地上，手腕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被沈艺捏在手里，嚎得像是被阉了的公鸡。
    \"人类腕关节由八块腕骨组成，\"沈艺的声音平静得像在博物馆做讲解，\"其中舟骨最易骨折。\"
    整个夜市突然安静下来。烧烤摊主的扇子掉进炭火里，溅起一串火星。
    花臂男们愣了两秒才扑上来。沈艺顺手抄起旁边的塑料凳——
    \"咣！\"
    第一个冲上来的混混仰面倒下时，听见沈艺补充说明：\"聚丙烯材质，硬度适中。\"
    苏婷的嘴张得能塞进整个烤茄子。她眼看着沈艺一个侧身，躲过啤酒瓶偷袭，反手抓住对方手腕一拧一推，那人的胳膊就像脱臼的玩偶似的垂了下来。
    \"肩关节前脱位。\"沈艺扶了扶眼镜，\"建议尽快复位。\"
    三十秒后，四个混混整整齐齐躺在地上摆出\"大\"字形。沈艺蹲下来给黄毛正骨，动作轻柔得像在修复唐三彩。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诚恳建议，\"近期避免提重物，比如啤酒瓶。\"
    苏婷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卧槽！傻子你以前是特种兵？\"
    \"只是研究过古代武术图谱。\"沈艺站起身，拍了拍沾灰的袖口，\"明代《手臂录》记载的关节技\"
    \"闭嘴！\"苏婷红着脸踹他一脚，\"帅不过三秒！\"
    回程的路上苏婷一瘸一拐——揍人时太激动把脚崴了。沈艺突然在她面前蹲下。
    \"干嘛？\"
    \"根据《人体力学原理》，背负比搀扶更节省双方体力。\"
    \"谁要你背啊！\"苏婷耳朵发烫，却被他直接捞上后背。夜风把她的嘟囔吹散：\"还挺熟练。\"
    沈艺的后背像块温热的石板，苏婷数着他后颈的汗珠，突然咬他耳朵：\"喂，刚才为什么出手？\"
    \"他们构成《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二十六条\"
    \"说人话！\"
    沈艺顿了顿：\"你头发沾到烤茄子了，很臭。\"
    苏婷暴怒捶他肩膀，却听见他极轻地补了句：\"而且你是我的人。\"
    家门口的灯突然大亮。苏晴握着扫帚冲出来，看到叠罗汉似的两人时明显怔住。
    \"姐！我们见义勇为去了！\"苏婷挣扎着跳下来，差点又崴到脚。
    沈艺指着苏婷膝盖的擦伤：\"她需要碘伏。\"又指自己衬衫上的油渍：\"这个需要氧净。\"最后指着苏晴手里的扫帚：\"那个打不过钢管。\"
    苏晴的扫帚\"啪嗒\"掉在地上。
    半小时后，苏婷翘着二郎腿啃苹果，看苏晴给沈艺手上涂药——其实就一道红痕。
    \"姐你也太偏心了！\"她嚷嚷着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我腿都破皮了！\"
    苏晴头也不抬：\"沈艺的手要修文物。\"
    \"哈？他明明整天捏盆景！\"
    沈艺突然把棉签转向苏婷：\"或者先处理你的伤口？\"
    灯光下他的睫毛在脸颊投下阴影，苏婷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不、不用了！\"她蹦起来往浴室冲，\"我洗澡去了！\"
    关门声震得窗框发颤。苏晴收起医药箱，听见沈艺说：\"她打架的姿势像宋代青铜器上的角抵图。\"
    \"嗯？\"
    \"就是破绽百出还觉得自己很帅。\"
    苏晴终于笑出声。月光透过纱窗，把两人并排的影子拉得很长。
    浴室里，苏婷把脸埋在毛巾里尖叫。她摸到洗手台上的手机，给闺蜜狂发语音：\"我跟你讲！我家傻子今天帅炸了！\"
    水汽氤氲的镜面上，映出她通红的脸。

 第120章 早安吻偷袭

    【1】清晨的阴谋
    苏婷叼着牙刷，对着浴室镜子练习嘟嘴的弧度。她左转右转，突然皱眉——
    \"不够性感。\"她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得再嘟一点，像电影里那样。\"
    她深吸一口气，把嘴唇撅得老高，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河豚。
    \"完美！\"泡沫从她嘴角滑落，滴在睡衣领子上。
    厨房里传来煎蛋的滋滋声。苏婷风风火火冲进去，差点被自己的拖鞋绊倒。
    \"姐！重大决策！\"她挥舞着牙刷宣布，\"今天我要拿下傻子的初吻！\"
    苏晴的手一抖，煎蛋边缘焦了一小块。她盯着那块焦黑，声音比平底锅还平：\"你牙刷掉地上了。\"
    \"重点不是这个！\"苏婷弯腰捡起牙刷，在睡裤上蹭了蹭就塞回嘴里，\"我准备搞个早安吻偷袭！趁他还没完全醒的时候！\"
    苏晴用铲子轻轻戳了戳蛋黄。金黄的蛋液流出来，在锅里慢慢凝固。
    \"他睡觉抱着那个丑抱枕，\"苏婷继续说，泡沫喷得到处都是，\"我只要这样——\"她做了个俯冲的动作，\"啵！一击必杀！\"
    \"蛋要溏心还是全熟？\"苏晴问。
    \"姐！你有没有在听啊！\"
    \"听了。\"苏晴把煎蛋盛进盘子，\"记得把嘴擦干净。\"
    【2】卧房突袭
    沈艺的睡姿像个规整的等边三角形——头枕在枕头正中央，双手交叠放在腹部，连呼吸的频率都均匀得像钟摆。唯一不和谐的是他怀里那个绣着\"财源广进\"的红色抱枕，苏婷去年庙会赢来的劣质奖品。
    \"啧啧，这睫毛\"苏婷蹲在床边，伸手比划了一下，\"比我贴的仙子毛还长。\"
    她慢慢凑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这家伙睡前居然还点了香！
    \"机会只有一次\"她小声嘀咕，嘴唇撅成准备发射的火箭。
    就在距离目标还有五厘米时，沈艺突然开口：\"《黄帝内经》有云，卯时阳气始生，不宜剧烈运动。\"
    \"啊！\"苏婷一屁股坐在地上，\"你装睡？！\"
    沈艺睁开眼，目光清明得像是已经喝了三杯黑咖啡：\"你踩到我的《本草纲目》了。\"
    苏婷低头，看到自己左脚正踩在那本泛黄的古籍上，封面上留下一个完整的拖鞋印。
    \"这破书你放地上？！\"
    \"避潮。\"沈艺坐起身，\"而且，\"他指了指床头的湿度计，\"今天湿度68，确实该拿出来晾晾。\"
    苏婷翻了个白眼，突然一个饿虎扑食——
    沈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本草纲目》挡在面前。
    \"啵！\"
    苏婷结结实实亲在了\"明·李时珍着\"几个字上。
    【3】厨房对峙
    苏晴正在切番茄。她的刀工极好，每一片都薄如蝉翼，在晨光下几乎透明。
    \"气死我了！\"苏婷冲进厨房，抓起牛奶就往嘴里灌，\"那傻子居然用书挡脸！书！\"
    一滴牛奶顺着她的下巴滴落。苏晴递过去一张纸巾：\"擦擦。\"
    \"姐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亲密关系障碍？\"苏婷把纸巾揉成团扔进垃圾桶，\"还是我魅力不够？\"
    苏晴的刀在案板上轻轻一顿：\"可能只是不喜欢突然袭击。\"
    \"那我正面进攻！\"苏婷拍案而起，撞翻了酱油瓶。深色的液体在桌面上蔓延，像一条蜿蜒的小河。
    苏晴看着那片污渍，轻声说：\"擦干净。\"
    \"等会儿擦！\"苏婷撸起袖子，\"我今天非要——\"
    \"现在。\"苏晴的声音很轻，但厨房里的空气突然凝固了。
    苏婷撇撇嘴，扯过抹布胡乱擦了两下：\"好了好了，凶什么凶\"
    【4】早餐攻防战
    餐桌上，沈艺正在研究吐司的切边角度，眉头微皱，仿佛在鉴定某件珍贵文物。
    \"傻子！\"苏婷把马克杯重重放在他面前，\"喝咖啡！\"
    \"谢谢。\"沈艺抬头，\"你左边眉毛画歪了。\"
    \"什么？！\"苏婷跳起来就要照镜子。
    \"右边也歪。\"
    \"沈！艺！\"
    苏晴默默把煎蛋放在两人中间。沈艺的蛋边缘焦黄酥脆，苏婷的蛋溏心微微颤动，而她自己盘子里那个——有点糊了。
    \"姐你蛋煎老了。\"苏婷戳了戳。
    \"嗯。\"
    沈艺突然把自己的盘子推到苏晴面前：\"换。\"
    没等苏晴反应，苏婷已经抢先把自己的盘子也推过去：\"我也要换！\"
    三盘煎蛋在餐桌中央形成一个诡异的等边三角形。
    \"算了。\"苏晴站起身，\"我去买酱油。\"
    【5】便利店插曲
    便利店的冰柜前，苏晴盯着同一排啤酒看了足足十分钟。
    \"小妹，要几瓶？\"老板娘忍不住问。
    \"不，谢谢。\"她拿了瓶最贵的酱油，转身时撞到货架，几包糖果噼里啪啦掉下来。
    其中一包是心形的，包装上写着\"接吻糖·草莓味\"。
    苏晴蹲下身，慢慢把它们一个个捡起来。指尖碰到那包\"接吻糖\"时，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把它塞回了货架最深处。
    【6】花店围剿
    午后阳光透过玻璃窗，把花店照得暖洋洋的。沈艺正在整理一束满天星，修长的手指在花枝间穿梭。
    苏婷蹑手蹑脚地从背后接近，手里举着刚从仓库翻出来的渔网——别问花店为什么会有渔网，问就是苏婷买的。
    \"三、二、一——\"
    她猛地扑上去！
    沈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个侧身，苏婷直接栽进了玫瑰花丛。
    \"啊！我的屁股！\"
    沈艺弯腰捡起掉落的满天星：\"玫瑰刺有毒，建议用肥皂水清洗。\"
    \"你！\"苏婷龇牙咧嘴地拔出扎在手上的刺，\"站着别动！\"
    她再次发起冲锋，这次沈艺没有躲——
    门铃响了。
    \"您好，您订的五十斤有机肥到了！\"快递小哥洪亮的声音穿透整个花店。
    沈艺快步走向门口：\"我去搬。\"
    苏婷的飞扑落了空，整个人栽进了——
    \"啊啊啊仙人掌！！！\"
    【7】黄昏密语
    傍晚的光线把花店染成金色。苏晴在柜台记账，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沈艺蹲在门口修理那辆老式自行车，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傻子。\"苏晴突然开口。
    沈艺回头，扳手上还沾着机油。
    \"早上\"她的笔尖戳破了纸张，\"婷婷她\"
    \"我知道。\"沈艺拧紧一颗螺丝，\"她只是闹着玩。\"
    墨水在账本上晕开一片蓝色的云。
    沈艺突然起身，从背包里拿出那本《本草纲目》，封面已经擦得干干净净。他把它放在柜台上，轻轻推到苏晴面前。
    \"第287页。\"说完就去倒垃圾了。
    苏晴翻开泛黄的书页。那是记载芍药药用价值的章节，空白处有人用铅笔仔细画了一朵小花，旁边写着：
    「比玫瑰好。」
    【8】深夜密谋
    \"姐！我想到绝妙计划了！\"
    深夜十一点，苏婷踹开苏晴的房门，手里挥舞着一双黑色丝袜。
    \"明天我用这个套他头上！看他还怎么躲！\"
    苏晴蜷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嗯。\"
    \"我都计划好了！\"苏婷跳到床上，\"先这样再那样\"
    被子里的身影一动不动。
    \"姐？你睡着啦？\"
    \"晚安。\"
    窗外，沈艺坐在台阶上喂流浪猫。月光把那本《本草纲目》的扉页照得发亮——
    上面多了一行小字：
    「早安吻应该给真正想要的人。」
    橘猫叼走了他手里的鱼干，尾巴扫过那行字迹，像是一个不经意的句号。

 第121章 ＂妹妹的恋爱顾问＂

    【1衣柜里的战争】
    苏婷的房间里像是刚经历了一场龙卷风。
    五颜六色的衣服从衣柜里喷涌而出，在床上堆成一座小山，有几件甚至挂在了吊灯上。她正举着一件铆钉皮夹克对着全身镜比划，黑色皮革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姐！这件怎么样？\"她转身时差点被地上的牛仔裤绊倒，\"够不够辣？\"
    苏晴坐在床边叠着一件白色衬衫，头也不抬：\"像摩托车修理店的招牌。\"
    \"什么？！\"苏婷瞪大眼睛，\"这可是限量版！\"
    \"限量版的抹布也是抹布。\"
    苏婷气鼓鼓地把夹克甩到地上，又从衣服堆里挖出一条亮片短裙：\"那这件呢？\"
    苏晴终于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像被压路机碾过的迪斯科球。\"
    \"\"
    苏婷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床上，把脸埋进一堆毛衣里发出闷闷的哀嚎：\"啊啊啊我要杀了沈艺那个傻子！他凭什么说我穿蓝色显黑？！\"
    正在叠衣服的苏晴手指微微一顿，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蓝色围裙，围裙口袋里还插着一把修剪花枝的剪刀。她默默把叠好的衣服放进衣柜最底层，那里整齐地码着一排素色连衣裙。
    【2花店里的审判】
    午后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花店，沈艺正用镊子小心翼翼地调整一束永生花的造型。他的动作精准得像个外科医生，连呼吸都放得很轻，仿佛手里捧着的是千年文物。
    店门被猛地推开，撞得风铃一阵乱响。苏婷像一阵红色旋风般冲了进来，火红的发梢还沾着外面的雨水。
    \"傻子！\"她一巴掌拍在柜台上，震得几支玫瑰花瓣纷纷掉落，\"陪我去买衣服！现在！立刻！马上！\"
    沈艺的手稳稳地停在半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我在忙。\"
    \"忙个屁！\"苏婷直接上手拽他的胳膊，\"你昨天说我穿蓝色丑，今天必须负责给我挑件好看的！这是你的义务！你的责任！你的\"
    沈艺终于抬起头，目光却越过她的肩膀，看向正在整理货架的苏晴：\"苏小姐，这单客户要求几点配送？\"
    苏晴背对着他们，正在给一束百合系丝带：\"下午四点前。\"
    \"听见没？四点前！\"苏婷插着腰，像只骄傲的小孔雀，\"现在才两点，完全来得及！\"
    沈艺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露出修长的手指：\"你确定要让我挑？\"
    \"废话！你惹的祸你负责！\"
    沈艺点点头，突然弯腰从柜台下面抽出一卷米色麻布——那是用来包花束的包装纸。在苏婷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三两下把布裹在她身上，用一根丝带在腰间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好了。\"他后退一步，认真端详着自己的杰作。
    苏婷低头看着自己像个被包装的粽子：\"这啥？\"
    \"古希腊风格。\"沈艺一本正经地说，\"显白。\"
    角落里传来\"噗\"的一声，苏晴急忙转过身去假装咳嗽，肩膀可疑地抖动着。
    【3商场的时尚灾难】
    下午三点的商场里，沈艺像个移动衣架一样站在试衣间外，两只手臂上挂满了购物袋。路过的女生们频频回头，窃窃私语着这个英俊的\"男朋友\"有多贴心。
    \"傻子！看这件！\"苏婷猛地掀开试衣间的帘子，转了个圈。
    她身上是一件荧光黄的连衣裙，在商场灯光下亮得刺眼。
    沈艺眯起眼睛：\"像会走路的芒果。\"
    \"什么？！\"苏婷气呼呼地拉上帘子，几秒钟后又蹦出来，\"那这件呢？\"
    这次是一件蓬蓬的粉色短裙，上面缀满了羽毛。
    \"像被雷劈过的蒲公英。\"
    苏婷气得直跺脚：\"你到底有没有审美啊！\"她指着路过的一个时髦女郎，\"那种风格！我要那种！\"
    沈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咖啡厅里的苏晴身上。她正在点单，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的蓝色连衣裙上，像一片温柔的湖水。
    \"那个。\"他突然指向橱窗模特身上的一套米色亚麻连衣裙。
    \"咦？这么素？\"苏婷怀疑地凑近，\"你确定？\"
    \"嗯。\"沈艺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像\"
    \"像什么？\"
    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咖啡厅的方向：\"像晴天。\"
    苏婷做了个夸张的呕吐表情：\"什么烂比喻！\"但还是乖乖拿着裙子去试了。
    【4公交车上的试探】
    回程的公交车上，苏婷对着车窗玻璃照镜子，不停地调整新裙子的领口：\"没想到傻子眼光还不错嘛！\"
    沈艺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绿化带：\"嗯。\"
    \"喂！\"苏婷突然用胳膊肘捅他，\"你该不会偷偷研究过女装？\"
    \"没有。\"
    \"那怎么挑这么准？\"
    沈艺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前排苏晴的发梢上：\"猜的。\"
    苏婷眼珠一转，突然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该不会——\"她的呼吸喷在他耳畔，\"你暗恋我姐？\"
    公交车猛地一个急刹车。
    前排的苏晴因为惯性往前栽去，沈艺瞬间伸手，用手掌垫在了她的额头和前排座椅之间。
    \"谢谢。\"苏晴转过头，耳尖微微发红。
    沈艺收回手，掌心朝上放在膝头，像是在珍藏什么易碎品。他的指尖还残留着苏晴额头的温度。
    苏婷看看姐姐又看看沈艺，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你们俩怎么都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苏晴低头整理购物袋：\"别胡说。\"
    沈艺继续看窗外：\"绿化带该修剪了。\"
    【5抽屉里的秘密】
    晚上打烊后，苏晴独自在柜台对账。月光透过玻璃门洒进来，在木质柜台上画出一道银色的线。
    她拉开抽屉准备放零钱，却发现里面多了一张素描纸。纸上是用铅笔勾勒的速写——她穿着蓝色围裙插花的侧影，每一笔都温柔得不可思议。角落里写着一行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字：
    \"蓝色是晴空的颜色。\"
    苏晴的手指轻轻颤抖，差点碰倒旁边的墨水。她慌忙合上抽屉，转身时却撞见了抱着一堆新衣服回来的苏婷。
    \"姐！我决定了！\"苏婷兴奋地宣布，眼睛里闪着光，\"明天我要穿新裙子去向傻子正式告白！\"
    苏晴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围裙边缘，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芍药花样刺绣，是沈艺前天偷偷缝上去的。
    \"挺好的。\"她轻声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窗外，沈艺正在给新到的花材喷水。水珠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痕迹，像谁欲言又止的眼泪。
    【6深夜的对话】
    夜深了，苏晴还坐在厨房里，面前放着一杯已经凉透的花茶。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还没睡？\"
    她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沈艺站在厨房门口，头发还滴着水，应该是刚洗完澡。
    \"嗯，在想事情。\"她下意识把茶杯往远处推了推。
    沈艺走进来，从橱柜里拿出蜂蜜，动作熟练得像是在自己家。他往苏晴的杯子里加了一勺，又添了些热水。
    \"太晚喝茶不好。\"他说，\"加蜂蜜能安神。\"
    苏晴盯着杯子里旋转的琥珀色液体：\"谢谢。\"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远处传来苏婷的鼾声，她今晚似乎睡得特别香。
    \"明天\"苏晴终于开口，却又停住了。
    沈艺站在月光和阴影的交界处，半边脸隐在黑暗里：\"明天会是个晴天。\"
    \"天气预报说下雨。\"
    \"那就带伞。\"
    苏晴突然笑了，笑容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你总是这样。\"
    \"哪样？\"
    \"说一些\"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似是而非的话。\"
    沈艺的目光落在她发间的一朵小蓝花上，那是白天插花时不小心沾上的。他伸手轻轻取下那朵花，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
    \"晚安，苏小姐。\"
    他转身离开时，苏晴注意到他的背影比刚来时挺拔了许多，像是终于找到了重力的方向。

 第122章 电影院黑暗三分钟

    （1）花店里的战争
    \"砰！\"
    花店的玻璃门被一脚踹开，苏婷像阵红色旋风般冲了进来，火红的发梢还滴着雨水。她手里挥舞着三张电影票，靴子上的泥水在实木地板上留下一串嚣张的脚印。
    \"傻子！今晚陪我看电影！\"她一把拍在柜台上，震得几支百合花瑟瑟发抖。
    正在修剪玫瑰的沈艺手一抖，一朵刚绽放的\"朱丽叶\"应声落地。他盯着那朵价值不菲的玫瑰，缓缓抬头：\"我的剪刀刚才差点戳到颈动脉。\"
    \"少来这套！\"苏婷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面前玫瑰的花茎，\"《午夜凶铃》重映，我排了俩小时队才抢到票！\"
    苏晴抱着一捆满天星从仓库出来，发梢上还沾着几片草叶：\"什么电影这么\"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看见苏婷正用那把价值八百块的德国花艺剪刀剪指甲。
    \"恐怖片！全场尖叫半价！\"苏婷把剪刀往花瓶里一插，吓得里面的绣球花集体缩了缩脖子，\"姐你也去，三人行必有我师。\"
    沈艺弯腰捡起那朵\"朱丽叶\"，轻轻拂去花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不看恐怖片。\"
    \"为什么？\"苏婷眯起眼睛，\"难道\"她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沈艺的，\"你怕鬼？\"
    \"浪费肾上腺素。\"沈艺面不改色地把花插进苏晴怀里的花束中，\"而且鬼都是假的。\"
    苏晴低头看着怀里突然多出的玫瑰，又抬头看了看沈艺。后者正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她，眼神清澈得像在说\"这花和你很配\"。
    \"少废话！\"苏婷一把拽起沈艺的胳膊，\"票都买了，不去就浪费了！\"
    沈艺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差点带倒整排花架。他下意识伸手扶住墙壁，却摸到了苏晴刚刚挂上去的风铃。清脆的铃声里，他回头看向苏晴，眼神里写满\"救命\"。
    苏晴假装没看见，低头整理花束：\"记得关店门。\"
    （2）爆米花战争
    电影院的灯光暗得像被泼了墨。
    苏婷硬是挤在沈艺和苏晴中间，美其名曰\"保护姐姐\"，实则整个人都快嵌进沈艺的臂弯里。她怀里抱着的爆米花桶大得能装下一个婴儿，时不时就往沈艺嘴里塞一颗。
    \"傻子，尝尝这个焦糖味的！\"
    沈艺偏头躲开：\"我不吃甜的。\"
    \"那你吃咸的！\"苏婷又换了一只手。
    \"也不吃咸的。\"
    \"你他妈是和尚吗？！\"
    前排的大叔回头瞪了他们一眼。苏晴尴尬地往旁边挪了挪，结果撞到了另一边的扶手。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一激灵，这才发现沈艺的外套不知什么时候搭在了扶手上。
    \"空调太冷。\"沈艺头也不回地说，声音轻得像羽毛扫过耳畔。
    苏晴捏着外套的一角，羊绒面料柔软得不可思议。她犹豫了三秒，还是轻轻披在了自己腿上。
    荧幕上突然闪过一道黑影，伴随着刺耳的音效——
    \"啊！！！\"苏婷一声尖叫，整桶爆米花天女散花般飞了出去。沈艺下意识伸手去接，却抓住了苏晴正要拿可乐的手。
    黑暗中，两人的手同时僵住。
    苏晴能感觉到沈艺掌心的温度，干燥温暖，带着修剪花枝留下的薄茧。她的指尖还沾着可乐的冰凉水珠，此刻正在他掌心悄悄融化。
    三秒。五秒。
    沈艺突然松开手，若无其事地接住空中最后几粒爆米花：\"浪费粮食。\"
    苏晴迅速把手缩回来，心跳声大得仿佛盖过了电影音效。她偷偷瞥了一眼沈艺，却发现他正盯着荧幕，耳尖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发红。
    （3）洗手间奇遇
    电影放到一半，苏婷突然捂着肚子站起来：\"我要去洗手间！\"
    \"现在？\"沈艺皱眉，\"贞子马上就要爬出来了。\"
    \"闭嘴！\"苏婷把剩下的爆米花塞给他，\"帮我拿着，不许偷吃！\"
    她风风火火地离开后，座位突然变得空旷起来。苏晴不自觉地往扶手边靠了靠，结果碰到了沈艺的外套。羊绒面料下，他的体温似乎还残留着。
    荧幕上，女主角正在阴森的走廊里摸索。沈艺突然开口：\"你怕吗？\"
    \"什么？\"苏晴一愣。
    \"鬼。\"他转过头，荧幕的冷光在他轮廓上镀了层银边，\"要换位置吗？\"
    \"不用。\"苏晴攥紧了外套，\"我又不是苏婷。\"
    沈艺轻轻笑了声，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什么：\"给。\"
    是一小束用纸巾包着的满天星，花朵新鲜得像是刚从枝头摘下的。
    \"下午修剪时留的。\"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讨论天气，\"放口袋里忘了。\"
    苏晴接过花束，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掌。这一次，谁都没有立刻躲开。
    \"姐！\"苏婷的声音突然从过道传来，\"你们在干嘛？\"
    两人同时弹开。沈艺迅速坐直身体，苏晴则把花束塞进了口袋。
    \"没什么。\"苏晴强作镇定，\"电影挺吓人的。\"
    苏婷眯起眼睛看了看他们，突然一把抢过沈艺手里的爆米花桶：\"我的爆米花怎么少了？\"
    \"被鬼吃了。\"沈艺面不改色。
    （4）散场后的雨
    电影散场时，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
    \"完蛋，我没带伞！\"苏婷哀嚎一声，转头看向沈艺，\"傻子，你带伞了吗？\"
    沈艺摇头。
    \"要死了！\"苏婷抓狂地揉着头发，\"我的新发型！\"
    苏晴默默从包里掏出一把折叠伞：\"我带了一把\"
    \"太好了！\"苏婷一把抢过伞，\"我和傻子打一把，姐你自己想办法！\"
    沈艺突然开口：\"我感冒刚好。\"
    \"啊？\"
    \"会传染。\"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看向苏晴，\"她身体弱。\"
    苏婷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沈艺拿过苏婷手里的伞，递给苏晴，\"你和苏婷打一把，我跑回去。\"
    没等苏婷抗议，他已经冲进了雨里。修长的身影很快被雨幕吞没，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苏晴握紧伞柄，金属的冰凉触感让她想起电影院里那个短暂的触碰。
    \"姐？\"苏婷戳了戳她的肩膀，\"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苏晴撑开伞，\"走，回家。\"
    雨越下越大，她们走过电影院外的玻璃橱窗时，苏晴不经意间瞥见倒影中的自己——嘴角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123章 替身约会

    【1】
    花店后院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地上，沈艺正蹲在一排多肉植物前，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走叶片上的害虫。他的动作精准得像在给古董瓷器除尘，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仿佛那些肥嘟嘟的多肉是什么稀世珍宝。
    \"傻子！江湖救急！\"
    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他手一抖，镊子尖差点戳穿一片胖乎乎的熊童子。苏婷像阵旋风似的冲进来，火红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扎眼，手机屏幕几乎要贴到他鼻尖上。
    沈艺慢条斯理地放下镊子，推了推滑落的眼镜：\"你踩到我的剪刀了。\"
    \"谁在乎剪刀啊！\"苏婷单脚跳开，手机往他怀里一塞，\"看！王浩那个傻x约我今晚吃饭，你必须假装我前男友去气死他！\"
    屏幕上是条油腻腻的短信：【婷，给我个机会，我知道你还忘不了我。今晚7点，米其林三星，我包场。】
    沈艺盯着那条短信看了三秒，抬头时眼神平静得像在看天气预报：\"为什么是我？\"
    \"第一，你帅；第二，你傻；第三——\"苏婷突然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把刚进货回来的苏晴拽了进来，\"姐！你说他是不是最佳人选？\"
    苏晴怀里抱着的化肥袋\"刺啦\"一声裂开，淡黄色的颗粒撒了一地。她手忙脚乱地去接，沈艺已经蹲下来，不知从哪摸出个小簸箕开始收拾。
    \"硫酸铵，\"他头也不抬地说，\"容易潮解，要密封保存。\"
    苏晴耳根微红：\"谢、谢谢。\"
    \"喂！\"苏婷气得直跺脚，\"你俩能不能别演什么岁月静好？傻子，六点准时换衣服！\"
    沈艺把最后一粒化肥扫进簸箕，突然说：\"好，我去。\"
    苏晴手里的空袋子又\"刺啦\"响了一声。
    【2】
    下午五点五十分，沈艺像个即将上刑场的犯人一样站在穿衣镜前。苏婷强行给他套上的铆钉皮衣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活像只被拔光了毛的金属刺猬。
    \"完美！\"苏婷后退两步欣赏自己的杰作，\"像个人贩子。\"
    沈艺扯了扯紧绷的领口：\"这衣服会呼吸吗？\"
    \"呼吸？\"苏婷翻了个白眼，\"这是战袍！要的就是窒息感！\"她突然凑近，往沈艺手里塞了管发胶，\"等会儿记得搂我腰，说''宝贝我想你''，语气要像泡在油桶里三天三夜那么腻！\"
    沈艺盯着发胶看了会儿：\"''宝贝''是植物营养剂的品牌。\"
    \"啊啊啊！\"苏婷抓狂地转向厨房，\"姐！你管管他！\"
    苏晴正在切水果，闻言刀尖一滑，差点削到自己手指。她偷偷瞥了眼沈艺的装扮，迅速低下头：\"你们开心就好。\"
    沈艺突然大步走向厨房。
    \"喂！你去哪？\"苏婷喊道。
    沈艺没回答，只是站在苏晴面前，伸手解下了她身上的碎花围裙。
    \"借我。\"他说着，淡定地把围裙系在了皮衣外面。
    苏晴手里的苹果\"咚\"地掉进水池：\"这、这样搭？\"
    \"嗯，\"沈艺调整着围裙系带，\"防油。\"
    苏婷冲过来拽他：\"我们是去约会不是去刷碗啊！！！\"
    【3】
    米其林三星餐厅里，水晶吊灯把每个角落都照得纤毫毕现。王浩——苏婷那位自诩情圣的前任——正装模作样地研究酒单，手腕上的\"劳力士\"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婷这位是？\"王浩抬头，目光在沈艺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那条格格不入的碎花围裙上。
    苏婷一把挽住沈艺的胳膊：\"我前男友，沈艺。\"
    沈艺点头：\"你好，我是硫酸铵。\"
    王浩：\"？\"
    苏婷狠狠掐了下沈艺的后腰：\"他开玩笑的！呵呵，他就爱开玩笑！\"
    侍者上来倒水，沈艺盯着玻璃杯看了会儿：\"含铅量超标。\"
    王浩干笑两声：\"哥们挺专业啊？\"
    \"嗯，\"沈艺认真思考了下，\"我以前可能卖过棺材。\"
    苏婷在桌下猛踩他的脚：\"吃你的牛排！！！\"
    【4】
    王浩显然不甘示弱，为了显摆，他特意点了瓶\"82年的拉菲\"。侍者郑重其事地开瓶、醒酒，最后把深红色的液体倒入水晶杯。
    沈艺抿了一口，皱眉：\"2015年灌装的，木塞是合成材料。\"
    王浩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你、你怎么知道？\"
    \"猜的。\"沈艺又尝了一口，\"单宁粗糙，余味有橡胶感，典型的——\"
    \"我男友就爱研究这些~\"苏婷赶紧打断他，冲王浩露出假笑，\"他舌头可灵了，连我上周吃的火锅底料都能尝出来。\"
    王浩额头暴起青筋，突然撸起袖子露出新买的\"劳力士\"：\"刚入手的，限量款。\"
    沈艺瞥了一眼：\"表盘拼写错误，应该是''rolex''不是''rox''。\"
    \"噗——\"苏婷一口红酒全喷在了王浩的定制西装上。
    王浩猛地站起来：\"你到底是干嘛的？！\"
    沈艺沉思片刻：\"可能是职业打假的。\"
    苏婷笑得直拍桌子，完全没注意到沈艺的目光正越过她，落在餐厅角落的某个身影上——苏晴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假装对菜单很感兴趣的样子。
    【5】
    回家的路上，苏婷笑得东倒西歪。
    \"傻子！你看到王浩的表情了吗？\"她拽着沈艺的胳膊，\"像生吞了只癞蛤蟆！\"
    沈艺正跟皮衣的拉链作斗争：\"我可以脱了吗？痒。\"
    苏婷突然凑近：\"喂，你刚才是不是一直在看手机？\"
    沈艺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是苏晴二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冰箱里有绿豆汤，记得喝。】
    \"哦~\"苏婷眯起眼睛，\"怪不得心不在焉。\"
    沈艺锁上屏幕：\"嗯，怕她忘了关煤气。\"
    远处，花店二楼的灯还亮着，窗帘后有个模糊的人影一闪而过。沈艺突然停下脚步。
    \"又怎么了？\"苏婷问。
    沈艺望着那个窗口：\"围裙没还她。\"
    苏婷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你俩演什么苦情剧啊！直接上去啊！！！\"
    沈艺却转身走向街角的便利店：\"先买条新的。\"
    \"为什么？\"
    \"这条，\"沈艺低头看着围裙上沾到的面粉，指尖轻轻摩挲那个小小的油渍，\"弄脏了。\"
    苏婷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不说话了。夜风吹起她的红发，有那么一瞬间，她看起来几乎有些落寞。
    【6】
    便利店的自动门\"叮咚\"一声打开。沈艺站在货架前，对着五花八门的围裙陷入沉思。
    \"先生需要帮助吗？\"店员热情地问。
    沈艺指着一条蓝色格子围裙：\"这个，和碎花的一样材质吗？\"
    \"啊？\"店员一脸茫然。
    最后他买了三条围裙，两条碎花的一条格子的。走出店门时，发现苏婷正蹲在路边逗一只流浪猫。
    \"喂，\"她头也不抬地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姐？\"
    沈艺的脚步顿了一下。
    \"傻子都看得出来，\"苏婷挠着猫咪的下巴，\"你看她的眼神，跟看那些破古董一模一样。\"
    沈艺沉默了很久，久到苏婷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绿豆汤，\"他突然说，\"她总是放太多糖。\"
    苏婷抬起头，看见沈艺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在路灯下温柔得不可思议。
    \"靠，\"她小声嘟囔，\"连抱怨都这么肉麻。\"
    猫咪\"喵\"了一声，从她手底下溜走了。
    【7】
    花店二楼，苏晴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那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走近。她手里攥着那条本该在沈艺身上的围裙——刚才在餐厅，她趁乱偷偷拿回来的。
    围裙口袋里有什么东西硌手。她掏出来，是一小截多肉植物的叶片，肥厚饱满，边缘微微发红，像颗小小的心。
    楼下的门铃响了。苏晴慌忙把叶片塞回口袋，却听见苏婷的大嗓门穿透门板：
    \"姐！你的傻子回来啦！还给你买了新围裙！\"
    苏晴的脸\"腾\"地烧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厨房，从冰箱里端出那碗冰镇好的绿豆汤，又偷偷往里加了一勺糖。

 第124章 生日愿望

    【1】
    苏婷双手叉腰，一脚踩在餐椅上，火红的头发在脑后扎成嚣张的高马尾，像团燃烧的火焰。她指着桌上插满蜡烛的蛋糕，对沈艺下达命令：
    \"傻子！给我唱生日歌！要英文版的！跑调就揍你！\"
    沈艺正低头研究蛋糕上的奶油花纹，闻言抬头，眼神清澈且茫然：\"什么是跑调？\"
    苏晴端着果汁从厨房出来，差点笑出声。她轻咳一声，把杯子放下：\"婷婷，别欺负他。\"
    \"谁欺负他了！\"苏婷一把拽过沈艺的胳膊，强行让他站在蛋糕正前方，\"我这是在给他表现机会！对傻子？\"
    沈艺看了看蛋糕，又看了看苏晴，最后目光落回苏婷脸上，认真道：\"蜡烛插得太密，燃烧效率低，而且蜡油会滴到奶油上，影响口感。\"
    苏婷：\"\"
    苏晴默默扶额。
    【2】
    最终，在苏婷的武力威胁下，沈艺还是用他那副清冷的嗓音唱完了生日歌——
    \"happy birthday to you(平铺直叙)
    happy birthday to you(毫无波澜)
    happy birthday dear 苏婷(像在念实验报告)
    happy birthday to you(终于结束)\"
    苏婷嘴角抽搐：\"你唱歌怎么跟ai朗读似的？\"
    沈艺思考了一下，点头：\"可能我上辈子是台复读机。\"
    苏晴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赶紧低头假装整理餐巾。
    苏婷翻了个白眼，一把拽住沈艺的领子：\"不行！重唱！要有感情！要深情！要让我感动到哭！\"
    沈艺沉默两秒，忽然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嗓音低了几分：\"生日快乐，小霸王。\"
    苏婷瞬间僵住，耳根\"唰\"地红了。
    苏晴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玻璃杯。
    【3】
    \"许愿！快许愿！\"苏婷回过神来，赶紧闭上眼，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沈艺好奇地看着她：\"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苏婷眼睛都没睁：\"放屁！我偏要说！我就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睁眼，大喊——
    \"我的生日愿望是——傻子必须爱上我！！！\"
    房间里瞬间安静。
    苏晴手里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
    沈艺眨了眨眼，缓慢地转头看向苏晴，像是在无声地求救。
    苏晴低头，假装没看见。
    【4】
    \"切蛋糕！\"苏婷完全没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兴冲冲地拿起塑料刀，塞进沈艺手里，\"第一块给我！要带''爱''字的那片！\"
    沈艺低头看了看蛋糕——苏晴特意订的，上面用糖霜写着\"苏婷生日快乐\"，旁边还画了颗歪歪扭扭的爱心，一看就是蛋糕师手抖的产物。
    他沉默地切下一块，把带\"爱\"字的糖片默默拨到了苏晴的盘边。
    苏婷瞪大眼睛：\"喂！那是我的！\"
    沈艺面不改色：\"''爱''字写错了，少了一撇，吃了会变文盲。\"
    苏婷：\"？？？\"
    苏晴盯着自己盘边那块糖片，指尖微微发颤。
    【5】
    饭后，苏婷嚷嚷着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并强行制定了规则——
    \"抽到红签的人必须亲抽到蓝签的人！不然就喝苦瓜汁！\"
    苏晴试图阻止：\"婷婷，别闹。\"
    苏婷已经飞快做好了签，得意洋洋地晃了晃：\"姐！愿赌服输！快抽！\"
    沈艺看了看苏晴，又看了看苏婷，缓缓伸手——
    苏婷抽到红签。
    沈艺抽到蓝签。
    苏晴抽到了\"裁判\"。
    苏婷欢呼一声，直接扑向沈艺：\"天意啊傻子！快来让姐姐亲一口！\"
    沈艺迅速抬手，用蛋糕托盘挡住她的脸：\"等等。\"
    苏婷：\"？\"
    沈艺冷静道：\"根据《游戏规则补充条款》第3条，如果被亲者手持餐具，则视为''防御成功''，攻击无效。\"
    苏婷：\"你现编的？！\"
    沈艺：\"嗯。\"
    苏晴低头，肩膀微微发抖。
    【6】
    最终，苏婷没能亲到沈艺，气呼呼地灌了一杯苦瓜汁，苦得整张脸皱成一团。
    沈艺看着她，忽然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剥开糖纸，递过去。
    苏婷眼睛一亮，张嘴就要咬——
    沈艺手腕一转，糖精准地落进了苏晴的咖啡杯里。
    苏婷：\"沈艺！！！\"
    沈艺：\"咖啡太苦，加糖中和。\"
    苏晴盯着杯子里缓缓融化的糖，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7】
    夜深了，苏婷终于闹腾够了，抱着抱枕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苏晴轻轻给她盖上毯子，回头看见沈艺站在阳台，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走过去，小声问：\"故意的？\"
    沈艺没回头，声音很轻：\"什么？\"
    \"糖。\"苏晴顿了顿，\"还有蛋糕上的字。\"
    沈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下：\"嗯。\"
    苏晴的心跳漏了一拍。
    远处，苏婷在梦里嘟囔了一句：\"傻子必须是我的\"
    沈艺的目光落在苏晴的侧脸上，又很快移开。
    ——而那颗本该属于苏婷的\"爱\"字糖片，此刻正静静躺在苏晴的口袋里。
    【8】
    第二天清晨，苏婷顶着一头乱发从沙发上爬起来时，发现餐桌上摆着两份早餐——
    一份是她的：煎蛋焦黑，培根碳化，吐司硬得能当凶器。
    另一份是苏晴的：溏心蛋完美，培根金黄酥脆，吐司上还用番茄酱画了个笑脸。
    \"沈！艺！\"苏婷的怒吼震得窗户都在抖，\"你区别对待！\"
    沈艺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实验证明，你的味觉神经对焦糊物有特殊偏好。\"
    苏晴咬着嘴唇憋笑，假装没看见妹妹杀人的目光。
    【9】
    花店开门后，苏婷把\"寿星特权\"发挥到极致——
    \"傻子！给我捶背！\"
    \"傻子！去买奶茶！要加双倍珍珠！\"
    \"傻子！\"
    沈艺全程面无表情地照做，直到苏婷指着对面新开的甜品店说：\"我要吃那家的马卡龙！现在就要！\"
    他看了看外面40度的高温，又看了看苏晴被晒得发红的脸颊，突然说：\"马卡龙的主要成分是杏仁粉、糖和蛋白，热量相当于\"
    \"停！\"苏婷捂住耳朵，\"我去还不行吗！\"
    她气鼓鼓地冲出门，却没看见沈艺悄悄往苏晴手里塞了支防晒霜。
    【10】
    下午，苏婷神秘兮兮地把沈艺拉到角落：\"喂，我姐今天一直盯着你看。\"
    沈艺擦玻璃的手顿了一下：\"嗯。\"
    \"她肯定也觉得你帅！\"苏婷得意地叉腰，\"不过你别多想，你是我先看上的！\"
    沈艺继续擦玻璃，声音很轻：\"玻璃上有你的指纹。\"
    \"啊？\"苏婷凑近看，\"哪儿呢？\"
    \"这里。\"沈艺突然转身，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
    苏婷僵住了。
    沈艺却只是从她头发上拿下一片花瓣：\"芍药，容易掉瓣。\"
    【11】
    晚饭时，苏婷宣布要举行\"生日愿望追加仪式\"。
    \"昨天的愿望不算！\"她气势汹汹地拍桌子，\"我要重新许！\"
    沈艺正在给苏晴盛汤，头也不抬：\"许愿蜡烛的燃烧时限是24小时。\"
    \"我不管！\"苏婷抢过他的碗，\"这次你要认真听！\"
    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我的愿望是\"
    沈艺和苏晴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
    \"希望傻子永远留在花店！\"她睁开眼，凶巴巴地补充，\"不然我就把你的机车卖掉！\"
    沈艺愣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嗯。\"
    苏晴低头喝汤，热气模糊了她的表情。
    【12】
    夜深人静时，沈艺发现苏晴独自在仓库整理花材。
    他走过去，递上一杯热牛奶：\"芍药要剪刺。\"
    苏晴接过剪刀：\"谢谢你的糖。\"
    \"什么糖？\"
    \"咖啡里的。\"
    \"哦。\"沈艺面不改色，\"那是方糖。\"
    苏晴笑了：\"方糖没有草莓味。\"
    月光从仓库的小窗洒进来，照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像一条银河。
    【13】
    第二天清晨，苏婷发现自己的床头多了一个小木盒。
    打开后，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二十一颗手工糖果——用彩色玻璃纸包着，每颗糖纸上都写着\"st\"。
    她兴奋地冲到厨房：\"傻子！这是你做的？\"
    沈艺正在煎蛋：\"嗯。\"
    \"为什么是二十一颗？\"
    \"补上之前漏掉的。\"
    苏婷数了数，突然反应过来：\"等等！我今年二十二\"
    沈艺淡定地翻动煎蛋：\"有一颗在苏晴那里。\"
    \"\"
    ——而此刻，苏晴正对着掌心那颗没有包装的薄荷糖发呆，糖纸上什么字也没有。

 第125章 暴雨共伞

    1 天气预报都是骗人的
    商业街的电子大屏上，天气预报的太阳图标笑得刺眼。
    \"就说今天不会下雨嘛！\"苏婷拽着沈艺的胳膊，另一只手举着刚买的草莓冰淇淋，\"那个卖伞的老头非要坑我买伞，还好我机智\"
    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劈开天际。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快得连地面都来不及反应。苏婷的冰淇淋瞬间被雨水冲得只剩蛋筒，奶油顺着她的手指滴滴答答。
    \"我\"她瞪着空荡荡的甜筒，气得发抖，\"这雨是专门跟我作对？！\"
    沈艺抬头看了看天，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滑落：\"积雨云厚度超过三千米，风向突变，局部短时强降水概率87。\"
    \"说人话！\"
    \"会淋死。\"
    苏婷狠狠踩了他一脚，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一把迷你折叠伞。伞面\"砰\"地弹开——然后她绝望地发现，这伞小得像个蘑菇盖，撑死了能遮住她一个人。
    她眨了眨眼，目光在伞和沈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傻子，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沈艺看着她递来的伞柄，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湿透的衬衫，默默接过了这个\"生存挑战\"。
    2 绅士本能与老太太的暴击
    伞很小，小到苏婷不得不紧紧贴着沈艺。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混合着雨水的清新。这种距离让她耳根发烫，却又莫名安心。
    \"你\"她刚想说什么，突然发现不对劲。
    沈艺的手臂笔直地举着伞，严严实实地罩在她头顶，而他自己大半个身子都暴露在暴雨中。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流进衣领，白衬衫已经透明到能看清腹肌的轮廓。
    \"喂！你傻啊！\"苏婷去拽他的胳膊，\"这样你会感冒的！\"
    沈艺纹丝不动：\"不会。\"
    \"怎么不会！你都湿透了！\"
    \"体质好。\"
    路过的老太太撑着把大黑伞，摇头叹息：\"现在的小伙子，谈恋爱连自己都不顾了\"
    苏婷立刻炸毛：\"谁跟他谈恋爱了？！\"
    老太太眯起眼睛，目光在两人紧贴的身体和那把可怜的伞之间扫了个来回：\"哦，那更惨，舔狗。\"
    沈艺：\"\"
    苏婷：\"\"
    老太太撑着伞慢悠悠走远，留下一句飘在雨里：\"年轻真好啊，淋雨都是甜的。\"
    苏婷气得跳脚，却没注意到沈艺嘴角那一闪而过的弧度。
    3 落汤鸡与姜茶的秘密
    当两人冲进花店时，门上的风铃被撞得叮当作响。苏晴正在整理花架，闻声抬头，手里的玫瑰\"啪嗒\"掉在地上。
    沈艺站在门口，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古董——还是泡发了的那种。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睫毛上挂着水珠，衬衫透明得能看清每一块腹肌的轮廓。水从他身上滴滴答答，很快在脚边汇成一个小水洼。
    \"姐！这傻子可傻了！\"苏婷一边甩着头发上的水一边嚷嚷，\"伞全给我了，自己淋成狗！\"
    苏晴的目光在沈艺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迅速移开。她弯腰捡起玫瑰，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去换衣服。\"
    沈艺默默拧了拧袖子，水哗啦啦流了一地。
    苏晴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里面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苏婷凑过去，看见姐姐正在切姜丝，刀工精细得像是要做艺术品。
    \"姐！我要喝姜茶！多放糖！\"
    \"自己煮。\"
    \"哎呀你最好了~\"苏婷蹭过去撒娇，\"你看我差点被雷劈到\"
    苏晴的手顿了一下：\"离窗户远点。\"
    二十分钟后，三碗姜茶摆在桌上。苏婷那碗飘着厚厚的红糖，沈艺面前那碗姜丝切得细细的，还浮着两片柠檬。苏晴自己那碗看起来平平无奇。
    \"姐你偏心！\"苏婷指着沈艺的碗，\"为什么他有柠檬！\"
    苏晴头也不抬：\"煮多了。\"
    沈艺端起碗喝了一口，甜中带酸，姜的辛辣被柠檬缓和得恰到好处。暖流从喉咙滑到胃里，驱散了所有寒意。
    \"好喝吗？\"苏晴突然问。
    沈艺点头：\"嗯。\"
    \"哦，随便煮的。\"
    苏婷在旁边插嘴：\"姐你刚才不是还说''姜放多了辣死他算了''\"
    苏晴一把捂住她的嘴：\"喝你的！\"
    沈艺低头看着碗底那片柠檬，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4 手机泡姜茶事件
    温馨的气氛持续了大约三分钟。
    苏婷突然放下碗，眼睛滴溜溜地转：\"对了！沈艺！你刚才换衣服的时候——\"
    沈艺警觉地抬头。
    \"我偷拍了一张！\"她得意洋洋地晃着手机，\"腹肌照！卖给你那些女粉丝能赚一笔！\"
    苏晴手里的汤勺\"咣当\"掉进锅里。
    沈艺的表情瞬间凝固。他放下碗，缓缓伸出手：\"手机给我。\"
    \"不给！\"苏婷跳起来后退两步，\"除非你求我！或者——\"她坏笑着看向苏晴，\"你当着姐姐的面说喜欢我！\"
    苏晴猛地咳嗽起来，假装被姜茶呛到。
    沈艺站起身，一米八五的个子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他一步步走向苏婷，表情平静得可怕。
    \"你、你别过来啊！\"苏婷往后退，后背抵上冰箱，\"我警告你，这照片我已经云端备份了！\"
    沈艺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突然伸手——
    直接把手机扔进了她那碗姜茶里。
    苏婷：\"？？？？？\"
    苏晴：\"\"
    沈艺淡定地坐回椅子上：\"防水手机，捞出来还能用。\"
    苏婷颤抖着手指从碗里捞出正在冒泡的手机，发出一声惨叫：\"这是老娘刚买的新手机！！！！！\"
    接下来的十分钟，花店里鸡飞狗跳。苏婷举着拖把追着沈艺满屋子跑，而苏晴坐在餐桌前，慢悠悠地喝着自己那碗姜茶，目光追随着那两个打闹的身影。
    当沈艺被逼到角落时，他下意识地往苏晴那边躲，像寻求庇护的大型犬。苏晴假装没看见，却在苏婷举起抱枕的瞬间\"不小心\"踢翻了脚边的水桶。
    \"姐！你帮他还是帮我！\"苏婷跺脚。
    苏晴低头搅着姜茶：\"谁都不帮。\"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手机维修费可以从他工资里扣。\"
    沈艺：\"\"
    苏婷得意地扬起下巴，却在转身时撞上了门框。她捂着额头蹲下时，沈艺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递过去。
    \"傻子\"苏婷嘟囔着，却接过了手帕。
    5 碗底的秘密
    夜深了，雨还在下。
    苏婷早早回房睡觉，客厅里只剩苏晴在整理明天的花材。沈艺安静地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本书，目光却落在窗外被雨水打湿的街道上。
    \"给。\"
    一杯热牛奶放在他面前。苏晴没有看他，继续整理着玫瑰。
    \"谢谢。\"沈艺轻声道。
    苏晴的动作顿了顿：\"以后别那么傻，淋雨会感冒。\"
    \"嗯。\"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雨声和翻书声交织。当苏晴起身准备回房时，沈艺突然开口：
    \"柠檬，我很喜欢。\"
    苏晴的背影僵了一下，没有回头：\"随手放的。\"
    她快步走向卧室，没看见沈艺拿起她留在桌上的那碗姜茶——碗底沉着一片柠檬，和他那碗一模一样。
    窗外，雨渐渐小了。风铃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沈艺看着苏晴紧闭的房门，轻轻将那片柠檬放进了自己的碗里。

 第126章 情书代笔

    【1 灾难性的写作邀请】
    花店后院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沈艺正专注地修剪着一束玫瑰的刺。他的手很稳，剪刀开合间带着某种韵律感，像是进行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
    突然——
    \"砰！\"
    后门被一脚踹开，苏婷像阵红色旋风般冲了进来，火红的发梢还沾着街边小摊的油炸味。她手里挥舞着一张荧光粉的信纸，那颜色刺眼得让沈艺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傻子！给我写情书！\"
    剪刀\"咔嚓\"一声，一朵半开的玫瑰应声而落。沈艺缓缓抬头，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你识字。\"
    \"我字丑！\"苏婷理直气壮地宣布，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动作之大直接撞翻了水杯。沈艺眼疾手快地抢救了桌上的花材，但代价是他的裤腿湿了大半。
    \"而且你一看就是文化人！\"她补充道，手指不客气地戳着他的胸口，\"写不写？不写我今晚就睡你床上！\"
    沈艺沉默了两秒，这短暂的时间里他的表情经历了从困惑到认命的完整转变。他放下剪刀，用沾着玫瑰汁液的手指将湿漉漉的裤腿从腿上拨开：\"给谁？\"
    \"给你啊！不然给谁？！\"
    沈艺缓缓眨了眨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又在发什么疯\"。苏婷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拍在桌上。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
    『沈艺收
    ——你未来女朋友 苏婷』
    沈艺盯着这张堪比绑架勒索信的纸条看了三秒，然后像处理危险物品一样小心翼翼地把它折好，塞回苏婷手里：\"这不是情书，这是恐吓信。\"
    \"少废话！\"苏婷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剪刀都跳了起来，\"我要那种让人看了腿软脸红心跳加速的！文艺点的！但也不能太酸，要又甜又酷，最好带点古风，显得我有文化！\"
    沈艺深吸一口气，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是提前为自己默哀：\"你不如直接给我一刀。\"
    \"写不写？！\"苏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力道大得让他不得不微微前倾。他们鼻尖几乎相碰，沈艺能闻到她身上混合着机油和草莓味洗发水的古怪气息。
    三秒钟的僵持后，沈艺叹了口气，伸出手：\"笔。\"
    【2 灾难性的创作过程】
    苏婷像变魔术一样从背后掏出一支镶满水钻的圆珠笔——那支笔闪亮得能让太阳羞愧。沈艺接过笔时，脸上的表情像是握住了什么危险的生化武器。
    \"快点写！\"苏婷拖过椅子紧贴着他坐下，膝盖不安分地撞着他的腿，\"我要那种让人一看就想亲我的！\"
    沈艺的手指在纸上悬停了片刻，然后落下第一行字：
    『卿如皓月』
    苏婷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这什么玩意儿？！谁要''皓月''啊！我要的是''宝贝你好辣''那种！\"
    沈艺面无表情地抬头：\"你不是要文艺？\"
    \"文艺不等于古人诈尸！\"苏婷抢过笔，在纸上画了个巨大的叉，\"重写！要现代！要直球！要让人看了想扑倒我！\"
    沈艺闭了闭眼，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然后重新落笔：
    『你的眼睛像星星』
    \"太土。\"
    『你是我生命里的光』
    \"太肉麻。\"
    『我想和你一起看日出』
    \"太纯爱，不够刺激。\"
    沈艺放下笔，冷静地问：\"你到底是要情书，还是小黄文？\"
    苏婷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最好是两者结合。\"
    沈艺：\"\"
    他沉默了三秒，突然提笔唰唰写下一行字，然后递给苏婷。苏婷低头一看：
    『今晚来我房间，我教你认星星。
    ——沈艺』
    她的脸\"腾\"地红了，手指不自觉地卷着发尾：\"这、这还行\"
    沈艺淡定补充：\"天文图鉴在我书架上。\"
    苏婷：\"\"
    \"沈艺！！！\"
    她的怒吼惊飞了窗外的一群麻雀。
    【3 灾难性的最终成品】
    经过两个小时的拉锯战，在苏婷摔了三支笔、撕了五张纸、并以烧掉他珍藏的《宋代瓷器鉴赏》相威胁后，最终版本的情书终于诞生了：
    『沈艺：
    你长得帅，做饭好吃，打架厉害，还会插花——虽然有时候像个古董成精，但我勉强能忍。
    今晚八点，巷口烧烤摊，我请客。
    不来我就把你珍藏的那本《宋代瓷器鉴赏》烧了。
    ——苏婷』
    沈艺看完，给出了专业点评：\"三分威胁，两分勒索，五分像绑匪勒索信。\"
    苏婷得意洋洋地把信纸折成心形：\"这叫个人风格！\"
    就在她要把情书塞进信封时，突然发现背面还有一行极小极淡的字，像是沈艺无意识写下的——
    『而我是沉默的灰。』
    苏婷皱起眉，刚要发问，沈艺已经迅速起身去整理花架，背影僵硬得像是刻意避开她的视线。她撇撇嘴，最终什么也没问，只是把情书用力拍进他外套口袋：\"记得看！敢弄丢我就把你种进花盆当肥料！\"
    沈艺背对着她，声音平静：\"嗯。\"
    苏婷蹦蹦跳跳地走了，没看见他的指尖轻轻摩挲过那行小字，又迅速用指腹将它抹去，像擦掉一个不该存在的念头。
    【4 灾难性的约会】
    当晚七点五十分，苏婷坐在烧烤摊最显眼的位置。她换了条新裙子，头发仔细地扎成高马尾，甚至还涂了点唇彩——虽然半小时后就被她吃烤串时蹭掉了大半。
    八点整，沈艺没来。
    八点十五分，她开始频繁看手机。
    八点三十分，她愤怒地戳着已经凉透的烤串。
    九点整，她杀气腾腾地冲回花店，发现沈艺正坐在后院的小板凳上，面前摊着那本《宋代瓷器鉴赏》，旁边放着一盘烤串——已经冷得凝出一层白色的油脂。
    \"你放我鸽子？！\"苏婷的声音高了八度。
    沈艺抬头，表情平静得令人发指：\"你写''今晚八点''，但没写哪年今晚。\"
    苏婷：\"\"
    她抄起墙角的扫把就追了上去：\"我今天非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沈艺敏捷地躲过第一击，那本珍贵的古籍被他顺手塞进了怀里。他们在狭小的后院上演了一场滑稽的追逐战，打翻了三盆多肉，惊醒了隔壁的猫，最后以苏婷被自己的裙摆绊倒、沈艺不得不接住她告终。
    \"放开我！\"苏婷在他怀里张牙舞爪。
    沈艺叹了口气，突然从怀里掏出那本《宋代瓷器鉴赏》：\"第78页。\"
    苏婷狐疑地接过书，翻到指定页码，发现那里夹着一张纸条：
    『烧烤油烟伤肺，我买了材料回来做。
    ps：你的唇彩沾到牙齿上了。』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门牙，果然蹭下一抹粉色。再抬头时，沈艺已经系上围裙，正在厨房里处理食材。透过窗户，她能看见他利落的动作，看见他微微皱起的眉头，看见他因为热气而卷起的袖口下露出的一截手腕。
    不知怎么，她突然就不生气了。
    【5 无人知晓的尾声】
    深夜，苏晴轻手轻脚地走进后院收拾残局。她捡起打翻的花盆，整理散落的工具，最后在沈艺常坐的小板凳下发现了一页被撕下的纸。
    上面是沈艺工整的字迹，写着十几版被否决的情书开头，最后一行被反复涂改过，但仍能辨认：
    『如果非要写情书，我想写给那个总是悄悄帮我留灯的人』
    苏晴的手指微微发抖。她抬头看向二楼，苏婷的房间还亮着灯，隐约能听见她大笑着打电话的声音。而沈艺的窗口一片漆黑，不知道是睡了还是又在熬夜看书。
    她轻轻将纸片折好，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像藏起一个永远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第127章 护妹狂魔

    （1）深夜急诊
    凌晨三点十七分，花店二楼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紧接着是\"咚\"的一声闷响——苏婷从床上滚下来了。
    \"姐我要死了\"苏婷瘫在地板上，像条搁浅的鱼，脸颊烧得通红。
    沈艺第一个冲进房间，手里还拿着正在擦拭的古董怀表。他蹲下身，用修表用的放大镜仔细观察苏婷的脸：\"面色潮红，瞳孔放大，初步判断\"
    \"判断你个头！\"苏晴抱着医药箱撞开他，\"这是发烧！39度2！\"
    苏婷虚弱地抓住沈艺的裤脚：\"傻子我要吃冰淇淋\"
    \"不行。\"沈艺斩钉截铁，\"除非你想体验古代冰葬。\"
    苏晴手忙脚乱地翻找退烧药，沈艺已经不知从哪变出个冰袋，用真丝手帕包好垫在苏婷脑后。苏婷舒服地叹了口气：\"这还差不多等等，这手帕怎么这么眼熟？\"
    \"上周拍卖会的清代绣品，\"沈艺面不改色，\"估价八千。\"
    \"咳咳咳——\"苏婷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你拿古董给我垫脑袋？！\"
    \"物尽其用。\"沈艺轻轻按住想要跳起来的病人，\"现在它价值八千零三十九块二了——沾了你的头油。\"
    苏晴终于找到温度计，一转身看见妹妹正用能杀人的目光瞪着沈艺，而后者正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动作优雅得像在清理青铜器。
    \"你们两个\"苏晴深吸一口气，\"一个躺好！一个去烧水！\"
    （2）夜半私语
    凌晨四点二十，苏婷的体温终于降到38度。她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擦自己的手心，睁开眼看见沈艺专注的侧脸。
    \"喂\"她哑着嗓子说，\"你是不是暗恋我？\"
    沈艺的手顿了一下：\"我在用75医用酒精给你物理降温。\"
    \"那就是喜欢！\"苏婷得意地咧嘴，\"不然干嘛这么照顾我？\"
    沈艺叹了口气，从床头拿起《赤脚医生手册》翻到某一页：\"第73页写明，酒精擦浴可以有效\"
    \"停停停！\"苏婷抓起枕头砸他，\"你就不能浪漫一点？\"
    \"浪漫\"沈艺思考片刻，突然拿起床头的水杯，\"你知道人体70是水吗？\"
    苏婷眨眨眼：\"所以？\"
    \"所以你现在是杯37度的温水，\"他一本正经地说，\"而我是那个端着杯子的人。\"
    房间突然安静了。
    躲在门外偷听的苏晴差点把托盘上的姜茶打翻。
    （3）晨间闹剧
    早上七点，阳光透过窗帘缝洒进来。苏婷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精神抖擞地踩在还在打瞌睡的沈艺腿上。
    \"卧槽！你怎么睡在我床边？！\"
    沈艺被踩醒，慢悠悠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昨晚某位病人签署的《特别护理同意书》。\"
    苏婷抢过来一看，赫然是自己烧迷糊时画的鬼画符，旁边还有沈艺工整的批注：\"画押有效，需照顾到退烧为止。\"
    \"这不算数！\"苏婷把纸揉成一团。
    沈艺又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播放录音：\"''我苏婷自愿让傻子照顾，要是反悔就是小狗''——这是原话。\"
    苏晴端着早餐进来时，看见的就是妹妹追着沈艺满屋子跑的场景。
    \"你们两个\"她无奈地放下托盘，\"一个刚好就别剧烈运动！一个别刺激病人！\"
    沈艺突然停下脚步，苏婷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后背。他转身扶住她，从苏晴手里接过粥碗：\"医嘱，吃饭。\"
    苏婷撇撇嘴，突然凑近闻了闻：\"你身上怎么有姐的香水味？\"
    沈艺的勺子\"当啷\"一声掉进碗里。
    苏晴的脸\"唰\"地红了：\"胡说什么！那是是花店的薰衣草香包！\"
    \"哦～\"苏婷拉长声调，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那为什么傻子耳朵红了？\"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窗台上，歪着头看这场晨间闹剧。阳光把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纠缠成一团理不清的线。
    （4）午后插曲
    下午三点，苏婷已经完全恢复活力，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沈艺在厨房研究药膳，苏晴在整理账本。
    \"姐，\"苏婷突然说，\"你觉得傻子怎么样？\"
    苏晴的钢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长线：\"什么怎么样？\"
    \"当男朋友啊！\"苏婷翻身坐起，\"你看他又会做饭又会照顾人，长得也不错\"
    厨房传来\"咣当\"一声，像是锅盖掉在了地上。
    苏晴低着头继续写账本：\"你喜欢就好。\"
    \"可是\"苏婷皱起鼻子，\"他有时候好无聊，就知道研究那些老古董。\"
    书房门后，沈艺默默把刚要拿出来的清代鼻烟壶又塞回了口袋。
    \"而且\"苏婷压低声音，\"我总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太一样\"
    苏晴手一抖，墨水晕开一大片。她强作镇定：\"你发烧烧糊涂了。\"
    \"才没有！\"苏婷跳起来，\"昨天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他说\"
    \"说什么？\"苏晴屏住呼吸。
    \"说我的体温是37度8！\"苏婷叉腰，\"这个死变态居然趁我睡觉量体温！\"
    苏晴长舒一口气，同时又莫名有些失落。她没注意到，书房的门缝悄悄关上了。
    （5）夜幕降临
    晚上九点，苏婷早早回房睡觉。苏晴在厨房收拾餐具，沈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给。\"他递过一个锦盒。
    苏晴打开，里面是一支精致的银簪：\"这是？\"
    \"唐代的，\"沈艺轻声说，\"你上次在博物馆多看了两眼。\"
    苏晴的手微微发抖：\"太贵重了，我不能\"
    \"抵房租。\"沈艺打断她，\"我查过了，按市价够住三年。\"
    两人沉默地站在厨房暖黄的灯光下。远处传来苏婷睡梦中的嘟囔：\"傻子给我站住\"
    沈艺突然伸手，从苏晴发间取下一片花瓣：\"芍药。\"
    苏晴没有躲开。她的目光落在他胸前的口袋——那里露出半截《赤脚医生手册》，书页间夹着一片干花，正是她最喜欢的品种。
    窗外，月光静静地洒在花店招牌上。\"晴艺花坊\"四个字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第128章 错位合照

    【1】被迫营业的男神
    \"沈艺！抬头！看镜头！笑一个！\"
    苏婷踮着脚尖，整个人几乎挂在沈艺的肩膀上，右手高举着手机。她今天特意换上了新买的碎花裙，还涂了亮晶晶的唇彩，就为了这张\"全家福\"。
    沈艺被迫仰起脸，嘴角扯出一个比僵尸还僵硬的弧度。阳光透过花店的玻璃窗洒在他脸上，勾勒出完美的下颌线，却照不化他眼中的茫然。
    \"你这叫笑？\"苏婷松开他的衣领，嫌弃地撇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逼你拍遗照。\"
    \"我尽力了。\"沈艺诚恳地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你尽力个鬼！\"苏婷直接上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脸颊往两边扯，\"来，跟我学——茄、子！\"
    沈艺的脸被她手动调整成一个夸张的笑容，眼睛却依然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柜台后面传来\"噗嗤\"一声轻笑，苏晴正在整理账本，肩膀微微抖动。
    \"姐！别装忙了！过来一起拍！\"苏婷扭头喊道，手上的力道丝毫未减。
    苏晴抬起头，脸颊还带着未褪的笑意：\"你们拍，我还要\"
    \"不行！\"苏婷松开沈艺的脸，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柜台前，一把拽住苏晴的手腕，\"全家福！必须的！\"
    苏晴被她拽得一个踉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塞进了沈艺身边的空位。三个人挤在小小的取景框里，苏婷一手搂着沈艺的脖子，另一只手比了个大大的\"v\"，红发在阳光下像团燃烧的火焰。
    \"三、二、一——\"
    咔嚓。
    ——照片定格。
    沈艺站得笔直，像一根被强行插进花束的枯枝。
    苏婷笑得灿烂，仿佛刚抢完银行的胜利劫匪。
    而苏晴
    苏晴的眼睛，微微偏向镜头之外——沈艺的袖口。
    那里沾了一小片芍药花瓣，她刚才下意识想伸手替他拂掉。
    【2】商业机密与冰山男神
    \"让我看看拍得怎么样！\"苏婷一把抢过手机，两根手指放大照片仔细审视，\"啧，沈艺，你能不能有点人类的表情？\"
    沈艺低头看了看照片，认真评价：\"我的脸在。\"
    \"在是在了，但看起来像是p上去的！\"苏婷用力戳他的胸口，\"你知不知道现在网上都叫你''冰山插花男神''？粉丝们嗷嗷叫着要看你笑，结果你连拍照都跟被绑架似的！\"
    沈艺思考了一下，问：\"那重拍？\"
    \"重拍个屁！\"苏婷翻了个白眼，突然眼睛一亮，\"等等我有办法了！\"
    她飞快地划开手机相册，点开一张偷拍照——画面里沈艺正低头整理一束玫瑰，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侧脸，唇角带着极浅的弧度，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看！这不是会笑吗！\"苏婷得意洋洋地把手机举到沈艺面前，\"以后就这么拍！你就假装自己在插花，别知道我在拍你！\"
    沈艺皱眉：\"这叫欺骗消费者。\"
    \"这叫商业智慧！\"苏婷理直气壮地反驳，转头寻求支援，\"姐！你评评理！\"
    苏晴正低头整理账本，闻言抬起头，视线却不自觉飘向手机屏幕——那张偷拍照里的沈艺，在阳光下温柔得不像话。
    \"嗯挺好的。\"她轻声说，又迅速低下头，假装对一串数字产生了极大兴趣。
    沈艺的目光落在她发红的耳尖上，突然开口：\"再拍一张。\"
    \"啊？\"苏婷愣住。
    \"现在。\"沈艺站直身体，\"你想要的笑容。\"
    他微微勾起唇角，眼神却温柔地看向——
    苏晴手里的账本。
    【3】错位的焦点
    \"三、二、一——\"
    咔嚓。
    ——第二张照片。
    这次，沈艺确实笑了。
    苏婷瞪大眼睛：\"卧槽！你居然真的会笑？！\"
    沈艺：\"练习了一下。\"
    苏晴悄悄抬眼，正好撞进他尚未褪去笑意的眼睛里，慌忙又低下头。账本上的数字突然变得模糊不清，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边缘。
    \"不对不对\"苏婷皱眉盯着照片，\"怎么感觉怪怪的\"
    照片里，沈艺在笑，但目光却落在镜头之外。而她苏婷，虽然占据c位，却像个误入画面的路人甲。
    \"我知道了！\"苏婷恍然大悟，\"你是在看镜头后面的东西！\"
    沈艺：\"嗯。\"
    \"看啥呢？\"苏婷扭头——后面只有一堵墙，墙上贴着苏晴上个月画的芍药水彩。那朵芍药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粉，就像
    苏晴的手指微微收紧，账本边缘被捏出一道褶皱。
    \"哦～～～\"苏婷拖长音调，突然一把搂住苏晴的肩膀，把她推到沈艺身边，\"再来一张！这次你俩站近点！\"
    苏晴僵在原地，沈艺的袖子擦过她的手背，带着淡淡的檀香。
    \"三、二\"
    就在苏婷按下快门的瞬间——
    叮铃！
    花店门被推开，隔壁王婶的大嗓门炸响：\"晴丫头！你家傻子把我家猫吓上树了！\"
    ——照片第三次定格。
    沈艺转头看向门口，苏晴如释重负地后退半步，而苏婷
    苏婷的表情，活像被塞了一嘴柠檬。
    【4】猫、中指与第四种可能
    王婶的大嗓门还在继续：\"那蠢猫现在蹲在树顶上，怎么叫都不下来！都怪你家傻子昨天喂它吃鱼，现在见天儿往你们店里跑！\"
    沈艺一脸无辜：\"猫喜欢我。\"
    \"喜欢你个大头鬼！\"王婶双手叉腰，\"赶紧去给我弄下来！\"
    苏晴连忙放下账本：\"我去。\"
    \"不行！\"苏婷一把拉住她，\"照片还没拍完呢！\"她转向王婶，露出一个甜得发腻的笑容，\"王婶～让沈艺去救猫可以，但您得答应我一件事。\"
    王婶警惕地后退半步：\"啥事？\"
    \"帮我们拍张照。\"苏婷把手机塞进王婶手里，\"就按这个圆圈，很简单！\"
    五分钟后，沈艺单手抱着胖橘猫从后院回来，猫在他怀里乖得像只毛绒玩具。王婶已经站在最佳拍摄位置，老花镜滑到鼻尖：\"站好站好，三、二\"
    \"等等！\"苏婷突然喊道，冲过去把苏晴往沈艺身边推，\"姐你站这儿！\"
    苏晴一个踉跄，后背撞上沈艺的胸膛。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她的发顶，温热而平稳。
    \"好！就这样！\"王婶按下快门。
    ——第四张照片。
    画面里，苏晴微微睁大的眼睛，沈艺落在她肩上的手，橘猫慵懒的表情，以及
    镜头边缘，苏婷竖起的中指。
    【5】点赞、硬币与隐形告白
    晚上打烊后，苏婷趴在沙发上刷手机：\"靠！破五百赞了！沈艺你火了！\"
    沈艺正在拖地，闻言抬头：\"所以？\"
    \"所以你要开始营业了！\"苏婷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明天直播插花！后天拍''男神的一天''vlog！大后天\"
    苏晴轻声打断：\"他不想做的话，就别勉强了。\"
    \"姐！你这是阻碍我们发财！\"苏婷哀嚎着把手机举到苏晴面前，\"你看评论区！全是问''小哥哥有没有女朋友''的！\"
    沈艺停下拖把：\"你怎么回？\"
    \"我说''有！就是我！''嘿嘿\"苏婷得意地晃着手机，\"怎么样？配合默契？\"
    沈艺看向苏晴。
    苏晴低头数零钱，硬币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错了。\"沈艺突然说。
    \"啊？\"
    \"女朋友\"沈艺指了指苏婷手机屏幕，\"应该是她。\"
    硬币哗啦一声撒了一地。
    苏婷顺着沈艺的手指看去——
    他指的是评论区里一个叫【晴空万里】的id，头像是一朵芍药。
    苏晴蹲在地上捡硬币，耳尖红得能滴血。
    苏婷：\"你俩当我是瞎的吗？\"
    沈艺弯腰帮她捡硬币，手指\"不小心\"碰到苏晴的。
    \"拍照的时候\"他低声说，\"我一直在看你。\"
    硬币再次撒了一地。
    苏婷：\"\"
    ——今日胜负：苏婷的血压完胜点赞数。
    【6】暗房里的秘密
    夜深了，花店二楼的小暗房里，苏晴正在冲洗白天拍的照片。红色的暗灯下，相纸在显影液中慢慢浮现出影像。
    第一张：沈艺僵硬的表情，她偷看的目光。
    第二张：沈艺温柔的笑容，看向她的方向。
    第三张：突如其来的混乱，每个人惊讶的瞬间。
    第四张
    苏晴的手指轻轻抚过湿漉漉的相纸——沈艺的手搭在她肩上，眼神温柔得让人心颤。
    暗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还没睡？\"沈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晴慌忙把照片按进水里：\"马、马上就好。\"
    沈艺走近，身上带着夜风的凉意。他低头看向显影盘，水中的照片微微晃动，像一场不敢说出口的梦境。
    \"这张\"他轻声说，\"能给我吗？\"
    苏晴的心跳快得发疼：\"好。\"
    暗红色的灯光里，他们的影子在墙上交叠，像另一张未拍下的照片。
    窗外，苏婷的怒吼从楼下传来：\"沈艺！你又偷我姐的洗发水！\"
    ——今日的暗房，也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第129章 妹妹的胜利宣言

    【1】街头宣言
    花店的玻璃门被苏婷一脚踹开，风铃叮当作响，像是为这场荒唐的闹剧提前奏乐。她手里举着那个已经掉漆的红色扩音喇叭——上个月夜市促销剩下的，电池都快没电了，声音沙哑得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都——给——我——听——好——了——！\"
    她这一嗓子，整条街都安静了。
    卖煎饼的王大妈手一抖，半勺面糊直接掉在了地上；理发店的tony老师正给客人吹发型，吹风机差点怼进客人的后脑勺；连平时最淡定的流浪狗阿黄都停止了啃骨头，歪着头看热闹。
    沈艺正蹲在门口修剪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听见动静抬起头，手里还捏着一片发黄的叶子。他的表情很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这么……公开处刑。
    苏婷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拎起来。沈艺手里还拿着剪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像是某种无言的抗议。
    \"从今天起！\"苏婷的声音通过破喇叭传遍整条街，\"这个傻子！是我苏婷的人！谁要是敢打他的主意——\"
    她恶狠狠地扫视了一圈，目光特意在几个常来买花的女顾客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我就把谁的头拧下来当花盆！\"
    街坊邻居们非常配合地倒吸一口凉气。
    沈艺的目光越过苏婷的肩膀，看向店内——苏晴正低头整理账本，手指捏着纸张的边缘，指节微微发白。
    苏晴（突然弯腰）：\"鞋带……松了。\"
    可她今天穿的是一双浅口平底鞋，根本没有鞋带。
    【2】失败的初吻
    苏婷把扩音喇叭塞给看热闹的水果摊老板：\"拿着！给我录下来！回头传我抖音！\"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捧住沈艺的脸。
    沈艺的眼睛很好看，睫毛长而密，瞳色偏浅，像是被阳光晒透的琥珀。此刻这双眼睛里写满了\"救命\"两个字。
    苏婷踮起脚尖——
    \"啵！\"
    亲在了他的鼻梁上。
    沈艺（瞳孔地震）：\"……\"
    苏婷（恼羞成怒）：\"你躲什么？！\"
    确实躲了。在最后01秒，沈艺微不可察地偏了偏头，导致这个本该印在嘴唇上的吻，最终落在了他高挺的鼻梁上，还蹭到了前几天被剪刀划伤的一道小痂。
    煎饼王大妈（摇头）：\"小姑娘技术不行啊。\"
    tony老师（专业点评）：\"角度问题，建议用我教顾客的45度侧脸法。\"
    沈艺默默用袖子擦了擦鼻梁。
    苏婷（暴怒）：\"你敢擦？！\"
    沈艺（诚实且找死）：\"有……口水。\"
    苏婷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嫌弃我？！\"
    沈艺（面不改色）：\"卫生习惯。\"
    【3】账本与垃圾桶
    苏晴终于从\"系鞋带\"的姿势站起来，手里的账本拿反了。
    苏婷（胜利者姿态）：\"姐！从今往后你得叫他妹夫！\"
    苏晴（机械微笑）：\"……我去倒垃圾。\"
    她拎起根本没装满的垃圾桶就往门外冲，结果和看热闹的快递小哥撞个满怀，废纸团天女散花般撒了一地。
    快递小哥（捡起一张）：\"''沈艺每日观察笔记''？''7月3日，他给妹妹的煎蛋没放葱，给我的放了''……这啥？\"
    苏晴一个飞扑抢走纸团，耳根红得能滴血。沈艺突然绕过苏婷，大步走过去帮她捡垃圾。
    苏婷（叉腰）：\"傻子！我还没说完誓词呢！\"
    沈艺（头也不回）：\"垃圾桶要分类。\"
    他蹲下身，手指掠过一张被揉皱的纸片——上面写着\"他今天又看了我三次\"。
    【4】枕头战争
    当晚，苏婷把\"初吻纪念照\"（其实是亲鼻梁失败照）设成手机屏保，还加了粉色爱心特效和夸张的滤镜，搞得沈艺看起来像是被妖怪吸了阳气。
    苏婷（炫耀）：\"姐你看！多配！\"
    苏晴（削苹果）：\"……刀钝了，我磨磨。\"
    她拿着水果刀去厨房，磨了整整半小时。
    沈艺蹲在院子里修白天被苏婷踹坏的篱笆。修着修着，他从工具箱里摸出一块边角料的木牌，用小刀仔细刻了朵芍药花。花瓣层层叠叠，精致得不像话。
    苏婷（隔窗喊）：\"傻子！给我刻个机车！\"
    沈艺（迅速藏起木牌）：\"……下次。\"
    屋内传来\"咔嚓\"一声——苏晴的水果刀把苹果核劈成了两半。
    【5】夜不能寐
    临睡前，苏婷强行把自己的hello kitty枕头和沈艺的灰色枕头并排摆好。
    苏婷（宣布）：\"等结婚就换喜被！\"
    沈艺（抱走枕头）：\"我睡沙发。\"
    苏晴默默把自己的蓝格子枕头塞进柜子最底层。
    半夜，沈艺站在姐妹俩卧室门外。
    苏婷（梦话）：\"傻子是我的……敢抢就打死……\"
    苏晴（翻身声比平时重三倍）：\"……\"
    他回到客厅，从沙发缝里抠出那张被苏晴扔掉的\"观察笔记\"，抚平褶皱，夹进了《本草纲目》里写芍药的那一页。
    【尾声】清晨的煎蛋
    第二天一早，苏晴发现厨房里有两个煎蛋。
    一个形状完美，边缘焦脆，是她喜欢的熟度。
    另一个糊了一半，蛋黄破了，正是苏婷最讨厌的样子。
    沈艺站在灶台前，背对着她，肩膀线条僵硬。
    苏晴（轻声）：\"……谢谢。\"
    沈艺（没有回头）：\"应该的。\"
    窗外，苏婷的机车轰鸣着驶近。

 第130章 最后通牒

    【1】\"恋爱攻略\"的暴力执行
    苏婷踹门的力道让门框上的风铃疯狂摇摆，发出垂死挣扎般的叮当声。她手里那张从杂志上撕下来的\"恋爱攻略\"已经快被揉成咸菜，第37条用荧光笔标得刺眼：\"逼问！男人不逼不老实！\"
    \"傻子！\"她一巴掌把纸拍在沈艺的工作台上，震得几枝玫瑰当场表演\"花瓣雨\"。\"今天你要是不给个准话，我就——\"
    \"你踩到水管了。\"沈艺头也不抬，剪刀\"咔嚓\"剪掉一根斜枝。
    苏婷低头，看见自己的限量版球鞋正在享受淋浴。\"靠！\"她跳开的动作像极了被踩尾巴的猫，差点撞翻身后的花架。\"别转移话题！我数到三！一！二！——\"
    沈艺突然变魔术似的从柜台下掏出一杯冒着诡异绿光的液体。
    \"鲜榨苦瓜汁。\"他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降火，利尿，还能治口腔溃疡。\"
    苏婷盯着杯底可疑的沉淀物：\"你往里面加砒霜了？\"
    \"穿心莲。\"沈艺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清热解毒。\"
    【2】后院里的默剧
    苏晴正在后院晾晒新染的蓝布，听见前厅传来的动静，默默把\"营业中\"的牌子翻成\"歇业\"。布匹在风中轻轻摇晃，像一片凝固的海。
    \"谁家告白现场会送苦瓜汁啊？！\"苏婷的尖叫惊飞了晾衣绳上的麻雀。
    \"维生素c含量是柠檬的五倍。\"沈艺的声音平静得像在念说明书，\"而且你昨晚吃了两斤变态辣烤串。\"
    布匹后面的苏晴肩膀可疑地抖动了一下。
    苏婷夺过杯子猛灌一口，表情瞬间从愤怒切换到痛苦再到扭曲：\"呕——你绝对加了芥末！\"
    \"提神醒脑。\"沈艺贴心地递上纸巾，\"还有少量黄连。\"
    透过蓝布的缝隙，苏晴看见妹妹像喷火龙一样满屋子找水喝，而沈艺趁机把剩下的苦瓜汁倒进了那盆——她最讨厌的仙人掌里。
    【3】死亡选择题
    \"行！你狠！\"苏婷一抹嘴，突然凑近沈艺，\"那换个问法——如果我和我姐同时掉进河里\"
    \"你姐会游泳。\"沈艺秒答。
    \"？？？\"
    \"上个月社区防溺水讲座。\"他指向墙上金光闪闪的结业证书，\"她实操满分，你睡出了新高度。\"
    晾衣绳上的蓝布突然剧烈晃动，像在憋笑。
    苏婷咬牙切齿：\"那如果河里全是食人鱼？！\"
    \"根据《野生动物保护法》第38条\"沈艺真的掏出手机开始查询，\"非法投放外来物种举报电话是\"
    后院的晾衣架突然倒塌，蓝布像投降的白旗一样缓缓落地。
    【4】耳环攻防战
    苏婷改变战术，突然一个箭步贴上来，亮片耳坠差点戳进沈艺眼睛：\"傻子~你看我新买的耳环\"
    她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耳坠化作致命凶器。沈艺被迫闭眼承受了五秒暴击，突然从围裙口袋摸出个东西——
    \"防盗耳环夹。\"他展示那个夹住耳坠的金属小玩意儿，\"专利产品。\"
    苏婷摸着空荡荡的耳垂，突然想起什么：\"等等，这不是你上周修洗衣机用的弹簧垫片吗？！\"
    \"多功能。\"沈艺点头，\"还能当书签。\"
    后院传来可疑的\"咚\"声，像是有人撞到了头。
    【5】板凳上的最后通牒
    战争升级。苏婷直接跨坐到沈艺修花枝的小板凳上，这个危险动作让板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今天不说''我爱你''，咱俩就在这儿长一起！\"她宣布，像宣布一道圣旨。
    \"咔嚓\"——
    板凳选择自杀。
    沈艺以惊人的反应速度拎住苏婷的后衣领，像救下一只炸毛的橘猫：\"榫卯结构老化\"
    \"吃饭了。\"苏晴适时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盘焦黑的可能是鱼的东西。
    餐桌上，苏婷恶狠狠戳着沈艺煎的爱心蛋（被刀修正成不规则多边形），而他推给苏晴的那份溏心蛋上，用番茄酱画了个小到需要显微镜才能看清的笑脸。
    苏晴用筷子尖悄悄抹掉了——但没抹掉嘴角的弧度。
    【6】深夜的蜂蜜陷阱
    凌晨两点，阁楼的灯泡还亮着。沈艺在笔记本上写：\"6月13日，晴。苏婷第27次告白失败。苦瓜丰收。\"
    窗外突然传来\"咔嚓\"声。苏婷蹲在花圃里，正在对那盆苦瓜实施斩草除根。月光下她的剪影像个悲情的复仇者。
    而楼下厨房，苏晴对着冰箱里那杯本该被倒掉的苦瓜汁发呆。杯壁凝结的水珠像无声的眼泪。
    她突然仰头一饮而尽。
    \"甜的？\"
    翻转的杯底，蜂蜜的残渣包裹着一张纸条：\"给怕苦的人。——s\"
    月光穿过杯底，在桌面上投下一个摇晃的光斑，像颗无处安放的心。
    【7】晨光里的秘密
    清晨，苏婷顶着重度黑眼圈出现时，发现餐桌上摆着三杯饮品：她的冰可乐，苏晴的热牛奶，和沈艺面前那杯荧光绿的液体。
    \"这次又是什么生化武器？\"她警惕地问。
    沈艺举起杯子：\"苦瓜汁20版。\"
    苏晴突然呛到了。
    \"加了蜂蜜。\"他补充道，目光扫过苏晴泛红的耳尖，\"和一点点\"
    \"砒霜？\"苏婷抢答。
    \"维生素b。\"沈艺微笑，\"防脱发。\"
    苏婷的尖叫惊醒了整条街的麻雀。而在这一片混乱中，没人注意到苏晴把那杯牛奶推到了沈艺手边，换走了那杯可疑的绿色液体。
    杯底残留的蜂蜜，在晨光里闪闪发亮。
    【8】花语谜题
    午后，苏婷发现工作台上多了个迷你盆景：苦瓜苗和玫瑰种在一个盆里，底下压着张卡片。
    \"这是什么？\"她狐疑地问。
    沈艺头也不抬：\"新课题，《植物共生关系研究》。\"
    苏晴路过时突然绊了一下。
    傍晚，苏婷终于发现玫瑰枝干上刻着极小的字母\"sq\"，而苦瓜叶背面用针戳出一行盲文——她怒气冲冲地拿去给苏晴\"翻译\"。
    苏晴的手指抚过那些凹凸，突然把卡片塞进口袋：\"写的是''记得浇水''。\"
    窗外，沈艺正在给那盆仙人掌搬家——它被移植到了阳光最好的位置。
    【9】风铃的告白
    夜幕降临时，沈艺在门廊挂了个新风铃。苏婷凑近观察：\"这刻的什么？天气预报？\"
    每个金属片上确实刻着不同的天气符号，但排在最后的是一片空白的铜片，在晚风中轻轻旋转，偶尔反射出厨房的灯光——那里，苏晴正在洗三个人的杯子。
    她踮起脚尖想把最上面那个印着唇印的马克杯放回橱柜，却不小心碰倒了什么。
    \"哗啦——\"
    一堆苦瓜籽从储物罐里倾泻而出，每个籽壳上都用针刻着微小的日期。最早的那个，是他们相遇的第一天。
    风铃突然齐声作响，像一场迟到的回答。

 第131章 主权宣告歪楼了

    【1主权宣告】
    清晨的阳光透过花店的玻璃窗洒进来时，苏婷已经叉着腰站在门口酝酿了十分钟的气势。她手里攥着一卷明黄色的警示胶带，另一只手捏着张皱巴巴的a4纸，上面用鲜红的马克笔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
    \"沈艺与狗，禁止投喂！\"
    \"这个高度可以？\"她踮起脚比划着玻璃门的位置，转头问正在整理花架的苏晴。
    苏晴头也不抬，手里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掉玫瑰多余的枝叶：\"贴那么高，你是怕蚂蚁看见？\"
    \"这是原则问题！\"苏婷气鼓鼓地踹开门，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正在给绿萝浇水的沈艺手一抖，水壶差点掉在地上。
    \"门轴坏了，\"他慢条斯理地说，\"踹一次修一次。\"
    苏婷\"啪\"地把那张纸拍在柜台上，墨水还没干透，在木质台面上晕开一小片红色：\"从今天开始，这是我的地盘！我的规矩！\"
    沈艺放下水壶，凑近看了看那张纸，突然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支黑色签字笔，在下面工工整整地补了一行小字：
    \"苏婷除外。\"
    \"谁让你加的！\"苏婷炸毛似的跳起来，伸手就要抢那张纸。沈艺轻松地举高手臂，她蹦跶了几下愣是够不着。
    \"语法错误，\"他一本正经地解释，\"主语不明。按照逻辑，既然要禁止投喂，总得有个例外条款。\"
    苏晴终于放下剪刀，走过来瞥了一眼：\"写得不错，就是字太丑。\"
    \"姐！\"苏婷气得跺脚，\"你到底站哪边？\"
    \"站语法正确那边。\"苏晴从沈艺手里抽走那张纸，顺手捋平边角的褶皱，\"不过''与狗''这个并列不太恰当，建议改成''包括但不限于犬科动物''。\"
    沈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道理，这样更严谨。\"
    苏婷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俩一唱一和，突然一把抢回那张纸：\"我不管！就这么贴！\"她转身翻箱倒柜找胶水，嘴里还嘟囔着，\"反正从今天起，他归我了！\"
    沈艺被她的用词逗笑了：\"需要签卖身契吗？\"
    \"你想得美！\"苏婷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句，结果不小心碰倒了花瓶，水洒了一地。
    苏晴叹了口气，默默去拿拖把。沈艺蹲下来帮她捡碎片，两人手指不小心碰到一起，又同时缩了回去。
    【2仙人掌防御战】
    下午三点，花店迎来了今天的第五位顾客。
    这是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孩，从进门开始眼睛就没离开过正在整理花架的沈艺。她假装看花，实则绕着柜台转了三圈，最后停在他面前。
    \"这束玫瑰多少钱？\"她指着沈艺刚包好的那束香槟玫瑰，指尖涂着和花瓣同色的指甲油。
    苏婷像只警觉的猫一样从收银台后面窜出来：\"不卖！\"
    女孩被吓了一跳：\"啊？为什么？\"
    \"这束花有主了！\"苏婷一把抱住花束，像护崽的母鸡一样瞪着对方。
    沈艺困惑地看了看那束花：\"我什么时候\"
    话没说完就被苏婷狠狠踩了一脚。她挤出一个假到不行的笑容：\"抱歉，本店今日玫瑰售罄，推荐您看看我们的新款主打产品。\"
    不等对方回答，她就从旁边的架子上抄起一盆张牙舞爪的仙人球，\"啪\"地放在柜台上：\"沙漠之星，象征着永恒不变的爱，原价999，现在只要98！\"
    女孩后退半步：\"我、我只是想要玫瑰\"
    \"玫瑰会凋谢！\"苏婷义正言辞地说，\"但仙人掌永远鲜活！爱情就应该像仙人掌一样——\"她猛地凑近，吓得女孩又退了一步，\"带刺！顽强！永不枯萎！\"
    沈艺默默往苏晴那边挪了两步，小声问：\"我们什么时候改行卖多肉了？\"
    苏晴正在记账，头也不抬：\"从你被挂牌出售开始。\"
    最终，女孩抱着一盆仙人球落荒而逃，连找零都没要。苏婷得意洋洋地转着手里的钞票：\"看到没？这就是宣示主权的威力！\"
    \"我以为我们是开花店的，\"沈艺说，\"不是婚姻介绍所。\"
    苏晴突然咳嗽起来，手里的账本掉在地上。沈艺弯腰去捡，发现她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
    【3歪掉的主权】
    傍晚关店前，苏婷终于决定正式张贴她的\"主权宣告\"。
    \"这里！就贴在这里！\"她指挥沈艺把那张纸贴在玻璃门的正中央，\"要让每个路过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沈艺踩在凳子上，慢吞吞地撕胶带。苏晴靠在门框上，手里捧着一杯茉莉花茶，热气氤氲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歪了。\"她突然说。
    沈艺手一抖，那张纸立刻歪成了45度角。
    \"姐！\"苏婷气得跳脚，\"你别干扰他！\"
    苏晴抿了口茶：\"我只是陈述客观事实。\"
    沈艺叹了口气，重新调整位置。阳光透过玻璃照在那张纸上，红色的大字格外醒目。他贴好后从凳子上跳下来，退后两步欣赏自己的杰作。
    \"完美。\"苏婷满意地点头，突然发现什么似的眯起眼睛，\"等等，这个句号是怎么回事？\"
    沈艺一脸无辜：\"什么句号？\"
    \"这里！\"她指着禁令最后那个工整的小圆圈，\"我明明没画句号！\"
    \"哦，\"沈艺淡定地说，\"我加的。完整的句子应该要有标点。\"
    苏晴突然被茶水呛到，转身快步走进里屋。苏婷狐疑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看看沈艺：\"你们是不是在笑我？\"
    \"没有。\"沈艺严肃地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你的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让苏婷瞬间僵住，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然后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窜进了后院。
    玻璃门上，那张歪歪扭扭的\"主权宣告\"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苏晴站在里屋的阴影处，看着沈艺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碰过苏婷头发的位置。
    【4深夜的句号】
    深夜，花店打烊已久。
    苏婷已经在阁楼睡着，怀里还抱着那张\"主权宣告\"的草稿纸。沈艺坐在店门口的小板凳上，就着路灯的光修理一把生锈的剪刀。
    身后的门轻轻响了一声，苏晴端着两杯热牛奶走出来。
    \"给。\"她递过一杯，指尖不小心碰到沈艺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
    沉默在夜色中蔓延。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又很快归于寂静。
    \"你真的不介意吗？\"苏晴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她那样宣告主权。\"
    沈艺用锉刀打磨着剪刀刃口：\"介意什么？\"
    \"把你当成\"苏晴斟酌着用词，\"所有物。\"
    剪刀发出\"咔\"的一声轻响，沈艺抬起头，路灯在他的睫毛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总比当流浪狗强。\"
    苏晴笑了，笑声很快消散在夜风里。她望着远处路灯下飞舞的飞蛾，突然说：\"你知道吗？她六岁时也这么干过。\"
    \"嗯？\"
    \"那时候我们养了只橘猫，她非要在猫脖子上挂个牌子，写着''苏婷的猫''。\"苏晴的眼神变得柔软，\"结果那只猫第二天就离家出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沈艺低低地笑了：\"那我应该比猫强点？\"
    \"难说。\"苏晴瞥了他一眼，\"至少猫不会自己加标点符号。\"
    两人相视一笑，又同时移开视线。沈艺低头继续修剪刀，苏晴小口啜饮着牛奶。
    \"其实\"沈艺突然开口。
    苏晴转头看他。
    \"那个句号，\"他轻声说，\"是给你的。\"
    夜风吹过，玻璃门上那张歪歪扭扭的纸轻轻晃动。月光下，那个小小的句号格外清晰，像是一个无人知晓的暗号，又像是一个未完成的承诺。
    苏晴的睫毛颤了颤，突然站起身：\"牛奶要凉了。\"
    她转身走进店里，没有回头。沈艺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剪刀——刃口已经修得锋利无比，在月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玻璃门上的\"主权宣告\"依然醒目，只是没人注意到，在那个小小的句号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更小的墨点，像是一滴来不及擦干的眼泪。

 第132章 恋爱实习期

    （1）《科学恋爱管理方案》的诞生
    清晨六点，苏婷的尖叫声划破花店二楼的天花板。
    \"姐！我悟了！\"
    正在整理账本的苏晴手一抖，钢笔在\"三月收支\"上划出长长的墨迹。她抬头看见妹妹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红发冲进来，睡衣上还印着昨晚吃泡面留下的油渍。
    \"我们一直搞错了方向！\"苏婷啪地把手机拍在桌上，屏幕上某情感博主的标题闪闪发光：《用项目管理思维经营爱情，三个月拿下男神》。\"感情需要系统化管理！\"
    苏晴默默擦着账本上的墨渍：\"你上次说要用星座攻略，结果把沈艺的生日记错了三个月。\"
    \"这次不一样！\"苏婷旋风般冲回自己房间，五分钟后带着一张贴满荧光便利贴的海报纸杀回来，\"看！《男友实习期考核表》！\"
    海报纸上用不同颜色的马克笔密密麻麻写满条款，最上方还画着拙劣的爱心箭靶图案。苏晴眯起眼睛辨认：
    \"第一条，每日颜值赞美不少于三次第六条，社交账号背景必须使用甲方指定照片第十三条，禁止与雌性生物进行超过3秒的眼神交流括号，母猫除外？\"
    \"专业？\"苏婷得意地转着马克笔，\"我还参考了公司kpi考核体系和健身房私教课程协议！\"
    苏晴的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小字上：\"实习期表现优异者可获得牵手券、拥抱券及这是亲吻券？\"
    \"特权！\"苏婷的耳尖突然变红，抓起海报就往外冲，\"我现在就去让他签字！\"
    苏晴望着妹妹蹦跳着下楼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账本边缘。晨光透过玻璃窗照在钢笔留下的墨迹上，那团污渍像极了某个人的侧脸。
    （2）《条款一：每日颜值赞美的正确打开方式》
    \"签！字！\"苏婷把海报拍在早餐桌上，震得沈艺手里的豆浆洒出几滴。
    沈艺放下碗，用对待出土文物的谨慎态度审视着海报。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荧光色的字迹，在\"亲吻券\"处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这是什么？\"他抬头问道，晨光在他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你的转正考试！\"苏婷夺过他手里的筷子，指着空白处的评分栏，\"这里写评语，这里打分数，这里\"
    沈艺突然拿起钢笔，在\"每日颜值赞美\"的评分栏写下：\"已完成，但违心。\"
    \"沈！艺！\"苏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修辞需要练习。\"沈艺平静地掰开她的手指，转头看向正在端小笼包的苏晴，\"苏小姐，你觉得呢？\"
    苏晴手一抖，包子掉进醋碟里溅起褐色的汁液。\"我我去拿抹布。\"
    \"看我的示范！\"苏婷一个箭步拦住姐姐，双手捧住沈艺的脸，\"你今天的眼睛像像\"
    \"像没洗干净的黑葡萄？\"沈艺善意提示。
    \"闭嘴！\"苏婷气得跺脚，\"应该说''像夜空中最亮的星''！\"
    苏晴在厨房门口悄悄回头，看见沈艺的目光越过苏婷的肩膀，正落在自己身上。她慌忙举起抹布挡住脸，却听见他说：
    \"苏小姐今天的发型很特别。\"
    苏晴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她今天只是随便扎了个低马尾，连发圈都是超市促销送的。
    \"特别丑吗？\"她下意识摸了摸头发。
    \"像\"沈艺思考了一下，\"《簪花仕女图》里的垂练髻。\"
    厨房里突然传来碗碟碎裂的声音。苏晴蹲在地上收拾碎片时，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抖。那个展览是他们三个上周一起去的，她只是在唐代展厅多停留了五分钟。
    （3）《条款六：社交账号形象管理规范》
    \"头再低一点！对！就这样！\"苏婷举着手机，整个人几乎趴在地板上。
    沈艺端坐在柜台前，手里还拿着正在修复的紫砂壶。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线。
    \"这张绝对能破万赞！\"苏婷兴奋地检查照片，\"高冷文物修复师人设，现在最吃香了！\"
    沈艺放下镊子：\"为什么要发我的照片？\"
    \"官宣啊！\"苏婷已经打开修图软件，\"先给你眼睛加个布灵布灵特效再把腰p细一点\"
    沈艺突然伸手按住她的手机：\"我的社交账号\"
    \"知道知道，你那个只有三个好友的微信号嘛！\"苏婷得意地点开他的朋友圈，\"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专业运营！\"
    苏晴抱着一摞账本从仓库出来，看见沈艺正用一种近乎求救的眼神望着自己。她假装没看见，低头快步走过，却听见他说：
    \"苏小姐，能帮我看看这个壶的修复方案吗？\"
    \"让婷婷帮你拍完照再说。\"苏晴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
    五分钟后，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沈艺发来一张截图，显示苏婷正在他朋友圈发布内容：「余生请多指教婷不是停」，配图是p得面目全非的合照。
    「求助：如何删除」
    苏晴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慢慢打字：「长按算了，我来处理。」
    她下楼时，苏婷正抓着沈艺的手按指纹支付：\"再买五百个僵尸粉！要国际版的！\"
    \"婷婷，\"苏晴轻声说，\"张阿姨订的花篮该送了。\"
    等苏婷风风火火出门后，苏晴才走到沈艺身边。他正皱着眉头研究被修改的主页，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我帮你改回去。\"她伸手要拿手机。
    沈艺却突然抬头：\"那张《簪花仕女图》，你很喜欢？\"
    苏晴的手指僵在半空。上周在博物馆，她确实在那个展柜前多站了一会儿，但没想到他会注意到。
    \"随便看看而已。\"她垂下眼睛。
    沈艺点开相册，翻出一张照片：\"我修复过类似的唐代发饰。\"
    屏幕上是一支精致的金簪，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暖的光泽。苏晴不自觉地凑近了些，闻到沈艺身上淡淡的檀香。
    \"这是\"
    \"小心！\"沈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苏晴这才发现自己差点碰倒桌上的颜料瓶。
    两人同时松开手，手机啪地掉在桌上，画面正好停在朋友圈编辑页面。沈艺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屏幕，原本要删除的动态变成了\"发送成功\"。
    楼上突然传来苏婷的尖叫：\"啊啊啊！沈艺你终于开窍了！\"
    苏晴抬头，看见妹妹正在二楼挥舞手机，屏幕上赫然是那条刚发布的朋友圈。沈艺的手还悬在半空，他的小拇指轻轻擦过苏晴的手背，像一片羽毛落下。
    \"我\"
    \"我去准备晚饭。\"苏晴转身走向厨房，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房间都能听见。
    ---
    （4）《条款十三：关于异性社交距离的补充说明》
    傍晚的花店总是格外热闹。放学的小学生，下班的白领，还有附近遛狗的老人，都会顺路来看看新到的鲜花。
    苏婷今天第五次清了清嗓子。
    \"三、二、一！时间到！\"她突然从柜台后跳出来，一把捂住沈艺的眼睛，\"你刚才看那只博美超过五秒了！\"
    正在给客人包花的苏晴手一抖，丝带系成了死结。
    \"它是公的。\"沈艺平静地说。
    \"公的也不行！\"苏婷踮起脚凑近他耳边，却故意说得很大声，\"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正在挑花的几位顾客同时抬头，表情微妙。
    苏晴红着脸过来打圆场：\"婷婷，帮我把仓库的满天星拿出来。\"
    \"等等！\"苏婷却抓住沈艺的胳膊，\"实践出真知，我们现在就做眼神训练！\"
    她强行扳过沈艺的脸，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沈艺的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的浅褐色，像浸泡在泉水里的琥珀。
    \"要深情！要拉丝！\"苏婷指导道，\"想象我是你最爱的人！\"
    沈艺眨了眨眼：\"你睫毛膏晕开了。\"
    \"沈！艺！\"
    苏晴默默退回柜台，却发现刚才的客人已经放下花束离开了。她慢慢解开那个系错的蝴蝶结，听见苏婷正在宣布新的训练计划：
    \"从今天起，每天对视练习半小时！直到你能用眼神说''我爱你''为止！\"
    \"用嘴说不行吗？\"沈艺问。
    \"不行！语言会骗人，眼神不会！\"苏婷信誓旦旦，\"这是情感专家说的！\"
    苏晴忍不住抬头，正好撞上沈艺越过苏婷肩膀投来的目光。那一瞬间她仿佛被钉在原地，直到沈艺微微偏头，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帮帮忙。\"
    苏晴突然抓起水壶：\"婷婷，张阿姨的泰迪好像朝你冲过来了。\"
    \"什么？哪里？\"苏婷瞬间弹开三米远，慌乱中撞翻了展示架。
    等鸡飞狗跳的场面平息后，苏晴发现沈艺正蹲在角落捡散落的花枝。她走过去帮忙，听见他轻声说：
    \"谢谢。\"
    \"你故意的。\"苏晴压低声音，\"那只泰迪明明被拴在对面超市门口。\"
    沈艺把一枝折断的洋桔梗递给她：\"它会咬人。\"
    \"上周它还舔你的手。\"
    \"上周它没穿那件粉红裙子。\"
    苏晴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抿住嘴。沈艺的眼睛也弯了起来，在昏暗的角落里像两弯小小的月牙。
    \"苏小姐\"
    \"姐！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苏婷突然从背后冒出来，手里举着手机，\"快看！我p好了婚纱照！\"
    屏幕上，沈艺的脸被合成到某个好莱坞男星身上，而苏婷自己则穿着夸张的公主裙飘在半空。
    \"怎么样？我打算做成易拉宝放在店门口！\"
    苏晴看着照片上沈艺被p得变形的下巴，突然说：\"眼角修得太尖了。\"
    \"啊？\"
    \"他的眼角\"苏晴比划了一下，\"应该是这样的弧度。\"
    苏婷眯起眼睛：\"姐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厨房突然传来水烧开的声音。苏睛跑去关火。

 第133章 ＂发烧的修罗场＂

    【1】病来如山倒
    苏晴病了。
    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升起还稀奇。要知道，这位可是能在暴雨天单手扛着三盆绿萝狂奔三条街，回家后还能气定神闲熬姜汤的铁人。可今天，她蜷缩在沙发里，像只被雨淋透的猫，整个人裹在毛毯中只露出半张通红的脸。
    \"姐！你居然会生病！\"苏婷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举着手机就要拍照留念，\"我要发朋友圈——''震惊！女超人也有今天！''\"
    \"你敢\"苏晴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话没说完就变成了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
    沈艺不知何时出现在沙发旁，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马克杯。他蹲下身，动作自然地用额头贴上苏晴的——那姿态熟练得像是做过千百次。
    \"385度。\"他宣布，语气平静得像在报天气预报。
    苏婷瞪圆了眼睛：\"你额头是体温计啊？\"
    \"嗯。\"沈艺认真点头，\"误差±02。\"
    苏晴想笑，结果引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咳嗽，差点把肺都咳出来。沈艺立即将马克杯递到她嘴边，另一只手稳稳扶住她的后背。
    \"喝。\"他简短地命令道。
    苏晴抿了一口，立即皱起脸：\"这什么咳咳毒药？\"
    \"蜂蜜柠檬水。\"沈艺面不改色，\"加了两片生姜、一勺川贝粉和半颗大蒜。\"
    \"你是在咳咳熬巫药吗？\"
    \"网上说有效。\"
    苏婷在一旁笑得直拍大腿：\"姐，他是不是把你当盆栽治了？我记得他上次给快死的绿萝也是这么灌的！\"
    沈艺转头看她：\"那盆绿萝活了。\"
    \"那是因为我偷偷换了一盆新的！\"
    三人陷入诡异的沉默。苏晴虚弱地举起手：\"我现在申请换主治医师还来得及吗？\"
    【2】厨房灾难现场
    \"我去买药！\"苏婷抓起机车钥匙就要往外冲。
    \"站住。\"沈艺一把拎住她的后衣领，像拎一只不听话的小狗，\"你上次买的''退烧药''是狗用钙片。\"
    苏婷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包装太像了嘛那我去煮粥！\"
    沈艺的眼神变得警惕：\"你确定？\"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
    \"你上个月煮的粥，\"沈艺面无表情地陈述，\"让隔壁五岁小孩以为我们在熬水泥。\"
    苏晴虚弱地举手：\"我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沈艺二话不说，弯腰将苏晴连人带毯子打横抱起。苏婷立即炸毛：\"喂！公主抱是我的戏份！\"
    \"水烧开了吗？\"沈艺头也不回地问。
    \"没没有！\"
    \"那去烧。\"
    \"可\"
    \"去。\"
    苏婷气鼓鼓地瞪着那扇关上的卧室门，最终狠狠地跺了跺脚：\"这是我姐！我家的卧室！我的傻子！\"
    门内传来沈艺淡定的声音：\"水。\"
    \"知道啦！\"苏婷咬牙切齿地冲向厨房。
    【3】卧室里的秘密诊疗
    卧室里，沈艺小心翼翼地把苏晴放在床上，动作轻柔得像在放置一件易碎的古董。他伸手拨开黏在她额前的碎发，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滚烫的皮肤，立即像触电般缩了回来。
    \"吃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板药片。
    苏晴眯着朦胧的泪眼：\"这又是什么巫医秘方？\"
    \"布洛芬。\"沈艺顿了顿，\"这次确认过了，是人用的。\"
    他扶着苏晴的后颈，将药片送入她口中。苏晴下意识吞咽，结果药片卡在喉咙，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腔炸开。她皱着脸正要抗议，一杯温水已经递到唇边。
    沈艺的动作太过熟练——扶起她的角度、喂水的节奏、甚至轻拍她后背的力度，都精准得像经过专业训练。
    \"你\"苏晴哑着嗓子问，\"是不是经常照顾人？\"
    沈艺的手停顿了一下：\"不记得。\"
    但他的手指正无意识地将被角掖成标准的45度斜角——那种医院资深护工才会的完美折痕。
    苏晴的目光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在台灯昏黄的光线下，那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密的阴影，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颤动。
    \"你睫毛好长。\"她鬼使神差地说。
    沈艺明显僵住了：\"你烧糊涂了。\"
    \"真的，\"苏晴的声音因为发烧而带着软糯的鼻音，\"比我妹的假睫毛还长。\"她抬起手，想要碰触那排睫毛。
    沈艺眼疾手快地截住她的手腕，动作轻柔却坚定地将她的手塞回被子里：\"别乱动。\"
    \"为什么？\"苏晴难得露出孩子气的固执，\"又不会掉。\"
    \"因为\"沈艺的耳尖悄悄红了，\"苏婷会杀了我。\"
    \"她又不在\"
    话音未落，门\"砰\"地被撞开。苏婷端着个冒着黑烟的水壶冲了进来：\"水烧干了！\"
    三人面面相觑。
    沈艺：\"\"
    苏晴：\"\"
    苏婷：\"我是不是打扰到什么了？\"
    【4】午夜削苹果事件
    深夜，苏晴在燥热中醒来，发现自己身上压着三床被子，活像个被裹起来的粽子。她挣扎着想要掀开一些，却发现被角都被严严实实地压在床垫下——这手法，堪比医院里防止病人踢被子的专业操作。
    昏黄的台灯光线下，沈艺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水果刀，专注地削着一个苹果。他的姿势很特别——手腕悬空，刀刃与果皮保持恒定的角度，削下的苹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薄得几乎透明，螺旋状垂落到地上，已经积了小小一堆。
    那场景莫名让人想起博物馆里修复文物的专家。
    \"你\"苏晴的声音比睡前清亮了些，\"在搞行为艺术？\"
    沈艺抬头，眼睛因为熬夜而微微发红：\"网上说苹果皮能退烧。\"
    \"那是谣言。\"
    \"哦。\"他继续削，\"但挺好看。\"
    刀锋划过果肉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清晰。苏晴注视着沈艺的侧脸，发现他下颚线条绷得紧紧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紧张的样子。
    \"沈艺。\"她轻声唤道。
    \"嗯？\"
    \"你削了多久了？\"
    他看了看地上那堆苹果皮：\"六个。\"
    \"六个小时？\"
    \"六个苹果。\"
    苏晴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摆着一排削好的苹果，每个都完美无瑕，在台灯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你\"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困吗？\"
    沈艺摇摇头，继续专注于手中的第七个苹果。他的动作很稳，但苏晴敏锐地发现他的指尖在微微发抖——那是疲惫的征兆。
    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苏晴蜷缩成一团，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疼。下一秒，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轻轻将她托起。
    沈艺不知何时已经放下苹果和刀，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端着温水。他的眉头紧锁，眼中是掩不住的担忧：\"慢点喝。\"
    温水滑过喉咙，缓解了些许灼烧感。苏晴喘着气靠在他臂弯里，突然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亲密。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气，混合着一丝苹果的甜香；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甚至能听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
    比平时快了一些。
    \"好点了吗？\"沈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微微有些哑。
    苏晴点点头，突然注意到他另一只手上缠着创可贴：\"你手怎么了？\"
    \"削苹果。\"
    \"你？\"苏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削到手？\"那个能用手术刀级别的精准度修复古董瓷器的沈艺？
    沈艺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走神了。\"
    苏晴正想追问，又一阵咳嗽袭来。这次沈艺的反应更快，一手稳稳地扶住她的后背，另一只手轻拍起来。只是那力道——
    \"轻点\"苏晴差点被拍得从床上弹起来，\"我不是咳咳沙袋\"
    沈艺立即收力，手悬在半空，僵得像被点了穴。他的表情罕见地出现了慌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苏晴突然发现他的耳根红得像是要滴血。
    \"你也发烧了？\"她故意问道。
    沈艺：\"被子捂的。\"
    \"现在是夏天。\"
    \"我冷。\"
    \"你穿的是短袖。\"
    \"我体寒。\"
    苏晴憋笑憋得胸口疼：\"傻子，撒谎前先把空调遥控器藏好。\"——它正明晃晃地显示着16c。
    沈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陷入了沉默。
    【5】晨光中的修罗场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时，苏婷破门而入。
    \"姐！我给你买了——\"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眼前的场景堪称魔幻现实主义：
    苏晴已经退烧，正神清气爽地坐在床上喝粥，脸色红润得像是刚做完spa；而沈艺瘫在床边的椅子上，黑眼圈堪比国宝熊猫，手里还攥着半根苹果皮；地上散落着各种医疗用品——用过的退烧贴（其中一片不知怎么粘在了他自己的袖子上）、写满\"如何照顾发烧病人\"的便签（最后一条赫然写着\"别让她死\"）、打翻的水杯（水渍正在他裤子上慢慢阴干）
    最绝的是床头柜上那一排削好的苹果，每个都完美得像是艺术品展览。
    \"你们\"苏婷眯起眼睛，\"背着我干了什么？\"
    沈艺：\"学术讨论。\"
    苏晴：\"生命科学。\"
    苏婷：\"当我傻啊？！\"
    沈艺突然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朝苏婷走去。在他反常的举动和可怕的黑眼圈加持下，苏婷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干、干嘛？\"
    \"咚！\"
    沈艺一头栽进她怀里。
    \"喂！碰瓷啊？！\"苏婷手忙脚乱地接住他，手掌不经意碰到他的额头，立即被那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靠，你真发烧了？\"
    沈艺在她肩头虚弱地说：\"报应。\"
    苏晴噗嗤一声笑出来，立即被妹妹死亡凝视：\"姐！他为你病的！\"
    \"关我什么事？\"苏晴悠闲地舀了一勺粥，\"网上说了，照顾病人不会传染。\"
    \"那他是怎么——\"
    \"哦，\"苏晴眨眨眼，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我半夜咳得太厉害，他非要把我搂怀里捂着说是能止咳。\"
    苏婷：\"？？？？？\"
    沈艺从她怀里抬起头，烧得眼神涣散还不忘澄清：\"她瞎说的。\"
    苏晴：\"嗯，我烧糊涂了。\"
    苏婷：\"\"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照在这三个各怀鬼胎的人身上。一只麻雀落在窗台，歪头看了看屋内的情景，叼起地上的一截苹果皮飞走了——可能连它都觉得，这出戏太狗血，需要点零食压压惊。

 第134章 初吻演习

    【第一幕：浴室里的秘密特训】
    苏婷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好，今天一定要成功！\"她对着镜子里斗志昂扬的自己点点头，然后突然压低声音，模仿着电影里的性感女星：\"哦，亲爱的\"
    话一出口她就捂住了嘴，左右张望确认没被听见，这才松了口气。她重新调整表情，撅起粉嫩的嘴唇，缓缓闭上眼睛，慢慢向前倾——
    \"啵！\"
    一个完美的空气吻。
    \"不行，太僵硬了。\"她皱眉，揉了揉发酸的脸颊，\"要更自然一点\"
    她深吸一口气，把头发撩到耳后，这次她加上了微微歪头的动作，甚至还伸手虚虚扶住\"对方\"的肩膀，嘴唇嘟成一个可爱的形状。
    \"啵~\"
    这次的效果让她相当满意。苏婷对着镜子抛了个媚眼：\"就这样，今晚一定要\"
    镜子里突然多出一个人影。
    沈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卷胶带，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你脸抽筋了？\"他问。
    苏婷：\"\"
    世界在这一刻静止了。
    \"砰！\"
    卫生间的门被狠狠甩上，苏婷额头抵在冰凉的镜面上，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苏婷，你真是世界上最丢脸的女人\"她咬牙切齿地对自己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门外，沈艺困惑地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胶带，又看了看紧闭的卫生间门，最终决定继续去修理昨天被苏婷一脚踹裂的花架。
    【第二幕：战略会议】
    五分钟后，重整旗鼓的苏婷走出卫生间，装作若无其事地晃到正在干活的沈艺旁边。她假装对花架产生了浓厚兴趣，蹲下来东摸摸西碰碰。
    \"咳，沈艺。\"
    \"嗯？\"他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粘合断裂的木头。
    \"你\"苏婷咽了咽口水，\"接过吻吗？\"
    \"刺啦——\"
    胶带撕歪了。
    沈艺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种\"这又是什么新型人类迷惑行为\"的探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睫毛上，在脸颊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是说！\"苏婷赶紧补充，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失忆前！你肯定有过？那种，呃，浪漫的、缠绵的、让人心跳加速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沈艺放下胶带，认真思考了两秒，然后诚实地回答：\"不记得。\"
    苏婷：\"\"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抓住他的肩膀：\"那我们来练习一下！\"
    沈艺：\"？\"
    \"万一你以后恢复记忆，\"她理直气壮地说，眼睛亮晶晶的，\"发现自己其实是个接吻高手，结果现在被我占了便宜，岂不是血赚？\"
    沈艺：\"\"
    他缓缓转头，看向刚从里屋走出来的苏晴，眼神里写满了\"救救我\"。
    苏晴手里抱着一摞刚叠好的毛巾，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她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发梢还带着些许水汽，显然是刚洗过脸。
    \"你们继续。\"她淡定地说，转身就要走。
    \"姐！！\"苏婷发出绝望的哀嚎。
    苏晴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记得消毒。\"
    【第三幕：实战演练】
    十分钟后，客厅变成了苏婷的\"恋爱特训营\"。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地看着对面的沈艺，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本本，上面写着《接吻的100种技巧》。
    \"好，现在假设这是一个浪漫的夜晚，\"她压低声音，试图营造氛围，\"月光洒在你英俊的侧脸上\"
    沈艺看了看窗外：\"现在是下午三点。\"
    \"闭嘴！这是假设！\"苏婷抓狂地挥舞着小本本，\"总之，气氛到了，我慢慢靠近你\"
    她一点点凑近，能闻到沈艺身上淡淡的松木香。他的睫毛好长啊，她恍惚地想，皮肤也好干净，连个毛孔都看不见
    沈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这时候你应该闭眼！\"她咬牙切齿。
    \"为什么？\"
    \"因为这是规矩！\"
    沈艺勉强闭上眼睛。苏婷突然发现他的眼睑在轻轻颤动，像蝴蝶的翅膀。这个发现让她心跳加速。
    她屏住呼吸，慢慢靠近——
    \"叮咚！\"
    门铃响了。
    沈艺瞬间睁眼，起身：\"外卖。\"
    苏婷：\"\"
    她抓起抱枕砸向他后背：\"你这辈子别想亲到我了！！！\"
    沈艺轻松接住抱枕，顺手拍了拍灰，然后去开门取外卖。回来时看见苏婷已经气冲冲地冲进房间，\"砰\"地摔上门。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两秒，转头看向一旁默默叠毛巾的苏晴。
    \"她怎么了？\"他问。
    苏晴头也不抬：\"可能饿了。\"
    沈艺\"哦\"了一声，把外卖放到桌上，认真摆好筷子，然后推了一份到她面前。
    \"吃。\"
    苏晴的手顿了顿，轻轻\"嗯\"了一声。
    【第四幕：房间里的独角戏】
    苏婷把脸埋进枕头，发出一声闷闷的尖叫。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她在床上滚来滚去，\"明明计划得那么好\"
    她摸出手机，给闺蜜发消息：【救命！我的初吻计划又失败了！】
    闺蜜秒回：【又？这是第几次了？】
    苏婷掰着手指数了数：【第七次还是第八次】
    【要不你直接强吻算了】
    苏婷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半天，突然从床上弹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外面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还有沈艺低沉的嗓音：\"这个给你。\"
    苏晴的声音轻轻的：\"谢谢。\"
    不知怎么的，苏婷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闷闷的。她甩了甩头，把这个奇怪的感觉赶走，然后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
    \"沈艺！我\"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见沈艺正把最后一块糖醋排骨夹到苏晴碗里。两人同时抬头看她，空气突然安静。
    \"我我去买饮料！\"苏婷转身就跑。
    【第五幕：便利店偶遇】
    夏日的午后热浪滚滚，苏婷站在便利店冰柜前，把滚烫的脸贴在玻璃上降温。
    \"要哪瓶？\"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婷吓得差点跳起来。沈艺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正站在她身后。
    \"你、你怎么来了？\"
    \"怕你迷路。\"沈艺伸手从冰柜里拿出一瓶橙汁，\"你爱喝这个。\"
    苏婷愣住了：\"你记得？\"
    \"冰箱里全是这个。\"
    \"哦。\"
    结账时，沈艺突然说：\"下次要练习的话，提前说。\"
    苏婷差点被口水呛到：\"什、什么练习？\"
    \"接吻。\"沈艺一脸平静，好像在讨论天气，\"选个没人的时候。\"
    苏婷的脸\"轰\"地一下红到耳根。
    【第六幕：未完待续】
    回去的路上，苏婷偷偷瞄着沈艺的侧脸。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艺。\"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你真的恢复记忆了，会不会就离开我们了？\"
    沈艺停下脚步，认真思考了一会：\"不知道。\"
    \"哦\"
    \"但现在的我，\"他轻轻地说，\"很喜欢吃苏晴做的饭。\"
    苏婷眨了眨眼，突然笑了：\"那我呢？\"
    \"你很吵。\"
    \"沈艺！！\"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路延伸到家的方向。而在二楼的窗前，苏晴静静地看着他们，手里握着的毛巾已经拧成了麻花。

 第135章 情侣装惨案

    【1 灾难的源头】
    花店的门铃清脆地响了一声，苏婷像阵旋风般冲进来，手里挥舞着两个荧光粉的塑料袋，脸上挂着猎人捕获猎物般的得意笑容。
    \"重大新闻！本世纪最伟大的购物成果！\"她\"啪\"地把袋子拍在柜台上，震得旁边插着玫瑰的花瓶晃了三晃。
    正在整理账本的苏晴抬起头，一缕碎发从耳后滑落。她瞥了眼妹妹手中那团刺眼的粉色，钢笔在指尖转了个圈：\"又买什么没用的东西了？\"
    \"怎么能说没用！\"苏婷从袋子里拽出两件t恤，像展示战利品一样抖开，\"情侣爆款！限量发售！最后两件！\"
    沈艺正蹲在角落给一盆半死不活的绿萝做最后的抢救，闻言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整根主茎。他缓缓转头，目光落在那两件荧光粉的t恤上——
    一件印着\"我是他的\"，另一件印着\"我是她的\"，字体是那种圆滚滚的卡通体，周围还飘着一圈爱心泡泡，像是被粉色油漆泼过的。
    \"这\"沈艺斟酌着用词，\"是给门口那只流浪猫穿的吗？\"
    \"猫你个头啊！\"苏婷把\"我是他的\"那件甩到他脸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官方认证的男朋友了！全网公示的那种！\"
    t恤落在沈艺怀里，散发出一股廉价的化纤味道。他拎起衣领，布料在阳光下透出诡异的荧光感，像是被霓虹灯腌入味的抹布。
    \"我建议，\"他诚恳地说，\"你退货。\"
    \"退个屁！我抢的断码特价！\"苏婷已经麻利地套上她那件，衣摆短得露出半截腰线，\"59一件，两件99，还送情侣手链！\"她从袋子里倒出两条塑料感十足的链子，\"看！上面还刻着''一生一世''呢！\"
    沈艺看向柜台后的苏晴，眼神里写满求救。苏晴低头继续记账，钢笔尖却\"啪\"地戳破了纸张。
    \"姐！你看他那个嫌弃样！\"苏婷拽着沈艺的胳膊往洗手间拖，\"又不是让你裸奔！赶紧换上！待会儿我还要直播呢！\"
    沈艺叹了口气，认命地抓起t恤。在关门前，他最后看了眼苏晴，后者正盯着账本上那个被钢笔戳破的洞发呆。
    【2 灾难进行时】
    洗手间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是布料绷紧的\"吱呀\"声，最后是一声清脆的\"刺啦\"——
    苏婷踹开门时，眼前的场景让她直接笑到打鸣。
    沈艺站在镜子前，那件荧光粉的t恤像是第二层皮肤般紧紧裹在他身上。袖子勒出肱二头肌的清晰轮廓，领口卡在喉结下方，胸前的\"我是他的\"几个字被撑得变了形。最绝的是后背——\"的\"字因为布料绷得太紧，从中间裂成两半，变成了\"我是他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苏婷扶着门框直不起腰，\"这什么行为艺术！你买的是童装吗？\"
    \"是你抢的断码特价。\"沈艺试图深呼吸，胸前的纽扣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一颗纽扣突然崩飞，\"啪\"地击中苏晴放在洗手台上的发夹。
    苏晴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目光从沈艺绷紧的胸口移到妹妹灿烂的笑脸，又移回自己被打落的发夹：\"尺寸不合，就别勉强了。\"
    \"谁说不合！\"苏婷跳过去给沈艺整理衣领，手指蹭过他突出的锁骨，\"多性感！是姐？\"
    苏晴的钢笔在\"本月亏损\"栏划出长长一道墨迹。
    【3 灾难升级】
    门铃就在这时响了。
    一位西装革履的客户推门而入，手里拿着预定花束的收据。他的目光在沈艺身上凝固，嘴角抽搐了一下：\"呃，你们花店还提供特殊服务？\"
    \"这是情侣装！\"苏婷一把搂住沈艺的胳膊，后者被迫弯腰——腋下的线头发出\"噗嗤\"一声悲鸣，彻底裂开。
    客户后退半步，干笑两声：\"情、情趣挺别致啊。\"
    沈艺面无表情地扯下t恤（又一颗纽扣壮烈牺牲），露出里面的白背心，上面居然还印着花店logo——\"晴婷花坊，百年好合\"。
    苏晴突然呛到似的咳嗽起来。
    \"算了算了，不穿也行！\"苏婷撇着嘴，突然眼睛一亮，\"哎！要不你穿我姐那件？\"
    苏晴猛地合上账本：\"我哪件？\"
    \"就上次进货送的那件文化衫啊！''花间一壶酒''那个！\"苏婷风风火火地翻找起来，\"你俩都走性冷淡风，绝配！\"
    她从储物柜里扯出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上面用黑色毛笔字题着\"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字迹清瘦有力。
    沈艺接过衣服，指尖不经意擦过苏晴的手背。她像是被烫到般迅速抽回手，却碰倒了旁边的水杯，茶水泼湿了自己的衬衫前襟。
    \"姐你慌啥？\"苏婷歪着头。
    \"热。\"苏晴抓起抹布猛擦柜台，沈艺却递来他的外套：\"穿上。\"
    那是一件藏青色的旧外套，袖口磨得发白，领口有淡淡的沉香味。苏晴僵在原地，苏婷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射。
    \"哇哦——\"她拖长音调，\"你俩\"
    \"直播要迟到了。\"沈艺抓起那件残破的荧光粉t恤往外走，\"我穿这个。\"
    【4 灾难的最终形态】
    最终的解决方案是：沈艺把那件撕裂的情侣t恤系在腰间当围裙，勉强遮住破洞的背心。苏婷架好手机开始直播，一边憋笑一边介绍：\"家人们看！我们店''镇店之宝''的最新穿搭——后现代主义农耕风！\"
    弹幕瞬间爆炸：
    【笑死，帅哥脸上一股生无可恋】
    【衣服：我裂开了】
    【老板娘（指苏晴）在后面眼神能杀人】
    【这穿搭，刑啊】
    苏晴站在镜头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沈艺外套的第二颗纽扣——那里缺了一根线头，像是被人反复抚摸过。
    而沈艺在镜头前整理花束时，那件系在腰间的t恤随风飘动，裂开的\"?\"字若隐若现，像是一个无人解读的密码。

 第136章 喂我！

    苏婷把叉子往桌上一拍，金属与木质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啪\"声。她下巴高高扬起，眼睛直勾勾盯着正在专心切蛋糕的沈艺，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喂我。\"她刻意压低嗓音，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既性感又强势。
    沈艺修长的手指握着银色蛋糕刀的动作顿了顿，刀尖陷在松软的奶油层里。他缓缓抬头，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用一种\"你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的困惑眼神打量着她。
    \"你自己没手？\"他问，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苏婷顿时泄了气，肩膀垮了下来。\"这是情侣义务！\"她不死心地强调，甚至把椅子往他那边挪了挪，木质椅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刻意嘟起嘴唇，微微张开，像只等待投喂的雏鸟。
    沈艺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重新低下头继续切蛋糕。\"你今年二十二岁，不是两岁。\"他客观地指出，刀锋利落地将蛋糕分成整齐的小块。
    \"这是情趣！情趣懂不懂？！\"苏婷猛地拍桌，震得盘子里的奶油颤了颤，几粒蓝莓从装饰上滚落下来。
    沈艺叹了口气，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七次叹气了。他放下蛋糕刀，银质餐具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慢条斯理地用叉子叉起一小块蛋糕，奶油完美地包裹着松软的蛋糕胚，上面还点缀着一颗完整的蓝莓。
    苏婷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调整坐姿，准备优雅地含住叉子——就像她在偶像剧里看到的女主角那样。
    然而就在她即将碰到蛋糕的瞬间，沈艺的手腕突然一转，蛋糕精准地塞进了她的鼻孔。
    啪叽。
    冰凉甜腻的奶油在她鼻尖糊成一小坨，像某种诡异的白色鼻环。那颗蓝莓顽强地黏在她的鼻翼上，随着她震惊的呼吸微微颤动。
    空气凝固了整整三秒。
    苏晴恰好端着咖啡从厨房出来，她穿着简单的白色棉麻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纤细的手腕。她目睹这一幕后，脚步猛地一顿，然后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整个人贴在墙边，假装自己不存在。但她的嘴角已经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苏婷缓缓抬手，指尖颤抖着碰了碰自己的鼻子。当她看到手指上沾着的奶油时，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愤怒再到委屈，最后定格在一种\"你死定了\"的悲壮上。
    \"沈！艺！\"她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
    沈艺的表情依旧淡定，他甚至从容地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技术有待提高。\"语气平静得像在点评一道菜的火候。
    躲在墙边的苏晴终于绷不住了，一声轻笑从她唇间溢出。她迅速低头假装喝咖啡，但肩膀可疑地抖动着，咖啡杯里的液体剧烈晃荡，差点洒出来。
    苏婷一把抢过纸巾，狠狠地擦了擦鼻子。然而这个动作反而让奶油扩散得更开，现在她整个鼻尖都覆盖着一层不均匀的白色，像涂了劣质粉底。她瞪着沈艺，眼睛因为愤怒而显得格外明亮：\"你故意的！\"
    \"嗯。\"沈艺诚实地点头，坦然承认。
    \"你——！\"苏婷气得语塞，抓起叉子就要戳他。沈艺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腕。他的手掌宽大温暖，轻易就圈住了她的腕骨。
    \"别闹。\"他说，语气像在训一只不听话的狗。
    苏婷挣了两下没挣开，突然灵机一动，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她刻意放软声音：\"行啊，不喂蛋糕是？\"然后猛地凑近，鼻尖上的奶油几乎蹭到沈艺脸上，\"那我自己吃。\"
    在沈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她张嘴——
    啊呜！
    一口咬住他手里的叉子，连带着他还没来得及松开的指尖。她的牙齿轻轻磕在他的指节上，温热的舌尖不经意地扫过他的皮肤。
    沈艺僵住了。
    苏晴的咖啡杯\"咚\"的一声掉在桌上。
    苏婷得意地眯起眼，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她故意放慢动作，舌尖在叉子上缓缓舔了一圈，挑衅地看着他。奶油在她唇边留下一圈白色的痕迹，让她看起来既幼稚又性感。
    沈艺缓缓抽回手，低头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指尖，又抬头看了看苏婷。他的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你是狗吗？\"他问，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汪！\"苏婷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沈艺沉默了两秒，突然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动作敷衍得像在撸一只不讨喜的宠物。\"乖，自己吃。\"说完，他起身，端着咖啡淡定离场，但苏晴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耳尖微微发红。
    \"姐！\"苏婷哀嚎着转向苏晴，顶着一头被揉乱的头发和鼻尖的奶油，看起来狼狈又可爱，\"他欺负我！\"
    苏晴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把咖啡杯放稳，走过去帮妹妹擦脸。她的动作很轻，指尖温柔地蹭掉妹妹鼻尖的奶油。\"你自找的。\"她轻声说，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沈艺离开的方向。
    厨房里，沈艺正低头冲洗手指。冰凉的水流冲过被苏婷咬过的地方，他顿了顿，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真是条傻狗。
    与此同时，苏婷已经重整旗鼓。她抓起叉子，气势汹汹地戳向蛋糕：\"我自己吃就自己吃！\"结果用力过猛，一块蛋糕飞了出去，正好砸在刚走进来的客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苏婷跳起来道歉，手忙脚乱地找抹布。
    客人是个年轻女孩，看着自己新买的连衣裙上的一大块奶油渍，脸色难看极了：\"你们这是什么服务态度！\"
    苏晴赶紧上前解围，熟练地道歉并提出免单。沈艺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前厅，默默递上一张干洗店的卡。
    等客人勉强接受赔偿离开后，苏婷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椅子上：\"我今天是不是特别倒霉\"
    沈艺看了她一眼，突然拿起一块干净的蛋糕，递到她嘴边：\"张嘴。\"
    苏婷惊讶地瞪大眼睛，但还是乖乖张开嘴。沈艺小心地把蛋糕送进她嘴里，动作出人意料地温柔。
    \"好吃吗？\"他问。
    苏婷嘴里塞满蛋糕，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
    苏晴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但眼神却渐渐黯淡下来。她转身去整理花架，手指无意识地抚过一株盛开的芍药。
    沈艺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苏婷不满地拽他的袖子：\"我还要！\"
    他收回视线，又叉起一块蛋糕，这次却故意举得很高。苏婷不得不仰起头，像只等待投喂的小鸟。
    \"说''请''。\"他逗她。
    \"请！\"苏婷迫不及待地说。
    沈艺这才把蛋糕放进她嘴里，看着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只餍足的猫。他的表情柔和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淡漠。
    苏晴背对着他们整理花束，手指微微发抖。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专注于手中的工作。一朵芍药的花瓣被她不小心碰落，飘然落地。
    窗外，阳光正好。花店里弥漫着甜腻的奶油香和淡淡的花香。三个人的影子在木地板上交错，却又似乎永远无法真正重叠。

 第137章 剪刀石头布

    【1】
    傍晚的花店弥漫着淡淡的茉莉香气，苏婷翘着二郎腿坐在柜台后，指尖不耐烦地敲着桌面。玻璃门外，夕阳的余晖将整条街道染成橘红色，行人匆匆而过，谁也没注意到这家小花店里即将爆发一场\"世纪大战\"。
    \"三局两胜！五局三胜！七局四胜——！\"
    苏婷拍着桌子站起来，震得柜台上的零钱罐叮当作响。她的脸涨得通红，火红的发梢随着激动的动作一跳一跳，像团燃烧的小火焰。对面的沈艺却依旧保持着那副平静的表情，慢悠悠地收回拳头，仿佛刚才连续十一局的胜利与他无关。
    \"你已经连输十一局了。\"他陈述事实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放屁！你绝对出老千！\"苏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拉近到能看清睫毛的距离，\"说！是不是在手上涂了磁铁？还是用了什么高科技隐形眼镜？\"
    沈艺被迫弯着腰，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像只被拎住后颈的猫。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抬眼看向气鼓鼓的苏婷：\"理论上，磁铁对猜拳没有帮助。\"
    \"那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赢？！\"
    \"因为你每次都先出剪刀。\"
    \"\"
    厨房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菜刀快速剁在案板上的声音。苏晴背对着他们，手中的刀起刀落，砧板上的黄瓜片飞起来又落下，整齐得像是用游标卡尺量过。她的肩膀线条绷得笔直，围裙带子在腰间系成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苏婷扭头大喊：\"姐！他欺负我！\"
    苏晴头也不抬：\"嗯，听见了。\"声音平静得像是谈论今天的天气预报。
    \"你就不能帮我说句话？！\"
    菜刀停顿了一秒。苏晴终于转过身，手里还拎着闪着寒光的刀具：\"帮你说什么？\"她歪着头想了想，\"''我妹妹出剪刀的样子很可爱，请你让让她''？\"
    沈艺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提议：\"可以接受，但她得先承认自己菜。\"
    苏婷：\"？？？\"
    【2】
    事情的起因简单到可笑——晚饭后谁洗碗。
    三十分钟前，三人围坐在小餐桌旁吃完苏晴做的红烧排骨。沈艺习惯性地起身要收拾碗筷，苏婷却突然按住他的手：\"等等！今天我们来点刺激的！\"
    正在喝汤的苏晴被呛了一下。
    \"猜拳决定！\"苏婷兴奋地宣布，眼睛亮晶晶的，\"输的人洗碗！\"
    沈艺点点头：\"好。\"
    然后，就发生了开头那惨绝人寰的一幕——苏婷连输十一局。
    \"这不科学！\"她抓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正常人谁会连续十一局出布？！这概率比中彩票还低！\"
    沈艺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正常人也不会连续十一局出剪刀。\"
    苏晴放下碗，轻手轻脚地开始收拾餐桌。她的动作很轻，像是生怕惊动什么。当她拿起沈艺面前的空碗时，注意到碗底还粘着一粒米饭，下意识用拇指轻轻抹去。
    \"姐，你得当裁判！\"苏婷突然拽住她的围裙，\"他肯定作弊了！\"
    苏晴的手一抖，差点打翻叠好的盘子。她看向沈艺，对方无辜地摊开手：\"第一局，我出布，她出剪刀，我赢；第二局，她出剪刀，我出石头，我赢；第三局，她出石头，我出布，我赢\"
    \"\"苏晴沉默了两秒，\"听起来很合理。\"
    \"合理个鬼！\"苏婷炸毛，\"他怎么可能预判我每一步？！这又不是下象棋！\"
    沈艺眨了眨眼：\"因为你的战术写在脸上。\"
    \"什么战术？！\"
    \"第一，输急眼了就一定会出石头；第二，连输三局后会改用左手；第三\"
    苏晴突然咳嗽了一声，转身去倒水，肩膀可疑地抖了抖。她背对着两人，玻璃杯里的水因为手的轻微颤抖而泛起细小的波纹。
    【3】
    第十二局。
    苏婷眯起眼睛，像赌神高进一样搓了搓手，还装模作样地往掌心吹了口气：\"这次我要认真了。\"
    沈艺点点头：\"嗯，认真出剪刀。\"
    \"你闭嘴！\"
    苏晴坐在餐桌旁，假装专注地翻看一本美食杂志。但如果你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一页她已经看了五分钟——页面上是糖醋排骨的做法，而今晚他们吃的正好是红烧排骨。
    \"剪刀——石头——布！\"
    苏婷：\"石头！\"
    沈艺：\"布。\"
    苏婷：\"\"
    沈艺：\"第十二局，我赢。\"
    苏婷猛地站起来，椅子\"哐当\"一声倒地。她指着沈艺，手指发抖：\"你、绝、对、作、弊！\"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沈艺平静地看着她：\"你可以选择不玩。\"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赢你一次！\"苏婷咬牙切齿，\"这是尊严问题！\"
    苏晴终于忍不住了：\"要不，我洗？\"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不行！\"苏婷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姐，你看着！这次我一定赢！\"
    苏晴无奈地看向沈艺，他微微歪头，眼神里写着\"我也很无奈\"。两人对视一秒，苏晴迅速低头，假装被杂志上的某道菜谱深深吸引。她的耳尖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
    【4】
    第十三局。
    苏婷深呼吸，双手合十抵在额头前，嘴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猜拳大神快显灵\"她甚至夸张地做了个拜佛的手势。
    沈艺看着她，忽然说：\"你出剪刀。\"
    苏婷一愣：\"啊？\"
    \"这次我让你。\"
    \"谁要你让？！\"苏婷大怒，\"你这是侮辱我的猜拳尊严！\"
    沈艺：\"那你要怎样？\"
    \"堂堂正正地比！\"
    \"好。\"他点头，\"那我出布。\"
    苏婷：\"\"
    苏晴的杂志\"啪\"地掉在地上。
    空气凝固了三秒。
    苏婷缓缓举起手：\"剪刀。\"
    沈艺：\"嗯，你赢了。\"
    苏婷：\"\"
    苏晴弯腰捡杂志，长发垂下来遮住半边脸，但露出的耳尖红得明显。她的手指轻轻擦过杂志封面上的一滴油渍——那是刚才吃饭时不小心溅上的。
    【5】
    最终，苏婷还是去洗碗了。
    \"为什么？！\"她站在水池边悲愤大喊，手里的海绵被捏得变形，\"我不是赢了吗？！\"
    沈艺坐在餐桌旁，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茶杯是苏晴最喜欢的那个，淡蓝色的釉面上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裂痕——上周苏婷擦桌子时不小心碰掉的。
    \"赢的人有选择权，\"他抿了一口茶，\"你选了''我洗''。\"
    \"我什么时候选的？！\"
    \"你说''堂堂正正地比''，意思是不接受放水，所以赌注作废。\"
    苏婷：\"你耍我？！\"她气得把海绵砸进水槽，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t恤下摆。
    苏晴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又迅速抿住嘴。她转身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抹布，假装专注地擦拭已经一尘不染的柜台。
    沈艺看向她，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裁判，判罚合理吗？\"
    苏晴轻咳一声，手指无意识地绕着抹布打转：\"合理。\"她的视线飘向窗台上的那盆小多肉——那是沈艺上个月从市场带回来的，说是能防辐射。
    苏婷摔抹布：\"你们合伙欺负我！\"
    沈艺起身，走到她旁边，拿起另一个碗开始洗：\"我帮你。\"
    苏婷一愣，随即哼哼：\"这还差不多\"她往旁边挪了挪，给沈艺让出位置，却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水渍，整个人向前滑去——
    沈艺眼疾手快地用沾满泡沫的手扶住她的腰。两人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近，近到苏婷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茶香。
    \"小心。\"他说，然后迅速松开手，好像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
    苏晴看着两人的背影，低头继续看杂志，但这一页已经盯了十分钟。杂志上，是一道甜点的制作步骤，配图里的草莓奶油蛋糕看起来甜蜜诱人。
    \"糖要慢慢加，否则会苦。\"
    她轻轻抚过这行字，指尖在纸面上留下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指纹。
    【6】
    夜深了。
    苏婷早已回房睡觉，客厅里只剩下沈艺和苏晴。他坐在沙发上看一本旧书，她则在整理明天的花材。
    \"你今晚是故意的。\"苏晴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什么。
    沈艺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什么？\"
    \"猜拳。\"苏晴拿起一支玫瑰，熟练地修剪掉多余的刺，\"你知道她会一直出剪刀。\"
    沈艺合上书：\"她总是这样，以为出其不意就能赢。\"
    \"但你本可以早点结束。\"
    \"那样她会更生气。\"
    苏晴轻笑一声：\"现在她就不生气了？\"
    沈艺看向她，目光落在她修剪花枝的手指上：\"至少她觉得自己努力过了。\"
    房间里陷入沉默，只有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苏晴突然问。
    沈艺的眼神恍惚了一瞬：\"下雨天，蓝色机车，还有\"他停顿了一下，\"一碗热汤。\"
    苏晴的手抖了一下，一朵开得正好的玫瑰掉在了地上。
    \"你果然记得。\"她轻声说，弯腰去捡那朵花，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表情。
    沈艺看着她：\"有些事，忘不掉。\"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那朵掉落的玫瑰躺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花瓣微微散开，像是一个未完的故事。
    苏晴站起身，把整理好的花束放进冰箱：\"不早了，睡。\"
    她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没有回头。
    沈艺坐在原地，看着地上那朵孤零零的玫瑰。过了很久，他轻轻捡起它，放进了一杯清水里。

 第138章 防狼喷雾误伤

    花店的玻璃窗上还挂着\"今日特惠\"的小黑板，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苏婷坐在柜台后面，两条腿不安分地晃来晃去，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得飞快。
    \"姐！你看这个！\"她突然从高脚凳上跳下来，差点撞翻一盆多肉，手机差点怼到正在修剪花枝的苏晴脸上。
    苏晴条件反射地往后仰了仰，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一枝玫瑰。\"小心点，这剪刀刚磨过。\"她叹了口气，把剪坏的花枝放到一边。
    \"重点不是剪刀啦！\"苏婷兴奋地晃着手机，\"你看这个博主教的，要让木头男友开窍就得制造危机感！\"
    视频里，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正演示如何让男友吃醋。苏晴扫了一眼，继续低头整理花束：\"你确定沈艺会吃这套？上次你说要假装被骚扰，结果他建议你直接报警。\"
    \"那是因为方法不对！\"苏婷从柜台底下摸出一个小瓶子，得意地在指尖转了一圈，\"看，我买了秘密武器。\"
    苏晴眯起眼睛：\"防狼喷雾？你从哪弄来的？\"
    \"网上啊，店家说买两瓶送一个电击棒。\"苏婷按了下喷头，吓得苏晴赶紧后退两步。
    \"收起来！\"苏晴一把夺过喷雾，\"这玩意能随便玩吗？上次你网购的''整蛊口香糖''把隔壁王大爷的假牙都粘掉了。\"
    苏婷撇撇嘴，趁姐姐不注意又把喷雾顺了回来：\"这次不一样，这是教学道具。\"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查过了，只要不直接喷到眼睛上就没事。\"
    苏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这时门铃响了。沈艺抱着一箱新到的花肥走进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白皙的额头上。
    \"放储藏室吗？\"他问，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苏婷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先别管那个！沈艺，过来过来，我要教你新技能！\"
    沈艺把箱子放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什么技能？\"
    \"英雄救美！\"苏婷双手叉腰，\"假设现在有流氓骚扰我，你要立刻冲过来保护我，然后说''离我女朋友远点''。\"
    沈艺眨了眨眼：\"上次那个醉汉不是你用啤酒瓶敲晕的吗？\"
    \"那是意外！\"苏婷跺脚，\"重点是你要表现出很在乎我的样子！\"
    苏晴默默地把剪好的花插进花瓶，假装没在听，但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沈艺思考了几秒，突然伸手摸了摸苏婷的额头：\"你发烧了？\"
    \"啊！\"苏婷抓狂地甩开他的手，\"我是认真的！现在开始演练！\"
    她一把抓起防狼喷雾，摆出攻击姿势：\"假设这是坏人用的喷雾，你要在他伤害我之前制服他！\"
    沈艺皱眉：\"那个很危险。\"
    \"所以才要练习啊！\"苏婷不由分说地开始表演，\"啊！救命！有变态！\"她夸张地挥舞着手臂，假装被袭击的样子。
    沈艺站在原地没动。
    \"喂！\"苏婷停下来瞪他，\"这时候你应该冲过来！\"
    \"哦。\"沈艺点点头，然后绕过她，去给窗边的绿植浇水了。
    苏晴\"噗嗤\"一声笑出来，赶紧假装在咳嗽。
    苏婷气得脸都红了：\"沈艺！你再这样我真喷你了！\"
    沈艺头也不回：\"随便。\"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苏婷的斗志。她咬牙切齿地拧开喷雾的保险盖：\"这是你逼我的！\"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苏婷下意识去掏口袋，手里的喷雾不小心对准了自己的脸。
    \"啊！\"一声惨叫响彻花店。
    接下来的场面堪称灾难片。苏婷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防狼喷雾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最后精准地砸在了苏晴刚插好的花艺作品上。
    \"我的眼睛！我要瞎了！\"苏婷捂着脸原地转圈，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沈艺的反应堪称神速。他一个箭步冲过来，单手就把乱蹦的苏婷拦腰抱起，像扛面粉袋一样把她扛到了洗手间。
    \"别揉！\"他打开水龙头，直接把苏婷的脑袋按到水流下。
    \"咳咳咕噜咕噜救命\"苏婷在水流中挣扎，活像只落水的猫。
    苏晴手忙脚乱地找来毛巾：\"要不要叫救护车？\"
    \"不用。\"沈艺的声音异常冷静，\"说明书上说用大量清水冲洗就行。\"
    \"你咕噜怎么知道说明书\"苏婷在水流中断断续续地问。
    \"因为刚才趁你不注意我看了。\"沈艺调整着她的头部角度，\"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说危险了？\"
    苏婷想骂人，但一张嘴就被水呛到。
    十五分钟后，灾难现场终于得到控制。苏婷瘫在沙发上，眼睛肿得像两颗桃子，额前的刘海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苏晴拿来冰袋敷在她眼睛上，沈艺则蹲在地上擦洒出来的水。
    \"我是不是要毁容了\"苏婷哀嚎。
    沈艺头也不抬：\"不会，顶多像被人打了两拳。\"
    \"你还说风凉话！\"苏婷气得想扔冰袋，但一动眼睛就火辣辣地疼，\"都怪你！要不是你不好好配合\"
    \"怪我？\"沈艺终于抬起头，眉毛挑得老高，\"是我让你玩喷雾的？\"
    苏婷语塞，转而向姐姐求助：\"姐！他欺负我！\"
    苏晴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热牛奶塞到她手里：\"喝点东西，缓缓。\"
    苏婷捧着杯子，突然悲从中来：\"我是不是特别失败？连个恋爱都谈不好\"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苏晴正要安慰她，沈艺突然开口：\"还行，至少证明了这喷雾是真货。\"
    \"沈艺！\"苏婷的眼泪又下来了，这次不知道是辣的还是气的。她一头扎进苏晴怀里，哭得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他根本不喜欢我！\"
    苏晴轻拍着她的背，抬眼看向沈艺。他站在那里，嘴角微微上扬，目光却越过苏婷，落在了苏晴身上。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苏晴立刻别过脸去。
    沈艺垂下眼睛，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夜深了，花店二楼的小公寓里，苏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轻手轻脚地起床，想去厨房倒杯水。经过客厅时，她发现沈艺还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瓶惹祸的防狼喷雾在研究。
    \"还没睡？\"她压低声音问。
    沈艺抬头，晃了晃喷雾瓶：\"这东西其实挺好用的。\"
    苏晴挑眉：\"怎么，你想试用一下？\"
    \"不是。\"他站起身，走到苏晴面前，突然把喷雾塞进她手里，\"下次她再胡闹，\"他的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你喷她。\"
    苏晴愣住了。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漏进来，在沈艺的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眼睛在昏暗中也亮得惊人，像是藏着整个星河的倒影。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沈艺已经转身往房间走去。他的背影在走廊的阴影中渐渐模糊，最后消失在门后。
    苏晴低头看着手里的喷雾，突然笑了。她轻轻摩挲着瓶身，上面还贴着苏婷用荧光笔写的\"爱的魔法药水\"标签。
    \"傻子。\"她对着空荡荡的客厅轻声说，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与此同时，苏婷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哎哟\"的痛呼。听起来某人又从上铺滚下来了。苏晴摇摇头，把喷雾放进抽屉，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
    当她经过苏婷房间时，门缝里传来抽泣声。苏晴的手在门把上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轻轻敲了敲门：\"婷，要冰袋吗？\"
    \"不要！\"闷闷的声音传来，\"让我一个人静静！\"
    苏晴叹了口气，把水杯放在门口的小凳子上：\"水放这儿了，别半夜又喊渴。\"
    没有回应。苏晴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走廊的尽头，沈艺的房门无声地开了一条缝，又轻轻合上。
    这个夜晚，花店的二楼，三个人的心事像藤蔓一样纠缠生长，却谁都没有说破。

 第139章 恋爱教科书

    （1）课堂开课了
    苏婷盘腿坐在沙发正中央，像一位即将授课的教授般郑重其事。她面前的小茶几上摆着精心准备的\"教学道具\"：平板电脑、爆米花、笔记本，甚至还有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教鞭——其实是昨天用来赶苍蝇的旧筷子。
    沈艺坐在她对面的小板凳上，这个位置是苏婷特意安排的，据说是为了\"营造课堂氛围\"。他手里捧着一本《中国陶瓷史》，目光时不时从书页上方瞟向正忙着调试平板的苏婷。
    \"咳咳！\"苏婷清了清嗓子，用筷子敲了敲玻璃杯，\"沈艺同学，请把课外读物收起来。\"
    沈艺眨了眨眼，慢悠悠地把书合上，却在书页间夹了片树叶当书签。苏婷眼尖地发现了这个小动作，立刻用筷子指着那片树叶：\"连书签都要用树叶！你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用张纸吗？\"
    \"树叶会呼吸。\"沈艺认真地说，\"纸质书签会闷死书页。\"
    苏婷张了张嘴，一时语塞。她转头看向正在厨房准备晚餐的苏晴：\"姐！你听听他说的话！\"
    苏晴头也不回，手里的菜刀在案板上发出规律的声响：\"他说得挺有道理的。\"
    \"你们两个——\"苏婷气呼呼地转回来，用力按下平板电源键，\"算了，直接上课！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现代恋爱基本法则》第一章：浪漫的诞生。\"
    沈艺端正了坐姿，表情严肃得像在听一场学术报告。
    （2）第一课：壁咚的艺术
    平板上开始播放一段偶像剧片段。男主角将女主角逼到墙角，一只手撑在墙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这叫''壁咚''。\"苏婷按下暂停键，眼睛闪闪发亮，\"是表达强烈爱意的经典姿势！\"
    沈艺凑近屏幕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走向客厅的墙壁。就在苏婷以为他终于开窍时，只见他伸手敲了敲墙面，回头认真地说：\"这堵墙是空心砖结构，承重能力有限，不建议用力按压。\"
    苏婷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厨房里传来\"咣当\"一声，像是锅铲掉在了地上。苏晴弯腰去捡，肩膀可疑地抖动着。
    \"我不是让你研究建筑结构！\"苏婷抓狂地跳起来，一把拽过沈艺的胳膊，\"我是要你学习这种浪漫的氛围！\"
    沈艺任由她拽着，目光却飘向厨房：\"苏晴，需要帮忙吗？\"
    \"不用！\"苏晴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在极力憋笑。
    苏婷气呼呼地把沈艺拉回座位：\"专心上课！现在，假设我是女主角，你是男主角，你要对我说什么？\"
    沈艺思考了片刻，突然伸手撑在苏婷耳侧的沙发靠背上。苏婷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脸颊不自觉地发热。
    \"就算全世界与你为敌\"沈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婷屏住呼吸，期待地闭上眼睛。
    \"我也建议你先报警，因为一个人对抗全世界的胜算太低。\"
    \"沈！艺！\"
    （3）第二课：礼物的意义
    \"算了，跳过这个。\"苏婷揉了揉太阳穴，决定换个教学方向，\"我们来说说送礼物的学问。\"
    她调出另一段视频，画面中男主角送了一大束玫瑰给女主角。
    \"看到没？鲜花！浪漫！心意！\"苏婷激动地指着屏幕，\"你上次送我什么生日礼物？一盆多肉！还附带三页纸的养护手册！\"
    沈艺露出困惑的表情：\"你说你喜欢植物。\"
    \"女生说喜欢植物，意思是''你要送我浪漫的花''！不是''给你一盆需要每天晒太阳的仙人掌''！\"
    沈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下次送你向日葵，那个好养，而且会跟着太阳转，很有活力。\"
    苏婷绝望地倒在沙发上：\"没救了\"
    厨房飘来阵阵饭菜香气，苏晴端着两杯果汁走过来，递给两人各一杯：\"休息一下。\"
    沈艺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间擦过苏晴的手背。两人同时愣了一下，又同时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姐，你来评评理。\"苏婷坐直身体，\"他这样怎么谈恋爱嘛！\"
    苏晴抿了一口果汁，嘴角微微上扬：\"他学习能力挺强的。\"
    \"强个鬼！\"苏婷哀嚎一声，突然眼睛一亮，\"对了！姐，你来示范给他看！\"
    \"我？\"苏晴差点呛到。
    \"对啊！你假装是我，让他练习送礼物！\"苏婷不由分说地把苏晴推到沈艺面前，\"快，把我姐当成我，说句浪漫的话！\"
    沈艺看着近在咫尺的苏晴，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苏晴的发梢，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我\"沈艺罕见地有些结巴，\"我想送你\"
    \"向日葵？\"苏婷在一旁插嘴。
    \"芍药。\"沈艺轻声说，\"因为\"
    他的目光落在苏晴微微泛红的耳尖上，声音越来越低。
    \"因为什么？\"苏婷好奇地追问。
    \"因为花期短暂，才更显珍贵。\"沈艺说完，迅速低头喝了一口果汁，像是要掩饰什么。
    苏晴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杯壁，睫毛轻轻颤动。厨房里传来水烧开的哨声，她如蒙大赦般转身：\"我去关火。\"
    苏婷看着姐姐匆忙离去的背影，又看看难得局促的沈艺，突然眯起眼睛：\"你们俩\"
    \"第三课是什么？\"沈艺迅速转移话题。
    （4）第三课：雨中浪漫
    苏婷将信将疑地继续播放视频，这次是男女主角在暴雨中拥吻的场景。
    \"这个你总该明白了？\"她指着屏幕，\"大雨！拥抱！多浪漫！\"
    沈艺看了看窗外——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没下雨。\"
    \"假设！假设现在下暴雨！\"苏婷不依不饶。
    沈艺思考了一下，突然站起身走向厨房。苏晴正在盛汤，见他进来有些惊讶：\"怎么了？\"
    \"借一下。\"沈艺拿起灶台上的水壶，在苏晴疑惑的目光中回到客厅。
    哗啦！
    一壶温水准确无误地浇在苏婷头上。
    \"现在下雨了。\"沈艺平静地宣布。
    客厅里一片死寂。
    苏婷呆若木鸡地坐在原地，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厨房门口，苏晴手里的汤勺\"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三秒钟后。
    \"沈！艺！\"苏婷的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我要杀了你！\"
    她跳起来就要扑向沈艺，后者敏捷地躲到刚赶来的苏晴身后。
    \"不是你要的吗？\"沈艺从苏晴肩头探出脑袋，表情无辜得让人牙痒。
    苏晴站在两人中间，看看浑身湿透的妹妹，又看看一脸坦然的沈艺，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姐！你还笑！\"苏婷委屈地抹了把脸，\"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沈艺从苏晴身后递过来一条毛巾：\"擦擦。\"
    苏婷气呼呼地接过毛巾，突然愣了一下——毛巾是温热的，像是刚被热水浸过又拧干。她抬头看向沈艺，发现对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你故意的？\"她小声问。
    沈艺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揉了揉她湿漉漉的头发，动作轻得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下次要教学，提前通知。\"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调皮，\"我好准备雨伞。\"
    苏婷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注意到沈艺的目光越过她，落在了苏晴身上。而她的姐姐，正低头整理围裙，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5）课后辅导
    晚饭后，苏婷赌气早早回了房间。沈艺主动收拾碗筷，苏晴在厨房洗碗。
    水流声中，苏晴突然开口：\"你今天是故意的？\"
    沈艺擦盘子的手顿了顿：\"什么？\"
    \"那些''不解风情''的反应。\"苏晴关上水龙头，转身面对他，\"你明明很聪明。\"
    沈艺把擦干的盘子放进橱柜，动作一丝不苟：\"苏婷需要的是戏剧化的浪漫，我给的是真实的关心。\"
    \"比如用温水而不是开水？\"
    \"比如记住她洗发水过敏，所以提前热好毛巾。\"沈艺轻声说。
    厨房陷入短暂的沉默。苏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上面还有洗碗留下的水痕。
    \"你\"她犹豫了一下，\"对婷儿\"
    \"她像阳光。\"沈艺打断她，\"但人不能一直直视太阳。\"
    苏晴猛地抬头，对上沈艺深邃的目光。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整个厨房都能听见。
    \"我去倒垃圾。\"沈艺突然转身，拎起垃圾桶向外走去。
    苏晴站在原地，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她缓缓抬手按住胸口，仿佛这样就能让那颗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窗外，沈艺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星空。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吹散了那句几乎微不可闻的低语：
    \"我更喜欢月光。\"

 第140章 你为什么不吃醋？

    （1）
    苏婷对着镜子涂了第三层口红，抿了抿嘴，又擦掉。
    \"太艳了，像刚吃完小孩。\"她嘀咕着，换了一支粉嫩的，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练习微笑，\"嗨，帅哥~加个微信？\"
    沈艺蹲在花店门口修一盆半死不活的绿萝，头也不抬：\"你牙上有口红。\"
    苏婷瞬间破功，龇牙咧嘴地用手去抠：\"哪儿？哪儿？！\"
    苏晴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抱着一摞刚包好的花束，瞥了一眼妹妹的烈焰红唇，淡淡道：\"你今天的妆很特别。\"
    \"特别好看？\"苏婷眼睛一亮。
    \"特别像要上台唱《贵妃醉酒》。\"
    沈艺突然插话：\"梅兰芳那个？\"
    苏婷瞪他：\"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不知道。\"沈艺用剪刀修剪烂叶，\"刚百度。\"
    苏晴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转身去整理货架。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一排刚到的鲜花，指尖在玫瑰的刺上停留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姐，你觉得沈艺今天是不是特别帅？\"苏婷突然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苏晴头也不抬：\"他每天都穿那件格子衬衫。\"
    \"可今天他换了牛仔裤！\"
    \"昨天洗的那条干了。\"
    沈艺在门口突然打了个喷嚏，三人同时安静了一秒。苏婷立刻冲过去：\"你是不是感冒了？我早说早上要多穿\"
    \"灰。\"沈艺揉了揉鼻子，\"你掸花盆的灰飞过来了。\"
    苏晴背对着他们，手上的包装丝带突然打了个死结。
    （2）
    苏婷今天的目标很明确——她要让沈艺吃醋。
    根据她昨晚熬夜刷的恋爱攻略，\"男人一旦吃醋，就说明他在乎你\"。于是她精心策划了一出\"被搭讪\"大戏。为此，她特意换上了新买的碎花裙，喷了香水，甚至偷偷用了姐姐的睫毛膏。
    \"姐，待会儿配合我一下。\"她压低声音对苏晴说。
    苏晴正在给一束满天星修剪枝叶，头也不抬：\"不配合。\"
    \"求你了！就假装有个帅哥来撩我，你看沈艺什么反应！\"
    苏晴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确定？\"
    \"确定！他要是无动于衷，我就——\"
    \"就什么？\"
    \"就再想别的办法！\"
    苏晴叹了口气，把最后一束花插好：\"随你。\"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门口，沈艺正在给绿萝换土，修长的手指沾满了泥，却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苏婷没注意到姐姐的走神，已经开始布置场景：\"等会儿你就站在这里，看到我使眼色就\"
    \"我去后面整理库存。\"苏晴突然打断她，转身就往里屋走。
    \"哎？姐！说好的配合呢？\"
    \"我配合不了。\"苏晴的声音从里屋传来，闷闷的，\"我花粉过敏。\"
    苏婷眨了眨眼：\"可你刚才还在整理花\"
    里屋传来箱子挪动的声音，再没人应答。
    （3）
    计划开始。
    苏婷站在店门口，假装玩手机，实则眼观六路。终于，一个穿着潮牌的年轻男人路过，她立刻\"不小心\"撞了上去。
    \"哎呀！\"她娇呼一声，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男人愣了一下，弯腰帮她捡起来：\"没事？\"
    \"没事没事~\"苏婷撩了下头发，笑容甜美，\"谢谢你呀，你人真好。\"
    男人被她的热情弄得有点懵，但还是礼貌地笑笑：\"不客气。\"
    苏婷乘胜追击：\"你是附近的学生吗？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男人挠头：\"啊？我住隔壁街\"
    \"真的吗？好巧！我也常去那边！\"她故意提高音量，确保店里的沈艺能听见。
    沈艺依旧蹲在绿萝旁边，专注地研究一片发黄的叶子，仿佛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但苏晴敏锐地发现，他修剪叶子的动作比平时重了几分，一片完好的叶子被不小心剪掉了。
    苏晴站在柜台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妹妹浮夸的表演，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一枝玫瑰的刺。血珠渗出来，她却没有察觉。
    \"那个\"男人尴尬地看了看表，\"我还有点事\"
    \"加个微信嘛！\"苏婷不依不饶，\"我请你喝奶茶呀~\"
    男人后退半步：\"呃，我女朋友不让我加女生微信\"
    \"你有女朋友啊？\"苏婷眼睛一亮，声音更大了，\"那正好，我们可以四个人一起玩！我男朋友就在店里\"
    她故意回头看向沈艺，却发现他正拿着喷壶给绿萝浇水，水流哗啦啦的，像是在故意制造噪音。
    男人趁机溜走了。
    （4）
    苏婷气呼呼地冲回店里。
    \"喂！你没看到吗？！\"她一把夺过沈艺手中的喷壶。
    沈艺终于抬头，一脸茫然：\"看到什么？\"
    \"刚才有男的搭讪我！\"
    \"哦。\"他低头继续检查绿萝的根部，\"他比你高。\"
    苏婷：\"？？？\"
    苏晴在一旁轻轻\"咳\"了一声，像是被水呛到。她转身去拿抹布，却撞倒了花瓶。水洒了一地，她蹲下去擦，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表情。
    \"你就这反应？！\"苏婷不可置信地瞪着沈艺，\"看到有男的搭讪我，你就说''他比你高''？！\"
    沈艺想了想，补充道：\"他鞋挺白的。\"
    苏婷：\"\"
    她一把拽住沈艺的衣领：\"沈艺！你是不是男人啊！看到有男的撩我，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沈艺被她拽得微微前倾，突然皱了皱眉：\"你喷香水了？\"
    \"对啊！新买的！好闻吗？\"苏婷立刻忘了生气，期待地看着他。
    \"像杀虫剂。\"
    里屋传来\"咚\"的一声，像是苏晴撞到了柜子。
    （5）
    晚上打烊后，苏婷还在生闷气，把抹布摔得啪啪响。
    沈艺坐在小板凳上剥蒜，一脸无辜：\"你怎么了？\"
    \"你说呢？！\"
    \"不知道。\"
    苏婷深吸一口气，决定直球攻击：\"沈艺，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沈艺剥蒜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她：\"喜欢。\"
    \"那你为什么不吃醋？！\"
    \"吃醋？\"他皱眉，\"醋在厨房。\"
    苏婷：\"\"
    她气得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蒜：\"我是说！看到我和别的男的说话，你不生气吗？！\"
    沈艺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因为这说明你在乎我啊！\"
    \"我在乎你。\"沈艺平静地说，\"所以希望你开心。\"
    苏婷愣住了。
    \"如果你和他说话很开心，\"他继续低头剥蒜，\"那就说啊。\"
    苏晴站在厨房门口，手里的盘子差点滑落。
    （6）
    夜深了。花店二楼的小房间里，苏晴坐在床边，手里捏着一片被揉皱的玫瑰花瓣。
    楼下传来苏婷喋喋不休的声音：\"那你至少要表现出一点在意嘛！比如走过来搂住我的腰，或者\"
    沈艺的回应一如既往地简短：\"嗯。\" \"哦。\" \"好。\"
    苏晴轻轻展开掌心，看着被刺扎出的红痕。伤口已经不出血了，但还留着淡淡的痕迹。就像某些不该存在的情感，明明知道要藏好，却总是忍不住显露端倪。
    她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铁盒。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干花标本——都是这些日子来，沈艺随手送她的，每一朵下面都标注着日期。
    最上面是一朵小小的芍药，已经干透了，但粉白的颜色依然温柔。那是沈艺来的第三天，她感冒时，他默默放在她床头的那朵。
    \"傻子\"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7）
    第二天清晨，苏婷顶着一对黑眼圈下楼，发现沈艺已经在整理花架。
    \"喂，\"她戳了戳他的后背，\"我昨晚想通了。\"
    沈艺转身，手里拿着一支新鲜的玫瑰。
    \"你不吃醋也没关系，\"苏婷昂着头宣布，\"反正你迟早会爱上我的！\"
    沈艺看了看她，突然把玫瑰递过去：\"给你。\"
    苏婷惊喜地接过：\"哇！你开窍了？\"
    \"刺多，\"沈艺平静地说，\"你拿着，客人就不敢随便碰你了。\"
    苏晴刚从楼上下来，听到这句话，手里的钥匙掉在了地上。
    沈艺弯腰捡起来递给她，两人的手指有一瞬间的触碰。苏晴迅速缩回手，耳尖微微发红。
    \"今天进了一批新花，\"她匆忙转移话题，\"我去清点一下。\"
    沈艺看着她的背影，目光落在她昨天被刺伤的手指上，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苏婷还在欣赏那支玫瑰，完全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暗流。
    \"这算定情信物吗？\"她笑嘻嘻地问。
    沈艺没有回答，转身去给绿萝浇水。那盆曾经半死不活的植物，如今已经长得郁郁葱葱。
    （8）
    午后，苏晴在里屋包扎花束，沈艺突然走了进来。
    \"手。\"他说。
    苏晴下意识把手藏到背后：\"什么？\"
    沈艺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腕，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管药膏，和一枚创可贴。
    \"玫瑰刺有毒。\"他低声说，动作轻柔地给她涂药，\"会发炎。\"
    苏晴僵在原地。她的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房间都能听见。
    \"你\"她声音有些发抖，\"你怎么知道我被刺了？\"
    沈艺没有抬头：\"我看见了。\"
    \"什么时候？\"
    \"每次。\"
    药膏凉凉的，但他的指尖很暖。苏晴突然意识到，他说的\"每次\"，是指每一次她被刺伤，每一次她悄悄藏起伤口，每一次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他都看见了。
    门外传来苏婷哼着歌走近的脚步声，苏晴猛地抽回手。
    \"谢谢。\"她低声说，迅速转身继续工作，长发垂下来遮住发烫的脸颊。
    沈艺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手，从她耳畔的花瓶里抽出一支白色的满天星，轻轻插在她的发间。
    \"这个没刺。\"他说，然后转身离开。
    苏晴愣在原地，直到苏婷蹦蹦跳跳地进来：\"姐！我饿了！中午吃什么？\"
    \"随便。\"苏晴机械地回答，手指不自觉地碰了碰那朵小小的白花。
    它确实没有刺。
    但有些东西，比刺更伤人。

 第141章 强吻未遂

    第一幕：作战会议
    苏婷盘腿坐在自己床上，面前摊开一本笔记本，上面用荧光笔涂鸦着夸张的标题：《如何成功强吻沈艺（终极攻略）》。
    她咬着笔帽，眉头紧锁，时不时划掉一行字，又补上新的。
    \"pn a：假装摔倒，让他扶我，然后趁机亲上去……不行，上次试过了，他直接给我叫了救护车。\"
    \"pn b：灌醉他……也不行，这傻子喝白开水都能醉，万一亲到一半他睡着了更丢人。\"
    \"pn c：直接命令他不准动……\"
    她盯着这行字看了三秒，突然把笔记本一合，跳下床冲隔壁房间喊：\"姐！我需要战术支援！\"
    苏晴正在整理花店的账本，闻言头也不抬：\"第几次了？\"
    \"第十八次作战会议！\"苏婷扑到姐姐身边，把笔记本拍在桌上，\"这次我一定要成功！\"
    苏晴瞥了眼笔记本上歪歪扭扭的涂鸦，其中\"强吻\"两个字还画了个爆炸特效。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把妹妹翘起的红发捋顺：\"你确定要这样？\"
    \"当然！\"苏婷握拳，\"我都观察过了，他每天下午三点会在后院给盆栽修枝，那时候阳光正好，气氛到位——\"
    \"然后你从背后偷袭？\"
    \"错！\"苏婷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要用终极武器。\"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管口红，苏晴看了一眼就皱眉：\"这不是我的……\"
    \"借来用用嘛～\"苏婷已经拧开口红，对着手机屏幕开始涂抹，\"据说这个色号叫''斩男色''，涂上后男人都会忍不住想亲！\"
    苏晴默默把账本翻过一页：\"他连''斩女色''都分不清。\"
    \"那是因为他没遇到我涂的这个！\"苏婷自信满满地抿了抿嘴唇，突然凑近姐姐，\"怎么样？诱人吗？\"
    苏晴抬眼，看到妹妹涂得略显夸张的嘴唇，像颗熟透的小番茄。她伸手用拇指轻轻擦掉溢出唇线的部分：\"……记得补妆。\"
    第二幕：阳光下的陷阱
    下午三点整，沈艺果然如往常一样在后院修剪盆栽。阳光透过葡萄架洒在他身上，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苏婷躲在门后深呼吸，第n次检查自己的\"装备\"：新买的碎花裙（据说直男最爱）、香水（喷了半瓶）、还有最重要的\"斩男色\"口红。
    \"加油苏婷，你可以的！\"她小声给自己打气，然后摆出一个自认为最迷人的微笑，款款走向沈艺。
    \"嗨～在忙呀？\"她故意用甜腻的声线打招呼。
    沈艺头也不抬：\"嗯，这棵金枝玉叶长虫了。\"
    \"……\"苏婷嘴角抽了抽，但很快重整旗鼓。她凑近一步，假装对盆栽感兴趣：\"哇～好厉害哦～这是什么品种呀？\"
    \"昨天刚告诉过你。\"沈艺终于抬头，看到她的嘴唇时愣了一下，\"你嘴巴……\"
    苏婷心头一喜——起作用了！
    \"过敏了？\"沈艺皱眉，\"肿了。\"
    \"……这是口红！斩男色！\"苏婷差点破功，赶紧提醒自己保持形象，\"那个……阳光真好哈？\"
    沈艺看了看天：\"预报说半小时后有雨。\"
    对话陷入僵局。苏婷决定执行b计划——制造肢体接触。她假装被石子绊到，娇呼一声往沈艺身上倒去：\"哎呀～\"
    沈艺敏捷地侧身避开，同时伸手精准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发髻：\"小心。\"
    苏婷僵在原地，他的手掌隔着发丝贴在她后脑勺上，温度透过发丝传来。这姿势……像在捧着一颗随时会掉的椰子。
    \"我、我没事！\"她慌乱地站直，发现沈艺的白衬衫上蹭到了一道口红印，顿时心跳加速——机会来了！
    \"你衣服脏了！\"她故作惊讶，伸手就要帮他擦，\"我帮你……\"
    沈艺低头看了看，突然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利落地把整件衣服脱了下来。
    苏婷的手僵在半空。
    \"沾到泥土了。\"沈艺把衬衫翻过来，指着袖口的一小块污渍，\"得洗洗。\"
    苏婷盯着他里面的白色背心，和露出的锁骨线条，大脑当场宕机。
    第三幕：暴雨中的告白
    计划彻底失败后，苏婷蹲在后院的台阶上生闷气。天空开始飘雨，但她懒得动。
    \"给。\"
    一把黑伞撑在她头顶，沈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苏婷不接，闷声道：\"不要你管。\"
    沈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你口红花了。\"
    \"要你管！反正又没人亲！\"苏婷赌气道，雨水混着眼角不争气的泪水往下流。
    沈艺蹲下身，与她平视。雨滴顺着他的睫毛滑落，苏婷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在阴天里是一种很深的褐色，像她小时候收藏的琥珀。
    \"为什么一定要亲？\"他问得很认真。
    \"因为……\"苏婷哽住，突然泄了气，\"因为喜欢你啊，傻子。\"
    雨声忽然变大，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像心跳。
    沈艺眨了眨眼，伸手用拇指擦去她脸上的雨水——也可能是泪水。他的手指有些粗糙，蹭得她脸颊发烫。
    \"知道了。\"他说。
    然后就没了下文。
    苏婷等了三秒，气得抓起一把雨水甩向他：\"就这样？！\"
    沈艺被泼了一脸，却突然笑了。不是平时那种无奈的笑，而是真正开心的、眼角泛起细纹的笑。
    \"你笑什么！\"苏婷更气了。
    \"你现在的样子，\"沈艺指了指她晕开的\"斩男色\"，\"像偷吃火龙果的小狗。\"
    苏婷正要发飙，突然听见前院传来\"哐当\"一声——苏晴失手打翻了花盆。
    两人同时转头，看见苏晴匆匆躲进店里的背影。沈艺的笑容淡了些，站起身把伞塞进苏婷手里：\"去换衣服。\"
    他转身走向雨中，白背心很快被淋透。苏婷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大喊：\"沈艺！我明天还要亲你！\"
    沈艺头也不回地挥挥手，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拒绝。
    第四幕：姐妹夜话
    晚上，苏婷敷着冰面膜躺在床上，苏晴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
    \"姐，\"苏婷突然开口，\"我今天差点就亲到了。\"
    苏晴梳头的手顿了顿：\"嗯。\"
    \"他其实没那么抗拒对不对？\"苏婷翻身面对姐姐，\"我觉得他只是在装傻。\"
    镜子里，苏晴的表情看不真切：\"可能。\"
    \"我一定会成功的！\"苏婷扯下面膜，斗志重新燃起，\"明天我要用pn d！\"
    苏晴终于转过头：\"……还有pn d？\"
    \"当然！\"苏婷神秘地眨眨眼，\"这次我要用食物诱惑法。你知道他最喜欢吃你做的桂花糕？我明天就……\"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看见姐姐手中的梳子掉在了地上。
    苏晴弯腰去捡，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脸：\"明天……我没有要做桂花糕。\"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苏婷看着姐姐单薄的背影，不知为何想起了下午那把黑伞，和沈艺被雨淋湿的白背心。
    \"姐，\"她轻声问，\"你觉得我该放弃吗？\"
    苏晴直起身，镜子里的她已经恢复了平静：\"这是你的事。\"
    \"那……\"苏婷犹豫了一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梳妆台的灯光很柔和，照在苏晴的侧脸上，像给瓷器上了一层釉。她看着镜中的妹妹，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我会涂更好的口红。\"

 第142章 姐！他摸我头！

    （1）
    清晨的阳光透过花店的玻璃窗洒进来，苏婷蹲在门口，拿着粉色喷壶给一排多肉浇水。她今天特意扎了个高马尾，发梢随着哼歌的节奏一晃一晃。
    \"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跑调了。\"
    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苏婷手一抖，喷壶里的水直接滋到了自己鞋上。她猛地回头，看见沈艺抱着一大箱刚到的鲜花站在身后，晨光给他轮廓镀了层金边，连睫毛都像沾了金粉。
    \"哪儿跑调了？\"苏婷不服气地站起来，水珠从她的帆布鞋尖滴落。
    沈艺把箱子往柜台上一放，从她身边经过时顺手摘了她发间不知什么时候沾上的花瓣：\"原唱要是听见，会起诉你。\"
    \"\"苏婷抄起喷壶就要滋他，沈艺侧身一躲，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乖，别闹。\"他的手掌很大，掌心有常年摆弄花枝留下的薄茧，蹭过头皮时带起一阵微妙的战栗。
    然后，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去拆那箱花了。
    苏婷僵在原地，喷壶\"啪嗒\"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三秒后——
    \"姐！！！\"她旋风般冲进店内，一把抓住正在整理账本的苏晴，声音发颤，\"他摸我头！\"
    苏晴头也没抬，手指在计算器上按得噼啪响：\"嗯，他昨天还摸狗头。\"
    \"\"
    苏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这能一样吗？！\"
    苏晴终于抬眼，目光从镜片上方投过来：\"他摸狗头的时候，狗比你冷静。\"
    柜台那边传来\"咔嚓\"一声——沈艺剪断了一根花茎。
    （2）
    整个上午，苏婷都处于一种诡异的亢奋状态。她一会儿对着玻璃门整理头发，一会儿又凑到沈艺身边没话找话。
    \"这玫瑰真红啊。\"她戳了戳沈艺正在修剪的花。
    \"月季。\"
    \"\"苏婷撇撇嘴，\"那这百合真白。\"
    \"马蹄莲。\"
    \"你故意的？\"她气得去掐他胳膊，沈艺这才抬头，阳光透过他手里的白色花朵，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你头发，\"他忽然说，\"沾到花粉了。\"
    苏婷还没反应过来，沈艺已经伸手过来，指尖轻轻掠过她耳畔。这个动作太自然，自然到苏婷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屏住了呼吸。他的手指很凉，像清晨带着露水的花茎。
    \"好了。\"他说。
    苏婷摸了摸耳朵，果然拈下一星黄色粉末。她突然凑近：\"你是不是故意找借口碰我？\"
    沈艺面不改色地继续修剪花枝：\"你脸上还有。\"
    \"哪儿？\"
    \"左边。\"
    苏婷胡乱抹了把脸。
    \"右边。\"
    她又抹右边。
    \"现在到鼻子了。\"
    \"\"苏婷终于反应过来，\"沈艺！\"
    沈艺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一下，这个表情转瞬即逝，却让苏婷看呆了。等她回过神，沈艺已经抱着修剪好的花束去冷藏室了。
    苏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擦擦口水。\"
    \"我才没——\"苏婷下意识抹嘴，发现上当后气得跺脚，\"姐！\"
    苏晴把一杯柠檬水塞给她：\"第几次了？\"
    \"什么第几次？\"
    \"今天你盯着他发呆的次数。\"苏晴推了推眼镜，\"需要我拿账本记一下吗？\"
    苏婷的脸\"腾\"地红了。
    （3）
    下午三点，店里来了个难缠的客人。
    \"这束花我要送给女朋友。\"穿着名牌西装的男人指着展示柜，\"但不要玫瑰，太俗；不要百合，太素；不要康乃馨，像送妈的。\"
    苏婷强忍翻白眼的冲动：\"那您想要\"
    \"要特别一点的。\"男人看了眼手表，\"价钱不是问题。\"
    沈艺突然从里间走出来，手里捧着一盆造型奇特的植物：\"空气凤梨，不用土不用水，靠空气就能活。\"
    \"这有什么寓意？\"
    \"像某些人的爱情，\"沈艺面无表情地说，\"虚无缥缈。\"
    \"\"
    男人最终黑着脸走了。苏婷笑得直不起腰：\"你故意的？\"
    沈艺把植物放回原位：\"他领口有口红印。\"
    \"哇！\"苏婷凑过去，\"这你都能看见？\"
    沈艺没回答，转身去整理货架。苏婷亦步亦趋地跟着：\"那你看出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
    \"我涂了新口红！\"她踮起脚，\"樱桃味的，要不要闻闻？\"
    沈艺抬手按住她额头把她推开：\"工作时间。\"
    \"那下班后就可以？\"
    \"下班后我要给绿萝换盆。\"
    \"\"
    苏晴在柜台后咳嗽一声：\"苏婷，去把门口的广告牌收进来。\"
    苏婷不情不愿地往外走，突然回头：\"沈艺！\"
    \"嗯？\"
    \"你还没回答我早上的问题！\"
    \"什么问题？\"
    \"为什么摸我头！\"
    店里突然安静下来。连正在浇水的苏晴都停下了动作。
    沈艺站在梯子上整理顶层货架，背对着她们：\"顺手。\"
    \"顺手？\"苏婷提高音量，\"你怎么不顺手摸我姐的头？\"
    \"啪\"——苏晴手里的喷壶掉了。
    沈艺的手顿在半空，一包干燥剂从他指间滑落，砸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噗\"声。
    \"\"他慢慢转过身，\"你姐会打我。\"
    苏晴弯腰捡喷壶，声音闷闷的：\"嗯，我会。\"
    苏婷不服：\"那我也会打你啊！\"
    沈艺从梯子上下来，走到苏婷面前。他个子很高，靠近时投下的阴影能把苏婷整个罩住。在苏婷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又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打人，\"他低头看她，眼里有极淡的笑意，\"像猫挠。\"
    \"\"
    苏婷炸了。
    （4）
    接下来的半小时，苏婷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在店里上蹿下跳。
    \"他摸我头！他摸我头！\"她对着镜子拨弄自己的长发，突然转头问苏晴，\"姐，你说他是不是喜欢我？\"
    苏晴正在给一盆绿萝浇水，闻言手一抖，水洒了一半。
    \"可能。\"
    \"什么叫''可能''！\"苏婷不满，\"他都主动肢体接触了！\"
    苏晴沉默两秒，放下喷壶：\"他昨天还主动给街边的流浪狗喂火腿肠。\"
    \"\"
    苏婷噎住，随即怒道：\"那能一样吗？！狗又不会和他谈恋爱！\"
    苏晴轻声嘀咕：\"你也不会。\"
    \"什么？\"
    \"没什么。\"苏晴转身去整理货架，背对着她，\"你要是真在意，直接去问他。\"
    苏婷犹豫了。
    （5）
    傍晚时分，夕阳把整个花店染成橘红色。苏婷终于鼓起勇气，蹭到正在给花束打包的沈艺旁边。
    \"喂，傻子，\"她用肩膀撞他，\"你觉得摸头算什么级别的亲密行为？\"
    沈艺系蝴蝶结的手指很灵活，闻言停顿了一下：\"比握手亲近，比拥抱疏远。\"
    苏婷眼睛一亮：\"那你会随便摸别人头吗？\"
    \"不会。\"
    \"那你为什么摸我？！\"
    沈艺停下动作，转头看她。夕阳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的轮廓描了层金边，连睫毛都变成了透明的金色。
    \"因为你的头发\"
    苏婷屏住呼吸。
    \"挡到我的花了。\"
    \"\"
    苏婷彻底崩溃。
    （6）
    晚上关店后，苏婷瘫在沙发上，生无可恋地哀嚎：\"姐，我完了，我居然因为一个傻子摸头就心动\"
    苏晴正在泡茶，闻言手一抖，热水溅到指尖，烫得她轻轻\"嘶\"了一声。
    \"你认真的？\"
    \"当然！\"苏婷翻身坐起来，眼睛亮晶晶的，\"他平时对谁都冷冰冰的，就对我不一样！\"
    苏晴低头看着茶杯里浮沉的茶叶，轻声问：\"哪里不一样？\"
    \"他会怼我！会嫌弃我！还会——\"苏婷突然卡壳，因为仔细一想，沈艺对苏晴好像也挺不一样的。
    他会记得苏晴怕冷，每次降温都默默把暖气调高；会在她熬夜时煮姜茶，虽然嘴上说是\"顺便\"；甚至他看苏晴的眼神，有时候会让苏婷心里莫名发酸。
    \"算了！\"苏婷突然跳起来，强行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明天我要让他再摸一次！这次我一定要抓住机会表白！\"
    苏晴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茶面泛起一丝涟漪。
    \"随你。\"
    窗外，月光安静地洒进来，照在三人常坐的那张沙发上——那里有一根长发（苏婷的），一根短发（沈艺的），和一根微微卷曲的发丝（苏晴的），纠缠在一起，像解不开的结。
    沈艺站在二楼窗前，手里捏着那朵从苏婷头发上摘下来的花瓣。夜风拂过，花瓣从他指间飘落，消失在夜色里。

 第143章 情侣问卷

    【1 问卷的诞生】
    苏婷从网上打印《情侣默契度测试100题》的时候，打印机卡纸了。
    她暴躁地拍打机器，纸张歪歪扭扭地吐出来，像一条被揍服的狗。
    \"姐！借个订书机！\"她冲柜台喊。
    苏晴头也不抬：\"左边抽屉。\"
    \"左边哪个抽屉？\"
    \"你右手边那个。\"
    苏婷拉开抽屉，发现里面躺着一盒没拆封的避孕套。
    \"\"
    苏晴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客户送的赠品。\"苏晴面无表情。
    \"哪个客户会送这个啊？！\"
    \"花艺主题酒店。\"
    沈艺恰好抱着一盆奄奄一息的绿萝经过：\"需要帮忙吗？\"
    苏婷\"啪\"地关上抽屉：\"不需要！\"
    订书机最后在收银台下面找到的。
    【2 姓名之争】
    \"姓名？\"苏婷用红笔在问卷上画了个大大的爱心。
    沈艺正在给绿萝做人工呼吸（他坚持植物也需要cpr）：\"沈艺。\"
    \"错！\"苏婷打叉，\"应该写''苏婷的男朋友''！\"
    沈艺终于放下绿萝：\"这是生物识别还是人口普查？\"
    \"这是爱的测试！\"
    苏晴在柜台后记账，铅笔\"啪\"地断了。
    沈艺转头：\"你最近很费铅笔。\"
    \"生意好。\"苏晴又拿出一支新的。
    苏婷用订书机把问卷钉在沈艺面前的桌子上：\"认真答！\"
    订书钉穿透了沈艺的袖口。
    【3 生日谜题】
    \"第一题！''你女朋友的生日是？''\"
    沈艺：\"上个月。\"
    \"具体日期！\"
    \"你切蛋糕那天。\"
    \"那天是店庆！我生日在冬天！\"苏婷抓狂，\"去年你还送我围巾！\"
    沈艺沉思：\"那条灰色\"
    \"是粉色！上面有hello kitty！\"
    苏晴轻轻\"咳\"了一声。
    沈艺忽然说：\"12月3日。\"
    苏婷愣住：\"你怎么知道？\"
    沈艺指她背后的日历——苏晴用红圈标着那天，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蛋糕。
    苏婷眯起眼睛：\"你偷看我姐的日历？\"
    \"它就在墙上。\"
    \"那你为什么记得我姐画的蛋糕？\"
    沈艺低头看绿萝：\"它快死了。\"
    【4 韭菜战争】
    \"第二题！''女朋友最讨厌的食物？''\"
    沈艺终于放弃抢救绿萝：\"韭菜。\"
    苏婷瞪眼：\"我爱吃韭菜盒子！\"
    \"上次你吃完打嗝，苏晴开窗通风三小时。\"
    \"那是我姐讨厌韭菜！\"
    沈艺眨眨眼：\"哦。\"
    苏晴的铅笔又断了。
    沈艺走过去，递给她一支钢笔：\"用这个。\"
    苏晴没接：\"容易晕染。\"
    \"不会，\"沈艺说，\"我买的防水款。\"
    苏婷把问卷拍得啪啪响：\"专注答题！\"
    【5 约会乌龙】
    \"第三题！''第一次约会地点？''\"
    沈艺：\"花店。\"
    \"那是工作！不算！\"
    \"你骑机车载我撞树那次？\"
    \"那是交通事故！\"
    苏晴忽然插话：\"去年七夕，你们去看了《星际穿越》。\"
    沈艺恍然：\"对，你睡着了，流我肩上。\"
    苏婷尖叫：\"那是我姐！我当天去同学会了！\"
    沉默。
    沈艺低头改答案：\"那就交通事故。\"
    苏婷夺过问卷：\"你和我姐到底看什么电影？\"
    \"《星际穿越》。\"
    \"然后呢？\"
    \"她问我黑洞里能不能种花。\"
    苏晴的钢笔在账本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迹。
    【6 星座陷阱】
    \"第四题！''女朋友的星座？''\"
    沈艺：\"天蝎。\"
    \"我是射手！天蝎是我姐！\"
    \"哦，那你姐挺记仇。\"
    苏晴的记账本被钢笔戳了个洞。
    沈艺补充：\"上周我打碎一个花瓶，她让我喝了三天薄荷茶。\"
    \"那是你上火！\"苏晴终于开口。
    \"花瓶是假的。\"
    \"\"
    \"值二十块。\"
    \"\"
    \"我赔了二百。\"
    苏婷看看姐姐又看看沈艺：\"你们到底有多少秘密？\"
    【7 梦想之争】
    \"第五题！''女朋友的梦想？''\"
    沈艺：\"开连锁花店。\"
    苏婷摔问卷：\"那是我姐的梦想！我的梦想是当机车女王！\"
    沈艺点头：\"所以你的机车叫''芍药号''？\"
    \"叫''暴龙战神''！芍药是我姐的微信名！\"
    苏晴突然起身：\"我去倒垃圾。\"
    【8 垃圾桶旁的对话】
    苏晴把碎纸片（和她的理智）一起扔进垃圾桶。
    沈艺跟出来，递给她一块橡皮：\"你账本写错了三处。\"
    苏晴没接：\"陪她玩够了吗？\"
    \"第21题，\"沈艺突然说，\"''你最喜欢女朋友哪一点？''\"
    苏晴僵住。
    \"我写的是''她有个姐姐''。\"
    夜风卷走一片橡皮屑，像一个小小的投降旗。
    【9 未完的问卷】
    苏婷在店里大喊：\"下一题！''如果女朋友和你妈掉水里''\"
    沈艺走回去：\"我没有妈。\"
    \"假设！\"
    \"假设我没有妈？\"
    \"假设你有！\"
    \"那她应该会游泳，\"沈艺说，\"不然怎么生出我？\"
    苏晴在门外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太轻，被风吹散了。
    只有那盆濒死的绿萝听见了。
    它决定再活几天。

 第144章 姐你脸好红

    【1】装病翻车现场
    苏婷四仰八叉地瘫在沙发上，额头上贴着儿童用的卡通退烧贴——粉色的，印着只龇牙咧嘴的恐龙。她故意把呼吸放得又重又急，每隔三十秒就要虚弱地咳嗽一声，活像上世纪黑白电影里命不久矣的女主角。
    \"沈艺\"她气若游丝地伸出手，\"我可能要死了\"
    沈艺正坐在小板凳上削苹果，水果刀在他修长的指间转出漂亮的银光。闻言他头也不抬：\"嗯，遗书要写''财产全归姐姐''吗？\"
    \"你！\"苏婷抓起抱枕砸过去，结果手臂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抱枕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凉的抛物线，最终轻飘飘地盖在了她自己脸上。
    苏晴端着姜茶从厨房出来，看见妹妹这副惨样，叹了口气：\"让你昨天非要淋着雨飙车，现在知道难受了？\"
    \"我还不是为了测试他！\"苏婷烧得脸颊通红，还不忘瞪沈艺，\"结果这傻子连背我去医院都不会！\"
    沈艺把苹果切成规整的小块，插上牙签递过去：\"你体重超标，我腰椎间盘突出。\"
    \"放屁！我明明才90斤！\"苏婷气得要坐起来，又被苏晴一把按回去。
    \"别乱动，体温计还没看。\"苏晴伸手去拿，指尖却不小心碰到沈艺的手背。两人像触电般同时缩回，体温计\"啪\"地掉在地上，滚到了茶几底下。
    苏婷眯着眼睛看他俩：\"你俩比我更像发烧的。\"
    【2】修罗场温度计
    沈艺弯腰去捡体温计，后颈的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苏晴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假装整理药箱转移注意力，结果手一抖把感冒药和胃药全混在了一起。
    \"39度2。\"沈艺盯着体温计，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再烧下去会变白痴。\"
    \"那岂不是跟你一样？\"苏婷还有力气嘴硬。
    沈艺没接话，转身去卫生间拧湿毛巾。苏晴趁机坐到妹妹旁边，假装给她掖被子，小声问：\"你真要一直这么折腾他？\"
    苏婷哼哼唧唧：\"谁让他总装傻！我亲他他躲，我抱他他僵，跟个木头似的！\"
    苏晴低头拧着退烧药盖子，睫毛垂下来遮住眼神：\"也许他不是装傻。\"
    \"那是什么？真傻？\"
    \"是心里有人了。\"苏晴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苏婷猛地坐起来：\"谁？！那个总来买向日葵的女的？还是隔壁奶茶店的小妹？！\"
    \"躺下！\"苏晴一把将她按回去，结果动作太大，手肘撞到刚回来的沈艺。
    他手里的冰毛巾\"啪\"地糊在苏婷脸上，冰得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谋杀啊！！！\"
    【3】夜半真心话
    凌晨两点，苏婷终于睡熟。沈艺坐在她床边的小板凳上守夜，手里捧着一本《如何照顾智障儿童》——苏晴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
    \"你去睡，我看着就行。\"苏晴站在门口，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
    沈艺摇头：\"她踢被子。\"
    \"以前发烧都是我照顾的。\"
    \"现在有我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苏晴的心脏。她攥紧门框，突然问：\"沈艺，你喜欢她吗？\"
    沈艺翻书的手停住。
    沉默像滴在宣纸上的墨水，慢慢晕开。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得清晰起来，滴滴答答地敲打着玻璃。
    \"我去换冷水。\"他起身，肩膀擦过苏晴时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苏晴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他后脑勺有一撮翘起的头发——和今早苏婷嚷嚷着要帮他压平的那撮一模一样。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猛地收回。
    \"姐？\"苏婷迷迷糊糊地喊。
    苏晴快步走到床边：\"要喝水吗？\"
    苏婷摇头，烧得发亮的眼睛盯着她：\"你刚才是不是想摸他？\"
    \"你烧出幻觉了。\"
    \"你耳朵好红。\"
    \"你该睡了。\"
    苏婷突然抓住她的手，滚烫的掌心让苏晴一惊：\"姐，你要是喜欢他，我就不要了。\"
    苏晴抽回手，把被子掖到妹妹下巴：\"胡说什么，快睡。\"
    转身时，她看见沈艺站在走廊阴影里，手里端着水盆，不知听了多久。
    两人的目光在黑暗中一触即分。
    苏婷的声音幽幽飘来：\"这屋里就我最清醒是？\"
    【4】姜茶与心跳
    厨房里，苏晴机械地往杯子里倒姜茶。热水溅到手背上，她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发抖。
    \"给。\"沈艺突然出现在旁边，递来一块干净毛巾。
    \"谢谢。\"她接过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两人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她\"沈艺突然开口，\"苏婷的体温\"
    \"降下来了，我知道。\"苏晴打断他，\"你你去休息，明天还要去花市进货。\"
    沈艺站着没动。厨房暖黄的灯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苏晴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突然想起这人已经连续三天熬夜整理账本了。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你先说。\"沈艺往后退了半步。
    苏晴深吸一口气：\"我想说，谢谢你照顾她。\"
    \"应该的。\"
    又是一阵沉默。
    \"沈艺。\"苏晴突然鼓起勇气，\"如果我是说如果，没有苏婷的话\"
    \"没有如果。\"沈艺的声音很轻，却像刀一样锋利。
    苏晴猛地抬头，对上他漆黑的眼睛。那里面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抓不住。
    \"姜茶要凉了。\"他转身离开，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苏晴站在原地，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被热气模糊。
    【5】清晨的闹剧
    第二天一早，苏婷的烧退了大半，精神却格外亢奋。
    \"沈艺！我要吃城东那家的生煎包！\"她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号施令。
    \"哦。\"沈艺头也不抬地继续修剪盆栽。
    \"要刚出锅的！\"
    \"嗯。\"
    \"还要他们家的特制辣酱！\"
    \"好。\"
    苏晴端着粥进来，看见妹妹得意洋洋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你别折腾他了，外面还在下雨。\"
    \"我就要吃嘛～\"苏婷拽着沈艺的衣角摇晃，\"你不去就是不爱我！\"
    沈艺放下剪刀，叹了口气：\"知道了。\"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苏婷立刻跳下床扒在窗边：\"姐！快看！他真的去了！\"
    苏晴望着雨中那个越来越小的背影，胸口闷得发疼：\"你满意了？\"
    \"当然不满意！\"苏婷转身扑到床上，\"我要他亲口说爱我，要他在大街上背我，要他在我生日那天\"
    她突然停住，因为看见姐姐死死攥着碗边的手指已经泛白。
    \"姐\"
    \"粥要凉了。\"苏晴把碗放在床头，转身离开时撞翻了花瓶。清水泼了一地，花瓣零落得像场小型葬礼。
    【6】雨中的答案
    沈艺回来时浑身湿透，手里紧紧护着食盒。苏婷欢呼着去接，却被他避开：\"烫。\"
    他径直走到厨房，把生煎包倒进盘子，又仔细地摆好辣酱。做完这些，他突然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苏晴：\"你要不要\"
    \"我不饿。\"苏晴转身去拿拖把。
    沈艺站在原地，水珠从他发梢滴落，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傻子！\"苏婷蹦过来拽他，\"快换衣服去，感冒了传染给我怎么办！\"
    沈艺被她拉着往房间走，却在拐角处突然回头。
    苏晴正蹲在地上擦水渍，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砸进水里，和雨水混在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145章 妹妹的告白演习

    【1】镜子里的独角戏
    苏婷的额头抵在冰凉的浴室镜面上，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晕开一小片白雾。她盯着镜中那个满脸通红的自己，第17次尝试调整表情。
    \"沈艺\"她压低声音，试图模仿最近热播剧里女主角告白的语气，\"其实我一直噗！\"还没说完就破功，捂着嘴笑到肩膀发抖，\"不行不行，太恶心了！\"
    她烦躁地抓了抓那头火红的短发，转身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花店的蓝色工作服皱巴巴地裹在身上，领口还沾着今早插花时蹭到的花粉。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搜索记录：\"如何自然地向男生表白最打动人的告白台词告白被拒后如何体面收场\"。
    \"要是能直接灌两瓶啤酒就好了。\"她嘟囔着，手指划过屏幕上一条条肉麻的建议，\"''你的眼睛像星星''？呸，那傻子的眼睛明明像死鱼！\"
    突然，她眼睛一亮，看到某条网友分享的成功案例：\"当时我直接把他推到墙上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结果他居然哭了！\"
    \"这个好！\"苏婷猛地站起来，差点撞到吊灯。她对着镜子摆出凶狠的表情，单手撑在瓷砖上，\"沈艺！你给我听好了——\"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2】灾难性的出场
    苏晴抱着一筐刚烘干的毛巾站在走廊里，听到妹妹在浴室里的动静，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些天苏婷的反常她全看在眼里——突然开始注意穿搭，偷偷喷她的香水，甚至破天荒地早起做便当（虽然最后煎蛋变成了炭块）。
    \"这丫头\"她摇摇头，正准备离开，突然听见浴室里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不服？憋着！\"
    她一个踉跄，差点打翻竹筐。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沈艺捧着一个插满白色小雏菊的玻璃花瓶走过来，修长的手指稳稳托着瓶底。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毛衣，衬得肤色越发白皙，头发看起来比平时柔顺，可能是苏婷早上偷偷给他用了护发素。
    \"小心。\"他侧身让路，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
    苏晴急忙稳住竹筐，却发现有几条毛巾已经滑落在地。她弯腰去捡，正好和蹲下来的沈艺撞了个正着。
    \"抱、抱歉\"她慌忙后退，后脑勺差点撞到墙。沈艺伸手一挡，手掌垫在她脑后，温热的触感透过发丝传来。
    两人同时僵住。
    浴室门突然打开，苏婷气势汹汹地冲出来：\"谁啊？！老娘正——\"
    话卡在喉咙里。
    眼前的场景堪称诡异：她姐姐满脸通红地贴着墙，沈艺半跪在地上，一只手还护在苏晴脑后，另一只手抓着条印有卡通猫咪的毛巾。三个人面面相觑，空气中飘着雏菊的清香和若有若无的尴尬。
    \"你们\"苏婷眯起眼睛。
    \"花瓶要放哪里？\"沈艺若无其事地站起身，仿佛刚才的暧昧从未发生。
    \"先放茶几上。\"苏晴迅速整理好情绪，接过他手里的毛巾，\"婷婷，你刚才说在干什么？\"
    \"没、没什么！\"苏婷一把抢过沈艺怀里的花瓶，\"我正好要换水！\"
    转身时她没注意脚下，踩到一片湿漉漉的毛巾，整个人向前扑去——
    \"小心！\"
    沈艺和苏晴同时伸手。
    结果花瓶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精准砸在浴室门框上，碎成一地晶莹的残骸。
    【3】价值连城的悲剧
    沉默。
    可怕的沉默。
    苏婷跪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碎片中那几支可怜的小雏菊。沈艺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拨开玻璃碴。
    \"那个\"苏婷干笑两声，\"不就是个破瓶子嘛，改天我买个更——\"
    \"清代仿乾隆年间的琉璃花瓶。\"沈艺轻声说，\"上周收的，市价大概\"
    \"停！\"苏婷一把捂住他的嘴，\"我不想听数字！会心绞痛！\"
    掌心传来柔软的触感，沈艺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温热的呼吸喷在她手上。苏婷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耳根红得能滴血。
    苏晴弯腰收拾碎片，突然\"嘶\"了一声——食指被划了道小口子。
    \"别动。\"沈艺不知从哪里摸出创可贴，动作娴熟地帮她贴上，\"琉璃断面很锋利。\"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贴着苏晴的指尖轻轻按压，确保创可贴粘牢。苏晴低着头，长发垂下来遮住表情，只有耳尖微微发红。
    苏婷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烦躁。她猛地站起来：\"我去拿扫把！\"
    转身太急，又差点被毛巾绊倒。
    【4】厨房里的暗流
    晚餐时气氛微妙。
    苏晴\"专心致志\"地切着葱花，刀工比平时精细了十倍。沈艺安静地盛饭，动作优雅得像在布置茶道。苏婷则用筷子把碗里的米饭戳出无数个小洞。
    \"今天的生意不错。\"苏晴打破沉默，\"那批多肉都卖完了。\"
    \"嗯。\"沈艺点头，\"明天要去进新货。\"
    \"我也去！\"苏婷立刻抬头，\"上次那个批发商老盯着姐姐看，讨厌死了！\"
    苏晴无奈：\"人家只是正常谈生意\"
    \"才不是！他看你的眼神就像——\"苏婷突然卡壳，瞥了眼沈艺，硬生生改口，\"像看一盆名贵兰花！\"
    沈艺夹了块排骨放到苏婷碗里：\"多吃点。\"
    然后又给苏晴夹了一块：\"你太瘦了。\"
    苏婷盯着自己碗里的排骨，又看看姐姐碗里那块明显更大更肥美的，心里那股无名火又窜了上来。
    \"沈艺！\"她一拍桌子，\"你什么意思？\"
    沈艺茫然抬头：\"？\"
    \"为什么给姐姐的肉比我的大？！\"
    \"有吗？\"沈艺认真比较了一下，\"这块更肥，你上次说讨厌肥肉。\"
    苏婷语塞。她确实说过。
    苏晴突然轻笑出声，又赶紧假装咳嗽。
    \"笑什么嘛\"苏婷嘟囔着，低头扒饭。一粒米饭粘在嘴角，她自己毫无察觉。
    \"脸上有饭。\"苏晴提醒。
    \"哪儿？\"苏婷胡乱抹脸。
    \"左边再左边不对。\"苏晴伸手想帮她拿掉，沈艺却突然倾身过来——
    他的指尖轻轻掠过苏婷的嘴角，捏下那粒米，然后
    在姐妹俩震惊的目光中，淡定地放进自己嘴里。
    \"不能浪费粮食。\"他一本正经地解释。
    苏婷的脑子\"轰\"地一声炸了。
    苏晴的勺子\"当啷\"掉进碗里。
    【5】深夜的练习
    凌晨两点，沈艺的房间还亮着灯。
    他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一本皮面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花卉的养护要点。最新一页却写着几行与往常不同的内容：
    \"告白注意事项：
    1 不能提猫（她不高兴）
    2 不能提花瓶（她会心痛）
    3 不能\"
    写到第三条时停住了，钢笔在纸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窗外月光如水，照在床头那盆小小的多肉上——那是苏晴上周随手放在他房间的，说是能防辐射。
    他轻轻碰了碰肥厚的叶片，突然听到阳台传来细微的响动。
    悄悄拉开窗帘一角，看见苏晴独自站在月光下，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仔细看，是一张被揉皱又展平的照片——画面里，苏婷正大笑着往沈艺头上戴花环，而他的目光却落在镜头外的某处。
    苏晴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然后把它撕成两半，扔进了垃圾桶。
    夜风吹动她的睡裙，背影单薄得像要融进月光里。
    沈艺的钢笔尖\"啪\"地折断了。
    【6】晨间的偶遇
    次日清晨，苏婷顶着一对黑眼圈下楼，发现沈艺已经在厨房忙碌。
    \"早。\"他头也不回地煎着荷包蛋，\"咖啡还是果汁？\"
    \"咖啡\"苏婷打了个哈欠，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你什么时候学会用咖啡机的？\"
    沈艺的动作顿了顿：\"看说明书。\"
    \"骗人！那玩意儿全英文的！\"
    \"嗯。\"沈艺淡定地翻动煎蛋，\"看懂了。\"
    苏婷狐疑地盯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时咖啡机\"叮\"地一声响，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
    \"加奶不加糖，对？\"沈艺递过杯子。
    苏婷愣住：\"你怎么知道？\"
    \"你姐说的。\"
    \"哦。\"
    她低头喝咖啡，突然发现杯沿有个小小的唇印——不是她的，也不是姐姐的。
    沈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平静地解释：\"昨晚试味道时沾上的。\"
    \"你涂口红试咖啡？！\"
    \"用你姐的。\"他指了指橱柜上的润唇膏，\"她说这个味道你会喜欢。\"
    苏婷盯着那个桃子味的唇膏，心里突然酸溜溜的。姐姐和沈艺之间，似乎有太多她不知道的小秘密。
    \"喂，傻子。\"她突然开口，\"如果我和姐姐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
    沈艺关掉炉火，认真思考了几秒：\"你姐会游泳。\"
    \"所以呢？\"
    \"所以。\"他递过煎蛋，\"她肯定会先救你。\"
    苏婷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照在沈艺的侧脸上。那一刻苏婷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木讷的男人，其实比谁都看得清楚。
    【7】花语
    当天下午，苏婷在整理花架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所有面向收银台的花瓶里，插的都是芍药。
    粉的、白的、深红的这些娇嫩的花朵被精心修剪过，每一朵都完美绽放。而芍药的花语是——
    \"羞怯的爱\"。
    她猛地转头看向正在给客人包装花束的沈艺。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温柔的轮廓。
    而柜台后，苏晴正低头记账，一缕碎发垂下，挡住前额。

 第146章 醉酒真心话，醒酒火葬场

    （1）
    花店打烊后的夜晚总是格外安静。
    苏婷把最后一盆多肉搬进室内，转身就看见沈艺正对着收银台发呆。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键盘，屏幕上是一串她看不懂的数字——这家伙又在算什么账？
    \"喂！傻子！\"她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键盘跳了跳，\"下班了还工作，你是想卷死我吗？\"
    沈艺抬头，镜片后的眼睛眨了眨：\"我在算上个月的亏损。\"
    \"亏了多少？\"
    \"三十七块六。\"
    苏婷翻了个白眼：\"就这点钱值得你愁眉苦脸？\"她一把拽起他的胳膊，\"走！陪我去喝酒！今天可是个大日子！\"
    沈艺被她拖得踉跄：\"什么日子？\"
    \"我！\"苏婷转身，手指戳着自己胸口，\"苏婷女士！正式宣布追求沈艺先生！满一个月纪念日！\"
    厨房里传来\"咣当\"一声巨响。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苏晴手忙脚乱地扶起倒下的锅架，脸颊不知是被蒸汽熏得还是怎么的，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姐你没事？\"苏婷松开沈艺就要过去。
    \"没事！\"苏晴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你们要去喝酒？\"
    \"对啊！\"苏婷已经蹦到门口，\"姐你要不要一起？\"
    苏晴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了一秒：\"我还要熬醒酒汤。\"
    沈艺突然开口：\"一起去。\"
    空气凝固了一瞬。
    苏晴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不不用了\"
    \"就是！\"苏婷一把搂住沈艺的脖子，\"二人世界带什么电灯泡！走了走了！\"
    门铃叮咚作响，沈艺回头看了一眼。苏晴站在厨房门口，围裙上沾着面粉，像个被遗弃的厨娘。
    （2）
    大排档的塑料凳吱呀作响。
    苏婷已经干掉了三瓶啤酒，正用筷子敲着碗沿唱跑调的情歌。沈艺面前的可乐一口没动，他正在研究菜单上的错别字。
    \"喂！\"苏婷突然凑近，酒气喷在他脸上，\"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沈艺推了推眼镜：\"你醉了。\"
    \"放屁！老娘千杯不醉！\"她一把拍下筷子，\"规则很简单！我问，你答！撒谎的人——\"她眯起眼睛，\"要娶我！\"
    邻桌的食客发出窃笑。
    沈艺皱眉：\"逻辑不成立。\"
    \"闭嘴！第一个问题——\"苏婷猛地凑近，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下巴，\"你银行卡密码多少？\"
    \"六个8。\"
    \"\"苏婷噎住，\"你他妈能不能有点防备心？！\"
    沈艺认真解释：\"好记。\"
    \"那那微信支付密码呢？\"
    \"六个8。\"
    \"支付宝？\"
    \"六个8。\"
    苏婷气得拍桌：\"你是复读机吗？！\"
    沈艺想了想：\"生日也可以改成六个8。\"
    老板端着烤串过来，闻言手一抖，差点把盘子扣在苏婷头上。
    （3）
    第五瓶啤酒见底时，苏婷终于切入正题。
    她一把揪住沈艺的衣领，眼眶发红：\"我知道你心里有人！\"
    沈艺：\"嗯。\"
    \"是不是隔壁卖豆腐的王婶？！\"
    \"不是。\"
    \"是不是总来买玫瑰的张阿姨？！\"
    \"她六十二了。\"
    \"那——\"苏婷突然压低声音，\"是不是我姐？\"
    沈艺的筷子停在半空。
    远处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两人同时转头——不知何时跟来的苏晴正站在大排档边缘，脚边是打翻的保温桶，醒酒汤流了一地。
    沈艺立刻起身，却被苏婷拽回来：\"不许去！她天天削铅笔都能削断手！\"
    苏晴僵在原地——妹妹说得对，她确实经常削断铅笔。尤其是最近，尤其是看见沈艺给妹妹披外套的时候，尤其是
    \"你还没回答我！\"苏婷的指甲陷入沈艺的手臂。
    沈艺看着苏晴慌乱蹲下收拾碎片的身影，轻声道：\"是。\"
    苏婷的眼泪瞬间决堤：\"我就知道！是王婶对不对？！\"
    （4）
    凌晨两点，三人以诡异的队形走在回家路上。
    苏婷挂在沈艺背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沈艺背着这个醉鬼，手里还拎着苏晴带来的保温桶；苏晴则沉默地走在半步之后，像个尽职的保镖。
    \"傻子\"苏婷突然凑到沈艺耳边，\"我告诉你个秘密\"
    热气喷在耳廓，沈艺不自然地偏了偏头。
    \"其实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第一次见你就\"
    话没说完，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沈艺轻轻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
    \"她明天什么都不记得。\"苏晴突然开口。
    沈艺没有回头：\"我记得。\"
    \"你喝的是可乐。\"
    \"所以更清醒。\"
    月光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晴看着地上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影子，突然说：\"其实婷婷她\"
    \"嗯。\"沈艺打断她，\"她适合更好的人。\"
    \"比如？\"
    \"比如——\"沈艺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苏晴，\"比如不会让她问出''你和狗谁更重要''的人。\"
    苏晴笑出声，又迅速抿住嘴。
    夜风吹乱她的短发，沈艺突然伸手，摘下了她发间的一片树叶。这个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两人都愣住了。
    \"谢谢。\"苏晴后退半步，\"到家了。\"
    （5）
    第二天中午，苏婷顶着鸡窝头从沙发上爬起来。
    她身上盖着沈艺的外套，茶几上摆着解酒药和一张纸条：
    「冰箱有粥，微波炉热三分钟。
    ps：你昨晚说我是你见过最帅的傻子。
    ——沈艺」
    \"啊啊啊！\"她尖叫着冲进厨房，\"姐！我是不是表白了？！\"
    苏晴正在熬新一锅醒酒汤，闻言手腕一抖，多撒了半勺盐。
    \"嗯。\"她盯着翻滚的汤水，\"他还说''好''。\"
    苏婷的尖叫掀翻屋顶。她手舞足蹈地冲上楼，完全没注意姐姐从口袋里掏出的另一张纸条——
    「你昨晚问的是\"你心里有人吗\"。
    答案是：有。
    但不是你。
    对不起。」
    苏晴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正在熬汤的炉火中。火苗猛地蹿高，映亮了她泛红的眼眶。
    窗外，沈艺正在院子里修剪那株芍药。他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6）
    三天后的深夜，苏晴在账本上发现了一张便签。
    「醒酒汤的配方：
    生姜三片
    蜂蜜两勺
    （不要放盐）
    ——s」
    她盯着那个字母看了很久，最后轻轻把它夹进了从不让人碰的那本《花卉图鉴》里。
    而在书架的阴影处，一株新栽的芍药正在悄悄生根。

 第147章 妹妹的僚机

    （1）晨间作战会议
    清晨的阳光透过花店的玻璃窗洒进来，苏婷一脚踹开仓库门，手里挥舞着一本皱巴巴的《恋爱兵法》，书页上还沾着可疑的咖啡渍。
    \"紧急作战会议！\"她啪地把书拍在柜台上，震得旁边插着向日葵的花瓶晃了晃。
    沈艺正在给一束满天星修剪枝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苏晴从二楼走下来，手里抱着一摞新到的包装纸，看到这个架势立刻转身就要往回走。
    \"站住！\"苏婷一个箭步拦住她，\"姐，今天你是主角。\"
    苏晴警惕地看着那本被翻烂的书：\"你又想干什么？\"
    \"僚机战术！\"苏婷兴奋地翻开书，指着上面歪歪扭扭的笔记，\"就是让第三方助攻，制造浪漫氛围，促进感情升温！书上说成功率高达783！\"
    沈艺终于抬起头，看了看那页纸上画着的爱心箭头和火柴人示意图：\"你确定这不是传销组织的洗脑流程图？\"
    \"这是科学！\"苏婷气得跺脚，转向苏晴，\"姐，今天你要假装喜欢我。\"
    苏晴手里的包装纸哗啦一声掉在地上：\"什么？\"
    \"然后沈艺就会吃醋，意识到他不能失去我！\"苏婷双手握拳，眼睛闪闪发亮，\"完美计划！\"
    沈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你姐要演一个情敌？\"
    \"没错！\"
    \"那为什么不是你演情敌？\"
    苏婷噎住了。苏晴趁机弯腰去捡包装纸，长发垂下来遮住她微微发烫的脸。
    \"因为因为\"苏婷支支吾吾，\"因为我演技不好！\"
    沈艺认真打量她：\"你昨天假装被门夹到手骗我帮你揉的时候，演技挺好的。\"
    苏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2）僚机初体验
    经过半小时的\"战略部署\"——主要是苏婷单方面的咆哮和另外两人的沉默——作战计划终于确定。
    \"第一回合，假装暧昧。\"苏婷躲在花架后面，用口型对苏晴说，\"快上！\"
    苏晴深吸一口气，僵硬地走到沈艺旁边。她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头发松松地扎在脑后，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温婉。
    \"沈艺。\"她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嗯？\"沈艺正在整理玫瑰，手指灵活地去掉多余的刺。
    苏晴瞥见妹妹在货架后面疯狂做手势，一咬牙：\"你今天挺帅的。\"
    沈艺的手顿了一下，转头看她：\"谢谢，你也很\"他思考了两秒，\"勤劳。\"
    苏婷在后面无声地抓头发。
    苏晴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其实我一直觉得你\"
    \"觉得我什么？\"沈艺放下剪刀，认真地看着她。
    \"很适合当花店员工。\"苏晴说完就后悔了，这算什么暧昧啊！
    沈艺点点头：\"嗯，我也觉得。\"
    躲在后面的苏婷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冲出来，把苏晴拉到一边：\"姐！你这演技还不如门口那只招财猫！你要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说点让人心跳加速的话！\"
    苏晴无奈：\"比如？\"
    \"比如\"苏婷眼珠一转，\"''你的眼睛像星空一样迷人''！\"
    \"太肉麻了。\"
    \"''你的手指真好看''！\"
    \"像变态。\"
    苏婷抓狂：\"那你说点不肉麻又不变态的！\"
    苏晴叹了口气，转身走回沈艺身边。他正在给一盆多肉植物换盆，修长的手指沾了些泥土。
    \"你的手\"苏晴轻声说。
    沈艺抬头。
    \"沾到土了。\"她递过去一块手帕。
    苏婷在后面绝望地捂住脸。
    （3）意外转折
    中午吃饭时，苏婷不死心地制定了\"僚机作战·第二回合\"。
    \"这次要制造危机感！\"她咬着筷子说，\"姐，你要表现得对我有意思，让沈艺有危机感！\"
    苏晴差点被米饭呛到：\"怎么表现？\"
    \"就像这样！\"苏婷突然一把搂住苏晴的腰，把头靠在她肩上，\"沈艺！你看！我姐超温柔的！你要是再不珍惜我，我就跟她私奔！\"
    饭桌上瞬间安静。
    沈艺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青菜，看了看紧紧贴在一起的姐妹俩，点点头：\"挺好的，姐妹情深。\"
    苏婷僵住了：\"就这样？\"
    苏晴试图配合，僵硬地摸了摸妹妹的头：\"对，我们感情很好。\"
    沈艺继续吃饭：\"嗯，看得出来。\"
    苏婷松开苏晴，拍桌而起：\"沈艺！你难道不该冲过来把我拽走吗？！不该怒吼''她是我的''吗？！\"
    沈艺认真思考了一下：\"我要是真拽你，你姐会报警？\"
    苏晴点头：\"会。\"
    苏婷：\"\"
    （4）直球决胜
    下午的花店格外安静。苏婷瘫在沙发上，像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完了，我的爱情死在了僚机手里。\"她哀嚎着把脸埋进抱枕。
    苏晴坐在柜台后面记账，闻言笔尖顿了顿。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侧脸投下细碎的光影，让人看不清表情。
    \"要不换个战术？\"她轻声建议。
    沈艺突然从后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支刚剪下来的芍药。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他说。
    苏婷立刻坐直：\"你有更好的办法？！\"
    \"嗯。\"
    \"快说！\"
    沈艺把芍药插进桌上的花瓶里，平静地说：\"你可以直接问我''要不要当你男朋友''，我考虑一下。\"
    花店里安静得能听见时钟的滴答声。
    苏晴的钢笔在账本上洇开一小片墨迹。
    苏婷呆滞了三秒：\"那我现在问？\"
    \"可以。\"
    苏婷深吸一口气，从沙发上跳起来，站到沈艺面前：\"沈艺！你要不要当我男朋友？！\"
    沈艺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点点头：\"行。\"
    苏婷：\"？？？\"
    她的表情从震惊到狂喜，最后定格在一种难以置信的恍惚状态。她转头看向苏晴：\"姐他刚才是不是说\"
    苏晴已经背过身去整理花架，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波澜：\"嗯，恭喜。\"
    （5）夜话
    那晚，苏婷兴奋得睡不着，在床上滚来滚去。
    \"姐！他答应了！他真的答应了！\"她抱着枕头傻笑，\"我还以为要再追三个月呢！\"
    苏晴背对着她整理被子，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她单薄的背影上勾勒出一道银边。
    \"嗯，恭喜。\"她轻声重复着白天的话。
    苏婷突然凑过来，笑嘻嘻地问：\"姐，你今天演得那么烂，是不是故意的？\"
    苏晴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轻轻笑了：\"是啊，我演技太差了。\"
    \"嘿嘿，不过没关系！\"苏婷抱住她，\"反正他现在是我的了！\"
    苏晴摸了摸妹妹的头发，长发缠绕在指尖，像解不开的结。
    \"嗯，是你的了。\"
    窗外，沈艺站在院子里，手里捏着那支芍药。月光下，花瓣边缘已经有些发蔫。他抬头看着二楼亮着灯的窗户，站了很久很久。

 第148章 情书作战计划

    （1）
    苏婷一脚踹开花店后门，怀里抱着一堆粉红色信纸和闪闪发亮的贴纸，像一阵旋风般卷进店里。正在整理账本的苏晴抬起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妹妹把整摞文具\"砰\"地砸在茶几上，震得茶几上的剪刀跳起来又落下。
    \"沈艺！你给我过来！\"苏婷双手叉腰，对着仓库方向大喊。
    仓库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花盆被碰倒的闷响。沈艺慢悠悠地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刚修到一半的盆景，袖口沾着泥土。
    \"今天你必须教会我写情书！\"苏婷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盆景放在一旁，拽着他的袖子把他按在茶几前的椅子上，\"别装傻！我知道你以前肯定收过一卡车情书！\"
    沈艺眨了眨眼，慢吞吞地捡起被震到地上的剪刀，把它放得离苏婷远一些：\"收过，都当废纸卖了。\"
    \"卖给谁了？\"苏婷瞪大眼睛。
    \"收废品的老王。\"他顿了顿，补充道，\"后来他老伴拿来糊窗户，说遮光效果不错。\"
    柜台后面正在修剪月季的苏晴手一抖，花刺扎进指尖。她轻轻\"嘶\"了一声，把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茶几旁的两人。
    （2）
    教学从最基本的握笔姿势开始。
    沈艺站在苏婷身后，犹豫了一下，才虚拢着她的手。他的呼吸轻轻扫过她的耳尖：\"腕要悬，力要轻。\"
    \"你摸鱼呢？\"苏婷不满地用手肘往后顶了顶他的胸口，\"贴紧点！我又不是玻璃做的！\"
    沈艺被迫往前倾了倾身子，胸口贴上她的后背。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将两人重叠的影子投在地上。柜台后的苏晴突然低下头，假装专注于手中的花枝，但剪刀\"咔嚓\"的声音比平时响了许多。
    \"横平竖直。\"沈艺带着苏婷的手在纸上划出第一道墨痕。
    苏婷的\"横\"歪歪扭扭像道闪电，竖则像条中风的蚯蚓。沈艺叹了口气：\"你这是要给雷公发邀请函？\"
    \"少废话！\"苏婷恼羞成怒，手肘又往后一顶，\"再笑我就告诉全街坊你半夜说梦话喊我名字！\"
    正在喝水的苏晴突然呛住，花瓣粘了满手。沈艺的目光越过苏婷的肩膀，与苏晴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又迅速分开。
    （3）
    \"内容要真挚。\"沈艺抽出一张新的信纸，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苏婷咬着笔帽，眉头皱成一团：\"比如？\"
    \"比如\"他垂下眼睛，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你修盆景的样子很好看''。\"
    \"这也叫情话？\"苏婷嗤之以鼻，大笔一挥把这句话改成：\"你弯腰修枝时屁股很翘！\"
    沈艺默默地把纸揉成一团，精准地投进三米外的垃圾桶：\"建议你直接说''求交配''，更直白。\"
    苏晴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花茎，切口整齐得像被雷劈过。她放下剪刀，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婷，去把门口的招牌擦一擦。\"
    \"现在？\"苏婷不满地嚷嚷。
    \"现在。\"苏晴的目光扫过沈艺，又迅速移开，\"客人要来了。\"
    （4）
    经过两个小时的\"特训\"，最终成品如下：
    ＞ 《致沈艺》
    ＞ 虽然你是个傻子（划掉）失忆人士，
    ＞ 但你会做饭会打架还会插花（苏晴补充：月季要斜剪45度），
    ＞ 最重要的是——你屁股翘！
    ＞ 所以我要和你结婚！同意的打√不同意的去死（划掉）再考虑。
    ＞ 附：姐说情书要含蓄，所以我没画生殖器。
    沈艺对着这张\"杰作\"沉默良久，最后评价道：\"建议用血书，更震撼。\"
    \"真的？\"苏婷眼睛一亮，立刻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小刀，\"割你的手指还是我的？\"
    \"婷！\"苏晴突然摔了账本，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店里瞬间安静下来，连门口的风铃都停止了晃动。
    苏晴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账本，声音恢复了平静：\"去后院把晾的花搬进来，要下雨了。\"
    （5）
    深夜，花店打烊后。
    沈艺在仓库整理明天要用的花材时，发现一叠被遗弃的练习稿。最上面几张全是苏婷歪歪扭扭的\"沈艺\"，但翻到最下面，却意外发现一张不一样的纸。
    纸上是一行清秀的字迹：\"芍药花期将过，趁晴早折。\"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个\"晴\"字，窗外突然传来苏婷醉醺醺的歌声：\"明天我要嫁给你啦——嗝！\"
    月光透过仓库的小窗，照亮他掌心的纸条，也照亮巷口苏晴匆匆离去的背影。她的脚步很轻，却比平时快了许多，像是要逃离什么，又像是在追逐什么。
    沈艺站在原地，听着苏婷跑调的歌声渐渐远去，直到月光将那张纸条上的字迹照得发亮。他轻轻折好纸条，放进胸前的口袋，那里已经有一朵干枯的芍药花，是他前天在苏晴的记账本里发现的。
    （6）
    第二天清晨，苏晴推开店门时，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崭新的盆景。那是一株精心修剪的芍药，花盆旁边压着一张纸条：
    \"花期未过，晴日方长。\"
    字迹工整得像是用尺子量着写出来的。
    苏晴蹲下身，手指轻轻碰了碰花瓣。身后传来苏婷睡意朦胧的声音：\"姐，你蹲门口干嘛呢？\"
    \"没什么。\"苏晴迅速把纸条塞进口袋，站起身时脸上已经挂上了平静的微笑，\"一盆客人订的花到了。\"
    \"哦。\"苏婷打着哈欠，突然眼睛一亮，\"咦，这不是芍药吗？沈艺那傻子昨天半夜不睡觉原来是在搞这个\"
    苏晴的手在口袋里攥紧了那张纸条，阳光照在她微微发红的耳尖上。远处，沈艺拎着早餐慢悠悠地走来，晨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像是从某个旧时光里走出来的剪影。

 第149章 恋爱锦鲤

    （1）
    苏婷举着手机，屏幕上的\"恋爱运势测试\"显示——\"今日宜告白，成功率999\"。
    \"这绝对是天意！\"她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弹起来，差点撞翻茶几上那盆多肉。
    正在给客人包装花束的苏晴头也不抬：\"你上周还说这个app是''骗氪的电子垃圾''。\"
    \"那是上周！\"苏婷把手机怼到姐姐面前，\"但这次它连时辰都算好了！说午时三刻最吉利！\"
    沈艺从仓库探出头，手里抱着一摞空花盆：\"午时三刻是古代斩首的时间。\"
    \"闭嘴！\"苏婷抓起抱枕砸过去，\"你这是嫉妒我的桃花运！\"
    抱枕准确命中沈艺怀里的花盆，一阵稀里哗啦的碎裂声后，三人望着满地陶片陷入沉默。
    \"看，\"沈艺蹲下来捡碎片，\"这就是强求姻缘的下场。\"
    苏晴突然轻笑一声：\"我记得有人说过，碎碎平安。\"
    苏婷眼睛一亮：\"对对对！这说明我的爱情要突破重重阻碍！\"
    \"不，\"沈艺把最大的一块碎片拼回去，\"这说明你今天要赔钱。\"他指着价签：\"乾隆年间的仿品，八千八。\"
    苏婷的表情凝固了。
    （2）
    半小时后，三人站在香火缭绕的月老庙前。
    \"我要捐最大的功德箱！\"苏婷掏出一叠钞票就要往里塞。
    沈艺拦住她：\"那是消防栓。\"
    \"你懂什么！\"她转战真正的功德箱，\"这叫投资！现在花八百八，将来能赚八万八的彩礼！\"
    苏晴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假装不认识这个妹妹。
    沈艺突然从兜里掏出三枚硬币：\"投这个就行。\"
    \"小气鬼！\"苏婷跺脚，\"月老看不上这点小钱！\"
    \"但城管看得上。\"沈艺指着庙门口的告示，\"''大额现金捐赠需登记身份证''。\"
    苏婷立刻把钞票塞回内衣里：\"那还是心诚则灵。\"
    排队求签时，苏婷不停踮脚张望：\"怎么这么慢啊\"
    沈艺看着前面乌泱泱的人群：\"今天初八，宜嫁娶。\"
    \"那岂不是更灵验！\"苏婷兴奋地拽他袖子，\"等会儿我们\"
    \"请保持安静。\"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喊，\"月老喜欢文静的姑娘。\"
    苏婷立刻闭嘴，憋得脸都红了。苏晴看着妹妹这副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
    （3）
    求签筒哗啦啦响，苏婷的签文落地——\"上上签：金玉良缘，天作之合\"。
    \"啊啊啊！\"她举着签又蹦又跳，\"我要把这张纸裱起来当传家宝！\"
    沈艺的签却卡在筒里死活摇不出。苏晴伸手轻轻一拨——\"中平：事缓则圆\"。
    \"什么意思？\"苏婷凑过来。
    \"意思是\"沈艺沉吟，\"你急也没用。\"
    苏晴的签无声落地，被路过的香客踩住。她弯腰去捡，只看到半句\"错缘\"，另半截沾了香灰。
    沈艺突然蹲下，用袖口擦净签面，却只露出\"芍药\"二字。
    \"这是什么破签！\"苏婷抢过来看，\"连个吉凶都没有！\"
    解签的老道士眯着眼看了看：\"此签玄妙啊芍药又名''将离草''\"
    \"呸呸呸！\"苏婷赶紧把签扔了，\"不准不准！\"
    沈艺却捡起来收进口袋：\"挺准的。\"
    \"什么？\"苏婷瞪大眼睛。
    \"我是说，\"他指了指远处的花摊，\"那家芍药卖得不错。\"
    （4）
    苏婷非要把上上签挂到最高的树枝上：\"这样月老才能一眼看见！\"
    沈艺叹气，蹲下身：\"上来。\"
    \"你要背我？\"苏婷脸红了。
    \"不然你打算飞上去？\"
    苏婷欢天喜地地趴上去，结果沈艺刚站起来就一个踉跄：\"你该减肥了。\"
    \"去死！\"她揪他耳朵，\"我这叫标准身材！\"
    苏晴站在树下，看阳光透过树叶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艺托着苏婷的腿弯，手臂肌肉绷出好看的线条。
    \"再高点！\"苏婷伸长胳膊。
    沈艺踮起脚：\"这是极限了。\"
    \"不行！差一点点！\"
    苏晴突然走过去，默默递了个小板凳。
    \"姐你最好了！\"苏婷单脚踩上去，终于把签文系在了最高处。红绸带在风中飘扬，像一面胜利的旗帜。
    她得意地转身想跳下来，却忘了自己穿着短裙——
    \"别看！\"苏晴一把捂住沈艺的眼睛。
    板凳摇晃，三人摔作一团。苏婷的裙子挂在树枝上，沈艺的衬衫扣子崩飞两颗，苏晴的发簪不知插在了谁的衣服上。
    路过的老奶奶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
    （5）
    回程的公交车上，苏婷靠着沈艺肩膀睡到流口水。
    苏晴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突然开口：\"你信这些吗？\"
    沈艺看着玻璃倒影里的她：\"我信因果。\"
    \"比如？\"
    \"比如你今早给芍药多浇了半壶水，\"他指节轻叩车窗，\"它会烂根。\"
    苏晴猛地转头：\"那盆是你负责的！\"
    \"嗯，\"他眼里有笑，\"所以我趁你不在，偷偷换了土。\"
    车厢突然急刹，苏婷的脑袋滑到沈艺腿上，嘟囔着\"结婚要穿红裙子\"。
    沈艺轻轻把她的头扶正，手指不小心擦过苏晴的手背。两人同时缩回手，像被烫到一样。
    苏晴捏紧掌心那团签纸，纸缝里露出半片干枯的芍药花瓣。
    \"对了，\"沈艺突然说，\"你求到什么签？\"
    \"\"苏晴望向窗外，\"忘了。\"
    （6）
    当晚打烊后，苏晴发现那盆濒死的芍药被人挪到了月光最好的位置。
    新土湿润松软，枝头绑着从月老庙顺来的红绳。绳结下压着张纸条——
    \"事缓则圆。
    但花开堪折。\"
    字迹是沈艺的，落款却画了只歪扭的燕子（苏晴名字的谐音）。
    她伸手碰了碰花苞，身后传来苏婷的梦话：\"傻子给我戴戒指\"
    月光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场无人妥协的拔河。
    苏晴轻轻把纸条放回原处，转身时撞倒了喷壶。水渍在地面蔓延，渐渐形成一个心形。
    她盯着看了很久，最后用脚抹去。

 第150章 妹妹的替身

    晨光透过花店的玻璃窗，在木地板上洒下一片斑驳。苏婷抱着一大团白色布料风风火火地冲进店里，惊飞了门口正在啄食的麻雀。
    \"姐！快试试这个！\"她像献宝似的把怀里的东西往柜台上一摊，蕾丝和薄纱顿时铺满了整个台面。
    苏晴正在修剪一束玫瑰，剪刀差点戳到手指。\"这又是什么新花样？\"
    \"婚纱啊！\"苏婷兴奋地抖开那件衣服，层层叠叠的裙摆像朵盛开的昙花，\"我特意从薇薇婚纱店借来的样衣，沈艺那个榆木脑袋需要点视觉刺激！\"
    苏晴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裙摆上的刺绣，针脚细密得让人心惊。她记得上周路过婚纱店时，曾在这件样窗前多停留了三秒。
    \"你确定要穿这个？\"苏晴试图保持声音平稳，\"我记得你上次说最讨厌蕾丝。\"
    \"哎呀，重点不是这个！\"苏婷已经开始解苏晴围裙的带子，\"沈艺那个傻子根本不懂时尚，我得先看看整体效果。你身材跟我差不多，就当帮我试个镜！\"
    苏晴被半推半就地塞进狭小的试衣间。蕾丝勾住了她的发卡，薄纱缠住了她的手腕，背后的拉链像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这件婚纱像是要把她包装成另一个人。
    \"姐！你好了没啊？\"苏婷在外面咚咚敲门。
    \"马上。\"苏晴深吸一口气，终于把拉链拉到头。镜中的女人陌生得让她心惊——腰线收得恰到好处，锁骨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像朵被强行移植到温室里的野蔷薇。
    门开的那一刻，苏婷夸张地倒吸一口气：\"天哪！姐你美炸了！\"她转身朝后院大喊：\"沈艺！快来看新娘！\"
    正在给绿萝换盆的沈艺闻声抬头，手里的花盆\"哐当\"一声砸在脚上。泥土四溅，有几粒甚至粘在了他呆滞的脸上。
    苏晴下意识想上前扶他，却被婚纱的裙摆绊了个趔趄。沈艺一个箭步冲过来，手臂堪堪环住她的腰。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腰\"沈艺的声音有些发紧，\"腰收太紧了。\"
    苏婷在一旁跳脚：\"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浪不浪漫！唯不唯美！\"
    沈艺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手，后退两步认真打量起来。阳光透过婚纱在苏晴周身镀上一层毛茸茸的光晕，她垂着眼睫的样子像幅古典油画。
    \"像\"沈艺斟酌着用词，\"像被绑架的新娘。\"
    苏晴抬脚就踩在他沾满泥土的帆布鞋上。
    \"哎哟！\"苏婷冲过来分开两人，\"沈艺你是不是傻！这时候应该说''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
    沈艺揉着被踩痛的脚，目光却落在苏晴泛红的耳尖上：\"可是\"
    \"没有可是！\"苏婷一把拽过沈艺，\"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排练求婚！\"
    午后的花店被苏婷布置得像婚礼现场。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堆蜡烛，在柜台前摆成心形，还顺手从冰箱里拿了颗西兰花充当钻戒。
    \"单膝跪地！对，就是这样！\"苏婷举着手机躲在花架后面，\"表情再深情一点！\"
    沈艺举着那颗翠绿的西兰花，仰头望着被迫扮演新娘的苏晴。阳光从她背后照过来，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像是蝴蝶颤抖的翅膀。他忽然想起上周在旧书摊淘到的那本《诗经》，里面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你愿意\"沈艺的喉结动了动。
    苏晴攥紧了裙摆，指节发白。
    \"当我房东吗？\"
    \"沈艺！！\"苏婷从花架后冲出来，手机差点砸到他头上，\"谁求婚求房东啊？！重来！\"
    苏晴一把扯下头纱摔在他脸上：\"下个月涨房租！\"
    傍晚的花店终于恢复了平静。苏婷被闺蜜一个电话叫走，临走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要沈艺\"好好练习\"。苏晴站在梯子上整理高处的干花，婚纱已经换下，又穿回了那件洗得发白的棉麻衬衫。
    \"需要帮忙吗？\"沈艺的声音突然从下方传来。
    苏晴低头，看见他手里拿着几枝新鲜的芍药。\"放下面，我马上好。\"
    沈艺却没有动，反而递上来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你喜欢的茉莉。\"
    苏晴愣了一下，接过茶杯时指尖相触，烫得她差点松手。\"谢谢。\"她小声说，假装没注意到沈艺耳根泛起的红晕。
    夜幕降临后，苏晴在浴室里跟婚纱的拉链较劲。那该死的金属齿像是焊死了，任凭她怎么拽都纹丝不动。汗水顺着背脊滑下，在淤青处激起一阵刺痛——那是昨天搬花盆时撞的。当时沈艺一声不吭地递来药膏，她谎称是\"过敏\"。
    \"姐！我帮你——\"苏婷突然推门而入，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她的目光落在苏晴背上那片淤青上，手指轻轻碰了碰。
    \"疼不疼？\"苏婷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
    苏晴拍开她的手：\"少肉麻。\"
    沉默在狭小的浴室里蔓延。苏婷突然把脸埋进苏晴的后背，声音闷闷的：\"姐，如果沈艺喜欢的是你就好了。\"
    花店后院里，沈艺正在给那盆枯死的芍药换土。月光下，他的手指在泥土里碰到一颗小小的纽扣——是苏晴白天崩掉的。他小心翼翼地把它埋在了花盆最深处，像是藏起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夜风拂过，晾在绳子上的婚纱轻轻摆动，袖口处还沾着一点茉莉花的香气。

 第151章 错位告白

    （1）
    苏婷把一本《恋爱必胜100招》重重拍在茶几上，封面烫金的大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旁边还印着一个夸张的爱心，写着\"让他三天内求婚的终极秘籍\"。茶几被震得晃了晃，上面摆着的马克杯里，咖啡溅出几滴，在木质桌面上留下深褐色的痕迹。
    沈艺正蹲在角落给一盆半死不活的绿萝浇水，听见动静连头都没抬，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发黄的叶片：\"你书拿反了。\"
    苏婷：\"\"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倒拿着的书，气势顿时弱了三分，但很快又挺直腰板，粗鲁地把书转过来，哗啦啦翻到第56章——《如何让直男瞬间开窍》。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正好照在那页夸张的插图上：一个漫画女孩正对着木头一样的男友抛媚眼。
    \"第一步，制造浪漫场景！\"
    苏婷环顾四周——花店已经打烊，卷帘门半拉着，夕阳的余晖透过缝隙在地板上投下金色的条纹。姐姐在里屋算账，计算器\"归零归零\"的声音时不时传来。沈艺穿着她上周强行买的\"情侣款\"围裙——粉色的，胸前还绣着\"男神饲养员\"几个大字——正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走绿萝叶片上的虫尸。
    浪漫指数：毫无疑问的负值。
    \"咳咳！\"苏婷一脚踩上凳子，木凳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沈艺，看着我！\"
    沈艺终于抬起头，目光却越过她的肩膀，对着里屋喊道：\"苏晴，这盆救不活了，扔了？\"
    苏晴的声音闷闷地从里屋传来：\"再试试。\"
    苏婷：\"\"
    她的脚从凳子上滑了下来。
    （2）
    \"第二步，肢体接触升温！\"
    苏婷深吸一口气，一把拽过沈艺的手腕。他的手腕很凉，皮肤下能摸到清晰的骨节。她不由分说地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疯狂跳动，像是要冲破胸腔。
    沈艺微微皱眉：\"你心跳很快。\"
    苏婷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因、因为是你啊！\"
    沈艺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不，你心律不齐，昨晚又偷喝奶茶了？\"
    里屋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是苏晴的铅笔断了。
    苏婷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沈艺却已经转身去拿医药箱：\"我去给你拿听诊器。\"
    \"不用了！\"苏婷咬牙切齿地拦住他，\"我好得很！\"
    沈艺困惑地眨眨眼，阳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但你脸色发红，呼吸急促，这明显是——\"
    \"我这是被你气的！\"苏婷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镊子，差点戳到自己鼻子。
    （3）
    \"第三步，引导他说出关键句！\"
    苏婷把《恋爱必胜100招》翻得哗哗作响，书页在她手里像受惊的鸽子一样扑棱。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换上甜得发腻的声音：\"沈艺～\"
    正在整理花架的沈艺明显抖了一下，一束满天星掉在了地上。
    \"你觉得我怎么样？\"苏婷眨巴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
    沈艺放下手中的花盆，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力气大，嗓门大，饭量也大。\"
    苏婷的笑容僵在脸上：\"说点好的！\"
    沈艺又想了想：\"哦，你很抗揍。\"
    里屋突然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苏晴像一阵风一样冲出来，手里紧紧攥着账本：\"我去趟银行！\"
    门被摔得震天响，挂在门上的风铃疯狂摇晃，发出刺耳的声响。
    苏婷和沈艺面面相觑。
    \"她怎么了？\"沈艺问。
    苏婷翻了个白眼：\"被你气死的。\"
    （4）
    \"第四步，直接告白！\"
    苏婷豁出去了，一把揪住沈艺的领子。他的围裙带子被她扯松了，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t恤领口。阳光从侧面照过来，能看见他脖颈上细小的绒毛。
    \"傻子！我喜——\"
    沈艺突然伸手捂住她的嘴：\"等等。\"
    他的手掌很干燥，带着淡淡的泥土和草木的气息。苏婷瞪大眼睛，看着他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小心翼翼地展开——是苏婷昨天逼他写的《理想女友标准》。
    第一条：长发（苏婷及腰，苏晴齐肩）。
    第二条：安静（苏婷嗓门能震碎玻璃）。
    第三条：会煮醒酒汤（苏婷上次煮的汤让邻居家的狗都吐了）。
    苏婷盯着纸条，眼眶突然发红：\"你什么意思？\"
    沈艺的表情很诚恳，甚至带着点学术探讨的认真：\"你一条都不符合。\"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
    （5）
    空气凝固了三秒。
    苏婷突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甚至带上了点歇斯底里的味道。沈艺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上了身后的花架。
    \"行啊，\"苏婷把纸条揉成一团，精准地扔进了垃圾桶，\"那我去找个符合条件的！\"
    她甩手就走，路过花架时故意撞翻了一排多肉。陶土花盆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泥土四溅，几株小小的多肉可怜巴巴地躺在碎片中。
    沈艺蹲下来抢救植物，手指被陶片划了一道小口子，渗出一滴血珠。他听见门又\"砰\"地一声——是苏晴回来了，手里空空如也。
    \"银行没开门？\"他问，声音比平时低沉。
    苏晴站在门口，逆光中看不清表情。她盯着满地狼藉，轻声说：\"钱没你重要。\"
    沈艺的手顿住了。血珠滴在绿色的多肉叶片上，像一颗小小的红宝石。
    （6）
    当晚十一点。
    苏婷在街角的酒灌了三杯颜色艳丽的鸡尾酒，杯沿上还插着小纸伞。她趴在台上，哭着给闺蜜打电话：\"他宁可夸那盆烂绿萝都不夸我！\"
    电话那头传来闺蜜无奈的声音：\"也许他喜欢植物型的？你下次spy一棵树试试？\"
    \"我要把他和那盆破绿萝一起扔进垃圾桶！\"苏婷又灌了一口酒，酒精烧得喉咙火辣辣的。
    与此同时，花店里。
    苏晴正在给那盆绿萝缠绷带——没错，她真的用医用绷带小心翼翼地把发黄的茎干包裹起来。沈艺站在她身后，突然说：\"其实它没病。\"
    \"那为什么\"苏晴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因为你说''再试试''。\"沈艺低头修剪枯叶，剪刀的金属光泽在灯光下闪烁，\"你想救的，我都会救。\"
    苏晴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花枝。
    窗外突然传来拍打玻璃的声音，苏婷醉醺醺的脸贴在玻璃上，妆容已经花了：\"开门！我宣布放弃那个傻子了！\"
    沈艺看着映在玻璃上的苏晴的影子，轻声说：\"好。\"
    （7）
    凌晨一点。
    苏婷在沙发上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苏晴轻手轻脚地给她盖上毯子，转身时差点撞上站在身后的沈艺。
    月光从窗户洒进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他手里拿着那本《恋爱必胜100招》，翻到了最后一页。
    \"这里被咖啡渍弄脏了，\"他指着模糊的字迹，\"最后一条标准看不清了。\"
    苏晴凑近看了看，隐约辨认出\"芍药\"两个字。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你知道吗，\"沈艺的声音很轻，\"芍药的花语是\"
    \"害羞的告白。\"苏晴接上他的话，然后迅速转身，\"我去睡了。\"
    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沈艺站在原地，月光照在他手中的书上。被咖啡渍模糊的那行字，在特定角度下突然变得清晰可见：
    最后一条：笑起来像芍药绽放。
    （8）
    三天后，那盆绿萝还是枯死了。
    但苏晴早上醒来时，发现窗台上多了一盆新的植物——
    是含苞待放的芍药。

 第152章 心跳挑战

    【本章正文】
    花店二楼，客厅。傍晚六点十七分。
    苏婷盘腿坐在地毯上，手里举着刚从药店买来的心率监测手环。包装盒被暴力撕开扔在一边，说明书皱巴巴地蜷缩在茶几脚下——显然没人打算看它。
    \"沈艺！过来！\"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手指把地毯绒毛揪出一个小漩涡。
    沈艺正帮苏晴核对上个月的账本。他握钢笔的姿势很特别，像在博物馆修复文物时捏着细毛刷，笔尖在纸面上轻得几乎不留痕迹。听到喊声，他抬头时鼻梁上的眼镜滑下半截：\"做什么？\"
    \"测、心、跳！\"苏婷一字一顿地晃动手环，金属扣在夕阳下闪着冷光，\"科学验证你到底爱不爱我！\"
    钢笔尖在账本某行数字上洇开一粒墨点。苏晴合账本的动作比平时重了半分，纸张发出\"啪\"的脆响。\"你们玩，\"她起身时马尾辫扫过沈艺的肩膀，\"我去理货。\"
    沈艺的目光追着那缕发丝飘远，直到苏婷用抱枕砸中他的后脑勺。
    第一轮挑战：对视十秒。
    苏婷的膝盖重重磕在沈艺大腿上。她双手捧住他的脸，拇指按在他太阳穴旁边，像要固定一颗待鉴定的青铜器。\"看着我的眼睛！\"她鼻尖几乎贴上他的，\"不许眨眼！\"
    沈艺眨了眨眼。
    \"说了不许眨眼！\"
    \"生理反应。\"他的睫毛在镜片后缓慢扇动，像博物馆里蝴蝶标本的翅膀。
    十秒后，心率监测屏显示：72次\/分钟。
    \"你对着我这张脸居然毫无波动？！\"苏婷揪住自己鬓角一缕挑染的红发，\"知道多少男生排队追我吗？\"
    沈艺的视线越过她肩膀。货架后传来剪刀\"咔嚓\"声，一枝玫瑰茎秆应声而落。他推了推眼镜：\"你睫毛膏有点晕。\"
    \"\"苏婷掏出小镜子时碰倒了茶杯。
    第二轮挑战：牵手。
    苏婷抓住沈艺的手翻过来，突然愣住。他的掌纹清晰得像古籍上的拓印，虎口处有道淡白色的旧疤，摸起来像宣纸的毛边。
    \"你这手\"她下意识用指腹蹭了蹭那道疤，\"怎么像被古董割的？\"
    沈艺突然蜷起手指。货架后的剪刀声停了。
    \"现在心率多少？\"苏婷强行掰开他的手指十指相扣，指甲在他手背留下半月形压痕。
    监测屏闪烁：78。
    \"才涨3点？！\"她猛地凑近屏幕，鼻尖在玻璃上压出油印，\"你牵狗散步都比这激动？\"
    沈艺望向窗外。暮色里有个穿校服的男生正偷拍花店橱窗，镜头明显对准正在整理百合的苏晴。\"那个，\"他指指窗外，\"是不是上周给你送情书的？\"
    苏婷像炮弹一样冲向窗口，沈艺的手环\"啪嗒\"掉在地毯上。
    中场休息：柠檬茶与阴谋论
    苏晴端着托盘出现在楼梯口时，沈艺正在研究手环的说明书——倒着的。
    \"加了蜂蜜。\"她把玻璃杯放在沈艺面前，杯底沉着两片柠檬，切得极薄，几乎透明。给苏婷的那杯则飘着三颗青柠籽，随着晃动上下翻飞。
    苏婷灌了半杯茶就开始摆弄手机：\"我要查查心率不齐的症状\"
    \"测这个没用。\"苏晴突然说。她手指绕着杯沿打转，水珠顺着指尖滑到腕骨，\"感情又不是数据。\"
    沈艺的茶杯停在唇边。
    \"姐你不懂！\"苏婷把手机屏幕转过来，上面是某情感博主的《心跳测谎指南》，\"科学显示，真爱心率至少飙升30！\"
    货架后的百合突然倒下三枝。苏晴快步走过去时，沈艺注意到她耳后有一缕头发没扎进去，随着弯腰的动作轻轻摇晃。
    第三轮挑战：拥抱。
    苏婷从背后突袭时，沈艺正在帮苏晴扶起花桶。她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背上，双腿环住他的腰：\"突击检查！\"
    沈艺的手还扶在花桶边缘。苏晴的指尖刚刚离开桶壁，两人小指在薄荷叶丛上方短暂相碰，又迅速分开。
    心率监测屏上的数字开始爬升：798385。
    \"有进步！\"苏婷的欢呼震得他耳膜发痒，\"果然还是得肢体接触！\"
    沈艺的眼镜歪在一边。透过变形的镜片，他看见苏晴正在摘工作围裙，腰线在棉布衬衫下弯出一道柔和的弧。围裙系带缠住了她的腕表，她低头解结时，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
    \"你头发戳到我鼻子了。\"沈艺突然说。
    苏婷从他背上滑下来时带翻了凳子。
    第四轮挑战：终极必杀——亲脸。
    苏婷对着小镜子补完第三层口红时，沈艺正在帮苏晴找剪刀。
    \"别动！\"她按住沈艺的肩膀，掌心沾到他衬衫上薰衣草柔顺剂的味道，\"这次必须成功\"
    沈艺看着她的口红印在杯沿，像枚小小的印章。货架后传来金属落地声，苏晴弯腰去捡时，后颈露出一小块晒伤的皮肤。
    \"闭眼！\"苏婷命令。
    沈艺闭上眼。黑暗中其他感官被放大：楼下花店门铃轻响，苏晴的帆布鞋摩擦地板声，冰箱压缩机启动的嗡鸣，还有——
    \"你脸上有东西。\"
    苏婷的嘴唇僵在半空：\"什么？\"
    \"浮粉。\"他用拇指蹭了蹭她颧骨，\"这里。\"
    监测屏上的数字跳到88时，苏晴抱着剪好的花束从他们身边经过。马蹄莲雪白的花瓣擦过沈艺手背，凉得像一滴泪。
    数据风暴
    \"这破玩意儿肯定不准！\"苏婷扯下手环戴到自己腕上，抓过沈艺的手按在自己左胸，\"你摸！这才叫心动！\"
    沈艺的掌心下传来急促的震动。监测数字疯狂飙升：120135148——
    楼梯突然传来重物落地声。苏晴站在台阶中间，脚边滚落着几颗橙子。她弯腰去捡时，沈艺看见她后颈的晒伤更红了。
    \"姐！\"苏婷还抓着沈艺的手，\"你快来看这个数据！\"
    苏晴拾起最后一个橙子。果皮被指甲掐出几道月牙形的痕。\"茶凉了。\"她说，声音比平时低半度。
    沈艺抽回手的瞬间，监测仪从苏婷腕间滑落，\"啪\"地掉在苏晴脚边。
    屏幕朝上，数字清晰：180次\/分钟。
    三人的目光同时凝固在那个疯狂跳动的数字上。
    \"电池\"沈艺弯腰去捡，眼镜链扫过苏晴的小腿。
    \"要换电池了。\"苏晴同时开口，脚尖微微后撤。
    苏婷看看姐姐泛红的耳尖，又看看沈艺僵在半空的手，突然眯起眼睛：\"你俩是不是背着我做心肺复苏了？\"
    窗外最后一线夕阳沉下去，花店的自动照明灯亮起来。沈艺的眼镜片在冷光下反着白雾，谁也看不清他的眼睛。

 第153章 错拿日记 ipaoshuba.net

    苏婷一脚踹开花店后屋的门板时，沈艺正用镊子夹着一片青苔往盆景上粘贴。门板撞在墙上的巨响让他手一抖，那片价值八百元的进口星点苔\"啪\"地掉进了茶杯里。
    \"沈！艺！\"苏婷像举着尚方宝剑似的挥舞着一本湖蓝色布面笔记本，\"你完了！你彻底完了！\"
    沈艺慢条斯理地用镊子捞出茶杯里的苔藓，对着阳光检查：\"第三次了。这个月第三次用我的骨瓷杯养苔藓。\"
    \"少转移话题！\"苏婷\"啪\"地把笔记本拍在茶桌上，震得茶盘里的紫砂壶盖跳了三跳，\"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枕头底下藏着带锁的日记本？\"
    正在柜台包花束的苏晴手指一颤，玻璃纸在她掌心发出尖锐的嘶鸣。沈艺抬头看了眼墙上滴滴答答走着的古董挂钟——下午三点二十，比预计的爆发时间早了四十分钟。
    \"那不是我的。\"沈艺用镊子尖轻轻拨弄着苔藓上的茶渍。
    \"放屁！\"苏婷翻开扉页，指甲狠狠戳在某个角落，\"看到没？''5月3日，他今天穿了我买的那件灰色衬衫，扣子系错了一颗''——除了你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傻子，谁还能把衬衫扣子系到领子外面去？\"
    苏晴手里的丝带突然断了。她蹲下去捡，后脑勺\"咚\"地撞在柜台边上。
    沈艺放下镊子，从抽屉里取出放大镜，对着笔记本封面仔细端详：\"看装帧，这是日本idori的五年日记本，棉麻布面，锁扣是黄铜的。\"他手指抚过扉页边缘，\"被翻阅过四十七次，最近一次是在\"
    \"谁问你这个了！\"苏婷一把抢过笔记本，纸张在她手里哗啦啦翻动，\"''6月18日，他教婷妹修枝时，手指被玫瑰刺扎出了血珠。我躲在冷藏室吃完了整盒创可贴''——这什么变态记录啊！\"
    冷藏室的门突然弹开，苏晴抱着一箱满天星踉跄着冲出来，脸颊上粘着片菜叶。沈艺看了眼她手里明显被暴力拆封的创可贴盒子，又看了看自己左手拇指上那个已经结痂的小伤口。
    \"那是我用来贴水蜜桃的。\"苏晴的声音像是从冷冻层刚挖出来，\"防撞伤。\"
    苏婷眯起眼睛，突然把笔记本举到鼻子前猛嗅：\"等等，这个薰衣草混着芍药的香味\"她猛地转向姐姐，\"这是你的？\"
    花店里的空气突然凝固了。沈艺注意到苏晴耳后渗出细密的汗珠，在午后的阳光下像撒了一把碎钻。
    \"是账本。\"苏晴伸手去抢，苏婷却一个侧身躲开，笔记本在空中划出蓝色的弧线。
    \"谁家账本写''他今天对我笑了三次，每次持续35秒''？\"苏婷声调拔高，\"还有这篇！''他给婷妹挑鱼刺的样子像在考古，要是能把他专注的侧脸拓印下来''后面怎么涂黑了？\"
    沈艺突然站起来，身高差让苏婷不得不仰头。他伸手按住某页被反复折过的角落：\"这里，墨迹是上周四的蓝莓酱。\"
    \"哈？\"苏婷低头看那团污渍，突然瞪大眼睛，\"等等，这团污渍的形状\"她转动本子，\"怎么像个爱心？\"
    苏晴手里的满天星撒了一地。沈艺弯腰去捡，后颈露出苏婷上周强行给他贴的卡通创可贴——下面若隐若现有个钢笔写的\"晴\"字，已经快被洗褪色。
    \"还给我。\"苏晴的声音很轻，但花店里的蝴蝶兰都跟着颤了颤。
    苏婷突然觉得手里的本子烫得吓人。她下意识递出去，却瞥见封面内侧贴着张便利贴：
    「财产所属：苏晴
    特别警示：若被婷妹拾得，请用章鱼烧交换」
    这本该是个爆笑的瞬间，但苏婷发现自己笑不出来。沈艺突然碰倒茶杯，茶水精准地泼在摊开的页面上。
    \"沈艺！\"苏晴扑上来抢救，却看见被水晕开的墨迹下，原本涂黑的文字正渐渐浮现：
    「要是能永远停在这一刻，我愿用所有满天星来换」
    苏婷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姐你文笔还挺琼瑶？\"
    仓库传来纸箱倒塌的巨响。苏晴逃走了，撞翻的满天星像一场突然的雪，盖住了沈艺的运动鞋。
    \"喂。\"苏婷踹他小腿，\"你早就知道？\"
    沈艺拎起湿漉漉的纸页对着阳光，水珠沿着他的手腕滑进袖口：\"知道什么？\"
    \"装傻遭雷劈！\"苏婷抓起桌上的蓝莓酱瓶子砸过去。沈艺稳稳接住，拧开尝了一口：\"太甜了。\"
    就像此刻弥漫在三人之间，甜到发苦的真相。

 第154章 妹妹的胜利

    【1】
    清晨的阳光透过花店的玻璃窗洒进来，苏婷一脚踹开门的时候，门框上挂着的风铃发出凄厉的惨叫。她手里挥舞着一张皱巴巴的纸，脸上的表情介于得意和狰狞之间。
    \"沈艺！\"她\"啪\"地把纸拍在柜台上，力道之大让旁边那盆可怜的仙人掌都抖落了几根刺，\"你给我解释清楚！\"
    正在修剪玫瑰枝叶的沈艺头也不抬，手里的剪刀\"咔嚓\"一声，一朵开得正艳的红玫瑰应声落地。他这才慢悠悠地抬眼：\"解释什么？\"
    \"这！个！\"苏婷用食指狠狠戳着那张纸，指甲在纸面上留下一个月牙形的凹痕。她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八度，\"你居然在偷偷记录！\"
    苏晴抱着一大束满天星从里屋走出来，看到这个场景立刻停住脚步。几支顽皮的满天星从她怀里溜出来，飘飘荡荡地落在地上。
    \"怎么了？\"她弯腰去捡，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
    \"姐！你看！\"苏婷像展示战利品一样把纸举到苏晴面前，\"我在沈艺的抽屉里发现的！他居然在数日子！\"
    苏晴接过那张纸，指尖微微发抖。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从1到97，每七天画一个红圈，旁边还标注着\"苏婷发脾气x3苏婷摔碎碗x1苏婷试图强吻未遂x5\"之类的备注。最下面一行写着\"距离百日还有3天\"，字迹工整得像是刻出来的。
    苏晴感觉喉咙发紧。她强迫自己把视线从纸上移开，抬头看向沈艺：\"这是？\"
    沈艺放下剪刀，伸手想拿回那张纸：\"只是记账本。\"
    \"放屁！\"苏婷一把抢回来，把纸紧紧按在胸口，\"谁家记账本会写''苏婷今天穿蓝色裙子，特别好看''？嗯？\"
    苏晴手里的满天星又掉了几支。
    【2】
    花店里突然安静得可怕。沈艺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恢复平静。他转身去整理柜台上的花材，动作比平时慢了几分。
    \"那只是客观描述。\"他说。
    苏婷冷笑一声，把纸拍在柜台上，用手指点着其中一行：\"那这个呢？''苏婷喝醉说了28次喜欢我''，也是客观描述？\"
    沈艺的耳尖微微泛红。他拿起喷壶给旁边的绿植喷水，水珠在叶片上滚落，像一串小小的眼泪。
    \"为了等你清醒后嘲笑你。\"他的声音闷闷的。
    苏晴突然蹲下身去捡掉落的满天星，这个动作让她整个人都藏在了柜台后面。她的手指碰到一支满天星，又碰了碰另一支，却怎么也抓不住它们。
    \"姐！\"苏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评评理！他是不是暗恋我？\"
    苏晴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来。她的指尖还粘着一朵小小的白色花苞：\"我我觉得\"
    \"不用觉得了！\"苏婷一把搂住沈艺的脖子，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证据确凿！沈艺，你完了，你暗恋我！\"
    沈艺被她勒得微微后仰，双手悬在空中，不知道该往哪放。他的目光越过苏婷的肩膀，与苏晴短暂相接，又迅速移开。
    \"下来。\"他拍了拍苏婷的后背。
    \"就不！\"苏婷反而搂得更紧了，\"除非你承认！\"
    苏晴看着他们，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她转身走向里屋：\"我去整理一下新到的花材。\"
    【3】
    里屋比外面暗很多。苏晴关上门，靠在门板上，胸口剧烈起伏。她闭上眼睛，听到外面苏婷的笑声和沈艺无奈的叹息。
    \"97天！\"苏婷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是你天天在说。\"沈艺的声音很低，但苏晴还是听清了，\"''沈艺，等我们在一起100天的时候''''沈艺，等我们恋爱百日纪念''\"
    \"所以你就在数？\"苏婷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沈艺\"
    苏晴睁开眼睛，走到工作台前。新到的花材还堆在那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她拿起一把剪刀，开始机械地修剪花枝。
    咔嚓。一朵康乃馨的头掉了下来。
    咔嚓。一支玫瑰的刺被剪得太过。
    咔嚓。她的手指被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
    \"嘶——\"她倒吸一口冷气，看着血珠从指尖渗出，在白色的花瓣上留下一个红点。
    门外，苏婷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苏晴把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铁锈味在舌尖蔓延。
    【4】
    傍晚时分，苏晴正在给最后一束花打包。她的动作很慢，像是在刻意拖延时间。花店的门被推开，风铃又响了起来。
    \"姐！\"苏婷蹦蹦跳跳地进来，脸颊红扑扑的，\"猜猜我们去哪了？\"
    苏晴抬起头，看到沈艺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他的表情依然平静，但眼神比平时柔和许多。
    \"不知道。\"苏晴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去哪了？\"
    \"游乐园！\"苏婷兴奋地说，\"沈艺请我去的！虽然他说是因为我缠了他三天\"
    沈艺把塑料袋放在柜台上：\"给你带了吃的。\"
    苏晴看着那个袋子，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她低头整理丝带：\"谢谢，我不饿。\"
    \"必须吃！\"苏婷打开袋子，拿出一盒精致的点心，\"这家超难排队的！沈艺排了整整一小时呢！\"
    苏晴看着那盒点心，是她最喜欢的桂花糕。她记得很久以前，偶然提过一次喜欢这个味道。
    \"我\"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我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的镜子前，苏晴用冷水拍了拍脸。水珠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分不清是水还是泪。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得像兔子。
    \"苏晴，\"她小声对自己说，\"你要笑啊。\"
    【5】
    夜深了，花店打烊后，苏晴坐在里屋的桌前记账。数字在眼前跳动，怎么也算不对。她揉了揉太阳穴，听到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推开门，她看到沈艺站在柜台前，手里拿着那个记账本，正在写什么。听到声音，他迅速合上本子。
    \"还没睡？\"他问。
    苏晴摇摇头：\"账目有点问题。\"她顿了顿，\"在写今天的记录？\"
    沈艺没有回答，只是把本子放回抽屉。月光从窗户洒进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
    \"苏晴。\"他突然叫她的名字。
    \"嗯？\"
    \"那个桂花糕\"他犹豫了一下，\"是给你买的。\"
    苏晴的心跳漏了一拍：\"我知道。\"
    \"你知道？\"
    \"因为\"她轻声说，\"苏婷不喜欢桂花味。\"
    一阵沉默。远处传来夜猫子的叫声。
    \"我去睡了。\"苏晴转身要走。
    \"等等。\"沈艺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个给你。\"
    苏晴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枚精致的银质书签，上面刻着一朵小小的芍药花。
    \"今天路过看到的。\"他的声音很轻，\"觉得很适合你。\"
    苏晴的指尖抚过那朵芍药，花瓣的纹路清晰可辨。她的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晚安。\"沈艺转身走向楼梯。
    \"沈艺。\"苏晴突然叫住他。
    他回头。
    \"你\"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为什么要数那些日子？\"
    月光下，沈艺的表情模糊不清。良久，他轻声说：\"因为我在等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等我确定\"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自己到底在数什么。\"
    苏晴握紧了手中的书签，金属的边缘硌得她手心发疼。
    【6】
    第二天清晨，苏晴起得很早。她轻手轻脚地下楼，发现沈艺已经在厨房忙碌。煎蛋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早。\"她轻声说。
    沈艺回头，对她点点头：\"咖啡在桌上。\"
    苏晴走到餐桌前，看到两杯咖啡，一杯加奶不加糖，一杯黑咖啡。她拿起那杯加奶的，温度正好。
    \"苏婷还没起？\"她问。
    \"嗯。\"沈艺把煎蛋装盘，\"让她多睡会儿。\"
    苏晴看着他把煎蛋分别放在两个盘子里。一个煎蛋是完美的心形，边缘焦黄酥脆；另一个是普通的圆形，但切得异常整齐，每一刀都像是用尺子量过。
    沈艺把心形煎蛋的那盘推向苏晴这边。
    苏晴愣住了：\"这是？\"
    \"给你的。\"他说。
    \"但苏婷\"
    \"她知道。\"沈艺的声音很平静，\"昨天我跟她说了。\"
    苏晴的心跳突然加速：\"说了什么？\"
    沈艺看着她，眼神清澈：\"说我在数的不是她的百日纪念。\"他顿了顿，\"而是遇见你的第97天。\"
    苏晴手中的咖啡杯差点滑落。她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你\"
    \"吃。\"沈艺把叉子递给她，\"蛋要凉了。\"
    苏晴低头看着那个心形煎蛋，突然发现蛋黄的位置正好在心的正中央，像一颗小小的心脏。
    窗外，阳光正好，风铃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声音。

 第155章 求婚期限倒计时

    （1）
    苏婷把一张a4纸拍在花店柜台上时，力道大得连柜台上的招财猫都震得晃了两下。那张纸的标题用荧光粉和荧光绿交替涂得刺眼，像是某种有毒热带蛙类的警告色：
    《关于沈艺同志必须在30天内向苏婷女士求婚的通知》
    沈艺正在给一束洋桔梗修剪枝叶，听到动静只是睫毛颤了颤，手里的银剪刀\"咔嚓\"一声，利落地剪掉一段多余的茎干。\"你墨水蹭我绿萝上了。\"他头也不抬地说，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会不会下雨。
    那盆绿萝确实遭了殃——苏婷拍纸时太用力，笔尖在纸上戳了个洞，漏出的墨水正好滴在绿萝最肥厚的那片叶子上，像给叶子纹了个蓝色的唇印。
    苏婷用圆珠笔尾端戳他手背：\"认真看！第一条：即日起，每天夸我一次，不少于20字，禁止重复。\"她顿了顿，又补充，\"要有真情实感，不能敷衍。\"
    沈艺终于放下剪刀，用沾着花汁的手指捏起那张纸，皱眉念道：\"''你今天……''后面怎么空着？\"
    \"这是填空题！\"苏婷把笔塞进他手里，笔帽上的皮卡丘挂件晃啊晃，\"现在写，我看着。\"
    沈艺沉吟三秒，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落笔时手腕很稳，字迹意外地清隽：
    \"你今天——的眉毛画得不错，像两条被车轧过的蚯蚓，顽强中带着艺术性的扭曲。\"
    正在后头包花的苏晴突然被丝带缠住手指，浅绿色的缎带在她无名指上勒出一道红痕。她盯着那道痕迹看了两秒，才慢慢用牙齿咬开。
    （2）
    \"第二条！\"苏婷踹了踹沈艺的小腿，力道控制得刚好让他疼又不至于留下淤青，\"每周约会两次，项目由我定。\"
    沈艺揉着膝盖，终于抬起头。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脸上切出明暗交界线，显得他的眼神格外深：\"上周去鬼屋，你把我推进npc怀里；上上周划船，你非让我学泰坦尼克号站船头——\"
    \"那次是意外！\"苏婷抢白，耳尖却红了。
    \"船沉了。\"
    \"那是因为你太重！\"
    苏晴默默递来一本《船舶承重标准》，封面上的货轮正在破浪前行。书还没碰到柜台就被苏婷一巴掌拍飞，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精准落进角落的废纸篓。
    沈艺走过去捡起来，掸了掸封面的灰：\"这次约什么？\"
    苏婷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试婚纱。\"
    \"啪嗒\"一声，苏晴手里的玻璃花瓶砸在柜台上，水仙花在水里打了个转，水溅了三人一身。沈艺的白衬衫瞬间变得透明，隐约露出腰线的轮廓。苏婷吹了个口哨，苏晴却转身去拿抹布，手抖得差点碰倒第二只花瓶。
    （3）
    婚纱店里冷气开得很足。苏婷裹着蓬蓬裙转圈时，裙摆掀起一阵带着香水味的小旋风：\"傻子，快说我像公主！\"
    沈艺正盯着她裙撑上别着的价签，闻言抬头，目光在她和价签之间游移：\"像……负债三万的公主。\"
    店员是个染紫头发的姑娘，憋笑憋得嘴角抽搐，递来一套男装：\"先生试试这套？\"
    沈艺拎起镶钻领结对着光看了看：\"这能换半年房租。\"
    苏婷踹他进试衣间，力道大得让帘子晃了半天。转身却见苏晴站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条素缎鱼尾裙的料子。那裙子没有任何装饰，只在腰际绣着几枝若隐若现的芍药。
    \"姐！你也试！\"苏婷把裙子往她怀里塞，冰凉的缎面贴到苏晴手腕内侧的脉搏处。
    苏晴像被烫到似的后退半步：\"我……去给你们买奶茶。\"她逃得太急，后背撞上一整排头纱。纱幔雪花般飘落，盖住了她泛红的耳尖。
    （4）
    镜前，沈艺的西装第三颗扣子绷开了。
    \"让你少吃点非不听！\"苏婷边缝边骂，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她下手没轻重，一针戳到他锁骨，血珠立刻渗出来，在白衬衫上开出一朵小红花。
    沈艺突然抓住她手腕：\"苏婷。\"
    \"干、干嘛？\"她结巴了，针还悬在半空。
    \"你姐喜欢什么款式的？\"
    银针扎进苏婷自己的拇指。血珠滚下来，正好滴在那张《通知》的\"30天\"上，把数字染得模糊不清。
    （5）
    回家路上暮色四合。苏婷把《通知》折成纸飞机，哈了口气用力射向沈艺：\"第三条！30天后不娶我，我就跟你私奔！\"
    纸飞机在空中划了道弧线，撞上梧桐树又螺旋坠毁，栽进路边水坑。
    沈艺蹲下去捡，污水浸湿了他裤脚。他就着路灯在背面写字时，飞蛾扑棱棱撞着灯罩，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第28天提醒我。\"
    走在前面的苏晴突然停住脚步——28号，是她从雨夜里捡回沈艺的日子。
    （6）
    深夜，苏晴发现沈艺在日历上画圈。
    不是30天后的日期。
    是明天。
    28号。
    她撕下那页日历，打火机的火苗舔上纸角时，映亮了她手腕上那道浅疤——去年冬天沈艺高烧不退，她冒雨去买药摔的。
    灰烬落在沈艺忘收的西装上，烫出一个焦黄的洞，边缘泛着暗红，像枚被火烧过的戒指。
    窗外，苏婷正把晾衣绳上的白床单扯下来当婚纱披着，在月光下转圈。床单一角拖进泥地里，但她笑得那么开心，仿佛明天就是婚礼。
    苏晴轻轻拉上窗帘。火机\"咔嗒\"一声，最后一点火星熄灭了。

 第156章 求婚预演

    【1 灾难性的开场】
    花店的玻璃门被猛地推开，门铃发出垂死般的叮当声。苏婷像一阵红色旋风般卷了进来，火红的发梢还滴着雨水，蓝色机车服上沾满泥点。她\"啪\"地把一个绒面小盒子拍在柜台上，力道之大让旁边插着玫瑰的花瓶都晃了三晃。
    正在修剪花枝的苏晴手一抖，玫瑰的尖刺毫不留情地扎进食指。
    \"嘶——\"她轻轻抽气，下意识把手指含进嘴里，抬眼就看见妹妹像只炸毛的猫似的站在沈艺面前，双手叉腰，气势汹汹。沈艺正蹲在地上整理刚到的花泥，闻言抬起头，黑发间还沾着片绿叶，看起来像只茫然的树懒。
    \"傻子，练习一下！\"苏婷一把抓过沈艺的手腕，把那个深蓝色丝绒盒子硬塞进他手里，\"单膝跪地，深情款款，说''嫁给我''——立刻！马上！\"
    沈艺低头看着那个明显价值不菲的盒子，又抬头看看苏婷涨红的脸，最后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苏晴。苏晴假装没看见，转身去拿创可贴，结果碰倒了刚插好的满天星。
    \"现在？\"沈艺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迟疑。
    \"废话！\"苏婷一脚踩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皮质短靴发出威胁的吱呀声，\"难道等我八十岁骨质疏松了你再跪？我怕你把我膝盖骨磕碎！\"
    沈艺叹了口气，慢吞吞地站起身。他的黑色毛衣上还沾着花泥的痕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要求婚的绅士，倒像是刚被从花圃里挖出来的园丁。他犹豫了一下，终于缓缓屈膝——
    \"咔！\"
    一声布料撕裂的脆响回荡在花店里。
    三双眼睛同时看向沈艺的右膝——那里赫然裂开一道十公分长的口子，露出里面印着卡通恐龙的内裤边缘。
    苏婷：\"\"
    苏晴迅速转身，肩膀可疑地抖动着，假装在整理已经整理了三遍的玫瑰。
    \"这裤子，\"沈艺平静地说，\"是你上周打折买的。\"
    \"重点是这个吗？！\"苏婷抓狂地揪住自己的一绺红发，\"继续！\"
    【2 顶针引发的血案】
    沈艺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另一条裤腿不会遭殃，然后郑重其事地打开那个精致的戒指盒——
    一枚银光闪闪的顶针安详地躺在丝绒衬里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
    苏婷的表情从期待变成困惑，再变成震惊，最后定格在暴怒：\"我、的、戒、指、呢？！\"
    苏晴弱弱地举起手：\"那个上周补你那条破洞牛仔裤的时候\"
    \"你用了我的求婚戒指当顶针？！\"苏婷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是用了顶针，\"苏晴小声纠正，\"然后戒指可能在我缝纫筐里？\"
    沈艺已经捏起那枚顶针，对着窗外的阳光仔细端详：\"做工不错，清晚期的？看这包浆程度\"
    \"谁管它是哪个朝代的古董啊！\"苏婷一把抢过顶针，\"这是老娘的婚戒替代品！\"
    苏晴轻咳一声：\"要不用易拉罐拉环？我看电影里都这么演。\"
    沈艺点头：\"环保，挺好。铝制的导热性也不错。\"
    苏婷：\"\"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一把抓过柜台上的订书机：\"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嘴——\"
    \"继续练习！\"苏晴赶紧打圆场，把暴走的妹妹按回椅子上，\"沈艺，说台词。\"
    【3 史上最灾难的求婚】
    沈艺重新单膝跪地（这次小心地避开了裂缝），捏着那枚顶针，清了清嗓子。
    苏婷立刻正襟危坐，双手捧心，眼睛眨得像触电的娃娃。
    \"苏婷女士\"沈艺的声音低沉悦耳。
    \"嗯嗯！\"苏婷疯狂点头。
    \"你愿意\"
    \"愿意愿意！\"
    \"把这个顶针还给你姐吗？她好像要缝扣子。\"
    \"啪！\"苏晴手里的剪刀掉在了地上。
    苏婷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你、再、说、一、遍？\"
    沈艺指了指苏晴的袖口：\"她的衬衫扣子快掉了。\"
    确实，苏晴的袖口有一颗摇摇欲坠的纽扣。她下意识捂住手腕，耳尖微微发红。
    苏婷气得直接上手揪住沈艺的领子：\"你是故意的？！重来！\"
    沈艺被她拽得前倾，本就岌岌可危的膝盖\"刺啦\"一声彻底宣告报废。他整个人失去平衡，差点扑进苏婷怀里。苏晴下意识伸手想扶，又在半路硬生生拐了个弯，假装去捡剪刀——结果一头撞上了花架。
    \"哗啦！\"
    刚插好的百合连瓶带花砸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台！词！\"苏婷咬牙切齿地拽着沈艺的领子摇晃，\"说''嫁给我''！\"
    沈艺被她晃得头晕，目光却越过她的肩膀，落在正狼狈擦地的苏晴身上。
    \"你愿意\"
    苏晴的背影明显僵住了。
    \"当我房东吗？\"沈艺说完，又补充道，\"下个月房租该交了。\"
    苏婷：\"\"
    苏晴头也没回，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涨50。\"
    【4 暗流涌动的午后】
    演练以全面失败告终。
    苏婷气呼呼地坐在柜台边，把苹果啃得像在啃沈艺的头。她瞄准三米外的垃圾桶，一个漂亮的抛物线——果核精准命中沈艺的后脑勺。
    沈艺摸了摸头，捡起果核扔进厨余垃圾桶，然后走到正在整理花架的苏晴旁边，递给她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
    \"手。\"他说。
    苏晴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是指她被玫瑰刺扎伤的手指。她下意识把手藏到背后：\"没事。\"
    沈艺直接拉过她的手腕，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印着卡通创可贴——上面居然是小恐龙的图案，和刚才露出的内裤是一套的。
    苏婷眯起眼睛：\"你俩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
    沈艺头也不抬：\"上个月你吃薯片划破嘴，也是我贴的。\"
    \"那能一样吗！我那是工伤！\"苏婷跳起来，\"而且为什么给她的是可爱创可贴，给我的就是药店最便宜的那种？\"
    沈艺熟练地帮苏晴贴好创可贴：\"因为这是最后一个。\"
    苏晴看着手指上的小恐龙，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很快抿住嘴，轻声道：\"谢谢。\"
    沈艺\"嗯\"了一声，转身去收拾地上的花瓶碎片。
    苏婷看看姐姐泛红的耳尖，又看看沈艺专注的侧脸，突然抓起另一个苹果核——
    这次精准命中了苏晴的后脑勺。
    【5 刻在顶针里的秘密】
    傍晚时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花店提前打烊。
    苏晴在柜台底下发现了那枚被遗忘的顶针。她拿起来对着灯光仔细端详，忽然发现内侧刻着一行几乎看不清的小字：
    \"芍药花期，五月十六。\"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那是去年她在花店日历上随手圈的日子，旁边潦草地写着\"进货\"。但那天也是她的生日，只是从没人记得。
    窗外的雨声渐大，苏婷正在里屋大呼小叫地让沈艺修漏水的天花板。苏晴摩挲着那行小字，想起三个月前的一个深夜，她偶然看见沈艺就着台灯在摆弄什么，当时他迅速收起的银光
    \"姐！傻子把天花板捅了个更大的洞！\"苏婷的尖叫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晴把顶针放回针线盒最底层，轻轻合上抽屉。转身时，她看见沈艺站在梯子上，浑身湿透，手里还拿着那个可笑的恐龙创可贴盒子，正不知所措地看着新出现的水帘洞。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沈艺突然对她做了个口型：
    \"修好。\"
    不知他说的是天花板，还是别的什么。
    【6 暴雨夜的三人行】
    关店后，暴雨越发猛烈。
    \"完蛋了，我的机车泡水了！\"苏婷扒着窗户哀嚎。
    \"走回去。\"沈艺拿出两把伞，\"我送你们。\"
    苏婷立刻抢过那把大伞：\"我和傻子一把！姐你自己打那把小的！\"
    结果刚出门，一阵狂风就把苏婷的伞骨整个掀翻，红色长发糊了满脸。而沈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苏晴身边，不动声色地把伞往她那边倾斜。
    \"我的伞！\"苏婷在雨中尖叫。
    \"让你抢大的。\"苏晴小声嘀咕，却感觉沈艺的袖子轻轻擦过她的手臂。
    三人以诡异的队形在雨中前进：苏婷在最前面骂骂咧咧地拖着报废的伞，沈艺和苏晴共撑一把伞却保持着微妙距离，而他们的影子在路灯下交叠在一起，亲密无间。
    路过一家婚纱店时，苏婷突然停下，指着橱窗里的模特：\"我要那件！\"
    沈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注意到苏晴的目光停留在旁边一条简单的珍珠项链上。
    \"等你找到真戒指再说。\"苏晴拉着妹妹继续往前走。
    沈艺落在最后，回头看了眼那个橱窗，雨水模糊了他的表情。
    【7 深夜的独白】
    深夜，苏晴独自在花店二楼清点账目。
    楼下传来细微的响动。她下楼查看，发现沈艺正在修补白天被他跪裂的牛仔裤。
    灯光下，他的侧脸线条格外清晰，手指灵活地穿针引线。苏晴注意到他用的正是那枚顶针。
    \"还没睡？\"沈艺头也不抬地问。
    \"账对不上。\"苏晴靠在门框上，\"少了五十块。\"
    沈艺从口袋里掏出钱：\"苏婷偷拿的，买奶茶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雨声敲打着窗户，像某种心照不宣的密码。
    \"今天\"苏晴犹豫着开口。
    \"嗯？\"
    \"没什么。\"她转身要走。
    \"芍药。\"
    苏晴猛地回头。
    沈艺依然低着头缝裤子：\"下个月十六号，会进新的芍药吗？\"
    苏晴的心跳漏了一拍：\"会。\"
    \"那就好。\"沈艺咬断线头，\"我订了一整箱。\"
    他抬起头，目光清澈见底：\"就当是房租？\"
    苏晴想笑，却感觉眼眶发热。她匆匆点头，转身上楼，没看见沈艺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和白天那个一模一样，只是这次，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素雅的银戒。
    窗外，雨停了。

 第157章 真心话大冒险

    【第一幕：游戏开始】
    花店打烊后的夜晚，暖黄的灯光将三人笼罩在一种微醺的氛围里。桌上散落着啤酒罐、花生壳和一副被苏婷洗得乱七八糟的扑克牌。
    苏婷一脚踩在凳子上，手里晃着半罐啤酒，脸颊因为酒精而泛红，眼睛却亮得惊人。她“啪”地把啤酒罐砸在桌上，溅出几滴酒液，指着沈艺的鼻子：“到你了，傻子！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沈艺低着头，正一颗一颗地数着盘子里的花生米，闻言抬了抬眼，语气平静：“大冒险。”
    苏晴坐在一旁，手里捏着一片柠檬，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酸得微微皱眉。听到沈艺的选择，她不动声色地把酒瓶往自己这边挪了挪，像是在替他挡酒，又像只是顺手整理桌面。
    “他选大冒险。”她淡淡地补充了一句，目光却没看向任何人。
    苏婷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像是早就等着这一刻。她猛地凑近沈艺，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颊，声音拔高：“好！现在立刻马上——亲我一下！”
    空气瞬间凝固。
    沈艺的动作顿住了，花生米从指尖滑落，滚到桌边。他缓缓抬头，目光在苏婷脸上停留了两秒，又移开，像是在思考什么严肃的问题。
    “亲哪里？”他问，语气认真得像是在讨论花店的进货单。
    苏婷瞪大眼睛，随即恼羞成怒地拍桌：“这儿！脸！怎么，你还想挑地方？！”
    沈艺沉默了三秒，然后平静地说：“我选真心话。”
    “沈艺你耍赖！！”苏婷抓起抱枕砸过去，沈艺没躲，抱枕正中他的脸，又软绵绵地滑下去。
    苏晴突然伸手，拿起桌上的啤酒瓶，仰头灌下大半瓶，喉结滚动，酒液从唇角溢出一点，顺着下巴滑落。她放下酒瓶，用手背随意地擦了擦，声音很轻：“……我替他喝罚酒。”
    沈艺的目光落在她湿润的唇角，手指微微动了动，像是想伸手，又硬生生地克制住了。
    【第二幕：错位的触碰】
    第二轮，苏晴输了。
    苏婷兴奋地搓着手，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终于抓到了机会：“姐！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苏晴放下酒瓶，指尖轻轻敲了敲玻璃瓶身，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没看沈艺，只是淡淡地说：“大冒险。”
    苏婷眼珠一转，笑得狡黠：“那你——喂沈艺吃花生！”
    沈艺刚捏起一颗花生米，闻言手指一抖，花生掉在了地上，咕噜噜地滚到了苏晴脚边。
    苏晴低头看了一眼，弯腰捡起来，捏在指尖，面无表情地转向沈艺：“张嘴。”
    沈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机械地张开嘴。苏晴抬手，精准地把花生米丢进他嘴里，指尖几乎是一触即离，像是怕被烫到。
    苏婷不满地拍桌：“不算！要嘴对嘴喂！”
    沈艺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出去抽根烟。”
    苏晴同时起身，声音平静：“我去关后窗。”
    两人在狭窄的过道里撞在一起，沈艺的烟盒从口袋里滑出来，不偏不倚地掉进了苏晴的衣领。她僵住了，沈艺的手悬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苏婷眯起眼睛，拖长声音：“……你俩演偶像剧呢？”
    【第三幕：真心话的谎言】
    第三轮，沈艺又输了。
    苏婷已经喝得有点晃悠，拎着酒瓶指着他，声音含糊却执着：“真心话！你——喜不喜欢我？”
    苏晴擦桌子的手停下了，指尖微微收紧，抹布在她手里皱成一团。
    沈艺沉默了很久，久到苏婷以为他不会回答，他才低声说：“……喜欢。”
    苏婷尖叫一声，猛地扑过去抱住他：“我就知道！！”
    沈艺被她撞得后退一步，后背抵在墙上，双手虚虚地扶着她的肩膀，像是怕她摔倒，又像是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顿了顿，补充道：“像喜欢楼下流浪狗。”
    苏婷掐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那你喜欢我姐吗？！”
    “啪”的一声，苏晴打翻了水杯，水流漫过桌沿，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沈艺的目光追着那滩水迹，声音很轻：“到我了，我选大冒险。”
    苏婷阴森森地笑了：“行，现在立刻去亲我姐——”
    苏晴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困了。”
    沈艺同步开口：“我去喂狗。”
    两人同时冲向门口，撞得门框咣当一声响。苏婷独自坐在一地狼藉中，看着他们仓皇逃窜的背影，突然笑了。
    她喃喃自语：“……俩傻子。”
    【第四幕：未写完的情书】
    深夜，苏晴下楼倒水，发现厨房的灯还亮着。
    沈艺趴在餐桌上，手里捏着一支钢笔，正在纸上写着什么。他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安静，甚至有些孤独。
    苏晴放轻脚步，走近了几步，目光落在纸上——
    ＞ 苏小姐：
    ＞ 今日花生很香，但不如你煮的面。如果“喜欢”分等级，你是……
    后面的字被墨水晕开，成了一团模糊的阴影。
    沈艺察觉到背后的动静，猛地回头，手忙脚乱地去捂那张纸，钢笔甩出一道墨汁，正好溅在苏晴的睡衣上。
    苏晴低头看着胸口的墨迹，形状像一颗歪歪扭扭的心。
    “……这是心形？”她轻声问。
    沈艺的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声音干涩：“我赔你睡衣。”
    苏晴摇了摇头，声音很轻：“不用，反正……”
    她想说“反正不是给我的”，但话还没说完，楼梯上就传来苏婷哼歌的声音。苏晴立刻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苏婷摇摇晃晃地出现在厨房门口，眯着眼睛：“你们背着我偷吃夜宵？！”
    沈艺迅速把纸塞进烤箱，语气镇定：“在烤红薯。”
    苏婷狐疑地扒开烤箱门：“哪呢……咦？这纸写着‘苏小姐’——给我的情书？！”
    沈艺和苏晴同时伸手去抢，纸在拉扯中被撕成两半。
    苏婷捏着残片，眯着眼睛读：“‘你是……（墨团）’——啥意思？”
    沈艺望天，语气平静：“‘你是……烤红薯的专家’。”
    苏晴转身就走，脚步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苏婷揪住沈艺的衣领，凶巴巴地说：“重写！要浪漫的！比如‘你像玫瑰’——”
    沈艺脱口而出：“你姐才像玫瑰。”
    楼上传来“砰”的关门声，格外响。
    【第五幕：雨夜与残片】
    凌晨，雨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苏晴坐在床边，翻开日记本，钢笔在纸上停顿了很久，才缓缓写下：
    ＞ x月x日 雨
    ＞ 他撒谎的样子真蠢。
    ＞ 花生是我买的，面是我煮的，墨汁像心形——
    ＞ 可“苏小姐”从来不是我。
    ＞ 晚安，傻子。
    窗外，沈艺蹲在雨里，手里捏着一把狗粮，喂那只常来花店蹭饭的流浪狗。
    狗叼起半张被雨水打湿的纸，那是情书的残片，上面只剩下一行模糊的字迹：
    ＞ ……你是最高级。

 第158章 平行时空

    （1）试婚纱的闹剧
    苏婷像一阵旋风般冲进花店，手里拎着的婚纱裙摆扫过门框，带倒了一排摆在门口的多肉盆栽。陶瓷花盆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泥土四溅。
    \"姐！快试试这个！\"她不由分说地把婚纱往苏晴怀里一塞，亮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按你的尺码改的！\"
    苏晴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线处的蕾丝，喉咙突然发紧：\"我的尺码？\"
    \"对啊！\"苏婷兴奋地转了个圈，裙摆像伞一样撑开，\"沈艺那个傻子昨天盯着婚纱店橱窗看了好久，肯定是想看我穿的样子！\"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但我得先确认他喜欢的款式——\"
    玻璃门被推开，风铃清脆作响。沈艺抱着一大捆满天星走进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微微打湿。他的目光扫过苏晴手中的婚纱，突然僵在原地。
    \"你\"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要结婚？\"
    苏婷立刻蹦过去掐他的胳膊：\"是试穿！试穿懂不懂啊！\"她拽过婚纱往苏晴身上比划，\"我姐当模特！\"
    沈艺的目光落在苏晴微微泛红的耳尖上，慢吞吞地说：\"哦，模特。\"他的语气平静得可疑，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满天星的枝条发出细微的断裂声。
    苏晴突然觉得手里的婚纱重若千钧。
    （2）更衣室的插曲
    更衣室的帘子拉了一半，苏晴的锁骨在蕾丝边沿若隐若现。沈艺坐在柜台前低头修剪刀，金属碰撞的咔嗒声比平时频繁了三倍。
    \"腰这里收太紧了。\"苏晴的声音闷在厚重的布料里。
    苏婷叼着发卡，含糊不清地说：\"胡说！我明明是按你去年体检的数据改的——\"
    \"她瘦了。\"沈艺突然开口。
    空气瞬间凝固。
    苏婷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姐瘦了？\"
    \"\"沈艺举起刚修好的剪刀，刀面反射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职业习惯。看轮廓。\"
    苏晴猛地拉紧帘子，布料撕裂的声音和她的闷哼同时响起。
    \"姐！\"苏婷扒着帘子缝尖叫，\"你没事？是不是勒到——\"
    \"没事。\"苏晴的声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只是婚纱太白了，刺眼。\"
    沈艺默默递进来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旧毛衣：\"套在外面，防脏。\"
    苏婷盯着毛衣袖口的芍药绣花——那是她去年送给沈艺的生日礼物，他一次都没穿过。
    （3）婚纱与多肉
    最终苏晴裹着那件过大的毛衣坐在柜台前，婚纱裙摆堆在脚边，像一团融化的雪。沈艺蹲在地上整理被苏婷撞翻的多肉盆栽，后颈衣领里插着半截铅笔——那是苏晴的习惯。
    \"傻子！\"苏婷踹了踹他的小腿，\"我姐穿婚纱好看吗？\"
    沈艺小心地扶正一株熊童子：\"嗯。\"
    \"嗯是什么意思？！\"苏婷不满地跺脚。
    \"意思是\"他抬起头，目光擦过苏晴垂在膝上的手，\"像卖婚纱的模特。\"
    苏婷气得跳脚：\"这算什么评价！\"
    苏晴突然轻笑出声：\"挺准的。模特穿完都是要脱下来的。\"
    沈艺的指尖微微一顿，熊童子的绒毛沾上了泥土。
    （4）夜深的秘密
    深夜关店时，苏晴发现那件婚纱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阁楼的楼梯上。腰线处别着一张纸条，上面是沈艺凌厉的字迹：「改宽一寸半。——s」
    她借着月光仔细看那个笔锋锐利的\"s\"，想起白天沈艺蹲着帮她修婚纱拉链的样子——他的手指始终避开她的皮肤，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古董。
    楼下传来苏婷的笑骂和沈艺吃痛的闷哼，大概又在抢游戏机。苏晴把纸条塞进装干花的铁盒里，里面已经积了一沓：
    「苏婷过敏，新进的百合放仓库。——s」
    「三号架剪刀缺口，勿用。——s」
    「如果先遇见你。——s」
    最后一张被咖啡渍晕染，只剩半句。
    （5）平行时空的假设
    \"姐！沈艺煮了宵夜！\"苏婷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苏晴应了一声，却没有动。
    月光透过窗户，把婚纱照成忧郁的蓝色。她轻轻抚平纸条上的褶皱，忽然想起昨天沈艺站在婚纱店橱窗前发呆的样子。
    当时她以为他在看橱窗里的模特，现在才明白，他看的是玻璃反光中——正在整理花架的她自己。
    （6）未完的对话
    第二天清晨，苏晴发现婚纱的腰线果然被改宽了。针脚细密整齐，像是出自专业裁缝之手。
    \"沈艺，\"她在他整理花架时突然开口，\"你以前学过裁缝？\"
    他的手停在半空：\"只是会修补文物。\"
    \"哦。\"苏晴点点头，假装没看见他耳尖泛红，\"谢谢。\"
    沈艺低头继续修剪花枝，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用谢芍药。\"
    苏婷抱着一大束向日葵闯进来时，只看到两人背对背忙碌的身影，和地上那件再也没人提起的婚纱。
    （7）铁盒里的答案
    一周后的雨夜，苏晴在清点库存时不小心打翻了铁盒。纸条散落一地，她蹲下去一张张捡起，突然发现那张被咖啡染污的纸条背面还有字。
    在斑驳的污渍下，沈艺的字迹力透纸背：
    「如果先遇见你，我会跪着求婚。」
    雨点敲打着玻璃，像谁的心跳。

 第159章 私奔倒计时

    （1）倒计时30天：宣言
    苏婷一脚踹开花店的门，手里举着一张精心制作的手绘日历，\"啪\"地拍在柜台上。日历上用红笔圈出的数字\"30\"格外醒目，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底下写了一行小字：\"沈艺娶我，否则绑走！\"
    正在修剪花枝的沈艺抬起头，眼镜片上反射着晨光：\"这是什么？\"
    \"你的生命倒计时。\"苏婷双手叉腰，红色短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三十天内，你要是不跟我求婚，我就把你绑上我的机车，私奔到天涯海角！\"
    沈艺放下剪刀，拿起日历仔细端详。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在纸面上轻轻摩挲。苏婷盯着他的手，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日期写错了。\"沈艺突然说。
    \"啊？\"
    \"今天是15号，你从16号开始算的。\"他拿起笔，在\"30\"上划了一道，改成\"29\"，\"所以还剩29天。\"
    苏婷瞪大眼睛：\"喂！你这是耍赖！\"
    \"实事求是。\"沈艺推了推眼镜，继续修剪花枝。
    柜台后的苏晴正在记账，闻言笔尖微微一顿，墨水在账本上晕开一小片。她不动声色地合上账本，转身去整理花架。
    （2）倒计时28天：咖啡事故
    第二天一早，苏婷风风火火冲进花店，手里举着新制作的倒计时牌，数字已经变成了\"28\"。
    \"沈艺！你只剩二十八天了！\"她像宣布世界末日般郑重。
    沈艺正在煮咖啡，浓郁的香气弥漫在花店里。他头也不抬：\"嗯。\"
    \"就这反应？\"苏婷不满地夺过他的咖啡杯，\"我要喝！\"
    \"烫。\"
    \"我不怕！\"她仰头就是一大口，下一秒就烫得跳了起来，\"啊！烫烫烫！\"
    咖啡洒在她的白色t恤上，留下难看的褐色污渍。沈艺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条围裙递给她：\"换这个。\"
    苏婷低头一看——围裙上印着\"世界第一可爱\"，是她上周硬塞给沈艺的，但他一次都没穿过。
    \"你留着干嘛？\"她眼睛一亮，\"等我嫁给你的时候用？\"
    \"不，\"沈艺平静地说，\"是等你烫伤自己的时候当抹布。\"
    苏晴在后面整理花架，听到这句话，嘴角微微上扬，又很快压平。她拿起喷壶，细密的水雾在阳光下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
    （3）倒计时25天：婚纱大作战
    倒计时第25天，苏婷决定采取更激进的策略。
    她抱着一堆婚纱杂志冲进花店，\"哗啦\"一声全摊在沈艺面前：\"选一个！\"
    沈艺正在给一盆多肉植物松土，头也不抬：\"选什么？\"
    \"婚纱啊！你喜欢哪种？鱼尾裙？a字裙？还是——\"
    \"我喜欢不穿。\"
    苏婷噎住，脸瞬间涨得通红：\"你、你耍流氓！\"
    沈艺终于抬起头，一脸困惑：\"我是说，我不用穿婚纱。\"
    \"那你倒是说清楚啊！\"苏婷气鼓鼓地翻着杂志，\"这件怎么样？露背的！\"
    \"容易着凉。\"
    \"这件呢？蓬蓬裙！\"
    \"占地方。\"
    \"这件总行了！简约款！\"
    \"像桌布。\"
    苏婷气得把杂志摔在地上：\"你到底要不要结婚啊！\"
    沈艺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要结的话，穿西装比较合适。\"
    苏晴在旁边修剪花枝，剪刀\"咔嚓\"一声，剪掉了一朵开得正好的红玫瑰。花瓣飘落在地上，被她轻轻踩过。
    （4）倒计时20天：戒指风波
    倒计时第20天，苏婷开始\"实战演练\"。
    她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塑料戒指，硬套在沈艺无名指上：\"先适应适应！\"
    沈艺低头看了看：\"尺寸不对。\"
    \"哪里不对？我按你手指粗细买的！\"
    \"这是小拇指的。\"
    苏婷抓过他的手仔细比对，发现还真是。她恼羞成怒：\"那你将就着戴！\"
    沈艺默默摘下来，套在了自己的钢笔上：\"这样更合适。\"
    \"喂！\"
    \"钢笔不会抱怨。\"
    苏晴在旁边包花束，手指被包装纸划了一道小口子，血珠渗出来，她却像没感觉一样继续工作。
    （5）倒计时15天：烛光灾难
    倒计时第15天，苏婷决定用\"浪漫攻势\"。
    她在花店后院摆了烛光晚餐，还特意换了一条新买的裙子。烛光摇曳，气氛看起来相当不错。
    沈艺被蒙着眼睛带过来，坐下后问：\"停电了？\"
    \"这是氛围！氛围懂不懂！\"苏婷怒揭眼罩。
    沈艺看着桌上摇曳的蜡烛和煎糊的牛排，点头：\"懂了，火灾演习。\"
    \"你！\"苏婷气得跺脚，却不小心踢翻蜡烛，桌布\"呼\"地烧了起来。
    \"着火了！\"她尖叫。
    沈艺冷静地抄起苏晴刚晾的床单，一把盖住火苗。
    苏婷看着焦黑的桌布和湿漉漉的床单，欲哭无泪：\"我的求婚计划\"
    沈艺拍拍她肩膀：\"下次别玩火。\"
    苏晴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灭火器，默默放了回去。
    （6）倒计时10天：仓库禁闭
    倒计时第10天，苏婷终于使出了杀手锏——
    她把自己和沈艺锁在了仓库里。
    \"不答应求婚就不出去！\"她宣布。
    沈艺环顾四周，走到角落拿起一包花肥：\"至少有的吃。\"
    苏婷崩溃：\"你能不能认真点！\"
    沈艺想了想，从架子上拿下一卷麻绳：\"你要绑我私奔的话，用这个比较结实。\"
    苏婷愣住，突然红了眼眶：\"你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娶我？\"
    仓库里安静下来，只有时钟的滴答声。沈艺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只是不想你后悔。\"
    门外，苏晴的手按在门把上，最终还是没有拧开。
    （7）倒计时5天：沉默的转变
    倒计时第5天，苏婷突然安静了。
    她不再嚷嚷着求婚，只是每天默默把日历上的数字划掉。沈艺注意到，她划线的力道一天比一天轻。
    花店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沈艺依旧修他的花，煮他的咖啡，只是在苏婷不注意的时候，会多看她两眼。
    苏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那天晚上打烊后，她叫住沈艺：\"你真的不考虑我妹妹？\"
    沈艺低头整理柜台：\"考虑什么？\"
    \"她很喜欢你。\"
    \"嗯。\"
    \"你呢？\"
    沈艺抬起头，目光越过苏晴的肩膀，看向墙上那张三人合影——照片里，他的头微微偏向左侧，而苏晴站在那个方向。
    \"我在数日子。\"他说。
    苏晴没再问。
    她知道，他数的从来不是\"私奔倒计时\"。
    （终）倒计时0天：钥匙
    倒计时最后一天，日历上的数字被划掉，变成一个大大的\"0\"。
    苏婷站在花店门口，机车已经发动，引擎轰鸣。
    \"沈艺！\"她喊，\"最后机会！\"
    沈艺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丝绒盒子。
    苏婷眼睛一亮。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崭新的机车钥匙。
    \"你的车该换了。\"他说。
    苏婷怔住，突然笑了，笑出了眼泪。
    \"傻子。\"她戴上头盔，\"我早该知道\"
    机车轰鸣着远去，沈艺站在门口，直到影子消失。
    身后，苏晴轻声问：\"不追吗？\"
    沈艺摇头，从口袋里摸出另一枚钥匙——是苏婷机车上的备用钥匙。
    \"她总会回来拿这个的。\"
    苏晴看着他的侧脸，第一次没有掩饰自己的眼神。
    那眼神，和照片里他偏头的角度一样温柔。

 第160章 最佳前任

    【第一幕：情感审讯室】
    苏婷盘腿坐在沙发上，面前的小茶几上摆着一沓打印纸、三支彩色记号笔和半包吃剩的薯片。她神情严肃，像个准备宣读判决书的法官，只是嘴角还沾着一点薯片碎屑，削弱了这份威严。
    沈艺坐在她对面的矮凳上，双手捧着那杯永远喝不完的茉莉花茶，平静得像一尊被摆在古董店橱窗里的瓷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肩上，给他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显得格外无辜。
    \"今天我们要进行一项非常重要的情感测试。\"苏婷用红色记号笔在纸上画了个大大的\"1\"，\"这关系到我们未来的幸福，请你认真作答。\"
    沈艺点头，茶杯里的水面纹丝不动：\"好。\"
    \"第一题！\"苏婷突然拍桌，震得薯片袋跳了一下，\"请用三个词形容你的前任。\"
    沈艺的睫毛颤了颤，像被风吹过的蝴蝶翅膀：\"我没有前任。\"
    \"假设！假设你有！\"苏婷用笔尖戳着纸面，留下一个个小红点，\"比如比如你失忆前可能有个前女友！\"她偷瞄了一眼正在整理花架的苏晴，补充道：\"或者前妻！\"
    沈艺的目光飘向窗台上的那盆芍药。它最近长势不好，叶子边缘有些发黄。他思考了两秒钟，给出答案：\"''不存在''、''虚构''、''空气''。\"
    \"不行！必须是个活人设定！\"苏婷抓狂地揉乱自己的红发，发梢翘起来像团燃烧的火苗，\"要有具体特征！比如爱穿红裙子啊，喜欢养花啊，性格恶劣啊\"
    沈艺突然打断她：\"''她''、''芍药''、''养得挺好''。\"
    \"咔嚓\"——
    苏晴手里的花剪突然合拢，一根无辜的玫瑰茎应声而落。她盯着那截断枝看了两秒，若无其事地把它扔进垃圾桶。
    【第二幕：骂人教学】
    \"第二题！\"苏婷咬着笔帽，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什么，\"如果前任突然回来找你复合，你会怎么说？\"
    沈艺把茶杯转了个方向，让杯柄对准窗户：\"''你认错人了。''\"
    \"不行！必须是个狠话！\"苏婷跳起来，赤脚踩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挥舞着记号笔，\"比如''滚''！''去死''！''老子现在有主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个张牙舞爪的小恶魔。
    沈艺仰头看着她，阳光在他眼睛里碎成金色的光点。他思考了一会儿，认真道：\"''你的芍药该施肥了，叶子发黄。''\"
    \"咔嚓\"——
    这次是苏晴在剪自己的指甲。她剪得太急，指甲刀夹到了一点皮肉。她轻轻\"嘶\"了一声，把手指含进嘴里。
    苏婷抓着自己蓬乱的头发：\"你到底会不会骂人？！\"
    \"会。\"沈艺放下茶杯，杯底与玻璃茶几相碰，发出清脆的\"叮\"。
    \"那你骂一个我听听！\"
    沈艺转头看向苏晴。她正低头吮着受伤的手指，睫毛在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边的花剪上：\"你把我的花剪坏了。\"
    苏晴的动作顿住了。
    苏婷：\"？？？\"
    【第三幕：落水难题】
    \"第三题！\"苏婷已经放弃治疗似的瘫在沙发上，用绿色记号笔在纸上画了只乌龟，\"如果前任和现任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
    沈艺不假思索：\"现任。\"
    苏婷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像被点燃的烟火。她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身子：\"为什么？\"
    \"因为前任会游泳。\"
    \"你怎么知道？！\"
    \"她养芍药，\"沈艺指了指窗台，\"浇水多了，练出来的。\"
    苏晴默默把喷壶藏到了花架后面。水珠从壶嘴滴下来，在地板上汇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第四幕：剪刀游戏】
    \"最后一题！\"苏婷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潜入深海。她这次用了最粗的那支黑色记号笔，在纸上重重画了个骷髅头：\"请对前任说一句最狠的话！\"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能听见冰箱的嗡嗡声，能听见窗外麻雀的叽喳声，能听见苏晴的呼吸声——比平时稍微快了一点。
    沈艺沉默了很久。阳光从他身上慢慢爬走，阴影一寸寸侵蚀他的轮廓。他突然看向苏晴：\"''你的剪刀能借我用用吗？''\"
    \"啪嗒\"——
    苏晴手里的剪刀掉在地上，金属与地板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
    苏婷暴怒：\"这算什么狠话？！\"
    沈艺弯腰捡起剪刀。他的手指擦过冰凉的金属，然后轻轻把它放回苏晴手边。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滴墨落入清水，瞬间染透了整个房间：
    \"''别剪到自己。''\"
    时间仿佛凝固了。苏晴盯着那把剪刀，苏婷盯着沈艺，沈艺盯着苏晴手指上那个小小的伤口。三个人谁都没动，只有阳光在地板上悄悄挪动。
    【第五幕：冰淇淋与真相】
    苏婷摔门而出的声音像打碎了一个玻璃杯。
    \"这测试没法做了！\"她的怒吼从院子里传来，紧接着是机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近及远，最后消失在街道尽头。
    沈艺站在原地没动。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苏晴脚边。
    苏晴低头整理花枝，但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把花瓣都捏皱了。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你故意的？\"
    沈艺看着她的侧脸。阳光重新照进来，落在她鼻梁上的小雀斑上。他突然笑了，眼角泛起细小的纹路：
    \"嗯，我演技怎么样？\"
    窗外，苏婷蹲在马路对面的便利店门口，恶狠狠地咬着一支冰淇淋。甜筒被她咬得咯吱作响，奶油沾在嘴角。她盯着花店的方向，咬牙切齿地想：
    这傻子绝对谈过恋爱！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花店二楼——那间从不让人进去的小储藏室里，沈艺的行李箱夹层中，确实藏着一张被撕碎又粘好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红裙子，站在一片盛开的芍药花丛中，笑得像朵带刺的玫瑰。

 第161章 替身戒指

    （1）
    苏婷把首饰盒翻了个底朝天，发卡、耳钉、褪色的幸运手链叮叮当当散了一桌。她两根手指捏起那枚素银戒指，对着窗外的阳光眯起眼睛。
    \"姐！你这戒指借我戴两天！\"她头也不回地喊，手指已经灵活地套进苏晴常戴的那枚。戒指在无名指上转了两圈，有点松。
    苏晴正在修剪一束洋桔梗，闻言剪刀\"咔嚓\"一声，花茎断得干脆利落，切口整齐得像被命运劈开的裂痕。她盯着断面看了两秒，才慢慢抬起头。
    \"那是妈留下的。\"她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目光却钉在苏婷的无名指上，\"你戴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苏婷转过来，得意洋洋地晃着手，银戒在阳光下闪出一道刺眼的光，\"沈艺那个傻子终于答应跟我''模拟求婚''了，我总得有个道具？\"她故意把\"求婚\"两个字咬得很重，眼睛瞟向正在整理花架的背影。
    苏晴沉默了两秒，弯腰捡起地上的断枝：\"用易拉罐拉环，环保。\"
    \"抠门！\"苏婷撇嘴，却突然凑近，\"咦，姐，你耳朵怎么红了？\"
    \"热。\"苏晴转身去开窗，动作有点急，窗框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她刚推开窗户，就迎面撞上抱着一盆绿萝进门的沈艺。
    （2）
    沈艺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苏婷手上——确切地说，是那枚反光的银戒。他眨了眨眼，像是看到什么不合常理的文物。
    \"你要结婚？\"他问得认真，语气平静得像在问\"这盆绿萝需要浇水吗\"。
    \"跟你啊！\"苏婷蹦过去，差点撞翻他怀里的绿萝。她抓住沈艺的手臂稳住身形，\"快，练习单膝跪地！我都跟闺蜜们打过赌了，月底前一定要让你求婚！\"
    沈艺把绿萝稳妥地放在柜台上，目光却飘向苏晴空荡荡的左手无名指：\"戒指是不是太小了？\"
    \"小吗？\"苏婷使劲转了转，\"我觉得刚好啊。\"
    \"你姐戴的时候，\"沈艺慢吞吞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绿萝的叶片，\"会卡在第二个指节。\"
    空气凝固了一瞬。
    苏晴手里的剪刀\"当啷\"掉在地上。苏婷瞪大眼睛：\"你连我姐指围都记？\"
    \"观察力。\"沈艺弯腰捡起剪刀，递给苏晴时指尖相触，两人同时缩手，剪刀又掉了。这次刀尖扎进地板，直挺挺地立在那里，像座小小的墓碑。
    （3）
    当晚打烊后，苏婷硬拉着沈艺在花店门口\"排练求婚\"。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晴在里屋收拾账本，算珠碰撞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重来！表情要深情！\"苏婷跺脚，鞋跟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节奏，\"你刚才的眼神像在菜市场挑冬瓜！\"
    沈艺叹了口气，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顶针。
    \"这什么？！\"苏婷的尖叫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你姐的。\"沈艺一脸正直，举着那个金属小圆筒，\"店里只有这个像戒指。\"
    里屋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接着是热水壶尖锐的啸叫，像极了某人绷断的神经。
    \"傻子！\"苏婷抢过顶针扔向沈艺，他偏头躲开，顶针划出一道银线，精准飞进半开的门缝，\"咚\"地落进苏晴的茶杯。
    三人沉默地看着茶杯里浮沉的金属圈。水面映出天花板上摇晃的灯泡，顶针像艘即将沉没的小船。
    \"恭喜，\"苏晴端起杯子，热气模糊了她的表情，\"现在它是婚戒兼茶包了。\"
    （4）
    深夜，苏晴发现那枚银戒回到了自己枕边，底下压着一张便签。字迹工整得像博物馆的文物标签：
    「尺寸不对，退换货。——s」
    她戴上戒指，指腹触到内侧细微的凹凸。对着台灯仔细看，才发现多了一道刻痕——
    一颗歪歪扭扭的爱心，旁边刻着「ss」。
    （是沈艺和苏晴名字的首字母？还是\"傻子\"的拼音缩写？亦或是\"生生世世\"的草率承诺？苏晴用拇指反复摩挲着刻痕，直到银戒被焐得发烫。）
    窗外，沈艺坐在后院的石凳上修一把旧伞。伞面上破了个洞，月光漏下来，在他掌心投下一枚戒指形状的光斑。
    （5）
    第二天清晨，苏婷举着手机冲进花店：\"姐！你看这个求婚视频！\"
    视频里，男生用薯片包装环当戒指。苏晴瞥了一眼：\"俗气。\"
    \"多浪漫啊！\"苏婷拽过正在给盆栽松土的沈艺，\"我们也拍一个！用\"她眼睛扫视柜台，突然抓起捆花的丝带，\"用这个编个戒指！\"
    沈艺的手指被丝带缠住，打了个死结。苏晴走过来，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丝带：\"别糟蹋材料。\"
    \"那用这个！\"苏婷从口袋里摸出昨天那枚顶针，强行套在沈艺小指上，\"现在我是求婚的一方！\"她单膝跪地，仰头看着沈艺，\"嫁给我！\"
    沈艺的目光越过她，落在苏晴的无名指上——那枚银戒好好地戴着，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
    \"好。\"他说。
    苏晴手里的喷壶突然喷出一道高高的水柱，淋湿了三人的鞋。
    （6）
    午后暴雨来得突然。苏婷去送花还没回来，店里只剩两人。苏晴整理着被雨水打湿的订单，沈艺突然递过来一个小木盒。
    \"赔你的。\"
    盒子里是一枚木雕戒指，纹理细腻，内侧刻着一朵小小的芍药。
    \"边角料做的。\"沈艺补充道，耳朵尖有点红。
    苏晴转着木戒，突然笑了：\"你知道送戒指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沈艺点头，\"在古埃及，圆环象征永恒\"
    \"傻子。\"苏晴把木戒戴在食指上，\"这是用来赔顶针的？\"
    雨声渐大，淹没了沈艺的回答。但苏晴分明看见，他的口型是\"赔你\"。
    （7）
    晚上关店时，苏婷突然抓起苏晴的手：\"姐！你戒指呢？\"
    \"收起来了。\"苏晴拉下卷帘门，\"妈的东西，不能总戴着。\"
    \"哦\"苏婷拖长音调，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木戒，\"那这个呢？我在沈艺房间找到的！\"
    苏晴的动作顿了一下：\"边角料做的。\"
    \"边角料？\"苏婷把木戒对准路灯，内侧的芍药刻纹清晰可见，\"他雕了三天！我亲眼看见的！\"她突然凑近，\"姐，你们是不是\"
    卷帘门\"哗啦\"一声锁紧。苏晴转身，木戒在路灯下划出一道弧线，\"咚\"地落进下水道。
    \"现在不是了。\"
    （8）
    深夜，沈艺蹲在下水道口，用铁丝做了个小钩子。雨水打湿了他的后背，但他固执地一遍遍打捞。
    二楼窗口，苏晴看着那个身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那里有一圈淡淡的戒痕。
    抽屉里，真正的银戒静静躺着，内侧的\"ss\"刻痕旁，多了一朵新刻的芍药。

 第162章 婚礼彩排

    （1）突发奇想的婚礼计划
    清晨的阳光透过花店的玻璃窗洒进来，苏晴正在整理新到的花材。她纤细的手指熟练地修剪着玫瑰的枝叶，偶尔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九点了，苏婷还没起床。
    \"姐！\"二楼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是咚咚咚的脚步声。苏婷像一阵旋风般冲下楼，手里挥舞着一张烫金的卡片，\"你看我搞到了什么！\"
    苏晴扶了扶眼镜，看清那是一张婚礼请柬的样品。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一朵玫瑰的刺扎进了指尖。
    \"沈艺！我们结婚！\"苏婷完全没注意到姐姐的异样，转身对着刚从仓库出来的沈艺大喊。
    沈艺正抱着一盆半死不活的绿萝，闻言手一抖，整株植物连根拔起。他盯着手里光秃秃的根茎，冷静地陈述事实：\"你踩到水管了。\"
    \"谁管这个！\"苏婷把请柬拍在桌上，烫金的\"苏婷?沈艺 婚礼彩排邀请函\"几个大字闪闪发亮，\"我连场地都订好了！就在街心公园的喷泉旁边！\"
    苏晴悄悄把流血的手指藏在身后，声音平静得不可思议：\"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啊！\"苏婷兴奋地转了个圈，\"我路过婚庆公司，看到他们在搞促销，买婚礼策划送蜜月旅行！虽然是最便宜的巴厘岛三日游\"
    沈艺默默把绿萝的尸体埋进花盆：\"我还没答应。\"
    \"谁要你答应！\"苏婷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这叫——生米煮成熟饭！\"
    苏晴转身去拿医药箱，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发红。
    （2）不专业的专业团队
    下午三点，街心公园的喷泉旁已经支起了一个简陋的仪式台。
    \"新郎新娘就位——\"
    老王的声音通过劣质扩音喇叭传遍整个公园。这位平时在街角卖煎饼的大叔今天穿了一件借来的西装，领带系得像上吊绳，脸上还沾着早上没擦干净的酱料。
    苏婷拽着沈艺的胳膊，硬把他拖到喷泉前。他今天穿了件皱巴巴的白衬衫——苏晴昨晚熨好的那件，今早被苏婷\"不小心\"泼了咖啡，又\"贴心\"地揉成一团塞给他。
    \"首先，请新郎发表感言！\"老王把喇叭怼到沈艺嘴边。
    沈艺看着台下稀稀拉拉的围观群众——主要是晨练还没散场的大爷大妈，以及几个被苏婷用点心骗来的小学生。
    \"我\"
    \"等等！\"苏婷突然举手，\"要先交换戒指！我准备了这个！\"她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易拉罐拉环。
    围观的大妈们发出善意的笑声。一个穿太极服的老爷爷摇头叹气：\"现在的年轻人啊\"
    沈艺接过拉环，发现上面还沾着可乐的糖渍。他看向站在仪式台侧边的苏晴，她正低头整理伴娘裙的腰带，手指微微发抖。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老王突然激情澎湃地宣布。
    沈艺：\"这是最后一步。\"
    \"哦对哈！\"老王挠头，酱料蹭到了衣领上，\"那重来——''请新郎发誓永远爱新娘！''\"
    沈艺转向苏婷，声音平静：\"我发誓\"
    \"等等！\"苏婷又举手，\"我要加条款！''如果变心，就罚你一辈子吃香菜！''\"
    沈艺沉默两秒：\"我选择死亡。\"
    喷泉突然开始工作，水花溅了三人一身。苏晴站在最外侧，水珠打湿了她的裙摆，像无声的眼泪。
    （3）伴娘的祝福
    \"现在，请伴娘致辞！\"老王突然把喇叭怼到苏晴面前。
    苏晴猛地抬头，镜片上还沾着水珠：\"我？\"
    \"对啊！\"苏婷在台上蹦跶，\"快说点感人的！比如''我妹夫天下第一好''！\"
    沈艺的目光落在苏晴身上。阳光透过喷泉的水雾，在她周围形成一道朦胧的光晕。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捧花——那是苏婷硬塞给她的，百合和满天星，缠着俗气的金丝带。
    \"祝你们\"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又突然提高音量，\"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标准的祝福语，像超市里批量生产的贺卡。
    老王不满意地咂嘴：\"太敷衍了！伴娘要哭！要哽咽！要''我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那种感觉！\"
    苏晴低头整理裙摆，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那得先有白菜。\"
    沈艺嘴角抽了抽。
    苏婷却突然红了眼眶，一把抱住苏晴：\"姐！你果然舍不得我！\"
    苏晴僵在原地，捧花掉在地上。百合花瓣散落一地，被喷泉的水打湿，粘在石板路上。
    沈艺弯腰去捡，手指碰到她的指尖。
    两人像触电般同时缩手。
    （4）彩排后的余波
    彩排结束已是黄昏。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苏婷拉着老王去订庆功宴的餐厅，临走前还大声嘱咐：\"记得练习誓词啊！我要最肉麻的那种！\"
    公园里只剩下沈艺和苏晴收拾残局。他沉默地折叠椅子，她机械地捡拾彩带。
    \"你没必要陪她闹。\"沈艺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
    苏晴把一团金丝带塞进垃圾袋：\"她高兴就行。\"
    \"你知道我不会娶她。\"
    \"我知道。\"她抬头，夕阳把她的瞳孔染成琥珀色，\"但你不该让我做伴娘。\"
    沈艺怔住。远处传来苏婷的尖叫：\"沈艺！老王说要给你俩验dna——他说你俩面瘫一模一样！\"
    苏晴转身离开，裙摆扫过那些被践踏的百合花瓣。
    沈艺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一片残缺的花瓣。夕阳下，他的影子孤独地延伸到远方，最终与她的影子短暂重叠，又很快分开。
    公园的广播突然响起，放着一首老掉牙的情歌。沈艺看着苏晴远去的背影，轻轻哼了一句歌词，然后把手里的花瓣碾成粉末。
    （5）深夜的独白
    夜深了，花店二楼还亮着一盏灯。
    苏晴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白天那束捧花剩下的满天星。她一根一根地数着，像是在计算什么无法言说的心事。
    楼下传来动静，是苏婷哼着歌回来了。
    \"姐！你猜怎么着？老王给我们打了八折！\"苏婷蹦跳着上楼，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他还说我们的婚礼绝对能上本地新闻！\"
    苏晴勉强笑了笑：\"那很好啊。\"
    \"你怎么还没换衣服？\"苏婷突然注意到姐姐还穿着那件伴娘裙，\"对了，沈艺呢？\"
    \"他说要去修喷泉的水管。\"苏晴轻声回答，\"明天见。\"
    等苏婷哼着歌去洗澡后，苏晴才慢慢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睛。镜子里，她的倒影模糊不清，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窗外，月光静静地洒在街角。沈艺靠在对面的路灯下，手里把玩着一个易拉罐拉环。他抬头看向花店二楼的灯光，直到那盏灯熄灭，才转身走进夜色中。
    （6）未完的彩排
    第二天清晨，苏晴第一个来到花店。
    门口放着一盆新鲜的芍药，花瓣上还带着晨露。花盆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沈艺工整的字迹：
    \"今天的芍药，比昨天的百合更适合你。\"
    苏晴的手指轻轻拂过花瓣，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微笑。她抬头看向街角，沈艺正站在煎饼摊前，假装对老王的菜单很感兴趣。
    阳光照在三个人身上，这场荒诞的婚礼彩排，似乎永远都不会有正式上演的一天。

 第163章 暴雨中的选择

    【章节开篇：暴雨突至】
    窗外的天空在五分钟内完成了从湛蓝到铅灰的蜕变，仿佛有双无形的大手粗暴地扯下了阳光的幕布。苏婷正蹲在花店门口，指尖逗弄着一只橘色流浪猫的下巴，嘴里哼着走调的网络神曲。
    \"小橘子，你说沈艺那个木头今天会不会开窍\"她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劈开云层，紧接着炸雷轰隆作响。流浪猫\"嗷\"地一声炸毛跳起，爪子在她手背上留下三道红痕后消失在了巷尾。
    \"嘶——\"苏婷倒吸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查看伤口，豆大的雨点就劈头盖脸砸了下来。她的红色长发瞬间被打湿，刘海像海带条似的贴在额头上，新买的白色t恤在雨水浸透下变得透明。
    \"沈艺！收衣服——\"她扭头朝店里大喊，声音淹没在哗啦啦的雨声中。透过玻璃门，她看见苏晴正麻利地收着后院晾晒的工作服，而沈艺沈艺居然在给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撑伞。
    【第一场景：荒诞的雨中对峙】
    苏婷冲进雨幕，水花在她脚下溅起。\"你有病啊！\"她伸手就要抢沈艺手中的伞，\"这破植物淋个雨又死不了！\"
    沈艺侧身避开，伞沿的水珠甩了苏婷一脸。他皱着眉头，像在讲解某个重要文物修复项目：\"它刚长新芽，经不起暴雨冲击。\"
    \"我他妈还刚长青春痘呢！\"苏婷指着额头上那颗红肿的痘痘，雨水顺着她的指尖滴落，\"你怎么不给我打伞？\"
    沈艺的目光落在她湿透的衣衫上，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他忽然伸手，用拇指抹去她脸上的雨水，指腹不经意蹭过那颗痘痘：\"伤口沾雨水会感染。\"
    这个突如其来的触碰让苏婷瞬间僵住。她闻到了沈艺手上淡淡的泥土和薄荷混杂的气息，看到他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在店门口暖黄的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咳咳。\"苏晴的咳嗽声从柜台后传来，\"要关门了，你们俩别站在门口当门神。\"她手里拿着两条干毛巾，目光在两人之间微妙地游移。
    【第二场景：奶茶引发的赌气】
    暴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越下越疯。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有无数个小人在外头跳踢踏舞。苏婷趴在桌上刷手机，突然\"嗷\"地一嗓子蹦起来。
    \"姐！前街新开的那家奶茶店今天第二杯半价！\"她晃着手机，屏幕上是粉色的促销海报。
    苏晴头也不抬地继续记账本：\"下这么大雨就为喝奶茶？你脑子也进水了？\"
    \"我不管！我就要去！\"苏婷抬脚踹了踹沈艺坐着的凳子，\"傻子，陪我去！\"
    沈艺正在修理一把生锈的旧剪刀，金属摩擦声有节奏地响着。听到苏婷的话，他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映着窗外的雨幕：\"剪刀会生锈。\"
    \"\"苏婷瞪圆了眼睛，\"我问你，是我重要还是这把破剪刀重要？\"
    沈艺放下手中的工具，居然真的认真思考了两秒：\"剪刀能修，\"他的目光扫过苏婷湿透的衣领，\"你崩了没法修。\"
    柜台后传来\"噗\"的一声，苏晴连忙用记账本挡住脸：\"我去泡姜茶。\"她的耳尖微微发红，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
    苏婷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一把抓过背包就往门口冲：\"你们就合伙气我！我自己去！\"
    玻璃门被她摔得震天响，门框上的风铃疯狂摇晃，发出刺耳的声响。苏晴从厨房探出头来：\"她没拿伞。\"
    沈艺\"嗯\"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放下剪刀，从墙角取下一把黑色长柄伞。伞面上还印着某家银行的logo，是上次促销时送的赠品。
    苏晴擦着手走出来：\"你快去追啊。\"
    出乎意料的是，沈艺把伞递给了她：\"你去。\"
    \"？\"苏晴没接，湿漉漉的刘海垂在眼前。
    \"她听你的。\"沈艺说这话时眼睛看着门外如注的暴雨，没有看苏晴。
    苏晴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边：\"为什么是我去？\"
    沈艺终于转过脸来。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模糊了他的轮廓，却让那双眼睛显得格外清晰：\"因为我说''别去''，她会更想去。\"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分明，\"你说''回来''，她就会回来。\"
    苏晴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她想起上周整理库存时，无意间看到沈艺的记事本上密密麻麻记着苏婷的喜好——怕黑、爱吃草莓味软糖、最讨厌穿高领毛衣而在最后一页，却用极小的字写着：\"苏晴，手凉，喝姜茶要加两勺蜂蜜。\"
    【第三场景：雨中的真心话】
    苏晴最终还是冲进了雨里。
    冰凉的雨水瞬间浸透了她的棉麻衬衫，布料黏在皮肤上，带来一阵战栗。她跑过两条街，水洼里的积水溅湿了她的裤脚。转过巷口时，她猛地刹住脚步——
    苏婷根本没去什么奶茶店，而是蹲在巷子口的绿色垃圾桶旁边，像只被遗弃的流浪狗似的淋着雨。她的红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睫毛上挂着水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回家。\"苏晴把伞撑到妹妹头顶，声音有些发抖。
    苏婷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只兔子：\"姐，你是不是特烦我？\"
    \"烦，烦死了。\"苏晴伸手去拽她，\"起来，新买的裤子都脏了。\"
    苏婷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他为什么让你来追我？\"
    \"因为我有伞。\"苏晴别过脸，雨水顺着她的下颌线滴落。
    \"放屁！\"苏婷的嗓子哑了，\"他眼里只有你！你看不出来吗？！\"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苏晴瞬间苍白的脸。她的手一抖，伞差点掉在地上。
    远处传来刺耳的鸣笛声，车灯穿透雨帘照过来。苏晴下意识扭头——隔着重重雨幕，她看见沈艺还站在花店门口，手里攥着那把始终没撑开的伞，浑身湿透地望着她们的方向。
    雨太大了，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见他像尊雕塑般立在雨中，仿佛已经站了几个世纪。
    【第四场景：归途与心事】
    回程时，苏婷哭到脱力，几乎是挂在苏晴身上。
    \"姐我重不重\"她抽抽搭搭地问，鼻音浓重。
    \"重死了。\"苏晴喘着气调整姿势，把妹妹往上托了托，\"明天开始减肥。\"
    \"减个屁\"苏婷把脸埋在她颈窝，\"沈艺昨天还说我能吃是福\"
    苏晴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想起前天深夜下楼倒水时，看见沈艺在厨房偷偷试做红糖糍粑——那是苏婷最爱吃的点心，但他总是把糖放得太多，煎得又太焦。
    花店门口，沈艺已经换了干衣服，手里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姜汤。看到她们回来，他快步上前，却在距离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
    苏婷把脸死死埋进苏晴后背：\"不想见他！\"
    沈艺默默把姜汤放在最近的桌子上，转身去拿干毛巾。苏晴深吸一口气，冲他喊道：\"她让你喂她喝！\"
    沈艺拿着毛巾愣在原地：\"怎么喂？\"
    \"用嘴喂！\"苏婷闷声喊。
    \"啪！\"苏晴把毛巾摔在她头上，\"自己擦！\"
    沈艺看着姐妹俩扭打在一起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这个笑容很浅，却像是阴雨天里突然透出的一缕阳光。
    窗外的暴雨依旧肆虐，但花店里的灯光暖得让人眼眶发热。苏晴低头看着自己还在滴水的手指，忽然想起沈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最珍贵的古董，往往藏在最普通的泥土里。\"
    【章节结尾：雨夜心事】
    夜深了，雨势渐小。
    苏婷已经在阁楼的床上睡熟，眼角还挂着泪痕。苏晴轻手轻脚地走下楼梯，发现沈艺还坐在工作台前，就着一盏台灯修理那把生锈的剪刀。
    \"还没修好？\"她轻声问，在距离他一米远的椅子上坐下。
    沈艺摇摇头，金属的寒光在他指间闪烁：\"老物件了要慢慢来。\"
    苏晴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忽然问道：\"为什么对那把剪刀这么执着？\"
    沈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因为\"他的声音很轻，\"它让我想起一些事。\"
    窗外的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无数细小的敲门声。苏晴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已久的问题：\"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剪刀\"咔嗒\"一声合拢。沈艺抬起头，灯光在他的睫毛下投出细密的阴影：\"有些事\"他的目光落在苏晴微微发抖的手指上，\"记得不如不记得。\"
    阁楼传来苏婷翻身的声音，两人同时抬头。一滴雨水从屋檐坠落，在窗台上碎成无数细小的光点。

 第164章 情书交换

    （1）
    花店后门的铁铰链发出刺耳的呻吟，苏婷一脚踹开门的力道让门板重重撞在墙上，震得窗台边一排多肉植物微微颤动。五月的阳光从她背后涌进来，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连发梢翘起的弧度都透着雀跃。
    \"沈艺！姐！过来！有大事宣布！\"
    她的声音像突然炸开的爆米花，在安静的花店里格外突兀。沈艺正蹲在墙角修理一盆半死不活的绿萝，闻言缓缓抬头，沾着泥土的手指还捏着一片发黄的叶子。他眼神里带着一种\"这次又要折腾什么\"的麻木，像是早已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喧闹。
    苏晴从账本里抬起脸，手指还停在计算器上，液晶屏显示着一串未完成的数字。她微微皱眉，细长的眉毛在眉心蹙起一道浅痕：\"你又闯什么祸了？\"
    \"什么叫闯祸！\"苏婷大步流星走过来，马丁靴的鞋跟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节奏。她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计算器蹦出个莫名其妙的\"888\"，旁边玻璃瓶里的玫瑰跟着晃了晃，洒出几滴晶莹的水珠。
    \"今天，我们要进行一场神圣的——情书交换！\"她挥舞着两张粉红色信纸，纸张在空气中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淡淡的草莓香水味随之扩散开来。
    沈艺缓慢地眨了眨眼，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为什么？\"
    \"因为！\"苏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的样子像只炸毛的猫，\"恋爱97天了！你连句''我爱你''都没说过！\"
    沈艺思考两秒，表情认真得像在解一道数学题：\"我说过。\"
    \"什么时候？！\"
    \"上个月你让我背偶像剧台词，第12集第36分钟，男主对女主说\"
    苏婷暴怒：\"那不算！！！\"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吓得门口风铃叮当作响。
    苏晴默默低头，继续按计算器，假装自己不存在。她的手指在按键上机械地移动，却连着按错了好几个数字。阳光透过她耳边的碎发，在账本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2）
    五分钟后。
    沈艺被迫坐在桌前，面前摊着一张纸，手里捏着笔，姿势僵硬得像第一次握笔的小学生。他的表情凝重得像在写遗书，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分明的下颌线。
    苏婷在旁边监工，双手撑在桌面上，时不时探头：\"写啊！别发呆！\"她的发丝垂下来，扫过沈艺的手臂，带着洗发水的柠檬香气。
    沈艺：\"写什么？\"
    \"情书啊！夸我漂亮！可爱！全世界最好！\"苏婷掰着手指数，\"还要写你有多爱我，没有我就活不下去那种！\"
    \"哦。\"沈艺应了一声，低头开始写。他的笔迹很工整，一笔一划像是刻上去的。
    苏晴坐在柜台后，看似在记账，实则笔尖半天没动，墨水在纸上洇开一小片蓝色的痕迹。她的目光不时飘向沈艺的背影，又迅速收回。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一片嫩绿的叶子飘进来，落在她摊开的账本上。
    十分钟后，苏婷迫不及待地抢过沈艺的信纸，清了清嗓子，用夸张的语调大声朗读：
    \"致苏婷：
    你活泼开朗，精力充沛，像一只永动机。
    你做的饭虽然难吃，但很有创意。（上次的草莓炒鸡蛋我记忆犹新）
    你骑机车的样子很帅，虽然上次撞了电线杆。（修车费是我付的）
    你（此处被涂黑）
    总之，你是个好人。
    ——沈艺\"
    念到最后，苏婷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信纸在她手中微微颤抖。
    苏晴：\"噗。\"她急忙捂住嘴，但肩膀的抖动出卖了她。
    沈艺一脸无辜：\"写完了。\"他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透明的琥珀色，干净得看不出任何调侃的意味。
    苏婷捏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沈艺这是情书还是批评大会？！\"她的耳尖开始发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沈艺：\"实事求是。\"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让我写真实的感受。\"
    苏婷怒极反笑，嘴角扬起一个危险的弧度：\"行！轮到我了！\"她唰地展开自己写的情书，深吸一口气，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声情并茂地朗诵：
    \"致我最爱的沈艺：
    你英俊潇洒，才华横溢，是全宇宙最完美的男人！
    你做的饭比米其林大厨还棒！（尤其是糖醋排骨！）
    你修盆景的样子帅得让我腿软！（每次看你修剪枝叶我都心跳加速！）
    你就算失忆了也比别的男人聪明一万倍！（虽然现在还没完全恢复记忆）
    我爱你！爱你！超爱你！
    ——你的婷婷\"
    念完最后一句，她故意抛了个媚眼，得意地看向沈艺：\"怎么样？学着点！\"
    沈艺点点头，表情认真得像在听学术报告：\"嗯，虚构得很好。\"
    苏婷：\"？？？\"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沈艺！你这是说我写的是假的？！\"
    沈艺：\"我只是陈述客观事实。\"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柜台后的苏晴，又迅速收回。
    苏晴终于忍不住，肩膀微微发抖，假装咳嗽掩饰笑意。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片落在账本上的梧桐叶，叶脉在她指腹留下细微的触感。
    （3）
    苏婷不服气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玻璃杯叮当作响：\"不行！重写！这次必须走心！\"她的眼睛里闪着倔强的光，像只不肯认输的小兽。
    沈艺叹了口气，重新拿起笔。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握笔的姿势很好看。
    苏晴终于开口，声音轻柔得像一阵风：\"婷婷，别为难他了\"她的目光落在沈艺的发顶，那里有一缕不听话的头发翘了起来，在阳光下泛着浅棕色的光泽。
    苏婷撇嘴：\"姐！你怎么老向着他！\"她气鼓鼓地抱着手臂，腕上的银手链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苏晴低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账本边缘：\"我只是觉得，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消失在唇边。
    沈艺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很复杂，像是包含着许多未说出口的话。阳光在他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苏婷没注意这些暗流涌动，还在嚷嚷：\"我不管！今天必须让他说爱我！\"她抓起一支笔在指间转来转去，笔杆反射的光点在墙上跳来跳去。
    沈艺沉默几秒，突然说：\"那不如，三个人一起写。\"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苏婷：\"啊？\"她的笔掉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苏晴猛地抬头，瞳孔微微收缩。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节泛白。
    沈艺淡定地继续说：\"你写给我，我写给苏晴，苏晴写给你，公平交换。\"他的语气平静得仿佛在陈述一个数学公式。
    苏婷：\"？？？\"她的嘴巴张成一个小小的o型。
    苏晴的手指微微收紧，修剪整齐的指甲在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痕迹。她的胸口起伏明显加快，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空气凝固了两秒，连窗外的鸟叫声都仿佛静止了。
    苏婷突然哈哈大笑，笑声像一串银铃：\"沈艺！你终于学会幽默了！\"她拍着桌子，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这个主意太棒了！\"
    沈艺：\"我没幽默。\"他的表情依然严肃，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苏晴脸上。
    苏晴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别闹了。\"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像是绷紧的琴弦。
    苏婷却来了兴致，跳起来去柜台拿信纸：\"好啊！就这么玩！姐，快写！\"她塞给苏晴一张粉红色的信纸，又蹦蹦跳跳地回到座位。
    苏晴：\"\"她看着手中的信纸，像是捧着一块烫手的炭。笔尖悬在纸上空，迟迟落不下去。
    沈艺已经低头开始写，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苏婷凑过去想偷看，被他用手挡住：\"禁止作弊。\"他的手掌宽大，能完全遮住纸面。
    苏晴终于动了笔，写得很慢，像是在克制什么。她的睫毛低垂，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中的情绪。一滴汗从她的鬓角滑落，在下巴处悬而未决。
    （4）
    十分钟后。
    苏婷兴奋地拍手，声音清脆得像打碎的玻璃：\"好了！交换！\"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星。
    三人沉默地交换了信件。沈艺把自己的信递给苏晴，指尖在交接时微微颤抖；苏晴的递给苏婷，动作轻得像在递一件易碎品；苏婷的递给沈艺，大大咧咧地直接塞进他手里。
    三人同时展开信纸。
    苏婷写给沈艺的：
    \"沈艺！你必须爱我！否则我就把你的盆景全浇开水！\"
    下面还画了一个吐舌头的鬼脸。
    沈艺写给苏晴的：
    \"苏小姐：
    芍药该换土了。
    ——沈艺\"
    字迹工整得像是打印出来的。
    苏晴写给苏婷的：
    \"婷婷：
    你要幸福。
    ——姐姐\"
    字迹有些发抖，最后一个字的笔画甚至有些模糊。
    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挂在墙上的时钟滴答声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像是某种倒计时。
    苏婷瞪着手里的信，又看看沈艺的，再看看苏晴的，突然笑了：\"哈！沈艺！你果然暗恋我姐！\"她的笑声有些尖锐，像是强行挤出来的。
    沈艺：\"？\"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苏晴。
    苏晴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微微发抖：\"我去进货。\"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几乎是逃出了花店，连外套都没拿。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震得窗台上的风铃疯狂摇摆，发出杂乱的声响。
    苏婷还在笑，但笑容有些僵硬：\"姐怎么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信纸的边缘，把纸角都揉皱了。
    沈艺看着苏晴仓皇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轻声道：\"不知道。\"他的目光落在手中苏晴的信上，又迅速移开。
    苏婷突然把三封信揉成一团，狠狠地扔进垃圾桶：\"没劲！不玩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她转身冲上楼，脚步声咚咚响，像是要把楼梯踩穿。楼上传来房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整栋小楼都跟着震了一下。
    沈艺站在原地，低头看着垃圾桶里的纸团。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皱巴巴的纸面上，粉红色的信纸像是凋谢的花瓣。过了很久，他弯腰捡起苏晴的那张，小心翼翼地展平，抚过上面的字迹。
    \"你要幸福。\"
    他轻轻折好，放进了胸前的口袋，紧贴着心脏的位置。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一片嫩绿的叶子飘进来，落在他的肩头，又无声地滑落到地上。

 第165章 最后的宵夜

    （1）深夜厨房
    凌晨两点十七分，花店二楼的小厨房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苏晴站在灶台前，锅里翻滚着面条，热气模糊了她的眼镜片。她摘下来擦了擦，又重新戴上，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谁。
    ——虽然根本不可能。
    隔壁房间，苏婷正扯着嗓子嚎：\"沈艺！你他妈给老子解释清楚！什么叫''违心夸你漂亮''？！\"
    紧接着是\"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枕头砸到了墙。
    苏晴叹了口气，往锅里又加了一把青菜。她纤细的手指捏着筷子，轻轻搅动着面条。水汽氤氲中，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
    门被推开，沈艺顶着一头乱毛走了进来，左脸颊上还印着一道红痕——看形状，应该是被苏婷用《男友考核表》抽的。
    \"她睡了？\"苏晴没回头，声音很淡。
    \"嗯，\"沈艺揉了揉脸，\"气睡的。\"
    \"活该。\"
    \"\"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苏晴用筷子搅了搅，忽然问：\"你饿不饿？\"
    沈艺愣了一下：\"有点。\"
    \"等着。\"
    她没再多说，从橱柜里拿出三个碗，动作利落地分面、舀汤、撒葱花。最后一碗，她顿了顿，从冰箱里摸出一个鸡蛋，单手在锅边一磕，蛋液滑进沸水里，瞬间凝成一颗完美的溏心荷包蛋。
    沈艺盯着那颗蛋，喉结微动。
    \"看什么？\"苏晴头也不抬地问。
    \"手法很专业。\"
    \"以前在餐厅打过工。\"苏晴轻描淡写地说，把蛋盛进碗里，\"端过去。\"
    沈艺接过碗，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同时僵了一下，又很快分开。
    （2）抢蛋大战
    五分钟后，苏婷闻着香味冲进厨房，头发炸得像只愤怒的狮子狗。
    \"你们背着我吃独食？！\"
    苏晴头也不抬：\"你的在桌上。\"
    苏婷扑向自己的碗，扒拉两下，突然抬头：\"为什么我的没有蛋？！\"
    \"你减肥。\"
    \"放屁！我九十斤减个鬼！\"
    苏晴淡定地嗦了一口面：\"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苏婷瞪着她姐，又瞪向沈艺的碗——那颗溏心蛋金黄诱人，蛋黄要流不流地挂在面条上，十分欠揍。
    她筷子一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沈艺的蛋。
    沈艺：\"？\"
    苏婷得意地咬了一口，含糊道：\"傻子，你的就是我的！\"
    沈艺沉默两秒，忽然伸手，从苏晴碗里夹走了她的蛋。
    苏晴：\"？\"
    苏婷：\"？？？\"
    沈艺把蛋放进自己碗里，平静道：\"我的没了，所以拿她的。\"
    苏婷拍桌：\"你俩搁这儿玩食物链呢？！\"
    苏晴低头喝汤，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又迅速压平。
    \"还给我。\"她伸手。
    沈艺看着她：\"为什么？\"
    \"那是我的。\"
    \"现在是我的了。\"
    苏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觉得嘴里的蛋不香了：\"喂，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个正牌女友？\"
    沈艺和苏晴同时看向她，异口同声：\"吃你的面。\"
    （3）真心话大冒险
    夜宵吃到一半，苏婷突然凑近沈艺，眯着眼问：\"喂，你是不是喜欢我姐？\"
    \"噗——！\"苏晴一口汤喷出来。
    沈艺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被溅到的袖口，抬头：\"你猜。\"
    \"我猜个屁！\"苏婷揪住他衣领，\"说！不然今晚别想睡！\"
    沈艺任由她拽着，目光却越过她，看向苏晴。
    苏晴捏着筷子的手指微微发白，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苏婷，别闹了。\"
    \"我没闹！\"苏婷不依不饶，\"他明明——\"
    \"面要凉了。\"苏晴打断她，把自己的碗推过去，\"蛋给你。\"
    苏婷瞬间被转移注意力：\"真的？你不吃？\"
    \"嗯，饱了。\"
    沈艺忽然站起身，拿起自己那碗还没动过的面，倒进苏晴推出去的碗里。
    \"你吃我的。\"他说。
    苏婷瞪大眼睛：\"那我呢？！\"
    沈艺指了指她面前已经空了的碗：\"你吃完了。\"
    \"\"
    苏晴看着面前突然多出来的面，睫毛颤了颤，轻声道：\"谢谢。\"
    沈艺没应，只是伸手，把她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
    苏婷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她低头戳着碗里的面条，小声嘀咕：\"你们这样搞得我像个外人\"
    厨房里突然安静下来。
    苏晴抬起头，看见妹妹低垂的睫毛上似乎挂着水珠。她的心猛地一揪。
    \"苏婷\"
    \"我吃饱了！\"苏婷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明天还要早起进货，我先睡了！\"
    她转身就跑，差点撞到门框。
    （4）沉默的对峙
    厨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水龙头没关紧，一滴水落在不锈钢水池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晴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沈艺坐在原地没动，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
    \"你不去追她？\"他问。
    苏晴的手顿了一下：\"她需要冷静。\"
    \"你呢？\"
    \"我什么？\"
    \"你需要什么？\"
    苏晴终于转过身来，眼镜后的眼睛平静无波：\"我需要你离我远一点。\"
    沈艺看着她，忽然笑了：\"撒谎。\"
    \"\"
    \"你给我的蛋是溏心的。\"他说，\"给苏婷的是全熟的。\"
    苏晴的手指微微发抖：\"那又怎样？\"
    \"你知道我喜欢溏心蛋。\"
    \"巧合而已。\"
    沈艺站起身，一步步走近她。苏晴下意识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箱。
    \"你记得我不吃韭菜，\"他低声说，\"记得我怕冷，记得我喜欢桂花糖\"
    苏晴别过脸：\"那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照顾病人的习惯。\"
    沈艺忽然伸手，从她围裙口袋里摸出什么东西——是一颗桂花糖，包装已经有些皱了，看起来被揣了很久。
    \"这个呢？\"他问，\"也是习惯？\"
    苏晴的呼吸变得急促：\"还给我。\"
    \"为什么？\"
    \"那是那是给苏婷留的。\"
    沈艺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忽然叹了口气：\"苏晴，你是个糟糕的撒谎者。\"
    （5）最后的妥协
    凌晨三点，宵夜吃完，碗筷堆在水池里没人洗。
    苏婷的房门紧闭，里面传来刻意压低的抽泣声。
    苏晴站在走廊上，手里攥着那颗桂花糖。包装纸已经被她捏得变了形。
    沈艺站在她身后，声音很轻：\"我去跟她解释。\"
    \"不用。\"苏晴说，\"我去。\"
    \"苏晴\"
    \"这是我们姐妹的事。\"她打断他，\"你你先回去。\"
    沈艺看着她挺直的背影，忽然说：\"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苏晴没回头。
    \"我最讨厌，\"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总是替别人做决定。\"
    苏晴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晚安。\"她最终只说出这两个字，然后走向妹妹的房间。
    沈艺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窗外，月光安静地照进来，地板上两道影子很近，却没有重叠。
    （6）姐妹夜谈
    苏晴轻轻推开妹妹的房门。
    苏婷蜷缩在床上，听到声音立刻用被子蒙住头：\"我睡了！\"
    \"\"苏晴在床边坐下，\"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苏婷的声音闷闷的，\"反正你们都觉得我是小孩子！\"
    苏晴叹了口气，伸手去拉被子：\"苏婷\"
    \"走开！\"苏婷猛地掀开被子，眼睛红得像兔子，\"你明明喜欢他！为什么要让给我？！\"
    苏晴的手僵在半空：\"我\"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苏婷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你每次看他的眼神你给他留的夜宵你\"
    \"苏婷，\"苏晴轻声打断她，\"你知道为什么爸妈走后，我坚持要开这家花店吗？\"
    苏婷愣住了。
    \"因为你说过，\"苏晴笑了笑，眼里有泪光闪动，\"你想当一个卖花姑娘，每天闻着花香醒来。\"
    \"姐\"
    \"所以，\"苏晴擦掉妹妹脸上的泪水，\"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苏婷呆呆地看着她，突然扑进她怀里嚎啕大哭：\"可是我不想这样我不想你难过\"
    苏晴轻轻拍着妹妹的背，目光落在窗外的月光上。
    \"我不难过，\"她轻声说，\"真的。\"
    （7）晨光微熹
    天快亮的时候，沈艺站在花店门口，看着初升的太阳。
    身后的门开了，苏晴走出来，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给。\"她递给他一杯。
    沈艺接过，两人的手指短暂相触。
    \"苏婷怎么样了？\"他问。
    \"睡了。\"苏晴抿了一口咖啡，\"她她决定去参加那个机车巡回赛。\"
    沈艺挑眉：\"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刚决定的。\"苏晴笑了笑，\"说要出去看看世界。\"
    \"你呢？\"
    \"我？\"苏晴望向远处，\"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沈艺看着她被晨光镀上一层金边的侧脸，忽然说：\"我会等她。\"
    \"什么？\"
    \"等她真正长大，\"他轻声说，\"等她知道什么是爱。\"
    苏晴的咖啡杯晃了一下。
    \"所以，\"沈艺转向她，\"别急着把我推给别人。\"
    晨风吹过，带着花香。
    苏晴低下头，很久很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第166章 妹妹的成全

    【1 花店打烊后的混乱现场】
    花店的玻璃门挂着“closed”的木牌，但里面灯火通明。
    苏婷一脚踩在凳子上，手里捏着半块没吃完的提拉米苏，奶油蹭在嘴角。她另一只手拽着沈艺的衣领，像是拎着一只不情愿的大型犬。
    这是苏婷的家，她想走就走，想回就回谁也拦不住，也没理由拦。
    “沈艺！”她突然提高音量，吓得窗台上的绿植一抖，“你看着我！”
    沈艺抬起眼，目光越过她，落在正在整理花架的苏晴身上。苏晴背对着他们，手指轻轻拨弄着一支半开的芍药，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闹剧。
    “我抢来的——”苏婷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推沈艺，“还你！”
    沈艺踉跄两步，差点撞上苏晴。苏晴终于转过身，手里还捏着那支芍药，花瓣微微颤动。
    “婷婷？”她皱眉。
    苏婷已经转身冲向门口，结果左脚绊右脚，直接跪倒在地。
    “咚！”
    沈艺下意识伸手去扶，苏婷一巴掌拍开他：“别碰我！我现在是悲情女二号！按剧情发展你应该等我跑出门再追！”
    她爬起来，气势汹汹地往外冲，结果玻璃门自动回弹，“砰”地拍在她脑门上。
    “嘶——”她捂着额头，咬牙切齿，“这破门！”
    苏晴终于没忍住，笑出声：“上周是谁信誓旦旦说这扇门‘智能防撞’？”
    苏婷瞪她：“姐！你还有没有同情心？！”
    沈艺默默递过去一包纸巾：“睫毛膏……沾到门把手了。”
    苏婷一把夺过纸巾，恶狠狠地擦脸，结果越擦越花，最后整张脸像被泼了墨水。她崩溃地蹲在地上：“我恨这个世界！”
    【2 深夜厨房的坦白局】
    凌晨两点，厨房亮着一盏小灯。
    沈艺站在灶台前煮牛奶，苏晴靠在门框上，手里捧着一杯凉透的茶。
    “她睡了？”沈艺问。
    “嗯，抱着我的抱枕，哭湿了半边。”苏晴叹气，“还非说那是i的，让我赔。”
    沈艺嘴角抽了抽：“她上周还说那是用初恋男友的机车零件换的。”
    苏晴抿了口茶，幽幽道：“她初恋是共享单车管理员。”
    沈艺差点把牛奶煮溢出来。
    “所以……”他关上火，斟酌着词句，“她今晚演的是哪一出？”
    苏晴放下茶杯，走到他旁边，从橱柜里拿出蜂蜜罐：“大概是‘忍痛割爱’的戏码。”
    沈艺皱眉：“可我们什么都没——”
    “她知道。”苏晴打断他，舀了一勺蜂蜜，“她只是……终于肯承认了。”
    “承认什么？”
    苏晴抬眼看他，嘴角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承认她抢不走你。”
    沈艺沉默。
    牛奶在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热气模糊了两个人的脸。
    【3 苏婷的“退位诏书”】
    第二天清晨，冰箱上贴着一张便利贴，字迹狂野，还画了个歪歪扭翘的皇冠。
    “朕决定御驾亲征西藏洗涤心灵（其实是去参加前男友婚礼蹭饭），爱卿沈艺即日起册封为苏晴的专属厨子。ps：敢让她瘦一斤我就阉了你。”
    沈艺盯着纸条，半晌才问：“她前男友不是共享单车管理员吗？”
    苏晴端着咖啡走过来，扫了一眼：“这次是停车场收费员。”
    窗外突然传来机车轰鸣声，苏婷的声音远远飘进来：
    “——记得每周给我仙人掌浇水！它叫沈艺二号！”
    沈艺转头看向窗台，那盆蔫巴巴的仙人掌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倔强。
    他伸手戳了戳它，结果被刺扎到。
    “……它刚刚是不是对我比中指了？”
    苏晴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4 苏晴的隐藏心事】
    傍晚，花店只剩下苏晴一个人。
    她站在那盆芍药前，手指轻轻抚过花瓣。芍药已经快凋谢了，边缘泛着枯黄，但香气依旧浓郁。
    沈艺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两袋 groceries。
    “婷婷真去西藏了？”他问。
    “嗯，早上发的朋友圈，定位在机场。”苏晴头也不抬，“配文是‘远离红尘’。”
    沈艺把东西放下，走到她旁边：“这芍药……快枯了。”
    “嗯。”苏晴轻声应道，“花期到了。”
    沈艺看着她：“你很喜欢芍药？”
    苏晴终于抬头，笑了笑：“它叫‘将离草’。”
    沈艺一怔。
    苏晴已经转身去整理花架，背影单薄而平静。
    窗外，夕阳西沉，最后一缕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芍药枯萎的花瓣上。
    【5 仙人掌的“报复”】
    半夜，沈艺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他睁开眼，发现苏晴的房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
    他犹豫了一下，走过去，轻轻推开门——
    苏晴坐在床边，手里捏着一根针，正对着那盆仙人掌比划。
    “你在……干嘛？”沈艺忍不住问。
    苏晴吓了一跳，针掉在地上。
    “它扎我。”她指着仙人掌，语气难得带了点委屈，“三次了。”
    沈艺愣住，随即笑出声：“所以你在报复它？”
    苏晴抿唇，没说话。
    沈艺走过去，拿起仙人掌，仔细看了看：“它确实长得挺凶的。”
    苏晴小声嘀咕：“跟它主人一样。”
    沈艺挑眉：“你说苏婷？”
    “……”苏晴别过脸，“我什么都没说。”
    沈艺笑着把仙人掌放回窗台，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早点睡。”
    他转身离开，没看到苏晴微微泛红的耳尖。
    窗外，月光洒进来，仙人掌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怪兽。
    【终章：芍药与仙人掌】
    三天后，苏晴在整理花架时，发现那盆枯死的芍药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盆新鲜的向日葵，花盘饱满，金黄灿烂。
    花盆下压着一张纸条：
    “将离草花期太短，不如种点太阳。”
    落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苏晴拿起纸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窗台上，仙人掌依旧蔫巴巴的，但在阳光下，它的刺似乎没那么锋利了。

 第167章 错位拥抱

    苏婷站在客厅中央，睫毛膏晕成两道黑漆漆的小溪，火红的头发乱蓬蓬地支棱着，像只炸了毛的猫。她手里攥着机车钥匙，指节发白，仿佛那是她最后的勇气。
    窗外的雨刚停不久，水珠还挂在玻璃上，把午后的阳光折射成模糊的光斑。花店今天歇业，门口挂着\"临时外出\"的木牌，是苏晴早上亲手挂上去的——她当时就预感到今天不会太平。
    \"喂，沈艺。\"苏婷开口，声音比平时低八度，还带着点可疑的鼻音，\"我要走了。\"
    沈艺正蹲在阳台修剪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闻言抬头，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空气。阳台的落地窗开了一半，带着雨后青草味的风吹进来，把他额前的碎发掀起一个小角。
    \"去哪？\"他问，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那片刚剪下来的枯叶。
    苏婷用靴尖碾着地板上一块看不见的污渍：\"西藏，云南，或者随便哪个能骑机车的地方。\"她的目光扫过客厅——沙发上还扔着她昨天看了一半的漫画，茶几上摆着沈艺常喝的柠檬水，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正缓缓滑落。\"反正不留这儿当电灯泡了。\"
    厨房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苏晴手忙脚乱地扶住差点掉落的草莓碗，几颗鲜红的果实在水槽里滚了几圈。她今天穿了件米色的针织衫，袖口已经沾上了水渍。
    沈艺慢吞吞地站起来，绿萝的断枝还捏在手里。他看了看站在厨房门口的苏晴，后者正假装对那碗洗到脱皮的草莓产生浓厚兴趣。阳光从她背后照过来，把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哦。\"他说。
    苏婷的嘴角抽了抽。\"你就这反应？\"她猛地抓起沙发上的背包，金属挂件叮铃哐啷响成一片，\"好歹我们也算算\"
    \"算酒友。\"沈艺接得飞快，顺手把绿萝的残枝扔进垃圾桶。那里面已经躺着一株枯死的芍药，是他昨晚偷偷扔掉的。
    \"算屁的酒友！\"苏婷把背包甩到肩上，一个机车挂件晃得厉害，\"我每次喝醉你都把我扔给姐姐！上周还拿马克笔在我脸上画乌龟！\"她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好像那只看不见的乌龟还在那里。
    苏晴轻咳一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擦碗布：\"那个乌龟其实挺可爱的。\"
    \"姐！\"苏婷瞪过去，眼圈更红了。她突然泄了气似的垮下肩膀，背包带子滑到手肘处，\"算了。临走前能不能提个要求？\"
    沈艺警惕地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阳台的玻璃门：\"先说好，不画乌龟。\"
    \"抱我一下。\"苏婷说得很轻，像片被烤脆的薯片，一碰就碎，\"就一下。\"
    空气突然凝固了。苏晴手里的草莓\"扑通\"掉进水槽，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针织衫下摆。窗外的风铃叮咚响了两声，又归于寂静。
    沈艺盯着苏婷看了三秒——她今天涂了橙色的指甲油，已经有些剥落了；左耳的耳钉是她十八岁生日时苏晴送的，一个小小的银色闪电；她的睫毛膏晕得厉害，但眼睛亮得惊人。
    他突然大步走过去——然后绕过她，一把抱住了正在擦手的苏晴。
    \"好了，别哭了。\"他拍着苏晴的后背，手掌离实际接触还有两厘米，活像在给透明人顺毛。苏晴僵在原地，擦碗布从指间滑落，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苏婷张着嘴，睫毛膏的洪水彻底决堤：\"我在这儿。\"
    \"知道。\"沈艺保持着那个虚空拥抱的姿势，转头对苏婷眨眨眼，\"但抱你的话，你姐会吃醋。\"
    苏晴手里的擦碗布\"刺啦\"裂成两半。
    \"谁吃醋了！\"她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没吃醋你撕抹布干嘛？\"
    \"这抹布质量差！\"苏晴把破布扔进垃圾桶，正好盖住那株枯死的芍药。她的手指有些发抖，不得不攥成拳头藏在身后。
    苏婷看看她姐通红的耳尖，又看看沈艺假装严肃却翘起来的嘴角，突然\"噗嗤\"笑出声。笑着笑着就蹲到地上，把脸埋进臂弯里，肩膀一抖一抖的。
    \"你们两个\"她的声音闷在布料里，\"简直比我的机车还难搞。\"
    沈艺终于松开那个根本不存在的拥抱，蹲下来戳戳苏婷的发顶。她的头发染回黑色已经两周了，但发根处又冒出了一点倔强的红。\"还走吗？\"他问。
    苏婷抬头，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像只花猫：\"走！除非\"
    \"除非？\"
    \"除非你承认刚才其实想抱的是我。\"
    沈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阳光在他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啊，突然想起来要给绿萝换土——\"
    \"沈！艺！\"苏婷跳起来追打他，赤脚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响声。沈艺灵活地躲到沙发后面，顺手抄起一个抱枕当盾牌。
    苏晴看着妹妹追着那个装傻的男人满屋子跑，轻轻把裂成两半的抹布扔进垃圾桶。阳光透过窗户，正好照在垃圾桶里那盆枯死的芍药上——那是沈艺昨天偷偷扔掉的，她看见了，但没说。
    就像她同样不会说，在那个错位的拥抱里，虽然他的手臂虚环着她，但他的心跳声震得她后背发麻。就像她不会说，昨晚起夜时，看见沈艺站在阳台，对着那株芍药发了好久的呆。
    苏婷终于抓住沈艺的衣角，气喘吁吁地宣布：\"我改主意了！明天再走！\"她的目光扫过姐姐和沈艺，突然咧嘴一笑，\"今晚我们要吃火锅！超级辣的那种！\"
    沈艺揉着被她扯皱的衣角，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苏晴。苏晴正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片草莓叶，发丝垂下来遮住了表情。
    \"好啊。\"沈艺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超级辣的那种。\"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晾衣架上，歪头看了看屋内的三人，又扑棱棱飞走了。阳光依旧很好，风铃偶尔叮咚作响，垃圾桶里的芍药静静地躺着，谁也没有再提起它。

 第168章 芍药凋谢时

    花店里的空气比平时重了三斤。
    苏晴蹲在货架前整理新到的玫瑰，指尖被刺扎了一下，血珠冒出来，她下意识“嘶”了一声。
    “创可贴在收银台第二个抽屉。”沈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闷闷的，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我知道。”苏晴说，却还是起身去翻抽屉。抽屉里除了创可贴，还有半包苏婷落下的柠檬糖。
    两人同时盯着那包糖看了两秒。
    “她应该到火车站了。”苏晴说。
    “嗯。”
    “你说她会不会又坐反方向？”
    “上次是意外。”
    “上次她骂了乘务员二十分钟。”
    “后来不是送人家一束向日葵道歉了吗？”
    “那向日葵是你包的。”
    “……”
    沈艺不说话了，低头摆弄那盆枯死的芍药。花盆是苏婷选的，粉色的，边缘还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现在花死了，笑脸还在。
    （1）
    苏晴把创可贴贴在手指上，贴歪了，边缘翘起来。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说：“我去找她。”
    沈艺的手指顿了一下。
    “她一个人，万一又跟人吵架……”
    “嗯。”
    “你……要不要一起？”
    沈艺抬起头，眼神空荡荡的，像个被突然按下暂停键的机器人。过了两秒，他才说：“我留着看店。”
    苏晴点点头，转身去拿外套。她穿到一半，忽然停住，回头看他。
    沈艺还站在原地，手里捏着一片干枯的芍药花瓣，无意识地搓着，碎屑簌簌往下掉。
    “沈艺。”她叫他。
    “嗯？”
    “你是不是……”她顿了顿，“不想我走？”
    沈艺眨了眨眼，像是没听懂。过了几秒，他慢慢摇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在抖？”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果然在抖，像台老旧的发动机。他试着握紧拳头，没成功。
    “我不知道。”他说。
    苏晴走回来，把外套脱了，挂回墙上。
    “不去了？”沈艺问。
    “晚点再说。”她拿起喷壶给绿萝浇水，水珠从叶片上滚下来，像场微型暴雨。
    （2）
    沈艺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说：“我昨天梦到她了。”
    “苏婷？”
    “嗯。她在梦里骂我，说我泡的咖啡像刷锅水。”
    苏晴笑了一下：“那你改进了吗？”
    “我今早试了新的比例。”
    “然后？”
    “更难喝了。”
    苏晴笑出声，肩膀微微发抖。沈艺看着她笑，嘴角也跟着动了动，像个学表情的笨拙ai。
    “沈艺。”她忽然叫他。
    “嗯？”
    “你过来。”
    他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苏晴伸手，把他衬衫领子上的线头摘掉。
    “你最近都没好好吃饭。”她说。
    “吃了。”
    “你煮的面条都是生的。”
    “……”
    “你是不是……”她犹豫了一下，“害怕一个人？”
    沈艺沉默了很久，久到苏晴以为他又死机了。
    “我不记得以前怕不怕。”他最终说，“但现在……是的。”
    苏晴点点头，把喷壶放下。
    “那我不走了。”她说。
    “苏婷……”
    “她二十二岁了，不是十二岁。”苏晴说，“而你……”她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你还不会过马路看红绿灯。”
    沈艺怔住。
    “上次你差点被摩托车撞到。”
    “那是意外。”
    “上上次你差点撞到别人。”
    “……”
    “所以，”苏晴拿起围裙系上，“我得看着你。”
    沈艺看着她，眼神一点点活过来，像台终于连上wi-fi的旧电脑。
    （3）
    花店的门铃响了，一个戴鸭舌帽的顾客走进来，左右张望。
    “欢迎光临。”苏晴走过去，职业微笑挂上脸，“需要什么花？”
    “呃，送女朋友的，有什么推荐？”
    “玫瑰、郁金香、或者满天星搭绣球，看您预算。”
    顾客犹豫了一下，指向角落里的一束向日葵：“那个多少钱？”
    沈艺突然开口：“不卖。”
    顾客一愣：“啊？”
    苏晴转头看他：“为什么不卖？”
    沈艺抿了抿嘴：“……那是苏婷包的。”
    苏晴顿了一下，对顾客笑笑：“抱歉，这束是样品。您可以看看这边新到的……”
    顾客挑了束红玫瑰走了，门铃再次叮咚一声。
    沈艺站在原地没动，盯着那束向日葵。
    “你记得是她包的？”苏晴问。
    “嗯。”
    “你还记得什么？”
    沈艺皱眉，像在努力读取一张损坏的光盘：“……她骂骂咧咧地扎蝴蝶结，说花茎太硬。”
    苏晴笑了：“对，她扎到手指，血滴在包装纸上，非说这样更有‘艺术感’。”
    沈艺的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平复。
    “你想她吗？”苏晴问。
    沈艺思考了一会儿，诚实地说：“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就是……这里。”他指了指胸口，“感觉缺了一块，但我不确定是因为她走了，还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你可能会走。”
    苏晴呼吸一滞。
    （4）
    傍晚，苏晴在厨房煮面，沈艺坐在餐桌前，手里拿着本旧杂志翻看。
    “你要荷包蛋还是炒蛋？”苏晴问。
    “荷包蛋。”
    “单面还是双面？”
    “单面。”
    “流心还是不流心？”
    “流心。”
    苏晴从厨房探出头：“你以前可没这么挑。”
    沈艺抬头：“我以前什么样？”
    “把超市速冻饺子当美食推荐给我妹，害她拉肚子。”
    “……”
    “还有一次，你非说微波炉热牛奶比煮的好喝。”
    “然后呢？”
    “然后微波炉炸了。”
    沈艺低头看了看杂志，又抬头：“我是不是很麻烦？”
    苏晴把面端出来，放在他面前：“还行，比苏婷好点，她十岁时往我床上放蜥蜴。”
    沈艺用筷子搅了搅面条，热气腾起来，模糊了他的表情。
    “苏晴。”
    “嗯？”
    “如果……我永远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怎么办？”
    苏晴坐下来，拿起自己的筷子：“那就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什么？”
    “人生。”她夹走他碗里的一片葱花，“反正你现在这样，也不算太糟。”
    沈艺看着她，忽然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
    “怎么了？”苏晴问。
    “你的手链……少了一颗珠子。”
    苏晴低头，果然，那条她戴了三年的手链，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一颗。
    “你居然注意到了。”
    “嗯。”沈艺说，“因为……它之前会反光，照在天花板上。”
    苏晴愣住。
    “每天早上，你煮咖啡的时候。”他补充道。
    苏晴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沈艺。”
    “嗯？”
    “明天……我们去买盆新的芍药。”
    沈艺点点头，低头吃面。
    苏晴看着他，心想——
    原来他一直在看着。
    只是不说。
    （终）
    夜深了，苏晴躺在床上，听见隔壁房间传来轻微的响动。
    她起身，走到沈艺的房门口，轻轻推开一条缝。
    月光透过窗帘，沈艺坐在床边，手里拿着苏婷留下的那包柠檬糖，一颗一颗排成一列。
    苏晴静静看了一会儿，关上门，回到自己房间。
    她拿起手机，给苏婷发了条消息：
    “到了没？”
    三秒后，回复来了：
    “到了！这破地方连奶茶店都没有！！”
    苏晴笑了笑，把手机放下。
    窗外，月光很亮。
    明天，应该是个晴天。

 第169章 沈艺，你的黑寡妇大小姐找来了

    【深夜·林晚意的豪宅只有她自己】
    这里现在叫黑寡妇的蜘蛛城堡，沈砚失踪，有几个情人明里暗里巴结讨好他，事有蹊跷，死于疾病，死于意外，死了那么几个，不算多，可大家噤若寒蝉，叫她黑寡妇了。
    而且她忽然意识到，沈砚是她的财富密码帮她设计构建了财富帝国，沈砚不在，她发现她看不懂了，尽管沈砚不参与经营决策，可他保证了完整架构，他居然是她财富和荣耀的设计师。
    没有他，她就是蒙尘的珍珠，枯萎的花朵，什么也不是，显得低俗不堪，不如站街女。
    落地窗帘半掩下，投下支离破碎的光影。林晚意裹紧黑色丝绸睡袍，苍白憔悴伤痕累累的女人。其实她的外表一如既往的精致魅惑，可内心已经破碎如沙，她有心吗她有沈砚。她曾经有沈砚。
    离开我的蹂躏欺负你还习惯吗？
    你不想你的主人，也有人舔我的脚趾，可不如你让我兴奋。
    我把你当宠物不对吗？两口子不该有点情调呀？
    我欺负你，我就爱欺负你，你凭什么不叫我欺负。
    至于说背叛出轨，我承认我爱玩，我不够漂亮不够吸引力吗？
    你凭什么离开我，你死也不能离开我。
    林晚意猛然把桌上的资料照片全部推到地上。神情已近似颠狂。
    \"沈砚，你以为改名叫沈艺，躲在这种破地方卖花，我就找不到你了？\"她对着猩红似血盛着葡萄酒的玻璃杯咬牙切齿地说，高跟鞋在厚厚的蓬松地毯上留下一个个尖锐的凹痕。
    电话响起。
    传来助理小心翼翼的声音：\"林总，气象台说今晚有大雨，要不明天再\"
    \"明天？\"林晚意冷笑一声，脸上象结了一层寒霜，\"明天他说不定就跟那个机车女私奔到月球了！\"
    风雨迎面扑来，她不得不侧过脸躲避。几缕精心打理的卷发从发髻中逃脱，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
    \"这鬼天气！连老天都跟我作对！\"她暴躁地抹掉脸上的雨水，墨镜歪斜着挂在鼻梁上。
    林晚意的车消失在风雨中。
    【小花店·暖黄灯光内】
    花店里，沈艺正低头修剪一束向日葵的茎秆。他的动作娴熟而精准，剪刀在修长的手指间灵活转动。暖色灯光下，他额前的碎发投下细碎的阴影，遮住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雨越来越大了。\"苏晴抬头看了眼窗外，手里还拿着一本账本。她穿着简单的米色毛衣，发尾随意地扎成一个小揪。
    沈艺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明天得早起，收拾一下这天气造成的凌乱。\"
    \"你连这个都想到了？\"苏晴歪头看他，嘴角微微上扬。
    \"职业本能。\"沈艺耸耸肩，终于剪完最后一枝花，\"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以前的职业是啥。\"
    两人相视一笑。沈艺放下剪刀，拿起挂在椅背上的牛仔外套，自然地披在苏晴肩上。
    \"你手都凉了。\"他说。
    【街对面·未营业的咖啡馆内】
    林晚意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看到这一幕，手指捏得咔咔作响。
    \"职业本能？\"她自言自语，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呵，你以前的本能是给我煮咖啡、系领带、当我的完美丈夫！\"
    当她看到沈艺为苏晴披上外套时，瞳孔骤然收缩。
    \"他给她披外套？！\"她猛地拍向玻璃窗，引得窗框震颤，\"他以前只给我披外套！！\"
    愤怒之下，她一脚踢翻旁边装饰用的空花盆。陶盆碎裂的声音惊动了路过的流浪猫，那猫嫌弃地瞥她一眼，轻蔑地\"喵\"了一声，仿佛在说\"疯女人\"。
    【小花店·门口】
    沈艺突然皱眉，放下手中的花束，望向街对面。
    \"奇怪，总觉得有人在看我\"他低声说。
    苏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可能是路人，这样的风雨天谁会在外面晃？\"
    \"不，\"沈艺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剪刀，\"那种感觉像被毒蛇盯上了。\"
    与此同时，林晚意迅速躲到电线杆后，墨镜歪了一半。她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
    \"该死，他的直觉还是这么准！\"她咬着下唇，从包里掏出一个小镜子，检查自己的妆容。
    【电线杆后·林晚意的独白】
    \"沈砚啊沈砚，\"她阴森地笑了，从爱马仕包里掏出一叠文件，\"你以为失忆就能摆脱我？天真！\"
    文件最上方是一张伪造的婚约书，上面有她精心模仿的沈艺签名。她轻轻抚摸着纸张，仿佛那是什么珍贵的宝物。
    \"从现在开始，我是林楚楚，你的''未婚妻''。\"她对着空气呢喃，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
    突然，一根折断的树枝精准地砸中她的后脑勺。
    \"阿姨！你鬼鬼祟祟的干嘛呢！\"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在不远处檐下大喊。
    林晚意缓缓转过头，嘴角勾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小朋友，你听说过''人间蒸发''吗？\"
    男孩吓得哇的一声跑开了。
    【小花店内】
    \"苏晴，我今晚能睡店里吗？\"沈艺突然说，眼睛仍盯着窗外。
    \"啊？为什么？\"苏晴惊讶地抬头。
    沈艺转过身，表情异常严肃：\"我怀疑有脏东西盯上我们了。\"
    就在这时，一张惨白的女人脸突然贴在玻璃窗上，黑色的长发如蛛网般散开。林晚意的嘴唇蠕动着，无声地说着什么。
    \"沈艺我是你的楚楚啊\"
    \"啊！\"苏晴惊叫一声，条件反射地掏出防狼喷雾。
    \"等等！\"沈艺拦住她，但为时已晚。喷雾穿过开了一条缝的窗户，精准地喷在林晚意脸上。
    \"我的眼睛！\"林晚意尖叫着后退，高跟鞋在湿地上打滑，整个人摔倒在积水里。
    沈艺冲出门外，但风雨中已不见人影，只有一串凌乱的湿脚印被雨水模糊被黑暗吞噬。
    \"你认识她？\"苏晴跟出来，声音有些发抖。
    沈艺摇头，却突然按住太阳穴：\"不但是\"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他眼前闪过几个片段——一双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为他系领带，一个女声在耳边说\"你永远都是我的\"，还有医院刺眼的白光
    \"沈艺？沈艺！\"苏晴扶住摇晃的他，\"你脸色好差，我们进去。\"
    【深夜·花店二楼临时卧室】
    沈艺坐在简易床铺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苏晴坐在对面，担忧地看着他。
    \"你真的不记得刚才那个女人？\"她问。
    \"不记得，但\"沈艺皱眉，\"当她出现时，我心跳得厉害，像是身体认出了什么大脑忘记的东西。\"
    苏晴沉默了一会儿：\"也许是你失忆前认识的人？\"
    \"有可能。\"沈艺苦笑，\"医生说我的记忆可能会以这种方式慢慢恢复——通过强烈的情绪刺激。\"
    窗外，雨声轰鸣。苏晴起身拉上窗帘，却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
    \"不管她是谁，\"苏晴坚定地说，\"明天我们去报警。\"
    沈艺点点头，但心里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上面有几道细小的疤痕——据苏晴说，是他在车祸中受的伤。但他总觉得这些伤痕背后还有别的故事。
    【街角阴影处】
    林晚意靠在一堵砖墙上，用湿巾擦拭着被喷雾刺激的眼睛。泪水混合着眼线晕开，在她脸上留下黑色的痕迹。
    \"沈砚，\"她对着急雨嘶喊，\"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吗？\"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药瓶，轻轻摇晃。标签上写着\"氟哌啶醇\"——一种强效镇静剂。
    \"既然你忘了我们的过去，\"她将药瓶放回口袋，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那我就帮你''回忆''起来。\"
    风雨中，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里，隐隐有高跟鞋的声音在无人的街道上回荡，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花店内·深夜】
    沈艺突然从浅眠中惊醒。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女人，穿着红色高跟鞋，站在长长的走廊尽头向他伸出手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一角，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月光照在亮亮的水洼，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但就在街对面的阴影里，有一点红光忽明忽暗——有人在抽烟。
    沈艺的心跳加速。他几乎能感觉到那人的视线穿透黑暗，直直地锁定在他身上。本能告诉他，危险远未结束。
    \"林楚楚？\"他喃喃自语，这个名字不知为何从记忆深处浮上来，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熟悉感。
    他轻轻放下窗帘，决定不惊动苏晴。无论明天会发生什么，他都必须面对这个自称是他\"未婚妻\"的神秘女人。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线。沈艺注视着那道光线，突然想起一件事——在他醒来后的第一个月，每当看到红色高跟鞋，他都会不受控制地发抖。
    而现在，他大概知道原因了。

 第170章 黑墨镜与红玫瑰

    晨光透过\"苏氏花坊\"的玻璃门，在木质地板投下菱形的光斑。苏晴正踮脚调整吊篮植物的高度，浅绿色围裙带子在她腰间松松系着，随着动作在背后飘成蝴蝶结的形状。
    \"左边再高两公分。\"沈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端着杯冒着热气的柠檬水，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苏晴转头看他，阳光正好掠过他的眉骨，在睫毛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连指甲都修剪得圆润干净，像被精心打磨过的贝壳边缘。
    \"你以前是不是\"苏晴伸手接过玻璃杯，冰凉的指尖碰到他温热的手背，\"做过园艺师？昨天修枝的切口比我这个学植物学的还专业。\"
    沈艺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柠檬水表面荡开细小的波纹，就像他此刻突然紊乱的呼吸。有什么画面在脑海深处闪回——戴着白手套的手握着镀金剪刀，露台上铺满进口玫瑰，有个女人的笑声像摇晃的香槟气泡
    \"小心！\"
    玻璃碎裂的声响将他拽回现实。苏晴的杯子摔在地上，琥珀色的液体在地面蜿蜒成奇怪的形状。沈艺盯着那滩水渍，莫名想起某个雨夜车窗上流淌的霓虹灯光。
    \"抱歉，我走神了。\"他蹲下去捡碎片，锋利的边缘在指腹压出白痕，\"可能以前确实接触过花卉。\"
    隔着一条马路，\"楚楚咖啡馆\"的落地窗后，黑墨镜映出花店里这一幕。林楚楚的嘴角慢慢扬起，涂着车厘子色甲油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轻点，监控画面立刻放大——沈艺低头时后颈凸起的脊椎骨，在阳光下像串珍珠。
    \"找到你了呢。\"她轻声说，声音甜得像融化中的太妃糖。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脸上，左侧脸颊有道若隐若现的梨涡。
    服务员端着鎏金咖啡壶过来时，看见这位开业以来每天都坐在相同位置的女客人，正用修眉刀慢条斯理地削着一支铅笔。木屑雪花般落在她valento的裙摆上，形成诡异的图案。
    \"您、您的蓝山\"服务员的声音在看到桌上那排削得尖如匕首的铅笔时打了个结。
    林楚楚头也不抬：\"换摩卡，加双份糖浆。\"她突然用笔尖戳向屏幕里沈艺的影像，\"太苦的东西\"笔尖在屏幕上划出细小的刮痕，\"会让人想逃跑呢。\"
    花店门前的风铃突然剧烈晃动。沈艺猛地转头，却只看见空荡荡的街道。有片玫瑰花瓣从工作台飘落，粘在他的球鞋上，像一滴血。
    \"怎么了？\"苏晴抱着新到的花材从后院进来，马尾辫梢沾着片蕨类植物的孢子。
    沈艺摇头，把莫名发冷的手插进兜里。指尖碰到个硬物——是今早在枕头下发现的银质袖扣，内侧刻着花体字母\"l\"。这个发现让他早餐时打翻了蜂蜜罐，金黄的黏液在桌面上爬行时，他竟想起某个女人舔舐指尖的样子。
    \"下午要不要去趟图书馆？\"苏晴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你上次说想查欧洲古典园林\"
    玻璃门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她。穿驼色大衣的女人站在门口，黑发像缎子般垂到腰间。她摘下墨镜的瞬间，沈艺听到自己血液结冰的声音。
    \"请问\"女人的目光蜻蜓点水般掠过苏晴，最终落在沈艺脸上，\"有黑骑士玫瑰吗？\"
    沈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某种本能的警报在脑内尖啸，但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居然记得这种玫瑰的培育温度是18-22摄氏度，ph值要控制在60-65之间。
    \"抱歉，现在不是花期。\"苏晴擦着手走过来，\"您要是急需的话，郊区种植园\"
    \"没关系。\"女人轻笑，从鳄鱼皮手包里取出张烫金名片，\"我叫林楚楚，新开的咖啡馆在对面。\"她递名片的动作让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的玫瑰纹身，\"或许我们可以交换些资源？\"
    沈艺盯着那支伸向苏晴的手。阳光突然变得很强，他看见女人无名指根部有圈极浅的白色痕迹，像是常年佩戴戒指留下的。某个记忆碎片突然刺入脑海——婚戒落在玻璃茶几上的脆响，有人哭着说\"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沈艺？\"苏晴疑惑地碰了碰他手臂，\"林小姐在问你话。\"
    他这才发现林楚楚的手转向了自己。她的指甲修成完美的杏仁形，但小指指甲却缺了一角，像是被什么利器刻意削去的。这个细节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们\"沈艺的嗓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只做鲜花零售。\"
    林楚楚的笑容丝毫未变。她收回手的动作优雅得像谢幕的芭蕾演员，但沈艺分明看见她食指在名片边缘快速一划——纸张割破皮肤的瞬间，血珠涌出来，在烫金字上滚出诡异的轨迹。
    \"哎呀。\"她看着血滴坠落，在地板上绽开暗红色小花，\"我总是这么不小心呢。\"
    苏晴连忙去拿医药箱。门铃再次响起时，沈艺发现林楚楚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她身上苦杏仁的香水味突然浓烈起来，带着某种危险的甜美。
    \"你知道吗？\"她压低的声音像蛇信擦过耳膜，\"黑骑士玫瑰的花语是\"染血的手指轻轻拂过他胸口口袋，\"你是我的恶魔，也是我的天使。\"
    沈艺倒退两步撞上工作台。剪刀哐当落地的声音里，他看见女人左眼睑下有颗几乎不可见的泪痣——和自己今早刮胡子时，在镜子里发现的如出一辙。
    \"您的咖啡要凉了。\"他突然说。
    林楚楚怔了怔，随即笑出声来。这个笑容让她看起来突然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少女：\"你果然\"她伸手似乎想触碰他的脸，却在半空停住，\"还是老样子呢。\"
    苏晴拿着创可贴回来时，只看到玻璃门轻轻晃动的残影。风铃还在叮当作响，地板上除了几片玫瑰花瓣，还有滴未干的血迹，形状像枚残缺的心。
    \"奇怪的人\"苏晴蹲下去擦地板，突然发现沈艺脸色惨白，\"你没事？\"
    沈艺盯着对面咖啡馆。透过玻璃窗，能看见林楚楚正举着受伤的手指对服务员说什么。似乎是察觉到视线，她突然转头，隔着马路对他做了个举杯的动作。鲜红的唇无声开合，看口型是：
    \"明天见。\"
    夜幕降临后，沈艺在关店时发现门缝里塞着张拍立得。照片上是只骨节分明的手正在插花，小指戴着枚蛇形尾戒——他今早才在抽屉深处找到的同款。背面用口红写着：
    \"玫瑰第7根刺会疼，记得吗？\"
    落款画了颗滴血的心。沈艺把照片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却在三分钟后鬼使神差地捡了回来。抚平褶皱时，他发现自己正无意识地摩挲左手小指——那里有道早已愈合的旧伤疤。

 第171章 街对面的咖啡馆

    场景1：花店清晨，阳光过于明媚
    苏晴抱着一盆半死不活的绿萝，叶片蔫得像是被生活反复蹂躏过。她眯起眼睛，目光在花架和沈艺之间来回扫视。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盆了，\"她用脚尖踢了踢花盆，\"沈艺，你是不是偷偷用咖啡浇它们了？\"
    沈艺头也不抬，手里的剪刀精准地削掉一根玫瑰刺。\"可能它们听了我讲的人生故事，决定自我了断。\"
    \"你一个连昨天午饭吃了什么都记不清的人，\"苏晴翻了个白眼，\"哪来的人生故事？梦里编的？\"
    剪刀突然一顿。沈艺的手指微微发抖，一朵完整的玫瑰头掉在了地上。
    \"奇怪，\"他盯着自己的手，\"刚才脑子里闪过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人，正在踩我的毕业证书。\"
    镜头转向街对面。一家崭新的咖啡馆不知何时悄然开业，漆黑的招牌上用血红色字体写着\"楚楚咖啡\"，门口摆着两个表情诡异的天使雕像，一个举着咖啡杯，一个举着手铐。
    场景2：咖啡馆内部，装修风格像凶案现场
    林楚楚——现在她坚持别人这么称呼她——正在调整墙上的装饰画。画框里是一张被撕碎又精心拼接的照片，隐约能看出是某个男人的侧脸。
    \"记住我们的服务宗旨，\"她转身对瑟瑟发抖的员工们微笑，手里把玩着一把造型别致的咖啡勺——勺柄末端尖锐得像是微型匕首，\"要让每位顾客感受到''家的温暖''。\"
    新来的实习生盯着照片，喉结滚动：\"老板，那个照片上的人是\"
    \"我失散多年的未婚夫。\"林楚楚甜蜜地说，手指抚过照片上男人模糊的轮廓，\"很快就能团聚了。\"
    角落里，另一位员工正在往咖啡机里倒咖啡豆，袋子上的标签赫然印着\"回忆风味特调\"。
    场景3：花店里的诡异对视
    沈艺站在橱窗前，死死盯着街对面的咖啡馆。三天了，那家店一个顾客都没有，但灯光永远亮着，像一只永不闭上的眼睛。
    \"别看了，\"苏晴把一杯咖啡塞到他手里，\"那地方邪门得很。昨天我看到他们的外卖员送咖啡，结果是自己买自己送。\"
    沈艺的视线无法从二楼窗户移开。那里，一个模糊的人影正举着望远镜朝这边看。
    \"那个女老板\"他声音发干，\"刚才用口红在玻璃上画了个爱心，然后掏出一把剪刀把它剪成了两半。\"
    苏晴眯起眼睛：\"她是不是在\"
    \"插花教学。\"沈艺斩钉截铁地说，\"一定是在演示某种新潮的插花技巧。\"
    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开了。一个穿着全黑制服的外卖员走出来，手里拎着包装精美的礼盒，径直向花店走来。
    场景4：第一次\"友好\"接触
    门铃响起的方式很不正常——不是清脆的\"叮咚\"，而是某种刺耳的、像是老式电话铃声的声响。
    林楚楚站在门口，手里捧着那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连衣裙，看起来纯洁无瑕，如果忽略她脚上那双能当凶器用的细高跟鞋的话。
    \"邻居好呀～\"她的声音甜得像掺了蜜的砒霜，\"我是楚楚，以后请多关照呢。\"
    沈艺的反应堪称教科书式的\"战或逃\"——他选择了\"撞倒花架\"。三个盆栽应声倒地，泥土撒了一地。
    \"关、关照什么？\"他声音发紧，\"如何用咖啡杯下毒吗？\"
    苏晴一个箭步插到两人之间：\"哈哈他最近沉迷侦探小说这是？\"
    林楚楚嫣然一笑，纤纤玉指掀开礼盒盖子。里面是一盆造型奇特的仙人掌，每根刺上都套着微型金色圆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听说''阿艺''最喜欢仙人掌了～\"她甜蜜地说，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尖刺，\"我特意选了最坚硬的品种。\"
    沈艺盯着仙人掌上挂着的小卡片。上面用优雅的花体字写着：\"再跑就扎死你\"。
    \"我突然对仙人掌过敏。\"他干巴巴地说。
    林楚楚眼睛一亮：\"真的吗？那明天我送你含羞草好了～\"她凑近一步，声音突然压低，\"反正一碰就会合上就像你的记忆，不是吗？\"
    苏晴不动声色地把仙人掌移到收银台下面，动作像是在处理一枚定时炸弹。
    场景5：深夜惊魂
    凌晨三点，沈艺从噩梦中惊醒。
    梦里，林楚楚穿着染血的婚纱在咖啡馆里磨咖啡豆，磨的不是咖啡豆，而是一张张他的照片。背景音乐是她用跑调的嗓音哼唱的《今天你要嫁给我》，歌词改成了\"今天你要死在这里\"。
    他浑身冷汗地坐起来，发现手机屏幕亮着。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睡得好吗？你皱眉的样子真可爱～ps：窗户关好了吗？夜风很凉呢?\"
    沈艺猛地看向窗户——明明记得锁好的窗扇，现在微微开着一道缝隙。
    他拨通苏晴的电话，声音嘶哑：\"我能不能睡在花店的保险柜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和现金一起？\"
    \"和现金一起。\"
    场景6：咖啡馆的秘密
    镜头拉远，穿过街道，攀升到咖啡馆二楼的窗口。
    林楚楚坐在黑暗中，面前摆着六台显示器，分别显示着花店的不同角度。她手边放着一本翻烂的《如何让失忆丈夫重新爱上你：从入门到精通》，书页上满是狂乱的笔记和划痕。
    墙上贴着一张巨大的地图，花店位置被红笔圈出，周围布满密密麻麻的标记和箭头。最显眼的是一张时间表，标题是\"驯养计划：第一阶段\"。
    她举起望远镜，看着花店二楼亮起的灯光，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晚安，我的阿艺。\"
    手指轻轻按下遥控器，街对面的花店招牌突然闪烁起来，拼出\"help \"的字样，又迅速恢复正常。
    结尾定格
    次日清晨，苏晴推开店门，发现门口放着一杯还在冒热气的咖啡，杯子上贴着一张便签：
    \"邻居特供：失忆者拿铁（含回忆碎片）?\"
    她盯着咖啡看了三秒，果断倒进了下水道。
    沈艺从里屋出来，看到这一幕：\"怎么了？\"
    \"没什么，\"苏晴淡定地擦手，\"只是突然想环保一点。\"
    镜头转向街对面。咖啡馆的橱窗里，林楚楚举着一个空杯子，向他们做了个干杯的动作。杯底隐约可见残留的白色粉末。

 第172章 你好，我叫林楚楚

    1 花店清晨，阳光太亮，像假的
    沈艺蹲在门口摆弄那几盆半死不活的绿萝，手指沾着泥，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苏晴在柜台后面敲计算器，声音清脆得像在给谁发摩斯密码。
    \"这盆再浇就烂根了。\"沈艺头也不抬地说。
    苏晴从账本上抬眼：\"你怎么知道我在看它？\"
    \"你每隔三分钟叹气一次，\"沈艺用拇指抹掉叶片上的灰，\"频率很稳定。\"
    玻璃门上的风铃突然炸响。
    高跟鞋的声音，像有人用钉子敲大理石。沈艺抬头，先看见一双腿——修长得不科学，裹在黑色丝袜里，踩着双能把人脑壳戳穿的细高跟。视线往上，是掐得极细的腰，再往上，是张红唇微扬的脸。
    墨镜遮住她半张脸，但遮不住那种精心计算过的美丽。
    \"这玫瑰，\"女人用戴着手套的指尖碰了碰花瓣，\"是昨天进的货？边缘都蔫了。\"
    沈艺站起来，在围裙上擦手：\"要买花？\"
    \"买一束\"她摘下墨镜，睫毛浓密得像两把小扇子，\"''旧情复燃''，有吗？\"
    柜台后面传来\"啪\"的一声——苏晴把计算器按得太用力了。
    \"不好意思，\"苏晴走过来，职业微笑像焊在脸上，\"我们这儿只有''友谊万岁''和''恭喜发财''。\"
    女人轻笑：\"那''前妻的复仇''呢？\"
    沈艺手一抖，碰倒了整排多肉。瓷盆摔碎的声响里，他听见自己心跳得像个被踹的易拉罐。
    \"您\"他嗓子发紧，\"认错人了？\"
    女人的眼眶突然红了，变脸速度快得像按了快捷键：\"沈艺，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2 花店里的三方会谈
    苏晴泡了茶。茉莉花在热水里舒展，香气冲不散屋里诡异的气氛。
    \"所以，\"苏晴把茶杯推过去，\"您是沈艺的未婚妻？\"
    \"嗯。\"女人从名牌包里掏出手帕——真丝的，边角绣着字母l，\"我们本来要结婚的，可他出了意外\"手帕按在眼角，\"医生说是选择性失忆。\"
    沈艺盯着茶杯里自己的倒影。水纹晃动，那张陌生的脸也跟着扭曲。
    \"证据呢？\"他听见自己问。
    女人从包里往外掏东西的动作像魔术师：先是合照——照片里她挽着沈艺的手臂，沈艺穿着西装，表情像被绑架；然后是婚约书，烫金字体闪闪发亮；最后是个丝绒盒子，\"啪\"地弹开，里面躺着枚男戒。
    \"还有\"她压低声音，\"你右臀上那个胎记，像片小枫叶。\"
    苏晴呛到了，茶水喷在账本上。
    沈艺耳朵烧起来：\"这不能算\"
    \"你最爱吃我烤的焦糖布丁，\"女人继续道，\"每周五晚上\"
    \"我对甜食过敏。\"沈艺打断她。
    空气凝固了。
    女人眨眨眼，突然抓住他的手：\"看，失忆真可怕，连过敏都记反了。\"她的掌心冰凉，\"你以前总说，我做的布丁能治好你的忧郁症。\"
    沈艺猛地抽回手。橱窗外，阳光刺眼得像是舞台追光，而他们三个像即兴剧里忘词的演员。
    3 街对面的监控点
    \"楚楚咖啡馆\"的招牌是新换的，字体优雅得像在嘲笑整条街的俗气。二楼包厢里，林楚楚——现在叫林楚楚了——正用望远镜观察花店。
    \"他在给绿萝擦叶子，\"她对着蓝牙耳机说，\"动作很温柔和以前一样。\"
    耳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要安排''偶遇''吗？\"
    \"不急。\"她调整焦距，看着苏晴递给沈艺一条毛巾，\"先让他习惯我的存在，再让他愧疚\"
    望远镜里，沈艺突然抬头，直直看向这边。林楚楚下意识后退，随即意识到他不可能看清——单向玻璃，完美伪装。
    但她还是心跳漏了一拍。
    \"老板？\"耳机里催促。
    \"按b计划，\"她摘下耳机，对身后待命的男人说，\"去查那个苏晴，全部。\"
    男人欲言又止：\"如果沈先生永远想不起来？\"
    林楚楚涂着红色甲油的手指敲打杯沿：\"那就让他重新爱上我，\"玻璃杯映出她微笑的唇，\"再甩了他。\"
    4 花店打烊后的对话
    \"她说得挺像真的。\"苏晴擦着柜台，水痕在木板上蜿蜒。
    沈艺在修水管，扳手\"咔嗒\"响了一声：\"你觉得我结过婚？\"
    \"你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苏晴把抹布扔进水桶，\"结没结过有什么区别？\"
    水管突然喷出水，浇了沈艺一身。他站在原地，白衬衫透成半透明，头发滴水，像只落水的大型犬。
    苏晴憋笑憋得肩膀发抖：\"报应。\"
    \"喂，\"沈艺抹了把脸，\"如果我以前真是个混蛋呢？\"
    \"那现在就是失忆的混蛋，\"苏晴把干毛巾拍在他头上，\"有什么区别？\"
    他们隔着毛巾对视了一秒。沈艺突然笑了，眼角挤出细纹：\"谢谢。\"
    \"谢什么？\"苏晴转身，\"明天记得买新水管。\"
    她没看见沈艺盯着她背影的眼神——像在努力记住什么。
    5 深夜的咖啡馆
    凌晨两点，林楚楚坐在黑暗里，面前摊着沈艺——现在是沈艺了——的全部资料。电脑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蓝得瘆人。
    \"苏晴，25岁，父母双亡，与妹妹苏婷相依为命\"她念出声，\"真感人。\"
    鼠标滚轮下滑，停在沈艺在花店工作的照片上。他抱着盆向日葵，笑得毫无防备。
    林楚楚伸手触碰屏幕，指甲在沈艺脸上留下浅浅划痕：\"我的东西\"
    窗外突然下雨了。雨滴敲打玻璃，像无数细小的敲门声。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沈艺滚下山坡时，雪也是这么安静地下着。
    电脑弹出新邮件提示：[已按您要求订购200株向日葵，明日送达。备注：带刺品种缺货，已用玫瑰代替。]
    林楚楚关上电脑，黑暗重新填满房间。雨声中，她哼起歌——是他们婚礼彩排时的曲子。
    6 次日清晨，阳光依旧很假
    沈艺推开店门时，整条街都轰动了。
    两百支玫瑰堆在门口，鲜红得像血。每支都系着黑色丝带，卡片上写着同一句话：[欢迎回来，我的爱。]
    苏晴吹了声口哨：\"你前妻挺疯啊？\"
    沈艺盯着那些花，突然头痛欲裂。碎片般的记忆闪过：黑色长发缠在他指间，香水味，还有谁在哭
    \"不是前妻，\"他听见自己说，\"是现任。\"
    街对面，咖啡馆二楼的窗帘动了一下。

 第173章 沈艺，你不记得我了吗？

    【第一幕：阳光灿烂的陷阱】
    花店的玻璃门被推开时，风铃叮当作响，阳光斜斜地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刺眼的光斑。
    苏晴正低头修剪一束玫瑰的刺，头也不抬地说了句：“欢迎光临，随便看看。”
    没人回答。
    她这才抬头，看见一个女人站在门口，黑墨镜遮住半张脸，红唇抿成一条线，整个人像是刚从时尚杂志封面上走下来的——如果忽略她手里死死攥着的那张皱巴巴的纸巾的话。
    “呃……需要什么花？”苏晴又问了一遍，这次语气谨慎了些。
    女人缓缓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微红的眼睛，睫毛膏晕染得恰到好处，像是刚哭过，又像是随时准备再哭一场。
    “我……”她开口，声音轻得像是被风吹散的羽毛，“……只想看看他。”
    苏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沈艺正蹲在角落里，背对着门口，专心致志地对付一盆半死不活的绿萝。他手里的剪刀咔嚓咔嚓响，绿萝的叶子簌簌掉了几片，像是在无声抗议。
    “沈艺？”苏晴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沈艺头也不回：“嗯？”
    “有人找你。”
    沈艺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手里还捏着半片蔫巴巴的绿萝叶子。他眯起眼，逆着光看向门口的女人，表情像是在努力辨认一个模糊的梦境。
    “我们认识？”他问。
    女人的嘴唇颤抖了一下，眼泪瞬间蓄满眼眶，要掉不掉地悬在那儿，演技精湛得能拿奖。
    “沈艺，”她轻声说，嗓音里带着破碎的哽咽，“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沈艺的眉毛缓缓挑高。
    苏晴看看他，又看看女人，小声问：“你前女友？”
    沈艺斩钉截铁：“不可能。”
    “为什么？”
    “我审美没这么差。”
    女人的眼泪瞬间凝固。
    【第二幕：伪造的回忆】
    三分钟后，三个人僵持在花店中央，气氛微妙得像是随时会爆炸。
    女人——现在她自称“林楚楚”——从精致的手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颤抖着递给沈艺。
    “你看，”她声音轻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这是我们……在三亚。”
    照片上，一对男女在海边相拥，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男人搂着女人的腰，女人仰头笑着，画面温馨得像是某部爱情电影的截图。
    如果忽略男人后脑勺明显ps过的发际线的话。
    沈艺盯着照片看了三秒，抬头：“这男的发际线比我高，下巴比我宽，你认错人了。”
    林楚楚的指尖微微发抖：“那是……风吹的。”
    “风吹能吹出地中海？”沈艺诚恳地问。
    苏晴没忍住，“噗”地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林楚楚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一颗一颗砸在照片上：“你以前……最爱叫我‘楚楚’……”
    苏晴小声嘀咕：“像只吉娃娃的名字。”
    沈艺点头：“我要是真爱你，会给你起这种名字？”
    林楚楚的指甲无声地掐进掌心。
    【第三幕：婚约？什么婚约？】
    “医生说……”林楚楚抹了抹眼泪，声音虚弱，“你失忆了，果然连我们的……婚约都忘了。”
    “婚约？！”苏晴的音调陡然拔高。
    沈艺掏了掏耳朵：“等等，我梦里都没见过你，怎么梦里还能跟你订婚？”
    林楚楚从手包里抽出一张纸，展开——是一份打印的“婚约协议”，右下角龙飞凤舞签着“沈艺”两个字，笔迹潦草得像是喝醉后写的。
    沈艺盯着签名看了两秒，抬头：“这字丑得不像我写的。”
    “你喝醉时签的。”林楚楚凄然一笑，“你说……要给我一个家。”
    苏晴的眼神逐渐从震惊转向怀疑：“沈艺，你喝醉后会写繁体字？”
    沈艺：“……不会。”
    林楚楚的表情僵了一瞬。
    【第四幕：街头追击】
    五分钟后，沈艺借口“买肥料”溜出花店，脚步飞快。
    他刚拐过街角，身后就传来高跟鞋急促的哒哒声。
    “沈艺！”林楚楚的声音追上来，带着哭腔，“你答应过带我去马尔代夫——”
    沈艺头也不回：“那你该去机场逮人，追我干嘛！”
    路边卖煎饼的大妈摇头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分手都这么浮夸。”
    沈艺一个急转弯钻进小巷，林楚楚的高跟鞋卡进下水道缝隙，她踉跄了一下，愤愤地跺脚：“沈！艺！”
    【第五幕：后院审讯】
    傍晚，花店后院。
    苏晴抱臂靠在墙边，沈艺蹲在地上，用树枝戳蚂蚁洞。
    “老实交代，”苏晴眯起眼，“是不是渣过人家？”
    沈艺委屈：“我连银行卡密码都不记得，还能记得渣谁？”
    “可她有照片，有签名，还有——”苏晴顿了顿，“婚约？”
    沈艺突然严肃：“照片里那男的戴劳力士。”
    “所以？”
    “我这种‘花匠’像买得起的人？”
    苏晴愣住。
    沈艺趁机塞给她一盆多肉：“送你，比那女人靠谱。”
    【终幕：咖啡馆的阴谋】
    街对面的咖啡馆，林楚楚坐在窗边，慢条斯理地撕碎那张假照片。
    她拨通电话，红唇勾起冷笑：
    “给我订一卡车向日葵，明天堆满他门口。”
    “他不是喜欢装傻吗？我让他傻个够。”

 第174章 伪造的婚约

    [场景1：咖啡馆的突袭]
    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林楚楚推门而入，今天的她走的是纯情小白兔路线——白色连衣裙，头发柔顺地披着，连睫毛都精心刷成了无辜的扇形。她手里捧着一束满天星，像是刚从什么偶像剧片场走出来。
    沈艺正踮着脚给吊兰浇水，听见动静一回头，水壶\"咣当\"砸在地上。
    \"你\"他张了张嘴，突然觉得喉咙发干。
    苏晴从后厨探出头，手上还沾着面粉：\"怎么了？\"
    \"手滑。\"沈艺弯腰捡水壶，借机避开那道灼热的视线。
    林楚楚已经轻盈地飘到柜台前，把花束往沈艺怀里一塞：\"给你的。\"
    沈艺盯着那束花，表情像是收到了定时炸弹。
    \"这是\"
    \"满天星呀，\"林楚楚歪着头，\"你以前最喜欢了。\"
    沈艺默默把花放到一边：\"我对花粉过敏。\"
    \"怎么会？\"林楚楚睁大眼睛，\"去年情人节你还\"
    \"林小姐，\"苏晴擦着手走过来，温和地打断她，\"要喝点什么吗？\"
    林楚楚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个烫金文件夹：\"其实我今天来，是有重要的事情。\"
    文件夹\"啪\"地一声落在玻璃柜台上。沈艺盯着上面\"婚约协议书\"五个烫金大字，太阳穴突突直跳。
    [场景2：漏洞百出的证据]
    \"这是\"苏晴小心翼翼地翻开文件，\"你和沈艺的婚约？\"
    \"嗯。\"林楚楚低头绞着手指，\"我们本来打算去年结婚的，可是\"她抬眼看向沈艺，眼眶说红就红，\"你出事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艺拿起文件，发现里面不仅有正式的公证书，还有几张合影。照片上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林楚楚一袭白裙，两人在某个教堂前相视而笑。
    \"这西装\"沈艺皱眉，\"我从来不穿藏青色。\"
    \"那是深蓝色，\"林楚楚迅速纠正，\"你说显得稳重。\"
    \"还有这个，\"沈艺指着照片角落的日期，\"去年三月？那时候我应该\"
    \"在准备我们的订婚宴呀。\"林楚楚眨着眼打断他。
    苏晴凑过来看文件：\"这个公证处的章怎么看起来有点歪？\"
    林楚楚一把抢回文件抱在胸前：\"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人？\"她的声音开始发抖，\"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这些都是真的\"
    一滴眼泪精准地落在文件封面上。沈艺和苏晴同时后退半步。
    [场景3：花店夜谈]
    晚上打烊后，苏晴一边数钱一边偷瞄沈艺：\"所以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沈艺正在整理花架，闻言手上一用力，把一株多肉捏出了汁：\"没有。\"
    \"但她连你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都记得\"
    \"哪里？\"
    \"海洋公园，她说你被海豚喷了一身水。\"
    沈艺冷笑：\"我怕水。\"
    \"\"
    \"而且，\"沈艺放下花盆，\"如果我真和她订过婚，为什么我一看见她就想报警？\"
    苏晴咬着嘴唇憋笑：\"可能条件反射？\"
    \"就像看见天敌。\"沈艺补充。
    两人沉默地整理着店铺。玻璃窗外，街对面的咖啡馆还亮着灯，隐约能看到林楚楚的身影。
    \"那份文件，\"苏晴突然说，\"肯定是假的？\"
    \"公章是彩印的，\"沈艺头也不抬，\"照片背景虚化过度，而且\"
    \"而且什么？\"
    \"我从来不会把头发梳成那种油腻的大背头。\"
    苏晴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那她为什么要\"
    \"要么是骗子，要么是疯子，\"沈艺拉下卷帘门，\"或者两者都是。\"
    [场景4：戒指风波]
    第二天中午，林楚楚又来了。这次她手上多了个丝绒盒子。
    \"沈艺，\"她深情款款地打开盒子，\"记得这个吗？\"
    盒子里躺着一枚钻戒。沈艺盯着它看了三秒：\"这戒指\"
    \"是你送我的订婚戒指，\"林楚楚抢先道，\"我一直随身带着。\"
    \"尺寸不对？\"沈艺突然说。
    \"什么？\"
    \"我的手指比你粗这么多，\"沈艺比划着，\"这戒指我戴不进去。\"
    林楚楚的笑容僵了一瞬：\"这是女戒！男戒你不小心弄丢了。\"
    \"哦？\"沈艺挑眉，\"那内圈刻字了吗？\"
    \"当然，\"林楚楚自信满满，\"我们的名字缩写。\"
    \"什么字体？\"
    \"楷体。\"
    \"错了，\"沈艺露出胜利的微笑，\"我讨厌楷体。\"
    林楚楚的指甲掐进了掌心。
    [场景5：民政局威胁]
    \"沈艺，\"林楚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我们去民政局查记录好不好？一定有我们的\"
    沈艺试图抽手：\"不用了，我信你。\"
    \"真的？\"林楚楚眼睛一亮。
    \"真的，\"沈艺面无表情，\"所以能松手了吗？\"
    林楚楚反而握得更紧：\"那你什么时候搬来和我住？\"
    \"什么？\"
    \"我们的婚房一直空着，\"林楚楚柔声说，\"我每天都会打扫\"
    刚进门的苏晴差点把托盘摔了：\"打扰了？\"
    沈艺投去求救的眼神。苏晴清了清嗓子：\"林小姐，我们最近接了个大订单，沈艺可能没空\"
    \"我可以雇人来帮忙，\"林楚楚甜甜地说，\"十个够不够？\"
    沈艺突然一拍脑袋：\"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我可能有个双胞胎哥哥！\"
    空气凝固了。
    \"什么？\"林楚楚眯起眼睛。
    \"就是，那个，\"沈艺硬着头皮编，\"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可能婚约是他的\"
    林楚楚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沈艺后背发凉：\"沈艺，你知道吗？你撒谎的时候，右眼会眨得比左眼快。\"
    [场景6：病娇的温柔陷阱]
    等林楚楚终于离开后，沈艺瘫在椅子上：\"我觉得我可能需要证人保护计划。\"
    苏晴给他倒了杯水：\"她到底想要什么？\"
    \"不知道，\"沈艺盯着天花板，\"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窗外，林楚楚站在街对面，正对着手机说什么。注意到他们的目光，她微笑着挥挥手，做了个口型：
    \"明、天、见。\"
    沈艺的水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尾声：暗流涌动]
    夜深了，花店二楼。苏晴发现沈艺的房间还亮着灯。她轻轻推开门，看见沈艺正在翻一本相册。
    \"这是\"
    \"我整理的，\"沈艺指着空白的相册，\"所有我能想起来的记忆。\"
    相册里只有零星几张照片：花店开业、苏婷的生日、一场大雨没有任何与林楚楚有关的痕迹。
    \"你觉得\"苏晴犹豫地问，\"她会不会真的是\"
    \"我不知道，\"沈艺合上相册，\"但我知道一件事。\"
    \"什么？\"
    \"如果她真的和我订过婚，\"沈艺看着窗外对面的咖啡馆，\"那我当时一定是被绑架了。\"
    黑暗中，咖啡馆二楼的窗帘微微晃动，似乎有人一直在注视着这里。

 第175章 本能抗拒 ipaoshuba.net

    [场景：花店二楼小厨房，傍晚]
    沈艺的刀在砧板上快速起落，青椒丝整齐得能当尺子用。苏晴倚在门框上，啃着苹果，目光却飘向窗外。
    苏晴（突然开口）：“她又来了。”
    菜刀“哐”地一声剁进木头里。
    沈艺（头也不抬）：“今天第几次？”
    苏晴：“第三次，在对面咖啡馆坐了四小时。”（咔嚓咬下一大口苹果）“说真的，你失忆前到底欠她多少钱？”
    沈艺抓起一颗洋葱，刀光一闪，洋葱瞬间四分五裂。辣味直冲眼睛，他眼眶发红，也不知道是熏的还是气的。
    沈艺：“如果我说是情债，你信吗？”
    苏晴把苹果核往后一抛，精准投进垃圾桶，然后上下打量他——沾着菜叶的围裙，袖口卷到手肘，左手虎口还有一道昨天修剪玫瑰时划的小伤口。
    苏晴（挑眉）：“就你？”（嗤笑）“除非她瞎的是心，不是眼。”
    沈艺没接话，只是把切好的青椒扫进碗里，动作利落得像是在处理什么罪证。
    [转场：花店门口]
    林楚楚今天换了战术。
    香奈儿套装换成了棉麻连衣裙，高跟鞋换成平底鞋，连妆容都淡了不少，手里捧着一杯奶茶，看起来人畜无害。她站在花店门口，假装犹豫要不要进来，眼神却一直往里面瞟。
    沈艺推门出来搬花，一眼就看见她。
    林楚楚（眼睛一亮，小跑上前）：“沈艺哥哥！”
    沈艺面无表情地侧身，让她扑了个空。
    林楚楚（踉跄一下，奶茶“不小心”泼在自己裙子上）：“啊呀！”
    沈艺（条件反射后退三步）：“碰瓷收费标准在墙上贴着。”（指了指门口《损坏花材赔偿价目表》）
    林楚楚眼眶瞬间红了，眼泪说来就来。
    林楚楚（声音颤抖）：“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沈艺抱臂看着她，眼神冷淡得像在看一场劣质表演。
    沈艺：“停。你上周叫我沈先生，大上周喊我阿砚。”（突然眯眼）“上个月在菜市场，你还叫我死鬼。”
    苏晴正从仓库搬货出来，听到这话，脚步一顿。
    苏晴（探头）：“你们py还挺花啊？”
    林楚楚表情僵了一瞬，但很快切换成委屈模式。
    林楚楚（低头抹泪）：“医生说……多刺激记忆有帮助……”
    沈艺冷笑一声，抄起门边的扫把。
    沈艺：“我现在就能刺激你的痛觉神经。”
    林楚楚后退两步，咬唇看向苏晴，眼神可怜得像被雨淋湿的小狗。
    林楚楚：“苏小姐，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苏晴挠了挠头，看看沈艺，又看看林楚楚，突然觉得手里这盆绿萝格外沉重。
    苏晴（干笑）：“那个……你们聊，我去给花浇水。”（迅速溜走）
    [咖啡馆内]
    林楚楚坐在角落，对着藏在手包里的窃听器咬牙切齿。
    林楚楚（压低声音）：“给我订十本《如何挽回铁石心肠的男人》！”
    服务员端着咖啡过来，闻言手抖了一下。
    服务员（小声嘀咕）：“这是第七次了……”
    林楚楚瞪过去，服务员立刻闭嘴，放下咖啡就跑。
    她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作战计划”：
    - 装晕（已试3次，失败）
    - 制造偶遇（已试15次，失败）
    - 苦肉计（泼奶茶，失败）
    笔尖狠狠划掉最后一条，林楚楚盯着窗外花店的方向，眼神阴郁。
    林楚楚（喃喃）：“沈砚……你逃不掉的。”
    [花店仓库]
    苏晴把绿萝放好，一转身差点撞上沈艺。
    苏晴（吓一跳）：“你走路没声的啊！”
    沈艺没说话，直接抓住她手腕，力道有些重。
    沈艺（声音低沉）：“她下次再说心悸，直接打120。”
    苏晴皱眉，想抽回手，但没成功。
    苏晴：“人家好歹是你法定……”
    沈艺突然松开她，抓起旁边一束玫瑰塞进她怀里。
    沈艺：“要能选，我宁愿娶这盆仙人掌。”
    苏晴抱着花，一时不知道该吐槽哪个点。
    门外突然传来林楚楚的娇呼：
    林楚楚（虚弱）：“有人晕倒啦——”
    沈艺眼神一冷，抄起浇花的水管就往外走。
    沈艺：“这次我亲自急救。”
    苏晴赶紧追出去：“你别乱来啊！”
    [花店门口]
    林楚楚“虚弱”地靠在门边，见沈艺出来，眼睛一亮，随即又“痛苦”地闭上眼。
    林楚楚（气若游丝）：“我……我心脏好痛……”
    沈艺拧开水管，水流哗啦啦冲在地上。
    沈艺（冷漠）：“晕厥的人需要降温。”
    林楚楚还没反应过来，一道水柱直接冲向她——
    “哗！”
    林楚楚尖叫着跳起来，妆容花了一半，连衣裙湿透贴在身上。
    林楚楚（暴怒）：“沈砚！你——”
    沈艺关掉水龙头，面无表情。
    沈艺：“看来急救有效。”
    苏晴目瞪口呆地站在旁边，手里的玫瑰掉了一地。
    林楚楚浑身发抖，精致的伪装彻底碎裂，眼里全是怨毒。
    林楚楚（咬牙切齿）：“你会后悔的。”
    沈艺把水管卷好，转身回店。
    沈艺（头也不回）：“早就后悔了。”
    林楚楚站在原地，水珠从发梢滴落。她盯着沈艺的背影，突然笑了，笑容瘆人。
    林楚楚（轻声）：“游戏才刚开始呢……”

 第176章 楚楚的眼泪攻势

    （1）
    雨丝斜斜地打在花店的玻璃橱窗上，苏晴正踮着脚调整一盆蝴蝶兰的位置。门外的风铃突然\"叮当\"响了一声，她转头看见一个撑着黑伞的身影站在马路对面。
    那女人穿着米色风衣，墨镜遮住了半张脸，但肩膀微微发抖的样子实在引人注目。更引人注目的是，她正对着\"晴艺花坊\"的招牌抹眼泪。
    \"见鬼了。\"苏晴小声嘀咕，手上的喷壶差点滑落。她眯起眼睛仔细看，认出是最近常在街对面咖啡馆出现的林小姐。上周这女人还\"不小心\"把拿铁泼在了沈艺的白衬衫上，当时那声\"对不起\"娇柔得能滴出蜜来。
    苏晴叹了口气，抓起门边的伞冲了出去。
    （2）
    \"林小姐？\"苏晴在雨中提高了声音，\"你还好吗？\"
    林楚楚像是被吓了一跳，墨镜下的嘴唇颤抖着：\"苏、苏姐姐\"这个称呼让苏晴挑了挑眉。她今年才二十八，这位林小姐看着至少二十五六，这声\"姐姐\"叫得实在违和。
    更违和的是下一秒林楚楚就扑进了她怀里。
    \"喂！你的伞——\"苏晴手忙脚乱地接住对方滑落的黑伞，冰凉的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后背。林楚楚在她肩上抽泣得像个被抛弃的少女，可苏晴分明闻到了她发丝间昂贵的香水味。
    \"我们进去说？\"苏晴试图推开这个突然的拥抱，却发现对方像八爪鱼一样缠着她。
    \"不不行\"林楚楚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沈艺会不高兴的\"
    苏晴这才注意到，花店玻璃窗后，沈艺正举着修枝剪僵在原地，表情活像见了鬼。
    （3）
    五分钟后，林楚楚坐在花店的沙发上，手里捧着苏晴塞给她的热茶。她的墨镜终于摘下来了，露出一双红肿但依然漂亮的眼睛。沈艺站在三米开外，后背紧贴着多肉植物展示架，仿佛那里是什么安全区。
    \"所以\"苏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你们真的认识？\"
    \"不认识。\"沈艺立刻回答。
    \"认识\"林楚楚同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
    苏晴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沈艺今天穿了件藏青色毛衣，衬得他肤色越发苍白。而林楚楚一袭白色连衣裙，腕间戴着条看起来很贵的钻石手链，在花店的暖光下闪闪发亮。
    \"沈艺，\"苏晴抱起胳膊，\"这位林小姐说你们有过婚约。\"
    沈艺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纷呈。
    （4）
    \"婚约？\"沈艺的声音都变调了，\"什么婚——\"
    \"我知道你都不记得了\"林楚楚突然站起身，茶盏\"不小心\"打翻在茶几上。热水溅到沈艺裤腿上，他跳起来的样子活像只受惊的猫。
    林楚楚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擦——\"
    \"不用！\"沈艺一个箭步躲到苏晴身后，动作敏捷得不像个整天摆弄花草的文艺青年。
    苏晴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林楚楚的手帕角落绣着\"sy\"两个字母。而沈艺的全名是沈艺，缩写正好是
    \"这是你的手帕？\"苏晴眯起眼睛。
    林楚楚的眼泪又涌出来了：\"是他送我的三年前在威尼斯\"
    沈艺的表情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
    （5）
    接下来的半小时堪称魔幻。
    林楚楚从名牌包里掏出一沓照片铺在茶几上：威尼斯运河边的合影，巴黎铁塔下的自拍，甚至还有一张看起来像是在私人游艇上的亲吻照。每张照片上那个搂着林楚楚的男人，确实长着和沈艺一模一样的脸。
    \"等等，\"苏晴拿起一张照片，\"你说这是三年前？\"
    照片上的沈艺穿着夏威夷衬衫举着鸡尾酒，笑得像个二百五。而现在的沈艺站在旁边，穿着禁欲系高领毛衣，活像个性冷淡的图书管理员。
    \"车祸后他性格变了很多\"林楚楚抹着眼泪，\"医生说这是创伤后遗症\"
    沈艺突然冷笑一声：\"创伤？什么创伤？被你精神控制的创伤吗？\"
    空气瞬间凝固。
    （6）
    苏晴惊讶地发现，沈艺的手指在微微发抖。这不是他平时那种懒散的样子，而是某种动物遇到天敌时的本能反应。
    林楚楚的眼泪突然停了。
    她慢慢站起身，一米六五的身高突然有了两米八的气场。当她的手伸向沈艺时，苏晴清楚地看见那个总是懒洋洋的男人往后缩了缩。
    \"亲爱的，\"林楚楚的声音甜得发腻，\"你这样说，我会伤心的。\"
    她的指尖刚要碰到沈艺的脸，花店的门铃突然响了。
    \"打扰了！\"一个快递员抱着大箱子站在门口，\"苏晴小姐的加急件！\"
    这个插曲像针一样戳破了诡异的气氛。沈艺趁机窜到门口接快递，动作快得像逃命的兔子。
    （7）
    趁着沈艺签收的功夫，苏晴把林楚楚拉到角落。
    \"林小姐，\"她压低声音，\"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沈艺现在过得很好。如果你真的爱他\"
    \"我当然爱他，\"林楚楚打断她，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醒，\"所以我才会在这里演这出拙劣的苦情戏。\"她掏出粉饼补妆的动作娴熟得像个职业演员，\"你以为我想这样？穿着白裙子装清纯？\"
    苏晴愣住了。
    \"但这是最快的方法，\"林楚楚\"啪\"地合上粉饼，\"沈艺最受不了女人哭，以前就是这样。\"她突然凑近苏晴耳边，\"顺便说，你家的监控死角在东南角。\"
    还没等苏晴反应过来，林楚楚已经恢复了楚楚可怜的表情，因为她看见沈艺回来了。
    （8）
    快递是个精致的礼盒，里面装着三瓶高级红酒。
    \"我没订这个。\"苏晴皱眉。
    \"是我送的，\"林楚楚柔声说，\"就当是赔礼。\"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沈艺，\"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沈艺盯着那几瓶酒，表情越来越难看。苏晴突然想起来，上周闲聊时她提过最喜欢某个牌子的红酒。
    这个细节让苏晴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该走了，\"林楚楚拿起她的名牌包，\"明天我还能来买花吗？\"
    没等回答，她就轻盈地走向门口。在推门而出的瞬间，她回头对沈艺做了个口型：
    \"游戏继续。\"
    （9）
    门关上后，花店里安静得可怕。
    苏晴和沈艺同时开口：
    \"她到底是谁？\"
    \"我能解释\"
    两人对视一眼，沈艺先败下阵来。他抓了抓头发，那个总是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现在乱得像鸟窝。
    \"她是我\"沈艺斟酌着用词，\"我的噩梦。\"
    苏晴抱起胳膊：\"说清楚。\"
    \"我最近经常梦到她，都是噩梦。\"沈艺干巴巴地说。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
    （10）
    那天晚上关店后，苏晴发现沈艺在偷偷翻垃圾桶。
    \"你干嘛？\"
    沈艺从垃圾桶里捡出林楚楚用过的茶杯，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杯沿的一点口红印。
    \"取证，\"他头也不抬地说，\"这女人肯定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手段，翻翻看。\"
    苏晴张了张嘴，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她看向窗外，街对面的咖啡馆还亮着灯。透过雨雾，隐约能看到一个身影站在窗前，正对着花店的方向举起红酒杯。
    沈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手里的镊子\"当啷\"掉在地上。
    \"完蛋，\"他喃喃自语，\"噩梦要变成现实了。\"

 第177章 苏晴的善良陷阱

    （一）
    雨后的花店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苏晴踮着脚整理橱窗里的满天星，沈艺蹲在角落里修理一个漏水的洒水壶。
    \"这玩意儿修了三次了，\"沈艺用扳手敲了敲壶底，\"还不如买个新的。\"
    \"修修补补又三年嘛，\"苏晴头也不回地说，\"勤俭持家是美德。\"
    沈艺抬头看她，嘴角微微上扬：\"这话从上周刚买了三双同款鞋的人嘴里说出来，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苏晴转身瞪他，手里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过长的花茎：\"我那叫投资经典款！\"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两人同时转头，看见林楚楚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个湿漉漉的纸袋，i连衣裙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像第二层皮肤。她的睫毛膏晕开了，在眼下晕染出两片小小的黑影。
    \"我我路过\"楚楚的声音比蚊子还轻。
    纸袋突然裂开，泡发的曲奇饼\"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奶油馅料像融化的雪一样流淌开来。
    （二）
    苏晴手忙脚乱地拿来毛巾，楚楚却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盯着沈艺。
    \"不请我进去吗？\"她问，声音里带着苏晴从未听过的柔软。
    沈艺放下扳手，在牛仔裤上擦了擦手：\"门口有伞架。\"
    楚楚的嘴唇颤抖了一下，然后——苏晴发誓她看到楚楚的膝盖真的软了一下——整个人向前倾倒。苏晴下意识伸手去接，却被沈艺抢先一步。
    他单手扶住楚楚的肩膀，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楚楚却顺势靠了过去，额头几乎贴上他的下巴。
    \"头晕\"她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揪住沈艺的t恤下摆。
    苏晴看到沈艺的手臂肌肉绷紧了。
    \"我去泡茶！\"她突然说，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要大。
    （三）
    厨房里，苏晴把水壶烧上，透过门缝偷看客厅。
    楚楚蜷缩在沙发一角，沈艺的旧毛衣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苏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这件衣服拿给她的。楚楚正小口啜饮着热可可，时不时抬头看沈艺一眼。
    \"记得吗？\"楚楚的声音飘进厨房，\"你第一次给我泡可可，放了五块方糖。\"
    沈艺坐在对面的扶手椅上，双手交握：\"我不记得。\"
    \"你当时说\"楚楚突然笑起来，那笑容让苏晴心里一紧，\"''甜度要配得上你''。\"
    水壶尖锐的鸣笛声吓了苏晴一跳。她手忙脚乱地关火，茶水溅在手上也顾不上擦。
    （四）
    端着茶盘回到客厅时，苏晴发现气氛变了。
    楚楚的眼泪无声地往下掉，沈艺的表情比平时更加冷硬。茶几上摊开着一本相册——苏晴从没见过这个。
    \"这是\"
    \"我们的结婚照。\"楚楚抚摸着照片，\"虽然只是影楼的样片\"
    苏晴的茶杯\"咔哒\"一声落在玻璃茶几上。
    沈艺突然站起来：\"我去煮面。\"
    \"他从来不吃晚餐的。\"楚楚对着沈艺的背影说，然后转向苏晴，\"除非心情特别差。\"
    苏晴盯着照片上穿着礼服的沈艺——不，是沈砚，那个她不认识的人。他的手臂环在楚楚腰间，笑容温柔得刺眼。
    \"你们\"
    \"七年。\"楚楚轻声说，\"从大学开始。\"她突然抓住苏晴的手，\"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他现在看你的眼神\"
    厨房传来锅铲掉地的巨响。
    （五）
    晚餐是一场安静的折磨。
    沈艺的意面煮得半生不熟，楚楚却吃得津津有味。苏晴数着自己盘子里的螺旋纹路，突然发现楚楚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圈淡淡的痕迹——长期戴戒指留下的白痕。
    \"好吃吗？\"楚楚问沈艺，声音甜得发腻。
    沈艺放下叉子：\"咸了。\"
    \"你以前最爱吃咸的。\"楚楚的叉子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因为我总是放太多盐。\"
    苏晴的胃拧成一团。她站起来：\"我去切水果。\"
    冰箱前，她深呼吸三次。草莓、苹果、奇异果她机械地切着，直到沈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刀拿反了。\"
    苏晴低头，发现自己正用刀刃抵着掌心。沈艺的手覆上来，轻轻调整她的姿势。他的掌心有修理洒水壶留下的红痕。
    \"别理她。\"他低声说。
    苏晴想说点什么，却被客厅传来的玻璃碎裂声打断。
    （六）
    楚楚赤脚站在一堆碎瓷片旁，掌心渗出血珠。
    \"对不起\"她含着泪说，\"我不小心把茶碗打破了\"
    苏晴冲过去，却被沈艺拦住。他扔来医药箱：\"自己处理。\"
    楚楚颤抖着翻找，突然拎出一板药片：\"这是\"
    \"婷婷的维生素！\"苏晴惊呼。
    沈艺拿起药板，在灯光下转了转：\"维生素c。\"他看向楚楚，\"失望了？\"
    楚楚的眼泪突然止住了。
    门铃就在这时响起。外卖员递来三杯奶茶：\"林女士订的。\"
    苏晴接过袋子：\"你怎么知道我们\"
    抬头时，楚楚已经贴在沈艺胸前，正用他的手机扫码付款。她的嘴唇几乎碰到他的下巴：
    \"你心跳好快。\"
    沈艺按住她的后颈：\"因为你碰到我伤口了。\"他扯开衣领，锁骨处赫然一道结痂的抓痕。
    楚楚的瞳孔骤然收缩。
    \"记得这个吗？\"沈艺问，\"上周你抓的。\"
    苏晴的奶茶掉在地上，珍珠滚得到处都是。
    （七）
    夜深了，雨又开始下。
    楚楚终于离开，穿着苏晴的备用外套，带着那本湿漉漉的相册。苏晴站在窗前，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那是真的吗？\"她问，\"结婚照。\"
    沈艺正在擦桌子，动作顿了一下：\"她说，是影楼促销送的体验券。\"
    \"七年呢？\"
    \"不记得。\"他扔下抹布，\"不知道她从哪冒出来的。\"
    苏晴数着窗上的雨滴：\"你是说她在骗我？\"
    沈艺走到她身后，近得能闻到她头发上的茉莉花香：\"因为她知道你会相信。\"
    他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落在窗框上。玻璃映出两个人的影子，被雨水扭曲得面目全非。
    \"睡。\"他说，\"明天还要开店。\"
    苏晴点点头，却站在原地没动。雨声填满了沉默，像一场永远下不完的雨。

 第178章 ＂让给我吧，求你了＂

    花店玻璃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林楚楚踩着十厘米的jiy choo高跟鞋第三次推门而入。今天的她换了一身香奈儿粗花呢套装，头发精心卷成大波浪，连指甲都重新做了法式美甲。她站在门口，阳光从她身后斜斜地照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
    \"沈艺~我又来啦~\"
    她故意拖长的尾音让正在修剪玫瑰的沈艺手指一抖，一根花刺扎进了指腹。他面无表情地把手指含进嘴里，头也不抬地说：\"今日特供：仙人掌盆栽，耐旱抗造，特别适合放在某些人必经之路上。\"
    苏晴从库房探出头来，手上还抱着一大束未处理的满天星。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棉麻连衣裙，围裙上沾着几片草叶，看到林楚楚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林小姐，您又来了啊。\"
    林楚楚的目光在苏晴身上快速扫过，从她沾着泥土的帆布鞋到她随意扎起的马尾，最后定格在她围裙口袋里插着的剪刀上。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苏小姐今天气色真好呢。\"说着径直走向沈艺，香奈儿五号香水的气味在狭小的花店里弥漫开来。
    \"我带了提拉米苏。\"她将一个印着高级甜品店logo的纸盒放在工作台上，\"记得你最喜欢这家的。\"
    沈艺终于抬起头，目光从她精心修饰的眉毛滑到她涂着ysl唇釉的嘴唇。他伸手拨开纸盒看了一眼：\"我对咖啡因过敏。\"
    林楚楚的笑容僵在脸上，精心描绘的眼线随着她微微睁大的眼睛显得更加明显：\"去年你生日时明明吃了整整一大块\"
    \"所以去年住院的是我？\"沈艺合上盖子，顺手把纸盒推到一边，\"建议你下次送花，至少能放店里卖。\"
    苏晴尴尬地站在两人中间，手里的满天星掉了几朵小花。她清了清嗓子：\"那个我去给王太太送花\"
    \"别急着走嘛~\"林楚楚一把抓住苏晴的手腕，镶着水钻的指甲几乎要陷进她的皮肤，\"正好帮我劝劝这个负心汉~\"
    沈艺的目光落在林楚楚抓着苏晴的手上，眼神暗了暗。他拿起工作台上的喷壶，对着两人交握的手喷了几下：\"小心花粉过敏。\"
    林楚楚惊呼一声松开手，看着自己精心保养的手上沾了水珠。她急忙从爱马仕包里掏出纸巾，一边擦拭一边嗔怪道：\"这可是羊皮手套的专用护理液都救不回来的\"
    沈艺已经转身去整理花架，背影写满了拒绝。林楚楚咬了咬下唇，突然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看，这是我们订婚宴上的照片，你当时还说我穿白色最好看\"
    苏晴忍不住凑过去看了一眼。照片上，林楚楚穿着白色礼服挽着沈艺的手臂，背景是某个豪华酒店的宴会厅。沈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表情却略显僵硬。
    \"这酒店不错。\"沈艺头也不回地说。
    \"你想起来了？\"林楚楚的声音突然拔高，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
    \"地毯很干净，\"沈艺转过身，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适合你现在躺上去打滚。\"
    苏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林楚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精心打的高光都掩盖不住她铁青的脸色。她深吸一口气，突然转向苏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苏小姐，我们谈谈。\"
    没等苏晴反应过来，她就被拽到了花店角落。林楚楚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塞进苏晴手里：\"这里有张支票，数字你随便填。\"
    苏晴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信封掉在地上。林楚楚俯身捡起来，这次直接塞进了苏晴的围裙口袋：\"把他让给我好不好？你们才认识几个月，而我们有整整五年的感情\"
    沈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两人身后，他伸手把苏晴拉到身边，另一只手从她围裙口袋里抽出信封：\"最新报价表：滚，；继续骚扰，报警处理。\"
    林楚楚的眼泪说来就来，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却神奇地没有弄花她的眼妆。她哽咽着说：\"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为了找你花了多少时间\"
    沈艺递过去一包纸巾：\"建议去对面咖啡馆演，这里花粉多，影响哭戏效果。\"
    林楚楚的眼泪瞬间止住。她盯着沈艺看了几秒，突然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你逃不掉的。\"然后退后一步，对苏晴露出甜美的笑容：\"明天见哦~\"
    就在她转身要走时，沈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等等。\"
    林楚楚惊喜地回头，却见沈艺指着她的高跟鞋：\"你踩到我刚扫的垃圾了。\"她低头一看，鞋底果然粘着几片枯叶。
    风铃剧烈晃动，玻璃门被摔得震天响。苏晴目瞪口呆地看着还在摇晃的门，又看看若无其事继续修剪花枝的沈艺：\"她真的是你未婚妻？\"
    沈艺拿起一株多肉植物仔细端详：\"你信她是迪士尼在逃公主吗？\"
    花店里重归平静，只剩下剪刀修剪花枝的咔嚓声。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工作台上，那个精致的甜品盒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显得格外突兀。苏晴犹豫了一下，伸手想把它收起来。
    \"别动。\"沈艺头也不抬地说，\"待会拿去喂流浪猫。\"
    \"可是\"
    \"里面至少加了双倍浓缩，\"沈艺终于放下剪刀，直视苏晴的眼睛，\"她从来记不住我不喝咖啡，就像她记不住我对百合花粉过敏一样。\"
    苏晴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她转身去整理花架，手指无意识地抚过一盆盛开的向日葵。沈艺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柔和下来。他拿起喷壶给植物浇水，水流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街对面，咖啡馆二楼的窗帘微微晃动。林楚楚站在窗前，手里握着一个望远镜，鲜红的指甲在窗台上敲出规律的声响。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我。对，计划继续不，不要动粗我要让他心甘情愿地回来\"
    挂断电话，她看着对面花店里忙碌的两个人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阳光照在她的钻石耳环上，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

 第179章 沈艺的噩梦

    （深夜，沈艺的卧室）
    月光像被打翻的水银，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流进来，在木地板上画出苍白的条纹。沈艺在床单上辗转，汗珠顺着太阳穴滑落，在枕套上洇出深色的痕迹。他的眼球在紧闭的眼皮下快速转动，仿佛在观看一部私人恐怖电影。
    梦境如潮水般涌来：
    他站在一片向日葵花田中央，金黄色的花朵足有两人高，花盘里不是种子，而是一颗颗微缩的人头，全都长着林晚意的脸。她们齐声唱着婚礼进行曲，声音甜得发腻。忽然，花茎开始蠕动，像巨蟒般缠绕上他的脚踝。
    \"老公，你来啦～\"
    真正的林晚意从花丛深处走来，雪白婚纱的裙摆拖过泥土。她左手捧着蛋糕，右手举着嗡嗡作响的电锯，锯齿上还挂着粉色缎带。沈艺注意到蛋糕上的糖霜小人——那分明是他自己的模样，头颅已经被切下一半。
    \"先切蛋糕，还是先切\"林晚意的目光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滑，\"其他部位？\"
    电锯的轰鸣突然变成咖啡馆研磨机的声响。场景切换，他坐在\"楚楚咖啡馆\"的角落，面前的拿铁正在沸腾冒泡。林晚意穿着女仆装，往杯子里倒入透明液体，甜腻的汽油味扑面而来。
    \"双份酒精，就像你以前最爱的那样。\"她的美甲划过杯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怎么不喝？怕我下毒？\"
    沈艺的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掐住。这时他透过咖啡厅的玻璃窗，看见苏晴抱着向日葵站在马路对面。他想呼救，却看见苏晴的围裙突然燃烧起来——
    \"苏晴！\"
    沈艺猛地坐起，后背撞上床头板。卧室的黑暗中有微弱的蓝光在闪动，是空调的电源指示灯，像只不怀好意的眼睛。他摸索着打开台灯，暖黄光线照亮床头柜上的闹钟：凌晨2:17。玻璃杯里的水已经喝空，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正缓慢滑落。
    （客厅）
    沈艺赤脚走进厨房，瓷砖的冰凉从脚底窜上脊椎。他打开冰箱，灯光刺得眯起眼。冷藏室里整齐排列着苏晴准备的食材，每个保鲜盒都贴着标签。他拿出牛奶盒时，注意到第三层放着陌生的药瓶——氟西汀，标签上的处方日期是上周。
    \"睡不着？\"
    声音从背后响起，沈艺手一抖，药瓶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苏晴倚在门框上，睡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锁骨处一小片肌肤。她的头发有些乱，右脸颊还留着枕头的压痕。
    \"做了个噩梦。\"沈艺弯腰捡药瓶，指腹擦过瓶身上凸起的盲文标识，\"这是？\"
    \"邻居张太太的。\"苏晴接过药瓶放回原处，\"她总忘记来取。\"她的目光落在沈艺汗湿的睡衣领口，\"看来不是普通的噩梦。\"
    微波炉嗡嗡运转，牛奶在玻璃杯里形成微型漩涡。苏晴靠在料理台边，睡袍下摆随着动作微微分开，露出小腿上的一道旧伤疤。沈艺突然想起梦里燃烧的围裙，喉结动了动。
    \"梦见什么了？\"苏晴递过温好的牛奶，\"外星人入侵？丧尸围城？\"
    \"差不多。\"沈艺接过杯子，指尖相触的瞬间，苏晴迅速缩回手，\"梦见有人要烧了花店。\"
    牛奶表面结着薄薄的膜，他吹了吹，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涟漪中扭曲变形。苏晴突然伸手，拇指擦过他嘴角。
    \"沾到了。\"她的指腹有常年修剪花枝留下的茧，\"三十岁的人还喝奶漏。\"
    窗外的老槐树在风中摇晃，枝条投下的影子像无数伸展的手指，在纱窗上抓挠。沈艺注视着苏晴整理药箱的背影，她肩胛骨的形状透过睡袍隐约可见，像一对收拢的翅膀。
    \"那个\"沈艺转动着空杯子，\"如果有人真的想伤害你们\"
    苏晴合上药箱的咔嗒声打断了他。\"那就让他试试。\"她从抽屉取出园艺剪，刀锋在灯光下闪过寒芒，\"上周刚磨的。\"
    （咖啡馆二楼）
    林晚意站在望远镜前，镜筒对准花店二楼的灯光。她穿着真丝睡裙，左手无意识地把玩着婚戒——从沈砚（她现在必须强迫自己称呼他为沈艺）手指上取下来的那枚。右手握着红酒杯，杯底残留着些许白色沉淀物。
    \"又在照顾他？\"她对着空气发问，声音甜得发腻，\"我的丈夫？\"
    梳妆台上摊开着笔记本，最新一页密密麻麻记着观察记录：
    「2:15a 沈尖叫惊醒
    2:20 苏进入其房间
    2:35 一同去厨房
    2:47 苏触碰他的脸」
    她划掉最后一行，用力之大几乎戳破纸面。床头柜上的安眠药瓶已经空了，但她现在异常清醒。电脑屏幕亮着，显示咖啡馆的监控画面——镜头正对花店大门，画质清晰到能数清沈艺睡衣上的纽扣。
    林晚意突然笑起来，从衣柜深处取出婚纱头纱戴好。她在镜子前转了个圈，裙摆扫倒了一排香水瓶。
    \"很快就能再办一次婚礼了\"她对着镜中的自己碰杯，牙齿磕在玻璃杯沿上，\"这次我要用向日葵当捧花。\"
    （清晨的花店）
    沈艺发现第一株断头的向日葵时，还以为是自己没睡醒产生的幻觉。直到看见整排花盆里整齐的切口——茎秆被45度角斜剪，专业园艺师的技法。露珠从断面渗出，像植物在流泪。
    \"真有意思。\"苏晴蹲下身，食指抹过切口，\"用的是日本ars枝剪，三千块一把的那种。\"
    她的睡衣下摆拖在湿润的泥地上，但毫不在意。沈艺注意到她没穿拖鞋，脚踝上沾着泥土和碎叶。阳光照在她的睫毛上，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
    \"你觉得是谁——\"
    \"街对面的咖啡师小姐。\"苏晴打断他，从泥土里捡起半枚高跟鞋印，\"christian loubout, 红底鞋。\"
    沈艺突然想起梦里林晚意燃烧的裙摆，胃部一阵绞痛。这时咖啡馆的门开了，林晚意——现在叫林楚楚——端着咖啡杯走出来。她今天换了造型，头发扎成清纯的马尾辫，围裙上绣着小雏菊。
    \"早上好呀！\"她隔着马路挥手，声音像裹了蜜，\"我煮了危地马拉瑰夏，要尝尝吗？\"
    苏晴突然抓住沈艺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皱眉。\"配合我。\"她低声说，然后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从远处看就像在接吻。沈艺闻到她发丝间的洋甘菊香气，混合着淡淡的泥土味。
    林晚意的咖啡杯掉在了地上，褐色的液体在石板路上蔓延，像一道小小的溃堤。
    \"看来她不喜欢瑰花。\"苏晴松开手，嘴角挂着胜利的微笑。她转身走进花店，背影挺拔得像一株白杨。沈艺站在原地，手腕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看着林晚意蹲下去捡碎片时，婚纱般的白裙摆拖进咖啡渍里。
    （正午的阳光）
    花店二楼，沈艺站在窗前，看见林晚意正在咖啡馆门口修剪玫瑰。她的动作优雅精准，每次下剪都正好在芽点上方。忽然她抬头，隔着二十米的距离对他微笑，然后用唇语说了三个字。
    沈艺猛地拉上窗帘。身后传来苏晴的声音：\"她说什么？\"
    \"没什么。\"
    苏晴把喷壶灌满水，手指拨弄着喷嘴调节水雾大小。\"知道吗？\"她漫不经心地说，\"有些植物看起来死了，其实根系还活着。\"
    她推开窗，对准楼下林晚意刚修剪好的玫瑰丛按下扳机。水珠在阳光下形成微型彩虹，落在红丝绒般的花瓣上。
    \"比如这些。\"苏晴回头对沈艺微笑，\"浇浇水就能活过来——或者淹死。\"

 第180章 咖啡馆正式开业邀请

    （1）请柬烫手
    苏晴盯着手中那张烫金请柬，纸张厚实得能当防弹衣，边角还压着暗纹，摸上去像在抚摸一块矜持的鳄鱼皮。她翻来覆去看了三遍，确认上面确实印着「特邀沈艺先生及挚友莅临」，连个正经名字都没给她留。
    “这‘挚友’两个字，怎么读起来像‘拖油瓶’？”她嘀咕着，指甲无意识地刮着请柬边缘，刮下一层金粉，沾在指腹上闪闪发亮，像某种廉价的嘲讽。
    沈艺从她身后探过头来，鼻尖几乎蹭到她耳侧。他盯着请柬，突然笑了一声：“‘楚楚咖啡’？她怎么不直接叫‘楚楚可怜咖啡’，一步到位，省得我们猜。”
    苏晴侧过脸，正好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沈艺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像两把小扇子，扇得人心头发痒。她迅速转回头，捏着请柬的手指微微发紧：“我们真要去？”
    “去啊，为什么不去？”沈艺直起身，双手插兜，肩膀线条在旧西装下舒展，“白吃白喝的机会不多，尤其是——”他顿了顿，嘴角翘起一个狡黠的弧度，“尤其是林楚楚的钱，不吃白不吃。”
    苏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帆布鞋，鞋边还沾着花店的泥点，像几块顽固的污渍勋章。她突然觉得这鞋子格外刺眼，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人用镊子夹起来，嫌弃地丢进垃圾桶。
    （2）镶金边的修罗场
    「楚楚咖啡」的门前铺着红毯，不是普通的那种红毯，而是厚实得像能吸收所有尴尬的顶级羊毛毯，踩上去悄无声息，仿佛连脚步声都在提醒你：你不配发出噪音。
    苏晴的帆布鞋刚踏上边缘，一位穿黑西装的侍者就拦了过来。他目光下垂，精准地锁定她的裤脚——那里沾着一小块泥土，是早上搬花盆时蹭上的。
    “女士，”侍者微笑，嘴角弧度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衣冠不整者不得入内。”
    苏晴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她下意识想后退，沈艺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刚好够她站稳。
    “衣冠不整？”沈艺挑眉，慢条斯理地扯下自己的领带——那条领带是苏晴去年在夜市给他买的，三十块钱，还掉色。他把它绕在苏晴手腕上，打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现在算晚礼服了吗？”
    侍者的笑容僵在脸上。
    就在这时，一阵香风袭来。林楚楚踩着高跟鞋翩然而至，裙摆上的碎钻在灯光下闪得像一场小型爆炸。
    “天啊！”她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看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姐妹，“晴晴！你能来我太高兴了！”
    她亲热地挽住苏晴的胳膊，指甲却暗中掐进她的皮肤，力道精准得像是经过专业训练。苏晴疼得吸气，却听见林楚楚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你这身衣服……真特别。是自己缝的吗？”
    沈艺在一旁冷笑：“是啊，她还会绣花呢，要不要给你绣个‘假惺惺’？”
    林楚楚的笑容纹丝不动。
    （3）鱼子酱与尊严
    自助餐台长得像一条银河，上面摆满了苏晴叫不出名字的食物。她盯着一坨黑漆漆的、闪着诡异光泽的东西发呆。
    “鱼子酱。”沈艺不知何时站到她身旁，用夹子往她盘子里狠狠舀了一勺，“尝尝，据说一口能顶你半个月工资。”
    苏晴小心翼翼尝了一点，咸腥味瞬间在舌尖炸开。她皱起脸：“……像咸鱼鼻涕。”
    沈艺大笑，又往她盘子里堆了几块裹着金箔的巧克力：“那就多吃点，反正不要钱。”
    林楚楚的声音突然从背后飘来：“沈艺还是这么体贴。”她今天穿了件露背礼服，脊背线条像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以前我吃草莓，他都会帮我去掉籽呢。”
    苏晴捏碎了一块马卡龙。粉色的碎屑沾在她指尖，像某种幼稚的抗议。
    “是吗？”她抬头，露出一个无辜的微笑，“我一般连皮吃，籽更有营养。”
    林楚楚的嘴角抽了抽。
    （4）看不见的苏晴
    剪彩仪式开始前，苏晴去了趟洗手间。镜子里的她脸色苍白，刘海被汗浸湿，贴在额头上。她用水拍了拍脸，突然注意到洗手液的瓶子是水晶做的，压泵是镀金的。
    “这玩意儿要是偷出去卖，能顶三个月房租？”她自言自语。
    回到大厅时，剪彩已经开始了。林楚楚站在聚光灯下，笑容璀璨得像颗人工钻石。
    “这家店的意义，”她深情款款地说，“是等待迷路的人回家。”
    灯光师非常懂事，光束随着她的目光移动，精准地笼罩在沈艺身上——而站在沈艺旁边的苏晴，则完全被黑暗吞没。
    某位名媛凑到同伴耳边：“她在看那个穿旧西装的男人？眼光退步了啊。”
    同伴轻笑：“说不定是新型慈善项目，领养流浪犬。”
    苏晴低头，发现自己的影子在镜面墙上消失了。
    （5）剩菜的施舍
    散场时，林楚楚在门口送客。她拉住沈艺的手，指尖暧昧地划过他的袖口：“还满意吗？这只是开始……”
    沈艺抽回手：“不必，我穿惯地摊货。”
    林楚楚不以为忤，转身从侍者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礼盒，递给苏晴：“带给妹妹尝尝，这种鹅肝……她可能一辈子都吃不到第二次了。”
    礼盒用丝绸包裹，系着银丝带，看起来比苏晴的整个钱包还贵。
    苏晴没接：“不用，她海鲜过敏。”
    林楚楚眨眨眼：“真可惜。”她的语气像是在说“真可惜你们穷得连鹅肝都消化不了”。
    （6）半个亿的星空
    回去的路上，沈艺踢着石子抱怨：“那幅《星空》仿品画得真烂，梵高看了能气活。”
    苏晴突然站住：“……是真迹。”
    “什么？”
    “角落里有个拍卖行钢印。”苏晴的声音轻得像梦呓，“我在杂志上见过……那幅画值半个亿。”
    沈艺愣住了。
    远处，「楚楚咖啡」的二楼窗前，林楚楚晃着红酒杯，看他们的身影渺小如蝼蚁。她抿了一口酒，轻声哼起歌来。

 第181章 ＂沈艺，我心疼＂

    晨光中的花店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沈艺站在工作台前，修长的手指正捏着一把银色花剪，专注地修剪着一盆绿萝的枯叶。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每剪一下都要停顿半秒，观察叶片的角度。
    店门被推开，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苏晴拎着两袋豆浆和油条走进来，发梢还沾着晨露。
    \"哟，沈老板今天这么勤快？\"她把早餐放在柜台上，挑眉看着已经开工的沈艺，\"该不会是做贼心虚？\"
    沈艺头也没抬，继续修剪着那盆绿萝：\"嗯，提前练习一下怎么修剪''戏精藤''。\"他轻轻拨开一片叶子，\"长得太快，容易缠人。\"
    苏晴噗嗤一声笑出来，正要回嘴，突然——
    \"沈艺\"
    一个虚弱飘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两人同时转头，只见楚楚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裙，脸色苍白如纸，正扶着门框微微喘息。晨光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看起来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苏晴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又来？\"
    楚楚的眼眶里蓄着泪水，要落不落的样子。她的手指紧紧攥着门框，指节都泛了白：\"我昨晚又梦到你了\"
    沈艺平静地剪下一片黄叶：\"那你该换个枕头。\"
    楚楚像是被这句话刺痛了一般，踉跄着向前两步，突然捂住心口：\"沈艺我心疼\"她的声音颤抖着，像是随时会断线的风筝。
    苏晴忍不住笑出声，用手肘捅了捅沈艺：\"有钱又有病，沈艺，你回去就可以继承遗产了。\"
    沈艺叹了口气，终于放下剪刀：\"等她不在了，我就回去。\"
    苏晴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盯着沈艺看了两秒，突然冷哼一声，转身去整理货架，故意把花瓶碰得叮当响。
    步步紧逼的独角戏
    楚楚\"虚弱\"地挪到工作台边，她的裙摆扫过地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拽住沈艺的衣角：\"我错了别折磨我好吗？\"
    沈艺继续修剪着那盆绿萝，剪刀发出细微的\"咔嚓\"声：\"我没折磨你，是你在折磨这盆绿萝——\"他指了指叶片，\"它叶子都吓卷了。\"
    楚楚一愣，低头看向那盆植物。确实，靠近她那一侧的叶子都微微蜷缩着，像是真的在躲避什么。
    \"沈艺和我回去\"她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在脸颊上划出两道晶莹的痕迹，\"我离不开你\"
    沈艺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她：\"你离不开我，但可以离不开别人。\"他的声音很平静，\"逻辑很自洽。\"
    楚楚的脸色一僵，但很快又换上更凄楚的表情。她扶着柜台，像是随时会晕倒：\"我知道你恨我可我真的改了\"
    货架后面传来苏晴的声音：\"改了什么？演技从金酸莓奖进步到奥斯卡提名？\"
    楚楚咬住下唇，一颗泪珠\"恰到好处\"地悬在下巴上，要落不落。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柜台边缘，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是上周她\"不小心\"摔碎花瓶时留下的。
    沉默是最锋利的刀
    沈艺不再说话，只是低头继续修剪花枝。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东西。阳光透过绿叶的间隙，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楚楚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恍惚了一下。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闪回：深夜的书房，沈砚正在整理一套古籍。她故意打翻咖啡，深褐色的液体在珍贵的书页上蔓延。他只是愣了一下，然后抬头对她笑了笑：\"没事，再买一套。\"他的眼神那么温柔，没有一丝责备。）
    现实里，楚楚突然觉得眼眶发热。这一次不是演技，而是真实的酸涩涌上心头。
    \"你以前\"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从来不会这样对我\"
    沈艺的手指微微一顿，剪刀在叶片上方悬停了半秒。但他没有抬头，继续完成了那个修剪动作。
    苏晴从货架后探出头，皱眉看着这一幕：\"喂，你\"
    楚楚突然用手捂住脸，转身快步走向门口。这一次，她没有刻意踉跄，没有表演虚弱，几乎是落荒而逃。门铃清脆地响了一声，然后归于寂静。
    余波荡漾
    苏晴盯着还在微微晃动的门，半晌才开口：\"她这次怎么不晕了？\"
    沈艺放下剪刀，拿起抹布擦了擦手：\"可能今天的演技预算用完了。\"
    苏晴走到他身边，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你刚才那句话''等她不在了''\"她顿了顿，\"是认真的？\"
    沈艺沉默了一会儿。窗外的阳光变得强烈了些，照得他微微眯起眼。他忽然轻笑一声：\"你觉得，一个能伪造婚约、装心脏病、天天来演苦情剧的女人\"他转头看向苏晴，\"会轻易''不在''吗？\"
    苏晴怔住了。她突然意识到，沈艺说这句话时，眼里闪过一丝她从未见过的东西——那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深深的疲惫。
    咖啡馆里的风暴
    街对面的\"忘忧咖啡馆\"里，楚楚狠狠摔碎了一个咖啡杯。瓷片飞溅，有一片划伤了她的脚踝，但她浑然不觉。
    她站在窗前，死死盯着对面的花店。阳光照在她脸上，刚才的泪痕已经干了，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沈砚\"她轻声呢喃，\"你宁愿当个卖花的傻子也不要我是吗？\"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那里有一圈淡淡的痕迹，是常年戴婚戒留下的。
    突然，她抬手擦掉脸上残余的泪水。
    她走到洗手间的镜子前，仔细补好妆容。镜中的女人眼眶微红，但嘴角却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沈艺，别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

 第182章 苏晴的动摇，芍药和梨花的战争

    晨光透过花店的玻璃窗洒进来，在木质地板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晴站在工作台前，手中的剪刀发出清脆的\"咔嚓\"声，比平时多了几分力道。一片芍药花瓣被她不小心剪断，轻飘飘地落在台面上。
    \"该死。\"她小声嘀咕，指尖轻轻抚过那瓣残缺的粉色。
    身后传来窸窣的声响，沈艺正蹲在角落整理新到的花泥。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修长的手指仔细地将花泥块排列整齐。阳光落在他后颈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线。
    苏晴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那道光线。三个月了，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就像一株突然移植来的植物，安静地融入了花店的生活。他会记得每种花的习性，会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给喜阴的植物拉上遮阳帘，会在雨天提前把怕潮的花材收到里间。
    \"她今天还会来吗？\"苏晴突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花店里显得格外清晰。
    剪刀又\"咔嚓\"一声，这次是一支玫瑰的刺被剪得过于干净。
    沈艺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立即抬头。\"谁？\"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苏晴转过身，剪刀在她手中转了个圈。\"你''未婚妻''。\"她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舌尖抵着上颚，像是要尝出这个词的酸涩。
    空气似乎凝固了几秒。沈艺终于抬起头，阳光此刻照在他的脸上，那双总是平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苏晴读不懂的情绪。他的睫毛在光线下几乎是透明的，投下的阴影让眼神显得更加深邃。
    \"我真不记得她。\"他说，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怪的笃定。
    苏晴放下剪刀，金属与木质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走向柜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条。\"可她连你''最喜欢在雨天喝加双份糖的咖啡''都知道。\"她念着上面记录的内容，眼睛紧盯着沈艺的反应。
    沈艺的眉头微微皱起，在眉心形成一道细小的纹路。\"我讨厌咖啡。\"他说得斩钉截铁。
    \"那她怎么编得这么详细？\"苏晴几乎是脱口而出，手指无意识地揉皱了那张纸条。
    门口的风铃突然响起，清脆的声音划破了花店里的紧张气氛。两人同时转头，看见林楚楚推门而入，一袭白裙在晨光中几乎透明。她手里捧着两杯咖啡，纸杯上凝结的水珠顺着她纤细的手指滑落。
    \"沈艺，\"她的声音柔软得像丝绸，\"我给你带了最爱的双糖拿铁\"
    苏晴感觉自己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她转头看向沈艺，后者已经迅速躲到了她身后，动作敏捷得不像平时那个慢条斯理的园丁。
    \"你看！\"沈艺从苏晴肩后探出头，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急切，\"她连我讨厌什么都不知道！\"
    林楚楚站在原地，咖啡杯在她手中微微颤抖。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脸上，苏晴这才注意到她今天化了精致的妆，睫毛膏却已经在眼下晕开一小片——像是哭过的痕迹。
    \"你以前明明很爱的\"林楚楚的声音哽咽了，眼眶迅速蓄满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那副模样让苏晴心头莫名一紧。
    苏晴下意识地伸手去拿纸巾盒，动作僵硬地递过去一张。\"呃，要不你先坐？\"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干巴巴的。
    林楚楚摇摇头，泪水终于滑落，在她精心涂抹的腮红上冲出两道痕迹。\"不用了，\"她轻声说，每个字都像是从颤抖的唇间挤出来的，\"我只是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沈艺突然从苏晴背后完全站了出来。\"我很好，\"他说，声音平静得出奇，\"你可以走了。\"
    林楚楚像是被这句话击中一般，猛地后退两步，一只手捂住心口。她今天穿了一双白色高跟鞋，后退时鞋跟绊到了门槛，整个人摇晃了一下。苏晴下意识地伸手想扶，却在半路停住了。
    \"你你以前从不这样对我\"林楚楚的声音支离破碎，泪水现在完全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苏晴转头瞪了沈艺一眼，压低声音道：\"沈艺，你稍微委婉点\"
    \"委婉了她会天天来。\"沈艺回答得干脆利落，眼睛直视着林楚楚，目光里没有一丝动摇。
    有那么一瞬间，苏晴确信自己看到林楚楚眼中的泪水突然停止了。她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然后下一秒，她又恢复了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明白了\"林楚楚轻声说，慢慢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我会我会学着放手的。\"她转身时白裙扬起一个优雅的弧度，发丝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
    门再次关上后，花店里安静得能听见水管滴水的声音。苏晴长出一口气，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她转向沈艺，发现他已经回到花泥旁，继续之前的工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到底怎么想的？\"苏晴忍不住问道，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尖锐。
    沈艺的手指在花泥上停顿了一下。\"什么怎么想？\"他头也不抬地问。
    \"林楚楚啊！她说你们有婚约！\"苏晴走到他面前蹲下，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沈艺的眼睛在近距离下呈现出一种奇特的灰绿色，像是雨后的苔藓。他微微皱眉，目光却坦然。\"我不记得。\"他说，简单明了。
    苏晴咬住下唇。\"可万一是真的呢？\"她追问，\"万一你真的是她未婚夫，而我我们\"
    沈艺沉默了很久，久到苏晴以为他不会回答。然后他突然伸手，指尖轻轻拂过苏晴的肩膀，摘下一片她没注意到的落叶。
    \"芍药要蔫了，\"他站起身，声音平静如常，\"我去浇水。\"
    苏晴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里间的花房。他叫她\"芍药\"——那是他来的第二周给她起的绰号，因为他说她像芍药一样，看起来温柔却有着坚韧的枝干。而他刚才称呼林楚楚什么？\"那位女士\"。这个对比让苏晴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暖流，随即又被更复杂的情绪淹没。
    下午的生意很忙，苏晴几乎没时间思考早上的插曲。她机械地包扎花束，收钱，微笑，直到夕阳西斜，最后一位顾客离开。她伸了个懒腰，发现沈艺正在整理门口的花架，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独。
    \"沈艺，\"她走过去，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今晚想吃什么？我可以做——\"
    她的话被门口突然出现的身影打断。林楚楚站在那里，这次没有精心打扮，头发简单地扎成马尾，眼睛红肿，看起来憔悴不堪。
    \"苏小姐，\"她的声音沙哑，\"我能和你聊聊吗？就我们两个。\"
    苏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她看了看沈艺，后者已经停下手中的工作，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我去后面整理花房。\"沈艺最终说道，声音低沉。他经过苏晴身边时，手指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腕，像是一个无声的提醒。
    林楚楚等沈艺离开后，才慢慢走进花店。她没有化妆，脸色苍白，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这副模样与早上那个精致优雅的形象判若两人。
    \"我去了医院，\"她开门见山地说，声音颤抖，\"心理医生说我应该应该学会放手。\"她苦笑一下，\"但你知道吗？最难的不是放手，而是明知道他已经不记得你，却还是忍不住想靠近。\"
    苏晴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边缘。理智告诉她应该保持距离，但林楚楚眼中的痛苦太真实了，让她无法简单地转身离开。
    \"坐。\"她最终说道，指了指角落的小茶几。
    林楚楚坐下时，苏晴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几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什么抓伤的。似乎是察觉到苏晴的目光，林楚楚迅速拉下袖子遮掩。
    \"他出事那天，\"林楚楚轻声说，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我们吵了一架。我说了很过分的话然后他就跑了出去，在风雪中\"她的声音哽咽了，\"如果我当时追出去如果我没说那些话\"
    苏晴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刺入胸口。她想起沈艺刚来的样子——苍白，沉默，身上有多处擦伤，对过去一片空白。医生说他可能经历了严重的创伤，身体和心灵都是。
    \"苏小姐，\"林楚楚突然抓住苏晴的手，她的掌心冰凉潮湿，\"谢谢你照顾他。我我放弃了。\"
    苏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只是\"林楚楚的眼泪又落下来，\"能让我偶尔来看看他吗？远远的就好我保证不会打扰你们\"
    苏晴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应该拒绝的，应该保护沈艺远离可能的伤害。但眼前这个女人眼中的绝望和哀求让她无法说出那个\"不\"字。
    \"我我需要和沈艺商量。\"她最终说道，声音干涩。
    林楚楚点点头，泪水还在不停地流。\"谢谢你，\"她轻声说，\"你比我想象的要善良得多。\"
    她离开时，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单薄。苏晴站在原地，感到一种奇怪的罪恶感。她是不是太冷酷了？如果角色互换，如果是她失去了沈艺的记忆
    深夜，花店二楼的小公寓里，苏晴辗转反侧。隔壁房间传来沈艺平稳的呼吸声，偶尔夹杂着几句模糊的梦话。她竖起耳朵，听到他说：\"芍药别浇太多水\"
    简单几个字，却让苏晴的眼眶突然发热。她翻身把脸埋进枕头，试图压抑那股汹涌的情绪。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他以前做梦都会叫我的名字。」
    苏晴盯着那条信息，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爬上来。她猛地将手机扔到床的另一头，仿佛那是什么可怕的东西。手机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滑落到枕头堆里。
    黑暗中，苏晴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动摇——不是因为相信了林楚楚的故事，而是因为她开始害怕那可能是真的发生过，不争的事实。

 第183章 沈艺的逃避战术

    （1）
    花店的二楼小客厅里，沈艺正像个准备越狱的囚犯一样往背包里疯狂塞东西——半袋吐司面包、两瓶矿泉水、一个手电筒、一捆登山绳，甚至还有一包湿巾和……一盒火柴？
    苏晴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正试图把一盆多肉植物也塞进去。
    “你这是……”苏晴靠在门框上，慢悠悠地打量他，“准备去荒野求生？还是突然觉醒了末日生存狂的属性？”
    沈艺手一抖，多肉“啪”地掉在地上，泥土撒了一地。
    “啊！这个……呃……”他干笑两声，迅速用脚把土往沙发底下踢了踢，“我在整理……对，整理应急物资！防灾演练嘛，你知道的，安全意识很重要……”
    苏晴弯腰捡起那捆绳子，在手里掂了掂：“防灾演练需要带三十米的登山绳？”
    “这是……新型健身器材！”沈艺一把抢过绳子，手忙脚乱地往包里塞，“最近很流行的，那个……高空跳绳！燃脂效果特别好！”
    苏晴点点头，从他包里抽出一盒火柴：“这也是健身用的？准备把自己点着了增加运动强度？”
    沈艺：“……”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闷雷，紧接着，暴雨倾盆而下，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
    苏晴转头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沈艺包里塞的雨伞、手电筒和防风打火机，挑眉：“所以，你其实是预测到今天会下暴雨，提前准备了逃生包？”
    沈艺：“……”
    （2）
    苏晴叹了口气，走到沙发边坐下：“沈艺，你是不是又看见街对面那个‘林楚楚’了？”
    沈艺的背瞬间僵直，手里的面包“啪嗒”掉在地上。
    “谁？什么楚楚？”他干笑两声，眼神飘忽，“我不认识叫楚楚的……除非你说的是‘楚楚可怜’那个楚楚，但那是成语，不是人名……”
    苏晴抱臂看着他：“她今天又‘恰好’在我们店门口晕倒了，是？”
    “啊？有吗？”沈艺挠头，假装思考，“我没注意……可能是中暑？今天太阳挺大的。”
    苏晴指了指窗外瓢泼的大雨：“嗯，烈日当空，热得人都能蒸发了。”
    沈艺：“……”
    （3）
    沉默了三秒后，沈艺突然严肃地抬起头：“苏晴，你不觉得她很诡异吗？”
    “谁？”
    “那个林楚楚！”沈艺压低声音，像是怕被谁听见一样，“你看她那个笑容，像不像恐怖片里下一秒就要掏出电锯的样子？”
    苏晴回想了一下：“她今天晕倒前，还冲你笑了笑？”
    “何止是笑！”沈艺一脸惊悚，“她还用那种……那种黏糊糊的眼神看着我！就像我是一块她盯了十年的红烧肉！”
    苏晴：“……”
    沈艺继续控诉：“而且她每次出现都穿白裙子！长发飘飘！说话轻声细语！这配置，放电影里不是女鬼就是连环杀手！”
    苏晴忍不住笑了：“所以你现在的应对策略是……连夜逃跑？”
    沈艺正色道：“这叫战略性转移。”
    “懂了，”苏晴点头，“你怕她。”
    “我怕？！”沈艺瞬间炸毛，“我沈艺会怕？我只是觉得她……很不对劲！你看她那个晕倒的时机，每次都精准得像是排练过八百遍！上次在花店门口，她倒下的角度刚好能让我不得不接住她，结果我一躲，她直接脸着地——”
    苏晴：“然后她哭着说‘没关系，是我不小心’？”
    沈艺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苏晴耸肩：“直觉。”
    （4）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接着是一个娇弱的女声：
    “沈艺……你在吗？我……我头好晕……”
    沈艺的表情瞬间凝固。
    苏晴看着他：“要开门吗？”
    沈艺疯狂摇头，压低声音：“关灯！装没人在家！”
    苏晴无奈：“她刚才看见你上楼了。”
    沈艺：“那你说我死了！对，就说我突发恶疾，暴毙了！”
    苏晴：“……”
    楼下的声音带了哭腔：“是不是……是不是他不想见我……”
    沈艺咬牙切齿：“她怎么不去演琼瑶剧？！这眼泪说来就来！”
    苏晴起身：“算了，我下去。”
    沈艺一把拉住她：“别！万一她绑架你呢？万一她其实是特工呢？万一她包里藏着硫酸呢？！”
    苏晴叹气：“沈艺，你最近是不是看了太多犯罪纪录片？”
    （5）
    就在两人拉扯的时候，楼梯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林楚楚居然自己上来了！
    沈艺脸色大变，左右看了看，最后目光锁定在窗户上。
    “完了完了！快！窗户！我从窗户走！”
    苏晴震惊：“这是二楼！”
    沈艺已经跨上窗台：“总比面对她强！”
    就在他一条腿迈出去的时候，门把手转动了——
    “沈艺，我……”林楚楚推门而入，柔弱地抬头，然后愣住。
    沈艺僵在窗台上，半个人已经悬在外面。
    三人面面相觑。
    两秒后，林楚楚的眼泪“唰”地下来了：“你……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
    沈艺：“……”
    然后，他脚下一滑。
    “咚！”
    楼下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沈艺虚弱的声音：
    “我没事……就是……卡垃圾桶里了……”
    （6）
    林楚楚的眼泪瞬间收住。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窗外，再转向苏晴时，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他是不是讨厌我？”
    苏晴看了看楼下挣扎的沈艺，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突然笑了：
    “不，他这是……太激动了。”
    林楚楚天真地眨眼：“真的吗？”
    苏晴点头：“嗯，激动到想和大地亲密接触。”
    楼下传来沈艺的哀嚎：“苏晴！救我！这垃圾桶……有鱼骨头！”
    苏晴对林楚楚微笑：“要一起去看看吗？他看起来……需要帮助。”
    林楚楚甜美一笑：“好啊，我最喜欢……帮助人了。”
    （7）
    楼下，沈艺半截身子卡在垃圾桶里，抬头看见两人并肩走来，瞬间面如死灰。
    “……”他绝望地闭上眼，“我选择死亡。”
    林楚楚蹲下身，温柔地拨开他头发上挂着的菜叶：“沈艺，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沈艺：“……”
    苏晴在一旁好心提醒：“垃圾桶里还有半条臭鱼，你要不要先出来？”
    沈艺：“……”
    最终，在两人“帮助”下，沈艺艰难地从垃圾桶里爬了出来，身上散发着可疑的味道。
    林楚楚贴心地递上湿巾：“擦擦脸。”
    沈艺警惕地后退半步：“不用了，我习惯这个味道。”
    林楚楚眼眶一红：“你……你是不是嫌弃我？”
    沈艺：“……”
    他转头看向苏晴，眼神里写满了“救救我”。
    苏晴假装没看见，抬头看天：“啊，雨停了。”
    （8）
    回花店的路上，沈艺走在最前面，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林楚楚跟在后面，小声对苏晴说：“他是不是生我气了？”
    苏晴：“可能只是需要点时间适应……垃圾桶的味道。”
    林楚楚泫然欲泣：“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今天不来，他就不会……”
    走在前面的沈艺突然停下，转身严肃地说：
    “林小姐。”
    林楚楚期待地抬头：“嗯？”
    沈艺：“我们真的认识吗？”
    林楚楚眼泪“唰”地下来了：“你……你果然不记得我了……”
    沈艺：“……”
    他深吸一口气，转向苏晴：“我今晚睡仓库。”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9）
    晚上，花店仓库。
    沈艺躺在临时搭的床铺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门被轻轻推开，苏晴端着杯热牛奶走进来。
    “喝点东西，”她把牛奶递给他，“今天辛苦了。”
    沈艺接过杯子，闷闷地说：“我觉得她在骗我。”
    苏晴坐在旁边的箱子上：“为什么？”
    “直觉。”沈艺皱眉，“每次她靠近我，我都觉得……很熟悉，但又很抗拒。”
    苏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沈艺，如果……我是说如果，她真的是你未婚妻呢？”
    沈艺猛地坐起来：“不可能！”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沈艺卡壳了，最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就是知道！”
    苏晴看着他，轻声说：“也许你该给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沈艺摇头：“不，有些事情……即使想不起来，身体也会记得。”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告诉我，要远离她。”
    苏晴没再说话。
    窗外，一道人影悄然离去。
    （10）
    街对面的咖啡馆二楼，林楚楚站在窗前，手里捏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沈艺（还是沈砚的时候）正温柔地对她笑。
    她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然后慢慢把它撕成两半。
    “沈砚……”她轻声说，“你逃不掉的。”
    窗外，雨又开始下了。

 第184章 “我只是想看看他过得好”

    场景1：花店清晨的园艺大师
    晨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花店的地板上，苏晴正哼着歌整理新到的郁金香。沈艺蹲在角落，手持剪刀，专注地修剪着一盆造型奇特的罗汉松，动作行云流水得仿佛在与植物进行某种神秘的交流。
    \"沈艺，\"苏晴忍不住调侃，\"你这手艺要是去参加园艺比赛，评委都得给你跪着颁奖。\"
    剪刀在空中顿了顿，沈艺头也不抬：\"可能我上辈子是个盆栽，这辈子投胎时没喝够孟婆汤。\"
    苏晴正要接话，余光瞥见街对面的咖啡馆门开了。林楚楚——也就是林晚意的伪装版——穿着一身雪白连衣裙，黑长直发披肩，手里捧着一杯咖啡，正\"不经意\"地朝花店张望。
    \"哦豁，\"苏晴压低声音，\"你的''未婚妻''又来晨练了，今天走的是''纯情小白花''路线？昨天还是''忧郁文艺女青年''呢。\"
    沈艺手一抖，差点把罗汉松剪成秃头：\"她这角色扮演的多样性，简直能开个演技培训班。\"
    林楚楚似乎察觉到他们的视线，立刻调整表情，眼神含情脉脉中带着三分哀怨，脚步轻盈地朝花店走来。
    场景2：楚楚的表演艺术
    \"沈艺早上好。\"林楚楚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沈艺条件反射后退半步：\"早早上好。\"
    \"楚楚今天这身打扮，\"苏晴开启看戏模式，\"是要去试镜《柔弱女主大全》吗？需要我帮你拿个奥斯卡提名不？\"
    林楚楚眼眶瞬间泛红：\"苏小姐，我只是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沈艺内心os：\"你昨天说''只是想远远看着''，前天说''只是路过''，大前天说''只是来买咖啡''——你的''只是''能不能有点新意？\"
    \"那你现在看到了，\"苏晴微笑，\"他好得很，能吃能睡还能把盆栽剪成抽象派艺术。你要不要也来一盆？看在熟人的份上，给你打七折。\"
    林楚楚低头，声音颤抖：\"不用了我只是，想远远地看着他就好。\"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在脑内翻译：\"翻译一下——''我要天天来刷存在感，直到你们精神崩溃''。\"
    场景3：突发心脏病演技大赏
    林楚楚突然捂住胸口，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沈艺我、我有点不舒服\"
    \"需要帮你叫救护车吗？\"沈艺面无表情，\"还是直接抬进咖啡馆？那边比较近。\"
    \"不用我只是，太累了\"
    苏晴小声嘀咕：\"这演技，不去演苦情剧真是浪费人才。\"
    林楚楚踉跄两步，精准地朝沈艺倒去——沈艺一个侧身，她直接扑进了玫瑰花架，被刺扎得\"嗷\"一嗓子跳起来。
    \"啊，抱歉，\"沈艺诚恳道，\"条件反射。你知道的，我对突然靠近的生物都有防御机制。\"
    \"玫瑰带刺，爱情也是，\"苏晴憋着笑，\"你要小心啊。要不换个仙人掌试试？那个刺更明显。\"
    场景4：善良陷阱
    红着眼眶的林楚楚坐在藤椅上，苏晴\"贴心\"地递来薰衣草茶。
    \"楚楚，你真的很爱沈艺，对？\"
    \"我爱了他很多年可他忘了我。\"
    \"唉，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的。\"
    林楚楚突然抓住苏晴的手：\"苏小姐，你能不能帮帮我？\"
    \"帮你什么？给他下药？还是绑架他进民政局？\"
    \"不我只是希望，你能劝劝他，至少给我一个机会。\"
    门外偷听的沈艺内心os：\"苏晴，你要是敢答应，我今晚就剪秃你最喜欢的发财树。\"
    \"嗯这样，我帮你问问他的意思。\"
    \"真的？谢谢你！\"
    走出门，沈艺立刻拽住苏晴：\"你该不会真要帮她？\"
    \"当然不，\"苏晴无辜眨眼，\"我只是想看看她还能演到什么程度。\"
    场景5：放手宣言
    傍晚，林楚楚站在花店门口，一脸决绝：\"沈艺，我决定了我要放手了。\"
    \"真的？\"
    \"嗯，我祝你们幸福。\"
    两人对视一眼，脑内警报响起：\"有诈！\"
    林楚楚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回头：\"但是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我了，记得来找我，好吗？\"
    \"我尽量。\"
    等她离开，苏晴长舒一口气：\"她今天这出戏叫什么？《放手の诱惑》？\"
    \"我更愿意称之为《阴魂不散：特别篇》。\"
    街对面的咖啡馆二楼，林楚楚冷冷注视着他们，捏碎了咖啡杯：\"游戏才刚开始呢。\"
    场景6：秘密会议
    打烊后，两人坐在后院研究\"偶遇记录表\"：
    \"周一''心脏病''，周二''低血糖''，周三''被咖啡烫伤''\"
    \"她是不是把《琼瑶剧经典桥段》背下来了？\"
    沈艺突然笑了：\"既然她喜欢演，我们就陪她演。明天开始，我会''偶然''想起一些''记忆片段''\"
    \"比如？\"
    \"''我记得你最讨厌玫瑰花''——然后每天送她一束。\"
    夜空下，花店后院的灯光温暖明亮。而咖啡馆窗前，林楚楚的目光愈发阴冷

 第185章 楚楚的“无私”祝福

    1 花店门口的偶遇
    雨丝细密地织成一张网，苏晴抱着一束刚包扎好的向日葵站在花店门口，水珠顺着玻璃门滑落，模糊了街对面的景象。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撑着黑伞的身影——林楚楚。
    “阴魂不散……”苏晴小声嘀咕，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花店里忙碌的沈艺。他正低头修剪玫瑰的刺，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转动花枝，完全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林楚楚似乎察觉到视线，缓缓抬头，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微笑，然后迈着优雅的步子穿过马路。黑伞微微倾斜，露出她精致的下巴和涂着淡粉色唇膏的嘴。
    “苏小姐，晚上好。”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让苏晴后背一凉。
    苏晴勉强扯出笑容：“林小姐，又来买花？”
    林楚楚摇头，目光越过苏晴的肩膀，落在沈艺的背影上，眼神柔软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不，我只是……想看看他。”
    苏晴的警惕值瞬间拉满。
    2 松露巧克力的阴谋
    林楚楚从包里取出一个烫金边的丝绒小盒子，双手捧着递过来：“这个……能帮我转交给他吗？”
    苏晴没接，只是盯着盒子：“这是？”
    “他以前最喜欢的松露巧克力。”林楚楚垂下眼睫，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医生说，甜食可能对恢复记忆有帮助。”
    苏晴内心疯狂吐槽：“这女人到底是痴情还是偏执？？上次送手工饼干，上上次送‘偶然’在古董市场淘到的他‘曾经最爱的’怀表，这次又整这出？”
    但表面上，她还是客气地接过盒子：“我会转交的。”
    林楚楚露出感激的微笑，手指不经意间擦过苏晴的手腕，冰得她差点跳起来。
    “谢谢您，苏小姐。”林楚楚后退半步，黑伞重新遮住半张脸，“您真是个善良的人。”
    苏晴干笑两声，内心os：“善良你大爷，你这眼神分明是在说‘等我弄死你’。”
    3 垃圾桶的归宿
    花店里，沈艺头也不抬：“她又来了？”
    苏晴把盒子往柜台上一丢：“嗯，还给你带了巧克力。”
    沈艺终于停下剪刀，瞥了眼盒子，伸手拿起来掂了掂，然后——
    “啪。”
    精准投进垃圾桶。
    苏晴瞪大眼：“……不至于？”
    沈艺面无表情：“有毒。”
    “哈？！”
    “上次她‘无私’送我的手工饼干，”沈艺重新拿起剪刀，“我吃完腹泻三天。”
    苏晴倒吸一口冷气：“你怎么不早说？！”
    沈艺耸肩：“我以为只是我肠胃不好。”
    苏晴扶额，内心咆哮：“这男人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腹泻三天都不怀疑？！”
    4 咖啡馆里的监控室
    街对面的“楚楚咖啡馆”二楼包厢，林楚楚优雅地翘着腿，面前摊开一本《如何让失忆男友重新爱上你》。
    服务生战战兢兢地推门进来：“林小姐，您要的监控画面调出来了。”
    屏幕上，沈艺把巧克力扔进垃圾桶的全过程高清无码播放。
    林楚楚的微笑凝固了。
    “咔嚓。”
    她手中的骨瓷茶杯裂开一条缝。
    服务生屏住呼吸，缓慢后退。
    林楚楚轻轻放下杯子，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声音甜得能挤出蜜来：“喂，李医生吗？对，还是我……请问失忆患者如果遭受重大刺激，恢复记忆的概率会提高吗？”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
    “理论上……是的，但我不建议——”
    “好的，谢谢，这就安排。”林楚楚温柔地打断，挂断电话后翻开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
    pn b：车祸。
    5 苏晴的侦探时刻
    晚上打烊后，苏晴蹲在垃圾桶前，用镊子夹起那个丝绒盒子。
    “你干嘛？”沈艺皱眉。
    “取证。”苏晴严肃道，“万一她真下毒呢？”
    沈艺挑眉：“所以你要尝一口？”
    “呸！”苏晴翻了个白眼，小心地打开盒子——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六颗松露巧克力，每一颗都完美得像是艺术品。
    苏晴盯着巧克力看了三秒，突然冷笑：“哈！”
    “？”
    “这根本不是市面上的牌子，”苏晴举起手机搜索页面，“‘le chot des aants’——情侣巧克力，号称‘吃下同一颗的两人会永远相爱’。”
    沈艺：“……”
    苏晴继续翻白眼：“还‘医生建议’？她怎么不说‘巫师托梦’呢？！”
    沈艺突然伸手拿过一颗巧克力。
    “喂！你干嘛？！”
    沈艺淡定地掰开巧克力，露出里面夹着的一张微型照片——年轻的林楚楚和沈艺在埃菲尔铁塔前的合影。
    “……”
    苏晴和沈艺大眼瞪小眼。
    最后沈艺把照片扔回垃圾桶，总结陈词：
    “精神病。”
    6 楚楚的pn b启动
    深夜，林楚楚站在公寓落地窗前，手里晃着一杯红酒。
    桌上摊着几张照片：苏晴和沈艺一起整理花架、沈艺笑着递给苏晴一杯咖啡、两人并肩走在夕阳下的街道……
    她抿了口红酒，拿起手机：“王助理，明天下午三点，我要一辆车牌号xx-xxxx的黑色轿车出现在花店后巷。”
    电话那头犹豫：“林总，这会不会太……”
    “只是‘意外’。”林楚楚轻笑，“又不会真的撞到他——毕竟，我得让他‘受点刺激’，不是吗？”
    挂掉电话，她对着照片举杯：
    “敬你的‘无私’前妻。”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她疯狂上扬的嘴角。）

 第186章 沈艺的直觉警报

    清晨的阳光透过花店的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艺站在工作台前，手里握着一把银亮的园艺剪刀，正专注地修剪一株向日葵的茎秆。他的动作精准得近乎苛刻，仿佛不是在修剪植物，而是在为某位挑剔的皇室成员准备下午茶的三明治。
    \"咔嚓\"一声脆响，花茎应声而断。
    \"早啊，沈艺。\"苏晴抱着一大捧满天星推门而入，发梢还挂着晨露，\"今天天气真好，适合——\"
    \"适合被人监视？适合被眼泪淹死？\"沈艺头也不抬，剪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还是适合被某个''楚楚可怜''的女人用心脏病发作当背景音乐？\"
    苏晴愣在原地，怀里的满天星\"哗啦\"一声散落在地。她弯腰去捡，发现有几枝正好掉在了店猫\"胖橘\"的食盆里。那只橘色的大肥猫抬起头，用一种\"你们人类又在发什么神经\"的眼神瞥了她一眼，继续埋头吃它的早餐。
    \"你最近是不是看太多谍战片了？\"苏晴把沾了猫粮的满天星扔进垃圾桶，顺手把胖橘推开一些——这家伙最近又胖了，食盆周围三寸之内都是它的领地。
    沈艺放下剪刀，眯起眼睛看向街对面那家新开的\"楚楚咖啡馆\"。阳光下，咖啡馆的玻璃窗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像一面不怀好意的镜子。
    \"不，我只是突然发现，\"沈艺慢条斯理地说，\"那位林小姐的''偶发心脏病''比社区广播站的整点报时还要准时——每次我一靠近门口，她就捂着胸口作西子捧心状。\"
    苏晴叹了口气，从柜台底下拿出扫把开始清理地上的花枝：\"她只是身体不好\"
    \"是啊，身体不好到能精准计算我出门倒垃圾的时间。\"沈艺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上周三，垃圾车来之前两分钟，她''恰好''晕倒在垃圾桶旁边；这周一，我刚拎着垃圾袋走到门口，她又倒了。连垃圾车司机老王都问我：''小伙子，这姑娘是不是对厨余垃圾过敏？''\"
    苏晴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赶紧用扫把挡住脸。胖橘被她突然的笑声吓了一跳，不满地\"喵\"了一声，甩着尾巴走开了。
    \"这不好笑，\"沈艺严肃地说，但嘴角微微上扬，\"我怀疑她在那条巷子里装了监控。\"
    \"或者，\"苏晴努力板起脸，\"她只是碰巧\"
    \"碰巧？\"沈艺夸张地挑眉，\"就像她''碰巧''知道我最讨厌喝美式咖啡，却''碰巧''每次都给我送美式？就像她''碰巧''在我生日那天出现在花店门口，带着一个写着''给我最爱的沈艺''的蛋糕？\"
    苏晴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店门上的风铃突然清脆地响了起来。两人同时转头，看见社区居委会的王大妈拎着菜篮子站在门口。
    \"哎哟，小沈啊，\"王大妈笑眯眯地说，\"我那个外甥女从国外回来了，学艺术的，长得可俊了\"
    沈艺立刻换上营业式微笑：\"王阿姨，您上次介绍的那位钢琴老师，上上上次介绍的那位女医生，还有上上上上次\"
    \"这次不一样！\"王大妈拍着胸脯保证，\"这姑娘特别文静，绝对不会像对面咖啡馆那个一样整天哭哭啼啼的\"
    沈艺和苏晴交换了一个眼神。
    \"您也注意到了？\"苏晴小声问。
    王大妈神秘兮兮地凑近：\"整条街谁不知道啊？那姑娘见着小沈就跟见了骨头的狗似的\"她突然意识到比喻不当，赶紧改口，\"我是说，跟向日葵见了太阳似的！\"
    沈艺干笑两声，顺手从柜台下拿出一束准备好的康乃馨：\"王阿姨，这是您订的花。\"
    等王大妈心满意足地离开后，苏晴若有所思地看着街对面：\"说真的，她为什么对你这么执着？\"
    沈艺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他低头摆弄着那盆向日葵，声音低了几分：\"我不知道但每次看到她，我的后颈就会发凉，就像\"
    \"就像什么？\"
    \"就像被什么东西盯上的猎物。\"沈艺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后颈。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紧绷的轮廓。
    苏晴突然觉得有些冷，尽管阳光依然温暖地洒满整个花店。
    与此同时，街对面的\"楚楚咖啡馆\"内，林楚楚——或者说林晚意——正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练习微笑。今天的她穿着一件米色针织衫，看起来柔软而无害，就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如果忽略她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的花店实时监控画面的话。
    \"沈艺啊沈艺，\"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细语，\"你逃不掉的\"突然，她瞪大眼睛——监控画面里，沈艺正抬头直视摄像头的位置，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不可能！\"她手一抖，刚泡好的咖啡洒在了价值不菲的裙子上，\"他怎么会\"
    林楚楚迅速调整表情，切换成\"病弱美人\"模式。她揉了揉眼睛，立刻让眼眶泛起微红，又用手指轻轻按压鼻梁，制造出一种长期受病痛折磨的憔悴感。
    \"完美。\"她对着镜子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内心却在咆哮：该死，他是不是发现了？不可能！我的演技可是拿过''金马奖·自我感动版''的！
    她转身走向咖啡机，决定再泡一杯咖啡送去花店——这次要记得加双份糖，沈艺喜欢甜的。虽然他现在叫\"沈艺\"，但口味应该没变对？
    花店后院，沈艺蹲在墙角，手里拿着苏晴的化妆镜，正对着阳光调整角度。
    \"你在干什么？\"苏晴抱着刚收进来的干毛巾，一脸困惑。
    \"科学实验。\"沈艺头也不回，\"我在测试反光信号。\"
    \"反光信号？\"
    \"嗯。\"沈艺严肃地点头，\"如果她是特工或者吸血鬼，这时候就该拉窗帘了。\"
    话音刚落，咖啡馆二楼的窗帘\"唰\"地一声拉上了。
    苏晴瞪大眼睛：\"这这一定是巧合！\"
    沈艺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本本，在上面画了一笔：\"第七次验证——每次我用镜子晃她窗户，她十秒内必拉帘。结论：这位''楚楚''小姐要么是吸血鬼，要么在偷看我们。\"
    \"或者，\"苏晴无力地辩解，\"她只是觉得阳光太刺眼\"
    沈艺突然凑近，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混合着阳光的味道扑面而来：\"苏晴，你信不信？下次我们假装吵架，她绝对会''恰好''路过劝架。\"
    苏晴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后退半步，假装整理毛巾来掩饰自己的慌乱：\"这太荒谬了\"
    \"要赌吗？\"沈艺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琥珀色，\"输的人请吃一个月的冰淇淋。\"
    \"
    好。\"
    五分钟后，花店门口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苏晴！\"沈艺怒气冲冲地摔下手里的抹布，\"你为什么要偷偷扔掉我的多肉？！\"
    苏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既震惊又委屈：\"我我没有啊？\"
    \"那为什么我的''熊童子''不见了？\"沈艺指着窗台上空荡荡的小花盆，\"那可是我养了整整三个月的！\"
    \"说不定是胖橘\"
    仿佛听到自己的名字，正在晒太阳的胖橘懒洋洋地抬起头，给了他们一个\"关我屁事\"的眼神，又继续打盹去了。
    就在这时，街对面的咖啡馆门\"砰\"地一声打开，林楚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来——中途突然想起自己的人设，立刻改为\"虚弱小跑\"，还适时地咳嗽了几声。
    \"别别吵架\"她气喘吁吁地扶住门框，脸颊因为奔跑泛起不自然的红晕，\"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来帮忙整理花盆\"
    沈艺挑眉看向苏晴，眼神里写着\"看，我说什么来着\"。
    苏晴张着嘴，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林楚楚见没人理她，立刻加大攻势。她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嘴唇微微颤抖：\"你们是不是讨厌我了？\"声音轻得像是随时会断线的风筝。
    沈艺微笑着递上一把扫把：\"不，我们只是需要人扫地——既然您这么''热心''。\"
    林楚楚盯着那把扫把，表情就像看到了前任的骨灰盒。
    夜幕降临，花店楼上的小房间里，沈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胖橘蜷在他的脚边，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不对劲\"沈艺突然坐起身，把胖橘吓了一跳，\"太不对劲了。\"
    他摸出手机，在搜索栏输入\"如何判断自己被病娇盯上\"。第一条搜索结果赫然写着：如果她连你丢垃圾的时间都记得，快跑。
    沈艺盯着屏幕看了三秒，拨通了苏晴的电话。
    \"喂？\"苏晴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明天开始，\"沈艺严肃地说，\"垃圾你来倒。\"
    \"哈？\"
    \"我怀疑垃圾桶里装了gps。\"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闷闷的笑声，像是苏晴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沈艺挂掉电话，重新躺下。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模糊的光影。胖橘不满地\"喵\"了一声，挪了挪位置，继续它的美梦。
    而在街对面的咖啡馆二楼，一盏孤灯亮到天明。

 第187章 楚楚的＂意外＂晕倒

    场景：花店门口，傍晚，小雨淅沥。
    苏晴正低头整理新到的满天星，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着那些白色的小花朵，像是在给它们排兵布阵。她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围裙，上面沾着几片绿色的叶子和花粉，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脸颊旁。
    柜台后面，沈艺正在修剪一束红玫瑰的刺。他的动作精准得令人发指，每一剪都恰到好处，仿佛不是在处理普通的花卉，而是在修复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专注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轮廓线。
    \"你能不能别把花瓣都剪掉了？\"苏晴抬头瞥了他一眼，\"那是要卖钱的，不是你的实验品。\"
    沈艺头也不抬：\"我在确保不会有人因为买花而进医院。上周那个被玫瑰刺扎到手指的顾客，索赔了三百块精神损失费，记得吗？\"
    \"那是因为你非要跟人家科普玫瑰刺上可能携带的细菌种类！\"苏晴没好气地说，\"正常人被扎一下只会''哎呀''一声，谁会想到破伤风？\"
    沈艺正要反驳，突然——
    \"砰！\"
    一声闷响从门外传来，像是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两人同时抬头，透过被雨水打湿的玻璃门，可以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软绵绵地倒在了湿漉漉的台阶上。
    苏晴愣住了：\"有人摔了？\"
    沈艺继续修剪他的玫瑰：\"可能是碰瓷的，别管。\"
    \"万一是真的呢？\"苏晴皱起眉头。
    \"真的就更不能管了，\"沈艺淡定地说，\"万一赖上我们医药费呢？上周那个在超市门口摔倒的老太太，最后让超市赔了八千。\"
    苏晴瞪了他一眼，还是快步走向门口。推开门时，一阵带着雨丝的冷风迎面扑来，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地上躺着的是个年轻女子，长发散乱地铺在潮湿的地面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雨珠，看起来就像一朵被风雨摧残的小白花。她穿着件米色的风衣，此刻已经被雨水浸透，贴在她单薄的身体上。
    苏晴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姐？你还好吗？\"
    女子微微睁开眼，气若游丝：\"我我没事只是有点低血糖\"
    沈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抱着手臂，一脸怀疑：\"低血糖还穿高跟鞋在雨天乱跑，挺勇啊。\"
    女子虚弱地看向他，眼眶瞬间红了：\"沈艺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沈艺后退了半步：\"这招对我没用。\"
    \"沈艺！\"苏晴责备地瞪着他，\"她都这样了！\"
    沈艺小声嘀咕：\"我赌五毛她是装的。\"
    但苏晴已经弯下腰，一手穿过女子的腋下，一手扶住她的腰，试图把她扶起来。女子似乎完全使不上力气，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苏晴身上。
    \"帮个忙行吗？\"苏晴吃力地说。
    沈艺叹了口气，认命地走上前，接过女子另一边的胳膊。在接触的瞬间，他皱了皱眉——这个自称低血糖的女人，手腕温度正常，脉搏也很有力。
    他们半拖半抱地把女子弄进了花店，让她坐在沙发上。苏晴赶紧去拿毛巾，沈艺则慢吞吞地走向饮水机。
    \"给她倒杯热水，\"苏晴头也不回地说，\"加些糖。\"
    沈艺拿起杯子，往里面狠狠加了三大勺白糖，搅拌时故意弄得叮当作响。他走回来，把杯子递给女子：\"喝，甜到齁死的那种，专治低血糖。\"
    女子——林楚楚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地碰了下他的手背。
    沈艺闪电般缩回手：\"我建议你直接静脉注射糖浆。\"
    \"谢谢你\"林楚楚柔弱地说，\"还是这么关心我。\"
    沈艺面无表情：\"不，我只是怕你死在这儿影响生意。\"
    苏晴拿着毛巾回来，听到这话差点把毛巾扔到他脸上：\"沈艺！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说的是实话，\"沈艺耸肩，\"她要是真晕了，救护车一来，围观群众一挤，明天的头条就是''黑心花店逼晕柔弱女子''，我们直接倒闭。\"
    林楚楚适时地咳嗽了两声，眼眶含泪：\"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就走\"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刚走两步——
    \"咚！\"
    又\"晕\"了过去，这次精准地倒向沈艺的方向。
    沈艺敏捷地侧身：\"哎，碰不到。\"
    林楚楚直接摔在了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苏晴震惊地看着沈艺：\"你居然躲开？！\"
    \"本能反应！\"沈艺理直气壮，\"谁知道她是不是想趁机偷我钱包？\"
    林楚楚躺在地上，手指微微抽搐——这次是真的磕到胳膊肘了。
    苏晴扶额：\"我先送她去医院。\"
    沈艺掏出手机：\"等等，我先拍个照留证据，免得她回头说是我们推的。\"
    他对着地上的林楚楚\"咔嚓\"拍了几张，甚至还调整了一下角度，确保拍到了她倒下的位置和周围环境。
    林楚楚：\"\"（内心os：这男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苏晴已经蹲下身，再次扶起林楚楚：\"能站起来吗？我扶你去打车。\"
    林楚楚虚弱地点点头，整个人靠在苏晴身上。沈艺跟在后面，保持着安全距离，手里还拿着手机随时准备录像。
    十分钟后，医院走廊。
    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整个空间，荧光灯在头顶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沈艺坐在塑料椅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过期的杂志。苏晴在走廊上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诊室的方向。
    终于，医生推开门走了出来，推了推眼镜：\"低血糖，加上轻微贫血，休息会儿就好。\"
    苏晴松了口气：\"那就好。\"
    沈艺小声说：\"看，我就说是装的，真低血糖早该晕在咖啡馆，偏偏精准晕我们店门口？\"
    \"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苏晴瞪他。
    沈艺严肃地说：\"我的同情心早被碰瓷大妈们榨干了。去年那个在公交车上假装心脏病发作的老头，最后被发现口袋里装着速效救心丸和收款二维码。\"
    苏晴正要反驳，护士从诊室里探出头：\"病人醒了，可以进去看看。\"
    诊室内，林楚楚\"悠悠转醒\"，白色的病床单衬得她的脸色更加苍白。看到苏晴进来，她的眼泪瞬间滑落：\"对不起我只是太想他了\"
    苏晴心软了：\"你别激动，先休息\"
    沈艺在门口探头：\"护士！302床需要加一针镇定剂！她情绪不太稳定！\"
    林楚楚：\"\"（攥紧床单）
    护士疑惑地看了看他们：\"病人现在需要静养，家属不要刺激她。\"
    \"我们不是家属，\"沈艺立刻撇清关系，\"就是路过的热心市民。\"
    林楚楚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沈艺你怎么能这么说\"
    苏晴责备地看了沈艺一眼，然后转向林楚楚：\"你需要联系你的家人吗？\"
    林楚楚摇摇头，露出一抹凄美的微笑：\"我没有家人了只有沈艺\"
    沈艺在门口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医生走进来，看了看林楚楚的情况：\"可以出院了，回去多休息，按时吃饭。\"
    \"谢谢医生。\"林楚楚柔弱地说。
    沈艺突然开口：\"医生，她这种情况需要做脑部ct吗？我是说，万一是假装的呢？\"
    医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位先生，病人确实有低血糖症状。\"
    \"哦，\"沈艺点头，\"那可能是间歇性发作的演技型低血糖。\"
    苏晴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出院时，夜已深。
    医院的自动门滑开，冷风夹杂着细雨扑面而来。林楚楚裹着苏晴借给她的外套，站在路边等车。路灯的光晕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朦胧。
    \"今天真的谢谢你们\"林楚楚柔弱地说，\"我以后能常来花店看看吗？\"
    沈艺微笑：\"不能。\"
    苏晴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当然可以！\"
    林楚楚露出胜利般的浅笑，却在转身时听见沈艺低声对苏晴说：
    \"明天我就给店门安个面部识别系统，她的脸设为''自动报警''。\"
    林楚楚脚下一滑，差点真的摔倒。
    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他们面前。林楚楚上车前，回头深深地看了沈艺一眼：\"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车门关上，出租车缓缓驶入雨夜。
    苏晴长舒一口气：\"总算送走了。\"
    沈艺盯着远去的车尾灯：\"我打赌她住的地方比我们还近。\"
    \"你为什么对她敌意这么大？\"苏晴疑惑地问，\"她看起来真的很可怜。\"
    沈艺摇摇头：\"直觉。那个女人给我的感觉就像\"他思考了一下，\"就像超市里快过期的酸奶，表面看起来好好的，实际上已经变质了。\"
    他们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雨已经小了很多。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对了，\"苏晴突然说，\"她为什么叫你沈艺？那是你的真名吗？\"
    沈艺的脚步顿了一下：\"不是。\"
    \"那她为什么——\"
    \"我不知道，\"沈艺打断她，\"但我知道一件事。\"
    \"什么？\"
    \"明天开始，我要在店里装监控，全方位无死角的那种。\"
    苏晴笑了：\"你是不是太夸张了？\"
    沈艺认真地说：\"相信我，比起那个女人的演技，监控的投资简直物超所值。\"
    雨后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香。远处，城市的灯光在雨雾中晕染开来，像一幅水彩画。但沈艺知道，有些故事才刚刚开始，而这场\"意外\"的晕倒，恐怕只是序幕。

 第188章 ＂她真的那么爱你＂

    （医院走廊，惨白的灯光下）
    沈艺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壁，仿佛这样就能离那间病房远一点。他盯着对面墙上\"禁止吸烟\"的标识看了足足三分钟，突然很想挑战一下这个规定。
    \"给。\"苏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面前，手里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速溶咖啡，\"医生说只是情绪激动引起的短暂昏厥，没什么大碍。\"
    沈艺没接，只是挑了挑眉：\"这是今晚第二次了。上周三是三次，周五是一次。她这''情绪激动''的频率比我换袜子还规律。\"
    苏晴把咖啡塞进他手里：\"可她刚才哭得挺让人心疼的。\"
    \"奥斯卡欠她一座终身成就奖。\"沈艺啜了一口咖啡，立即皱起脸，\"这咖啡怎么比她的眼泪还苦？\"
    （病房门突然打开，一位戴着粉色护士帽的年轻护士探出头）
    \"家属在吗？病人说想见沈先生。\"
    沈艺立刻把咖啡塞回苏晴手里：\"真不巧，我刚刚突发性失忆了。请问沈先生是谁？\"
    护士困惑地眨了眨眼。苏晴无奈地推了他一把：\"别闹了，万一她真有什么\"
    \"她上次''真有什么''是假装哮喘发作，\"沈艺压低声音，\"结果把我的阿玛尼西装哭湿了一大片——那件是限量版的！\"
    （病房内）
    林楚楚半倚在床头，苍白的脸色在暖黄色床头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脆弱。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雪白的被单，眼眶泛红，像只受惊的小鹿。
    \"沈艺\"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来了。\"
    沈艺站在距离病床两米远的地方，双手插兜：\"嗯，顺便来问问医院的wifi密码。\"
    林楚楚的嘴角微微上扬：\"你还是这么幽默以前你总这样逗我开心。\"
    （沈艺内心独白：我以前是喝了多少假酒才会觉得这招管用？）
    苏晴轻咳一声：\"林小姐，你需要好好休息，我们就不\"
    \"别走！\"林楚楚突然伸手抓住沈艺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我、我梦见你掉进雪地里，我怎么都抓不住你\"
    沈艺触电般抽回手，差点带翻床头柜上的玻璃花瓶。
    \"条件反射，\"他干巴巴地解释，\"我对琼瑶剧过敏。\"
    （走廊长椅区）
    苏晴揉着太阳穴，看着沈艺在研究自动贩卖机。
    \"她说梦见你掉进雪里\"苏晴犹豫地说，\"会不会是你的记忆片段？\"
    沈艺往投币口塞进几个硬币：\"也可能是她看了《冰雪奇缘》的午夜场。\"
    \"沈艺，\"苏晴加重语气，\"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我很认真，\"沈艺按下可乐按钮，\"正在认真思考这台贩卖机吞钱不吐货的阴谋论。\"
    （远处传来林楚楚刻意放大的咳嗽声，还带着颤音）
    苏晴立刻站起身：\"我去看看\"
    沈艺一把拉住她：\"别上当，下一句肯定是''苏小姐，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
    苏晴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经典套路，\"沈艺拉开易拉罐，\"上周的《黄金档狗血剧场》刚播过。\"
    （病房门口）
    果然，林楚楚正泪眼朦胧地握着苏晴的手：\"苏小姐，你人真好他以前总说最喜欢我的善良。\"
    苏晴尴尬地抽了抽手：\"是、是吗\"
    沈艺突然插话：\"我夸过你善良？那一定是我记忆错乱前的又一次记忆错乱。\"
    林楚楚的眼泪立刻夺眶而出：\"你看，他现在连这个都要否认\"
    苏晴小声呵斥：\"沈艺！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沈艺耸耸肩：\"好，我闭嘴。反正她的台词本比我记得熟。\"
    （医院停车场）
    沈艺一脚油门冲出停车位，苏晴死死抓住安全带。
    \"你开慢点！她又没追出来！\"
    \"预防措施，\"沈艺盯着后视镜，\"上次她''晕倒''后，开着保时捷追了我们三条街。\"
    苏晴扶额：\"她到底想要什么？\"
    \"让我数数，\"沈艺单手扶着方向盘，\"我的美色，我的才华，我失忆后更好控制的脑子，哦对了，还有我的银行账户。\"
    苏晴突然笑出声。
    \"笑什么？\"
    \"你现在的表情，\"苏晴擦掉笑出来的眼泪，\"像被绑架来演狗血剧的临时演员。\"
    沈艺嘴角微扬：\"而且还没拿到片酬。\"
    （车载电台突然响起《爱情买卖》的旋律）
    沈艺面无表情地关掉收音机：\"这家医院绝对建在乱葬岗上。\"
    （花店后院，深夜）
    苏晴泡了两杯热可可，递给坐在秋千上的沈艺一杯。
    \"说真的，\"她轻轻晃着秋千，\"如果如果她真的是你未婚妻\"
    沈艺盯着杯子里旋转的：\"那我一定是被下降头了。\"
    \"但那些细节\"
    \"细节可以编造，记忆可以篡改。\"沈艺突然抬头，\"你知道她今天穿的那件病号服吗？\"
    苏晴摇头。
    \"袖口有burberry的经典格纹，\"沈艺冷笑，\"市立医院的病号服什么时候这么高档了？\"
    苏晴瞪大眼睛：\"你是说\"
    \"这场戏她准备得很充分，\"沈艺将冷掉的可可一饮而尽，\"但再好的演员也会穿帮。\"
    （突然，沈艺的手机亮起）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一张模糊的雪地照片，隐约有个人影。
    文字只有一句话：\"你忘记的，我都记得。\"
    沈艺的手指微微发抖。苏晴担忧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把手机屏幕按灭：\"没什么，垃圾短信。\"
    但那个夜晚，沈艺做了个梦。梦里是无边无际的雪原，和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沈砚！你永远都是我的！\"
    （次日清晨，花店门口）
    苏晴正在整理新到的花材，抬头看见沈艺站在街对面，盯着那家新开的\"楚楚咖啡馆\"出神。
    玻璃窗后，林楚楚正在插花。她抬头对上沈艺的视线，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举起手中的向日葵——沈艺昨天刚给苏晴买的那一束。
    苏晴走到沈艺身边：\"她怎么\"
    \"监视，挑衅，宣示主权。\"沈艺的声音冷得像冰，\"三件套。\"
    林楚楚用口型说了句话。
    苏晴紧张地问：\"她说什么？\"
    沈艺转身走进花店：\"她说，''游戏才刚开始''。\"
    （咖啡馆内）
    林楚楚慢条斯理地修剪着花枝，哼着走调的小曲。柜台后的服务生小心翼翼地问：\"老板，要按计划进行吗？\"
    她将向日葵狠狠插进花瓶：\"当然。告诉王公子，下周的''偶遇''要演得逼真点。\"
    服务生欲言又止：\"但那位苏小姐看起来\"
    \"善良？单纯？\"林楚楚突然笑了，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照片——是苏婷骑着机车的背影，\"每个人都有软肋，亲爱的。\"
    她修长的手指划过照片，停在苏婷灿烂的笑脸上：\"比如可爱的妹妹。\"
    （花店二楼）
    沈艺站在窗前，看着对面咖啡馆的灯光。他的手机又亮了，这次是一段视频：雪地里，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坠落
    视频最后闪过一行字：\"想起来了吗？下次可不会这么温柔了。\"
    沈艺猛地握紧手机。某个被深埋的记忆碎片突然刺痛了他的太阳穴——刺骨的寒风，女人的尖笑，还有铺天盖地的雪。
    他下意识摸向颈后，那里有一道早已愈合的伤疤。

 第189章 医院走廊的对峙

    场景1：医院走廊，白炽灯惨白，消毒水味浓得能腌咸菜
    沈艺靠在墙边，双手插在兜里，盯着天花板，仿佛那里有什么宇宙真理值得研究。林楚楚坐在长椅上，裹着病号服，脸色苍白得像刚被吸血鬼吸干，手里还捏着输液管，时不时晃两下，仿佛在提醒所有人——她是个病人，很脆弱的那种。
    “所以，”沈艺终于开口，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失忆前是个连环杀人犯，而你是我的共犯，现在来投案自首？”
    林楚楚猛地抬头，眼眶瞬间蓄满泪水，嘴唇颤抖得像是通了电。
    “沈艺，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声音哽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印着模糊的字迹，边角还沾着咖啡渍，“我是你的未婚妻啊！你看，这是我们的婚约……”
    沈艺瞥了一眼，嘴角抽了抽。
    “这伪造得比我小学画的‘免作业券’还假。”
    “你怎么能这样……”林楚楚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砸在纸上，晕开一片水痕，“我找了你这么久，好不容易才……”
    一个护士推着药车经过，扫了他们一眼，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要吵出去吵，这儿还有真病人呢。”
    林楚楚立刻切换成柔弱模式，肩膀缩了缩，声音轻得像蚊子叫：“对不起护士姐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晕倒的……”
    沈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表演，淡淡补刀：“你刚才晕倒时，摔下去的姿势像芭蕾舞演员谢幕，还特意避开了瓷砖接缝。”
    林楚楚的眼泪瞬间凝固了一秒。
    场景2：苏晴拎着保温桶匆匆赶来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晴小跑过来，头发微乱，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桶，显然是一路赶过来的。
    “沈艺！林小姐怎么样了？”她气喘吁吁地问，目光落在楚楚身上，立刻心疼起来，“天啊，怎么脸色这么差？”
    林楚楚虚弱地咳嗽两声，手指微微发抖：“苏姐姐……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沈艺凑到苏晴耳边，压低声音：“她刚才咳得像是肺痨晚期，现在说话又中气十足，医学奇迹。”
    苏晴瞪了他一眼：“沈艺！她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她转向林楚楚，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林小姐，我给你带了点汤，喝点暖暖身子。”
    林楚楚感动地接过保温桶，小口啜饮，然后——
    “咳咳咳！”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被呛到了，手一抖，汤差点洒出来。
    沈艺冷静地看着这一幕，点点头：“看，连鸡汤都喝不下去，建议直接输葡萄糖，省事。”
    苏晴：“……”
    场景3：医生办公室，沈艺被单独叫进去
    医生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患者林小姐身体虚弱，需要静养，情绪不宜激动。”
    沈艺点头：“明白，我这就去给她买本《如何控制表演欲》。”
    医生皱眉：“她提到你时心率飙升到120。”
    沈艺沉思两秒：“那她看到超市打折是不是能直接心脏骤停？”
    医生：“……”
    场景4：走廊长椅，苏晴和沈艺并排坐
    苏晴揉了揉太阳穴，叹气：“她那么爱你，你怎么能……”
    沈艺打断她：“她爱我的方式像恐怖片女主角——‘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配阴间bg那种。”
    苏晴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板起脸：“可万一是真的呢？万一你们曾经……”
    沈艺突然转头看她，眼神认真：“苏晴，如果我曾经真和她有关系——”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那我宁愿再失忆一次。”
    远处，林楚楚的啜泣声幽幽传来：“沈艺……你不要我了吗……”
    沈艺头也不回，提高音量：“要要要！你要不要顺便要个奥斯卡？”
    场景5：病房门口，林楚楚的独角戏
    林楚楚靠在门框上，手指绞着衣角，眼泪要掉不掉，活像被抛弃的苦情剧女主。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她声音颤抖，“你恨我，对不对？”
    沈艺：“不，我只是怀疑你报过表演进修班。”
    林楚楚：“……”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换个策略。
    “好，我懂了。”她擦掉眼泪，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不会再纠缠你了……只是，能不能让我偶尔看看你？远远的就行……”
    沈艺：“你现在的表情，像极了超市促销员说‘最后一天打折’。”
    林楚楚：“……”
    场景6：医院门口，三人微妙的对峙
    苏晴看看沈艺，又看看楚楚，左右为难。
    “要不……先送林小姐回家？”她试探性地问。
    林楚楚立刻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说着，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沈艺伸手扶住她，面无表情：“你这次晕得比上次有进步，至少记得往我这边倒。”
    林楚楚：“……”
    苏晴扶额：“沈艺，你能不能别这样？”
    沈艺耸肩：“行，那我换个方式。”他转向林楚楚，语气诚恳，“林小姐，如果你真的不舒服，建议直接住院观察，毕竟——”他指了指医院大楼，“这儿离急诊最近。”
    林楚楚：“……”
    结尾定格
    - 林楚楚在病房门缝偷看，嘴角勾起冷笑。
    - 苏晴揉太阳穴，觉得事情越来越离谱。
    - 沈艺摸口袋想抽烟，发现只有林楚楚塞的“爱心糖果”（包装印着“回到我身边”）。
    他盯着糖果看了两秒，然后——
    “啪。”
    精准投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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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还是在医院，无限单循环。苏晴捏着病历单，指节发白，仿佛那张纸是林楚楚的脖子。沈艺靠在墙边，双手插兜，表情介于“我是谁”和“我为什么在这里”之间，活像一只被强行拖来宠物医院的猫。
    推床轮子咕噜噜的声音由远及近，林楚楚躺在上面，脸色苍白得像刷了层腻子，长发散开，宛如一朵被暴雨打残的黑玫瑰。经过沈艺时，她突然伸手，精准地抓住他的袖子，力道大得能捏碎核桃。
    “沈艺……”她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别走……”
    沈艺低头看了看她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像是在思考“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他试着抽了抽袖子，没抽动，只好诚恳地说：“这位女士，我们认识？”
    推床的护士翻了个白眼，那眼神分明在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冷哼一声：“先生，您女朋友刚‘晕倒’，您至少装一下关心行吗？”
    沈艺点点头，表情真挚：“我晕血，再待下去躺下的就是我了。”
    苏晴叹了口气，拽着他的胳膊往缴费处拖：“别贫了，去交钱。”
    沈艺被她拽得踉跄，还不忘回头对护士补充：“麻烦给她盖条毯子，别着凉了——毕竟晕倒也挺耗体力的。”
    （2）
    缴费窗口前，沈艺盯着账单，眼神逐渐失去焦距。
    “她晕一次，我半个月花店白干？”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钱包，像是在和它做最后的告别。
    苏晴站在旁边，欲言又止。她看了眼账单，又看了眼沈艺，最终叹了口气：“总不能丢下她？”
    沈艺沉默两秒，诚恳地说：“我觉得能。”
    窗口里的收费员敲了敲玻璃，笑容甜美得像涂了蜜的刀：“先生，现金还是刷卡？”
    沈艺缓缓抬头，眼神里写满了“能不能用爱发电”。他慢吞吞地掏出钱包，手指微微颤抖：“能赊账吗？”
    收费员笑容不变：“能，拿命抵。”
    沈艺：“……”
    他认命地抽出银行卡，动作悲壮得像在签卖身契。
    （3）
    病房外的长椅上，苏晴和沈艺并排坐着，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苏晴捏着缴费单，指尖无意识地折着纸角，终于忍不住开口：“她刚才……一直喊你的名字。”
    沈艺盯着对面的消防栓，语气平淡：“也可能在喊‘生意’，毕竟我花店最近挺红火。”
    苏晴扶额：“沈艺，她是真的爱你。”
    沈艺转过头，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苏晴，如果有人天天在你店对面开咖啡馆，还总‘巧合’晕倒在你面前，你会觉得这是爱？”
    苏晴愣住了。
    沈艺拍了拍她的肩，语气轻快：“这叫碰瓷，建议报警。”
    （4）
    病房里，林楚楚“虚弱”地睁开眼，睫毛颤得像蝴蝶濒死的翅膀。
    “沈艺……”她气若游丝地呼唤，声音轻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飘来的，“你还在吗？”
    沈艺站在门口，礼貌微笑：“在呢，在考虑把咖啡馆盘下来改成殡仪馆，方便您下次表演。”
    林楚楚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要掉不掉地悬在睫毛上，演技精湛得能拿奥斯卡：“你就这么讨厌我？”
    沈艺沉思两秒，诚恳道：“倒也不是，主要您这晕倒频率，我怀疑您是来医院蹭wifi的。”
    护士推门而入，眼神凌厉：“病人需要休息！”
    沈艺如获大赦，转身就走：“好的，这就滚。”
    （5）
    医院门口，沈艺深吸一口气，仿佛刚从毒气室逃出来。
    苏晴跟在他身后，眉头紧锁：“她刚才哭了……”
    沈艺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两下：“要我现在给她点首《演员》吗？”
    苏晴瞪他：“你能不能认真点！”
    沈艺突然收敛了笑意，眼神沉了下来：“苏晴，如果有一天我失忆了却本能躲着一个人——你觉得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怕？”
    远处传来林楚楚凄厉的喊声：“沈艺！你别走！”
    沈艺一把拽住苏晴的手腕，拔腿就跑：“答案显然是怕！快跑！”
    苏晴的高跟鞋卡进了下水道栅栏，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扑进沈艺怀里。沈艺蹲下去撬她的鞋跟，嘴里还嘀咕：“这剧情怎么像偶像剧？但偶像剧女主不会被收费处吓到想报警？”
    苏晴气得踢了他一脚：“闭嘴！赶紧走！”
    两人狼狈地冲出医院大门，背影活像被恶鬼追杀的倒霉蛋。

 第191章 沈艺的沉默抵抗

    （1）
    苏晴推开仓库门的时候，沈艺正背对着她修剪一束玫瑰。
    “沈艺。”她喊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动什么。
    他没回头，手里的剪刀利落地“咔嚓”一声，剪掉了一根斜刺。
    “你知道林楚楚有先天性心脏病吗？”苏晴走近两步，把手里的东西递到他眼前。
    那是一本病历本，封面上印着某三甲医院的标志，翻开的内页里潦草地写着几行诊断，底下盖着鲜红的公章。
    沈艺终于抬了抬眼，视线从病历本上扫过，又落回手里的花枝上。
    “嗯。”他应了一声，语气平静得像是听见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
    “昨天她说是胃穿孔，前天是脑瘤。”他拿起喷壶，给旁边的一盆薄荷喷了点水，“今天升级了？”
    苏晴皱眉：“这上面盖着公章！”
    “上周她还徒手掰开了消防栓。”沈艺头也不抬，“心脏病人这么勇？”
    门外适时地传来一阵咳嗽声，虚弱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断气。
    苏晴的表情立刻紧张起来，压低声音：“她刚才咳血了！”
    沈艺的目光往窗台方向瞥了一眼，那里放着一个空了的番茄酱瓶子，瓶口还沾着一点可疑的红色痕迹。
    “嗯。”他点点头，“她大概用完了我的意面调料。”
    （2）
    林楚楚扶着门框“虚弱”地走了进来。
    她的脸色苍白得像是刷了一层墙粉，嘴唇轻轻颤抖，手里攥着一条手帕——白色的，边缘绣着“沈艺&楚楚”的字样，针脚整齐，显然是新买的。
    “苏姐姐……”她气若游丝地开口，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能让我……和沈艺单独说句话吗？”
    她的睫毛颤了颤，眼眶微红：“医生说我……可能撑不过今晚了……”
    苏晴的眼圈立刻红了，她慌乱地点头：“当然！我、我这就去给你熬点粥！”
    她转身冲出门，差点撞翻货架上的花瓶。沈艺低头继续整理花材，顺手掏出手机，搜索“如何识别假咳血”。
    等苏晴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林楚楚的“虚弱”瞬间收了起来。她直起腰，脸上的病态一扫而空，甚至还有闲心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口红补了补。
    “沈艺。”她歪着头看他，语气轻快得像是讨论今天的天气，“我要是真死了，你会把我的骨灰做成钻石镶在婚戒上吗？”
    沈艺头也不抬：“会。”
    林楚楚眼睛一亮。
    “然后卖给珠宝店当镇店之宝。”他补充，“名字就叫‘疯批の眼泪’。”
    林楚楚的笑容僵在脸上。
    （3）
    她突然扑上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你根本不爱那个苏晴！”她的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肤，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只是失忆了才会被她骗！”
    沈艺终于停下动作，抬眼看向她。
    他的眼神很平静，甚至带着点倦怠，像是早就看透了她所有的把戏。
    “按这个逻辑，”他慢悠悠地说，“你当年是不是也骗过我？”
    林楚楚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下一秒，她的眼眶瞬间蓄满泪水，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这次是真的，毕竟她的指甲刚刚狠狠掐进了自己的掌心。
    “你变了……”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从前我假装晕倒，你都会公主抱我去医院……”
    沈艺终于抽回手，指了指角落里的折叠轮椅：“现在有更先进的设备。”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需要我演示怎么把你捆上去吗？”
    （4）
    苏晴端着粥冲进来的时候，林楚楚已经重新切换回了“奄奄一息”模式。
    “对不起！”苏晴愧疚地看着锅里焦黑的不明物体，“电磁炉炸了……”
    沈艺接过锅，低头看了一眼，评价道：“没事，这颜色挺配她今天的‘将死人设’。”
    林楚楚偷偷瞪了他一眼。
    沈艺面不改色，顺手往“病号餐”里倒了半瓶老干妈。
    “苏姐姐……”林楚楚虚弱地开口，睫毛颤了颤，“能……喂我吗？”
    苏晴立刻点头，舀起一勺粥，刚要递过去，突然顿住：“等等，这粥里怎么有螺丝钉？！”
    沈艺：“补铁。”
    （5）
    夜幕降临的时候，林楚楚终于被120接走了。
    救护车司机在看到她指定的私立医院地址时，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苏晴站在花店门口，忧心忡忡地望着远去的救护车：“我们是不是太冷血了？”
    沈艺拉下卷帘门，掏出手机递给她：“知道她刚才‘昏迷’时给我发什么吗？”
    屏幕亮起，微信聊天界面最上方是林楚楚的消息——
    【明天装白血病，记得给我订白菊花】
    苏晴盯着屏幕，沉默了整整三秒。
    “……粥里该放砒霜的。”她最终说道。
    沈艺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两人的指尖在某一刻轻轻相触。
    而与此同时，街对面的咖啡馆二楼，监控摄像头的红光无声地闪了一下。
    林楚楚撕掉手臂上“急救中心”的贴纸，冷笑着按下了保存键。

 第192章 楚楚的“放手”宣言

    场景1：花店门口，傍晚，小雨
    雨丝细密地织成一张网，笼罩着整条街道。沈艺抱着一盆刚修剪好的绿植推门而出，冷风夹着雨星扑在脸上，他下意识眯了眯眼。
    然后，他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林楚楚。
    她今天穿了一身素白连衣裙，没撑伞，发丝被雨水打湿，软软地贴在脸颊边，眼眶通红，像是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
    沈艺脚步一顿，差点撞上她。
    “……你怎么在这儿？”他皱眉，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警惕。
    林楚楚抬起头，嘴唇轻轻颤抖，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雨声淹没：“我、我只是路过……没想到真的遇见你了。”
    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要掉不掉，配合那张苍白精致的脸，活像一只被遗弃在雨中的小白兔。
    沈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花店的门没关严，苏晴从里面探出头，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又默默缩回去，假装整理花架，实则竖起耳朵偷听。
    “哦。”沈艺冷淡地应了一声，“那现在路过了，可以走了。”
    林楚楚的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沈艺……”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沈艺嘴角抽了抽。
    又来了。
    这女人的眼泪是水龙头吗？说开就开？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林楚楚却突然伸手，轻轻拽住了他的袖子。
    “我们以前……”她声音低柔，带着怀念的颤音，“以前每次下雨，你都会把外套给我……”
    沈艺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单薄的衬衫，再看了眼她身上那件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羊绒大衣。
    “你现在看起来挺暖和的。”他诚恳地说。
    林楚楚：“……”
    花店里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人不小心撞到了架子。
    场景2：咖啡馆靠窗座位，林楚楚的“崩溃”演出
    沈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拉进这家咖啡馆的。
    可能是林楚楚拽他袖子的力道太大，也可能是她那双含泪的眼睛让他一时鬼迷心窍——当然，更可能是他单纯想看看她还能演到什么程度。
    咖啡馆里暖气开得很足，林楚楚给他推来一杯热美式。
    “你以前最爱喝这个，记得吗？”她双手捧心，眼神柔软得像是在看什么珍贵的回忆，“每次加班，我都给你煮……”
    沈艺盯着那杯黑漆漆的液体，沉默两秒。
    他失忆了，不是味觉失灵。这玩意儿是人喝的？
    “谢谢。”他平静地说，“但我现在喜欢甜的。”
    林楚楚的表情瞬间凝固。
    下一秒，她的眼泪“唰”地下来了。
    “你看！”她声音拔高，带着控诉，“你连口味都变了！是不是连心也变了？！”
    隔壁桌的情侣投来谴责的目光。
    男生小声：“渣男。”
    女生附和：“就是，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都欺负。”
    沈艺：“……”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冷静：“林小姐，我们真的认识吗？”
    林楚楚像是被刺痛一般，颤抖着手从包里掏出一叠“证据”——几张p过的合照、伪造的聊天记录打印件，甚至还有一张电影票根。
    “这些……”她红着眼眶推到他面前，“你都不记得了吗？”
    沈艺随手翻了两张。
    第一张照片里，他和林楚楚站在海边，夕阳西下，她依偎在他怀里，笑容甜蜜。
    问题是，他这辈子都没去过海边。
    第二张聊天记录上，他亲昵地叫她“楚楚宝贝”，还说“今晚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可他根本不会做饭。
    沈艺抬头，真诚地问：“这p图技术……是你自己做的吗？”
    林楚楚：“……”
    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场景3：楚楚的“放手”大戏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林楚楚突然站起身，踉跄后退两步，手捂胸口，像是承受不住巨大的痛苦。
    “好……”她声音颤抖，“我明白了。”
    沈艺挑眉。
    “我不该纠缠你。”她凄然一笑，转身面向窗外，背影单薄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
    沈艺没说话，静静看着她表演。
    “从今天起……”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放手了。”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幸福就好。”
    沈艺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鼓掌。
    终于演完了？
    然而——
    林楚楚突然回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但如果你哪天想起来……”
    她咬唇，像是用尽全部勇气：“咖啡馆永远为你开着。”
    沈艺：“……”
    花店门口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人摔碎了什么东西。
    两人同时转头，看见苏晴手忙脚乱地蹲在地上捡花瓶碎片，耳朵红得滴血。
    林楚楚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呵。”她轻蔑地勾了勾嘴角，“真是笨手笨脚。”
    下一秒，她又恢复成那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对沈艺凄然一笑：“替我向苏小姐问好……”
    她轻声说：“祝你们幸福。”
    然后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得震天响，完全不像刚才的“虚弱”模样。
    场景4：花店内，沈艺vs苏晴
    沈艺回到花店时，苏晴正假装认真记账，手里的笔却拿反了。
    “她……走了？”苏晴头也不抬，声音故作轻松。
    沈艺瘫在椅子上，长长吐出一口气：“嗯，说‘放手’了。”
    苏晴笔尖一顿，小声问：“……你信吗？”
    沈艺冷笑：“我信她明天就能‘不小心’把咖啡泼你身上。”
    两人沉默。
    窗外雨声淅沥，衬得花店里格外安静。
    突然，街对面咖啡馆的led屏亮起，刺眼的红光在雨幕中格外醒目。
    屏幕上滚动播放着一行大字：
    “致最爱的沈艺——等你回家。楚楚”
    苏晴目瞪口呆：“……她是不是有病？”
    沈艺捂脸：“不，她有剧本，而我们没拿到通告费。”
    苏晴：“……”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拿反的笔，又看了看对面那嚣张的led屏，突然觉得心好累。
    沈艺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别想了，关门。”
    苏晴点点头，正要起身，却听见沈艺又补了一句：
    “对了，明天记得穿防水外套。”
    苏晴：“……？”
    沈艺指了指对面：“我赌五毛，她明天会‘偶遇’我们，然后‘不小心’把咖啡泼你身上。”
    苏晴：“…………”
    她默默把记账本合上，心想：
    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193章 苏晴的内心挣扎

    1 花店打烊后的独白
    苏晴锁上花店玻璃门，金属钥匙在锁芯里转了两圈，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她没急着离开，而是靠在门框上，盯着对面街角那家新开的\"楚楚咖啡馆\"。暖黄色的灯光从落地窗透出来，隐约能看到林楚楚纤细的身影在台后忙碌。
    \"真敬业啊，都快十点了还在营业。\"苏晴嘟囔着，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围裙带子，\"怕不是等着沈艺''偶然''路过？\"
    她转身回到收银台前，开始清点今天的营业额。硬币叮叮当当落在托盘里，数到第三遍时，她突然烦躁地把整盘零钱扫到地上。
    \"十七块八毛，十七块八毛，又是十七块八毛！\"她抓了抓头发，\"我这破记性，连钱都数不明白，还指望想明白感情的事？\"
    蹲下来捡硬币时，她发现柜台缝隙里卡着一张烫金名片。用指甲抠了半天才取出来，上面优雅的字体写着：\"林楚楚·楚楚咖啡馆主理人\"，背面还用香水笔写着\"为爱停留\"。
    \"啧，\"苏晴把名片举到鼻尖闻了闻，\"连名片都要喷香水，这女人是把''做作''两个字刻在dna里了吗？\"
    她作势要撕掉名片，却在最后一秒停住，鬼使神差地把它塞进了围裙口袋。
    2 深夜厨房里的独角戏
    凌晨两点半，苏晴的公寓厨房亮着灯。冰箱门大开，她裹着睡袍蹲在地上，像只觅食的流浪猫一样翻找着。
    \"泡面泡面\"她扒拉着所剩无几的食材，\"上周买的香辣牛肉面呢？\"
    手指碰到一个精致的纸盒，拿出来发现是昨天林楚楚\"顺路\"送来的抹茶蛋糕。盒子上用丝带系着卡片：【给总是加班的你～楚楚】
    \"谁要你的施舍\"苏晴撇撇嘴，却忍不住解开丝带。
    蛋糕保存得很好，顶层抹茶粉依然鲜亮。她找出叉子，对着蛋糕比划了半天。
    \"吃就是中计，不吃就是浪费\"她自言自语，\"算了，就当试毒！\"
    第一口下去，她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茶香浓郁，甜度刚好，底层还有一层薄薄的柚子酱。
    \"静冈抹茶配爱媛柚子，\"她不情愿地承认，\"这女人在食材上倒是真舍得花钱。\"
    吃到一半时，她发现蛋糕盒底层压着一张对折的纸。展开一看，是咖啡馆周年庆邀请函，沈艺的名字旁边画着一个小小的爱心。
    苏晴的叉子\"当\"的一声戳在邀请函上。
    \"周年庆？\"她冷笑，\"你们认识满月庆还差不多。\"
    突然她愣住了。沈艺来花店帮忙，好像也刚好有一年了？
    烦躁地把蛋糕盒扔进垃圾桶，她转身去烧水泡面。五分钟后，又走回来把蛋糕盒捡了出来。
    \"不能浪费食物，\"她理直气壮地挖走最后一口，\"这是基本道德。\"
    3 向日葵的隐喻
    第二天清晨，苏晴比平时早到花店一小时。她需要这段独处时间，特别是在昨天林楚楚又来\"偶遇\"之后。
    水桶里的向日葵有些蔫了。她一支支取出来修剪根部，动作比平时粗暴许多。
    \"一支代表忠诚，\"她机械地重复着花语知识，\"两支是是什么来着？\"
    手机突然震动，是林楚楚发来的消息：【晴姐，今天试做的海盐焦糖拿铁超成功，你要不要来尝尝？】
    苏晴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她上周确实第一次尝试这个口味，但
    \"等等，\"她突然翻看聊天记录，\"我明明只跟沈艺说过！\"
    这个发现让她后背发凉。林楚楚是怎么知道的？是沈艺告诉她的，还是
    门口风铃响起，林楚楚本人拎着食盒走了进来，今天穿了一条淡紫色的连衣裙，衬得肤色更加白皙。
    \"晴姐，\"她甜甜地笑着，\"沈艺说你们今天吃素？我做了\"
    \"香菇炖鸡面是？\"苏晴打断她，\"他昨天半夜偷吃泡面告诉你的？\"
    林楚楚完美的笑容裂开了一秒：\"是素鲍鱼。用杏鲍菇做的。\"
    苏晴凑近食盒，突然笑出声：\"这摆盘，跟我妈祭祖用的贡品一模一样。\"
    空气凝固了三秒。
    然后，就像按下某个开关，林楚楚的眼眶瞬间红了：\"晴姐，你是不是讨厌我？\"
    苏晴后退半步，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手机。这段表演值得录下来当教材。
    4 浴室里的头脑风暴
    当晚，苏晴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用洗面奶泡沫在镜面上画流程图。
    \"让出沈艺，\"她一边画一边念叨，\"显得我很圣母，但能摆脱绿茶\"
    泡沫线条歪歪扭扭，形成一个决策树。在\"不让\"的分支下，她画了个哭脸：\"但要继续斗智斗勇\"
    突然，她发现泡沫不知何时组成了\"我爱你\"三个字。
    \"卧槽！\"她猛地后退，差点滑倒，赶紧打开水龙头冲掉，\"这洗面奶肯定过期了\"
    擦干镜子时，手机屏幕亮起。是沈艺发来的消息：【你昨天说讨厌的进口肥料，我找到平价替代了】
    苏晴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突然笑起来。她打字回复：【那个肥料商姓林吗？】
    手指在发送键上悬停片刻，她删掉了这句话，重新输入：【谢谢，明天试试】
    镜子里，她的表情介于微笑和哭泣之间，就像这些天来的每一个决定，永远在发送与删除之间徘徊。

 第194章 “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

    花店二楼，黄昏的光线透过纱帘，在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苏晴坐在旧沙发的一角，双手捧着马克杯，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她的表情。沈艺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摆着一盆蔫头耷脑的多肉植物，他的指尖轻轻拨弄着它的叶片，一片、两片……
    苏晴突然开口，声音很轻，“沈艺。”
    沈艺头也不抬答应：“嗯？”
    苏晴：“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
    沈艺的手指顿住，多肉的叶片在他指尖颤了颤，最终没掉下来。他抬起头，苏晴正望着窗外，侧脸被夕阳镀上一层柔和的橘色。
    沈艺眨了眨眼，“残忍？你是指我没给这盆‘熊童子’浇水，还是指我们没让林楚楚进家门？”
    苏晴转回头，眉头微蹙。沈艺歪了歪脑袋，一脸无辜。
    苏晴叹气，“我是认真的！她今天又在咖啡馆门口站了三个小时，就为了‘偶遇’你。”
    沈艺恍然大悟，“哦，那个啊。”，他往后一仰，靠在沙发边缘，“我还以为她是咖啡馆新雇的‘人形招牌’，毕竟她站得比他们的招牌还直，表情比他们的菜单还苦情。”
    苏晴没忍住，嘴角抽了抽，又迅速绷紧。沈艺伸手戳了戳多肉，一片叶子终于不堪其扰，轻飘飘地落在地毯上。
    苏晴瞪他，“你能不能严肃点？她可是你的‘未婚妻’——至少她自己这么说的。”
    沈艺挑眉，“如果每个自称是我未婚妻的人我都要认，那我现在的婚姻状况大概比英国王室还复杂。”，掰着手指数，“上个月有个说是和我指腹为婚的，上周来了个拿着‘前世姻缘书’的，昨天还有个声称是我‘ai匹配度99的灵魂伴侣’的……” 。
    苏晴打断道：“但她是唯一一个能拿出合照的！”
    沈艺沉默两秒，突然伸手从茶几底下摸出一本相册，“啪”地摊开。里面全是ps痕迹明显的合成照：沈艺和林楚楚在埃菲尔铁塔下、在马尔代夫潜水、甚至还有一张诡异的“童年合影”——沈艺八岁的脸被硬生生p在了林楚楚身旁。
    沈艺指着照片，“你看这张，我八岁的时候她至少二十岁了，这算不算犯罪？”
    苏晴凑近看了看，噗嗤笑出声。
    苏晴努力憋笑，“但……但她看起来真的很伤心……”
    沈艺冷笑，“是啊，伤心到连眼泪都是精准计算过的——左眼先流，右眼延迟05秒，确保对称美。”，模仿林楚楚捂心口的动作，“‘沈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这台词我都能背了。”
    楼下突然传来“哗啦”一声脆响，接着是服务员的惊呼。两人同时竖起耳朵。
    苏晴紧张，“什么声音？”
    沈艺淡定地掏掏耳朵，“哦，可能是林楚楚又在表演‘手滑摔咖啡杯’的戏码。”，看了眼手表，“这周第三次了，周二摔拿铁，周四摔卡布奇诺，今天应该是摩卡。”
    苏晴终于破功，笑得肩膀直抖。沈艺趁机把多肉往窗台一搁，结果动作太大，又碰掉两片叶子。
    苏晴擦着眼角，“我们这样嘲笑她是不是不太好……”
    沈艺正色，“不，我们这是在维护社会正义——防止更多人被她的‘柔弱白莲花’人设骗到倾家荡产。”（压低声音）“你知道她昨天‘不小心’把咖啡泼到那个富二代身上后，人家赔了她多少钱吗？五位数！”
    苏晴瞪大眼睛。楼下传来林楚楚带着哭腔的控诉，“他不要我了……”接着是几个路人安慰的声音。
    苏晴良心不安地绞着手指，“要不……我们下去看看？”
    沈艺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行啊，不过我先声明——如果她又‘不小心’晕倒在我怀里，我会直接拨打120，并且要求医生查查她是不是装了‘晕倒遥控器’。”，模仿机械音，“‘检测到目标男性体温，启动柔弱倾倒模式’——”
    苏晴捶了他一拳，两人一前一后下楼。推开玻璃门时，风铃叮当作响。街对面，林楚楚正倚在咖啡馆门框上，手里捏着皱巴巴的纸巾，眼眶通红。见到沈艺，她立刻虚弱地扶住额头。
    林楚楚气若游丝，“沈艺……我、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
    沈艺双手插兜，“嗯，见到了。”，转身要走。
    林楚楚提高音量，“我……我头好晕……”，作势要倒 。
    沈艺迅速往旁边一闪。林楚楚一个踉跄，差点真摔，赶紧扶住门框。路人们发出惊呼。
    围观大妈指责，“小伙子你怎么这样！人家姑娘都要晕倒了！”
    沈艺诚恳道：“阿姨，我这是为她好。上次我扶了，她起诉我性骚扰。”，压低声音，“监控显示她倒的时候还调整了角度，确保能拍到最好看的侧脸。”
    大妈将信将疑。林楚楚的眼泪悬在眼眶要掉不掉，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苏晴看不下去，小声：“沈艺，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
    沈艺凑近她耳边，“过分？她上周‘晕倒’的时候，可是精准地避开了地上的水坑，选了最干净的一块地躺。”，突然提高音量，“对了林小姐，你上次晕倒时掉的那只耳环，典当行给了你三万八对？”
    林楚楚的表情瞬间凝固。围观群众开始窃窃私语。
    路人甲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她上个月在商场也‘晕倒’过，后来被扶进室……”
    林楚楚猛地站直，眼泪秒收。
    林楚楚冷笑，“沈艺，你果然还是这么冷酷无情。”
    沈艺微笑，“谢谢夸奖，这是我的生存技能之一。”
    林楚楚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冲回咖啡馆，高跟鞋踩得震天响。玻璃门被她摔得哐当一声。
    苏晴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愧疚，“我们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沈艺望着咖啡馆方向，“放心，她的伤心保质期不超过三分钟。”，掏出手机，“我赌五毛，她现在正在发朋友圈。”模仿林楚楚打字，“‘心碎成沙，但还是要微笑面对生活～’配图是四十五度角自拍，滤镜选‘破碎感’。”
    苏晴笑得直不起腰。突然，沈艺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看了眼屏幕，表情微妙。
    苏晴好奇，“谁啊？”
    沈艺把手机转给她看，“林楚楚的微信。”，朗读道，“‘沈艺，你逃不掉的。明天我会在你晨跑的路线等你，穿你最喜欢的白裙子’——我什么时候喜欢过白裙子？”
    苏晴擦笑出的眼泪，“可能她把你和哪个偶像剧男主搞混了……”
    两人说笑着回到花店。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爬满绿萝的砖墙上。而咖啡馆二楼，林楚楚正阴着脸删掉刚拍好的“流泪自拍”，转而拨通一个电话。
    林楚楚低声道：“计划b。对，就是那个‘失忆男友被催眠唤醒’的方案。”，瞥了眼花店方向，“我要让他‘想起’来，到底谁才是他的主人。”
    镜头切回花店。沈艺突然打了个喷嚏。
    沈艺揉鼻子，“奇怪，谁在骂我？”
    苏晴从冰箱拿出啤酒，“可能是某个‘伤心欲绝’的未婚妻？”
    沈艺接过啤酒，“不，我猜是那盆‘熊童子’——我刚才好像把它戳秃了。”，指了指窗台。
    特写：那盆可怜的多肉只剩下三片叶子，在晚风中瑟瑟发抖。
    苏晴摇头，“你真是植物杀手。”，突然想到什么，“等等，林楚楚昨天是不是送过你一盆仙人掌？”
    沈艺严肃，“已经处理了。我让外卖小哥送去派出所了——那盆‘仙人掌’的刺是金属的，摄像头拍到她在里面装了微型窃听器。”
    苏晴倒吸一口冷气。沈艺拉开啤酒罐，气泡“嗤”地涌出来。
    沈艺举杯：“敬我们美好的、没有被疯批前妻装窃听器的日常生活。”
    苏晴碰杯：“……这祝酒词也太悲哀了！”
    两人相视而笑。窗外，最后一丝夕阳沉入高楼之后，街对面的咖啡馆亮起了暖黄色的灯。

 第195章 “你到底是谁？！”

    场景1：花店仓库，沈艺的考古式自我挖掘
    沈艺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扎进仓库的纸箱堆里，扒拉的动作比挖掘机还狂野。
    “发票、收据、过期优惠券……谁会把2018年的披萨小票留到现在？”他捏着一张泛黄的纸条，眯着眼睛辨认上面的字迹，“‘买一送一，限时优惠’……啧，看来我失忆前还挺会过日子。”
    纸箱“哗啦”一声被推翻，里面的杂物撒了一地。沈艺蹲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旧物中间，头发炸得像被雷劈过，手里攥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确实是他，西装笔挺，笑得像个刚签完大单的精英人士。而旁边的女人……
    脸被红笔狠狠划花了，只剩下一双眼睛，幽幽地盯着他。
    “嘶——”沈艺倒抽一口凉气，差点把照片甩出去，“这什么恐怖片剧照？！”
    苏晴抱着一束向日葵推门进来，差点一脚踩进他的“考古现场”。
    “沈艺。”她叹了口气，“你再这样翻下去，我们明天就得去垃圾场卖花了。”
    沈艺猛地抬头，眼神里闪烁着一种“我发现了惊天秘密”的光芒。
    “苏晴！你看这个！”他举起照片，语气活像个刚挖到宝藏的探险家。
    苏晴眯着眼睛凑近，盯着那张被毁容的照片看了两秒，点评道：“哇哦，前女友的怨念具象化？”
    “重点是！”沈艺抓狂地抓了抓头发，“我完全不记得她！但她现在天天在对面咖啡馆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狙击我！这合理吗？！”
    苏晴歪头思考了一下，认真回答：“从逻辑上来说，不合理。但从狗血剧的角度来说，非常合理。”
    沈艺瞪着她，一脸“你到底是哪边的”表情。
    “所以你的解决方案是……”苏晴环顾四周，看着满地狼藉，“拆家？”
    “我在寻找被封印的记忆！”沈艺悲愤地挥舞着照片，“比如‘为什么我看到她就想报警’！”
    苏晴点点头，弯腰捡起一张被揉皱的纸条，念道：“‘记得买牛奶’……看来你失忆前还是个居家好男人。”
    沈艺一把抢过纸条，咬牙切齿：“这根本没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娇弱的“叮咚”——林楚楚的招牌柔弱嗓音。
    “沈艺……你在吗？我、我好像低血糖了……”
    沈艺瞬间弹起，一个箭步躲到苏晴背后，压低声音：“快！告诉她我不在！”
    苏晴翻了个白眼：“你是失忆，不是返祖成鸵鸟。”
    场景2：花店前台，楚楚的“意外”晕倒
    林楚楚今天走的是“苍白破碎美人”路线，连睫毛都精心刷成“病弱颤颤”款。她“虚弱”地扶住门框，嘴唇微微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倒在地。
    “能给我……一杯糖水吗？”她气若游丝地问道，眼神却精准地锁定了躲在苏晴背后的沈艺。
    沈艺小声嘀咕：“她上周刚用这招骗了我一盒马卡龙！”
    苏晴面不改色，从柜台下面掏出一杯早就准备好的糖水，递过去：“给，82年的葡萄糖。”
    林楚楚“勉强”喝了一口，突然“踉跄”着往沈艺怀里倒——
    沈艺一个侧身，灵活得像只猫。
    “啪！”
    林楚楚直接栽进了旁边的绿萝盆里，头发上瞬间挂了几片叶子。
    空气凝固了一秒。
    “没、没关系……”林楚楚坚强地微笑，手指微微发抖，“是我不小心……”
    沈艺凑到苏晴耳边，压低声音：“看！碰瓷！”
    苏晴憋笑憋得肩膀发抖，故作严肃地说：“要不你扶她一下？毕竟‘未婚妻’。”
    沈艺瞪大眼睛，一脸惊恐：“我连我家猫叫什么都不记得，哪来的未婚妻？！”
    林楚楚缓缓从绿萝盆里爬起来，眼眶微红：“沈艺……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泪。
    沈艺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场景3：咖啡馆监控室，疯批的真面目
    镜头切到街对面咖啡馆的二楼。
    林楚楚——不，现在该叫她林晚意了——正翘着腿坐在监控屏幕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屏幕里，沈艺抓狂的样子清晰可见。
    她轻笑一声，撕掉脸上的假刘海，露出原本锐利的眉眼。
    “沈艺，你装傻的样子真可爱。”她喃喃自语，语气温柔得像在谈论天气。
    手下a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杯咖啡：“老板，要不要直接……绑回来？”
    林晚意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匕首，轻轻擦拭。
    “那多没意思？”她微笑，“我要他自己爬回来认错。”
    她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晚意，我永远爱你。”沈艺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温柔得不像话。
    林晚意闭上眼睛，仿佛在享受什么美妙的音乐。
    “敬我们的重逢，亲爱的。”她对着屏幕举杯，咖啡杯上倒映出她疯狂扬起的嘴角。
    场景4：花店打烊后，沈艺的“觉醒”
    夜深了，花店终于安静下来。
    沈艺突然从梦中惊醒，满头冷汗。
    “我想起来了！”他大喊一声，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她给我下过药！”
    苏晴正在整理花架，头也不回：“恭喜，你的大脑终于加载到1了。”
    沈艺抓了抓头发，语速飞快：“不是！她以前就这样！装晕、装病、装深情！她根本不是什么林楚楚，她是林晚意！我……我好像和她结过婚？！”
    苏晴终于转过头，挑了挑眉：“所以你现在要……？”
    沈艺握紧拳头，一脸坚定：“揭穿她！”
    苏晴点点头，从柜台下面摸出一把剪刀递给他：“好主意，需要帮你预约殡仪馆吗？”
    沈艺僵住了。
    “……要不还是继续失忆？”他怂得飞快。
    窗外，林晚意的剪影缓缓走过，嘴里哼着婚礼进行曲。

 第196章 沈艺的爆发

    1 花店仓库：沈艺的“鲜花大屠杀”
    沈艺把一束玫瑰狠狠摔进桶里，花瓣像被炸开的烟花一样四散飞溅。
    苏晴抱着一大捧满天星推门进来，差点被迎面飞来的花瓣糊一脸。她眨了眨眼，看着沈艺咬牙切齿地揪着一枝百合的茎干，仿佛那不是花，而是某个人的脖子。
    “沈艺……”苏晴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是在……谋杀鲜花吗？”
    沈艺头也不抬，声音冷得像冰窖里冻过的刀：“我在练习插花。”
    “新流派？”苏晴试探性地问，“叫……‘愤怒美学’？”
    “对。”沈艺冷笑一声，手上用力，“咔嚓”一声，百合断成两截。
    苏晴咽了咽口水，小声嘀咕：“看起来更像是‘鲜花大屠杀’……”
    沈艺终于停下动作，转头盯着她，眼神锐利得像能直接剖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苏晴。”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你相信有人会假装失忆吗？”
    苏晴手一抖，满天星“哗啦”一下撒了一地。
    “啊？”她干笑两声，“谁？你吗？”
    沈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容：“不，是街对面那位‘楚楚可怜’的咖啡店老板。”
    空气瞬间凝固。
    苏晴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沈艺已经一把抓起旁边的剪刀，“咔嚓”剪断了一枝玫瑰的花头。
    “她以为她演得很好。”他盯着那朵掉在地上的玫瑰，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可她的破绽比这花店漏水的管道还多。”
    苏晴默默看了眼地上那滩水——上周刚修好的水管，此刻正滴滴答答地漏着水。
    “其实……”她弱弱地举手，“我们水管上周修好了。”
    沈艺：“……”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全世界的氧气都吸进肺里，然后——
    “这不是重点！”他猛地拍桌，震得旁边花瓶里的向日葵都抖了三抖，“重点是——她根本不是什么‘林楚楚’！”
    苏晴瞪大眼睛：“那她是谁？特工？女间谍？豪门逃婚大小姐？”
    沈艺冷笑一声，刚要开口——
    “叮铃。”
    花店的门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2 咖啡馆：林晚意的“甜蜜陷阱”
    镜头切到街对面的咖啡馆。
    林晚意——现在化名“林楚楚”——正优雅地擦拭着一个马克杯。
    特写镜头：杯底刻着“砚&晚意”。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几个字母，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
    “沈艺啊沈艺……”她轻声呢喃，声音温柔得像在念一首情诗，“你逃了这么久，最后还是得回到我的杯子里……”
    旁边的店员战战兢兢地凑过来：“老板，您刚才说……杯子？”
    林晚意瞬间变脸，抬头时已经换上了温柔无害的笑容：“哦，我是说，咖啡要趁热喝。”
    她轻轻晃了晃杯子，意有所指：“凉了……就没意思了。”
    店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赶紧溜了。
    林晚意看着窗外对面的花店，眯了眯眼，然后端起两杯咖啡，推门走了出去。
    3 花店门口：三方对峙
    沈艺正对着苏晴咬牙切齿：“她是——”
    “沈艺~”
    甜得能挤出蜜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两人同时转头。
    林晚意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两杯咖啡，笑容灿烂得像朵假花。
    “我请你喝咖啡呀。”她晃了晃手里的杯子，“你最喜欢的……焦糖玛奇朵。”
    沈艺的表情瞬间凝固。
    苏晴看看沈艺，又看看林晚意，小声嘀咕：“沈艺，你上次不是说咖啡是资本家骗钱的水……”
    沈艺的嘴角抽了抽。
    林晚意假装没听见，依然笑得甜美：“怎么了？不喜欢吗？”
    沈艺盯着那杯咖啡，像是盯着一条毒蛇。
    “我从不喝焦糖玛奇朵。”他一字一顿地说。
    林晚意眨眨眼，露出惊讶的表情：“啊，是吗？可你以前最爱喝了呀~”
    苏晴：“……”
    沈艺：“……”
    空气安静得可怕。
    突然，沈艺一把打翻咖啡杯。
    褐色的液体洒在地上，诡异的是——它们竟然慢慢汇聚成了一个“l”字形。
    林晚意低头看了看，惊喜地笑了：“哇，连咖啡都替我写名字了呢~”
    苏晴默默后退一步：“……我突然觉得，修水管挺好的。”
    4 终极暴走：沈艺的爆发
    沈艺一把拽住林晚意的手腕。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低吼。
    林晚意的眼眶瞬间红了，眼泪要掉不掉地悬在睫毛上：“我只是……想让你记起我……”
    苏晴内心os：“这演技，奥斯卡欠她十座小金人。”
    沈艺冷笑一声：“行，那我问你——我们第一次约会，去的哪家餐厅？”
    林晚意不假思索：“法餐，le ciel，你点了三分熟牛排，血水弄脏了我的裙子。”
    沈艺的笑容更冷了：“错，我素食。”
    全场寂静。
    林晚意眨了眨眼，忽然笑了：“……啊，我记混了，是另一任男友呢。”
    沈艺&苏晴：“what？！”
    5 终章：疯批的回合
    林晚意突然凑近沈艺耳边，红唇轻启，吐出一句只有他能听见的话：
    “沈砚，你装失忆的样子……真可爱。”
    沈艺瞳孔地震。
    镜头黑屏。
    字幕：【疯批的回合，才刚刚开始】

 第197章 楚楚的委屈控诉

    （1）咖啡馆的眼泪攻势
    苏晴盯着眼前这杯已经凉透的拿铁，咖啡表面的拉花早就糊成了一团，像极了此刻她脑子里被搅得乱七八糟的思绪。她抬起眼皮，看向对面那个正在表演\"梨花带雨\"的女人——林楚楚，或者说，披着羊皮的林晚意。
    \"我真的不明白\"楚楚的声音像是被掐住了喉咙，带着那种刻意压制的哽咽，\"我只是想让他记起我们之间的一点一滴，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片段\"
    苏晴的指甲无意识地刮着咖啡杯边缘。得，又来了。这套说辞上周是\"我们的初遇\"，前天是\"他送我的第一份礼物\"，今天又升级成\"一点一滴\"了。明天是不是该演\"刻骨铭心的生死恋\"了？
    \"沈艺他现在\"苏晴斟酌着用词，\"对过去的事情很抵触。\"
    \"抵触？\"楚楚的眼泪立刻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但神奇的是，她精致的眼妆居然一点都没花。这防水睫毛膏是什么牌子的？改天得问问。苏晴不合时宜地想着。
    \"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楚楚掏出一条绣着字母l的真丝手帕——真讲究，现在谁还用手帕啊——轻轻按了按眼角，\"记得我们结婚纪念日那天，他特意\"
    \"等等，\"苏晴打断她，\"你说你们结过婚？\"
    楚楚的眼泪瞬间卡壳，但很快又流畅起来：\"我是说，我们差点就\"她的手指绞着手帕，\"反正他就是会记得所有细节！我喝咖啡不加糖，喜欢在雨天散步，最讨厌吃胡萝卜\"
    苏晴瞥了眼窗外——阳光毒辣得能晒死一盆多肉植物。雨天散步？现在是旱季好吗。她突然很想知道，要是现在下场暴雨，这位楚楚小姐会不会当场表演个\"触景生情\"晕过去。
    （2）心理战的升级
    楚楚突然握住苏晴的手，力道大得像钳子：\"苏晴，你是个善良的女孩，我能看出来。\"
    善良？你不如直接说\"好骗\"得了。苏晴试图抽回手，发现根本动弹不得。这女人手劲怎么这么大？练过握力还是掐人是她的第二职业？
    \"我只是担心\"楚楚的眼睛湿漉漉的，像只被遗弃的贵宾犬，\"他现在对你的好感，会不会只是因为失忆后的依赖？毕竟，人在脆弱的时候，很容易把感激错当成\"
    哦豁，开始上心理学了？苏晴终于把手抽了回来，上面已经留下了几道红印子。她故作天真地眨眨眼：\"你说得对，所以我每天都提醒他，''沈艺啊，你可别把感激当爱情''。\"
    楚楚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但很快又调整回哀伤模式：\"你真幽默。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他恢复记忆\"
    \"那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想起自己为什么这么怕你。\"苏晴笑眯眯地补刀。
    空气突然安静。楚楚的眼泪悬在眼眶要掉不掉，像被按了暂停键。苏晴几乎能听见她大脑飞速运转的嗡嗡声。
    （3）记忆迷宫里的猫鼠游戏
    \"你知道吗？\"楚楚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前倾身体，\"有一次他为了救我，差点\"
    \"死了？\"苏晴接话。
    \"你怎么知道？\"楚楚瞪大眼睛。
    因为所有狗血剧都这么演啊。苏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露出担忧的表情：\"天啊，怎么回事？\"
    楚楚立刻进入状态，声情并茂地讲述起来：\"那是个暴风雨夜，我在悬崖边滑倒，他冒着生命危险\"
    苏晴一边听一边数着故事里的漏洞：首先，这座城市方圆百里根本没有悬崖；其次，气象记录显示过去五年最大降雨量都没超过50毫米；最重要的是——沈艺恐高，这点她非常确定，因为上周他站在梯子上换灯泡时抖得像筛糠。
    \"所以他现在潜意识里在逃避这些痛苦的回忆。\"楚楚总结道，顺手又抽了张纸巾——苏晴注意到那张纸巾依然干燥如初。
    \"原来如此。\"苏晴作恍然大悟状，\"难怪他失忆后第一反应是——\"她模仿沈艺的语气，\"''那个穿黑衣服的女人好可怕，快跑！''\"
    楚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又换上受伤的表情：\"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只是想\"
    \"想让他想起来之后继续被你控制？\"苏晴终于懒得装了，\"楚楚，或者我该叫你林\"
    \"林小姐！您的低因咖啡好了！\"服务员突然高声打断，恰到好处地掩盖了苏晴的后半句话。
    （4）咖啡杯里的暗流涌动
    接下来的半小时，楚楚变着花样展示她的\"痴情\"：从\"他给我写的三百封情书\"到\"我们约定要一起去南极看企鹅\"，故事越来越离谱。苏晴一边嗯嗯啊啊地应付，一边在桌下给沈艺发消息：
    【你前妻说你们差点死在悬崖上？】
    沈艺秒回：【什么悬崖？我连过山车都不敢坐。】
    【还说你要带她去南极看企鹅。】
    【企鹅？我上次去动物园看到企鹅拉屎就再也不想去了。】
    苏晴差点笑出声，赶紧用咳嗽掩饰。楚楚立刻关切地问：\"你没事？\"眼神却冷得像冰。
    \"没事，就是突然想到\"苏晴急中生智，\"沈艺昨天说，他最喜欢看我笑的样子。\"
    楚楚手中的咖啡杯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苏晴眼睁睁看着那个纸杯在她纤细的手指间慢慢变形，咖啡溢出来滴在她价值不菲的裙子上，她却浑然不觉。
    哇哦，这演技，这控制力，不去演动作片真是浪费人才。
    （5）告别时的温柔刀
    临走时，楚楚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苏晴，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偶尔让他来咖啡馆坐坐好吗？就当是\"她咬了咬下唇，\"帮我创造一些可能。\"
    苏晴看着这个前一秒还能捏扁咖啡杯，下一秒就能眼泪汪汪的女人，突然觉得很累。她点点头：\"好啊。\"
    反正沈艺来不来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楚楚惊喜地握住她的手——这次力道轻得像羽毛：\"谢谢你！你真是\"
    \"太容易心软了？\"苏晴笑着接话。
    \"我是说，你真是个善良的女孩。\"楚楚的笑容甜得发腻，\"对了，下周我要办个小型音乐会，你一定要带沈艺来哦。\"
    音乐会？怕是鸿门宴。苏晴面上答应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要怎么说服沈艺穿防弹衣出席。
    走出咖啡馆时，苏晴回头看了一眼。楚楚站在落地窗前对她挥手，阳光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像个天使——如果忽略她脚下那一地捏变形的咖啡杯残骸的话。
    苏晴掏出手机，给沈艺发了最后一条消息：
    【你前妻建议我们仨一起去看企鹅。】
    【我现在恢复记忆还来得及吗？】

 第198章 苏晴的退让

    【第一幕：花店后屋，傍晚——善良与理智的拉锯战】
    苏晴坐在花店后屋的木桌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的一处划痕。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切进来，在她的围裙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沈艺站在窗边，目光钉在街对面的那家新开的咖啡馆上——\"楚楚咖啡\"，招牌是柔和的奶油色，字体圆润得近乎刻意，像极了它的主人。
    林楚楚——或者说，林晚意精心伪装的这个\"楚楚可怜\"版本——刚刚才离开。她走的时候眼眶泛红，手指轻轻搭在沈艺袖口一秒钟，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留下一句\"我祝你们幸福\"，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空气里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香水味，甜腻中带着一丝冷冽，像裹了糖霜的刀片。
    \"沈艺，\"苏晴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个八度，\"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
    沈艺没回头，肩膀线条绷得死紧：\"残忍？她刚才差点''晕倒''在你怀里，而你差点就要把我打包系上蝴蝶结送给她了。\"
    \"可她看起来真的很爱你……\"
    \"像老鼠爱大米，\"沈艺冷笑，\"爱到恨不得一口吞了连包装袋都不吐。\"
    苏晴被这个比喻噎住，低头揪住围裙上那朵向日葵的绣线。线头有点松了，她无意识地绕着手指卷了两圈。
    \"我只是觉得，\"她声音更小了，\"如果她真的是你的未婚妻，那我们这样……\"
    沈艺突然转身，阳光在他身后炸开一圈毛茸茸的金边，衬得他脸色格外阴沉：\"苏晴，你知道她最像什么吗？\"
    \"什么？\"
    \"像超市里那种促销员，\"他比划着，\"满脸堆笑往你购物车里塞试吃装，等你排队结账才发现全是过期的临期商品。\"
    苏晴\"噗\"地笑出声，又赶紧用围裙捂住嘴。沈艺眯起眼睛，她立刻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我绝对没有联想到上周她送来的那盒''手工饼干''，真的。\"
    （那盒饼干后来被街角的流浪狗闻了闻，扭头就走。）
    \"苏晴，\"沈艺撑在桌面上俯身过来，阴影笼罩住她，\"你不能用''可能也许大概''来判定我的人生归属权。我现在看到她就想报警，你觉得这像未婚夫妻？\"
    \"但失忆这种事……\"苏晴往后缩了缩，\"万一你以前就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呢？\"
    沈艺的表情活像生吞了整颗柠檬。
    【第二幕：咖啡馆监控室——反派の茶歇时间】
    街对面，\"楚楚咖啡\"二楼的监控室里，林晚意——现在请叫她楚楚——正优雅地翘着腿，十二厘米的jiy choo细高跟有节奏地轻点地面。
    屏幕上，沈艺和苏晴的身影清晰可见。她抿了一口美式，突然把杯子重重放下。
    \"加错糖了。\"她冷冰冰地说。
    身后的小助理一哆嗦：\"抱、抱歉林总，我马上换——\"
    \"叫楚楚。\"
    \"是是是，楚楚小姐！\"
    林楚楚用指尖抹去杯沿的口红印，突然绽开一抹甜笑：\"算了，今天心情好。\"她指了指屏幕，\"看到没？我家沈艺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好看。\"
    助理偷瞄着屏幕上沈艺杀气腾腾的表情，干笑两声。
    林楚楚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张医生呀，是我~对，再开点上次那种''心脏病突发特效药''……不不，不是真发病，就是……\"她歪头想了想，\"预防性演技打磨？\"
    电话那头传来无奈的叹息：\"林小姐，您再这样下去，我怕哪天您真需要急救时，救护车司机都要先确认是不是演戏。\"
    \"哎呀，医者仁心嘛~\"她挂断电话，突然沉下脸，\"去查查那个苏晴的银行流水。\"
    \"啊？\"
    \"笨，\"她弹了下助理的脑门，\"看看给多少补偿金能让圣母自动退场。\"
    【第三幕：花店门口，夜晚——道德高地上的冷风嗖嗖】
    路灯\"滋啦\"一声亮起来时，苏晴正把\"营业中\"的牌子翻到\"休息\"。沈艺靠在门框上，影子被拉长得像道黑色警戒线。
    \"沈艺，\"苏晴绞着围裙带子，\"如果……我是说如果，她真的是你的未婚妻，你会回去吗？\"
    沈艺盯着她看了足足十秒：\"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苏晴低头看自己的帆布鞋，左脚鞋带上沾了片花瓣，\"但我不想你为难。\"
    \"苏晴，\"沈艺突然伸手弹她额头，\"你脑子里装的是向日葵种子吗？怎么光长杆子不长脑子？\"
    \"哎哟！\"苏晴捂着额头往后跳，\"君子动口不动手！\"
    \"听着，\"沈艺抓住她手腕拉近，\"就算我失忆前真签了什么卖身契，现在看到她就生理性反胃，你觉得这能叫爱情？\"
    苏晴小声嘟囔：\"说不定是你当年骗财骗色现在遭报应……\"
    \"苏！晴！\"
    \"我错了我错了！\"她双手合十讨饶，却突然瞥见街对面二楼窗帘一动。某个身影迅速隐入黑暗，但那一闪而过的反光绝对是——
    \"她又在偷看我们！\"苏晴倒吸冷气。
    沈艺连头都懒得回：\"常规操作，昨天她还在我们垃圾桶翻用过的小票。\"
    （后来发现是在找苏晴给沈艺买感冒药的记录）
    苏晴突然抓住沈艺的袖子：\"要不……你明天去陪她喝杯咖啡？\"
    沈艺的表情仿佛生吞了整片仙人掌：\"你被下降头了？\"
    \"我是说，\"苏晴努力摆出讲理的样子，\"万一她真的很难过呢？我们可以试着……友好一点？\"
    \"友好？\"沈艺冷笑，\"你知道''友好''对林楚楚来说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意思是——\"沈艺凑近她耳边，温热气息拂过耳廓，\"''快跳啊，坑里铺了羊毛毯哦''。\"
    苏晴一个激灵，从耳朵红到脖子根。
    【第四幕：苏晴的卧室，深夜——圣母の失眠夜】
    凌晨两点十七分，苏晴在床上烙煎饼似的翻了第二十八个身。
    \"我是不是太圣母了？\"她对着天花板自言自语。枕头边放着本《边界感是美德》，书签还夹在第一章。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苏小姐，我是楚楚。我知道你善良，可我真的好痛苦……能和你聊聊吗？】
    苏晴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窗外的梧桐树影投在墙上，像张牙舞爪的警告。
    \"……完了，\"她把脸埋进枕头，\"我果然是个圣母晚期。\"
    手指不受控制地打字：【好】
    发送成功的瞬间，窗外传来\"咔哒\"轻响。苏晴吓得一哆嗦，轻手轻脚扒开窗帘——沈艺靠在外墙边，手机屏幕的光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他正盯着某个监控app，红色警报闪烁不停。
    而更远的街对面，咖啡馆二楼的窗帘缝隙里，一点猩红明明灭灭。
    像野兽的眼睛。
    【第五幕：咖啡馆阁楼——反派の深夜小剧场】
    林楚楚晃着红酒杯，监控屏幕的蓝光在她脸上投下诡谲的阴影。她刚刚目睹了苏晴回复的全过程，此刻正用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
    \"张助理，\"她突然开口，\"你说圣母最怕什么？\"
    正在整理病历的助理头也不抬：\"大概是……见死不救？\"
    \"错。\"林楚楚微笑，\"是怕自己不够圣母。\"
    她举起酒杯对着监控摄像头致意，玻璃折射出妖冶的光。阁楼的老式留声机突然自动播放起来，肖邦的《葬礼进行曲》在午夜幽幽回荡。
    \"晚安，我的小向日葵。\"她对着屏幕里的苏晴房间轻语，\"明天给你浇点''善良''牌农药哦~\"

 第199章 “我可以等”

    场景1：花店·傍晚·阴天
    苏晴的手指轻轻拨弄着一支半开的百合，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她偷瞄了一眼沈艺，他正专注地修剪玫瑰，剪刀“咔嚓”一声，一朵鲜红的花头掉在桌面上。
    苏晴犹豫着，“沈艺，林小姐今天又来了……”
    沈艺的手顿了一下，刀尖悬在半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沈艺看似平静 ，“哦。”
    苏晴叹气，“她说……她可以等。”
    沈艺盯着那朵被剪坏的玫瑰，“等什么？等我脑袋突然开窍，想起自己有个‘未婚妻’？”
    苏晴无奈，“她说哪怕你永远想不起来，她也愿意就这样守着你。”
    沈艺把剪刀放下，玫瑰刺扎进他的指尖，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沈艺冷笑，“感人，建议她改行写苦情剧剧本。”
    门外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林楚楚抱着一束向日葵走进来，她今天穿了一件米色针织衫，长发松松地挽在耳后，整个人看起来柔软无害，像是刚从什么文艺片里走出来。
    林楚楚轻声，“沈艺，我订的花好了吗？”
    沈艺没抬头，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
    沈艺冷淡，“在墙角，自己拿。”
    林楚楚没动，她站在那儿，眼眶微微发红，像是下一秒就能掉下泪来。
    林楚楚声音微颤，“你……还是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吗？”
    沈艺终于抬头，目光平静得像在看一株植物。
    沈艺面无表情，“林小姐，我建议你去医院查查泪腺，流量超标了。”
    林楚楚的嘴角抽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轻轻吸了吸鼻子，转身去拿花，背影看起来像是被全世界辜负了。
    苏晴看着她，忍不住小声嘀咕。
    苏晴低声，“她是不是偷偷报了什么表演班……”
    沈艺瞥了她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场景2：咖啡馆·夜·林楚楚的“作战指挥部”
    林楚楚坐在咖啡馆最角落的位置，桌上摆着一杯冷掉的拿铁。她对面坐着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低头翻着一叠照片。
    侦探推了推眼镜，“目标今日行程：上午插花，中午吃苏晴做的便当，下午躲您三次。”
    林楚楚慢条斯理地搅动着咖啡，唇角勾起一抹笑。
    林楚楚轻声说：“他躲我的样子真可爱，像只受惊的兔子。”
    侦探抬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侦探迟疑着，“老板，法律上您这算跟踪狂……”
    林楚楚托着腮，眨了眨眼，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林楚楚装无辜，“胡说，我只是个为爱痴狂的可怜女人。”
    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
    沈艺：“别再来了。”
    林楚楚盯着那条消息看了两秒，忽然笑了。她飞快地打字回复。
    林楚楚甜蜜回应：“好的，都听你的?”
    发完消息，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抬头看向侦探时，眼神冷得像冰。
    林楚楚冷声：“明天给我在花店对面放个巨型广告牌，写‘沈艺，我等你’。”
    侦探咽了咽口水。
    侦探小心翼翼，“……要多大？”
    林楚楚微微一笑。
    林楚楚温柔地慢声细语，“越大越好，最好让他一抬头就能看见。”
    场景3：沈艺的噩梦·深夜
    沈艺梦见自己站在婚礼现场。
    教堂里坐满了人，全是林楚楚的商业伙伴，西装革履，面带微笑，整齐划一地鼓掌。神父台上站着林楚楚，她穿着婚纱，手里捧着一束玫瑰，笑得温柔又甜蜜。
    梦中的林楚楚掀起头纱，“老公，玩够就该回家啦~”
    宾客们齐声高呼：“恭喜沈总重回牢笼！”
    沈艺猛地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他坐在床上，呼吸急促，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沈艺喃喃：“……这女人连我做梦都不放过？”
    他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语音消息弹了出来。背景音是《婚礼进行曲》的钢琴版，轻柔得让人毛骨悚然。
    林楚楚的温柔，“睡不着的话，我唱歌哄你呀？”
    沈艺盯着那条消息看了三秒，面无表情地回复。
    沈艺，“不必，我选择猝死。”
    场景4：花店·次日清晨
    苏晴推开店门，清晨的阳光洒进来，她伸了个懒腰，目光随意地扫向街对面——然后僵住了。
    咖啡馆的外墙上，赫然挂着一幅十米长的横幅，鲜红的底色，白色大字：
    “沈艺，我等到死?——你的楚楚”
    苏晴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晴扶额，“……她是不是对‘低调’有什么误解？”
    沈艺从里屋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剪刀。他顺着苏晴的视线看过去，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沈艺拎起剪刀，“我去把它剪了。”
    苏晴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苏晴急道：“别！她律师函比横幅还长！”
    就在这时，林楚楚从咖啡馆里探出头，手里挥着一条白色手绢，笑容灿烂得像朵向日葵。
    林楚楚欢快地喊：“早呀！横幅喜欢吗？我订了无人机表演版哦！”
    沈艺沉默了两秒，转头看向苏晴。
    沈艺认真地说：“你说我现在失忆还来得及吗？”
    苏晴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诚恳。
    苏晴真诚回应，“建议直接失智。”
    场景5：花店·午后·阳光正好
    下午的客人不多，苏晴坐在柜台后面记账，沈艺在整理新到的花材。风铃又响了，两人同时抬头——
    这次不是林楚楚，而是一个穿着快递制服的小哥，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礼盒。
    快递小哥微笑，“请问是沈艺先生吗？您的礼物。”
    沈艺盯着那个盒子，眼神警惕。
    沈艺疑惑，“我没订东西。”
    快递小哥核对单据，“是一位林小姐送的，说是……‘爱的惊喜’？”
    苏晴和沈艺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沈艺接过盒子，拆开——里面是一尊水晶雕塑，雕刻的是一对手牵手的恋人，底座刻着一行小字：
    “我们终将重逢。”
    沈艺面无表情地把盖子合上。
    沈艺冷静抬头，“苏晴，店里缺镇纸吗？”
    苏晴憋着笑摇头。
    苏晴忍笑，“不缺，但缺个打人的工具。”
    沈艺点点头，把盒子塞进柜台最底下。
    沈艺淡定，“那就留着，下次她再来，直接砸。”
    场景6：咖啡馆·傍晚·林楚楚的“作战总结”
    林楚楚坐在老位置，面前摊开一本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计划。
    侦探递上新照片，“目标今日反应：看到横幅后表情僵硬，收到礼物后疑似想砸东西。”
    林楚楚满意地点点头，在笔记本上打了个勾。
    林楚楚微笑道：“很好，情绪波动越大，记忆恢复的可能性越高。”
    侦探欲言又止。
    侦探小声嘀咕：“老板，有没有可能……他只是单纯想打您？”
    林楚楚合上笔记本，笑容不变。
    林楚楚温柔地说：“那也不错，至少他愿意碰我。”
    侦探：“……”
    他默默决定明天就辞职。
    场景7：花店·夜·关门时刻
    苏晴锁好店门，回头看见沈艺站在街边，盯着对面咖啡馆的横幅发呆。
    苏晴走过去，“在想什么？”
    沈艺沉默了一会儿。
    沈艺低声说道：“我在想，她到底是真的疯了，还是装的。”
    苏晴看着他的侧脸，忽然有些心疼。
    苏晴轻声说：“也许……两者都有。”
    沈艺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夜风吹过，横幅轻轻晃动，那几个大字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沈艺，我等到死?”
    沈艺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晴跟上他，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拉得很长。
    苏晴忽然说：“其实……她挺可怕的。”
    沈艺淡淡回应：“嗯。”
    苏晴犹豫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沈艺停下脚步，看向远处的夜空。
    沈艺平静地说：“等。”
    苏晴一愣。
    沈艺嘴角微扬，“等她先疯够。”

 第200章 咖啡馆的监控画面

    苏晴把账本重重搁在桌上，纸张哗啦一声滑开。沈艺正低头修剪一束玫瑰的刺，眼皮都没抬一下。
    “又少了三百块。”她敲了敲桌面，“这个月第三次了。”
    “可能是被风吹走了。”沈艺剪掉最后一根刺，顺手把玫瑰插进玻璃瓶。
    苏晴冷笑，“风只吹钞票不吹花瓣？那风还挺有品味。”
    沈艺终于抬头，表情无辜得让人牙痒，“也可能是老鼠叼走了。”
    “老鼠现在改吃现金了？”苏晴抱起手臂，“通货膨胀真可怕。”
    沈艺没接话，伸手从货架缝隙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钞票，指尖一弹，纸币轻飘飘落在账本上。
    “看，老鼠吐出来了。”他嘴角微翘，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苏晴盯着那张钞票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拍他肩膀，“下次藏隐蔽点，再让我对账到半夜——”
    “就扣我工资？”沈艺接得飞快。
    “就让你一个人给所有玫瑰去刺。”
    沈艺倒吸一口冷气，“太狠了。”
    窗外传来清脆的风铃声。两人同时转头，街对面的咖啡馆门口，穿黑色连衣裙的女人正弯腰逗弄一只流浪猫。阳光在她墨镜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斑。
    苏晴收回视线时发现沈艺的嘴角绷紧了。
    “她今天换了新墨镜。”苏晴状似无意地说。
    沈艺继续整理花架，“嗯。”
    “上周是珍珠项链，前天是红底高跟鞋，今天换墨镜。”苏晴数着，“这位林小姐挺讲究。”
    “有钱人都这样。”沈艺的声音突然变得干巴巴的。
    苏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她拿起账本往楼上走，木楼梯吱呀作响。走到拐角时，她鬼使神差地回头——沈艺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却死死钉在咖啡馆的橱窗上。
    林晚意用小银勺慢慢搅动咖啡。杯沿的口红印像道伤口。
    “温度刚好，甜度刚好。”她对着空气说，“他以前总嫌我泡得太苦。”
    服务员战战兢兢地递上甜品叉，“林总，监控室准备好了。”
    “叫错称呼了。”林晚意头也不抬。
    “对、对不起，楚楚小姐。”
    林晚意突然笑了。她摘下墨镜，橱窗倒影里，她的眼睛亮得吓人。
    “多有趣啊，”她轻声说，“现在我叫楚楚，他叫沈艺。我们像两个蹩脚话剧演员。”
    服务员不敢接话。
    “把昨天的监控调出来。”林晚意突然说，“我要看21点37分那段。”
    屏幕亮起来。画面里沈艺正踮脚够顶层花架，t恤下摆随着动作掀起一角。苏晴从后面伸手帮他扶住摇晃的梯子，指尖不经意擦过他后腰。
    林晚意猛地按下暂停键。
    “您要的焦糖玛奇朵……”新来的服务员推门而入，托盘上的咖啡杯叮当作响。
    “倒掉。”林晚意盯着监控画面，“太甜了。”
    服务员僵在原地，“可、可这是您刚点的……”
    “我说，”林晚意转过脸，“倒掉。”
    咖啡被泼进垃圾桶时发出沉闷的噗通声。林晚意重新戴上墨镜，镜片上倒映着监控画面里沈艺的笑脸。
    “你知道吗？”她对着屏幕自言自语，“你以前从不对别人这么笑。”
    深夜的花店弥漫着夜来香的甜腻。沈艺在收银台清点零钱时，苏晴突然把手机推到他面前。
    “现在的骗子真努力。”她指着短信，“还押韵。”
    沈艺眯起眼睛：【苏小姐，你相信命运吗？有些人，注定是别人的。】
    “建议回复——”他话音未落，手机又震了一下。
    【比如沈艺，他本来就是我的。】
    苏晴的手指僵在屏幕上。沈艺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却被她一把拽住。
    “别。”苏晴摇头，“她巴不得你过去。”
    沈艺的拳头攥得发抖。玻璃门外，咖啡馆的霓虹招牌在夜色里亮得刺眼。
    “我去关灯。”苏晴突然说，“太亮了，睡不好。”
    她按下开关的瞬间，整条街都暗了下来。黑暗中，沈艺听见她轻轻的笑声。
    “你看，”苏晴说，“有时候解决问题就这么简单。”
    清晨的露水还没干透。沈艺推开店门时，差点踩到门口的咖啡杯。杯身上的便利贴被晨风吹得哗哗响。
    【你最喜欢的拿铁，三分糖，记得吗？——楚楚】
    沈艺盯着咖啡看了三秒，突然转身拎起浇花壶。褐色液体哗啦冲进下水道时，他莫名想起从前养过的一条金鱼——也是这么倒进马桶的。
    “沈艺。”
    他后背一僵。林晚意——不，林楚楚——穿着晨跑服站在三步之外，额头有层薄汗，看起来健康又清新。
    “你以前总说，”她微微喘息，“我泡的咖啡能救命。”
    沈艺放下空杯子，“我现在觉得能要命。”
    林楚楚的表情裂开一道缝。沈艺趁机退回店里，关门时听见她提高声音：
    “你右手腕的疤痕！是替我挡开水烫的！”
    门锁咔嗒合拢。沈艺低头看手腕，那道月牙形的疤正在晨光中泛着淡粉色。
    监控室里，林晚意把玩着打火机。屏幕分成四格：花店正门、后巷、收银台，以及——她特意放大的——沈艺的卧室窗户。
    “老板，消防检查……”
    “滚出去。”
    打火机盖开合间，她看见监控里的沈艺突然抬头，直直望向隐藏摄像头的位置。那一瞬间的眼神让她手指一颤，火苗窜上袖口。
    林晚意拍灭火星时笑出了声。
    “你看，”她对着空荡荡的监控室说，“他本能还是记得我的。”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咖啡馆的招牌灯箱“滋滋”响了两声，终于彻底熄灭。

 第201章 世家公子的追求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花店的地板上，苏晴踮起脚尖调整门楣上悬挂的风铃。风掠过时，清脆的铃声与花香交织在一起，为这间小小的花坊增添了几分生机。
    她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米色亚麻裙，发丝随意挽起，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垂在耳际，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正当她专注地摆弄风铃时，一辆锃亮的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了店门前。
    车门打开，一双做工考究的皮鞋率先落地。顾临风摘下墨镜，露出精心练习过的完美微笑。\"请问，这里是''晴艺花坊''吗？\"
    苏晴低头瞥了一眼，继续调整着风铃。\"招牌上不是写着吗？\"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顾临风嘴角的笑容僵了半秒，随即又加深了几分。他优雅地整理着袖口，那颗价值不菲的蓝宝石袖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顾氏集团的顾临风，想订一批宴会用花\"
    苏晴从梯子上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她的目光落在他袖口上，突然眯起了眼睛。\"顾少，您袖扣少了一颗。\"
    顾临风立刻低头检查，手指慌乱地摸索着袖口。\"不可能！这是限量版\"当发现袖扣完好无损时，他这才意识到被耍了。抬头时，苏晴已经转身走进店里，只留给他一个冷淡的背影。
    \"苏小姐真幽默。\"他干笑两声，快步跟了进去。
    花店角落里，沈艺正蹲在地上给多肉植物喷水。他的耳朵却竖得老高，眼睛不时瞟向门口的动静。手中的喷壶被他无意识地捏紧，水雾喷得那株可怜的多肉叶片都在发抖。
    \"这孔雀开屏的架势\"沈艺小声嘀咕，突然捏紧了喷壶，\"他刚才是不是想摸苏晴的手？\"
    那株多肉的叶片耷拉下来，水滴顺着叶尖滑落，仿佛在无声地抗议这场无妄之灾。
    顾临风环视着花店，目光最终落在苏晴身上。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黑卡，动作夸张得像在拍广告，两根手指夹着卡片轻轻放在柜台上。\"预算不限，只要苏小姐亲自设计。\"他压低声音，眼神突然变得深情，\"其实我对花艺师比花更感兴趣。\"
    苏晴头也不抬，顺手从旁边的花桶里抓了一把玫瑰刺，塞进顾临风手里。\"巧了，我们店新推出''带刺的温柔''体验服务，顾少要不要试试？\"
    顾临风看着掌心的玫瑰刺，嘴角微微抽搐，但还是保持着风度，小心翼翼地把刺放回桌上。\"有意思。\"他在心里暗骂，林楚楚可没告诉他这位苏小姐是个刺猬。
    街对面的咖啡馆里，林楚楚举着望远镜，死死盯着花店里的一举一动。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脸上却挂着甜美的微笑。第三个咖啡杯在她手中碎裂，玻璃碎片扎进皮肤，血珠顺着指尖滴落。
    \"蠢货！\"她咬牙切齿，\"我让你演霸总，不是演沙雕！\"
    服务员面无表情地掏出小本本，在上面记下一笔：\"本月第47个杯子，记顾少账上\"
    不甘心的顾临风走到一桶蓝色妖姬前，手指轻轻抚过花瓣。\"这蓝玫瑰真像苏小姐的眼睛。\"
    苏晴终于抬头，看了看花，又看了看他。\"那是染色的，泡三天就掉色，跟某些人的承诺一样。\"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正在偷听的沈艺。
    沈艺立刻放下喷壶，笑眯眯地插话：\"我们还有真蓝花楹，不过——\"
    \"只卖给单身顾客。\"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顾临风愣住了：\"为什么？\"
    \"''楹''缘天注定啊！\"沈艺笑得人畜无害。
    就在这时，顾临风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林楚楚\"三个字让他后背一凉。电话那头传来甜得发腻的声音：\"给你三分钟，要么让她收下钻石项链，要么你爸明天收购案泡汤。\"
    冷汗瞬间浸透了顾临风的衬衫。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盒盖弹开，里面的钻石项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苏小姐！其实我\"
    苏晴抄起柜台旁的扫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店新增''打蟑螂''服务，顾少要试试吗？\"
    当迈巴赫灰溜溜地开走后，沈艺和苏晴隔着玻璃窗，默契地击掌。
    \"这年头情敌质量真差。\"沈艺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苏晴摆弄着扫把：\"下次让林楚楚派个抗揍的来。\"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我为什么说林楚楚？\"
    沈艺的瞳孔猛地收缩。
    街对面的咖啡馆里，林楚楚捏碎了望远镜的镜头。玻璃碎片扎进她的手掌，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她轻轻舔掉手背上的血珠，笑容甜美得令人毛骨悚然。\"游戏越来越好玩了呢。\"

 第202章 苏晴的相亲局

    苏晴盯着菜单上烫金的法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餐巾边缘。这家餐厅的灯光调得太暧昧，连冰镇柠檬水都泛着可疑的粉红色。
    \"顾少，真巧，又见面了。\"她没抬头，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敷衍。
    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甩了甩精心打理的刘海，袖扣在吊灯下折射出刺眼的光。\"缘分天注定，苏小姐。\"他打了个响指，\"老样子，给她上''被金钱砸晕套餐''。\"
    苏晴终于抬眼，嘴角勾起一个假到极致的微笑：\"上次那束玫瑰，我用来熏蟑螂了，效果不错。\"
    顾少爷的笑容僵在脸上。那束花是他特意从荷兰空运来的黑魔术玫瑰，每一朵都经过精挑细选。
    \"哎呀，顾少别介意~\"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晴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林楚楚今天穿了条白裙子，走路时裙摆飘得像索命女鬼。她亲热地掐住苏晴的大腿，\"苏晴就爱开玩笑！\"
    疼痛让苏晴倒抽一口冷气：\"嘶——对，我幽默起来连自己都怕。\"
    餐厅门突然被推开，风铃叮当作响。沈艺拎着两杯奶茶大步走进来，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像是刚从台风现场逃出来。
    \"您的''绿茶啵啵''加冰，\"他把一杯重重放在林楚楚面前，\"和''白莲乌龙''去糖。\"
    林楚楚的完美笑容出现一丝裂缝：\"我没点外卖。\"
    \"我请客。\"沈艺笑得人畜无害，\"毕竟您这么爱''操心''别人感情。\"他转向顾少爷，\"顾少，您点的''脸皮厚切''到了吗？\"
    顾少爷猛地拍桌而起：\"你一个卖花的嚣张什么！\"
    沈艺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需要我播放下您上周在花店唱《求佛》的录像吗？音准比您人品还差。\"
    苏晴死死咬住下唇，肩膀可疑地抖动着。
    林楚楚的眼泪说来就来，她颤抖着手指向苏晴：\"沈艺，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哪怕她根本不喜欢你！\"
    这句话像盆冷水浇在苏晴头上。她愣在原地，突然意识到这场闹剧里自己才是那个被算计的棋子。
    \"没错！\"顾少爷抓住机会插话，\"苏小姐刚才还说喜欢我这种事业型！\"
    沈艺挑眉看向苏晴：\"她说的？原话？\"
    \"我说的是''事业线''！\"苏晴脱口而出，\"指他领带上的油渍像股市k线图！\"
    餐厅突然安静得可怕。邻桌的客人叉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某个服务员小声嘀咕：\"需要''社死急救包''吗？含遗忘药和离职申请。\"
    沈艺突然伸手搂住苏晴的肩膀，这个动作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顾少，知道苏晴为什么拒绝你吗？\"
    \"为什么！\"顾少爷不服气地梗着脖子。
    \"因为她对铜臭味过敏。\"沈艺一本正经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苏晴自制的防狼喷雾。
    苏晴立刻会意，配合地撸起袖子：\"对，上次闻了您的古龙水，我湿疹都复发了。\"她展示着手臂上被蚊子咬的红包，表情真挚得能拿奥斯卡。
    顾少爷的脸色由红转青，最后变成猪肝色。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们等着！我这就去买下整条花街！\"
    \"顾少别急呀~\"林楚楚的声音甜得发腻。她高跟鞋尖精准地碾过沈艺掉在地上的纽扣，眼神却冷得像毒蛇。
    半小时后，沈艺蹬着共享单车穿行在夜色中。苏晴坐在后座，怀里抱着一袋从餐厅顺走的餐包。晚风吹乱她的头发，也吹散了刚才那场闹剧的尴尬。
    \"你刚才说''她根本不喜欢你''\"苏晴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车轮声盖过。
    沈艺一个急刹车，单脚撑地转过头来：\"你听到的重点是这个？\"
    路灯下，苏晴的耳尖明显红了：\"林楚楚演技那么烂，你居然信？\"
    远处餐厅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是顾少爷\"我要投诉\"的怒吼。沈艺低笑出声，重新踩动踏板。
    \"下次相亲，记得叫我。\"他单手指了指太阳穴。
    \"干嘛？\"
    \"帮你鉴定''事业线''是真是假啊。\"
    苏晴抓起一个餐包砸在他背上，两人笑作一团。夜风裹挟着花香掠过他们身侧，将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而在那家高级餐厅的监控室里，林楚楚正优雅地将顾少爷塞进后厨的垃圾桶。她对着摄像头露出甜美的微笑，红唇轻启：\"第二回合，我输了？\"
    玻璃杯在她掌心碎裂，鲜血混着红酒滴落在监控屏幕上。
    \"破坏公物费，\"服务员面无表情地递上账单，\"刚好等于顾少的相亲中介费。\"

 第203章 沈艺的醋意

    【第一幕：花店·午后·阳光正好，玫瑰遭殃】
    苏晴正在整理新到的绣球花，沈艺蹲在角落修剪一盆半死不活的绿萝。
    苏晴头也不抬，“沈艺，你再薅那盆绿萝，它就要报警了。”
    沈艺（面无表情地扯下一片叶子）：“它涉嫌光合作用效率低下，我在帮它减轻负担。”
    突然，门口风铃叮当作响，一辆锃亮的玛莎拉蒂以一个极其做作的甩尾停在花店门口。
    顾临风推门而入，单手摘下墨镜，另一手“啪”地将车钥匙拍在收银台上，“苏小姐，今天的阳光，都不及你万分之一耀眼。”
    沈艺手里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整根绿萝藤。
    苏晴嘴角抽搐，“顾总，您……又来买花？”
    顾临风深情款款：“不，我是来买你的心。”
    沈艺突然站起来，手里拎着半截绿萝：“抱歉，本店不售卖人体器官。”
    顾临风嘴角抽了抽，但很快调整回霸总模式，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丝绒盒子。
    顾临风：“苏小姐，这是我特意为你定制的永生花，就像我对你的爱，永不凋零。”
    沈艺盯着那束花，眼神逐渐危险。
    沈艺突然伸手，“我能看看吗？”
    顾临风自信递过去，“当然，这可是法国顶级——”
    沈艺接过花，面无表情地拆开包装，抽出一朵，直接塞进嘴里嚼了两下。
    沈艺皱眉，“香精超标，建议退货。”
    顾临风的表情凝固了。
    【第二幕：街对面的咖啡馆·林楚楚的远程操控】
    林楚楚戴着墨镜，坐在咖啡馆靠窗位置，手里捏着望远镜，咬牙切齿地盯着花店。
    林楚楚对着蓝牙耳机低吼：“顾临风！你在干什么？！我让你撩她，不是让你表演‘如何被一个失忆的傻子当众羞辱’！”
    耳机里·顾临风委屈：“林总，他吃我的花……”
    林楚楚扶额，“那就换策略！直接砸钱！用你的黑卡！用你的限量款！用你的——”
    她突然顿住，因为望远镜里，沈艺正拎着一桶水走向门口。
    林楚楚警觉，“等等，他要干什么？”
    下一秒，沈艺“哗啦”一桶水泼在顾临风脚边。
    沈艺微笑，“地太滑，小心摔着。”
    顾临风的白皮鞋瞬间湿透。
    林楚楚抓狂，“废物！！”
    【第三幕：花店后院·沈艺的醋意升级】
    苏晴把沈艺拽到后院，压低声音。
    苏晴：“沈艺，你知不知道顾临风是谁？”
    沈艺擦手：“知道，一个行走的油罐车。”
    苏晴扶额：“他是顾氏集团的太子爷，我们惹不起。”
    沈艺冷笑：“哦？那他知道自己上个月因为偷税漏税被查了吗？”
    苏晴愣住：“……你怎么知道？”
    沈艺也愣住：“对啊，我怎么知道？”
    两人沉默对视三秒。
    苏晴眯眼：“沈艺，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沈艺眼神闪烁：“没有。”
    苏晴：“那你为什么能黑进顾氏集团的财务系统？”
    沈艺理直气壮：“我手滑。”
    苏晴深吸一口气，刚要说话，前厅突然传来顾临风的声音。
    顾临风深情：“苏小姐，今晚有个私人音乐会，不知你能否赏光？”
    沈艺的表情瞬间阴沉。
    【第四幕：花店前厅·霸总vs失忆醋王】
    顾临风递上一张烫金请柬，苏晴犹豫着没接。
    顾临风微笑：“不用担心，我的司机可以接送。”
    沈艺突然插话：“不用了，她今晚要跟我去喂流浪猫。”
    苏晴茫然：“……我们什么时候有这计划？”
    沈艺面不改色，“刚刚定的。”
    顾临风笑容僵硬：“沈先生，似乎对我有意见？”
    沈艺微笑：“没有，我只是对‘用钱砸人’的追求方式有意见。”
    顾临风脸色一沉。
    顾临风：“沈先生，你或许不知道，在商界，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
    沈艺点头，“比如税务局？”
    顾临风的表情彻底裂开。
    【第五幕：咖啡馆·林楚楚的pn b】
    林楚楚狠狠摔了望远镜。
    林楚楚拨通电话：“启动b计划！让那个小模特去勾引沈艺！立刻！马上！”
    电话那头犹豫，“可是林总，沈艺现在失忆，万一他不吃这套……”
    林楚楚狞笑，“那就下药！”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
    助理小心翼翼，“林总，这是犯法的……”
    林楚楚暴躁，“我不管！我老公都要被野女人拐跑了，你还跟我讲法律？！”
    隔壁桌的客人默默端起咖啡换了个位置。
    【第六幕：花店打烊·醋王的终极反击】
    顾临风终于离开，苏晴长舒一口气。
    苏晴，“沈艺，你刚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沈艺擦玻璃，“有吗？”
    苏晴，“你当着他的面查他黑历史，还泼他水。”
    沈艺淡定，“我只是在维护花店的地板安全。”
    苏晴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苏晴，“沈艺，你该不会是在吃醋？”
    沈艺手一抖，抹布掉在地上，“……没有。”
    苏晴凑近，“真的？”
    沈艺耳根微微发红，刚要说话，门口风铃又响了。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一个身材火辣的红裙美女推门而入。
    美女冲沈艺抛媚眼，“帅哥，能帮我挑一束花吗？要最……热情的。”
    沈艺面无表情地指向角落。
    沈艺：“仙人掌在那边，自己拿。”
    美女：“……？”
    苏晴憋笑憋到内伤。
    【终幕：夜·花店二楼·沈艺的噩梦】
    沈艺半夜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
    梦里，他看见一个模糊的女人，冷笑着对他说：“你逃不掉的。”
    他下意识摸向枕边，指尖触到一张照片——是他和苏晴的合照。
    窗外，月光照进来，照片上的苏晴笑容明媚。
    沈艺（低声）：“……我到底是谁？”
    楼下，林楚楚的身影悄然闪过。

 第204章 楚楚的“无意”助攻

    花店门口的铃铛清脆地响了一声，苏晴头也不抬地继续修剪手里的玫瑰。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她发梢镀上一层金边。
    \"苏小姐，今天的你比这束花更耀眼。\"
    顾风的声音像掺了蜜，伴随着一阵浓郁的香水味飘进来。苏晴手里的剪刀顿了顿，一片花瓣轻飘飘地落在柜台上。她抬头看了眼来人——笔挺的西装，精心打理的发型，还有那束包装浮夸的蓝色妖姬。
    \"顾先生，\"苏晴把剪刀放下，\"这周第三次了，您家是开花圃的吗？\"
    货架后面传来一声闷笑。沈艺抱着一大把满天星走出来，头发上还沾着几片叶子。他冲顾风点点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品种的玫瑰我们昨天刚卖完，您来得真巧。\"
    顾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没关系，这束是专门送给苏小姐的。\"
    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开了。林楚楚拎着两杯咖啡走出来，白色连衣裙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她看到顾风时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顾先生！真巧呀！\"
    沈艺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往苏晴身边挪了一步。林楚楚的目光在他们之间转了一圈，突然拍了下手：\"对了！顾先生上次不是说想找插花老师吗？苏小姐的手艺可好了。\"
    苏晴手里的剪刀差点掉在地上。她抬头看向林楚楚，对方正冲她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眼睛里写满了\"我是在帮你\"。
    顾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对对！我一直想学插花！苏小姐能教我吗？\"他说着就要去握苏晴的手。
    沈艺一个侧身挡在两人之间：\"先交学费，现金还是刷卡？\"
    林楚楚急忙插话：\"顾先生可是愿意付双倍呢！对顾先生？\"
    顾风的嘴角抽了抽，但还是点了点头：\"当、当然\"
    苏晴把剪刀往柜台上一放，发出清脆的声响：\"两位，我们这是花店，不是婚介所。\"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林楚楚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手指不安地绞着裙摆：\"苏小姐是不是误会了我只是觉得顾先生人很好\"
    她突然转向沈艺，泪光在眼睛里打转：\"沈艺，你帮我解释一下呀，上次你不是也说顾先生很优秀吗？\"
    沈艺一脸震惊：\"我什么时候——哦对，我是说过他车技优秀，上次差点撞飞我的花盆。\"
    顾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林楚楚的眼泪要掉不掉，突然捂住心口：\"头好晕可能是低血糖\"
    她作势要往顾风身上倒，沈艺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巧了，我学过急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直接塞进她嘴里。
    林楚楚的眼睛瞬间瞪大，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沈艺笑眯眯地看着她：\"特辣口味的，提神醒脑。\"
    晚上打烊后，苏晴一边数钱一边嘀咕：\"这周玫瑰销量涨了三倍全是被顾风买走的。\"
    沈艺正在擦玻璃，闻言冷笑一声：\"那家伙再买下去，全市的蓝色妖姬都要绝种了。\"
    他的动作突然停住，眯起眼睛看向对面的咖啡馆。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可以清楚地看到林楚楚正把一沓钞票塞给垂头丧气的顾风。
    苏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惊讶地睁大眼睛：\"等等，他们在交易什么？\"
    沈艺淡定地继续擦玻璃：\"显然，顾先生的''痴情富二代''人设是日结工资。\"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同时笑出了声。苏晴笑得弯下腰，沈艺则靠在柜台上，肩膀不停地抖动。
    \"所以，\"苏晴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这位顾先生是职业相亲的？\"
    \"更准确地说，\"沈艺指了指对面，\"是职业演员。\"
    咖啡馆里，林楚楚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转头看向花店。隔着一条马路，三人目光相接。林楚楚缓缓举起咖啡杯，冲他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沈艺突然收起笑容：\"我有个主意。\"
    他转身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明天是顾先生的生日，我们应该送份大礼。\"
    苏晴好奇地凑过来：\"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就在他第三次来买花的时候。\"沈艺打开盒子，里面是一盆造型奇特的仙人掌，\"我特意选了刺最多的这盆。\"
    苏晴噗嗤一声又笑了：\"你太坏了。\"
    \"彼此彼此。\"沈艺合上盖子，\"明天记得提醒我写贺卡：''祝您早日找到真爱——离我们远点的那种''。\"
    夜风轻轻吹动花店的门帘，对面的咖啡馆亮着温暖的灯光。谁也没注意到，二楼的窗帘后，一个身影正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第205章 ＂他连给你系鞋带都不配＂

    雨下得突然，苏晴抱着向日葵往店里跑的时候，那筐花已经喝饱了水。她刚踩上台阶，头顶的雨就停了——准确地说，是被一把黑伞挡住了。
    \"第三次偶遇了，\"顾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刻意的低沉，\"这说明什么？\"
    苏晴转过身，花筐上的水珠顺势甩在他雪白的衬衫上。\"说明天气预报不准。\"她说着，把花筐往他怀里一塞，\"帮忙拿一下？\"
    顾风下意识接住，泥水立刻在他胸前画出一幅抽象画。他低头看了看，嘴角抽了抽，但还是保持着完美的微笑：\"能为苏小姐效劳是我的荣幸。\"
    花店里的沈艺正在给一盆仙人掌擦叶子。从玻璃窗看出去，正好能看见顾风那张强撑笑容的脸。他捏着嗓子对仙人掌说：\"看啊小刺，外面有个行走的西装模特儿，要不要打个赌他能坚持几分钟不擦衣服？\"
    门被推开，苏晴带着一身水汽进来，头发贴在脸上。\"你又在跟植物说什么悄悄话？\"
    \"学术探讨。\"沈艺放下抹布，\"那位顾先生是打算在咱们门口站成雕塑吗？\"
    窗外，顾风正用一块丝绸手帕优雅地擦拭胸前的污渍，动作慢得像在拍广告。
    \"他非要帮我拿花。\"苏晴拧着头发上的水，\"这都第三次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在我们店装了监控。\"
    沈艺从柜台底下摸出一包饼干：\"说不定是林楚楚派来的。\"
    \"不可能，\"苏晴接过饼干咬了一口，\"她昨天还给我发消息说''顾风那种暴发户配不上你''。\"
    正说着，门铃又响了。顾风捧着一盆蔫头耷脑的仙人掌走进来，西装外套已经脱了，袖口挽起，露出价值不菲的手表。
    \"苏小姐，\"他深情款款地说，\"只有你能救它。\"
    苏晴盯着那盆仙人掌看了三秒：\"它至少死了两周。\"
    \"就像我被你冷落的心。\"顾风面不改色。
    沈艺突然从货架后面探出头：\"后院还有位置，我昨天刚把他送你的玫瑰埋那儿。\"
    顾风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缝。他轻咳一声：\"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请教一个问题。\"
    \"本店不提供情感咨询。\"沈艺说。
    \"是关于花的。\"顾风走到一盆蝴蝶兰前，\"这花语是什么？\"
    \"幸福向你飞来。\"苏晴回答。
    \"那这个呢？\"他又指向一束满天星。
    \"甘愿做配角。\"
    顾风露出满意的笑容：\"所以你看，连花都知道——\"
    \"知道你想当备胎？\"沈艺插嘴。
    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进来。顾风突然蹲下身：\"你鞋带散了。\"
    苏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乐福鞋，又看了看顾风认真的表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艺啃着苹果路过：\"需要我借你剪刀吗？可以用他的领带当鞋带。\"
    街对面的咖啡馆里，林楚楚手里的钢笔快把笔记本戳穿了。\"废物！\"她咬牙切齿，\"教了三天就学会个系鞋带？\"
    服务员小心翼翼地问：\"要换b计划吗？比如让王总假装被车撞\"
    林楚楚猛地合上笔记本：\"我要亲自——\"她突然停住，眯起眼睛看向窗外。沈艺正拿着顾风的高级西装外套擦花架。
    傍晚打烊时，顾风又一次出现在店门口。这次他没拿花，也没撑伞，就是站在那里，像个被雨淋湿的模特儿。
    \"我知道你在意他，\"顾风拦住收拾东西的苏晴，\"但他连给你系鞋带都不配。\"
    苏晴眨了眨眼：\"所以你跟踪我三次，就为了论证这个？\"
    仓库门开了，沈艺抱着箱子的手顿了顿：\"需要我演示怎么用鞋带勒死跟踪狂吗？\"
    顾风的白手帕终于掉在了地上。
    玻璃窗映出三个人的影子，远处传来咖啡馆关门的声响。苏晴突然笑了：\"你们男人真奇怪。\"
    \"我们？\"沈艺和顾风同时出声，又同时闭嘴。
    路灯亮起来的时候，顾风的白衬衫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他最后看了一眼花店，转身走进夜色里。沈艺锁好门，发现苏晴在笑。
    \"笑什么？\"
    \"我在想，\"苏晴指了指后院，\"那盆''死了两周''的仙人掌，是不是该浇水了？\"

 第206章 苏晴的困惑

    （花店，清晨，阳光灿烂得刺眼）
    苏晴把一束向日葵插进花瓶，斜眼瞥向沈艺：“你剪叶子的手法挺专业啊，以前真没干过园艺？”
    沈艺头也不抬，剪刀“咔嚓”一声，一片叶子应声而落：“肌肉记忆，就像你骑自行车，摔失忆了也忘不了怎么蹬踏板。”
    “那你会不会哪天突然想起来自己其实是个逃犯？”苏晴半开玩笑，手里摆弄着一支玫瑰，“比如，其实你是个国际大盗，专门偷名贵盆栽？”
    沈艺顿了顿，剪刀悬在半空：“……那我现在是不是该跑路？”
    “晚了，”苏晴笑眯眯地抽走他手里的剪刀，“你已经签了卖身契，这辈子都得给我修花。”
    沈艺叹气：“早知道就该假装连浇水都不会。”
    “现在装也来不及了，”苏晴把剪刀塞回他手里，“去把那边那盆快死的绿萝救活，证明你的价值。”
    沈艺拎起那盆蔫头耷脑的植物，端详了一会儿：“它看起来已经放弃治疗了。”
    “所以才需要你啊，沈医生。”苏晴拍拍他的肩，“给它做场手术，要是救不活，今晚你就睡花房。”
    沈艺挑眉：“这么残忍？”
    “这叫物尽其用。”苏晴转身去整理货架，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街对面的咖啡馆，林楚楚的监视据点）
    林楚楚坐在靠窗的位置，墨镜下的眼睛死死盯着花店里的两人。她手里的咖啡已经凉了，但她的注意力全在沈艺身上——那个该死的男人，居然在笑？
    服务员战战兢兢地过来：“老板，需要给您换杯热的吗？”
    楚楚缓缓转过头，红唇勾起一抹冷笑：“不用，我的心已经够冷了。”
    服务员咽了咽口水，默默退下，决定今天下班就去庙里拜拜。
    楚楚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目光阴郁。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深挖那个苏晴的背景，资料越详细越好。”
    电话那头传来恭敬的应答声。
    她挂断电话，盯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喃喃自语：“沈艺，你以为装失忆就能摆脱我？太天真了……”
    （花店内，午休时间）
    苏晴咬着三明治，若有所思地看着街对面的咖啡馆：“沈艺，你说那家店的老板娘为什么总往我们这边看？”
    沈艺正低头喝汤，闻言呛了一下：“……有吗？”
    “有啊，”苏晴眯起眼睛，“而且每次你看过去的时候，她就立刻低头，跟做贼似的。”
    沈艺放下勺子，语气平静：“可能她暗恋你。”
    苏晴翻了个白眼：“少来，她看的是你。”
    沈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不认识她。”
    “那你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都像见了债主？”苏晴追问。
    沈艺揉了揉太阳穴：“……直觉，她让我不舒服。”
    苏晴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行，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得去会会这位‘让你不舒服’的女士。”
    沈艺猛地抬头：“别去。”
    “为什么？”苏晴歪头，“怕她吃了我？”
    沈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就是觉得没必要。”
    苏晴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就是去喝杯咖啡，顺便看看她到底想干嘛。”
    沈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小心点。”
    苏晴冲他眨眨眼：“怎么，担心我？”
    沈艺别过脸：“……怕你被咖啡烫到。”
    苏晴大笑，推门而出。
    咖啡馆内，苏晴vs林楚楚
    苏晴推门进去，铃铛清脆地响了一声。楚楚正低头擦杯子，听到声音抬起头，瞬间切换成温柔模式：“欢迎光临，想喝点什么？”
    苏晴径直走到台前坐下，笑眯眯地说：“一杯美式，不加糖，谢谢。”
    楚楚微笑点头，转身去操作咖啡机。苏晴趁机打量她——精致的妆容，优雅的举止，但那双眼睛……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你是新搬来的？”苏晴主动搭话。
    楚楚动作一顿，随即继续磨咖啡豆：“是啊，刚开业没多久。”
    “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楚楚轻笑，“街坊邻居都很照顾。”
    苏晴点点头，故作随意地问：“那你为什么总盯着我们花店看？”
    楚楚的手微微一顿，但很快恢复自然：“有吗？可能是觉得你们店里的花很漂亮。”
    “哦？”苏晴挑眉，“那你怎么不进来买几束？”
    楚楚转过身，递上咖啡，笑容无懈可击：“下次一定。”
    苏晴接过咖啡，抿了一口，突然说：“你认识沈艺吗？”
    楚楚的瞳孔微微一缩，但面上依旧平静：“沈艺？是谁？”
    “我们花店的员工，”苏晴盯着她的眼睛，“就是那个你每天盯着看的男人。”
    楚楚轻笑一声：“小姐，你误会了，我只是喜欢看街景而已。”
    苏晴放下咖啡杯，语气轻松：“是吗？那可能是我多心了。”
    她站起身，掏出钱包付钱，临走前又回头补了一句：“不过，如果你真的对他有兴趣，可以直接来花店找他，没必要偷偷摸摸的。”
    楚楚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你真是爱说笑。”
    苏晴挥挥手，推门离开。
    （花店后院，傍晚）
    沈艺正在整理花架，见苏晴回来，立刻问：“怎么样？”
    苏晴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放，哼了一声：“演技不错，可惜骗不了我。”
    沈艺皱眉：“她说什么了？”
    “装傻呗，”苏晴撇嘴，“说什么不认识你，只是喜欢看街景。”
    沈艺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她有问题。”
    “废话，”苏晴翻了个白眼，“正常人谁会天天盯着别人看？”
    沈艺揉了揉眉心：“我是说，她可能真的认识我。”
    苏晴一愣：“你想起来了？”
    “没有，”沈艺摇头，“但她的眼神……让我觉得熟悉，而且不舒服。”
    苏晴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行，既然你这么在意，那我们得好好查查这位‘咖啡馆老板娘’。”
    沈艺抬头：“怎么查？”
    苏晴神秘一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夜晚，苏晴的“侦查行动”
    苏晴蹲在咖啡馆对面的巷子里，举着望远镜，笔记本摊在膝盖上。
    “18:30，楚楚对服务员假笑，牙齿白得反光，疑似贴片……”她一边记录一边嘀咕，“19:15，接电话时语气突变，说了句‘处理干净’……啧啧，这台词也太反派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苏晴猛地回头，差点撞上沈艺的下巴。
    “你干嘛？！”她压低声音。
    沈艺蹲下来，无奈地看着她：“……你在干嘛？”
    “侦查敌情啊，”苏晴理直气壮，“总不能坐以待毙？”
    沈艺叹气：“你这样会被当成变态的。”
    苏晴哼了一声：“那也比被人暗中算计强。”
    沈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如果她真的和我有关系……你会怎么办？”
    苏晴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得看是什么关系了。如果是前女友，我就帮你甩了她；如果是债主，我就帮你跑路；如果是仇家……”她眯起眼睛，“那我就帮你揍她。”
    沈艺忍不住笑了：“……你这么讲义气？”
    “那当然，”苏晴拍拍他的肩，“谁让你是我们花店的‘镇店之宝’呢？”
    沈艺摇头失笑，伸手拉她起来：“走，回家。”
    苏晴拍拍裤子上的灰，嘀咕道：“回哪个家？花店还是她的暗杀名单？”
    沈艺假装没听见，但走得更快了。

 第207章 沈艺的暗中观察

    （花店二楼，沈艺举着苏婷的粉色儿童望远镜，鬼鬼祟祟地观察街对面的\"楚楚咖啡馆\"。）
    \"九点零三分，目标出现——黑色长风衣，墨镜遮住半张脸，手里还拿着杯咖啡。\"沈艺眯起一只眼睛，\"这造型也太刻意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反派？\"
    （镜头切到街对面，林楚楚优雅地推开咖啡馆玻璃门，红唇微扬，似有若无地朝花店方向瞥了一眼。）
    沈艺猛地缩回脑袋，后背紧贴墙壁：\"见鬼了，这女人是装了人体雷达吗？我躲在窗帘后面她都能感应到？\"
    （身后传来脚步声，苏晴抱着一盆绿萝走上楼。）
    \"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沈艺手忙脚乱地把望远镜藏在身后：\"我、我在研究对面那家咖啡馆的经营模式！商业竞争嘛，要知己知彼\"
    苏晴挑眉：\"用我妹的hello kitty望远镜做市场调研？\"
    \"专业设备不分性别。\"沈艺一本正经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而且粉色有很好的伪装效果。\"
    苏晴忍俊不禁：\"是吗？那要不要我把婷婷的兔耳朵发箍也借给你？全方位伪装。\"
    （咖啡馆内，林楚楚正\"虚弱\"地靠在台边。）
    \"今天的拿铁麻烦多加一包糖。\"她轻咳两声，\"最近总是头晕，医生说是低血糖。\"
    年轻的女店员满脸关切：\"林小姐要注意身体啊，要不要再来块提拉米苏？\"
    （透过望远镜看到这一幕的沈艺翻了个白眼。）
    \"昨天还徒手开红酒瓶盖，今天就演林黛玉？\"他小声嘀咕，\"这演技，奥斯卡都欠她十座小金人。\"
    突然，林楚楚\"不小心\"打翻了咖啡杯，褐色液体在白色大理石台面上蔓延开来。
    \"对不起\"她眼眶瞬间泛红，\"我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因为我弄丢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周围顾客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有两位女士甚至掏出了纸巾。
    沈艺的嘴角抽搐：\"这台词，这表情管理，这氛围营造——她是不是偷偷报了《琼瑶剧反派速成班》？\"
    （花店仓库，沈艺正在白板上画关系图。）
    \"目前可以确定几个关键点。\"他用红色马克笔重重画了个圈，\"第一，她每天上午九点准时出现，比上班打卡还准时；第二，每次看向我们这边时都会摸左耳垂——我怀疑那里藏着微型通讯器！\"
    苏晴啃着苹果，若有所思：\"或者只是耳环戴得不舒服？\"
    \"苏晴同志！\"沈艺痛心疾首地敲敲白板，\"你的警惕性呢？这明显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反侦察动作！\"
    （苏晴突然凑近，伸手从他头发上摘下一片蜘蛛网。）
    \"看得出来你很投入。\"她忍着笑，\"在仓库潜伏了多久？\"
    沈艺耳根发红：\"这、这是必要的伪装！真正的特工都要适应各种作战环境\"
    \"包括和蜘蛛网搏斗？\"
    \"那是战略物资！\"沈艺强词夺理，\"关键时刻可以当绳索用。\"
    （下午，沈艺\"偶遇\"买菜回来的林楚楚。）
    两人在街角同时停住脚步。
    林楚楚的眼睛瞬间蒙上水雾：\"沈艺好巧啊。\"
    \"不巧。\"沈艺面无表情，\"我特意绕了三条街。\"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她声音颤抖，手指紧紧攥着购物袋。
    \"不是不想见。\"沈艺后退半步，\"是生理性不适——你一靠近我汗毛就集体起立敬礼，医学奇迹。\"
    （林楚楚\"伤心欲绝\"地转身离去，沈艺刚松口气，就撞见拎着啤酒的苏婷。）
    \"哟，沈大侦探。\"苏婷眯起眼睛，\"街头搭讪呢？\"
    沈艺抢过她手里的啤酒猛灌一口：\"我在测试人类脸皮厚度极限。\"
    \"结果呢？\"
    \"暂时测不出来。\"他擦了擦嘴角，\"仪器爆表了。\"
    （深夜，沈艺从噩梦中惊醒。）
    梦中片段：林晚意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将他手机碾得粉碎：\"你永远逃不掉的\"
    \"淦！\"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连做梦都在演《消失的爱人》续集？\"
    （窗外，咖啡馆的霓虹灯牌闪烁，\"楚楚\"两个字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沈艺咬牙切齿地抓起枕头捂住脸：\"明天就去市政投诉那个破灯牌\"
    闷闷的声音从枕头下传出：
    \"或者我亲自去把它砸了。\"
    （次日清晨，花店门铃叮咚作响。）
    沈艺顶着一头乱发去开门，迎面是一大束香水百合。
    \"早安。\"林楚楚从花束后露出精致的笑脸，\"听说你们最近进了新品种？\"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我们店不卖百合。\"
    \"真可惜。\"她轻抚花瓣，\"我男朋友最喜欢这种花了。\"
    \"是吗？\"沈艺皮笑肉不笑，\"那他品味真差。\"
    （苏晴从里屋走出来，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
    \"需要帮忙吗？\"她自然地站到沈艺身旁。
    林楚楚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忽然绽开更灿烂的笑容：\"不用了，我突然想起\"
    她凑近沈艺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躲起来的样子，真可爱。\"
    （门关上的瞬间，沈艺打了个寒颤。）
    \"她刚才跟你说什么？\"苏晴问。
    \"没什么。\"沈艺僵硬地转身，\"就是突然觉得空调该修了。\"
    （午休时间，沈艺坐在仓库里研究监控录像。）
    \"看这里！\"他按下暂停键，指着屏幕，\"每次有顾客和我们店员说话，她的手指就会敲桌面——摩斯密码！\"
    苏晴凑近屏幕：\"也可能是无聊？\"
    \"不可能！\"沈艺信誓旦旦，\"这个频率明显是在传递信息！\"
    \"比如？\"
    \"比如\"他皱眉研究，\"''注-意-右-侧-口-袋''？\"
    两人面面相觑。
    \"你确定不是''咖-啡-凉-了-快-喝''？\"苏晴忍不住笑出声。
    沈艺恼羞成怒地关掉监控：\"等着瞧，她迟早会露出马脚！\"
    \"好好好。\"苏晴像哄小孩似的拍拍他的肩，\"大侦探要不要先吃午饭？\"
    \"要。\"他立刻站起身，\"但我要边吃边监视。\"
    \"随你。\"她无奈摇头，\"不过答应我，别再用婷婷的望远镜了？\"
    \"为什么？\"
    \"因为\"苏晴憋着笑，\"她发现你用了她的宝贝望远镜后，扬言要在你咖啡里加洗洁精。\"
    （傍晚，沈艺躲在咖啡馆对面的报刊亭后。）
    \"可疑太可疑了\"他盯着林楚楚和一位西装男士交谈，\"那个男人上周也来过，每次都坐靠窗的位置\"
    报刊亭老板忍不住插话：\"小伙子，你盯梢的技术太差了。\"
    \"啊？\"
    \"首先，你已经在同一个位置站了四十分钟；其次，\"老板指指他手里的杂志，\"《时尚芭莎》拿反了。\"
    沈艺低头一看，封面女郎果然在倒立。
    \"这是行为艺术。\"他强装镇定地放下杂志，\"现代侦查学的创新手法。\"
    老板摇摇头，递给他一份报纸：\"建议你看看这个，《如何优雅地跟踪》——最新一期《私家侦探》杂志特刊。\"
    沈艺愣了两秒，竟然真的接过报纸研究起来。
    （回到花店，沈艺兴奋地挥舞着报纸。）
    \"重大发现！\"他指着其中一页，\"原来跟踪时要利用环境掩护，比如假装遛狗或者发传单！\"
    苏晴正在修剪花枝：\"所以你要去买条狗？\"
    \"太慢了。\"沈艺沉思，\"我可以假装是外卖小哥。\"
    \"然后呢？骑着婷婷的电动车去送不存在的外卖？\"
    \"完美计划！\"他打了个响指，\"这样就能近距离观察\"
    话音未落，苏婷风风火火闯进来：\"谁要动我的小蓝？！\"
    （一阵鸡飞狗跳后，计划宣告破产。）
    （深夜，沈艺辗转难眠。）
    他蹑手蹑脚来到窗前，发现咖啡馆二楼还亮着灯。
    透过窗帘缝隙，隐约可见林楚楚正在打电话，表情阴郁。
    \"果然\"沈艺眯起眼睛，\"深夜密谋\"
    （突然，林楚楚转头看向窗外，吓得他立刻蹲下。）
    心跳如雷中，他摸到口袋里的报纸，忽然灵光一闪——
    \"对了！可以请私家侦探调查她！\"
    这个绝妙的主意让他兴奋不已，直到想起一个重要问题：
    \"等等我现在不就是私家侦探吗？\"
    （次日清晨，顶着黑眼圈的沈艺宣布新计划。）
    \"我决定打入敌人内部。\"他严肃地说，\"去咖啡馆应聘服务员。\"
    苏晴正在泡茶的手一顿：\"你？服务员？\"
    \"怎么了？\"
    \"上次让你端咖啡，你洒了客人一身。\"
    \"那是战术性失误！\"沈艺辩解，\"而且这次不一样，我要搜集证据\"
    门铃突然响起，林楚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真巧，我们正好在招聘呢。\"
    三人同时僵住。
    林楚楚晃了晃手中的招聘启事，笑容甜美：
    \"要不要来试试？包吃包住哦。\"

 第208章 咖啡馆的窃听器

    \"这玻璃怎么擦不干净\"苏晴踮着脚，抹布在橱窗上反复画着圈。阳光透过花瓣状的玻璃，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因为你的注意力都在对面那家店。\"沈艺的声音从货架后飘来，带着几分懒散，\"再擦下去，玻璃都要被你磨薄了。\"
    苏晴手一抖，差点把花瓶碰倒：\"我、我只是在看玻璃上的反光！\"
    \"嗯，反光里是不是有个穿黑裙子的女人？\"沈艺慢悠悠地整理着花泥，头也不抬，\"要不要我帮你问问，她家用的是什么咖啡豆？顺便点一杯''前未婚妻特调''，加双份砒霜？\"
    苏晴把抹布摔进水桶，水花溅了她一身：\"你——\"
    \"我什么？\"沈艺终于抬起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难道你更想喝''楚楚可怜''？听说那款咖啡后劲挺大，喝完容易失忆。\"
    苏晴瞪着他，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去仓库清点库存。\"
    深夜的花店安静得只剩下水滴从花瓣滑落的声音。苏晴蹲在收银台前，手指在抽屉缝隙里摸索。
    \"奇怪\"她小声嘀咕，\"这几天的账目怎么都对不上\"
    \"少了什么？\"沈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递来一个手电筒，\"玫瑰的钱，还是你的智商税？\"
    \"是这个！\"苏晴从缝隙里抠出一个纽扣大小的金属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什么东西\"
    沈艺凑近看了一眼，脸色突然变了：\"窃听器。\"
    \"啊！\"苏晴手一抖，金属片\"扑通\"一声掉进了旁边的咖啡杯里，\"这下好了，真成''监听特饮''了\"
    沈艺用镊子把湿漉漉的窃听器捞出来，甩了甩水：\"恭喜，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可能都在给某位''楚楚可怜''的听众现场直播。\"
    苏晴立刻压低声音：\"她到底想干嘛？\"
    沈艺盯着窃听器看了两秒，突然对着它大喊：\"林楚楚！你家的蓝山咖啡像洗脚水——\"说完，\"咔嚓\"一声把它捏碎了。
    街对面，咖啡馆二楼的窗帘微微晃动。
    第二天清晨，苏晴发现店里所有的盆栽都被换了位置。
    \"谁动了我的多肉？！\"她抓狂地喊道，\"还有这盆仙人掌——这根本不是我的！\"
    沈艺正悠闲地给一盆绿萝浇水：\"可能是某位''热心市民''半夜来搞园艺疗法。\"
    \"你看监控了吗？\"苏晴冲到电脑前，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凌晨三点有个穿雨衣的影子等等，这雨衣怎么看着像咖啡馆的桌布？\"
    沈艺凑过来，放大画面：\"还是蕾丝边的，品味真独特。\"
    苏晴抱着头：\"她到底图什么啊？！\"
    \"可能是想让你体验''植物版变形记''？\"沈艺举起那盆被调包的仙人掌，\"看，这刺都比昨天的暴躁。\"
    就在这时，监控画面里的人影突然转身，对着摄像头比了个心。
    苏晴：\"\"
    沈艺：\"\"
    中午，外卖小哥送来了三杯咖啡。订单备注上写着：「给亲爱的邻居们赔礼~」
    \"的咖啡！\"苏晴刚要伸手，又猛地缩回来，\"等等\"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银戒指，小心翼翼地放进咖啡杯里。
    \"21世纪了还用这种方法验毒？\"沈艺挑眉。
    \"没变黑应该没毒？\"苏晴松了口气。
    沈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突然僵住了。
    \"怎么了？\"苏晴紧张地问。
    \"是我失忆前最讨厌的肉桂味。\"沈艺的眼神变得恍惚。
    街对面，咖啡馆二楼的窗帘后，望远镜的镜片反射着冷光。
    晚上关店后，苏晴去仓库取东西，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沈艺！仓库里多了个东西！\"
    沈艺冲进来，愣住了：\"这是我？\"
    一个等身人偶立在墙角，穿着和沈艺一模一样的白衬衫，脖子上挂着牌子：「摸一摸有惊喜」。
    苏晴犹豫了一下，伸手戳了戳人偶的肚子。
    \"哔——！\"电子音突然响起，\"沈艺，你逃不掉的\"
    沈艺抄起剪刀：\"我现在就给它做个开颅手术！\"
    \"别！\"苏晴拦住他，\"万一是炸弹呢？！\"
    两人紧张地盯着人偶。十秒钟后，录音继续播放：\"的爱的告白~\"
    苏晴：\"\"
    沈艺：\"\"
    深夜，沈艺拖着人偶穿过寂静的街道，把它放在咖啡馆后门。他贴了张纸条：「物归原主，另：你的手工艺课该重修了，鼻子都缝歪了。」
    刚转身要走，却撞见了一个人影。
    \"这么快就学会送定情信物了？\"林晚意站在阴影里，笑意盈盈。
    沈艺后退一步：\"这是恐吓道具。\"
    \"可你记得\"她突然摇晃了一下，\"我最讨厌被退货哎呀，头好晕\"
    沈艺条件反射地接住了她。
    \"肌肉记忆嗯？\"她在耳边轻笑。
    远处突然传来苏晴的怒吼：\"沈！艺！\"
    沈艺绝望地望天：\"现在装失忆还来得及吗？\"
    咖啡馆二楼的窗台上，碎咖啡杯里的红点，仍在微弱地闪烁。

 第209章 楚楚的“偶遇”计划

    \"叮铃——\"
    苏晴推开玻璃门，清晨的风铃声响得刺耳。她眯起眼睛看向对面——那家新开的\"楚楚咖啡\"招牌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像极了她主人那双永远含着水光的眼睛。
    \"早啊苏老板！\"隔壁水果摊的王婶热情招呼，\"今天的花新鲜啊？\"
    \"嗯，刚到的玫瑰。\"苏晴弯腰整理门口的花架，余光瞥见对面咖啡馆的窗帘微微晃动。
    \"哎呦，那个林老板又盯着看呢。\"王婶压低声音，\"昨儿个她还特意来问我你喜欢吃什么水果\"
    苏晴的手顿了一下，一朵玫瑰的刺扎进指腹。她不动声色地把渗出的血珠抹在绿叶上：\"王婶，下回她再问，就说我最爱吃榴莲。\"
    \"啊？可你不是最讨厌\"
    \"对，就告诉她我最爱吃。\"苏晴露出营业式微笑，\"要整个的，带壳的。\"
    花店里的座机突然响起。苏晴快步走进去，在铃声第七次响起时接起电话：\"晴天花坊，您好。\"
    \"苏姐姐~\"电话那头的声音甜得发腻，\"我是楚楚呀。刚才看见你扎到手了，我这里有创可贴\"
    苏晴直接挂断，拔掉电话线。转身时差点撞上一堵人墙——沈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手里端着两杯咖啡。
    \"对面送来的。\"他面无表情地说，\"说是新品试喝。\"
    苏晴接过杯子，浓郁的焦糖香气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杏仁味。她挑眉看向沈艺：\"你觉得呢？\"
    沈艺拿起杯子闻了闻，突然转身走向洗手间。水流声响起，接着是抽水马桶的声音。
    \"可惜了。\"苏晴对着空荡荡的门口说，\"38块钱一杯呢。\"
    她拿起另一杯咖啡，走到后门倒进流浪猫的水碗。那只胖橘猫凑过来闻了闻，嫌弃地走开了。
    \"连猫都不喝\"苏晴轻笑，随手把杯子扔进垃圾桶。转身时发现沈艺靠在门框上，正用抹布擦拭手指。
    \"今天有什么安排？\"他问。
    \"上午有个婚礼花艺，下午\"苏晴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号码。
    两人对视一眼。沈艺按下接听键，打开免提。
    \"沈艺哥哥~\"林楚楚的声音从听筒里飘出来，\"我在你们后巷发现一只受伤的小狗，它一直在发抖\"
    沈艺直接挂断，关机，取出电池，把手机扔进冰箱冷冻室。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行云流水。\"苏晴鼓掌，\"练过？\"
    \"本能反应。\"沈艺从柜台下拿出备用机，\"下次她再说发现受伤的什么，我们就报警说有野生动物需要救助。\"
    上午十点，婚礼花艺做到一半时，咖啡馆的小妹送来一个精致礼盒。
    \"我们老板说送给苏小姐的。\"小妹眼神闪躲，\"说是道歉礼物。\"
    苏晴用剪刀挑开缎带。盒子里是一件真丝睡裙，领口处绣着\"楚楚\"二字，吊牌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希望你喜欢我的品味~
    \"替我谢谢你们老板。\"苏晴微笑着把睡裙叠好，\"告诉她\"
    剪刀寒光一闪，睡裙瞬间变成两半。
    \"我很喜欢这个创意。\"她把碎片装回盒子，\"正好需要抹布。\"
    小妹落荒而逃。沈艺从冷柜后面转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微型摄像头。
    \"第几个了？\"苏晴问。
    \"这周第三个。\"沈艺把摄像头扔进粉碎机，\"她是不是以为我们瞎？\"
    \"她以为我们会上演''发现摄像头后惊慌失措然后抱在一起''的戏码。\"苏晴调整着新娘捧花的丝带，\"电视剧看多了。\"
    中午吃饭时，外卖小哥送来的餐盒里多了一张手写卡片：今天的牛排是我亲手腌制的哦~爱心~楚楚
    苏晴把卡片翻过来，背面用荧光笔写着：ps我知道沈艺哥哥喜欢五分熟。
    \"她怎么知道的？\"苏晴皱眉。
    沈艺切牛排的手停住了：\"上周三中午，你不在，她''偶遇''我吃午餐。\"
    \"然后？\"
    \"然后我说我在等人。\"沈艺把牛排推给她，\"你吃，我突然不饿了。\"
    下午三点，花店来了位特别的客人——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太太，点名要见沈艺。
    \"小伙子\"老太太颤巍巍地抓住沈艺的手，\"我孙女特别喜欢你\"
    沈艺还没来得及抽手，老太太突然一个踉跄倒在他怀里。假发掉落的瞬间，露出几缕熟悉的栗色卷发。
    \"林楚楚！\"苏晴一把扯下老太太的皱纹面具，\"你够了！\"
    林楚楚顺势坐在地上，眼泪说来就来：\"我只是想看看他你们为什么都要欺负我\"
    店外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沈艺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假发戴在自己头上。
    \"各位。\"他指着自己的脸说，\"认识一下，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妹妹。\"
    人群哄笑而散。林楚楚的眼泪瞬间收住，她站起身拍拍裙子上的灰：\"沈艺，你比以前有趣多了。\"
    \"谢谢。\"沈艺把假发扔进垃圾桶，\"滚。\"
    晚上关店时，苏晴在收银台发现一张对折的纸条。展开后是林楚楚工整的字迹：
    \"明天是我生日，一个人好孤单。可以陪我吃顿饭吗？就在对面咖啡馆，你们都能看见的地方。求求你了。\"
    沈艺凑过来看了一眼：\"第几次了？\"
    \"今年第七次。\"苏晴把纸条扔进碎纸机，\"她是不是把每个前男友的生日都过一遍？\"
    路灯亮起时，对面咖啡馆的灯牌突然换成粉红色。\"happy birthday\"的霓虹闪烁不停，映得整条街都泛着暧昧的光。
    苏晴拉下卷帘门，转身对沈艺说：\"明天休息一天？\"
    \"嗯。\"沈艺锁好侧门，\"去爬山？\"
    \"好啊。\"苏晴笑了，\"记得关机。\"
    他们并肩走向停车场，身后的霓虹灯突然熄灭。咖啡馆二楼的窗帘后，一个身影举着望远镜，直到两人的车尾灯消失在街角。
    夜风吹起地上的碎纸屑，隐约可见\"生日\"和\"孤单\"的字样。一只黑猫轻盈地跳过，把它们踩进了下水道。

 第210章 咖啡馆的“回忆杀”

    风铃的铜管相互碰撞，发出清越的声响。沈艺推门的动作在听到这个声音时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三长两短，最后一声总是比前两声拖得更久些。他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右手已经本能地扶上门框，食指指节擦过那道藏在漆面下的凹痕。
    \"这道划痕是你用瑞士军刀留下的。\"林晚意的声音从台后方传来，带着蜂蜜般的粘稠质感。她正在擦拭一只郁金香杯，玻璃折射的光斑在她锁骨上跳动，\"那天你说要在所有属于我们的地方都做标记。\"
    沈艺的指甲在木质纹理上刮出一道白痕。他注意到门框的漆色比周围略深，像是被反复触摸抛光的结果。某种熟悉的触感从指尖窜上脊背，他猛地收回手，指腹还残留着松木的香气。
    \"门框松动而已。\"他的声音比预想的更干涩。
    咖啡馆里飘着肉桂与焦糖交织的气息。沈艺走向靠窗的第四张桌子时，小腿肌肉突然绷紧——他的身体在距离桌子两步远时自动调整了步幅，精准避开地板上那块会吱呀作响的木板。桌面的胡桃木纹路里嵌着几道浅痕，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你果然选了老位置。\"林晚意端着鎏金咖啡杯走来，裙摆扫过桌腿时发出丝绸摩擦的沙沙声。她的指甲涂着珍珠母贝色的釉彩，在杯沿轻轻一叩，\"连避开地板陷阱的习惯都没变。\"
    沈艺的右手突然探向桌底，在第三个木节处停住。那里的木质比其他部位更光滑，像是被长期摩挲的结果。一些零碎的画面闪过脑海：黑夜，喘息，指甲陷入木纹的触感。
    \"这张桌子\"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坐的。\"林晚意俯身时发梢垂落，洗发水的香气里混着苦橙花的气息，\"你总说这块凸起的木疤\"
    沈艺猛地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的膝盖撞到桌腿，震得咖啡液面晃出细小的涟漪。那些褐色的波纹里突然浮现出记忆的碎片：同样的桌子，不同的光线里，有双手正用雕刻刀在桌底刻下字母。
    钢琴区的绿植架旁，一株龟背竹的叶片无风自动。沈艺走向那里时，右手小指突然抽搐般地在琴盖边缘敲击——哒、哒、哒，三下，间隔精确得像节拍器。琴凳上放着本翻开的乐谱，贝多芬《月光奏鸣曲》的第三乐章，在第23小节处折了角。
    \"你弹这段永远会抢拍。\"林晚意不知何时靠在钢琴边，指尖点着那个折角，\"就像你总是\"
    风铃突然剧烈摇晃。苏晴抱着向日葵闯进来时，花瓣上的水珠甩出一道弧线，正好落在乐谱的折角上。墨迹晕染开来，那个精心保存的折痕渐渐软化。
    \"配电箱冒烟了！\"她的声音带着真实的惊慌，手指紧紧攥着沈艺的袖口。棉质布料在她掌心皱成一团，沈艺闻到了向日葵茎秆的青涩气息。
    他的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冲向储物柜的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遍——右转避开延伸出来的展示架，左手准确拉开第二格抽屉，三指捏住毛巾边缘抽出来时甚至记得抖开对折的步骤。湿润的亚麻布贴在口鼻上，他闻到了薰衣草与佛手柑的混合气息。
    \"真有趣。\"林晚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上周刚换了熏香配方。\"
    苏晴拽着他往外跑时，沈艺的余光瞥见咖啡机蒸汽管上凝结的水珠。那些水滴排成特定的序列，像某种摩斯密码。他的左脚在门垫边缘犹豫了半秒——曾经这里应该有个凹陷，用来藏备用钥匙。
    \"找这个吗？\"林晚意晃着黄铜钥匙串，齿纹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去年冬天你换过藏匿点。\"
    后厨的灯光比记忆中昏暗。沈艺推开储物架时，面粉袋的系带勾住了他的表链。这个意外让他停顿了03秒——正好够回忆起身高185的人最适合拉第三根系带。备用钥匙藏在第二层架子后的暗格里，金属贴着掌心冰凉刺骨。
    \"你连这个都\"林晚意的高跟鞋声停在转角。
    沈艺转动门把手的动作突然变得迟缓。铜质把手上有道月牙形的划痕，是他某次醉酒后用戒指留下的。此刻那道痕迹正硌着他的虎口，疼痛鲜明得像昨日的记忆。
    室外阳光刺得人流泪。沈艺眯起眼睛时，看见咖啡馆的玻璃窗上凝结着水雾。有人用手指在上面画了颗歪斜的心，水珠正沿着轮廓缓缓下滑。

 第211章 沈艺的闪回片段

    花店后间的储物室里，沈艺正蹲在货架前整理新到的花材。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一束紫色勿忘我。
    \"奇怪\"沈艺突然皱眉，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这个触感\"
    \"沈艺？你在里面吗？\"苏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苏晴抱着一大捆向日葵走了进来，金黄的花瓣上还带着晨露。她今天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围裙上印着几朵向日葵，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
    \"你又把玫瑰和满天星混在一起了？\"苏晴笑着问道，却在看到沈艺苍白的脸色时愣住了，\"怎么了？不舒服吗？\"
    沈艺猛地抱住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嘶这破脑子，比苏婷的摩托车还颠。\"
    苏晴快步上前，把向日葵放在一旁，顺手抽走他手里握着的剪刀：\"头疼？要不要去躺会儿？\"
    \"不是\"沈艺抬起头，眼神有些涣散，\"刚才我好像看见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人，用红酒泼我\"
    苏晴挑了挑眉，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那是我上周泼的，记得吗？你把''勿忘我''的价签标成了''快忘掉''，害得王阿姨以为我们在搞促销。\"
    沈艺接过纸巾，机械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可我记得她涂着姨妈色的口红\"
    苏晴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街对面新开的咖啡馆橱窗前，一个窈窕的身影正优雅地喝着咖啡：\"哦，那可能是林楚楚。她今天确实换了新口红，ysl黑管407，我早上进货时看见的。\"
    沈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阳光照在咖啡馆的玻璃上，映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乌黑的长发，鲜红的唇色，还有那双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睛。不知为何，他的太阳穴又突突跳了起来。
    \"我好像认识她\"沈艺喃喃道。
    苏晴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整理起花材：\"是吗？她说她是上个月才搬来镇上的。\"
    \"不，不是这个\"沈艺揉了揉太阳穴，\"是更早以前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收藏品\"
    咖啡馆内，林晚意——现在化名林楚楚的女人——轻轻放下咖啡杯。她今天穿着米色高领毛衣，黑色铅笔裤，脚上是那双标志性的jiy choo高跟鞋。墨镜下的眼睛死死盯着花店的方向。
    \"专家说记忆恢复需要''情感刺激''\"她对着藏在衣领下的微型麦克风低语，红唇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那就给他来点刺激的。\"
    她抬手打了个响指。服务员立刻走过来，恭敬地放下一杯特调咖啡。杯沿精心沾着一圈盐，杯口插着一片柠檬，上面还架着一把小巧的银色咖啡勺。
    \"林小姐，您要的''失忆者专属回忆杀''。\"服务员微笑道。
    林晚意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杯沿：\"当年婚礼上，他就是喝了这个才吐的。\"她突然轻笑出声，\"不过那次我在里面加了点伏特加。\"
    花店内，沈艺的头痛似乎缓解了些。他帮苏晴把向日葵插进桶里，手指却不小心被花茎上的刺扎了一下。
    \"嘶——\"一滴血珠冒了出来。
    这一瞬间，无数画面突然涌入脑海：
    ——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女人，举着红酒杯对他说：\"沈砚，你永远都是我的。\"
    ——冰冷的地下室，玻璃展柜里陈列着各种瓷器，女人尖锐的高跟鞋声在身后响起
    \"我想起来了！\"沈艺突然抓住苏晴的手腕，\"有人逼我背《欧洲瓷器史》\"
    苏晴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试图抽回手：\"那是上周你教苏婷插花时自己念叨的。你说插花和瓷器鉴赏一样，都要看''釉色''和''胎质''\"
    \"不！\"沈艺的眼神变得空洞，\"还有个声音说''背错一句就跪碎瓷片''\"
    苏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墙角——那里堆着苏婷上星期不小心打碎的青花瓷花盆碎片。
    \"沈艺\"苏晴叹了口气，轻轻掰开他的手指，\"要不要去休息会儿？或者\"她犹豫了一下，\"喝点林楚楚送来的咖啡？她昨天不是说新进了蓝山豆吗？\"
    沈艺像触电般猛地后退：\"她咖啡里绝对下药了！上次喝完我梦见自己穿西装被绑在董事会桌上，周围全是人举着报价单\"
    苏晴翻开账本，淡定地说：\"嗯，那天你确实把收银台当股票终端操作了。对着李奶奶说''这支夕阳红养老股建议长期持有''。\"
    夜幕降临，苏晴锁好花店的门，发现沈艺还坐在工作台前发呆。台灯的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还不睡？\"苏晴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牛奶。
    沈艺接过杯子，手指无意识地在杯沿画着圈：\"我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比如？\"
    \"比如\"沈艺皱眉，\"我为什么会知道明代青花和元代青花的区别？为什么一看到某些瓷器图案就手抖？为什么\"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为什么梦里总有个女人叫我沈砚？\"
    苏晴的手指微微收紧，牛奶在杯子里晃出一圈涟漪：\"可能是你以前在博物馆工作？至于名字\"她勉强笑了笑，\"沈艺、沈砚，听起来差不多。\"
    那晚，沈艺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中，他站在一个豪华的宴会厅里，四周觥筹交错。所有人都穿着正装，举着香槟对他微笑。突然，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哒、哒、哒
    \"沈砚。\"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在背后响起，\"你竟敢忘了我\"
    他猛地转身，看到林晚意——不，是林楚楚——穿着那件标志性的红色礼服，鲜红的嘴唇像刚饮过血。她手里拿着一只青花瓷杯，杯中的液体黑得像墨水。
    \"喝下去。\"她命令道，\"这是你最喜欢的''前妻的眼泪''，杯沿沾的是喜马拉雅粉盐\"
    沈艺在梦中挣扎：\"我叫沈艺！沈艺！\"
    林晚意冷笑一声，突然从手包里掏出一叠文件：\"那你解释下，为什么无意识画了我公司的logo？\"
    沈艺惊醒时，天刚蒙蒙亮。他发现自己趴在工作室的桌上，面前摊开的素描本上，密密麻麻画满了同一种图案——一朵被荆棘缠绕的玫瑰，下方是飘逸的\"l group\"字样。
    \"这手它有自己的想法！\"沈艺崩溃地把素描本合上。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苏晴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杯蜂蜜水：\"又做噩梦了？\"
    沈艺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我昨晚说什么梦话了吗？\"
    苏晴歪着头想了想：\"你喊了''晚意''十七次，''青花瓷''八次，还有\"她顿了顿，\"''求你别让我鉴定唐三彩''五次。\"
    沈艺差点被水呛到：\"唐三彩？\"
    \"所以，\"苏晴微笑着问，\"唐三彩是谁？你的前女友吗？\"
    就在这时，街对面的咖啡馆窗户被推开，林晚意出现在晨光中。她今天换了一身白色套装，脖子上戴着的赫然是一条唐风项链——三彩马造型的吊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沈艺条件反射般抱头蹲下：\"快关窗！那玩意儿会触发我的ptsd！\"
    苏晴看看窗外，又看看缩成一团的沈艺，突然笑了：\"你知道吗？你现在这样特别像苏婷小时候看见打针的医生。\"
    \"这不好笑\"沈艺闷闷地说。
    \"我知道。\"苏晴关上窗，拉上窗帘，\"但你知道吗？无论你想起什么，或者没想起什么\"她顿了顿，\"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和苏婷我们都在。\"
    沈艺抬起头，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苏晴的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那些闪回的片段似乎没那么可怕了。
    咖啡馆里，林晚意放下望远镜，红唇抿成一条直线。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计划有变他似乎开始想起来了。\"她轻轻抚摸着脖子上的唐三彩项链，\"准备b方案对，就是那个''意外重逢''的剧本。\"
    挂断电话，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突然皱眉：\"这咖啡太甜了。\"
    服务员慌张地跑过来：\"对不起林小姐！我马上换一杯！\"
    林晚意摆摆手：\"不必了。\"她看向花店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正很快就会有更苦的东西等着他了。\"

 第212章 “她不对劲”

    （花店仓库，傍晚）
    苏晴蹲在一堆向日葵后面，手指快速划着手机屏幕，眉头越皱越紧。
    沈艺抱着一盆仙人掌路过，差点踩到她。
    “你在这儿……种蘑菇？”他低头看她，仙人掌的刺差点戳到她发顶。
    苏晴猛地抬头，手机啪嗒掉在地上。
    “沈艺！你走路能不能带点声音？？”她咬牙切齿地捡起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如何识别病娇女」的搜索页面。
    沈艺弯腰瞥了一眼，挑眉：“‘病娇的十大危险信号’？你查这个干嘛？”
    “防患于未然！”苏晴压低声音，眼神警惕地扫了眼门口，“比如某些人突然晕倒、突然流泪、突然出现在我们生活的每个角落……”
    沈艺点头：“哦，你说林楚楚。”他顿了顿，表情突然严肃，“我也觉得她像……”
    苏晴眼睛一亮：“像什么？”
    沈艺沉思两秒：“像超市促销员。”
    苏晴：“……什么？”
    “试吃小样给得特别热情，但最后非要你买一整箱。”他一脸认真，顺手戳了戳仙人掌，被扎得“嘶”了一声。
    苏晴扶额：“沈艺，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一个可能居心叵测的女人，不是超市酸奶推销员。”
    “但你不觉得很像吗？”沈艺把仙人掌放回架子上，拍了拍手上的土，“她每次来都带点小礼物，笑得特别甜，然后就开始说‘我和沈艺以前……’‘我们本来要……’，这不就是先给甜头再推销吗？”
    苏晴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笑了：“你比我想象中清醒嘛。”
    沈艺耸肩：“失忆又不是失智。”
    （花店前台，次日早晨）
    门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林楚楚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笑容甜美得像是糖精超标。
    “早上好呀，苏晴姐~”她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把花往前一递，“送你的！”
    苏晴正在整理收银台，闻言抬头，警惕地后退半步：“……为什么？”
    “感谢你照顾沈艺呀！”林楚楚眨了眨眼，突然捂住心口，“啊，说到这个，我心脏又有点疼……”
    苏晴秒速摸出手机：“要叫救护车吗？我帮你按120？”
    林楚楚的笑容僵了一瞬：“……不用了，看到你们幸福，我就好了。”她幽幽叹气，眼眶说红就红，“虽然我和沈艺有婚约，但如果你真的爱他，我可以……”
    “婚约？”苏晴打断她，眯起眼睛，“你上次说是未婚妻，这次变婚约了？升级挺快啊？”
    林楚楚明显慌了一下：“啊，那个……口误！”她突然指向窗外，“看！ufo！”
    苏晴头都没转，淡定地喝了口咖啡：“下次试试‘着火了’，说不定我更配合。”
    林楚楚：“……”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这时沈艺从后院抱着一捆满天星进来，看到两人对峙的场面，脚步一顿。
    “早。”他简短地打了个招呼，把花放到工作台上，全程没看林楚楚一眼。
    林楚楚立刻切换成柔弱模式：“沈艺，我昨晚又梦到我们以前去海边的事了……”
    沈艺头也不抬地修剪花枝：“我不喜欢海。”
    “可你明明说过——”
    “说过什么？”沈艺终于抬头，眼神平静，“具体是哪片海？什么时候？我穿什么衣服？”
    林楚楚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苏晴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发抖。
    （咖啡馆对面，偷窥视角）
    傍晚，苏晴躲在花店窗帘后，用望远镜观察街对面的“楚楚咖啡馆”。沈艺蹲在旁边啃苹果，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安静的花店里格外清晰。
    “看出什么了？”他含糊不清地问。
    苏晴调整焦距：“她一小时里‘偶遇’了三个不同男人，每个都说‘你长得像我前女友’……”
    沈艺点头：“经典海王话术。”
    “等等！”苏晴突然僵住，“她在干嘛？！”
    镜头切到咖啡馆内：林楚楚正对着沈艺的照片扎小人，发现被偷看后火速换成织毛衣。
    沈艺淡定道：“织毛衣。”
    苏晴抓狂：“谁家织毛衣用菜刀当织针啊？！”
    沈艺凑过去看了一眼：“哦，那是我们店丢的那把。”
    苏晴：“……”
    她放下望远镜，揉了揉太阳穴：“沈艺，我们得谈谈。”
    “嗯。”
    “这个女人绝对有问题。”
    “嗯。”
    “她可能在策划什么。”
    “嗯。”
    苏晴转头瞪他：“你能不能多说一个字？”
    沈艺咽下最后一口苹果，认真道：“她在咖啡里下毒的可能性是375。”
    “……这具体数字是怎么算出来的？”
    “昨天王大爷喝了她家的咖啡，”沈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差评单，“治好了十年便秘。”
    苏晴沉默三秒，突然把望远镜塞给他：“继续盯着，我去趟后院。”
    “干嘛？”
    “拿铲子。”
    沈艺：“……挖坑埋人犯法。”
    苏晴头也不回：“埋花肥！”
    （花店打烊后，深夜）
    苏晴把一张写满字的纸拍在桌上，标题是《林楚楚可疑行为清单》。沈艺拿起来认真阅读：
    “1 每次晕倒都精准倒在男人怀里。2 眼泪开关比水龙头还灵敏。3 咖啡馆监控摄像头全部对着我们店……”他抬头，“你漏了一条。”
    “什么？”
    沈艺严肃道：“她做的咖啡……”
    苏晴紧张起来：“有毒？”
    “……比中药还难喝。”沈艺又掏出那张差评单，“隔壁王大爷说喝一口就灵魂出窍了。”
    苏晴沉默三秒，突然把清单揉成团砸向沈艺：“重点是咖啡吗？！重点是她在演我们！”
    沈艺接住纸团，笑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揭穿她！”苏晴握拳，又突然泄气，“……可她要是真犯心脏病怎么办？”
    沈艺从柜台下面摸出一瓶速效救心丸：“早备好了。”
    苏晴松了口气：“还算你有良心。”
    沈艺眨眨眼：“过期三年的，吃不死人。”
    苏晴：“……”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同时笑出声。月光从窗户洒进来，照在桌上那束白玫瑰上——花瓣已经开始发黄了。
    背景音是街对面咖啡馆里，林楚楚摔杯子的清脆声响。

 第213章 苏晴的警觉

    场景1：花店仓库，清晨
    晨光透过仓库的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来，在堆积的花材箱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晴踮着脚尖去够最上层的那箱玫瑰，指尖刚碰到纸箱边缘，身后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
    她猛地回头，看见沈艺整个人被喷涌的水柱浇了个透心凉。他呆立在原地，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手里还握着那根断掉的水管。
    \"这水管比林楚楚还能哭。\"沈艺抹了把脸，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地板上。
    苏晴憋着笑，从架子上抽了条毛巾扔过去：\"少贫，赶紧修好。待会儿客人来了看见咱这儿水漫金山，还以为改卖水族馆了。\"
    沈艺蹲下身，湿透的t恤紧贴在背上，隐约能看到肩胛骨的轮廓。他三两下拧紧最后一颗螺丝，水奇迹般地停了。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活像只刚洗完澡的大狗。
    \"看，技术流。\"他得意地扬起下巴。
    苏晴把毛巾按在他头上，用力揉了揉：\"技术流先生，您头上还插着根水草。\"
    沈艺疑惑地伸手一摸，还真拽下一片绿油油的浮萍。
    \"这水管里还搞生态养殖？\"他捏着那片浮萍，表情困惑得可爱。
    苏晴终于没忍住笑出声：\"说不定是上次台风天灌进去的。说起来，你昨天修的那盏霓虹灯——\"
    \"砰\"地一声，仓库外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往外跑去。
    场景2：花店前台，上午
    花店刚开门不久，阳光透过玻璃门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明亮的菱形。苏晴正在整理收银台的零钱，风铃突然清脆地响了起来。
    \"早上好呀，苏姐姐。\"
    这声音让苏晴的后颈瞬间绷紧。她抬头，看见林楚楚穿着一身米色针织裙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杯咖啡，另一只手扶着太阳穴，看起来弱不禁风。
    \"楚楚小姐，\"苏晴露出职业微笑，\"您这咳嗽咳了半个月了，要不要换个医生？我认识个兽医，专治戏精。\"
    林楚楚的笑容僵在脸上，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发白。苏晴几乎能听见陶瓷杯被捏得咯吱作响的声音。
    \"苏姐姐真幽默\"林楚楚强撑着笑容，\"沈艺在吗？\"
    苏晴低头翻动账本，故意把纸张弄得哗啦响：\"在啊，在后院喂王八——哦不对，是喂乌龟。\"
    林楚楚的眼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她优雅地转身，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往后院走去。
    \"对了楚楚小姐！\"苏晴突然提高音量。
    林楚楚顿住脚步，回过头时已经恢复了楚楚可怜的表情：\"嗯？\"
    \"您墨镜戴反了。\"苏晴一脸真诚。
    林楚楚慌忙去摸脸上的墨镜，手忙脚乱的样子活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等她终于调整好墨镜，连告别都忘了说，仓皇推门而出。
    玻璃门关上的一瞬间，苏晴看见她狠狠地把那杯咖啡扔进了垃圾桶。
    场景3：后院，沈艺喂乌龟中
    后院的阳光正好，沈艺蹲在龟池旁边，百无聊赖地往水里撒着龟粮。几只巴西龟争先恐后地扑腾，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别抢，都有份——\"沈艺用食指点了点其中一只，\"尤其是你，绿帽兄。\"
    那只龟的背壳上不知怎么沾了片绿藻，看起来确实像戴了顶绿帽子。沈艺正想再逗逗它，突然闻到一阵熟悉的香水味。
    \"沈艺~\"
    这声音让他手一抖，整包龟粮都撒进了池子里。乌龟们顿时沸腾了，水面像开了锅似的。
    \"完了，\"沈艺叹气，\"今晚它们得集体健身消化了。\"
    林楚楚在他身边蹲下，裙摆小心地提着，露出纤细的脚踝。她今天涂了淡粉色的指甲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你最近是不是躲着我？\"她轻声问，睫毛微微颤动。
    沈艺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没有，我只是对香水过敏，一闻就想起前女友。\"
    林楚楚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什么前女友？\"
    \"一个喜欢往我咖啡里加安眠药的女士。\"沈艺盯着水面，语气平静。
    水中的倒影里，他看见林楚楚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场景4：花店门口，傍晚
    夕阳西下，花店门前的街道染上了一层橘红色。苏晴抱着一束刚包扎好的满天星，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街对面。
    那家新开的咖啡馆装修得很精致，门口挂着\"楚楚咖啡\"的招牌。最让她在意的是，屋檐下那个闪着红光的摄像头，角度明显是对准他们花店的。
    \"奇怪\"苏晴眯起眼睛，\"这摄像头怎么老对着我们店\"
    她放下花束，转身从架子上拿起一盆仙人掌。这盆仙人掌是沈艺上个月从花卉市场淘回来的，说是能防小人。
    苏晴抱着仙人掌走到马路中间，对着摄像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不小心\"手一滑——
    \"啪！\"
    仙人掌精准地砸在摄像头镜头上，刺扎进了防护罩的缝隙里。苏晴满意地看着监控镜头最后传回的画面：她的笑脸，和满屏的仙人掌刺。
    场景5：花店二楼，夜晚
    深夜的花店安静得出奇。苏晴盘腿坐在二楼的沙发上，面前摊开着一本病历本。这是今天下午林楚楚\"不小心\"落在收银台上的。
    她翻开第一页，差点笑出声。
    患者姓名：林楚楚
    诊断：急性戏精综合征（晚期）
    治疗方案：建议少演苦情剧，多接地气
    \"这也太敷衍了\"苏晴小声嘀咕，继续往后翻。在病历本的夹层里，她发现了一张对折的照片。
    展开一看，是沈艺的旧照。照片里的他穿着西装，站在某个宴会上，表情严肃得陌生。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三个字：
    我的所有物
    笔迹力透纸背，最后一个字的笔画甚至划破了相纸。
    \"好家伙，\"苏晴冷笑，\"这占有欲比我家冰箱贴还紧。\"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陈侦探，帮我查个人对，林楚楚，重点查她和''林晚意''这个名字的关系。\"
    挂断电话，她突然听见楼梯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沈艺正站在楼梯口，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可可。
    \"我敲门了，你没应。\"他无辜地眨眨眼。
    苏晴迅速合上病历本：\"在研究《如何应对自来熟客人》。\"
    沈艺走过来，递给她一杯可可：\"结论是？\"
    \"建议直接泼热可可。\"苏晴接过杯子，抿了一口。
    沈艺突然凑近，指尖轻轻擦过她的嘴角：\"沾到奶泡了\"他的声音低了下来，\"现在能泼了吗？\"
    苏晴的耳根瞬间发烫。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呼吸交织在一起，可可的甜香在空气中弥漫。
    楼下的风铃突然响了起来。
    结尾镜头
    街对面的咖啡馆二楼，林楚楚站在窗前，手里捏着被撕成两半的病历本。月光透过纱帘照在她脸上，勾勒出冰冷的轮廓。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计划b，\"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给苏晴送份''大礼''对，就那束''忘忧草''。\"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林楚楚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记住，要在沈艺不在的时候送。\"
    挂断电话，她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取出一瓶香水。瓶身上贴着标签：前女友专用。
    与此同时，花店里的苏晴收到了侦探发来的短信：
    「确认：林楚楚=林晚意，已婚，配偶姓名——沈砚。」
    楼下传来沈艺哼歌的声音，他正在修剪明天要用的玫瑰。剪刀的寒光在月光下闪烁，像一把出鞘的利刃。

 第214章 楚楚的＂脆弱＂表演

    花店的玻璃门被推开时，门铃发出清脆的声响。苏晴正在整理新到的洋桔梗，抬头看见林楚楚站在门口，黑色长裙被雨水打湿了下摆，手里那把复古蕾丝伞还在滴水。
    \"林小姐？\"苏晴放下剪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快进来，外面雨这么大。\"
    林楚楚咬了咬下唇，眼眶微红：\"我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怎么会呢。\"苏晴笑着拉她进来，顺手接过那把沉甸甸的伞，\"沈艺在后院修剪花枝，我去叫他。\"
    \"不用了！\"林楚楚突然提高音量，又立即压低声音，\"我是说不用特意叫他。\"
    后院的沈艺正对着玫瑰丛发呆，剪刀悬在半空。透过玻璃窗，他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手指一抖，一朵盛开的红玫瑰应声落地。
    苏晴给林楚楚倒了杯热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对方精致的妆容。
    \"你脸色不太好。\"苏晴注意到她微微发抖的手指，\"是不是着凉了？\"
    林楚楚捧着茶杯，一滴泪恰到好处地落入茶水中：\"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沈艺鬼鬼祟祟地从后院探头：\"苏晴，那批百合到了，得签收。\"
    \"哦对！\"苏晴拍了拍额头，\"林小姐，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回来。\"
    等苏晴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沈艺立刻后退两步，后背抵在墙上，活像只被逼到角落的猫。
    林楚楚轻轻放下茶杯，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沈艺，你最近过得好吗？\"
    \"挺好。\"沈艺盯着天花板，\"吃得香睡得着，花卖得也不错。\"
    \"那就好\"林楚楚的指尖抚过杯沿，\"我只是担心你。\"
    她突然咳嗽起来，纤细的手腕抵着额头，整个人摇摇欲坠。沈艺下意识想上前，又硬生生刹住脚步。
    \"医生说我心脏不太好。\"林楚楚气若游丝地说，\"不能受刺激\"
    沈艺点点头：\"那您少来花店，花粉过敏。\"
    林楚楚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绽开一个虚弱的微笑：\"你还是这么会关心人。\"
    沈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叫关心？这叫求生本能。
    苏晴抱着纸箱回来时，发现林楚楚的脸色更苍白了。
    \"天啊！\"她急忙放下箱子，\"要不要去医院？\"
    林楚楚摇摇头，勉强笑了笑：\"只是有点孤单。\"
    她的目光似有若无地飘向沈艺，那眼神像是被打碎的玻璃，每一片都闪着细碎的光。
    苏晴顿时母爱泛滥：\"沈艺，你陪林小姐说说话，我去泡点安神茶。\"
    \"等等！\"沈艺像被踩了尾巴，\"我花还没剪完\"
    但苏晴已经风风火火冲进了后厨。沈艺慢吞吞地挪到离林楚楚最远的椅子边，仿佛那里有辐射区。
    林楚楚轻轻搅动茶杯：\"你知道吗？我昨晚梦见我们从前\"
    \"我不记得从前。\"沈艺打断她，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
    \"可我记得\"林楚楚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你最爱喝我煮的咖啡\"
    沈艺在心里冷笑。是啊，喝完就失忆了，效果拔群。
    他从口袋里摸出薄荷糖，故意把包装纸撕得哗啦响。
    林楚楚突然伸手想碰他的手腕：\"沈艺，我们能不能\"
    \"花！\"沈艺弹簧一样跳起来，\"花要浇水了！\"
    他抄起喷壶对着空气一通乱喷，水雾在阳光下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林楚楚的笑容僵在脸上，精心卷过的刘海被打湿了几缕。
    苏晴端着茶盘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沈艺像个落汤鸡一样举着喷壶，林楚楚的眼妆微微晕开，桌上的茶杯里飘着一片玫瑰花瓣。
    \"你们\"苏晴眨眨眼，\"在玩水枪大战？\"
    林楚楚迅速切换成泫然欲泣模式：\"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沈艺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对，她不好，我先走了。\"
    他夺门而出的背影，活像身后有恶鬼在追。
    林楚楚对苏晴露出一个苦笑：\"他果然还是很讨厌我。\"
    苏晴递给她一条干净毛巾：\"别多想，他可能只是\"她绞尽脑汁想了个理由，\"怕水。\"
    窗外，沈艺蹲在马路对面的长椅上啃面包，湿漉漉的头发耷拉着，眼神哀怨得像只被遗弃的大型犬。
    林楚楚望着他的背影，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游戏才刚开始呢\"
    她低头整理衣袖时，苏晴没注意到她藏在袖口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上面是苏婷在酒狂欢的照片，拍摄时间显示是十分钟前。
    \"对了，\"林楚楚突然抬头，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听说你妹妹很喜欢跳舞？城西新开了家不错的酒\"
    苏晴正想回答，门铃又响了。浑身湿透的沈艺站在门口，手里举着两杯奶茶：\"我买了喝的。\"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林楚楚，像守卫领地的狼。林楚楚微微挑眉，低头抿了一口茶，掩去嘴角的笑意。
    这场戏，越来越有趣了。

 第215章 ＂我只是害怕孤独＂ ipaoshuba.net

    1 花店·傍晚·阴天
    门铃\"叮咚\"一声脆响，苏晴正踮着脚尖往玻璃柜里摆新到的百合。她头也不抬地喊：\"欢迎光临晴艺花坊，今天百合特价——\"
    话没说完就卡在了喉咙里。
    门口站着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黑发微卷，鼻梁上架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手里拎着两杯咖啡，纸袋上印着街对面那家新开的\"楚楚咖啡\"的logo。
    \"林小姐？\"苏晴的手指无意识掐进百合茎里，汁液沾了一手。
    林楚楚——或者说，现在该叫她\"林老板\"——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微微发红的眼睛。她今天化了淡妆，睫毛膏却晕开了一点，像是刚哭过。
    \"我\"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我就是路过，看你们还在营业，想着\"
    沈艺从后面的工作间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修剪玫瑰的剪刀。他看见林楚楚，脚步顿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身往回走。
    \"沈艺！\"林楚楚突然提高声音。
    剪刀\"咔嚓\"一声剪断花枝，沈艺头也不回：\"咖啡放那儿，谢谢。\"
    苏晴尴尬得脚趾抓地。她看看沈艺的背影，又看看林楚楚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干笑两声：\"啊哈哈，他今天花粉过敏！对，过敏特别严重！\"
    沈艺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我剪的是玫瑰枝，没开花。\"
    苏晴咬牙切齿：\"闭、嘴。你现在对空气都过敏。\"
    林楚楚把咖啡放在柜台上，手指微微发抖。她今天涂了裸色指甲油，衬得指尖发白：\"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们。\"
    \"我们挺好的。\"苏晴下意识挡住工作间的方向，好像那里藏着什么国家机密。
    窗外突然滚过一道闷雷，天色更暗了。林楚楚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沈艺消失的那扇门边。
    2 咖啡事故
    林楚楚执意要请他们喝咖啡。
    \"这是新品，\"她小心翼翼地推过一杯，\"海盐焦糖拿铁，你以前\"她突然住口，改口道，\"我想你会喜欢。\"
    沈艺终于走出来，接过咖啡时手指刻意避开触碰。他低头看了眼标签：\"无糖美式。谢谢。\"
    \"我记得你一直喝这个，\"林楚楚眼睛亮起来，\"每天早上都要一杯，还要加——\"
    \"我现在喝拿铁。\"沈艺打断她，\"加双份糖。\"
    苏晴差点被咖啡呛到。她明明记得昨天沈艺还对着她泡的三合一速溶咖啡皱眉，说\"这是刷锅水吗\"。
    气氛凝固到极点时，林楚楚突然\"不小心\"碰翻了自己的咖啡。深褐色液体泼在沈艺的白衬衫上，顺着衣襟往下淌。
    \"天啊！对不起！\"她手忙脚乱地掏纸巾，整个人几乎贴到沈艺身上。苏晴清楚地看到她的指尖\"无意\"擦过沈艺的锁骨。
    沈艺后退两步，活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碰到：\"我自己来。\"
    苏晴盯着衬衫上的咖啡渍，喃喃道：\"这形状像极了你上个月拒绝她时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改行看咖啡渣占卜了？\"沈艺扯着湿透的衣领，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林楚楚的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她声音发抖，\"我只是害怕孤独啊。\"
    窗外适时响起雷声，仿佛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这场戏。
    3 后院密谈
    沈艺借口\"修水管\"逃到后院。五分钟后，苏晴跟出来，手里晃着条丝巾。
    \"她又''忘''东西了，\"苏晴翻个白眼，\"这周第三条。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能开二手店了。\"
    沈艺正用自来水冲衬衫上的咖啡渍，闻言冷笑：\"下次直接捐给流浪狗救助站。\"
    水龙头哗哗作响。苏晴靠在墙边，突然问：\"说真的，万一她真是你未婚妻呢？\"
    \"那我宁愿相信你是迪士尼在逃公主。\"
    \"喂！\"苏晴踹他一脚，\"我认真的！她今天那样子\"
    \"像条被淋湿的吉娃娃？\"
    \"像快要碎掉的玻璃。\"苏晴叹气，\"我都要良心不安了。\"
    沈艺关上水龙头，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滴：\"你知道什么人最危险吗？\"
    \"拿刀的？\"
    \"让你觉得愧疚的。\"
    话音刚落，墙头突然冒出个人头。林楚楚扒着围墙，阴森森地笑：\"修水管要两个人呀？\"
    苏晴尖叫一声，差点把丝巾扔出去：\"你怎么进来的？！\"
    林楚楚晃了晃钥匙串：\"房东阿姨给我的~\"钥匙圈上赫然挂着沈艺的照片，\"她说单身女孩要好好照顾自己呢。\"
    4 关门时刻
    天色完全暗下来时，林楚楚还赖着不走。
    \"就陪我吃一次晚饭，\"她堵在门口，手指绞着衣角，\"我一个人总是吃不下\"
    沈艺正在关灯，闻言头也不抬：\"你可以点外卖，备注''不要孤独''。\"
    苏晴憋笑憋得肩膀发抖：\"或者养只猫？\"
    林楚楚突然变了脸色。她凑近沈艺，声音压得极低：\"你梦里喊的''晚意''是谁呀？\"
    沈艺的瞳孔骤然收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机车轰鸣声。消失许久的苏婷一个漂移停在店门口，头盔一摘：\"姐！我抢到演唱会卧槽这什么苦情剧现场？\"
    所有人都僵住了。花店招牌\"晴艺花坊\"的\"艺\"字灯泡突然\"啪\"地熄灭。
    林楚楚在阴影里勾起嘴角。

 第216章 沈艺的冷漠应对

    花店后间的灯光有些昏暗，沈艺正专注地修剪着一束向日葵。剪刀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苏晴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一枝红玫瑰的刺。
    \"沈艺，\"苏晴终于打破沉默，\"她刚才又哭了。\"
    剪刀停顿了一秒，又继续工作。\"嗯。\"
    \"她说你们以前经常去海边。\"苏晴偷偷观察着他的表情。
    \"哦。\"
    苏晴把玫瑰往桌上一放，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你就不能多说一个字吗？\"
    沈艺终于抬起头，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好。\"
    \"嘶——\"苏晴猛地抽回手，玫瑰刺扎破了她的指尖。她小声嘀咕：\"真是的，比仙人掌还难沟通\"
    沈艺放下剪刀，从抽屉里拿出创可贴递给她。苏晴接过时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谢谢。\"她撕开创可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刚才林小姐说你们以前——\"
    \"不记得。\"沈艺已经转身去整理旁边的花架了。
    苏晴撇撇嘴，把创可贴按在伤口上。她盯着沈艺的背影，思绪回到十分钟前那个场景。
    （回忆）
    林楚楚扶着柜台，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她今天穿了一件米色针织衫，衬得肤色更加苍白。\"沈艺，\"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哽咽，\"你还记得吗那年冬天特别冷，你抱着我说，永远不会让我一个人\"
    沈艺正在整理一束康乃馨，头也没抬：\"不记得。\"
    \"可我记得！\"林楚楚突然提高音量，又立即压低，像是怕惊扰到什么，\"每一个字都刻在我心里\"她突然踉跄了一下，手扶住额头。
    苏晴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她：\"小心！\"
    林楚楚虚弱地笑了笑，眼角还挂着泪珠：\"谢谢你真好，难怪他喜欢待在这儿\"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沈艺。
    沈艺终于转过身，面无表情地递过一杯水：\"喝点水，别晕在这儿，我们没买保险。\"
    林楚楚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她接过水杯时\"不小心\"打翻了水，洒在自己昂贵的羊绒衫上。\"对不起\"她泫然欲泣，\"我总是这么笨手笨脚\"
    沈艺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嗯，看得出来。\"
    （回忆结束）
    \"你真的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苏晴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沈艺把修剪好的向日葵插进花瓶：\"没有。\"
    \"那为什么她一靠近你就皱眉？\"
    \"香水太呛，\"沈艺调整着花枝的位置，\"像打翻了一瓶化学试剂。\"
    苏晴噗嗤笑出声：\"那可是香奈儿！\"
    \"所以更可怕，\"沈艺耸耸肩，\"那么贵的味道像杀虫剂。\"
    苏晴笑着摇头，突然想到什么，表情变得严肃：\"沈艺如果她真的是你未婚妻呢？\"
    沈艺的手停在半空，终于转过身直视着她：\"那我现在就该报警，因为我不记得自己结过婚。\"
    苏晴愣住了。沈艺已经搬起一盆绿植走向前厅，背影写满了\"话题到此为止\"。
    与此同时，街对面的咖啡馆里，林楚楚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她优雅地搅动着咖啡，脸上的柔弱表情早已消失不见。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计划b，\"她压低声音，红唇几乎没动，\"明天让那个姓陈的''富二代''去花店求婚。\"
    电话那头传来迟疑的声音：\"可苏晴根本不认识他\"
    \"就是要她懵！\"林楚楚的指甲在杯沿轻轻敲击，\"越离谱越好，沈艺才会更反感。\"
    挂断电话，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玻璃窗反射出她嘴角扭曲的微笑。\"沈艺，\"她轻声自语，\"你逃不掉的装傻是？我陪你玩到底。\"
    花店里，苏晴突然打了个喷嚏。
    \"奇怪，\"她揉揉鼻子，\"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沈艺搬着花盆从她身边经过：\"可能是有人正用念力诅咒你。\"
    \"你能不能有点正常的安慰？\"苏晴瞪他。
    沈艺思考了一秒：\"那祝你早日买到防诅咒保险？\"
    苏晴抓起一把玫瑰花瓣扔向他。沈艺敏捷地侧身避开，花瓣全糊在了刚推门进来的客人脸上。
    \"呃\"客人呆立在门口，脸上沾满花瓣，\"你们这儿还提供''鲜花面膜''服务？\"
    沈艺和苏晴对视一眼，同时指向对方：
    \"他\/她付钱！\"
    窗外，林楚楚看着这一幕，手中的咖啡杯\"咔嚓\"一声出现了裂痕。
    （咖啡馆内）
    \"再来一杯美式。\"林楚楚对服务员说，声音甜美得不像话。等服务员走远，她立刻沉下脸，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
    她翻开写着\"沈艺观察日记\"的那页，用钢笔狠狠划掉几条，又添上新的：
    - 对向日葵有特殊偏好（可能是记忆残留？）
    - 对香水过敏（利用点？）
    - 对苏晴的保护倾向明显（必须破坏）
    她咬着笔帽思考片刻，又补充道：
    - 幽默感见长（该死的！以前明明是个闷葫芦）
    服务员送来新的咖啡，她立刻换上温柔的笑容：\"谢谢，你真贴心。\"
    （花店内）
    \"那位林小姐\"苏晴一边擦拭柜台一边犹豫地开口，\"她看起来真的很爱你。\"
    沈艺正在给一盆多肉植物浇水：\"爱到连我花粉过敏都不记得。\"
    苏晴手上的动作停住了：\"你花粉过敏？\"
    \"不，\"沈艺放下喷壶，\"但如果是真的未婚妻，应该知道。\"
    苏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时门铃又响了，一个快递员抱着个大箱子进来。
    \"苏晴小姐的快递！\"
    苏晴疑惑地接过：\"我没买东西啊\"
    沈艺瞥了一眼寄件人栏——空白。他伸手按住箱子：\"等等。\"
    他小心地拆开包装，里面是一套精美的茶具，还有一张卡片：
    「给最善良的你，愿你的心永远如茶般温暖。——一个仰慕者」
    苏晴惊讶地拿起卡片：\"这\"
    沈艺检查着茶具底部，在一个杯底发现了一个微型监听器。他不动声色地把它取出来，顺手扔进了旁边的金鱼缸。
    \"可能是送错了。\"他平静地说，\"要退回去吗？\"
    苏晴还在研究卡片：\"可是上面明明写着我的名字\"
    \"那就留着。\"沈艺把箱子合上，\"正好用来装你那些总也找不到的发圈。\"
    苏晴笑着捶了他一下：\"你是在暗示我邋遢吗？\"
    \"我是在陈述事实。\"
    两人都没注意到，街对面的咖啡馆里，林楚楚正通过望远镜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到沈艺扔掉监听器，她气得把望远镜摔在了桌上。
    \"该死！\"她咬牙切齿，\"看来得换个方式\"
    她拿出手机，快速输入一条短信：「启动pn c，让张医生准备好。」
    （花店打烊后）
    苏晴正在清点账目，沈艺在整理明天要用的花材。
    \"沈艺，\"苏晴突然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哪天恢复记忆了，会离开吗？\"
    沈艺的手停顿了一下：\"不知道。\"
    \"哦\"苏晴低头继续算账，声音轻了几分，\"我就是随便问问。\"
    沈艺放下手中的花，走到她面前：\"但我知道现在在哪里更开心。\"
    苏晴抬头看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在花店当劳工？\"
    \"在有人会往我身上扔花瓣的地方。\"沈艺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苏晴正要回应，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陌生号码\"
    \"别接。\"沈艺说，但已经晚了。
    \"喂？\"苏晴接起电话，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什么？现在？好的，我马上过去。\"
    她挂断电话，慌乱地抓起外套：\"我妹妹出车祸了！在医院！\"
    沈艺皱眉：\"哪个医院？\"
    \"市中心医院急诊科，说是被一辆蓝色机车\"
    沈艺的脸色变了：\"我跟你一起去。\"
    他们匆忙锁好店门，没注意到街角的阴影里，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正满意地收起手机。
    \"游戏开始了，亲爱的。\"林楚楚轻声说，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第217章 “你到底想要什么？”

    还好没什么大事，就挺多有点擦伤，但婷婷那丫头越来越野了，回来也不怎么着家了，我欠她个爱人。眼下也是不明不白，少回来一些也好，这个林楚楚或者林晚意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了局。
    花店的玻璃门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傍晚的夕阳透过窗棂洒进来，把苏晴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柜台，余光却一直盯着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女人——林楚楚。
    林楚楚今天穿了一件米色针织衫，看起来柔软无害，手指轻轻搅动着早已冷掉的咖啡。她抬头，对苏晴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苏晴放下抹布，终于开口。
    “林小姐，你的咖啡店生意不错啊，每天都这个点关门？”
    林楚楚轻轻抿了一口咖啡，眉头微蹙，似乎对凉掉的口感不太满意。她放下杯子，指尖在杯沿上轻轻画着圈。
    “嗯，我喜欢安静，客人太多反而心烦。”
    苏晴笑了笑，拿起一束修剪好的向日葵，故意在她面前晃了晃。
    “真巧，我们花店也是这个点打烊，你总这个时间来‘偶遇’沈艺？”
    林楚楚眨了眨眼，表情无辜。
    “哎呀，被发现了？其实我是来买向日葵的，沈艺挑的最好。”
    苏晴把向日葵插回花瓶，手指轻轻拨弄花瓣。
    “可你每次买的向日葵，第二天都会‘恰好’出现在我们店门口的垃圾桶里。”
    林楚楚叹了口气，眼神低垂，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伤心事。
    “……因为我养不活它们，就像我留不住沈艺一样。”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眼眶泛红，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楼上传来沈艺的脚步声，他似乎正在整理花材，偶尔哼两句不成调的歌。苏晴抬头瞥了一眼，又收回视线。
    苏晴双臂交叠，终于不再绕弯子。
    “林小姐，你到底想要什么？”
    林楚楚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未落的泪珠。
    “我……我只想他能偶尔看看我，哪怕只是像现在这样，隔着一条街……”
    苏晴盯着她，没接话。
    林楚楚的眼泪终于滑落，她抬手擦掉，声音哽咽。
    “可他连这个都不愿意给我。”
    苏晴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
    “可他说不认识你。”
    林楚楚猛地抬头，像是被刺痛了一样，手指紧紧攥住桌沿。
    “那是因为他病了！失忆了！可我们的过去是真的！”
    她慌乱地从包里翻出一张照片，推到苏晴面前。
    “你看，这是我们去年在巴黎……”
    苏晴低头看了一眼，照片上的沈艺站在埃菲尔铁塔前，旁边是笑得甜美的林楚楚。但照片角落的广告牌上，赫然写着“2023年限定款冰淇淋”。
    苏晴挑眉。
    “可这埃菲尔铁塔旁边写着‘2023年限定款冰淇淋’……”
    林楚楚迅速把照片抽回来，塞回包里。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现在被你蒙蔽了！”
    楼上，沈艺突然哼起了《爱情买卖》，跑调跑得离谱。苏晴嘴角抽了抽，差点没绷住。
    林楚楚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从包里拿出一张烫金名片，推到苏晴面前。
    “苏小姐，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这位王少爷对你很有兴趣，他家做花卉进出口的，能让你这小店规模翻十倍。”
    苏晴低头看了眼名片，冷笑一声。
    “所以现在是利诱阶段了？”
    林楚楚歪头，笑容甜美。
    “你不喜欢？那……李导演呢？他正筹拍《都市种花女》，女主角还没定……”
    苏晴猛地拍桌。
    “林楚楚！你到底——”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沈艺抱着一盆半死不活的仙人掌走下来，一脸困惑。
    “苏晴，这盆‘倔强一号’还能救吗……咦？林小姐又来买花？”
    林楚楚的表情瞬间软化，眼眶又红了。
    “沈艺……（哽咽）我只是……太想你了……”
    沈艺后退半步，表情茫然。
    “呃，要不您先想点别的？比如……多喝热水？”
    苏晴差点笑出声，赶紧清了清嗓子。
    “沈艺，林小姐说她是你未婚妻。”
    沈艺瞪大眼睛。
    “不可能！我审美哪有这么差！”
    他猛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摆手。
    “……我是说我哪配得上林小姐！”
    林楚楚的表情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成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扶着桌子，声音虚弱。
    “好，我走……只是我心脏不太好，可能撑不到路口……”
    苏晴立刻递上手机。
    “需要帮你叫救护车吗？按1是急救，按2是精神病院。”
    林楚楚狠狠瞪了她一眼，踉跄着走向门口。
    门铃清脆地响了一声，沈艺挠了挠头。
    “她是不是忘了付向日葵的钱？”
    苏晴看着窗外林楚楚高跟鞋崴了一下的背影，轻笑一声。
    “不，她付的是演技学费。”
    街对面的咖啡馆里，林楚楚摔碎了一整柜的杯子，服务员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她微笑着看向窗外，轻声说道：
    “明天进一批新杯子，要最脆的。”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
    “和他们的骨头一样脆。”

 第218章 楚楚的＂真诚＂坦白

    （深夜的花店，昏黄的灯光在玻璃上投下暖色的光晕。苏晴正在柜台后核对账目，计算器发出单调的\"归零\"声。沈艺站在花架前修剪一盆长势过盛的绿萝，剪刀发出规律的\"咔嚓\"声。）
    【第一幕：不速之客】
    （店门的风铃突然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
    林楚楚（推门而入，黑色大衣上还沾着夜露）：\"啊，你们还在营业吗？我我是不是打扰了？\"
    苏晴（惊讶抬头）：\"楚楚？这么晚了\"
    （沈艺的剪刀突然停在半空，一片绿叶缓缓飘落）
    林楚楚（摘下墨镜，露出微红的眼眶）：\"我我就是想来看看。这条街的夜景很美，特别是从你们店里看出去\"
    沈艺（默默后退两步，把剪刀换到左手）：\"\"
    苏晴（瞥了眼窗外普通的街道，又看看楚楚红肿的眼睛）：\"你还好吗？\"
    林楚楚（突然哽咽）：\"我路过咖啡馆，看到灯还亮着然后就走到这里来了\"
    （沈艺不动声色地挪到柜台后，开始整理早已整齐的收银台）
    苏晴（放下计算器）：\"要不要喝点什么？我正好在煮花茶\"
    林楚楚（摇头，从包里取出保温杯）：\"不用了，我带了热可可（突然看向沈艺）是你最爱的那个牌子\"
    沈艺（头也不抬）：\"我讨厌甜食。\"
    （尴尬的沉默。苏晴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
    苏晴（干笑）：\"那个沈艺，要不你陪楚楚坐会儿？我去后面\"
    沈艺（一把按住苏晴正在收拾的账本）：\"库存。\"
    苏晴（瞪眼）：\"什么？\"
    沈艺（面无表情）：\"你说今晚要盘点库存。\"
    （苏晴张口结舌，林楚楚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第二幕：眼泪攻势】
    林楚楚（颤抖着摘下羊皮手套）：\"沈艺你就这么讨厌见到我吗？\"
    （她把手套放在柜台上，正好压住一张未结算的账单）
    沈艺（盯着那只手套）：\"\"
    苏晴（手足无措）：\"楚楚，他不是这个意思\"
    林楚楚（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今天是我们相识三周年。我本来准备了礼物\"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袖扣，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苏晴（倒吸一口气）：\"这是钻石的？\"
    林楚楚（凄然一笑）：\"他以前总说，袖扣是绅士的最后铠甲\"
    沈艺（突然出声）：\"我不穿需要袖扣的衬衫。\"
    （苏晴偷偷踢了他一脚）
    林楚楚（眼泪滴在丝绒盒上）：\"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但能不能给我十分钟？就十分钟\"
    （苏晴叹气，拉了把椅子过来）
    苏晴：\"坐，有什么话慢慢说。\"
    （沈艺盯着那杯热可可，突然伸手拿过苏晴的马克杯喝了一口）
    【第三幕：记忆碎片】
    林楚楚（从手机调出照片）：\"你看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照片上，西装革履的沈砚正在给林晚意戴项链）
    沈艺（皱眉）：\"这不是我。\"
    林楚楚（滑动屏幕）：\"这是我们去巴黎\"
    （埃菲尔铁塔前相拥的剪影）
    沈艺：\"p的。影子角度不对。\"
    林楚楚（继续翻）：\"这是你送我的第一束花\"
    （99朵红玫瑰的特写）
    沈艺：\"玫瑰刺没修干净，我不会犯这种错。\"
    （苏晴惊讶地看向沈艺）
    林楚楚（突然调出一段视频）：\"那这个呢？\"
    （视频里，沈砚笑着对镜头说：\"晚意，三周年快乐\"）
    （沈艺猛地站起，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苏晴（担忧）：\"沈艺？\"
    沈艺（声音沙哑）：\"关掉。\"
    （林楚楚立即熄灭屏幕，泪水涟涟）
    林楚楚：\"你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声音\"
    沈艺（握紧拳头）：\"不是我的声音。\"
    （苏晴注意到他指节发白）
    【第四幕：真心话大冒险】
    林楚楚（突然抓住沈艺的手）：\"你摸这里！\"
    （她把他的手按在自己左胸）
    苏晴（差点打翻茶杯）：\"喂！\"
    林楚楚（泪眼朦胧）：\"感受到心跳了吗？每一次跳动都在喊你的名字\"
    沈艺（闪电般抽回手）：\"心律不齐，建议就医。\"
    （苏晴捂嘴咳嗽）
    林楚楚（不依不饶）：\"那这个呢？\"
    （她扯开高领毛衣，露出锁骨下方的疤痕）
    林楚楚：\"这是为你挡酒瓶留下的你说过会永远记得\"
    沈艺（眯起眼睛）：\"伤口朝向不对。如果是挡酒瓶，疤痕应该向外倾斜。\"
    （苏晴震惊地看着他）
    苏晴：\"你怎么连这个都懂？\"
    沈艺（平静）：\"本能。\"
    林楚楚（突然崩溃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相信这些细节也不肯相信我们的爱情？！\"
    （她的哭声在安静的店里格外刺耳）
    【第五幕：华丽的退场】
    （沈艺转身走向后门）
    苏晴（急忙站起）：\"沈艺！\"
    林楚楚（对着他的背影喊）：\"我会等你！等到你想起来那天！\"
    （沈艺头也不回地关上门）
    （长久的沉默。林楚楚的抽泣渐渐平息）
    苏晴（递上纸巾）：\"楚楚\"
    林楚楚（擦干眼泪，突然微笑）：\"没关系，我习惯了。\"
    （她优雅地整理好衣领，重新戴上墨镜）
    林楚楚：\"告诉沈艺，咖啡馆的蓝山咖啡豆明天到货是他最喜欢的产地。\"
    （她走向门口，突然回头）
    林楚楚：\"对了，你们下周要去花卉展？我刚好认识主办方\"
    苏晴（警觉）：\"你怎么知道？\"
    林楚楚（神秘一笑）：\"猜的。晚安，苏晴。\"
    （风铃再次响起）
    【第六幕：真相碎片】
    （苏晴推开后门，发现沈艺站在月光下）
    苏晴：\"她走了。\"
    沈艺（盯着自己的手）：\"\"
    苏晴：\"那些照片\"
    沈艺：\"都是合成的。\"
    苏晴：\"但视频里的声音\"
    沈艺（突然抱住头）：\"不知道头很痛\"
    （苏晴急忙扶住他）
    苏晴：\"好了好了，不想了。我们回家。\"
    （远处传来机车的轰鸣声）
    【第七幕：暗处的窥视】
    （街对面，林楚楚坐在黑色轿车里）
    司机：\"夫人，要跟上去吗？\"
    林楚楚（摘下墨镜，眼神冰冷）：\"不用。\"
    （她打开手机，调出一段监控视频）
    （画面里，沈艺正在睡梦中喃喃自语：\"晚意放过我\"）
    林楚楚（轻抚屏幕）：\"很快了，我的沈砚\"
    （轿车无声地滑入夜色）
    【第八幕：夜不能寐】
    （苏晴家，沈艺站在窗前）
    苏晴（递上热牛奶）：\"睡不着？\"
    沈艺：\"她说的三周年\"
    苏晴：\"嗯？\"
    沈艺：\"如果是真的那天的天气应该是\"
    （他突然僵住）
    苏晴：\"怎么了？\"
    沈艺（声音发紧）：\"我想起来了那天下着暴雨。\"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第219章 “我只想他幸福”

    林楚楚推开花店的玻璃门时，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苏晴从账本里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人站在门口，墨镜遮住半张脸，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抱歉，我们快打烊了。”苏晴合上账本，语气礼貌但疏离。
    林楚楚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微微发红的眼睛。“苏小姐，我能和你谈谈吗？”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碰就会碎。
    沈艺站在花架旁，手里握着一把剪刀，正修剪着一支玫瑰的刺。他没有抬头，但剪刀的咔嚓声停了一瞬。
    “有什么事吗？”苏晴问。
    林楚楚向前走了两步，咖啡杯忽然倾斜，深褐色的液体泼洒在账本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慌乱地掏出纸巾，手忙脚乱地去擦，结果反而把账本推得更湿。
    苏晴按住她的手，平静地说：“没关系，电子版有备份。”
    沈艺突然开口：“备份在云盘，密码是‘苏婷生日加向日葵’。”
    说完，他自己愣了一下。
    苏晴和林楚楚同时看向他。
    林楚楚的嘴唇微微发抖，眼眶里的泪水要掉不掉。“沈艺……你连这个都记得，却忘了我……”
    苏晴皱了皱眉，把湿透的账本推到一旁，站起身。“林小姐，我们去外面说。”
    路灯下，林楚楚用手帕轻轻擦拭眼角。苏晴站在她对面，双手插在围裙口袋里，神色平静。
    “苏小姐，我真的好羡慕你。”林楚楚的声音带着哽咽。
    “羡慕我什么？”苏晴笑了笑，“每天搬花盆搬到腰肌劳损？”
    “至少他能安心待在你身边。”林楚楚抬起泪眼，“而我，连和他说句话都像在犯罪。”
    她突然抓住苏晴的手，指尖冰凉。“求你了，让我偶尔来看看他，好不好？我发誓不会打扰你们！”
    苏晴轻轻抽回手。“林小姐，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的。”
    林楚楚的眼泪瞬间收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啊，就像你不能强求沈艺永远当个卖花匠。”
    她从名牌包里拿出一沓照片，甩在苏晴面前。“看看他真正的样子。”
    照片上的沈艺西装革履，在拍卖会上举牌，在学术论坛上侃侃而谈，眼神锐利得像是另一个人。
    苏晴翻了几张，忽然笑了。“p图技术不错，但第三张他戴的手表是女款。”
    林楚楚的表情僵了一瞬。“那是我的表！他戴着玩的！”
    花店里，沈艺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两人，无意识地把手里的向日葵插进了仙人掌盆里。
    “哇哦，植物界跨物种恋爱？”苏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
    沈艺回过神，赶紧把花拔出来。“……手滑。”
    苏婷眯起眼睛，凑近玻璃窗。“我姐和那位林小姐聊什么呢？该不会在谈彩礼？”
    沈艺盯着窗外，忽然说：“她没资格谈这个。”
    说完，他自己也愣住了。
    苏婷吹了声口哨。“哇塞，失忆人士的潜意识发言！”她撞了撞沈艺的肩膀，“说真的，你要是恢复记忆了，会甩了我姐吗？”
    沈艺的目光落在苏晴的背影上，沉默了几秒。“我会先甩自己两巴掌。”
    路灯下，林楚楚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银色的指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你知道他最爱吃蓝莓蛋糕吗？知道他有幽闭恐惧症吗？”她声音颤抖，“这枚戒指，本来该戴在他手上的……”
    苏晴看了一眼，忽然笑出声。“尺寸不对，他无名指比这粗两号。”
    林楚楚的表情裂开一道缝。“……这是订婚戒！那时候他瘦！”
    苏晴点点头，语气平静。“哦，那他现在胖了真是对不起啊。”她转身要走。
    林楚楚一把拽住她的袖子，声音压得极低。“你以为你捡到的是流浪狗？他是狼，迟早要回森林的。”
    下一秒，她突然提高音量，眼泪夺眶而出。“我只想他幸福啊！”
    街对面咖啡馆的店员们集体鼓掌，有人喊：“卡！这条过了！”
    花店关门后，苏晴和沈艺默默地整理着货架。
    “她说你有幽闭恐惧症？”苏晴状似无意地问。
    沈艺没说话，直接拉开储物柜的门，整个人钻了进去，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
    三秒后，柜门被推开，他顶着一头蜘蛛网钻出来。“……假的。”
    苏晴憋着笑。“蓝莓蛋糕？”
    “我过敏。”
    “那戒指？”
    “地摊货，镀金的。”
    两人对视一秒，同时笑出声。
    沈艺忽然收敛了笑容，拿起抹布擦了擦柜台。“但她说对了一件事。”
    苏晴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
    “我确实该回森林了。”他瞥了她一眼，“毕竟某人的账本再被我泡坏三次就得破产。”
    苏晴抓起抹布甩在他脸上。
    沈艺顶着抹布，笑得像个傻子。

 第220章 沈艺的噩梦加剧

    深夜，沈艺的卧室
    沈艺在床上翻来覆去，额头上全是冷汗。窗外偶尔传来野猫打架的凄厉叫声，像极了林晚意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节奏。
    他在梦里看见林晚意穿着那件她最喜欢的暗红色旗袍，手里捏着一支玫瑰，慢悠悠地朝他走来。她的红唇微微上扬，眼睛里却冷得像冰。
    \"沈艺，\"她轻声唤他，声音甜得发腻，\"你逃不掉的。\"
    他猛地坐起身，大口喘气，像刚被吸血鬼追了三条街。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低头看了眼被子，确认自己没尿床，这才松了口气。
    \"艹，这梦比苏婷的机车还颠。\"
    他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可梦里林晚意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荡，像一根细线，勒得他喘不过气。
    厨房，凌晨3点
    沈艺鬼鬼祟祟摸进厨房，打开冰箱，试图用食物压惊。冰箱里的灯光刺得他眯起眼，他伸手拨了拨里面的东西——啤酒、牛奶、苏晴做的提拉米苏……
    等等，为什么提拉米苏上插着\"楚楚专属\"的标签？
    他眯起眼，凑近看——标签上还画了个爱心。
    \"呵，林晚意，你连我的甜品都要污染？\"
    他毫不犹豫地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
    \"嗯，下毒了？……哦，没死，那再吃一口。\"
    他靠在冰箱门上，机械地咀嚼着，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林晚意坐在餐桌对面，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刀尖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沈艺，\"她抬眼看他，嘴角带着笑，\"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他猛地回神，发现自己已经把整块提拉米苏挖得乱七八糟。
    客厅，苏晴突然出现
    苏晴披着外套，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一根棒球棍。
    \"沈艺？你大半夜在厨房……偷吃？\"
    沈艺满嘴奶油，抬头看她：\"我在进行''反林晚意心理防御特训''。\"
    苏晴叹了口气，放下棍子，走进来：\"又做噩梦了？\"
    沈艺把勺子丢进水池，抹了抹嘴：\"比噩梦更可怕——我梦见林晚意穿着婚纱，拿着菜刀，问我''沈艺，蛋糕甜还是我甜''。\"
    苏晴愣了一下，随即没忍住，笑出声：\"……你选了什么？\"
    \"我说''蛋糕''，然后她就把蛋糕糊我脸上了。\"
    苏晴笑得肩膀直抖：\"至少你没说''你甜''，不然现在脸上糊的可能是硫酸。\"
    沈艺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餐桌旁，两人对坐
    苏晴热了杯牛奶推给沈艺，自己倒了杯咖啡。
    \"你最近……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她试探性地问。
    沈艺盯着牛奶，没立刻回答。
    \"只记得林晚意讨厌牛奶，\"他最终开口，\"说喝牛奶的人都是''长不大的巨婴''。\"
    苏晴挑眉：\"那你还喝？\"
    沈艺仰头灌下：\"现在我是叛逆期巨婴。\"
    苏晴低头搅了搅咖啡，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问：\"沈艺，如果她真的……是你妻子，你怎么办？\"
    沈艺冷笑：\"那我建议婚姻法新增''配偶精神虐待可正当防卫''条款。\"
    苏晴没接话，只是盯着咖啡杯里自己的倒影。
    沈艺突然凑近：\"苏晴。\"
    \"干嘛？\"她吓了一跳。
    \"答应我，如果哪天我莫名其妙说要回到她身边……\"
    \"……怎样？\"
    \"请直接打晕我，谢谢。\"
    苏晴终于笑了，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成交。\"
    清晨，花店门口
    沈艺顶着黑眼圈整理花架，对面咖啡馆的\"林楚楚\"正优雅地抿着咖啡，冲他微笑。
    \"沈艺，\"她隔街喊，\"昨晚睡得好吗？\"
    沈艺假笑：\"托您的福，梦到被女鬼追了一夜。\"
    林楚楚捂心口：\"哎呀，那一定是因为想我了～\"
    苏晴从店里探出头，微笑：\"楚楚小姐，您的咖啡凉了，要换一杯吗？\"
    林楚楚甜笑：\"不用呢，我就喜欢——冷、透、的、东、西。\"
    沈艺手一抖，碰倒一排多肉盆栽。
    \"……这女人连威胁人都要押韵？\"
    花店内，沈艺和苏晴
    苏晴蹲下来帮他捡多肉，低声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沈艺把花盆摆正，面无表情：\"玩游戏。她最喜欢看别人挣扎的样子。\"
    苏晴皱眉：\"那我们……\"
    \"别让她看出你在怕，\"沈艺打断她，\"她只会更兴奋。\"
    苏晴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沈艺看着她，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有我在。\"
    苏晴愣住，耳尖微微发红。
    咖啡馆内，林晚意的视角
    林晚意透过玻璃窗，看着花店里的两人，指尖轻轻敲着咖啡杯。
    \"沈艺，\"她轻声自语，\"你以为装傻就能逃掉吗？\"
    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早已冷透的咖啡，嘴角勾起一抹笑。
    \"游戏才刚开始呢。\"

 第221章 苏晴的调查

    花店二楼的小阁楼里，苏晴盘腿坐在地板上，笔记本电脑的蓝光映在她脸上，像是给她罩了一层诡异的滤镜。旁边堆着半包吃剩的薯片和一杯早就凉透的咖啡，杯沿还沾着一点口红印。
    沈艺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可可，看见她这副模样，挑了挑眉：“深夜黑客帝国？还是说……你在偷偷看我的浏览记录？”
    苏晴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里啪啦：“比那个刺激——我在查你的‘未婚妻’。”
    沈艺差点被可可呛到：“林楚楚？她有什么好查的？”
    苏晴眯起眼睛，屏幕的光在她脸上投下阴影：“一个声称和你订过婚的女人，突然出现在街对面开咖啡馆，还总在雨天‘偶遇’你——这剧情连偶像剧编剧都嫌老套。”
    沈艺耸耸肩，递过一杯热可可，凑近屏幕：“所以，发现什么了？她其实是外星人派来监视我的？”
    苏晴敲了下回车键，冷笑：“更糟——她可能是税务局的。”
    沈艺一口可可喷了出来。
    电脑屏幕上的搜索记录密密麻麻：
    - 「林楚楚 真实身份」→ 无结果
    - 「如何识破假未婚妻」→ 跳转至法律论坛
    - 「咖啡馆监控死角」 → 跳转至《犯罪心理学》pdf
    - 「失忆患者被诈骗案例」→ 跳转至某社会新闻：《男子被骗20年才发现妻子是邻居假扮》
    苏晴面无表情地关掉最后一个页面，揉了揉太阳穴：“……我们该不会也活在法制节目里？”
    沈艺盯着屏幕，若有所思：“如果她真是骗子，至少说明我以前的品味不怎么样。”
    苏晴白了他一眼：“重点不是品味，是她为什么盯上你。”
    “也许是因为我英俊潇洒？”
    “也许是因为你失忆前欠了她钱。”
    沈艺摸了摸下巴：“那她应该直接绑架我，而不是开咖啡馆。”
    “说不定咖啡馆是她的犯罪基地。”
    “那她应该卖咖啡豆里掺白粉，而不是天天给我送拿铁。”
    苏晴叹了口气：“……你对她送的咖啡倒是记得很清楚。”
    沈艺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她每次给我的咖啡都格外甜。”
    苏晴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捏住他的脸：“沈艺，你该不会其实记得她？”
    沈艺任由她捏着，眼神茫然：“我要是记得，还会在这儿陪你当侦探？”
    苏晴松开手，嘀咕：“也是，失忆的人没这么会演。”
    第二天，苏晴戴着一顶鸭舌帽和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抱着一束包装精美的百合花，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咖啡馆的后门。
    仓库里堆满了咖啡豆麻袋和纸箱，她轻手轻脚地翻找着可能的线索——账本、员工记录、任何能证明林楚楚身份可疑的东西。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苏晴一个激灵，迅速躲到一摞咖啡豆麻袋后面，屏住呼吸。
    林楚楚的声音传来，甜得像是掺了蜜：“这批豆子过期了？”
    店员犹豫地回答：“是的，老板，要不要处理掉？”
    林楚楚轻笑：“没关系，沈艺喜欢喝苦的——就像他的人生。”
    苏晴在麻袋后面瞪大眼睛，手指悄悄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
    店员又问：“那……监控要修吗？三楼有个死角。”
    林楚楚的声音带着愉悦的笑意：“不用，我喜欢看老鼠自以为安全的样子。”
    苏晴的墨镜滑到了鼻尖上。
    五分钟后，苏晴抱着一叠从文件柜里顺出来的过期咖啡豆发票，从后门冲了出去，差点一头撞上正在送外卖的电动车。
    外卖小哥一个急刹，怒吼：“不要命啊？！”
    苏晴气喘吁吁地摆手：“抱歉！我在逃避一个疯批美人！”
    身后，咖啡馆二楼的窗口，林楚楚正举着咖啡杯，微笑着冲她挥手。
    “苏小姐！”她声音清亮，“你的围巾落在我店里了——”
    苏晴低头一看，脖子空荡荡的，围巾真的不见了。
    她僵在原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什么时候拿走的？！
    回到花店阁楼，苏晴把偷来的发票铺了满桌，沈艺随手拿起一张嗅了嗅，皱眉：“2018年的豆子？她这是开咖啡馆还是考古？”
    苏晴双手撑在桌面上，语气严肃：“重点是她提到‘监控死角’和‘老鼠’——她在监视我们。”
    沈艺叹了口气，突然伸手从苏晴的衣领上摘下一枚纽扣大小的黑色物体。
    “比如这个？”
    两人盯着那枚微型窃听器，沉默了三秒。
    沈艺随手把它丢进了旁边的鱼缸。
    金鱼好奇地游过来，啄了啄，然后突然翻肚皮漂了起来。
    苏晴干笑：“……看来她还兼职生物武器研究。”
    深夜，苏晴缩在被窝里，给闺蜜发了一条语音：“我可能惹上了一个高智商变态。”
    闺蜜秒回：“终于有人发现你的魅力了？”
    苏晴怒摔手机。
    窗外，咖啡馆的霓虹灯招牌闪烁着“good night”的字样，突然，灯光短路了一下，变成了“go die”。
    苏晴盯着那行字，缓缓拉上了窗帘。
    调查进度：5
    生存概率：待定

 第222章 咖啡馆的账本异常

    清晨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花店的地板上，苏晴坐在柜台后面，面前摊开一本从街对面“楚楚咖啡馆”借来的账本。她皱着眉头，手指在一行行数字间来回滑动，时不时用笔在纸上记下几个可疑的数字。
    沈艺站在一旁修剪玫瑰，剪刀发出轻微的咔嚓声。他偶尔抬头瞥一眼苏晴，见她神色凝重，忍不住问道：“发现什么了？”
    苏晴没抬头，只是把账本往他那边推了推，指尖点在一行记录上：“你看这个——‘浓缩咖啡，50杯，单价30，总价1500。’”
    沈艺扫了一眼，随口道：“可能是促销活动，买一送一。”
    苏晴冷笑一声，翻到下一页：“那这个呢？‘蓝山咖啡豆，进货价每公斤500，卖出80杯，总收入负2000。’”
    沈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终于放下剪刀，凑近看了看：“……她是不是把数字写反了？”
    “写反了？”苏晴眯起眼睛，“一个开咖啡馆的，连自己卖了多少杯咖啡都算不清楚？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她根本不是来卖咖啡的。”
    街对面，楚楚咖啡馆的二楼，林楚楚正倚在窗边，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她的目光越过街道，落在花店里的两人身上，嘴角微微上扬。
    她身后的电脑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份文档——《如何优雅地逼疯情敌：高级pua教程》。
    苏晴合上账本，若有所思地看向沈艺：“你真的不觉得这个林楚楚有问题？”
    沈艺低头继续修剪花枝，声音平静：“她看起来……挺可怜的。”
    “可怜？”苏晴挑眉，“她一杯咖啡卖30，账本上记成1500，最后还亏本？这要么是商业鬼才，要么——”
    “要么她数学不好。”沈艺迅速打断。
    苏晴盯着他，忽然问：“沈艺，你以前是不是认识她？”
    沈艺的手一抖，剪刀不小心剪掉了一朵开得正好的玫瑰。他沉默了几秒，才低声回答：“……不认识。”
    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高跟鞋踩在散落的文件上，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红唇轻启：“沈砚，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他下意识摸了摸后颈，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花店的门铃突然响起，林楚楚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一盒精致的蛋糕。她今天穿了一件浅色连衣裙，看起来温柔无害。
    “苏小姐，”她微笑着走近柜台，“我刚刚核对账目，发现好像算错了，特意来道歉。”
    苏晴迅速把账本塞到柜台下面，脸上挂起客套的笑容：“哦？哪里错了？”
    林楚楚叹了口气，把蛋糕放在柜台上：“我数学一直很差，总是算不对，所以……”她顿了顿，声音轻柔，“请收下这个，就当是我的赔罪。”
    沈艺盯着那盒蛋糕，冷不丁开口：“……里面没下毒？”
    林楚楚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眶微微发红：“沈艺，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苏晴赶紧打圆场：“他开玩笑的。”她接过蛋糕，假笑道，“谢谢啊。”
    等林楚楚离开后，苏晴转身就把蛋糕丢进了垃圾桶。沈艺默默竖起大拇指。
    晚上，花店打烊后，苏晴坐在二楼的小桌前，再次翻开那本账本。沈艺靠在窗边，看着她一脸严肃的样子，忍不住问：“还在研究？”
    苏晴头也不抬：“你看这个——她每周三都会‘亏损’2000，但周三咖啡馆根本没几个客人！”
    沈艺想了想：“可能周三她心情不好，自己喝光了。”
    “不对！”苏晴猛地合上账本，“周三……是她去银行的日子！”
    沈艺一愣：“你怎么知道？”
    苏晴得意地扬起下巴：“我观察过，她每周三都穿高跟鞋，明显是要去踩别人的自尊心！”
    沈艺扶额：“苏晴，你最近是不是侦探小说看多了？”
    苏晴没理会他的调侃，突然凑近他，压低声音：“沈艺，你老实说——她是不是你前女友？”
    沈艺沉默了三秒，才低声回答：“……比那更糟。”
    与此同时，楚楚咖啡馆的二楼，林楚楚的电脑屏幕弹出提示——“监控画面：花店二楼，苏晴正在翻账本。”她微微一笑，点击了“删除记录”。
    次日清晨，苏晴发现账本不见了。柜台上多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 “苏小姐，抱歉昨晚风大，您的账本被吹到我们咖啡馆了。已帮您‘修正’了错误，欢迎随时来喝咖啡~ ——楚楚”
    苏晴捏碎纸条，咬牙切齿：“……她是在威胁我吗？”
    沈艺叹了口气：“不，她是在告诉你——她随时能进我们店里。”
    镜头拉远，街对面的咖啡馆，林楚楚站在窗边，举杯致意，笑容甜美。

 第223章 “她不是普通人”

    花店的玻璃门被风铃撞得叮当作响，苏晴头也不抬地喊了声“欢迎光临”，手里的计算器按得噼里啪啦响。
    沈艺抱着一盆蔫头耷脑的绿萝从后院晃进来，叶片上还沾着水珠。他眯眼看了看外头毒辣的太阳，又看了看苏晴面前那堆摊开的账本，嘴角一扬。
    “苏老板，”他慢悠悠地晃到她旁边，“你这账算得比和尚念经还认真。”
    苏晴从账本里抬起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她瞪了他一眼，伸手把那盆绿萝往旁边推了推，“别挡光。”
    沈艺非但没走，反而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长腿一伸，差点踢翻旁边的水桶。他伸手从她面前抽了张纸，扫了两眼，挑眉：“‘林氏咖啡’月度亏损……六位数？”
    苏晴一把抢回来，冷笑：“是啊，人家亏得比我赚得还多，照样天天穿新裙子来喝咖啡。”
    沈艺若有所思地点头，“要么她家里有矿，要么……”
    “她在演。”苏晴斩钉截铁。
    沈艺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嘶——你干嘛？！”苏晴一巴掌拍开他的手。
    “确认一下你是不是被什么商业间谍附身了，”沈艺笑眯眯地收回手，“突然这么精明。”
    苏晴翻了个白眼，把账本合上，往旁边一推。“少贫，帮我个忙。”
    “什么忙？”
    “今晚跟我去盯梢。”
    夜幕降临，街角的监控死角处，苏晴蹲在一丛灌木后头，举着手机对准咖啡馆的后门。沈艺蹲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嚼得欢快。
    “说真的，”他压低声音，“我们这样像不像变态跟踪狂？”
    苏晴头也不回，“闭嘴，你薯片声太大了。”
    沈艺把袋子递过去，“番茄味的，来点？”
    苏晴犹豫了一秒，伸手抓了一把。
    就在这时，咖啡馆的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林楚楚——或者说，此刻的她完全不像白天那个柔弱可怜的“楚楚”。高跟鞋，黑风衣，墨镜口罩全副武装，快步走向一辆停在暗处的黑色轿车。
    苏晴的手微微发抖，赶紧按下拍摄键。
    沈艺眯起眼睛，“她这打扮……是去抢银行还是参加葬礼？”
    轿车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苏晴倒吸一口凉气——周氏集团的太子爷，财经杂志的常客。
    林楚楚弯腰说了什么，对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沈艺吹了声口哨，“哇哦，病娇小姐的社交圈挺野啊。”
    苏晴死死盯着那边，声音发紧：“周氏、上个月来的那个赵家公子、还有之前在她店里出现的议员秘书……一个‘普通咖啡馆老板’哪来这种人脉？”
    沈艺咔嚓咬碎一片薯片，“也许她是个社牛？”
    苏晴转头瞪他，“社牛会精准勾搭全城顶级富豪？这分明是——”
    “职业选手误入新手村？”沈艺接话。
    苏晴抓起地上一颗小石子砸他。
    回到花店二楼，苏晴把偷拍的照片一张张钉在墙上。沈艺瘫在沙发上，啃着一个苹果，眼神却时不时飘向那些照片。
    苏晴指着其中一张，“看，周氏的周凛，赵家的赵明川，还有这个——上次来买花的那个女的，根本不是顾客，是林氏制药的高管！”
    沈艺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目光却落在照片角落——林楚楚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道很浅的戒痕。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无名指。
    苏晴没注意到他的动作，还在分析：“她根本不是林楚楚，她肯定——”
    “不是什么普通人。”沈艺接话，声音有些飘。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窗外，对面咖啡馆的霓虹灯牌闪烁了两下，熄灭了。
    苏晴盯着那片突然暗下去的灯光，喉咙发紧：“……如果她真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我们这样偷拍她，会不会明天就被沉进护城河？”
    沈艺笑了，“不会。”
    “为什么？”
    “护城河早填了，”他咬了口苹果，汁水溅在指尖，“现在是个网红打卡地。”
    苏晴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了过去。
    沈艺笑着接住，却在抱枕落进怀里的瞬间，表情微微一滞。
    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某个雪夜，有人也是这样，抓起什么东西砸向他，尖利的声音刺破耳膜：“你永远别想逃！”
    他猛地闭了闭眼。
    “喂，”苏晴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你没事？”
    沈艺睁开眼，笑了笑，“没事，就是突然觉得……”
    “什么？”
    “这苹果挺酸的。”
    苏晴狐疑地看着他，正要说什么，楼下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像是有人狠狠踹开了花店的门。

 第224章 楚楚的＂被骚扰＂戏码

    清晨的阳光透过花店的玻璃窗洒进来，沈艺正专注地修剪着一盆向日葵。剪刀在花茎上发出清脆的\"咔嚓\"声，一朵开得正艳的花头应声落地。
    \"你又剪错了。\"苏晴头也不抬地说，手指在计算器上飞快地敲打着，\"这是今天第三朵了。\"
    沈艺盯着那朵无辜的向日葵，叹了口气：\"它长得太像某个令人不愉快的表情了。\"
    苏晴刚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夸张的尖叫。两人同时抬头，看见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冲进花店。林楚楚今天穿了一件雪白的连衣裙，头发却有些凌乱，眼眶泛红，看起来楚楚可怜——如果忽略她冲进来时差点被门槛绊倒的笨拙。
    \"救、救命！\"她气喘吁吁地扶着柜台，\"有变态跟踪我！\"
    沈艺的手一抖，又剪掉了一朵向日葵。苏晴保持着职业微笑：\"小姐，您是要买花还是需要报警？\"
    林楚楚颤抖着指向街对面：\"那个穿黑风衣的男人！从咖啡馆一直跟到这儿，一直盯着我看！\"
    沈艺眯起眼睛望向街对面。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一只流浪狗在翻垃圾桶，嘴里还叼着半块三明治。
    \"嗯，确实很变态，\"沈艺点点头，\"连狗都不放过。\"
    林楚楚的表情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换上泫然欲泣的模样：\"他、他刚才还在的！沈艺，你相信我，对？\"她伸手想去抓沈艺的袖子。
    沈艺敏捷地举起剪刀，假装在修剪空气：\"相信，当然相信。毕竟像您这样的''柔弱女子''，连蚂蚁看了都想保护。\"
    苏晴在一旁憋笑，假装咳嗽了一声：\"要不要先坐下休息？我去给您倒杯水。\"
    \"不用了！\"林楚楚突然提高音量，随即又虚弱地扶住额头，\"我只是有点头晕\"她踉跄两步，精准地朝着沈艺的方向倒去。
    沈艺一个侧步，林楚楚直接栽进了装满玫瑰的花桶里。
    \"小心刺——\"苏晴的警告晚了一步。
    林楚楚从花桶里抬起头时，头发上插着三朵红玫瑰，脸上还沾着几片花瓣。她强颜欢笑：\"没事，我很好。\"
    沈艺认真地点点头：\"确实，您现在看起来像情人节促销广告。\"
    苏晴转过身去，肩膀可疑地抖动着。林楚楚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定格在一个楚楚可怜的微笑上：\"你们真会开玩笑我只是太害怕了\"
    就在这时，花店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名牌手提包：\"林小姐！您的包落在我车上了！\"
    店里顿时安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林楚楚的表情凝固了：\"你是谁？\"
    西装男一脸困惑：\"啊？我是您刚雇的私人保镖啊，您不是说今天要演''被骚扰''桥段——\"
    \"胡说！\"林楚楚尖叫着打断他，\"这人是跟踪狂的同伙！\"她抓起最近的一个花瓶塞给西装男，\"拿着这个快跑！\"
    西装男抱着花瓶茫然地站在原地，直到门外的流浪狗冲他狂吠起来，他才如梦初醒般离开了。
    沈艺慢悠悠地鼓起掌来：\"精彩。建议下次直接雇个编剧，剧情漏洞比苏婷的袜子破洞还多。\"
    \"我妹的袜子招谁惹谁了\"苏晴小声嘀咕。
    林楚楚咬了咬嘴唇，突然扶着墙做出虚弱状：\"沈艺，你变了以前的你绝不会这样冷漠\"
    沈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可能因为以前的我没见识过''晕倒能精准避开地毯选玫瑰花桶''的特异功能。\"
    林楚楚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裂痕。她突然捂着脸\"抽泣\"起来，转身就要冲出花店，却在路过价目表时\"不小心\"撞翻了它。沉重的木质价目表正好砸在她的脚上。
    \"啊——！\"这声痛呼听起来倒是货真价实。
    沈艺转向苏晴：\"要赌吗？她下一步是瘸着腿去开''受害者新闻发布会''。\"
    苏晴叹了口气：\"我赌她会先给那只流浪狗发律师函，告它''恶意凝视''。\"
    窗外，林楚楚一瘸一拐地穿过马路。那只流浪狗冲她摇了摇尾巴，然后继续埋头翻找垃圾桶里的食物残渣。
    花店里终于恢复了平静。苏晴弯腰收拾被撞翻的价目表，沈艺则继续修剪他的花。
    \"你觉得她明天会用什么新招数？\"苏晴问道，把价目表重新挂好。
    沈艺头也不抬：\"我猜是''突发心脏病''。上周是''低血糖晕倒''，前天是''被流浪猫袭击''，昨天是''手机被黑客入侵''按照病情发展规律，明天该轮到心脏了。\"
    \"你倒是很了解她。\"苏晴意味深长地说。
    沈艺的手停顿了一下：\"当你每天都要面对同一个人用不同方式表演''柔弱不能自理''时，自然就能总结出规律了。\"
    苏晴忍不住笑出声：\"说真的，她今天这出''被跟踪''的戏码还算有新意。至少比上周假装被咖啡烫伤强，那杯咖啡明明还在冒热气，她却说烫伤了三天前。\"
    \"专业演员都会提前做功课。\"沈艺一本正经地说，\"显然我们的林小姐更倾向于即兴发挥。\"
    门铃再次响起，两人同时警惕地抬头。这次进来的是快递员，手里拿着一个包裹。
    \"沈艺先生的快递。\"
    沈艺签收后拆开包裹，里面是一本精装的《演员的自我修养》，扉页上写着：\"亲爱的，希望这本书能帮你理解我的''表演''。永远爱你的楚楚。\"
    苏晴凑过来看了一眼，忍不住吐槽：\"她是不是对''自我修养''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沈艺面无表情地把书扔进了垃圾桶：\"我更想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们刚才在讨论''表演''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同时落在了柜台上的那盆多肉植物上。沈艺走过去，从多肉盆里挖出了一个微型窃听器。
    \"啊哈，\"沈艺举着那个小装置，\"看来我们的观众比想象中更投入。\"
    苏晴摇摇头：\"我居然开始同情她了。这么处心积虑，结果每次都被你怼得哑口无言。\"
    \"别同情得太早，\"沈艺把窃听器重新埋回去，\"我打赌她正在街对面的咖啡馆里，一边听我们的对话一边策划明天的戏码。\"
    与此同时，街对面的咖啡馆里，林楚楚确实正戴着耳机，面前摊开一本笔记本。她愤怒地划掉了\"苦肉计\"三个字，在旁边写下\"英雄救美\"，想了想又划掉，改成\"美人救英雄\"。
    服务员走过来：\"小姐，您的咖啡\"
    \"安静！\"林楚楚头也不抬，\"没看见我正在策划重要战略吗？\"
    服务员识相地退开了。林楚楚继续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时不时咬牙切齿地看向花店的方向。她的脚边放着一个医药箱，里面装着各种绷带和药水——显然是为明天的\"意外受伤\"准备的。
    笔记本最新一页的标题是《如何让沈艺重新爱上我：第38套方案》，下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计划，大部分都被划掉了，只有最后一条还保留着：\"如果所有方法都失败，就直接绑架他。\"
    林楚楚盯着这条看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在旁边备注：\"备用方案，慎用。\"
    她合上笔记本，望向窗外的花店，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沈艺，你逃不掉的\"
    花店里，沈艺突然打了个喷嚏。
    \"有人在骂你？\"苏晴打趣道。
    沈艺揉了揉鼻子：\"不，是有人在计划绑架我。\"
    \"你怎么知道？\"
    \"直觉。\"沈艺淡定地继续修剪花枝，\"就像我知道明天这个时候，林小姐一定会''突发心脏病''一样确定。\"
    苏晴摇摇头，拿起水壶给植物浇水：\"说真的，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沈艺停下手中的工作，望向街对面的咖啡馆。透过玻璃窗，隐约能看到林楚楚的身影。
    \"我在等。\"
    \"等什么？\"
    \"等她玩腻这个游戏，\"沈艺轻声说，\"或者等我找到她的致命弱点。\"
    苏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在此之前？\"
    \"在此之前，\"沈艺拿起剪刀，精准地剪掉一朵盛开得过分的玫瑰，\"我们就当是在看一场永不落幕的滑稽戏。\"
    窗外，那只流浪狗不知何时来到了花店门口，嘴里叼着林楚楚今天掉在街上的白色发带。它把发带放在台阶上，然后摇着尾巴离开了，仿佛也在参与这场荒诞的表演。

 第225章 “离她远点”

    【1】
    花店的玻璃门被风吹得轻轻晃动，门框上的风铃叮当作响。苏晴抱着一摞账本，脚步匆匆地穿过前厅，直奔后间。她的指尖微微发白，攥得太紧，账本的边角都皱了起来。
    沈艺正背对着门，低头修剪一束向日葵。他的动作很轻，剪刀的金属刃口在阳光下偶尔闪出一道冷光。花茎断裂的细微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沈艺。”苏晴站在他身后，声音绷得紧紧的。
    “嗯？”他没回头，手指拨弄着花瓣，语气漫不经心，“咖啡豆又涨价了？”
    “比那个严重。”她“啪”地把账本拍在桌上，震得旁边几支散落的花枝颤了颤，“是林楚楚。”
    剪刀“咔嚓”一声停住。沈艺的手指微微收紧，向日葵的花头“啪嗒”一声掉在桌上，滚了两圈，停在账本边缘。
    他慢慢转过身，脸上挂着一副轻松的表情，嘴角甚至带着点笑：“哦，街对面那位‘心脏病随时发作但永远死不了’的女士？”
    苏晴抱起手臂，指甲无意识地掐进自己的袖子：“她今天又‘偶遇’我了。”
    “嗯？”
    “在菜市场，在银行，甚至在公共厕所门口。”她咬牙切齿，“她说她只是‘恰好’喜欢和我去同一个地方。”
    沈艺重新拿起一支花，慢条斯理地修剪着茎干：“嗯，巧合，就像向日葵‘恰好’总朝着太阳，狗‘恰好’爱啃骨头，林楚楚‘恰好’阴魂不散。”
    苏晴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剪刀。
    “认真点！”她压低声音，手指戳向他的胸口，“她刚才还泪汪汪跟我说——”她突然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声音颤抖着模仿，“‘苏姐姐，沈艺以前最爱吃我做的提拉米苏了，你说他现在还喜欢吗？’”
    沈艺皱了皱眉：“我讨厌咖啡味甜品。”
    “重点是她连你‘失忆前’的喜好都知道！”
    沈艺没说话，只是突然向前一步，苏晴下意识后退，后背“咚”地撞上了身后的花架。满天星的花枝“哗啦”一声撒了一地，细碎的花瓣飘落在地板上。
    他微微俯身，声音压得很低：“苏晴，你信她还是信我？”
    她的耳根突然有点发烫，但嘴上仍然强硬：“我信证据！她手机相册里还有和你的‘婚纱照’——虽然p图水平烂得像五毛特效！”
    沈艺愣了一下，突然笑出声：“那张是不是我穿着白色西装站在埃菲尔铁塔前面？”
    苏晴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他掏出手机，划拉几下，递到她面前：“因为这是她去年雇的修图师发来的样片。”
    屏幕上是一张聊天记录，对方发来一张照片——林楚楚搂着一只毛茸茸的萨摩耶，背景是粗糙的巴黎铁塔合成图，配文：【沈先生，您看这样行吗？】
    苏晴盯着屏幕，沉默了三秒。
    “……所以，”她缓缓抬头，“你前未婚妻是条狗？”
    沈艺收回手机，表情严肃：“不，比狗危险——至少狗不会假装低血糖往你怀里晕。”他忽然模仿起楚楚那柔弱无骨的语调，“‘啊~沈艺哥哥接住我~’”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恶寒地抖了抖肩膀。
    【2】
    苏晴深吸一口气，突然正经起来：“说真的，她今天还‘不小心’透露你后背有个月牙形胎记……”
    沈艺的动作顿住。
    下一秒，他猛地拽开自己后领的衣料，侧过头：“这个？”
    苏晴的视线落在他后颈下方——小麦色的皮肤上，确实有一道浅浅的弯痕。
    她倒吸一口凉气：“真有？！”
    沈艺松开衣领，淡定道：“去年被你家猫挠的。”
    苏晴抄起账本朝他砸过去。
    沈艺敏捷地侧身躲开，结果撞翻了身后的水桶。水“哗啦”一声漫过地板，迅速浸湿了早上“匿名”送来的那盒豪华进口花种包装盒。
    苏晴刚想骂他，目光却突然被泡发的包装盒吸引——水渍晕染下，原本精致的烫金英文标签渐渐浮出一行细小的印花。
    沈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表情突然凝固。
    “……这包装纸是林氏集团的防伪印花。”
    苏晴愣住：“那个跨国财阀？”
    两人对视一眼，背景音是泡烂的种子“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
    沈艺的声音很轻：“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说——”
    他突然伸手，捧住苏晴的脸。
    “离她远点。”
    【3】
    门口的风铃突然疯狂作响。
    “沈艺~”甜腻的嗓音由远及近，“我烤了提拉米苏哦~”
    沈艺和苏晴同时僵住。
    下一秒，沈艺抓起抹布塞进苏晴手里，压低声音：“快擦地！装成我们在进行劳动教育！”
    苏晴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抄起水管，拧开龙头，对着她的脑袋就是一顿冲。
    “啊！沈艺你——”
    “用力擦！”他高声道，一脸严肃，“手腕要这样发力！”
    林楚楚推门而入的瞬间，看到的画面是——
    苏晴跪在地上疯狂擦地板，头发湿漉漉地滴水，沈艺举着水管，像个严厉的教官一样指挥：“对！顺时针旋转！手腕别僵着！”
    楚楚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你们在干嘛？”
    沈艺面不改色：“教她如何正确使用抹布。”
    苏晴顶着湿透的刘海，冲楚楚竖起大拇指：“受益匪浅！”
    楚楚手里的蛋糕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第226章 沈艺的愤怒

    花店的后间里，沈艺正用一块抹布狠狠地擦拭着一个玻璃杯，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杯子的灵魂都搓出来。苏晴抱着一大束刚到的向日葵推门进来，花瓣上的水珠滴落在地板上，她盯着沈艺的手看了几秒，眉毛微微挑起。
    \"这杯子跟你有仇？\"她问，语气里带着点调侃。
    沈艺头也不抬，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没有，但它很快就要有了。\"
    话音刚落，玻璃杯在他手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裂成两半。
    苏晴叹了口气：\"……这是今天第三个了。\"
    沈艺面无表情地把碎片扔进垃圾桶：\"杯子质量太差。\"
    苏晴走近几步，压低声音：\"还是因为……林楚楚？\"
    沈艺的手顿了一下，眼神阴沉得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
    ——
    时间倒退回前一天下午。
    林楚楚的咖啡馆就在花店对面，装修风格精致得像是从杂志上直接剪下来的，连门口的绿植都修剪得一丝不苟，仿佛在无声地嘲笑花店那几盆歪歪扭扭的多肉。
    沈艺本来只是去送花，结果一推门就看见林楚楚正拉着苏晴的手，眼眶微红，声音柔软得像：\"我真的只是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苏晴的表情有些尴尬，但还是温和地回应：\"他很好，你放心。\"
    沈艺站在门口，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花束的包装纸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林楚楚像是才发现他，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沈艺……\"
    他没应声，只是走过去把花放在桌上，转身就要走。
    林楚楚却突然\"不小心\"碰翻了咖啡杯，深褐色的液体直接泼在了苏晴的裙子上。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林楚楚手忙脚乱地抽纸巾，声音里带着哭腔。
    苏晴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擦擦就好。\"
    沈艺突然转身，声音冷得像冰：\"不，有事。\"
    咖啡馆里瞬间安静下来。
    他盯着林楚楚，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笑：\"你的''不小心''频率，比彩票中奖还高。\"
    林楚楚的眼泪要掉不掉地挂在睫毛上：\"沈艺，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因为你的演技，\"沈艺冷笑，\"烂得让我想退票。\"
    苏晴低着头，肩膀微微抖动，像是在努力憋笑。
    ——
    回到花店后间，苏晴给沈艺倒了杯菊花茶：\"喝点，降火。\"
    沈艺接过来一饮而尽：\"现在我是愤怒的菊花茶。\"
    苏晴无奈：\"要不……你去打沙包？\"
    \"沙包做错了什么？\"沈艺冷哼，\"该被打的是某些人。\"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门外传来高跟鞋的\"哒哒\"声。林楚楚正好路过花店，透过玻璃窗看见他们，立刻露出一个温柔似水的笑容，还轻轻挥了挥手。
    沈艺手里的杯子又裂了。
    \"……我出去透透气。\"他站起身，大步走向门口。
    ——
    街角的自动售货机前，沈艺疯狂地按着按钮。
    \"请投币。\"机器冷冰冰地提醒。
    沈艺掏遍所有口袋，发现没带零钱：\"……\"
    \"请投币。\"机器再次无情地重复。
    \"连你也跟我作对？！\"沈艺怒道，抬脚踹了一下售货机。
    机器沉默了几秒，突然\"哐当\"两声，掉出两罐可乐。
    沈艺愣住了：\"……这算什么？愤怒的馈赠？\"
    不远处，苏晴抱着一袋面粉目睹全程，忍不住扶额叹息。
    ——
    傍晚的花店屋顶，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沈艺坐在边缘，两条长腿悬空晃荡。苏晴费劲地爬上来，递给他一罐啤酒。
    \"所以，\"她喘着气坐下，\"你今天的目标是——气死自己，还是气死售货机？\"
    沈艺拉开拉环，灌了一大口：\"我在思考，人类为什么不能像植物一样安静。\"
    苏晴笑了：\"因为植物不会遇到林楚楚。\"
    沈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你说得对。\"
    两人碰了碰啤酒罐。远处，林楚楚的咖啡馆招牌亮起霓虹灯，粉紫色的光晕在暮色中格外刺眼。
    沈艺眯起眼睛：\"我有个想法。\"
    苏晴警惕地看着他：\"别告诉我你要去砸她招牌。\"
    \"不，\"沈艺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我要去给她写个差评——''咖啡太苦，老板戏太多''。\"
    苏晴笑得差点从屋顶滚下去。
    ——
    深夜，沈艺悄悄打开电脑，进入咖啡馆的点评页面。他认真地打了五星，然后在评论区写道：
    \"服务热情，老板演技精湛，建议转行娱乐圈。——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前·幸福人士\"
    点击发送后，他靠在椅背上，感觉胸口的闷气终于散了一些。
    \"愤怒管理，\"他自言自语，\"满分。\"
    与此同时，咖啡馆二楼的卧室里，林楚楚盯着电脑屏幕，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沈！艺！\"
    鼠标被她狠狠摔在了墙上。

 第227章 ＂她在操控我们＂

    苏晴把一摞订单重重摔在柜台上，纸张散落一地。沈艺正蹲在角落里摆弄一盆半死不活的绿萝，被这声响吓得差点把整盆土扣在自己头上。
    \"这位''林小姐''，\"苏晴用两根手指捏起一张粉色的订单纸，像是在拎着什么脏东西，\"连续一周每天订99朵白玫瑰，还特别注明''必须由沈艺亲自包装''。\"她眯起眼睛，\"你知道白玫瑰在花语里代表什么吗？\"
    沈艺拍了拍头上的土，一脸茫然：\"代表她很环保？\"
    \"代表纯洁的爱情！\"苏晴咬牙切齿地说，\"而且每张订单都附赠一张手写卡片。\"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卡片，随手抽出一张念道：\"''你包花的样子，让我想起我们的婚礼''——沈艺，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你们什么时候办过婚礼？\"
    沈艺的表情像是突然被人塞了一嘴柠檬。他放下绿萝，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我发誓，如果我真结过婚还失忆了，那我一定是被外星人绑架过。\"
    \"或者被下了降头。\"苏晴冷哼一声，把卡片扔进垃圾桶，\"正常人谁会写这种东西？''你指尖的温度让我想起普罗旺斯的清晨''——她去过普罗旺斯吗就随便乱写？\"
    \"我连普罗旺斯在哪个洲都不知道。\"沈艺举手投降。
    门铃突然清脆地响了起来。两人同时转头，看见林楚楚抱着一摞精装书站在门口，阳光从她身后照进来，给她镀上一层圣母般的光晕——如果忽略她嘴角那抹算计的微笑的话。
    \"下午好呀。\"她的声音甜得能招来一窝蜜蜂，\"我刚好路过书店\"
    \"刚好路过第七次了是？\"苏晴小声嘀咕。
    林楚楚假装没听见，继续她的表演：\"看到这本《失忆症与爱情》，觉得或许对沈艺有帮助。\"她眨着那双被三副假睫毛加持的大眼睛，把书递向沈艺。
    沈艺没接，反而后退了半步，像是那本书会咬人。苏晴眼尖地看到书封上贴着的便利贴，上面写着\"给亲爱的沈艺——愿记忆如花，次第绽放\"，字迹工整得像是练过一百遍。
    \"谢谢，不过我最近在读《如何识别pua话术》。\"沈艺干巴巴地说，\"挺实用的。\"
    林楚楚的表情像是被人当面泼了一杯隔夜咖啡。她捂着胸口后退一步，正好撞在展示架上的多肉盆栽上。\"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想我？\"她的声音颤抖得可以去演苦情剧，\"我只是想帮你\"
    苏晴冷眼旁观她精准地避开了所有易碎品，然后以一个优美的弧度摔在了事先准备好的软垫上——没错，这女人居然随身带着软垫。
    \"演技9分，\"苏晴小声评价，\"路线规划10分。\"
    林楚楚的眼泪说来就来，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眼睛里装了水龙头。\"我知道你现在不记得我了，\"她抽泣着说，\"但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他会想起来你是个跟踪狂？\"苏晴忍不住插嘴。
    林楚楚猛地抬头，眼泪神奇地止住了。她盯着苏晴看了两秒，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苏小姐好像对我有些误会呢。\"她优雅地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只是太爱他了，爱到失去理智你能理解这种感情吗？\"
    \"不能。\"苏晴斩钉截铁地说，\"正常人管这叫''骚扰''。\"
    林楚楚的笑容僵在脸上。她转向沈艺，声音突然变得阴森：\"你会想起来的，沈艺。你逃不掉的。\"说完，她转身离开，临走时还不忘把门摔得震天响。
    沈艺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我发誓，刚才她说话的时候，我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因为她确实很可怕。\"苏晴皱着眉头翻看那本《失忆症与爱情》，\"等等，这本书的出版日期是下个月？\"
    \"什么？\"
    \"这是一本还没出版的书！\"苏晴翻开版权页，\"上面还盖着出版社的样章印章。她是怎么拿到的？\"
    沈艺的脸色变得苍白：\"除非她认识出版社的人或者黑进了他们的系统。\"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打了个寒颤。
    \"我们需要调查她。\"苏晴下定决心，\"就从她的咖啡馆开始。\"
    当晚打烊后，苏晴拉着沈艺蹲在咖啡馆后门的垃圾桶旁。夏夜的闷热让垃圾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气味，但苏晴毫不在意，她正用手机照明翻找着今天的收获。
    \"看这个！\"她举起一张皱巴巴的外卖单，\"她每天''偶遇''你之前，都会先点一杯美式咖啡。\"
    沈艺凑过来看：\"备注栏写着''不要糖，要沈艺的心''？这是什么恶心情话？\"
    \"比花店里的肥料还恶心。\"苏晴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但重点是时间。\"她指着订单上的时间戳，\"看，每次都是在你固定遛狗时间前十分钟下单。\"
    沈艺皱起眉头：\"所以她是在\"
    \"监视你。\"苏晴斩钉截铁地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电子设备，\"确切地说，是监视这个。\"
    沈艺瞪大眼睛：\"这是从我狗项圈上拆下来的？\"
    \"gps定位器，最新型号。\"苏晴把它放在掌心展示，\"她一直在追踪你的行踪。\"
    \"我每天给这玩意儿洗澡？！\"沈艺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我还特意买了个狗狗专用沐浴露！\"
    苏晴忍不住笑出声：\"至少你的狗闻起来很香。\"
    正当两人研究那个定位器时，远处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苏晴眼疾手快地把定位器塞进一只路过的流浪猫的项圈里，猫咪不满地\"喵\"了一声，敏捷地跳进了咖啡馆的后院。
    \"完美。\"苏晴小声说，\"让她去追猫。\"
    他们悄悄绕到咖啡馆的前面，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林楚楚正坐在电脑前疯狂打字。苏晴拿出手机，调焦放大——
    \"她在写什么？\"沈艺小声问。
    苏晴把屏幕给他看：《如何让失忆丈夫重新爱上我——第37版方案》。
    \"37版？！\"沈艺差点喊出声，\"她是有多执着？\"
    苏晴继续往下翻照片，突然倒吸一口冷气：\"等等，你看她的浏览器收藏夹。\"
    沈艺凑近屏幕，看清后脸色大变：\"《苏晴社交账号密码破解教程》？《如何制造完美不在场证明》？《微量安眠药的正确使用方法》？这个女人是犯罪百科全书吗？\"
    就在这时，林楚楚突然抬头看向窗户。两人赶紧蹲下，屏住呼吸。
    \"我知道你们在外面。\"林楚楚甜腻的声音透过玻璃传来，\"小野猫们\"
    苏晴急中生智，捏着鼻子学了一声猫叫：\"喵～\"
    林楚楚轻笑一声：\"明天给你带三文鱼拌安眠药。\"
    沈艺一把抓住苏晴的手腕：\"我们得走了，现在就走。\"
    两人一路狂奔回花店，直到锁上门才敢大口喘气。苏晴一边平复呼吸一边掏出手机，在朋友圈发了一条动态：
    「求助：被病娇当情敌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沈艺瘫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我现在相信她可能真的是我妻子了。只有合法配偶才会这么理直气壮地变态。\"
    \"重点不是这个！\"苏晴在他旁边坐下，\"重点是她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而且显然有计划。\"
    \"37个版本的计划。\"沈艺补充道。
    苏晴突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快速搜索：\"我查查她的咖啡馆注册信息找到了，''楚楚动人咖啡馆''，法人代表是\"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是什么？\"
    \"林晚意。\"苏晴缓缓抬头，\"她的真名是林晚意。\"
    沈艺的表情凝固了。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他记忆深处的某个锁。他捂住头，痛苦地蜷缩起来。
    \"沈艺？沈艺！\"苏晴惊慌地扶住他，\"你怎么了？\"
    \"我我好像记得\"沈艺的声音断断续续，\"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站在楼梯上她在笑\"
    苏晴紧紧握住他的手：\"别想了，深呼吸。\"
    等沈艺平静下来，苏晴下定决心般地说：\"我们需要反击。如果她真的在操控我们，那我们就得先发制人。\"
    \"怎么做？\"
    苏晴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从明天开始，我们给她制造一些错误情报。\"
    第二天一早，沈艺故意在遛狗时\"不小心\"让狗跑进了男厕所。十分钟后，林楚楚果然出现在厕所门口，脸上写满了困惑和恼怒。
    同一时刻，苏晴正在咖啡馆里，对服务员说：\"请给我一杯美式咖啡，加双份糖哦，还有，麻烦告诉你们老板，跟踪狂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了。\"
    服务员一脸茫然，但苏晴满意地看到监控摄像头明显转动了一下。
    当天下午，花店收到一个匿名包裹。苏晴小心翼翼地打开，发现是一本《如何摆脱控制型人格》，书里夹着一张纸条：
    「游戏才刚开始。——l」
    苏晴把纸条揉成一团，对沈艺说：\"看来我们戳到她的痛处了。\"
    沈艺却忧心忡忡：\"你觉得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不知道。\"苏晴把书扔进垃圾桶，\"但我敢打赌，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就在这时，门铃再次响起。两人警惕地转头，却看见一个快递员站在门口：\"苏晴小姐的快递，需要签收。\"
    苏晴疑惑地接过包裹，拆开后脸色骤变——里面是一张她和沈艺昨晚在咖啡馆外偷拍的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
    「你们真可爱，像两只偷奶酪的小老鼠。不过别忘了，猫总是最后的赢家。」
    沈艺看着照片，轻声说：\"她在玩弄我们。\"
    \"不，\"苏晴把照片撕得粉碎，\"是我们在陪她玩。而现在，游戏规则该由我们来定了。\"
    ---
    [本章完]

 第228章 楚楚的“受伤”戏码

    雨丝斜斜地打在花店的玻璃橱窗上，苏晴正踮着脚整理最上层的新到货品。沈艺蹲在角落的绿植区，手里的剪刀发出规律的咔嚓声，像是在给这些植物理发。
    \"我说，\"苏晴头也不回地问道，\"你今天剪坏第三盆金枝玉叶了，它们得罪你了？\"
    沈艺盯着手中被修剪得有些过分的盆栽，轻哼一声：\"我在练习现代主义造型。\"
    \"现代主义？\"苏晴转过身，看着那盆几乎只剩主干的小树，忍不住笑出声，\"我看是极简主义？\"
    就在这时，店门的风铃突然响起。两人同时转头，看见一位打着纯白蕾丝伞的女士正\"恰好\"路过门口。她穿着雪白的连衣裙，在灰蒙蒙的雨天里格外显眼。
    \"哎呀！\"一声娇弱的惊呼传来。
    苏晴立刻放下手中的花束：\"林小姐？\"
    林楚楚的伞被一阵\"突然\"的风吹走，她整个人向前踉跄了一步，完美地扶住了门框。雨水打湿了她的发梢，显得楚楚可怜。
    沈艺头也不抬，继续修剪着另一盆植物，剪刀发出格外响亮的咔嚓声。
    \"没、没事的\"林楚楚捂着脚踝，眼眶里蓄着泪水，\"只是扭了一下\"
    苏晴快步上前：\"别动！我扶你进来坐！\"
    林楚楚\"艰难\"地试图站起来，又\"痛苦\"地跌坐回去。这个动作让她连衣裙的领口微微下滑，露出锁骨处一道\"恰好\"泛红的擦伤。
    沈艺终于抬起头，眯着眼睛打量这一幕。他在心里默默打分：摔倒姿势7分，痛苦表情9分，但擦伤位置太刻意，扣2分。
    \"要不要去医院？\"苏晴担忧地问。
    \"不用，\"沈艺从柜台抽屉里掏出一盒印着卡通小狗的创可贴，随手甩到茶几上，\"这个就行。\"
    林楚楚的表情瞬间凝固。她盯着那个幼稚的创可贴，内心翻涌：我精心设计的苦肉计就值一张狗头创可贴？
    \"沈艺！\"苏晴责备地瞪了他一眼，转头温柔地对林楚楚说：\"我帮你消毒一下？\"
    \"谢谢你\"林楚楚低头抹泪，\"苏晴姐真好。\"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向沈艺，\"沈艺以前最怕我受伤了\"
    \"哦？\"沈艺拿起喷壶给盆栽喷水，\"那他现在进步了。\"
    苏晴匆匆去后厨找医药箱。沈艺跟了进去，一把按住她正要打开的箱盖。
    \"怎么了？\"苏晴疑惑地问。
    \"她脚踝''扭伤''，\"沈艺压低声音，\"但刚才进门先迈的是右脚。\"
    苏晴眨了眨眼：\"所以？\"
    \"她捂的是左脚。\"
    苏晴的嘴巴张成o型：\"啊！那她是——\"
    \"嘘，\"沈艺竖起食指，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冰淇淋，\"用这个给她''冰敷''，保证演技更上一层楼。\"
    回到前厅，林楚楚正优雅地靠在沙发上，像个受伤的天鹅。苏晴强忍笑意，递上裹着毛巾的冰淇淋盒。
    \"你们对我太\"林楚楚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发现冰淇淋盒底下正在渗出红色液体，滴在她雪白的裙子上。
    沈艺一脸诚恳：\"抱歉，拿错了，这是上周过期的草莓味。\"
    林楚楚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没、没关系。\"她在心里咬牙切齿：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苏晴突然捂住嘴：\"我我去给你拿新毛巾！\"她冲进后厨，随即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
    沈艺俯身凑近林楚楚，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楚楚小姐，下次碰瓷记得——\"他指了指她七厘米的高跟鞋，\"穿平底鞋更逼真。\"
    林楚楚的瞳孔猛地收缩。就在这时，店门再次被推开，浑身湿透的快递员探头进来：\"苏小姐的特快专递！\"
    \"放桌上就行。\"苏晴擦着眼角笑出的泪水走出来。
    快递员放下包裹，好奇地看了眼沙发上狼狈的美女：\"这位小姐没事？\"
    \"没事，\"沈艺平静地说，\"我们在排练新话剧，《雨中的碰瓷艺术》。\"
    林楚楚的脸色由白转红再转青，活像个调色盘。快递员尴尬地笑了笑，迅速退出了这个诡异的气氛。
    雨势渐小，林楚楚终于\"坚强\"地站起身：\"我想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苏晴热心地说，\"你脚还疼吗？\"
    \"好多了，谢谢关心。\"林楚楚勉强笑了笑，目光却死死盯着沈艺，\"沈艺你真的不记得我们以前的事了吗？\"
    沈艺正在给一株多肉植物浇水，闻言头也不抬：\"记得什么？你特别擅长即兴表演？\"
    林楚楚的手指悄悄攥紧了裙摆，但脸上依然挂着得体的微笑：\"没关系我会等你想起来的。\"她转向苏晴，\"谢谢你的照顾，苏晴姐。\"
    等林楚楚一瘸一拐地离开后，苏晴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天啊！你也太坏了！过期冰淇淋？\"
    沈艺耸耸肩：\"冰箱里只有那个是红色的。\"
    \"不过\"苏晴突然正色，\"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你''想起来''？\"
    沈艺的手停顿了一下，水壶悬在半空：\"谁知道呢，可能我欠她钱。\"
    与此同时，街对面的咖啡馆二楼，林楚楚疯狂地敲击键盘回放监控录像。画面定格在沈艺那个嘲讽的微笑上。
    \"沈！砚！\"她抓起手边的马克杯想要砸向墙壁，突然想起这是限量版，转而抓起一个廉价纸杯狠狠砸去。
    监控室里，助理小心翼翼地探头：\"林总，需要我\"
    \"闭嘴！\"林楚楚深吸一口气，优雅地整理了一下头发，\"给我联系苏婷所在的机车俱乐部，还有\"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份文件上，《苏晴前男友联络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先拆姐妹，再杀回忆。\"
    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皱眉：\"啧，凉了。\"随手将杯子扔进垃圾桶，杯底隐约可见\"沈砚专属\"的字样。
    窗外，雨停了。花店里的两人正在收拾\"事故现场\"。苏晴拿起那盒狗头创可贴，忍不住又笑起来：\"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
    \"上周，\"沈艺面不改色，\"觉得适合某些戏精。\"
    \"你就不怕她真的生气？\"
    沈艺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真心笑容：\"那才有趣，不是吗？\"
    街对面，咖啡馆的窗帘被猛地拉上。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229章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清晨的阳光透过花店的玻璃窗洒进来，苏晴手里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玫瑰茎上的刺。
    \"所以，\"她的声音轻快得有些刻意，\"林小姐的咖啡馆今天又送卡布奇诺来了？\"
    沈艺蹲在地上整理花泥，手指无意识地把湿润的泥团捏成心形，又立刻拍扁。\"嗯，\"他头也不抬地说，\"还附赠一张''楚楚の忧郁''自拍小卡片。\"
    苏晴举起剪刀对着阳光看了看刃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奇怪，她怎么不干脆把咖啡馆招牌改成''沈艺回收站''？\"
    \"可能因为商标局驳回了，\"沈艺终于抬起头，眼睛下面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回收站''三个字太诚实了。\"
    门口的风铃突然疯狂作响，两人同时转头。林楚楚拎着三盒精致的马卡龙飘了进来，今天她穿了一条白得刺眼的连衣裙，看起来比医院的墙壁还要纯洁无辜。
    \"我我只是想道歉\"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眼眶恰到好处地泛红。
    沈艺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躲到了发财树后面：\"道什么歉？你昨天往我家门口放丧葬花圈的事？\"
    \"那是葬礼体验馆的促销样品！\"林楚楚的眼泪精准地滴落在马卡龙上，在粉色的糖霜上砸出一个小坑，\"我以为以为是艺术盆栽\"
    苏晴微笑着拿起一块马卡龙，轻轻一捏就碎了：\"林小姐，紫色菊花配''永失吾爱''缎带的艺术，挺前卫啊？\"
    \"我真的很抱歉\"林楚楚向前走了一步，沈艺立刻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撞翻一盆仙人掌。
    与此同时，街对面的\"楚楚咖啡馆\"二楼，林楚楚的助理正通过望远镜观察着花店里的一举一动。
    \"老板今天的演技发挥得怎么样？\"新来的实习生小声问道。
    助理头也不回地说：\"眼泪控制得不错，但走位有问题。她应该再往左站一点，让阳光正好打在她的侧脸上。\"
    \"需要我发短信提醒她吗？\"
    \"不用，\"助理放下望远镜，\"老板准备了pn b。\"
    花店里，林楚楚突然踉跄了一下，扶住了收银台：\"我我有点头晕\"
    苏晴和沈艺交换了一个眼神。
    \"要叫救护车吗？\"苏晴问，语气平静得像在问\"要加点糖吗\"。
    \"不不用\"林楚楚虚弱地摇头，\"可能是低血糖\"
    沈艺从柜台下面掏出一包苏婷落下的辣条：\"吃吗？死神辣度版。\"
    林楚楚的表情凝固了一秒，随即从手包里掏出一个镶满水钻的血糖仪。她颤抖着手指测了一下，仪器发出\"滴\"的一声。
    \"68，\"站在门口看热闹的大妈大声念出来，\"姑娘，你这血糖比我孙子期末考试分数都健康。\"
    林楚楚的脸\"唰\"地红了：\"是是心理性低糖！\"
    \"需要心理医生吗？\"沈艺真诚地问，\"我认识一个不错的，专治戏精症。\"
    林楚楚的眼泪突然收住了。她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裙摆：\"我突然感觉好多了。\"她转身要走，又回头补充道：\"对了，今晚咖啡馆有情侣半价活动，如果你们\"
    \"我们很好，谢谢。\"苏晴微笑着说。
    等林楚楚的高跟鞋声彻底消失后，沈艺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我觉得我快得ptsd了。\"
    \"ptsd？\"苏晴挑眉，\"post-trauatic-stalkg-dirder？\"
    \"差不多。\"沈艺揉着太阳穴，\"我昨晚梦见她用婚纱勒死我。\"
    苏晴正要说什么，后门突然被撞开。苏婷旋风般冲了进来，今天的头发染成了荧光绿，在阳光下像个行走的交通信号灯。
    \"重磅新闻！\"她挥舞着手机，\"林楚楚的咖啡馆被投诉用蟑螂咖啡豆！\"她突然注意到沈艺手里的胶水，\"哇哦，你们在粘结婚证吗？\"
    苏晴抄起扫把：\"是粘你的嘴还是粘你的腿，选一个。\"
    \"我选第三个选项——\"苏婷灵活地躲到沈艺身后，\"告诉我你们刚才在密谋什么！\"
    沈艺叹了口气：\"林小姐又来表演了。\"
    \"经典三件套？\"苏婷掰着手指数，\"哭、晕、道德绑架？\"
    \"今天加了新花样，\"苏晴说，\"丧葬艺术盆栽。\"
    苏婷吹了声口哨：\"创新精神可嘉。\"她突然压低声音，\"说真的，你们有没有觉得她越来越疯狂了？\"
    三人同时陷入沉默。沈艺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街对面的咖啡馆，二楼窗帘微微晃动，仿佛有人刚刚离开窗边。
    \"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个计划。\"沈艺最终说。
    \"我已经有计划了，\"苏婷兴奋地说，\"下次她再晕倒，我就用机车载她去火葬场体验——\"
    \"驳回。\"苏晴和沈艺异口同声。
    \"好好，\"苏婷撇撇嘴，\"那你们有什么高见？\"
    苏晴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笔记本：\"我做了些调查。\"她翻开本子，里面密密麻麻记满了林楚楚的行踪记录，\"发现什么规律了吗？\"
    沈艺凑近看了看：\"每周三固定买两斤咖啡豆和十公斤水泥？\"
    \"水泥？\"苏婷瞪大眼睛，\"她要干嘛？给自己砌个贞节牌坊吗？\"
    沈艺的表情突然变了。他捂住头，眉头紧锁：\"等等水泥我好像想起什么\"
    模糊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现：林楚楚温柔地笑着，手里拿着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亲爱的，\"记忆中的声音甜蜜得发腻，\"给你修个金丝笼好不好呀？\"
    \"沈艺？\"苏晴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还好吗？\"
    沈艺猛地回过神来，脸色苍白：\"没什么只是一些不好的回忆。\"
    苏婷正想追问，楼下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三人冲到窗前，只见林楚楚站在一堆碎玻璃中间，手里还拿着一块砖头。她的白裙子上沾满了泥土，但脸上的表情依然完美地维持着无辜。
    \"对不起\"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梦游症又犯了\"
    沈艺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喂，精神病院吗？这里有个梦游拆家的仙女。\"
    苏晴补充道：\"对了，她刚说自己失忆了，名字叫楚·人·美？\"
    林楚楚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警笛声由远及近，但她没有逃跑，反而向前走了一步，直直地盯着沈艺的眼睛：\"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我只是爱你啊。\"
    这句话像一把刀插进了沉默。沈艺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机，指节发白。
    \"爱不是这样的。\"他最终说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警车停在了花店门口。林楚楚突然笑了，那笑容让苏婷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游戏才刚刚开始呢，沈艺。\"她轻声说，然后在警察走近的瞬间，表情立刻切换成茫然无助，\"警官，我我这是在哪里？\"
    当警察带着林楚楚离开后，花店里的三人久久没有说话。最后是苏婷打破了沉默：\"所以我们现在要装防弹玻璃吗？\"
    苏晴叹了口气，开始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先收拾残局。\"
    沈艺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落在街对面的咖啡馆。二楼的窗帘又动了动，这次他清楚地看到，有个人影站在那里，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在反光。
    \"沈艺？\"苏晴叫他，\"来帮忙。\"
    \"来了。\"他应道，但心里知道，这场噩梦远没有结束。

 第230章 沈艺的崩溃边缘

    窗外的雨下得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人的心情跟着潮湿起来。沈艺坐在花店二楼的旧沙发上，双手深深插进自己的头发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像是有人在他脑子里敲着一面小鼓。
    苏晴端着马克杯从厨房走出来，杯口还冒着热气。她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往沈艺那边推了推。
    \"喝点热的，\"她说，\"你脸色差得像被鬼追了三条街。\"
    沈艺盯着那杯牛奶，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她以前也总这么干。\"
    \"谁？\"苏晴下意识问道，随即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林楚楚，林晚意，随便她现在叫什么名字，\"沈艺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反正就是个会七十二变的女妖怪。\"
    苏晴默默把牛奶又往自己这边挪了半寸：\"行，那我自己喝。不过说真的，你这比喻也太老套了，女妖怪？她听到会气死的。\"
    沈艺没接话，只是用双手搓了搓脸，仿佛要把什么不存在的面具扯下来。苏晴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苏晴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她掏出来看了一眼，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他是不是又做噩梦了？真让人心疼呢。】
    苏晴的手指僵在屏幕上。她迅速锁屏，但已经晚了。
    \"她找你了？\"沈艺的声音突然从对面传来，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谁？\"苏晴条件反射地装傻，\"哦，诈骗短信，问我需不需要贷款。\"
    沈艺扯了扯嘴角：\"业务挺广啊，既当未婚妻又放高利贷。\"
    \"说不定是多元化经营，\"苏晴喝了一口牛奶，故意让语气轻松起来，\"现在经济不景气，反派也得搞副业。\"
    沈艺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他的拖鞋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啪嗒声，配合着窗外的雨声，形成一种奇怪的节奏。
    \"我得走，\"他自言自语道，\"我不能连累你们\"
    苏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走去哪儿？睡大街？然后明天本地头条——《震惊！失忆富豪流浪街头，疑似被富婆逼疯》？\"
    沈艺停下脚步，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标题党了？\"
    \"跟苏婷学的，\"苏晴松开手，耸了耸肩，\"她说这样比较有戏剧性。上个月她还建议我把花店改名叫''玫瑰血案''，说能吸引更多顾客。\"
    沈艺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又笑不出来。他重新坐回沙发，整个人陷进靠垫里。
    \"你知道吗，\"他盯着天花板说，\"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从来没想起来过。\"
    \"想起来什么？\"
    \"想起来她是个疯子。\"沈艺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想起来我曾经爱过这个疯子。\"
    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大了。苏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又喝了一口牛奶。就在这时，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从外面的楼梯上传来，咔、咔、咔，节奏精准得像节拍器。
    沈艺的身体瞬间绷紧了：\"是她的脚步声。\"
    \"你连她高跟鞋声都记得？\"苏晴惊讶地问。
    \"她特意换过鞋跟长度，\"沈艺的声音带着绝望，\"就为了让我一听就知道是她来了。\"
    苏晴瞪大眼睛：\"这算什么？病娇版《驯兽手册》？用脚步声做条件反射训练？\"
    敲门声适时地响起，伴随着林楚楚甜得发腻的声音：\"沈艺，你在吗？我煮了你最爱的汤\"
    沈艺像触电一样弹起来，压低声音说：\"就说我不在！\"
    苏晴朝门外喊：\"他不在！\"
    \"可他的鞋还在门口呀。\"林楚楚的声音带着笑意。
    苏晴瞪了沈艺一眼：\"你就不能学电视剧把鞋藏衣柜里吗？\"
    \"我失忆了！\"沈艺抓狂地低声反驳，\"又没人告诉我反派会查鞋！\"
    沈艺突然冲向窗户，试图打开窗子爬出去。苏晴一个箭步上前拽住他的后衣领：\"这是二楼！\"
    \"摔断腿也比被她炖汤强！\"沈艺挣扎着说。
    \"是当归枸杞鸡汤哦，\"门外的林楚楚适时补充道，\"很补的。\"
    苏晴翻了个白眼，冲门外喊：\"他海鲜过敏！\"
    门外停顿了两秒：\"骗人，他上周还吃虾饺。\"
    沈艺僵在原地：\"她连我外卖订单都监控？！\"
    \"看来你的反侦察能力有待提高，\"苏晴叹了口气，走向门口，\"我去开门，你别又想着跳窗。二楼摔不死人，但摔断腿的话，你就真得喝她的汤了。\"
    门开了，林楚楚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保温壶。她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针织连衣裙，看起来温柔无害，如果忽略她眼睛里那种捕食者般的光芒的话。
    \"你瘦了。\"这是她对沈艺说的第一句话。
    沈艺下意识后退：\"你离我远点我就胖了。\"
    林楚楚叹了口气，目光扫过茶几上的牛奶杯：\"你给他喝牛奶？他乳糖不耐。\"
    \"哦，所以我刚才自己喝了。\"苏晴面不改色地说。
    林楚楚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成完美的微笑。她径直走向沈艺，把保温壶塞进他手里：\"趁热喝，凉了会腥。\"
    沈艺像接炸弹一样捧着保温壶，小声嘀咕：\"里面没下药？\"
    \"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林楚楚捂住心口，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然后她突然凑近沈艺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要下药也是下在你牙刷上。\"
    沈艺手一抖，汤洒了出来。
    \"看，\"苏晴迅速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连汤都怕她。\"
    林楚楚后退一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她理了理头发，对苏晴露出一个假到不行的微笑：\"谢谢你照顾我未婚夫。\"
    \"不客气，\"苏晴平静地回应，\"毕竟他现在连自己喝汤都会洒一身，跟三岁小孩似的。\"
    林楚楚的眼睛眯了起来。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刀光剑影闪过。最后她只是优雅地转身，走向门口。
    \"明天见哦，\"她在门口回头，目光在苏晴脸上停留了一秒，\"和你的''新朋友''。\"
    门关上的瞬间，沈艺像被抽走骨头一样瘫坐在沙发上：\"她在威胁你。\"
    \"嗯，\"苏晴收拾着洒出来的汤，\"她刚瞪我那眼，像要在我脸上烧个洞。\"
    沈艺突然抓住苏晴的手腕：\"你们必须搬走，越远越好。\"
    \"然后你呢？\"苏晴任由他抓着，没有挣脱，\"继续陪她玩''病娇の家家酒''？\"
    \"我\"沈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苏晴轻轻挣开他的手，拿起抹布擦桌子：\"沈艺，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什么？\"
    \"你现在这个样子，比她那些威胁可怕多了。\"苏晴把抹布扔进水槽，\"至少我知道她是个疯子，可你呢？你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沈艺盯着自己的双手，那上面还沾着一点洒出来的汤渍。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林晚意——那时候她还叫这个名字——第一次给他煲汤的样子。那时候的她还会因为汤太咸而脸红，会因为他说好喝而眼睛发亮。
    \"我记得\"他喃喃自语，\"我记得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苏晴没有接话。她只是站在窗边，看着街对面那家新开的咖啡馆。透过雨雾朦胧的玻璃窗，她隐约能看到一个身影站在二楼窗前，正望向这边。
    夜深了，沈艺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眉头仍然紧锁。苏晴轻手轻脚地给他盖上毯子，看着他不安稳的睡颜叹了口气。
    \"傻子，\"她低声说，\"逃有什么用\"
    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又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谢谢你的配合，明天见：）】
    苏晴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然后按下删除键。她走到窗边，看着对面咖啡馆二楼的灯光依然亮着。
    \"要疯一起疯呗。\"她对着空气轻声说。

 第231章 苏晴的防线崩塌

    雨前的空气闷得让人发慌，苏晴站在花店门口，抱着一大束向日葵发呆。阳光透过玻璃门照在花瓣上，金灿灿的，本该让人心情愉悦，可她的眉头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沈艺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捏着一把修剪花枝的剪刀，瞥了她一眼：“你再盯下去，那束花就要羞愧得自尽了。”
    苏晴回过神，叹了口气：“它要是真能羞愧自尽，倒省得我纠结了。”
    “纠结什么？前男友？债主？”沈艺歪头，故意拖长音调，“还是那个天天在对面咖啡馆‘偶遇’我们的林楚楚？”
    苏晴手一抖，向日葵啪嗒掉在地上，几片花瓣可怜巴巴地散落。她弯腰去捡，嘴里小声嘀咕：“……我宁愿是债主。”
    沈艺蹲下来帮她捡花，两人的手指在空中短暂地碰了一下，又各自迅速缩回。他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债主至少还能谈条件，林楚楚那种……”他顿了顿，“……属于精神污染。”
    苏晴没忍住，笑了一声，又很快收敛。她低头整理花束，声音闷闷的：“她今天约我喝咖啡。”
    沈艺手里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歪了一枝玫瑰。他盯着断掉的花枝，沉默两秒，才说：“……她是不是又编了什么感人肺腑的失忆前爱情故事？”
    “比那个精彩。”苏晴抬起头，眼神复杂，“她说你以前总给她煮红糖水。”
    沈艺的表情瞬间凝固。
    “你？”苏晴挑眉，“煮红糖水？”
    “……我连烧开水都能把厨房炸了。”沈艺干巴巴地说。
    “我的反应和你现在一模一样。”苏晴叹气，“但她哭得梨花带雨，我差点就信了。”
    沈艺揉了揉太阳穴：“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苏晴模仿着林楚楚泫然欲泣的语气，“‘苏小姐，我真的没想过打扰你们，可我一闭眼，全是沈艺给我煮红糖水的样子……’”
    沈艺嘴角抽搐：“她是不是还说我承诺过和她葬在同一个墓穴？”
    苏晴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因为上次她说的是我答应过陪她看极光。”沈艺面无表情，“她的故事库更新得挺快。”
    苏晴终于没绷住，笑出了声。可笑着笑着，她的表情又黯淡下来：“……但她最后说，如果我们不分开，她会让花店开不下去。”
    沈艺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她查过我们的租金合同。”苏晴低声说，“她知道我们下个月要续约。”
    沈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力道大得差点把她的发绳扯掉：“怕什么，大不了我出去卖艺。”
    苏晴拍开他的手：“卖什么艺？胸口碎大石？”
    “不，我可以表演‘如何用一张帅脸让富婆心甘情愿掏钱’。”沈艺一本正经。
    苏晴翻了个白眼：“那你不如直接去找林楚楚，她看起来挺吃你这套的。”
    “哇，好狠的心。”沈艺捂住胸口，“你居然推我入火坑？”
    “反正你皮厚，烧不穿。”
    两人斗着嘴，店门突然被推开，苏婷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手里举着手机：“姐！那个林楚楚是不是给你下蛊了？！”
    手机屏幕上，是林楚楚刚发的朋友圈——一张忧郁的侧脸照，配文：【有些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像隔了一整个银河。】
    苏晴：“……”
    沈艺：“她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文艺的？”
    苏婷翻了个白眼：“她刚才私信我，说可以介绍富二代给我认识，条件是离她‘未婚夫’远点。”
    苏晴和沈艺同时转头看她。
    苏婷叉腰：“我当然拒绝了！虽然富二代很诱人，但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
    沈艺：“……谢谢？”
    苏婷拍拍他的肩：“不过如果你愿意帮我写毕业论文，我可以考虑把你升级成限量版高定。”
    沈艺：“……”
    雨终于落了下来，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门上。苏晴望着窗外模糊的街景，突然说：“其实……我有点怕。”
    沈艺看向她。
    “她太了解怎么拿捏人心了。”苏晴轻声说，“装可怜，给甜头，再威胁……一套组合拳下来，我差点就动摇了。”
    沈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身从柜台下面抽出一把长柄黑伞，塞进她手里：“走。”
    “去哪儿？”
    “雨中漫步，思考人生。”
    苏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冲进了雨里。冰凉的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刘海，她惊叫一声：“沈艺！我新洗的头发！”
    沈艺撑开伞，把她往自己这边拽了拽：“别嚎了，再嚎全街的狗都要被你引来了。”
    苏晴气得踩了他一脚。
    两人挤在一把伞下，慢吞吞地沿着街边走。雨水在地面上汇成小小的河流，倒映着霓虹灯的碎光。沈艺突然说：“你知道她为什么一直缠着我吗？”
    苏晴摇头。
    “因为她不能接受失控。”沈艺的声音很平静，“我对她来说，就像一件明明已经登记在册的收藏品，突然自己长腿跑了。”
    苏晴侧头看他：“……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沈艺笑了：“我能怎么办？我又不是真的失忆。”
    苏晴猛地停住脚步：“……什么？”
    沈艺眨了眨眼：“哦，说漏嘴了。”
    雨声哗啦，苏晴的脑子一片空白。
    沈艺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骗你的，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苏晴：“……沈艺！！！”
    他大笑着往前跑，苏晴举着伞追上去打他。两人在雨里跑得像两个疯子，直到苏晴一脚踩进水坑，差点滑倒，被沈艺一把拉住。
    他们喘着气对视，突然同时笑了起来。
    苏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完了，我居然觉得你前妻……挺带感的？”
    沈艺揽住她的肩膀往花店方向带：“醒醒，你只是被pua出斯德哥尔摩了。”
    在他们身后，咖啡馆的玻璃窗后，林楚楚冷笑着按下手机：【计划b，启动。】

 第232章 “我们是不是错了？”

    苏晴把账本重重地摔在桌上，惊得窗台上的绿萝叶子一颤。沈艺正蹲在地上摆弄那台永远修不好的咖啡机，螺丝刀在他指间转了一圈，又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我觉得我们可能做错了。”苏晴说。
    沈艺头也不抬：“错在没给咖啡机买保险？”
    “错在不该让林楚楚进门。”
    “哦，那个‘我只是想看看他过得好’的楚楚？”沈艺学着她的语气，声音捏得又软又委屈，活像个被抛弃的小媳妇。
    苏晴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划拉几下，举到他面前：“她还给我发了你们的‘合照’。”
    照片上的沈艺西装笔挺，面无表情地站在某个宴会的角落，而林楚楚——不，现在是林楚楚——依偎在他身边，眼角甚至p了一滴晶莹的泪。整张图透着一种诡异的违和感，像是强行把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塞进同一个画面里。
    沈艺盯着照片看了三秒，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这图p得……我看起来像被绑架的。”
    “而且绑匪审美很差。”苏晴补充道。
    沈艺终于放弃修理那台破咖啡机，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他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上面还沾着一点机油。苏晴的目光在那上面停留了一秒，又迅速移开。
    “她昨天又来找你了？”沈艺问。
    “嗯，在超市。”苏晴叹了口气，“拎着一袋橙子，突然就晕倒了。”
    “橙子？”
    “说是低血糖。”苏晴撇撇嘴，“结果我后来发现那袋橙子是塑料的。”
    沈艺嘴角抽了抽：“她晕倒前还特意挑了软垫区摔？”
    “可不是嘛。”苏晴翻了个白眼，“演技浮夸得像是从八点档狗血剧里跑出来的。”
    沈艺没接话，转身去柜台后面倒了杯水。苏晴盯着他的背影，突然说：“我查了咖啡馆的监控。”
    “嗯？”
    “她在后台疯狂敲键盘。”苏晴划开手机，调出一段视频，“你猜她在搜什么？”
    沈艺凑过来看。屏幕上，林楚楚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搜索栏里赫然显示着：《如何让前任愧疚》《柔弱人设攻略》《白莲花必备话术》。
    “‘步骤三：制造偶遇并展现脆弱’……”苏晴念出来，忍不住笑出声，“这攻略写得比我的花艺笔记还详细。”
    沈艺盯着屏幕，突然说：“她发现你了。”
    视频里的林楚楚猛地抬头，直勾勾地盯着摄像头，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微笑。
    苏晴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她怎么——”
    “因为你用的是她的wifi看她的监控。”沈艺平静地说。
    苏晴僵住了。半晌，她缓缓吐出一个字：“……靠。”
    沈艺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苏晴的目光又不自觉地追过去，然后强迫自己移开。
    “所以，”她清了清嗓子，“如果她真是你未婚妻，我们岂不是在拆散真爱？”
    沈艺放下杯子，发出一声轻响：“如果她是，那我宁可出家。”
    苏晴笑了：“你当和尚？庙里的香火钱够你买咖啡豆吗？”
    “我可以还俗。”
    “还俗了干嘛？”
    “开咖啡馆。”沈艺看了她一眼，“对面那家。”
    苏晴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沈艺伸手扶了她一把，掌心温热。她愣了一下，迅速坐直，耳尖有点发烫。
    “你以前……”她犹豫了一下，“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
    沈艺思考了一会儿：“反正不是会拿塑料橙子碰瓷的。”
    苏晴又笑了。窗外的雨声渐大，打在玻璃上，像是某种轻柔的伴奏。
    就在这时，沈艺的手机响了。一段哀伤的小提琴曲在安静的店里格外刺耳。
    苏晴瞪大眼睛：“你给她设了《葬礼进行曲》？”
    “系统自带的。”沈艺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林楚楚的抽泣声：“沈艺……我、我可能撑不住了……”
    沈艺面无表情：“需要帮你叫救护车吗？还是殡仪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然后“啪”地挂断了。
    苏晴憋笑憋得肩膀发抖：“……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
    沈艺把手机扔到一边：“不，我们只是终于做对了。”
    窗外，对面的咖啡馆二楼，林楚楚愤怒地摔了手机。然后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了一眼监控，立刻切换成捂脸啜泣的姿态。
    苏晴和沈艺同时转头看向窗外。雨幕中，咖啡馆的灯光昏黄温暖，像一场精心布置的舞台剧。
    “她明天还会来的。”苏晴说。
    “嗯。”
    “你打算怎么办？”
    沈艺拿起螺丝刀，继续修理那台永远修不好的咖啡机：“见招拆招。”
    苏晴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轻轻动了一下。
    雨还在下。

 第233章 “ 我可以退出＂

    花店后间弥漫着玫瑰与百合混合的香气，苏晴正小心翼翼地将新到的花材分类。她的手指被一支玫瑰刺扎了一下，轻轻\"嘶\"了一声。沈艺站在工作台另一端，专注地修剪着一株绿植的枝叶，剪刀发出规律的\"咔嚓\"声。
    \"你知道吗，\"苏晴揉着手指说，\"这些花刺简直比林楚楚的眼泪还要伤人。\"
    沈艺头也不抬：\"至少花刺是诚实的。\"
    门铃突然响起，两人同时抬头。林楚楚推门而入，今天的她穿着一身素白连衣裙，眼眶通红得像她手中那朵被揉皱的玫瑰。她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机票，看起来像是被反复展开又折起过无数次。
    \"沈艺\"她的声音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我订了明天的航班。\"
    沈艺继续修剪着枝叶：\"哦，去哪？\"
    \"巴巴厘岛。\"林楚楚咬着嘴唇，一颗泪珠恰到好处地悬在睫毛上，要落不落的样子。
    苏晴手一抖，整束百合差点插进仙人掌盆里：\"旅游？\"
    \"不，\"林楚楚凄然一笑，展开那张机票，单程二字格外醒目，\"是疗伤。\"
    沈艺终于抬起头，挑了挑眉：\"单程票？你打算在巴厘岛当人猿泰山？还是准备加入当地土着部落？\"
    林楚楚的眼泪瞬间卡住了，她调整了一下表情，攥紧胸口的衣襟，仿佛正在经历心绞痛：\"我的意思是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们了。\"
    苏晴的良心立刻遭受暴击，她放下花束：\"楚楚，你别这样\"
    \"你上周才说要去瑞士滑雪疗伤，\"沈艺拿起喷壶给多肉浇水，\"上上月说要去西藏洗涤灵魂。结果gps显示你一直在丽思卡尔顿的行政套房里''疗伤''。\"
    林楚楚的表情凝固了一秒，随即眼泪重新蓄满眼眶：\"这次不一样！我连咖啡馆都转让了\"她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
    苏晴凑近一看，惊讶道：\"你卖给''前男友联盟咖啡连锁''了？就是那家\"
    \"招牌饮品叫''渣男冰沙''的店，\"沈艺接话，\"第二畅销的是''绿茶婊奶盖''。\"
    林楚楚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我用卖店的钱买了这张票\"她哽咽着从包里掏出一个马克杯，\"只带走了我们第一次约会时你送我的\"
    沈艺眯起眼睛：\"那是公司发的纪念品，上面还印着''财务部年度优秀员工''。\"
    林楚楚迅速把杯子塞回包里：\"重点是我要走了！\"她突然抓住苏晴的手，\"苏晴姐，求你照顾好他。他胃不好不能吃辣，半夜会踢被子，喝咖啡要加三块糖\"
    苏晴手足无措：\"等等，你们不是未婚夫妻吗？怎么搞得像临终托孤\"
    沈艺突然站起身：\"我去趟仓库。\"
    林楚楚立刻松开苏晴，一个箭步拦住沈艺：\"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偏执。
    沈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祝你\"他瞥见楚楚期待的眼神，\"航班延误。\"
    林楚楚踉跄后退，撞翻了三盆绿萝。苏晴手忙脚乱地去扶，沈艺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在玻璃门晃动的倒影里，林楚楚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楚楚，\"苏晴喘着气扶正花盆，\"其实沈艺他\"
    林楚楚突然恢复了优雅姿态，从包里抽出湿巾擦手：\"对了苏晴姐，明天能借用你家浴室吗？我公寓水管爆了。\"她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毕竟这是我''最后一天''了呢。\"
    与此同时，仓库里的沈艺正把那张\"巴厘岛单程票\"塞进碎纸机。机器发出抗议般的嗡嗡声，卡住后吐出一半票面——上面清清楚楚印着\"往返\"二字。沈艺冷笑一声，抡起锤子砸向碎纸机。
    \"就知道是这样。\"他对着嗡嗡作响的机器说。
    回到花店前厅，林楚楚正\"无意间\"展示着她手机里存的\"新生活计划\"：\"我准备在巴厘岛开一家小书店，就叫''遗忘角落''。\"
    苏晴忍不住问：\"你不是很讨厌看书吗？上次你说《小王子》是''给小孩子看的废话''。\"
    \"人是会变的，\"林楚楚忧伤地望向窗外，\"就像沈艺他\"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对了，你们有锤子吗？我的行李箱锁坏了。\"
    \"仓库里有，\"苏晴指向后面，又补充道，\"不过沈艺正在用。\"
    \"没关系，我可以等。\"林楚楚微笑着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张被揉皱的机票，\"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在仓库的角落里，碎纸机终于不堪重负地吐出了全部票根。沈艺看着那张完整的往返机票，摇了摇头。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刚收到的消息：
    【航班提醒：您预订的u521次航班（上海-巴厘岛）已取消】
    沈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按下删除键，轻声说：\"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234章 沈艺的闪回记忆

    清晨的阳光像融化的黄油般缓缓铺满花店的地板。沈艺站在工作台前，手里握着一把银色花剪，正专注地修剪着一束向日葵的茎秆。
    \"咔嚓\"一声脆响，花茎应声而断。
    \"沈砚，你剪的是我最喜欢的花。\"
    这个声音来得如此突然，像一根冰锥直接刺入他的太阳穴。沈艺的手指猛地一颤，剪刀差点划破掌心。他倒吸一口凉气，盯着那朵无辜的向日葵，仿佛它突然长出了獠牙。
    \"见鬼了\"他小声嘀咕，用指尖戳了戳金黄的花瓣，\"你该不会是什么食人花伪装的？\"
    \"又在跟花说话？\"苏晴抱着一大捧满天星从里屋走出来，发梢上还沾着几片细小的花瓣，\"这次是哪朵花惹到你了？\"
    沈艺揉了揉太阳穴：\"这朵向日葵刚才骂我。\"
    苏晴挑了挑眉毛，把怀里的花束放在桌上：\"它说什么了？\"
    \"说我不该剪它。\"沈艺一本正经地回答，\"用那种特别尖酸刻薄的声音。\"
    \"嗯哼。\"苏晴点点头，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是不是昨晚苏婷又拉着你打游戏到凌晨？\"
    沈艺拍开她的手：\"我是认真的！就像有人在我脑子里装了台收音机，突然开始播放恐怖片台词。\"
    \"那要不要给你换个频道？\"苏晴忍俊不禁，\"《花园宝宝》怎么样？\"
    \"我觉得《天线宝宝》更适合你现在的精神状态。\"苏婷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她嚼着泡泡糖，斜靠在门框上，\"大清早的就发疯，沈艺你越来越有创意了啊。\"
    沈艺翻了个白眼：\"谢谢夸奖。我决定把这份创意用在给你的生日礼物上。\"
    \"别别别，\"苏婷夸张地摆手，\"去年那个会唱歌的仙人掌已经够恐怖了，半夜差点把我送走。\"
    苏晴笑着摇摇头，开始整理刚到的花材。沈艺盯着手中的向日葵，那种诡异的感觉挥之不去。那个声音既陌生又熟悉，像被遗忘在记忆角落的旧唱片，突然开始自动播放。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后院。沈艺躺在藤椅上，帽子盖着脸，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时光。苏婷去上课了，苏晴在前台招呼客人，整个后院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
    \"沈砚，你答应过要陪我一辈子的。\"
    这次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尾音颤抖得像被踩住尾巴的猫。沈艺一个激灵坐起来，藤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操\"他抓了抓头发，环顾四周，\"谁在那儿？\"
    当然没有人回答。只有一只花斑猫蹲在围墙上，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你也听见了是不是？\"沈艺指着空气问猫咪，\"那个阴魂不散的女鬼声音？\"
    猫咪打了个哈欠，优雅地转身，用屁股对着他。
    \"叛徒。\"沈艺嘟囔着，起身去厨房找水喝。路过镜子时，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镜中的男人头发乱得像鸟窝，眼下挂着淡淡的黑眼圈。沈艺凑近镜子，突然觉得这张脸既熟悉又陌生。
    \"你到底是谁啊\"他轻声问镜中的自己。
    \"你是沈艺啊，还能是谁？\"苏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他差点撞上镜子。
    \"哇哦，\"苏晴挑眉，\"反应这么大？做贼心虚？\"
    沈艺转身接过她递来的柠檬水：\"我在思考哲学问题。\"
    \"比如？\"
    \"比如我为什么会在镜子里看见一个帅哥。\"
    苏晴噗嗤一笑：\"自恋也算哲学问题了？\"
    \"当然，\"沈艺一本正经地喝口水，\"这叫存在主义自恋观。\"
    苏晴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说真的，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休息几天？\"
    \"不用，\"沈艺摆摆手，\"可能就是脑子里有点乱。\"
    \"因为那些''声音''？\"苏晴试探性地问。
    沈艺点点头，突然压低声音：\"你说我会不会是什么被洗脑的特工？现在记忆开始恢复了？\"
    苏晴瞪大眼睛：\"你电影看多了？\"
    \"或者被外星人抓去做过实验？\"
    \"沈艺。\"
    \"也可能是某个神秘组织的实验体，被植入了虚假记忆\"
    \"沈艺！\"苏晴忍无可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就是一个普通的花艺师，在路边被我们捡回来的普通人，明白吗？\"
    沈艺撇撇嘴：\"普通人也可能有隐藏身份啊。\"
    \"那你觉得你隐藏身份是什么？\"苏晴抱起双臂，\"超级英雄？\"
    \"说不定是某个商业帝国的失踪总裁。\"沈艺摸着下巴，故作深沉，\"身价千亿那种。\"
    苏晴翻了个白眼：\"行，总裁大人，能麻烦您去把后院的杂草除一下吗？\"
    \"我的保镖呢？园丁呢？私人直升机驾驶员呢？\"
    \"你的保镖去上学了，\"苏晴指了指门外，\"园丁正在跟你说话，至于直升机——\"她指了指天花板，\"在楼顶停着呢，记得交停车费。\"
    沈艺哈哈大笑，那种诡异的不安感暂时被抛到了脑后。
    夜幕降临，花店打烊后，三人围在餐桌前吃火锅。苏婷正眉飞色舞地讲述学校里发生的趣事，沈艺却有些心不在焉。那个声音今天出现了三次，每次都比上一次更清晰。最让他不安的是，他居然开始期待它再次出现
    \"喂！沈艺！\"苏婷用筷子在他面前晃了晃，\"魂儿被火锅勾走了？\"
    \"啊？\"沈艺回过神，\"抱歉，刚才走神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苏婷八卦地凑过来，\"该不会是在想哪个姑娘？\"
    沈艺的筷子顿了一下：\"我在想如果一个人突然开始听到不存在的声音，是不是该去看心理医生？\"
    餐桌上一时安静下来。苏晴和苏婷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还在纠结今天早上的事？\"苏晴轻声问。
    沈艺点点头：\"它又出现了两次。而且\"他犹豫了一下，\"感觉不像是幻觉，更像是记忆。\"
    \"什么样的记忆？\"苏婷难得认真起来。
    \"一个女人的声音，叫我''沈砚''\"沈艺皱眉，\"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沈砚？\"苏婷重复道，\"那不是你的名字吗？\"
    \"我叫沈艺。\"沈艺纠正她。
    \"可你刚来的时候，有一次发烧说胡话，说自己是沈砚。\"苏晴轻声说，\"我们以为你记错了，就一直叫你沈艺。\"
    沈艺的筷子掉在了桌上。这个信息像一块拼图，突然嵌入了他的记忆迷宫。
    \"我说过这样的话？\"
    苏婷点点头：\"你还说了什么''晚意''我们以为你在说梦话。\"
    \"晚意\"沈艺喃喃重复这个名字，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头痛。一些零碎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一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刺鼻的香水味
    \"沈艺？沈艺！\"苏晴焦急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冷汗，双手紧紧攥着桌布。
    \"我没事\"他勉强笑了笑，\"就是突然有点头疼。\"
    苏晴担忧地看着他：\"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沈艺站起身，\"我先去洗漱。\"
    浴室里，沈艺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自来水还是汗水。他凑近镜子，几乎要贴上冰冷的镜面。
    \"沈砚\"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镜中的倒影突然扭曲了一下。
    \"想起来了吗？我的沈砚。\"
    这次声音如此清晰，仿佛就贴在他耳边低语。沈艺猛地后退，撞上了身后的置物架。洗发水和沐浴露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沈艺？\"苏晴的敲门声响起，\"你还好吗？\"
    \"没、没事！\"沈艺声音发颤，\"就是滑了一下。\"
    他弯腰捡拾掉落的瓶瓶罐罐，心跳如雷。那个声音那个名字它们意味着什么？为什么光是想到这些，他就感到一种本能的恐惧？
    擦干身体后，沈艺站在窗前，望着对面街角新开的那家咖啡馆。霓虹灯招牌在夜色中闪烁，勾勒出\"楚楚咖啡\"四个字。不知为何，这家店总让他感到不安，每次路过都会加快脚步。
    今晚，咖啡馆的二楼亮着灯。窗帘后似乎有人影晃动。沈艺眯起眼睛，隐约看到一个女人的轮廓。就在他想要拉上窗帘的瞬间，那个女人突然转向窗户，仿佛隔着夜色与他四目相对。
    沈艺猛地拉上窗帘，心跳加速。一定是错觉一定是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那个声音，那些零碎的画面，还有对面咖啡馆的神秘女人这一切有什么联系？他究竟是谁？沈艺还是沈砚？\"晚意\"又是谁？
    窗外，对面咖啡馆的灯光依然亮着。窗帘缝隙中，隐约可见一个纤细的身影伫立窗前，静静地注视着花店的二楼窗口。
    -----
    \"沈艺？沈艺！\"
    苏婷的喊声将他从噩梦中惊醒。沈艺猛地坐起，发现自己浑身冷汗，床单都被汗水浸湿了一片。
    \"做噩梦了？\"苏婷站在门口，难得没有调侃他。
    沈艺点点头，嗓子干涩得说不出话。
    \"我煮了咖啡。\"苏婷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加了三勺糖，甜到齁那种。\"
    沈艺勉强笑了笑，接过杯子。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总算让他找回了一些真实感。
    \"梦见什么了？\"苏婷坐在床边，好奇地问。
    \"一个女人。\"沈艺斟酌着词句，\"穿着红色高跟鞋，涂着鲜红的指甲油\"
    \"哇哦，\"苏婷挑眉，\"春梦啊？\"
    沈艺翻了个白眼：\"是噩梦。她她想杀我。\"
    苏婷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么具体？\"
    \"而且\"沈艺放下咖啡杯，\"在梦里，她叫我沈砚。\"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窗外，清晨的阳光开始渗透进来，驱散了些许阴霾。
    \"听着，\"苏婷突然正色道，\"不管你是谁，沈艺也好沈砚也好，现在你住在这里，是我们家的人。明白吗？\"
    沈艺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女孩，此刻眼神坚定得不可思议。
    \"谢谢。\"他轻声说。
    \"谢什么谢，\"苏婷站起身，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赶紧起床干活！今天可是周末，客人多着呢！\"
    她风风火火地冲出门，

 第235章 楚楚的＂紧急＂安抚

    暴雨夜的闪电划破天际时，苏晴正在二楼阳台抢救被狂风吹得七零八落的衣服。雨点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砸在晾衣架上，她刚抓住最后一件衬衫的衣角，突然听见楼上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又做噩梦了？\"她仰头望向三楼那扇熟悉的窗户，窗帘剧烈晃动着，隐约可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苏晴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沈艺的消息：「她来了！！！」三个感叹号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毛巾从手中滑落，掉在积水的阳台地面上。苏晴眯起眼睛看向单元门的方向，雨幕中，一个撑着黑伞的身影正缓步走来。蕾丝裙摆被风吹得翻飞，像极了恐怖片里的索命幡。
    \"林、楚、楚。\"苏晴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
    五分钟后，三楼走廊。
    沈艺把门开了一条缝，走廊的感应灯在他脸上投下晦暗不明的光影：\"这么晚了\"
    \"听说你头疼。\"林楚楚从i手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药盒，雨水顺着她完美的下颌线滑落，\"你以前总说布洛芬没用，我特地买了进口的\"
    \"你怎么知道我头疼？\"沈艺抵着门框的手指关节发白，青筋若隐若现。
    林楚楚突然踉跄了一下，纤细的手指扶住墙壁，锁骨在湿透的衬衫下若隐若现：\"我能先进去吗？外面好冷\"
    苏晴拎着个垃圾袋走进来，睡衣外面随便套着件明显大一号的男式外套：\"哟，沈艺你前女友又来送温暖啊？\"她故意把\"前女友\"三个字咬得极重。
    林楚楚的指甲在药盒上掐出几道月牙形的痕迹：\"苏小姐这么晚还\"
    \"倒垃圾啊。\"苏晴晃了晃空荡荡的垃圾袋，故意把钥匙串摇得哗啦作响，\"住楼下就是方便，是沈艺？\"
    沈艺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默默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玄关处，林楚楚的目光在鞋柜上逡巡。那里并排摆着两双拖鞋——蓝色的那双明显经常穿，边缘都有些磨损了。她伸手去拿唯一的女式拖鞋，苏晴却抢先一步抽走了：\"不好意思，这是我的。\"
    最后林楚楚只能踩着酒店式一次性拖鞋，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精心打理的卷发还在往下滴水。
    厨房里，林楚楚熟门熟路地打开吊柜，踮脚时裙摆不经意地扫过沈艺的膝盖：\"牛奶要加蜂蜜吗？你以前\"
    \"他乳糖不耐。\"苏晴从冰箱里拿出一盒豆浆，\"喝这个。\"
    三杯饮料在茶几上摆成诡异的三角形。沈艺盯着那杯冒着热气的牛奶，突然开口：\"你以前都加两勺糖。\"
    林楚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想起来了？\"
    \"不。\"沈艺把牛奶推远了些，\"只是突然觉得这场景很熟悉。\"
    窗外炸响的雷声震得玻璃嗡嗡作响。借着闪电的光，苏晴清楚地看见林楚楚无名指上有一道浅浅的戒痕——和沈艺左手那道疤的位置一模一样。
    凌晨两点十七分，当林楚楚第三次\"不小心\"碰到沈艺的手背时，苏晴突然站起身：\"我下楼拿个东西。\"
    五分钟后她回来，怀里抱着枕头和一本《刑法》教材：\"突然想通宵复习。\"她把枕头重重扔在沙发上，书页哗啦啦翻到第241页，\"你们继续。\"
    林楚楚的笑容终于出现一丝裂缝：\"苏小姐真是勤奋。\"
    \"是啊。\"苏晴故意大声念道，\"''非法拘禁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暴雨暂歇的黎明，送走林楚楚后，沈艺发现苏晴正在数他茶几上的药片。
    \"少了两粒。\"她举起手机，监控画面里林楚楚正鬼鬼祟祟地把什么塞进手包，\"要报警吗？\"
    沈艺摇摇头，从书架后面摸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药瓶：\"早调包了。\"
    两人肩并肩看着监控画面里林楚楚的高跟鞋卡在门缝里，黑色裙摆狼狈地绞进门中。苏晴突然笑出声：\"像不像被退婚的灰姑娘？\"
    下一秒她的笑声戛然而止——电梯里的林楚楚突然抬头，对着摄像头露出一个森然的微笑，嘴唇张合间分明是三个字：
    「等着我」
    沈艺的手不自觉地搭上苏晴的肩膀，两人同时打了个寒颤。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却驱散不了房间里弥漫的寒意。
    \"她到底想要什么？\"苏晴轻声问道。
    沈艺望着电梯监控最后定格的画面，那个扭曲的笑容仿佛刻进了他的视网膜：\"她要的是我永远逃不出她的掌心。\"
    豆浆已经凉了，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膜。苏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塞给沈艺：\"我房间的备用钥匙。下次她再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沈艺握紧那把还带着体温的钥匙，突然意识到——在这场诡异的三角关系中，他们早已不知不觉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第236章 ＂别怕，我在这里＂

    凌晨三点十七分，沈艺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个模糊的女人身影一直在叫他的名字，不是\"沈艺\"，而是另一个陌生的称呼。窗外，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给房间蒙上一层诡异的蓝色。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起，来电显示\"林楚楚\"三个字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沈艺盯着那个名字看了三秒，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犹豫不决。自从这个自称是他未婚妻的女人出现在生活里，他的噩梦就越来越频繁。
    \"喂？\"最终他还是接起了电话，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沈艺\"电话那头传来林楚楚带着哭腔的声音，气若游丝，\"我、我做了个噩梦\"
    沈艺揉了揉太阳穴，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林小姐，现在是凌晨三点。\"
    \"我知道时间很晚\"她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但我梦见你被两个女人绑架了！她们逼你吃奇怪的花你在梦里冲我喊''楚楚救我''\"
    沈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下意识看向房门方向，隐约能看到门缝下透进来的一线光亮。苏晴肯定又在熬夜整理花店的账目。上周她确实逼他喝过什么\"独家养生花瓣汤\"，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干笑一声。
    \"哦，那确实可怕，\"他对着电话说，\"毕竟苏晴上周真逼我吃过她的养生花汤。\"
    门外，苏晴正端着一杯热牛奶站在走廊上。她原本是想给做噩梦的沈艺送杯热饮，却无意中听到了这段对话。听到沈艺的调侃，她捏紧了牛奶杯，在心里反驳：那明明是洋甘菊！对身体很好的！
    电话那头，林楚楚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不懂！我查过了，失忆患者容易被催眠植入虚假记忆！说不定她们给你下药了！\"
    沈艺的目光落在床头那盆苏晴送的多肉植物上。这盆被苏晴称为\"治愈系小精灵\"的植物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翠绿。他伸手轻轻戳了戳肥厚的叶片，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比如这盆''催眠景天''？它昨晚确实跟我说''快逃''。\"
    站在门外的苏晴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来，赶紧用手捂住嘴。她想起自己当初把这盆多肉送给沈艺时说的话：\"听说植物能帮助失忆患者恢复记忆呢！\"现在想来，这话确实有点可疑。
    电话里突然沉默了几秒，然后林楚楚的声音冷了下来：\"沈艺，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沈艺立刻收起了玩笑的语气：\"不，我觉得你很需要睡眠。建议数羊，别数前男友。\"
    \"我数了，\"林楚楚冷笑一声，\"数到第27个时全变成你的脸。\"
    这个回答让沈艺手一抖，差点把多肉盆栽打翻。他不由自主地看向房门，仿佛能透过木板看到站在外面的苏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心安。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我可以进来吗？\"苏晴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温柔中带着些许犹豫，\"我热了牛奶\"
    沈艺还没来得及回答，电话那头的林楚楚就提高了音量：\"是苏姐姐呀~\"她的声音瞬间变得甜腻腻的，和刚才判若两人，\"我在教沈艺做噩梦应急操呢！第一步，抱住最近的温暖人体\"
    沈艺翻了个白眼，一把抓过多肉盆栽塞到刚进门的苏晴怀里：\"抱这个，光合作用更健康。\"
    苏晴低头看着怀里刺刺的仙人掌，脸上的微笑凝固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电话里林楚楚假装哽咽的声音打断。
    \"你们真好\"林楚楚的声音突然变得虚弱，\"我、我哮喘好像发作了能麻烦沈艺帮我送药吗\"
    沈艺叹了口气，拉开床头柜抽屉翻找起来：\"巧了，苏晴昨天刚研发了''专治戏精花茶''，配料有薄荷、甘草\"
    苏晴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一把抢过沈艺手中的电话：\"以及砒霜。\"她的声音甜美得吓人，\"林小姐要试试吗？\"
    电话那头传来\"啪\"的一声，像是水杯被打翻的声音，接着通话就中断了。苏晴和沈艺面面相觑，房间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多肉植物进行光合作用的声音。
    沈艺瘫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她为什么总在凌晨三点哮喘？\"
    苏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喷雾瓶，一本正经地说：\"因为这是''幽灵哮喘''，专挑月圆之夜发作\"她晃了晃瓶子，\"要喷点我的自制清醒剂吗？\"
    沈艺警惕地看着那个喷雾：\"成分是？\"
    \"风油精加辣椒水，\"苏晴眨眨眼，\"保证比林小姐的眼泪更提神。\"
    两人对视一秒，突然同时笑出声来。沈艺的笑声低沉而温暖，苏晴则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这一刻，所有的噩梦和烦恼似乎都暂时远去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街对面的咖啡馆二楼，林楚楚正举着高倍望远镜，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观察着花店二楼的一举一动。看到房间里两人相视而笑的场景，她手中的咖啡杯\"咔嚓\"一声被捏碎了，滚烫的咖啡溅在真丝睡裙上，她却浑然不觉。
    \"真是令人作呕的温馨场面呢。\"她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放下望远镜，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计划要提前了对，就是那个''向日葵计划''。\"
    与此同时，花店二楼的沈艺突然打了个寒颤，莫名其妙地看向窗外。月光依旧温柔，街道依旧安静，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怎么了？\"苏晴注意到他的异样。
    沈艺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他话没说完，突然盯着苏晴的脸愣住了。
    \"我脸上有什么吗？\"苏晴下意识摸了摸脸。
    \"不是\"沈艺的声音有些恍惚，\"你刚才笑的样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苏晴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急忙转身去整理那盆多肉植物，不让沈艺看到自己突然泛红的脸颊：\"大概是在梦里。\"她轻声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窗外的月亮悄悄躲进了云层，仿佛也不忍心打扰这个微妙而珍贵的时刻。街对面的咖啡馆二楼，望远镜的镜片在黑暗中反射着冰冷的光。

 第236章 ＂别怕，我在这里＂

    凌晨三点十七分，沈艺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个模糊的女人身影一直在叫他的名字，不是\"沈艺\"，而是另一个陌生的称呼。窗外，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给房间蒙上一层诡异的蓝色。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起，来电显示\"林楚楚\"三个字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沈艺盯着那个名字看了三秒，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犹豫不决。自从这个自称是他未婚妻的女人出现在生活里，他的噩梦就越来越频繁。
    \"喂？\"最终他还是接起了电话，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沈艺\"电话那头传来林楚楚带着哭腔的声音，气若游丝，\"我、我做了个噩梦\"
    沈艺揉了揉太阳穴，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林小姐，现在是凌晨三点。\"
    \"我知道时间很晚\"她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但我梦见你被两个女人绑架了！她们逼你吃奇怪的花你在梦里冲我喊''楚楚救我''\"
    沈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下意识看向房门方向，隐约能看到门缝下透进来的一线光亮。苏晴肯定又在熬夜整理花店的账目。上周她确实逼他喝过什么\"独家养生花瓣汤\"，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干笑一声。
    \"哦，那确实可怕，\"他对着电话说，\"毕竟苏晴上周真逼我吃过她的养生花汤。\"
    门外，苏晴正端着一杯热牛奶站在走廊上。她原本是想给做噩梦的沈艺送杯热饮，却无意中听到了这段对话。听到沈艺的调侃，她捏紧了牛奶杯，在心里反驳：那明明是洋甘菊！对身体很好的！
    电话那头，林楚楚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不懂！我查过了，失忆患者容易被催眠植入虚假记忆！说不定她们给你下药了！\"
    沈艺的目光落在床头那盆苏晴送的多肉植物上。这盆被苏晴称为\"治愈系小精灵\"的植物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翠绿。他伸手轻轻戳了戳肥厚的叶片，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比如这盆''催眠景天''？它昨晚确实跟我说''快逃''。\"
    站在门外的苏晴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来，赶紧用手捂住嘴。她想起自己当初把这盆多肉送给沈艺时说的话：\"听说植物能帮助失忆患者恢复记忆呢！\"现在想来，这话确实有点可疑。
    电话里突然沉默了几秒，然后林楚楚的声音冷了下来：\"沈艺，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沈艺立刻收起了玩笑的语气：\"不，我觉得你很需要睡眠。建议数羊，别数前男友。\"
    \"我数了，\"林楚楚冷笑一声，\"数到第27个时全变成你的脸。\"
    这个回答让沈艺手一抖，差点把多肉盆栽打翻。他不由自主地看向房门，仿佛能透过木板看到站在外面的苏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心安。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我可以进来吗？\"苏晴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温柔中带着些许犹豫，\"我热了牛奶\"
    沈艺还没来得及回答，电话那头的林楚楚就提高了音量：\"是苏姐姐呀~\"她的声音瞬间变得甜腻腻的，和刚才判若两人，\"我在教沈艺做噩梦应急操呢！第一步，抱住最近的温暖人体\"
    沈艺翻了个白眼，一把抓过多肉盆栽塞到刚进门的苏晴怀里：\"抱这个，光合作用更健康。\"
    苏晴低头看着怀里刺刺的仙人掌，脸上的微笑凝固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电话里林楚楚假装哽咽的声音打断。
    \"你们真好\"林楚楚的声音突然变得虚弱，\"我、我哮喘好像发作了能麻烦沈艺帮我送药吗\"
    沈艺叹了口气，拉开床头柜抽屉翻找起来：\"巧了，苏晴昨天刚研发了''专治戏精花茶''，配料有薄荷、甘草\"
    苏晴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一把抢过沈艺手中的电话：\"以及砒霜。\"她的声音甜美得吓人，\"林小姐要试试吗？\"
    电话那头传来\"啪\"的一声，像是水杯被打翻的声音，接着通话就中断了。苏晴和沈艺面面相觑，房间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多肉植物进行光合作用的声音。
    沈艺瘫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她为什么总在凌晨三点哮喘？\"
    苏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喷雾瓶，一本正经地说：\"因为这是''幽灵哮喘''，专挑月圆之夜发作\"她晃了晃瓶子，\"要喷点我的自制清醒剂吗？\"
    沈艺警惕地看着那个喷雾：\"成分是？\"
    \"风油精加辣椒水，\"苏晴眨眨眼，\"保证比林小姐的眼泪更提神。\"
    两人对视一秒，突然同时笑出声来。沈艺的笑声低沉而温暖，苏晴则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这一刻，所有的噩梦和烦恼似乎都暂时远去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街对面的咖啡馆二楼，林楚楚正举着高倍望远镜，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观察着花店二楼的一举一动。看到房间里两人相视而笑的场景，她手中的咖啡杯\"咔嚓\"一声被捏碎了，滚烫的咖啡溅在真丝睡裙上，她却浑然不觉。
    \"真是令人作呕的温馨场面呢。\"她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放下望远镜，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计划要提前了对，就是那个''向日葵计划''。\"
    与此同时，花店二楼的沈艺突然打了个寒颤，莫名其妙地看向窗外。月光依旧温柔，街道依旧安静，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怎么了？\"苏晴注意到他的异样。
    沈艺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他话没说完，突然盯着苏晴的脸愣住了。
    \"我脸上有什么吗？\"苏晴下意识摸了摸脸。
    \"不是\"沈艺的声音有些恍惚，\"你刚才笑的样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苏晴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急忙转身去整理那盆多肉植物，不让沈艺看到自己突然泛红的脸颊：\"大概是在梦里。\"她轻声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窗外的月亮悄悄躲进了云层，仿佛也不忍心打扰这个微妙而珍贵的时刻。街对面的咖啡馆二楼，望远镜的镜片在黑暗中反射着冰冷的光。

 第237章 沈艺的混乱 ipaoshuba.net

    \"沈艺！你又在仓库发什么疯？\"
    苏晴抱着一筐刚到的玫瑰站在仓库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沈艺整个人埋在干花堆里，头发上插着几根薰衣草，活像个人形稻草人。
    \"这些花这些花\"沈艺举起一把干枯的向日葵，眼神涣散，\"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为什么看到它们就头疼？\"
    苏晴叹了口气，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枯花塞回架子上：\"因为它们已经过期两周了，你上周还说''再卖不出去就烧了泡茶''。\"她小声嘀咕，\"虽然喝了可能会直接见阎王。\"
    沈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
    \"不对！我梦到过！\"他的瞳孔剧烈震动，\"有个女人站在向日葵田里，穿得像要参加葬礼，还冲我冷笑！\"
    \"哇哦，\"苏晴试图抽回手，\"那可能是你前女友或者死神来了剧组在取景？\"
    风铃声突然响起，两人同时转头。林楚楚拎着咖啡杯站在门口，白色连衣裙配草帽，活脱脱刚从偶像剧片场逃出来的女主角。
    \"沈艺！\"她惊喜地叫道，随即看到苏晴，表情立刻切换成礼貌性微笑，\"哦，苏小姐也在呀？我刚好路过，给你带了咖啡。\"
    沈艺像触电一样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花瓶。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店里格外刺耳。
    \"又是你！\"他声音发颤，\"这周第五次''刚好路过''了！\"
    苏晴扶额：\"林小姐，你家导航是不是只设了我们店一个目的地？\"
    林楚楚充耳不闻，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我只是担心他低血糖\"她突然指向墙上新贴的婚纱照海报，\"天啊！那对新人用的捧花，和我们当初订婚时一模一样！\"
    沈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她的手指，下一秒突然抱头蹲下。
    \"我脑子里有个人在喊''楚楚''\"他闷声说，\"但为什么我想吐？\"
    \"你想起来了？\"林楚楚惊喜地向前一步。
    苏晴迅速插到两人之间：\"不，他只是闻到了你的香水味——\"她故意凑近嗅了嗅，\"哦，是''病娇少女·伪体香''系列？\"
    林楚楚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恢复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只是太高兴了。沈艺，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去的游乐园吗？\"
    沈艺茫然地抬头：\"我只记得旋转木马和一阵剧烈的头痛\"
    \"那是因为你恐高还硬要坐过山车！\"林楚楚激动地说，随即意识到失态，轻咳一声，\"我是说医生说过你可能会有些记忆混乱。\"
    苏晴挑眉：\"医生？哪位医生？市中心精神病院的王主任？\"
    \"苏小姐！\"林楚楚泫然欲泣，\"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刻薄？我只是想帮助沈艺恢复记忆\"
    \"帮助？\"苏晴冷笑，\"你所谓的帮助就是每天来店里表演''偶遇''，然后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让他更混乱？\"
    沈艺突然站起来，脸色苍白：\"我需要新鲜空气。\"他踉跄着往外走。
    \"等等！\"林楚楚想追上去，被苏晴拦住。
    \"适可而止，林小姐。\"苏晴压低声音，\"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但如果你真的关心他，就该给他空间。\"
    林楚楚的眼泪瞬间消失，她凑近苏晴耳边：\"你以为你是谁？拯救迷途羔羊的圣母？\"她的声音甜得像蜜，眼神却冷得像冰，\"等着看，他迟早会回到我身边。\"
    说完，她优雅地转身离开，留下苏晴站在原地，手中的玫瑰刺扎进了掌心。
    街角的\"楚楚咖啡馆\"里，林楚楚对着手机怒吼，桌上摊开着《白莲花修炼手册》和《眼泪的108种应用》。
    \"计划有变！\"她咬牙切齿，\"他快想起来了，但方向不对！\"她快速翻动手册，\"立刻给我订十亩向日葵田，再雇个哭丧团队！\"
    服务员战战兢兢地端上拿铁，拉花是个滑稽的假笑表情。
    \"老、老板\"服务员小声说，\"对面花店的小哥让我转告您如果您再送咖啡过去，他就报警。\"
    林楚楚微笑着捏碎咖啡杯：\"告诉他，下次我会送''加了回忆的摩卡''\"她的笑容扩大，\"比如他银行卡密码什么的。\"
    服务员落荒而逃。林楚楚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监控画面。屏幕上，沈艺坐在花店后院的台阶上，双手抱头。
    \"快了\"她喃喃自语，\"就快想起来了但必须在正确的时间，以正确的方式\"
    夜幕降临，花店打烊后，沈艺对着电脑疯狂搜索\"向日葵+葬礼+恐怖女人\"，结果跳出一堆\"如何摆脱前女友\"的论坛帖。
    苏晴端着热牛奶走过来：\"别搜了，算法会以为你要谋杀谁。\"她瞥见屏幕，突然僵住，\"等等这个''林晚意''的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沈艺手中的牛奶杯突然坠落，被苏晴眼疾手快地接住。
    \"系统提示\"他的声音变得机械，\"记忆文件''妻子的100种谋杀方案''正在加载\"
    \"你当自己是机器人啊？！\"苏晴摸他额头，\"糟了，烫得能煎蛋！\"
    沈艺突然抓住她的肩膀，眼神清明了一瞬：\"苏晴，如果我突然开始夸林楚楚\"他虚弱地笑了笑，\"请打晕我。\"
    说完，他直接翻白眼倒下。苏晴手忙脚乱地接住他：\"喂！碰瓷要收费的！\"她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下，\"算了，先叫救护车还是直接联系殡仪馆？\"
    窗外，路灯下，林楚楚的身影一闪而过。
    第二天清晨，沈艺在花店后间的沙发上醒来，头痛欲裂。苏晴正在整理花束，见他醒了，递过一杯水。
    \"梦见什么了？\"她故作轻松地问，\"半夜你一直在喊''不要用婚纱勒死我''。\"
    沈艺苦笑：\"还是那个梦向日葵田，黑婚纱，还有\"他皱眉，\"一个蛋糕？\"
    \"蛋糕？\"
    \"对，一个三层婚礼蛋糕，上面用糖霜写着''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沈艺突然打了个寒颤，\"然后她拿着刀不是切蛋糕，是\"
    苏晴按住他的手：\"别想了。今天店休，我们去郊外走走。\"
    他们刚走出店门，就看见林楚楚站在马路对面，身旁停着一辆装满向日葵的货车。
    \"惊喜！\"她欢快地挥手，\"我记得你最喜欢向日葵了，沈艺！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车！\"
    沈艺的脸色瞬间惨白。苏晴感觉到他的手在发抖。
    \"我们走。\"苏晴拉着他转身，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也停了一辆小货车，车身上喷着\"楚楚花艺\"的字样。
    \"真是巧啊。\"林楚楚歪着头微笑，\"看来今天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呢，苏小姐。\"
    沈艺的呼吸变得急促：\"那些花那些花在流血\"
    苏晴这才注意到，林楚楚脚边的向日葵花茎切口处，正缓缓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哦，别担心，\"林楚楚开心地说，\"只是我特制的营养液。毕竟\"她的目光锁定沈艺，\"要让花儿永远绽放，总得付出点代价，不是吗？\"
    沈艺突然挣脱苏晴的手，冲向马路对面。林楚楚张开双臂，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然后眼睁睁看着沈艺从她身边跑过，消失在街角。
    \"看来你的''营养液''配方需要调整。\"苏晴干巴巴地说，\"连花都受不了，何况是人。\"
    林楚楚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她轻声说，\"游戏才刚刚开始呢，苏晴。\"
    远处传来警笛声。林楚楚优雅地整理了下裙摆：\"啊，看来我的咖啡店着火了。真是不幸的意外呢。\"她走向那辆装满\"流血\"向日葵的货车，回头嫣然一笑，\"下次见。\"
    苏晴站在原地，直到警笛声远去。她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
    \"喂，是我。\"她低声说，\"我需要你帮忙查个人林晚意。\"
    挂掉电话，她看向沈艺逃跑的方向，轻声说：\"不管你是谁，沈艺这次我站在你这边。”

 第238章 “晚意……是谁？”

    沈艺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额头上全是冷汗。窗外，凌晨三点的月光惨白地照进来，像林楚楚那双永远含着泪的眼睛。
    \"又是这个梦\"他低声呢喃，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被单。
    \"晚意\"这个名字突然从他嘴里蹦出来，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晚意是谁？\"
    他翻身下床，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床头柜上放着林楚楚昨天\"不小心\"落在这里的咖啡杯，杯沿还留着半个鲜红的口红印。
    \"真他妈见鬼。\"沈艺盯着那个杯子，突然一阵头痛袭来。他隐约看见一只涂着鲜红指甲的手，优雅地把一杯咖啡推到他面前。
    \"沈砚，你逃不掉的。\"那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回响。
    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椅子。
    \"操！\"
    第二天早上，苏晴端着早餐推门进来时，发现沈艺正对着镜子发呆，下巴上还留着没刮干净的胡茬。
    \"你昨晚没睡好？\"她把煎蛋和吐司放在桌上。
    沈艺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做了个噩梦。\"
    \"梦见什么了？\"苏晴递给他一杯咖啡。
    \"梦见\"他接过咖啡，眼神飘向窗外街对面的咖啡馆，\"梦见有人叫我''沈砚''。\"
    苏晴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哦，那可能是你失忆前的名字？\"
    沈艺盯着她的眼睛：\"你觉得我该想起来吗？\"
    \"想不起来就算了，\"苏晴笑了笑，把果酱推到他面前，\"现在这样不也挺好？\"
    沈艺没说话，低头咬了一口煎蛋，立刻皱起眉头：\"盐放多了。\"
    \"啊？\"苏晴愣住了，\"我尝着正好啊。\"
    \"太咸了。\"沈艺把煎蛋推到一边，拿起吐司咬了一口，\"面包烤过头了。\"
    苏晴瞪大眼睛：\"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连婷婷煮的泡面你都能面不改色地吃完。\"
    \"是吗？\"沈艺自己似乎也对这个变化感到困惑。
    中午的花店没什么客人，沈艺坐在柜台后面发呆。苏晴一边整理花束，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你最近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比如？\"
    \"比如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有没有家人？\"
    沈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可能结过婚。\"
    咔嚓一声，苏晴手里的剪刀掉在了地上。
    \"什么？\"
    \"我梦见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沈艺的眼神有些茫然，\"她叫我''沈砚''，还说\"
    \"说什么？\"
    \"说我是她的狗。\"
    苏晴的表情瞬间凝固，内心疯狂吐槽：这他妈是什么糟糕的py？？
    \"而且，\"沈艺揉了揉太阳穴，\"我总觉得林楚楚很熟悉。\"
    苏晴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可能是错觉，她不是说你们是未婚夫妻吗？\"
    沈艺冷笑：\"你觉得我会喜欢那种哭哭啼啼的女人？\"
    苏晴内心翻了个白眼：你失忆前喜欢什么类型我哪知道啊！
    傍晚时分，林楚楚\"恰好\"路过花店，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
    \"沈艺！\"她甜甜地喊道，\"送你的！\"
    沈艺没接，只是盯着她：\"晚意是谁？\"
    林楚楚的笑容僵在脸上：\"什、什么？\"
    \"我梦见有人叫我''沈砚''，还说''晚意不会放过我''。\"沈艺逼近一步，眼神锐利，\"你认识晚意吗？\"
    林楚楚的眼眶瞬间红了：\"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楚楚啊，你的未婚妻\"
    \"可我不记得你。\"沈艺面无表情地说。
    林楚楚的眼泪\"唰\"地掉下来：\"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是不是苏晴？\"
    站在里间的苏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关我屁事！
    \"我只是想知道我是谁。\"沈艺皱眉道。
    林楚楚突然抓住他的手，声音颤抖：\"你是沈艺！我的沈艺！\"
    沈艺抽回手，冷冷道：\"不，我是沈砚。\"
    林楚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晚上，沈艺坐在天台上喝啤酒，苏晴走过来，递给他一罐新的。
    \"想起来了？\"她问。
    沈艺摇头：\"只有碎片。\"
    \"那晚意是谁？\"
    沈艺沉默了很久，最后苦笑：\"可能是个女鬼。\"
    苏晴差点把啤酒喷出来：好极了，现在不仅是失忆，还他妈灵异了。
    沈艺仰头灌完啤酒，捏扁罐子，突然说：\"我明天去趟图书馆。\"
    \"查什么？\"
    \"查''沈砚''是谁。\"
    苏晴顿了顿，轻声问：\"如果查到了不好的事情呢？\"
    沈艺看向远处林楚楚的咖啡馆，霓虹灯招牌在夜色里闪烁。
    \"那也比当个傻子强。\"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两人赶紧跑下去，发现花店的玻璃窗被人砸碎了，地上散落着砖头和一张纸条：
    \"离他远点，否则下次就不是警告这么简单了。\"
    苏晴捡起纸条，手微微发抖：\"这字迹\"
    沈艺接过纸条，脸色突然变得异常难看：\"我认得这个字。\"
    \"谁写的？\"
    \"不知道，\"沈艺揉了揉太阳穴，\"但我就是认得。\"
    苏晴担忧地看着他：\"要不要报警？\"
    \"没用。\"沈艺冷笑，\"有些人，警察也管不了。\"
    他转身走向工具间，拿出扫把开始清理碎玻璃。苏晴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你还好吗？\"
    \"没事。\"沈艺头也不抬，\"只是我好像知道是谁干的了。\"
    \"谁？\"
    沈艺停下动作，抬头看着她：\"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
    苏晴倒吸一口冷气：\"晚意？\"
    \"我不知道。\"沈艺的表情痛苦而困惑，\"但每次想到这个名字，我就\"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苏晴接起电话，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了？\"沈艺问。
    苏晴挂掉电话，声音发颤：\"咖啡馆的服务员说林楚楚晕倒了，被送去了医院。\"
    沈艺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我们去看看？\"
    \"你确定？\"
    \"嗯。\"沈艺穿上外套，\"也许她能告诉我晚意是谁。\"
    去医院的路上，苏晴忍不住问：\"如果如果林楚楚真的和你的过去有关，你会怎么办？\"
    沈艺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轻声道：\"那要看她是不是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了。\"
    \"有什么区别吗？\"
    \"有。\"沈艺的眼神变得锐利，\"如果是她那我逃了这么久，终究还是没逃掉。\"
    医院走廊里，他们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林楚楚。看到沈艺，她立刻红了眼眶。
    \"你来了\"她虚弱地说。
    沈艺站在床尾，保持着距离：\"医生怎么说？\"
    \"低血糖\"林楚楚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我好害怕刚才梦见你离开我了\"
    苏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沈艺突然问：\"晚意是谁？\"
    林楚楚的表情瞬间凝固：\"我我不知道\"
    \"你撒谎。\"沈艺上前一步，\"你知道，而且你害怕她。\"
    林楚楚的眼泪夺眶而出：\"你为什么总是问这个不存在的人？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啊！\"
    \"是吗？\"沈艺冷笑，\"那为什么每次我问起过去，你都在哭？\"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看到沈艺时明显愣了一下。
    \"沈沈先生？\"医生惊讶地说，\"您终于回来了？\"
    沈艺皱眉：\"你认识我？\"
    \"当然，\"医生笑着说，\"您妻子这半年来每周都来复查，我们都认识您。\"
    沈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妻子？\"
    医生困惑地看了看林楚楚，又看看沈艺：\"是啊，林女士不是您太太吗？\"
    林楚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医生你认错人了\"
    医生尴尬地笑了笑：\"抱歉，可能是我记错了。\"
    等医生离开后，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沈艺死死盯着林楚楚：\"所以，晚意就是你。\"
    林楚楚的眼泪突然止住了。她慢慢坐直身体，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终于想起来了？沈砚。\"
    苏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沈艺的拳头攥得发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林楚楚——或者说林晚意——轻笑着理了理头发，\"我只是想要我的丈夫回家而已。\"
    她下床，一步步走向沈艺：\"你以为失忆就能摆脱我？天真。\"
    沈艺站在原地，浑身僵硬：\"我不是你的宠物。\"
    \"不，你是。\"林晚意伸手抚摸他的脸，\"永远都是。\"
    苏晴终于忍不住了：\"够了！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晚意转头看她，眼神冰冷：\"夫妻关系。合法的、受法律保护的夫妻关系。\"她从包里掏出一本结婚证，\"要看看吗？\"
    沈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那些记忆是你抹去的？\"
    林晚意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是你自己太脆弱，承受不了现实罢了。\"
    她凑近沈艺耳边，轻声道：\"想起来了吗？那天晚上，你是怎么跪着求我放过你的？\"
    沈艺猛地推开她，脸色惨白：\"疯子！\"
    \"对，我就是疯子。\"林晚意理了理病号服，\"但疯子也有疯子的好处——比如，永远不会放弃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看向苏晴，笑容甜美：\"谢谢你照顾我丈夫这么久。不过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苏晴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简直\"
    \"简直什么？\"林晚意歪着头，\"不可理喻？丧心病狂？\"她突然大笑起来，\"没错，我就是这样。沈砚最清楚了，对不对？\"
    沈艺突然拉住苏晴的手：\"我们走。\"
    \"走？\"林晚意冷笑，\"你以为你能走到哪去？上次逃跑的教训还没受够？\"
    沈艺头也不回地拉着苏晴往外走。身后传来林晚意的喊声：
    \"沈砚！你逃不掉的！永远都逃不掉！\"
    走廊上，苏晴担忧地看着沈艺：\"你还好吗？\"
    沈艺的嘴唇颤抖着：\"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她真的是你妻子？\"
    \"曾经是。\"沈艺的声音沙哑，\"现在现在我只想离她越远越好。\"
    他们刚走出医院大门，一辆黑色轿车就停在了面前。车窗降下，露出林晚意精致的笑脸：
    \"上车，老公。我送你回家。\"
    沈艺紧紧握住苏晴的手：\"不。\"
    林晚意的笑容消失了：\"别逼我用强的。\"
    \"你尽管试试。\"沈艺冷笑，\"这次我不会逃了。\"
    林晚意眯起眼睛：\"为了这个卖花的，你要跟我作对？\"
    \"为了我自己。\"沈艺直视她的眼睛，\"我不会再当你的傀儡了。\"
    林晚意突然笑了：\"好啊，那我们走着瞧。\"
    黑色轿车扬长而去。苏晴长舒一口气：\"现在怎么办？\"
    沈艺望着远去的车尾灯，轻声道：\"战争开始了。\"

 第239章 沈艺的决绝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咖啡馆的木地板上，林楚楚优雅地搅动着早已凉透的拿铁。她今天特意选了靠窗的位置，阳光正好能照在她精心设计的泪痕上。
    沈艺还是应邀来了，还是想把话说清楚，尽管知道是徒劳，苏晴给他带了监控器。
    \"沈艺，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她的声音像融化的巧克力一样粘稠甜蜜，手指轻轻抚过咖啡杯边缘。
    沈艺的视线落在窗外的一株盆栽上，仿佛那里有什么绝世珍宝。\"我说了，我不认识你。\"
    林楚楚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陷进他的皮肤里。\"可我是你的未婚妻啊！我们明明\"
    \"啪\"的一声，咖啡杯被碰翻，深褐色的液体在林楚楚价值不菲的白裙上晕开一片。沈艺猛地抽回手，动作大得让邻座的情侣都转过头来。
    \"这位小姐，你再这样，我报警了。\"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柜里冻了三天的啤酒。
    林楚楚低头看着裙子上的污渍，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瞬，随即又换上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我。\"
    \"是吗？\"沈艺冷笑一声，\"那''以前''的我一定是个傻子。\"
    与此同时，花店里的苏晴正盯着电脑屏幕，嘴里叼着的铅笔\"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这女人\"她对着屏幕翻了个白眼，\"演技比八点档的苦情剧还浮夸。\"
    屏幕上，林楚楚正\"虚弱\"地扶着额头，整个人摇摇欲坠。而沈艺已经起身离开，背影决绝得像是要参加什么反恐行动。
    \"干得漂亮，沈艺。\"苏晴忍不住笑出声，但笑容很快凝固在脸上——屏幕里的林楚楚突然抬头，对着摄像头露出一个甜得发腻的微笑，嘴唇轻轻蠕动。
    苏晴凑近屏幕，后背一阵发凉。那个女人分明在说：\"轮到你了。\"
    街角处，沈艺快步穿过狭窄的小巷，皮鞋踩在潮湿的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呼吸有些乱，不是因为跑得太急，而是每次靠近那个女人时，胸口就会涌上一阵莫名的窒息感。
    \"为什么她一靠近我就想跑？\"他在心里嘀咕，\"为什么她的眼泪让我想吐而不是心疼？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在演一场荒诞剧？\"
    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不紧不慢，像是猎人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
    \"沈艺~\"林楚楚的声音甜得能挤出糖浆，\"别跑那么快嘛，我穿高跟鞋呢。\"
    沈艺猛地停住脚步，转身时差点撞上路边的垃圾桶。\"你到底想怎样？\"
    林楚楚歪着头，阳光在她精心打理的卷发上跳跃。\"我想让你回家呀。\"她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只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听着，\"沈艺深吸一口气，\"不管我们过去是什么关系——现在，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
    林楚楚的笑容丝毫未减，反而加深了几分。\"可你的身体记得我哦。\"
    \"什么？\"
    \"你刚才躲我的时候，\"她向前迈了一步，沈艺下意识往左偏了偏，\"是先往左偏的，就像以前我扑向你时一样\"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肩膀，\"肌肉记忆，骗不了人的。\"
    沈艺感觉后背抵上了冰冷的砖墙。\"疯子。\"
    \"对呀，\"林楚楚愉悦地眯起眼睛，\"你的疯子。\"
    就在这时，巷子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沈艺！这边！\"苏晴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浇在林楚楚精心布置的陷阱上。
    沈艺几乎是本能地朝声音来源冲去，林楚楚的高跟鞋在石板路的缝隙里崴了一下，差点摔倒。
    \"苏！晴！\"她咬牙切齿的样子终于撕破了那层楚楚可怜的伪装。
    苏晴拽着沈艺的手腕狂奔，还不忘回头喊道：\"林小姐！你的演技真的需要报个班！建议先从《如何不做作地流泪》开始学起！\"
    两人一路冲进街角的便利店，玻璃门在身后自动关闭时发出欢快的\"叮咚\"声。沈艺撑着膝盖大口喘气，苏晴则直接瘫在了关东煮柜台旁边。
    \"你早就知道她不对劲？\"沈艺喘着气问。
    苏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笔记。\"她第一次来花店时，我就查了——''林楚楚''这个身份是三个月前刚注册的，之前的记录一片空白。\"
    沈艺盯着那张纸看了很久，突然问道：\"所以她真的是我未婚妻？\"
    苏晴翻了个白眼，从货架上拿了瓶矿泉水扔给他。\"除非你以前是个瞎子。\"
    \"那我现在康复了。\"沈艺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水。
    玻璃窗外，林楚楚的身影缓缓走过。她停下脚步，对着玻璃整理了一下头发，红唇轻启说了句什么。虽然没有声音，但口型清晰可辨：
    \"游戏才刚开始呢，亲爱的。\"
    便利店的冷气呼呼地吹着，沈艺突然打了个寒颤。苏晴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只看到林楚楚离去的背影，裙摆上的咖啡渍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她裙子上那滩咖啡，\"苏晴若有所思地说，\"像不像一张笑脸？\"
    沈艺盯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感觉有什么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一杯打翻的咖啡，还有无尽的争吵。
    \"我想我需要一杯更烈的饮料。\"他喃喃道。
    苏晴从货架上拿下一罐啤酒扔给他。\"先说好，你要是喝醉了说胡话，我可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照顾你。\"
    \"放心，\"沈艺拉开易拉罐，\"我酒品好得很。\"
    就在这时，便利店的门再次\"叮咚\"一声打开。两人同时转头，进来的却只是一个背着书包的中学生。
    \"看把你吓的。\"苏晴嗤笑道，\"堂堂大男人，被一个女人追得满街跑。\"
    沈艺灌了口啤酒，泡沫沾在他的嘴角。\"那个女人\"他停顿了一下，\"让我想起被蜘蛛网缠住的感觉。\"
    \"哇哦，\"苏晴夸张地鼓掌，\"大诗人沈艺上线了。\"
    玻璃窗上突然传来\"叩叩\"的敲击声。一个外卖小哥站在窗外，手里举着一个精致的纸袋，上面印着街对面那家咖啡馆的logo。
    \"沈艺先生的外卖！\"小哥大声喊道。
    沈艺和苏晴面面相觑。
    \"我没点\"沈艺的话还没说完，苏晴已经冲到门口，一把拉开门。
    \"谁让你送的？\"
    外卖小哥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就咖啡馆那位女士，说务必送到沈先生手上。\"
    苏晴接过纸袋，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礼盒，打开后是——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男士衬衫，上面放着一张卡片：
    \"亲爱的，你上次落在我家的。ps：领口的口红印已经洗掉了。——你的楚楚\"
    沈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哇哦，\"苏晴吹了声口哨，\"看来你们玩得挺野啊。\"
    \"这不是我的衬衫。\"沈艺的声音有些发抖。
    \"当然不是，\"苏晴把衬衫翻过来，领口内侧绣着\"sy\"的缩写，\"除非这世上还有另一个沈艺。\"
    沈艺盯着那个缩写，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一件绣着名字缩写的衬衫，一个昏暗的房间，还有林楚楚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
    \"我想起来了\"他喃喃道，\"那是我生日时她送的\"
    苏晴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沈艺，看着我。\"她抓住他的肩膀，\"你真的开始想起来了？\"
    沈艺的眼神有些涣散。\"只是一些片段她总是喜欢在我衣服上绣名字，说这样就不会弄丢\"
    便利店外，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车窗降下，林楚楚微笑着对他们挥了挥手，然后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她是在提醒我们什么吗？\"苏晴皱眉。
    沈艺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记忆就像拼图，亲爱的。需要我帮你把剩下的碎片也找回来吗？比如那晚在楼梯间发生了什么？\"
    沈艺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手机\"啪\"地掉在地上。苏晴弯腰捡起，看到短信内容后倒吸一口冷气。
    \"什么楼梯间？\"
    沈艺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我不知道但光是看到这句话，我就感觉\"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过。\"
    苏晴紧紧握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掌心冰凉。\"听着，不管那个疯女人想玩什么游戏，我们都不奉陪了。\"
    她掏出手机，快速拨了个号码。\"喂，是我。对，现在就要用那个安全屋不，就我们两个人好的，半小时后见。\"
    挂断电话，她拽着沈艺就往便利店后门走。\"我有个朋友在郊区有间房子，连他亲妈都不知道在哪。我们先去那里躲几天。\"
    沈艺任由她拉着走，眼神还停留在那个装着衬衫的纸袋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有些人的爱就像502胶水，\"苏晴头也不回地说，\"粘上了就撕不下来，宁可撕掉你一层皮。\"
    后门的小巷里停着一辆破旧的小摩托，苏晴从花盆底下摸出钥匙。\"上来，大少爷。今天让你体验一下平民百姓的交通工具。\"
    沈艺看着那辆漆都掉了一半的摩托车，突然笑了。\"你知道吗？这是我失忆后第一次感觉轻松。\"
    \"那是因为你还没见识过我骑车的技术。\"苏晴发动引擎，摩托发出垂死挣扎般的轰鸣。\"抱紧我的腰，掉下去我可不管。\"
    摩托车窜出去的瞬间，沈艺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便利店门口，林楚楚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那件衬衫，对他做了个飞吻的动作。
    她的嘴唇一张一合，这次沈艺清楚地读懂了那句话：
    \"跑，小老鼠。猫捉老鼠的游戏我最喜欢了。\"

 第240章 苏晴的恐慌

    苏晴蹲在花店仓库的角落，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收据，指尖微微发抖。这是她刚从咖啡馆后门的垃圾桶里翻出来的，上面印着“林楚楚”的签名，笔迹却和她在沈艺旧照片背面看到的“林晚意”三个字一模一样。
    “林楚楚，林晚意……”她咬牙切齿地嘀咕，“这女人连假名都懒得认真编吗？‘楚楚可怜’？我看是‘楚楚可恨’！”
    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轻响，苏晴猛地回头，差点扭到脖子。沈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修剪花枝的剪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在找什么？”他问。
    苏晴手一抖，收据瞬间塞进了自己的领口。
    “啊！没什么！”她干笑两声，“就……整理库存！”
    沈艺的目光落在她的领口，微微挑眉：“……你把账本藏衣服里了？”
    “新式防盗措施。”苏晴硬着头皮解释，同时悄悄往后挪了半步，试图挡住身后那堆被她翻得乱七八糟的箱子。
    沈艺没说话，只是朝她走近了一步。苏晴下意识后退，结果一脚踩空，整个人往后栽去，“哗啦”一声撞翻了一箱干花。满天星撒了一地，像下了一场惨白的雪。
    “完了完了……”苏晴绝望地看着满地狼藉，“这得扫到明年……”
    沈艺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张飘落的纸片——那是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上面赫然是林晚意的侧脸。
    “这是谁？”他问。
    苏晴的瞳孔地震。
    “呃……”她大脑飞速运转，“咖啡店促销传单？”
    沈艺眯起眼睛：“上面写着‘监控截图’。”
    苏晴一把抢过，干笑道：“环保回收再利用！”
    沈艺没再追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仓库。苏晴长舒一口气，低头看着手里的“罪证”，心跳快得像是刚跑完马拉松。
    那天晚上，苏晴趴在床上，笔记本电脑的蓝光映在她脸上，显得格外惨淡。她的搜索记录一长串：《如何识别病娇》《失忆男友的前妻有多危险》《毁尸灭迹最佳方案》。
    “‘楚楚’？”她冷笑，“我看是‘处心积虑’……”
    手机突然震动，吓得她差点从床上滚下去。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查够了吗？」
    “啊——！”苏晴尖叫一声，手机脱手飞出，精准砸中了正在她脚边打盹的猫。
    “喵！！！”猫愤怒地挠了她一爪子，夺门而逃。
    门外传来沈艺的声音：“需要帮忙抓猫吗？”
    “不用！”苏晴手忙脚乱地关掉电脑，“我在……练美声！”
    门外沉默了三秒。
    “……凌晨两点？”沈艺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困惑。
    苏晴硬着头皮：“……夜莺模式。”
    第二天清晨，苏晴全副武装地蹲在咖啡馆对面的绿化带后，鸭舌帽、墨镜、围巾一样不落，活像个蹩脚的特工。她举着望远镜，死死盯着咖啡馆的窗口。
    卖煎饼的大爷慢悠悠地推着车经过，递给她一个煎饼：“姑娘，盯梢啊？”
    苏晴吓了一跳，差点把望远镜扔出去：“我……研究建筑风格！”
    大爷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咖啡馆，突然说：“那家老板刚拎着两桶汽油进去。”
    “咳咳咳——！”苏晴被煎饼噎住，“什么？！”
    大爷淡定地补充：“哦看错了，是咖啡豆。”
    苏晴刚要松口气，咖啡馆的门突然开了。林楚楚站在门口，冲她的方向嫣然一笑。
    苏晴瞬间趴到地上，嘴里念念有词：“我是石头我是石头……”
    大爷用脚踢了踢她：“石头还买煎饼？”
    回到花店，苏晴把林楚楚的照片全贴上了“危险勿近”的标签，活像在布置什么犯罪线索墙。沈艺推门进来时，她正往林楚楚的脑门上贴第三张“警惕！”的便利贴。
    “你要开追悼会？”沈艺问。
    苏晴严肃地转过身：“听着，从今天起，我们必须执行‘三不政策’——不单独出门、不接陌生电话、不吃陌生人给的糖！”
    沈艺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包装精美的糖果，慢悠悠地剥开：“比如这颗？”
    苏晴一把抢过：“对！……等等，哪来的？！”
    “林楚楚塞我兜里的。”沈艺语气平静。
    苏晴倒吸一口凉气：“你吃了？！”
    沈艺点头：“草莓味，还行。”
    苏晴抓着他的肩膀疯狂摇晃：“吐出来！快吐！那是阴谋！是毒药！是——”
    沈艺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模一样的糖纸：“骗你的，是花店进货赠品。”
    苏晴瘫坐在椅子上，生无可恋：“……我要辞职，这恋爱保卫战打不下去了。”
    那天晚上，苏晴做了个噩梦。梦里林楚楚穿着雪白的婚纱站在火海里微笑，沈艺在远处悠闲地喂鸽子，而苏婷居然蹲在旁边烤。
    “晴晴，”梦里的林楚楚温柔地朝她招手，“来当伴娘呀~”
    苏晴在梦里疯狂挣扎：“伴你个头！那是我的灭火器！”
    她猛地惊醒，发现沈艺正坐在她床边，手里端着一杯水。
    “你喊了‘灭火器’十八次。”他说。
    苏晴虚弱地接过水杯：“……新rap歌词。”
    沈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叫她的名字：“苏晴。”
    “嗯？”她紧张地抬头。
    “下次偷窥记得换掉花店围裙，”他指了指她挂在椅背上的衣服，“背后印着店名电话。”
    苏晴一把拉过被子蒙住头：“让我死。”
    沈艺起身离开，关门时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苏晴猛地掀开被子：“啊？”
    门外只有渐远的脚步声，和一句飘散的——“保护我。”

 第241章 “别走，求你了”

    暴雨如注，花店的玻璃门上凝结着雾气，水滴顺着屋檐连成水帘。沈艺拎着行李站在门口，苏晴撑着一把印着向日葵图案的伞，雨水在伞面上噼啪作响。
    \"真的要现在走吗？\"苏晴看了眼阴沉的天色，\"这天气\"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沈艺紧了紧背包带，\"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
    话音刚落，一个白色身影突然从雨幕中冲来。林楚楚浑身湿透，长发贴在苍白的脸上，像只落汤鸡一样扑倒在沈艺脚边。
    \"沈艺！\"她一把抱住沈艺的小腿，声音带着哭腔，\"别走！求你了！\"
    沈艺僵在原地，低头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这位小姐\"沈艺试图把腿抽出来，\"我们认识吗？\"
    苏晴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伞都歪了半边。雨水打在她的肩膀上，但她浑然不觉。
    \"苏小姐，\"林楚楚转向苏晴，眼睛红得像兔子，\"你也是女人，你懂的？爱情是不能让的！\"
    苏晴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我懂，但我更懂你是个疯批。
    \"那个\"苏晴干笑两声，\"要不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呃花有没有淋湿。\"
    沈艺一把拽住要溜的苏晴，低声道：\"别走，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林楚楚见状，立刻戏精上身，捂着胸口作势要晕倒：\"我我可能要死了\"
    \"需要帮你叫救护车吗？\"沈艺面无表情地问。
    \"不！\"林楚楚突然又精神了，死死抓住沈艺的裤脚，\"我只要你！\"
    苏晴忍不住扶额：\"这演技金酸莓奖都配不上你。\"
    沈艺终于把腿抽了出来，林楚楚顺势倒在湿漉漉的地上，活像被抛弃的流浪猫。她抬起泪眼，正好看到沈艺和苏晴交换了一个\"这人有病\"的眼神。
    \"你们\"林楚楚咬着嘴唇，\"怎么能这样对我\"
    与此同时，街对面的咖啡馆二楼，监控屏幕正实时播放着这场闹剧。林楚楚的助理小王看着屏幕，忍不住吐槽：\"老板这次演得有点过了？\"
    屏幕里，林楚楚突然对着隐藏摄像头的位置比了个\"v\"字手势。
    \"计划通。\"她小声嘀咕，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正被雨水呛到。
    小王叹了口气，切换屏幕到追踪软件。两个红点在地图上闪烁，正是沈艺和苏晴的位置。
    \"跑？你们能跑到哪儿去？\"林楚楚得意地哼着歌，优雅地端起咖啡杯，然后——
    \"噗——！\"她一口喷了出来，\"谁给我泡的意式浓缩？我要的是焦糖玛奇朵！\"
    角落里，新来的实习生瑟瑟发抖：\"您、您刚才说要最苦的\"
    \"哦，\"林楚楚瞬间变脸，露出甜美的微笑，\"那是我演''心碎女人''时需要的情调，现在我要演''柔弱白月光''，懂？\"
    实习生点头如捣蒜：\"懂！马上换！\"
    花店后院，沈艺和苏晴躲在屋檐下密谋。
    \"她不对劲。\"沈艺皱眉。
    苏晴翻了个白眼：\"废话，正常人会在大雨天抱男人腿演琼瑶剧？\"
    \"我总觉得\"沈艺若有所思，\"我好像真的认识她。\"
    苏晴警觉地抬头：\"你想起来了？\"
    \"不，\"沈艺摇头，\"只是觉得她哭的样子很熟悉，像是我上辈子欠了她五百万。\"
    苏晴默默掏出手机，搜索\"如何判断前女友是不是在演你\"。
    \"嗯\"她念着搜索结果，\"''如果她一边哭一边还能精准计算你的行程，建议快跑''有道理。\"
    沈艺突然僵住：\"等等，她怎么知道我们今天要走的？\"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她该不会在你身上装了gps？\"苏晴缓缓道。
    接下来的五分钟，两人像警匪片里拆弹一样检查沈艺的随身物品。当苏晴翻到沈艺的鞋底时，突然惊呼：\"卧槽！真有！\"
    一个微型追踪器粘在鞋底，上面还贴着一张粉色便利贴：「爱你的楚楚 ＜3」
    沈艺面无表情：\"我现在相信她爱我了，变态的爱。\"
    \"我们得甩掉这个。\"苏晴说。
    \"简单。\"沈艺把追踪器取下来，贴在路过的一只流浪狗身上。
    远处，咖啡馆里的监控屏幕突然显示红点以每小时40公里的速度移动。林楚楚瞪大眼睛：\"他跑这么快？！\"
    街角，沈艺和苏晴假装分头行动。果然，林楚楚\"恰好\"出现在沈艺面前。
    \"沈艺！好巧！\"她装作惊喜的样子，头发已经重新吹干梳好，连妆都补过了。
    沈艺淡定地看着她：\"是啊，真巧，尤其是在我换了三趟出租车、绕了半个城市之后。\"
    林楚楚假装没听懂：\"这就是缘分呀！\"她伸手想挽沈艺的胳膊。
    沈艺一个侧身，林楚楚扑了个空，差点栽进路边的垃圾桶。
    \"你还是这么幽默。\"林楚楚稳住身形，强颜欢笑。
    \"嗯，\"沈艺点头，\"你也是，演技越来越浮夸了。\"
    林楚楚的笑容逐渐扭曲。她凑近沈艺耳边，轻声说：\"沈艺，你逃不掉的。\"
    沈艺微笑：\"试试看？\"
    两人对视间，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不远处，苏晴躲在电线杆后面，拿着望远镜观察，嘴里还叼着半片面包。
    \"这什么八点档狗血剧\"她含糊不清地吐槽。
    夜深了，沈艺躺在临时住所的床上，手机突然亮起。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沈砚，玩够了吗？——l」
    沈艺盯着屏幕，瞳孔骤缩。那个被刻意遗忘的名字，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他记忆的闸门。

 第242章 ＂我们得离开＂

    暴雨拍打着花店的玻璃窗，雨水顺着\"晴艺花坊\"的招牌蜿蜒而下，在霓虹灯的映照下像一条条发光的蛇。苏晴盯着那个已经擦了十分钟的花瓶，终于忍不住一把夺了过来。
    \"我们得离开。\"她的声音比窗外的雷声还要突兀。
    沈艺的手指还保持着握花瓶的姿势，茫然地抬头：\"嗯，花瓶摆左边还是右边？\"
    \"沈艺！\"苏晴把花瓶重重放在柜台上，玻璃与木头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林楚楚刚才用我们的微波炉热了杯咖啡——\"
    \"确实，\"沈艺认真地点头，\"微波炉热咖啡会爆炸。\"
    苏晴深吸一口气，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重点是她连我们家微波炉的使用密码都知道！\"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三秒，恰好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沈艺突然僵硬的脸。
    \"我好像设的是你生日？\"他喃喃道。
    \"不，\"苏晴咬牙切齿地说，\"你设的是圆周率前四位，因为她刚才输的是3141。\"
    沈艺的表情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这女人连我强迫症的程度都复制了？！\"
    厨房里传来微波炉完成加热的\"叮\"声，两人同时转头，仿佛那台机器随时会吐出什么可怕的东西。苏晴大步走过去，用力拉开微波炉门，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股淡淡的焦糖味。
    \"见鬼，\"她嘟囔着，\"她到底想干什么？\"
    沈艺慢吞吞地跟过来，从橱柜里拿出两个马克杯：\"也许只是想喝杯咖啡？\"
    \"在你用微波炉热咖啡会爆炸的前提下？\"苏晴瞪着他，\"而且她用的是我的杯子！\"
    沈艺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马克杯，一个印着\"世界最佳姐姐\"，另一个画着朵向日葵。他默默把向日葵的那个放回了橱柜。
    \"收拾东西，\"苏晴突然说，开始从冰箱里往外拿食物，\"我们今晚就走。\"
    沈艺蹲在地上，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仔细研究起来。苏晴把三明治狠狠塞进保鲜盒的声音像在打鼓点。
    \"开我的车，走北郊高速。\"她说。
    沈艺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圈：\"但北郊高速有收费站。\"
    \"所以？\"苏晴把一盒牛奶砸进行李袋。
    \"林楚楚上个月刚收购了那家收费站。\"沈艺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苏晴的动作顿住了，牛奶盒悬在半空：\"你怎么知道？\"
    \"她昨天拿收费站的年度报表给我折纸飞机。\"沈艺抬起头，表情无辜得像只被抢了松果的松鼠。
    苏晴沉默了三秒，然后从刀架上抽出一把菜刀，利落地塞进了已经鼓鼓囊囊的行李袋。
    \"带刀违法。\"沈艺提醒道。
    \"这是''水果刀''，\"苏晴露出一个甜得发腻的微笑，\"用来切她送的''友谊苹果''。\"
    沈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合理，她上次送的苹果检测出镇静剂。\"
    \"什么？！\"苏晴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你检测过？什么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上周三，\"沈艺掰着手指数，\"用你妹妹留下的那个毒品检测试剂盒。本来想告诉你的，但你那天夸她烤的饼干好吃，我就\"
    苏晴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摇晃：\"沈艺！那个女人可能在我们食物里下毒！\"
    \"不是可能，\"沈艺被摇得像个拨浪鼓，\"是肯定。不过别担心，计量很小，最多就是嗜睡和轻微幻觉\"
    \"这就是为什么我上周梦见自己在海里游泳？\"苏晴松开手，表情扭曲。
    沈艺整了整被扯歪的衣领：\"那个听起来还挺愉快的？\"
    \"我差点淹死在里！\"
    两人拖着行李来到玄关，突然同时僵住了。一双宝蓝色的高跟鞋整齐地摆在门口，鞋尖正对着他们的方向。雨伞钩上挂着一张粉色便签，在穿堂风中轻轻摇晃。
    苏晴伸手扯下便签，上面是熟悉的娟秀字迹：
    「天气预报说暴雨，记得带伞哦~
    ps：我在你们车底装了gps，但别担心，是粉色的:d」
    \"现在我相信她是你妻子了。\"苏晴的声音干巴巴的。
    沈艺盯着那双高跟鞋，陷入沉思：\"这种病态浪漫确实像我选的类型。\"
    \"你品味真烂。\"苏晴一脚踢飞了高跟鞋。
    沈艺却走过去把鞋子捡回来，重新摆正：\"等等，她把gps颜色都告诉我了——这是挑衅还是助攻？\"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同时扔下行李，冲向地下室的后门。
    雨水像银针一样扎在脸上，苏晴的帆布鞋很快就灌满了水，每跑一步都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沈艺怀里抱着那盆绿萝，跑得跌跌撞撞。
    \"你非要带这盆破绿萝？！\"苏晴在雨幕中大喊。
    沈艺把盆栽护在怀里：\"它是我们店里唯一没被林楚楚浇过''营养水''的活物！\"
    身后突然传来机车的轰鸣声，刺眼的车灯穿透雨帘。苏晴回头看了一眼，差点绊倒：\"她还有机车执照？！\"
    \"不，\"沈艺的声音异常沉重，\"那是我送她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现在不是回忆杀的时候！\"苏晴拽着他拐进一条小巷。
    机车声越来越近，沈艺突然停下脚步，把那盆绿萝塞到苏晴怀里：\"跑！记得每天给它放爵士乐！\"
    \"什么？！\"苏晴差点把花盆摔了。
    \"它只听比莉·哈乐黛！\"沈艺转身，像个殉道者一样张开双臂迎向机车灯光。
    苏晴抱着绿萝继续狂奔，雨水和泪水糊了一脸。她拐过三个街口后，机车的轰鸣声突然消失了。靠在墙边喘气时，她发现绿萝叶子上贴着一张微型便签：
    「照顾好它，就像照顾他一样。我知道你会。」
    苏晴把便签揉成一团扔进雨中，却还是把那盆绿萝抱得更紧了些。雨中的城市像被洗褪了色的水彩画，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穿着印有向日葵的袜子——那是沈艺去年圣诞节送的礼物，一双左脚画着太阳，右脚画着向日葵的奇怪袜子。
    \"该死的强迫症\"她喃喃自语，却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声很快被雨声吞没，而怀里的绿萝在雨中显得格外翠绿。

 第243章 他想起来了

    花店后间的灯光昏黄，苏晴盘腿坐在地板上，面前摊着一本被撕得七零八落的相册。她的指尖停在一张残页上——那是个年轻女人的侧脸，在某个慈善晚宴的镁光灯下笑得像朵食人花。
    \"这眼角上挑的弧度\"苏晴把薯片咬得咔咔响，\"怎么越看越像对面那个天天表演''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楚楚小姐？\"
    窗外传来机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她下意识看了眼沙发上熟睡的沈艺。男人蜷缩在向日葵图案的毛毯里，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安静得像个被拔掉电源的机器人。
    \"晚意别过来\"
    沈艺突然的梦呓让苏晴手里的薯片袋发出惨烈的哀鸣。她盯着从指缝漏下的薯片渣，突然觉得它们拼出的形状很像\"完蛋\"两个字。
    \"好极了，\"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这名字比''楚楚''还要像三流言情小说的女主角。下一步是不是该出现五百万的失忆支票了？\"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搜索栏里\"林晚意\"三个字正在跳转。苏晴的拇指悬在屏幕上空犹豫了三秒，突然被推送的财经新闻糊了一脸——《金融女王林晚意丈夫失踪案最新进展：悬赏金额突破千万》。
    配图里穿着高定套装的女人正在剪彩，红唇弯成的弧度让苏晴突然理解为什么沈艺每次看到草莓酱都会脸色发白。
    \"哈！\"她猛地放大照片，\"这眼角，这微笑时左边嘴角比右边高05毫米的微表情——\"手指突然僵在半空，\"不就是天天来买''心碎玛奇朵''还非要拉花成骷髅头的那位吗？！\"
    \"向日葵危险\"
    沈艺梦游般的声音从沙发传来，苏晴一个箭步冲过去抄起抱枕。\"大哥你梦里剧透好歹挑个我不在的时候啊！\"她把抱枕按在对方脸上又迅速松开，\"现在我是该假装没听见还是给你报个手语培训班？\"
    她的余光瞥见沈艺枕头下露出半截钢笔。银色的笔帽在台灯下闪着冷光，上面刻着的\"ly & sy\"让她突然很想把刚才的薯片渣塞进自己眼睛里。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新邮件提醒跳出来：《林氏咖啡连锁收购意向书》。发件人\"lwanyi\"的后缀让苏晴差点把手机扔进鱼缸。
    \"这位女士，\"她对着屏幕竖起中指，\"您收购咖啡店的速度比我家的wi-fi断连还快，下一步是不是要收购太阳系了？\"
    沙发突然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沈艺坐起身的样子像是刚从《记忆碎片》片场穿越回来，额前的碎发被冷汗黏在额头上，眼神却清明得可怕。
    \"苏晴，我好像\"
    他的视线落在她手里的钢笔上，喉结滚动了一下。
    \"需要一杯加双份浓缩的敌敌畏。\"
    苏晴以投掷标枪的姿势把钢笔插进旁边的向日葵花瓶。\"巧了，本店今日特供''选择性失忆茶''——\"她压低声音凑近，\"或者您更想来份''前妻复仇套餐''？附赠''假装不认识她''小菜一碟。\"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又同时看向那支钢笔。当他们的手同时伸向花瓶时，苏晴的膝盖撞翻了玻璃瓶。水渍在地板上蜿蜒，渐渐拼出两个字母：ly。
    \"现在擦掉还来得及吗？\"沈艺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苏晴已经抄起了拖把。\"建议您直接擦除记忆比较快——\"拖把头突然停在半空，\"等等，您该不会早就想起来了？\"
    沈艺的脸上浮现出蒙娜丽莎看了都要喊师父的微笑。他的手伸进沙发缝里，摸出半块怀表。\"失忆的人怎么会留着这个呢？\"金属表盖弹开的瞬间，他的表情突然崩塌，\"我藏这么深你都能找到？！\"
    \"下次埋记忆证据，\"苏晴举起从发财树盆栽里挖出来的表链，\"建议别选我每天浇水的植物。\"她突然眯起眼睛，\"等等，这上面刻的日期三年前你就\"
    尖锐的门铃声像电锯般撕开夜色。监控屏幕上，林楚楚正用jiy choo的鞋尖踹门，手里举着的led灯牌在雨夜里闪着红光：【沈艺，你的楚楚在门外快冻成冰雕了！】
    苏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关掉所有光源。\"要不我们假装集体食物中毒？\"
    沈艺不知何时戴上了墨镜，从抽屉里摸出个口罩。\"更建议你报警说这里有变态跟踪狂——\"他顿了顿，\"别说是我前妻。\"
    \"沈艺~\"门外传来甜得发腻的呼唤，\"你最喜欢的《甄嬛传》大结局重播啦！我带了你最爱吃的榴莲披萨~\"
    苏晴的手悬在报警按钮上方。\"她连你假装爱看宫斗剧的人设都记得？\"
    \"这就是为什么，\"沈艺把墨镜往鼻梁上推了推，\"我当年选择失忆。\"
    屋外的led牌突然切换成【我知道你们在看监控！】，紧接着是高跟鞋踹门的三连击。苏晴看着门框簌簌落下的木屑，突然很想知道自己现在报名火星移民还来不来得及。
    \"说真的，\"她捅了捅沈艺的胳膊，\"你当年是怎么在''金融女王''和''病娇跟踪狂''的双重攻势下活到现在的？\"
    沈艺默默从沙发垫下摸出本《生存手册》，封面上用红笔写着\"如何在前妻面前装死\"。
    门外的动静突然停了。两人刚松口气，手机同时亮起——林楚楚的群发消息：【亲爱的邻居们，我家走失的精神病丈夫可能藏在33号花店，见到请立即联系这个号码附赠高清婚纱照九宫格。】
    苏晴看着照片里被p得亲妈都认不出的沈艺，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有些植物会选择自我了断。
    \"好，\"她抓起车钥匙，\"现在你有两个选择——a从后门溜走去当南极科考队员，b\"她的目光落在沈艺无名指上那道浅浅的戒痕上，\"告诉我当年你是怎么成功逃婚的？\"
    沈艺的嘴角抽了抽：\"c，教会前妻玩《动森》然后趁她钓鲈鱼时逃跑。\"
    窗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透过雨幕，他们看见林楚楚不知从哪弄来辆铲车，正在调整铲斗角度对准花店大门。
    \"我选d，\"沈艺抓起外套，\"现在立刻马上消失。\"
    当铲车撞碎第一块橱窗玻璃时，苏晴终于明白为什么沈艺的生存手册最后一页写着：建议直接消失。
    我说的一切没有发生，可能是幻觉，但离现实不远了。

 第244章 苏晴的掩护

    场景1：花店仓库，夜，灯管滋滋闪
    沈艺蹲在一堆向日葵后面，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照片——隐约能看出是林晚意的侧脸。照片边缘焦黑蜷曲，像是被人慌乱中扔进火堆又抢救出来的遗物。
    苏晴抱着一盆仙人掌走进来，差点一脚踩到他。
    “大哥，”她叹气，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你蹲这儿是在给花盆施法，还是准备把自己种进去？先说好，我们店不提供人体堆肥服务。”
    沈艺猛地抬头，眼睛里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惊惶。仓库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让他看起来像个被噩梦惊醒的孩子。
    “她来了。”他哑着嗓子说。
    苏晴翻了个白眼，把仙人掌往货架上一搁。尖锐的刺在灯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谁？隔壁奶茶店老板？上回你说人家往珍珠里下蛊，结果是你自己糖分摄入过量导致幻觉。”她扯过一条抹布擦了擦手，“还是说菜市场那个总想给你介绍侄女的大妈？人家昨天还问我你是不是同性恋。”
    “林楚楚。”
    沈艺的声音很轻，但足够让苏晴手一抖。仙人掌从货架上滚下来，精准地扎进她裸露的小臂。
    “嘶——！”她倒抽一口冷气，“……行，这仙人掌算工伤。”
    沈艺终于站起来，顺手帮她拔掉胳膊上的刺。他的手指冰凉，动作却很轻柔。
    “我刚才在整理库存，”苏晴揉着胳膊，故意提高音量，“突然看见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在对面咖啡馆盯了我们半小时——哦对了，她还拿着望远镜，特别像变态杀人狂前期踩点的标准操作。”
    沈艺的嘴角抽了抽。
    “然后呢？”
    “然后我朝她比了个中指。”苏晴耸耸肩，“她就缩回去了。不过……”她突然压低声音，“我发现她在记录每个进出花店的客人。”
    沈艺的表情变得凝重。他低头看着手中残缺的照片，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
    “她不是林楚楚。”他低声说，“她是林晚意。”
    苏晴正要追问，前门的风铃突然清脆地响了起来。
    场景2：花店前台，林楚楚的“偶遇”
    林楚楚穿着纯白连衣裙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束白玫瑰。她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妆容精致却刻意营造出几分憔悴。看到沈艺的瞬间，她的眼眶立刻泛红，像是一台精准的情绪放映机。
    “沈艺……”她声音颤抖，“我只是……想买束花。”
    苏晴一个箭步挡在沈艺前面，脸上挂着营业式微笑：“真巧，我们刚卖完。最后一束被隔壁殡仪馆订走了，您要不去那儿问问？”
    林楚楚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沈艺在苏晴背后疯狂摇头，像是得了帕金森。
    “你以前最爱送我白玫瑰的……”林楚楚向前迈了一步，指尖轻轻抚过花瓣，“记得吗？在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
    沈艺小声嘀咕：“我连仙人掌都能养死，像是会送花的人？”
    苏晴突然伸手揽住沈艺的胳膊，力道大得让他踉跄了一下。
    “抱歉啊，”她笑得灿烂，“他现在改送我了——红玫瑰，带刺的，扎手。”
    林楚楚的指甲瞬间掐进掌心，但她的笑容依然完美。
    “是吗？”她轻声说，“那真是……太好了。”
    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后定格在沈艺脸上。那眼神让苏晴后背发凉——像是毒蛇在评估从哪里下口。
    “我改天再来。”林楚楚柔声说，转身时裙摆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门关上后，苏晴立刻松开沈艺。
    “她袖子里有录音笔。”她压低声音，“领口别着微型摄像头。”
    沈艺皱眉：“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上周刚在淘宝买了同款。”苏晴从柜台下摸出一个黑色小装置，“用来抓拍偷花盆的野猫。”
    场景3：后巷垃圾桶旁，战略会议
    夜色渐深，花店后巷弥漫着垃圾箱特有的复杂气息。苏晴把沈艺拽到监控死角，往他手里塞了把扫帚。
    “听着，”她严肃地说，“接下来你负责装傻，我负责装疯。”
    沈艺警惕地握紧扫帚：“具体措施？”
    苏晴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辣椒水：“a计划，她靠近你就打喷嚏，说是花粉过敏。”
    “b计划？”
    她又摸出一卷胶带：“把她嘴粘上，说她在玩行为艺术。”
    沈艺沉默片刻，默默把扫帚换成拖把。
    “c计划是不是该用这个？”
    苏晴欣慰地拍拍他的肩：“很好，你已经学会抢答了。”
    远处传来高跟鞋的声音。两人同时僵住。
    “躲起来！”苏晴一把将沈艺推进垃圾箱后面，自己则迅速蹲下，假装在系鞋带。
    林楚楚的身影出现在巷口。她举着手机，声音一反常态的冰冷：
    “照片拍到了吗？……很好，继续监视。如果那个女人再敢碰他……”
    她的声音渐行渐远。苏晴和沈艺从藏身处钻出来，头上各顶着一片烂菜叶。
    “她刚才说要‘处理’我？”苏晴挑眉。
    沈艺沉重地点头。
    “哈！”苏晴突然笑出声，“终于有个像样的反派了！”
    场景4：咖啡馆监控死角，真面目暴露
    第二天清晨，苏晴蹲在咖啡馆后门的灌木丛里，举着手机录像。沈艺趴在她旁边，额头上还沾着露水。
    透过玻璃窗，他们看到林楚楚——不，林晚意——正对着镜子调整表情。前一秒还狰狞扭曲的脸，下一秒就变成了楚楚可怜的“林楚楚”。
    “奥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苏晴小声嘀咕。
    林晚意突然拿起电话，声音里透着狠毒：
    “给我想办法！那个卖花的什么东西！我要她明天就‘意外’被花盆砸死！”
    沈艺倒吸一口冷气。苏晴却眼睛一亮，赶紧按下录音键。
    “啧，”她摇头，“反派台词能不能有点创意？‘花盆砸死’？至少说个‘坠楼’或者‘车祸’？”
    沈艺无奈地看着她：“你关注点是不是错了？”
    “职业习惯。”苏晴耸肩，“我以前写小说的时候，这种桥段都要被编辑打回来重写。”
    林晚意突然转身看向窗外。两人迅速趴下，沈艺顺手抓过旁边的外卖袋盖在头上。
    “我们在修水管！”苏晴脱口而出。
    林晚意眯起眼睛。
    “通厕所！”苏晴补充，“您要一起吗？”
    场景5：花店打烊，向日葵的告白
    当晚打烊后，苏晴发现整个花店都被沈艺重新布置过了——所有花都换成了向日葵，金灿灿地挤满了每个角落。
    她站在门口，手里的钥匙啪嗒掉在地上。
    “这位壮士，”她扶额，“我们明天是要开业，不是要开光合作用研讨会。”
    沈艺从花丛中抬起头，脸上沾着花粉。
    “你说过，”他认真地说，“向日葵代表‘沉默的爱’。”
    苏晴刚喝进嘴的咖啡全喷了出来。
    “我那是忽悠顾客的！”她抓过抹布擦桌子，“向日葵花语明明是‘你脑壳里有没有脑仁’！”
    沈艺突然走近，从她头发上拿下一片花瓣。
    “现在它是‘谢谢你的掩护’。”
    苏晴的耳根瞬间红了。她抄起拖把作势要打：“滚去睡觉！明天林楚楚再来，我就把你绑了蝴蝶结送她！”
    沈艺大笑着逃上楼。苏晴看着满屋晃眼的向日葵，突然发现最中间那株的花盆里插着张纸条。
    她拿出来，上面是沈艺歪歪扭扭的字迹：
    「傻子，要谢就拿真金白银。——另外，你头发上有花瓣的样子很好看。」
    苏晴把纸条塞进口袋，转身关灯。黑暗中，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第245章 咖啡馆的＂意外＂火灾

    \"沈艺，你过来看这个。\"苏晴把账本摊在柜台上，手指点着某个数字，\"对面那家''楚楚咖啡''的营业额，简直离谱。\"
    沈艺正修剪着一支玫瑰的刺，头也不抬：\"嗯，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咖啡里掺了''楚楚可怜''特效药，喝了就会变得和她一样会演戏。\"
    \"我是认真的！\"苏晴把账本翻得哗哗响，\"她一杯拿铁卖88块，还天天爆满，这不科学！\"
    \"科学？\"沈艺终于抬起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她连''失忆未婚妻''这种人设都能编得出来，你觉得她还在乎经济学？\"
    苏晴刚要反驳，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尖叫声刺破黄昏的宁静：\"着火了！咖啡馆着火了！\"
    两人同时冲向门口。街对面，浓烟正从\"楚楚咖啡\"的门窗缝隙里滚滚而出，火舌舔舐着招牌上那个精心设计的\"楚\"字。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人群像受惊的鱼群一样四散开来。
    \"我的店我的心血\"一个熟悉的声音颤抖着传来。林楚楚——或者说林晚意——正站在马路对面，捂着胸口，泪眼朦胧。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裙子，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天啊，她好可怜！\"一个围观的大妈抹着眼泪说。
    \"这么善良的姑娘，命运怎么这样对她？\"另一个大叔附和道。
    沈艺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表演：\"嗯，命运确实挺残忍的——居然没让她顺便把演技班学费也烧掉。\"
    苏晴拽了拽沈艺的袖子：\"别这样，大家都在看\"
    \"放心，\"沈艺耸耸肩，\"她现在的''脆弱美人''人设稳如泰山，没人会怀疑是她自己点的火。\"
    这时，一个举着手机直播的记者挤到林楚楚面前：\"林小姐，您现在心情如何？能跟我们说说吗？\"
    镜头前的林楚楚含泪微笑，声音轻柔得像是随时会断掉：\"虽然很痛心但我相信，这是上天给我的考验。\"她低头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这个动作设计得恰到好处。
    手机屏幕上，弹幕疯狂刷屏：
    「呜呜呜姐姐好坚强！」
    「这种女人谁不爱？沈艺瞎了吗？」
    「咖啡馆烧了还能重建，姐姐别哭！」
    沈艺凑到苏晴耳边：\"你看，她连火灾都能营销成''励志剧''。\"
    苏晴扶额：\"我现在信了，她确实是你前妻——这操作太''林晚意''了。\"
    消防员终于控制住了火势。林楚楚\"踉踉跄跄\"地走向废墟，在经过一块焦黑的木板时，她\"不小心\"踩空，整个人朝着沈艺的方向倒去。
    \"沈艺我头好晕\"她虚弱地伸出手。
    沈艺敏捷地侧身避开：\"建议你晕在消防员哥哥怀里，他们受过专业急救训练。\"
    林楚楚扑了个空，差点一头栽进灰堆里，勉强扶住墙壁才稳住身形。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又换上了幽怨的表情：\"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不，\"沈艺诚恳地说，\"我只是讨厌''巧合''——比如你的店刚着火，保险单就批下来了。\"
    苏晴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夜幕降临，花店二楼。沈艺站在窗前，盯着对面烧得焦黑的咖啡馆招牌。苏晴递给他一杯热牛奶：\"你觉得真是她放的火？\"
    沈艺接过牛奶喝了一口：\"不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话没说完，突然眯起眼睛。窗外，林楚楚的身影幽灵般闪过，手里还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封面上赫然写着《楚楚咖啡涅盘重生企划书》。
    \"明天她就会宣布''涅盘重生''，然后开始众筹卖惨。\"沈艺叹了口气。
    苏晴摇头苦笑：\"你前妻真是个商业奇才。\"
    \"敬林总——\"沈艺举起牛奶杯，\"纵火犯界最会赚钱的，总裁界最会放火的。\"
    两人碰杯时，窗外隐约传来林楚楚哼歌的声音。仔细一听，居然是《爱情买卖》的reix版，歌词被她改成了\"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卖，除非你先把保险买\"
    第二天一早，预言成真。崭新的众筹海报贴满了整条街：《浴火重生！楚楚咖啡需要你的爱心支持》。海报上的林楚楚眼含泪光，背景是烧焦的咖啡馆，配文写着：\"每一份支持都是希望的火焰\"。
    \"我就知道。\"沈艺撕下一张海报，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苏晴正在整理花束，闻言抬头：\"更精彩的在后面——你看这个。\"她递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林楚楚刚发的朋友圈：一张病床照片，配文\"火灾吸入浓烟住院，但为了大家的期待，我会坚强\"。
    \"她住院了？\"沈艺挑眉，\"昨晚在废墟边哼歌的不是她？\"
    \"当然不是，\"苏晴划到下一张照片，\"这是她的小号发的。\"照片里，林楚楚正在某个高档餐厅切牛排，笑容灿烂。
    沈艺正要说话，店门被推开。一个快递员捧着巨大花束走进来：\"沈艺先生的加急快递。\"
    沈艺皱眉接过，花束里插着一张卡片：「亲爱的，火灾让我明白生命短暂，我们不该浪费时间。等你来看我。——你的楚楚」
    \"她是不是对''生命短暂''有什么误解？\"沈艺把卡片递给苏晴，\"按照这个逻辑，王八应该是最懂得珍惜时间的生物。\"
    苏晴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你要去''探望''她吗？\"
    \"当然要去。\"沈艺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毕竟，礼尚往来。\"
    当天下午，沈艺拎着一个果篮出现在医院。推开病房门时，林楚楚正靠在床头，脸上化着精致的\"病弱妆\"，见到他立刻眼睛一亮：\"你来了\"
    \"听说你住院了，来看看。\"沈艺把果篮放在床头，\"这是特别为你准备的。\"
    林楚楚感动地打开果篮，然后僵住了——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个打火机。
    \"你\"她的笑容有点挂不住。
    \"哦，拿错了。\"沈艺面不改色，\"这本来是准备送给消防队的谢礼。\"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才是给你的。\"
    林楚楚半信半疑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焦黑的木头，上面贴着小标签：「楚楚咖啡招牌残骸，限量珍藏版」。
    她的表情精彩极了，像是同时想哭、想笑又想杀人。最后，她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你真幽默。\"
    \"比不上你。\"沈艺彬彬有礼地说，\"毕竟不是谁都能把纵火案变成励志片的。\"
    就在这时，病房门再次打开。苏晴探头进来：\"抱歉打扰，但——\"她晃了晃手机，\"消防局刚发布调查报告，说火灾原因是电路老化。\"
    林楚楚立刻露出\"我早就说过\"的表情。
    \"不过——\"苏晴补充道，\"调查员在电路总闸上发现了指纹，正在比对数据库。\"
    林楚楚的笑容凝固了。
    沈艺站起身：\"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走到门口时，他回头补充道：\"对了，果篮里有个打火机是特别款，按下开关会播放《红火火的日子》——祝你早日康复。\"
    病房门关上后，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枕头狠狠砸在了墙上。
    回花店的路上，苏晴忍不住问：\"电路总闸上真有指纹？\"
    \"谁知道呢。\"沈艺耸耸肩，\"但吓唬吓唬她总是好的。\"
    \"那个会唱歌的打火机\"
    \"哦，那个是真的。\"沈艺笑了，\"我特意找朋友改装的，音量调到最大，关都关不掉。\"
    苏晴想象着病房里循环播放《红火火的日子》的场景，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而街对面，焦黑的咖啡馆招牌在风中轻轻摇晃，像是个不祥的预兆。

 第246章 ＂她疯了吗？＂

    苏晴的手指在键盘上颤抖着，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监控画面里，街对面的\"楚楚咖啡馆\"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燃烧着——火焰竟然呈现出完美的爱心形状，门口摆放的玫瑰在高温中噼啪作响，像是某种变态的掌声。
    \"沈艺，\"苏晴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看这个火势是不是太''艺术''了点？\"
    沈艺站在她身后，双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火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动，却没能点燃一丝温度。\"嗯，\"他平静地说，\"纵火都能搞出浪漫主义，不愧是林楚楚。\"
    \"她是不是觉得，\"苏晴揉了揉太阳穴，\"烧了咖啡馆就能让你''热情似火''地回到她身边？\"
    \"不，\"沈艺的嘴角扯出一个冷笑，\"她只是觉得，这样比较有仪式感。\"
    窗外，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苏晴的目光穿过花店的玻璃窗，看到街对面那个裹着白色毛绒大衣的身影——林楚楚正优雅地捧着一杯热可可，面带微笑地欣赏自己的\"杰作\"，仿佛在观看一场为她特别准备的烟火表演。
    \"我真该给她颁个奖，\"苏晴咬牙切齿地说，\"年度最佳纵火艺术家。\"
    沈艺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苏晴知道，这是他极度不悦的表现。
    消防员冲进花店时，苏晴正在考虑要不要把监控录像备份到云端。\"女士！隔壁起火，请立刻撤离！\"消防员气喘吁吁地说。
    苏晴指了指窗外：\"那位纵火犯小姐还站着喝可可呢，你们不管管？\"
    消防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林楚楚适时地咳嗽两声，柔弱地扶住墙壁，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年轻的消防员明显犹豫了：\"呃她看起来不像坏人？\"
    \"演技比火势还猛。\"沈艺冷冷地评价道。
    \"奥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苏晴翻了个白眼，开始收拾贵重物品。
    十分钟后，他们站在安全区域，看着消防员们忙碌的身影。林楚楚突然小跑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沈艺！\"她气喘吁吁地喊道，\"你没事？我担心死了！\"说着就要去抓沈艺的胳膊。
    沈艺侧身避开，平静地说：\"林小姐，你的咖啡馆烧了。\"
    \"没关系，\"林楚楚捂着心口，声音颤抖，\"只要你安全，我什么都愿意牺牲！\"
    苏晴忍不住小声嘀咕：\"包括法律底线？\"
    林楚楚假装没听见，继续她的表演：\"沈艺，我刚刚真的好害怕如果失去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沈艺点点头：\"那你可以试试看。\"
    空气瞬间凝固。苏晴差点笑出声，赶紧假装咳嗽掩饰。
    消防队长走过来，表情严肃：\"初步判断，起火原因是电路短路。\"
    \"真巧，\"苏晴微笑着说，\"电路刚好短路成一个爱心形状呢。\"
    林楚楚无辜地眨眨眼：\"可能是爱的电流太强了？\"
    沈艺对消防队长说：\"建议查查监控，说不定能拍到''电流''长什么样。\"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消防员跑过来，手里拿着平板电脑：\"队长，我们找到监控了！\"画面清晰地显示，林楚楚的助理鬼鬼祟祟地往电箱里倒着什么液体。
    消防队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位女士，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林楚楚瞬间变了脸色，柔弱地扶住额头：\"啊我头晕可能是受到了惊吓\"话音未落，她就像电影里的女主角一样，优雅地晕倒在沈艺怀里。
    沈艺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表情复杂。苏晴适时地递上手机：\"要叫救护车还是警车？\"
    最终，在\"热心市民\"沈艺和苏晴的坚持下，林楚楚被送上了救护车。医护人员检查后疑惑地说：\"血压正常，心跳正常，就是嘴角有点上扬。\"
    苏晴微笑着说：\"可能是做梦都在纵火。\"
    当救护车门关上的一瞬间，林楚楚睁开一只眼，冲沈艺飞了个吻。沈艺转身就走：\"我申请移民火星。\"
    \"带上我，\"苏晴快步跟上，\"我怕她下一步烧地球。\"
    他们身后，消防车、救护车和围观群众的嘈杂声交织在一起。火光映照下，\"晴艺花坊\"的招牌闪闪发亮，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专治各种疯批。
    回到花店后，苏晴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天啊，我以为电视剧里的情节已经够夸张了，没想到现实更精彩！\"
    沈艺给自己倒了杯水，靠在柜台边：\"这只是开始。\"
    \"你是说她还会变本加厉？\"苏晴的笑容凝固了。
    沈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记得我们上周看的那个电影吗？女主角为了挽回前任，假装得了绝症。\"
    \"你是说\"苏晴瞪大眼睛，\"她下一步会\"
    \"我赌五百块，三天之内她会''意外''查出某种''绝症''。\"沈艺的语气平静得可怕。
    苏晴摇摇头：\"我赌一千块，她会先安排一场''英雄救美''。\"
    他们相视一笑，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第二天清晨，花店刚开门，一个快递员就送来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苏晴警惕地看着它：\"会不会是炸弹？\"
    沈艺用剪刀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是一件手工编织的毛衣，上面用金线绣着\"s&l\"的字样。附带的卡片上写着：\"记得吗？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我穿的那件。我花了三个月重新织了一件，每一针都带着我的思念。——你的楚楚\"
    苏晴吹了声口哨：\"哇哦，这执着程度，连恐怖片编剧都要甘拜下风。\"
    沈艺面无表情地把毛衣塞回盒子：\"烧了它。\"
    \"等等，\"苏晴拦住他，\"这可能是证据。我们应该\"
    她的话被门口的风铃声打断。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您好，我是林小姐的律师。这是我的当事人委托我转交的咖啡馆产权转让协议，她希望沈先生能接受这份礼物。\"
    苏晴和沈艺交换了一个眼神。沈艺冷冷地说：\"告诉你的当事人，我不需要。\"
    律师推了推眼镜：\"林小姐说，如果您拒绝，她会把隔壁的地皮买下来，建一座纪念馆，纪念你们的''爱情故事''。\"
    苏晴忍不住插嘴：\"这算不算精神污染？\"
    律师假装没听见，继续道：\"林小姐还让我转告您，明天是你们第一次约会的纪念日，她会在医院等您——医生说她悲伤过度，需要留院观察。\"
    沈艺的指节发白：\"她住在哪家医院？\"
    \"圣玛丽亚医院，病房808。\"律师微笑着说，\"林小姐说，您一定记得那个房间号，因为\"
    \"因为那是她第一次假装自杀的房间。\"沈艺冷冷地接话。
    律师离开后，苏晴担忧地看着沈艺：\"你打算怎么办？\"
    沈艺沉思片刻：\"我们去医院。\"
    \"什么？\"苏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明知道这是陷阱！\"
    \"正因为知道，\"沈艺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才要去。\"
    当天下午，他们来到了医院。808病房门口摆满了白玫瑰，看起来更像灵堂而不是病房。林楚楚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地靠在床头，看到沈艺时眼睛一亮：\"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
    沈艺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听说你病了。\"
    \"医生说我得了心碎综合征，\"林楚楚虚弱地说，\"因为太想你了\"
    苏晴在身后小声吐槽：\"这病名是她自己编的？\"
    沈艺不为所动：\"需要我帮你联系精神科吗？\"
    林楚楚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又恢复了楚楚可怜的样子：\"沈艺，我知道你恨我但你能不能看在过去的份上，陪我吃一顿饭？就一顿\"
    \"不必了。\"沈艺转身要走。
    \"等等！\"林楚楚突然从床上跳下来，动作敏捷得完全不像病人，\"如果我答应不再打扰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沈艺停下脚步：\"什么请求？\"
    \"吻我一下，\"林楚楚的眼中闪着诡异的光，\"就当是告别。然后我发誓，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苏晴紧张地看着沈艺。整个病房安静得可怕。
    终于，沈艺缓缓开口：\"好。\"
    他走向林楚楚，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按下播放键。手机里传出清晰的对话：\"记得在病房安装摄像头我要拍下他吻我的画面然后发到网上看他怎么解释\"
    林楚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沈艺收起手机：\"再见，林小姐。\"
    走出医院，苏晴长舒一口气：\"你怎么知道她会录音？\"
    \"因为她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控制我的机会。\"沈艺的声音里带着疲惫。
    他们沉默地走了一会儿。突然，苏晴的手机响了。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上，林楚楚站在燃烧的咖啡馆前，笑得灿烂。附言是：\"游戏才刚刚开始?\"
    苏晴把手机递给沈艺看：\"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个防疯批计划。\"
    沈艺看着远处的夕阳，轻声说：\"不，我们需要离开这里。\"

 第247章 ＂林晚意……＂

    沈艺手中的玫瑰剪突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几片花瓣随之飘落。他盯着自己的手掌，仿佛那里刻着什么看不见的咒语。
    \"晚意？\"他喃喃自语，眉头皱成一个问号。
    苏晴正埋头在账本上写写画画，头也不抬地应道：\"嗯？你要换心意卡片？我订了新的明天到。\"
    \"不，是林晚意。\"沈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苏晴的笔尖一顿，墨水在纸上晕开一朵小小的蓝花。她慢慢抬起头：\"谁？\"
    沈艺的眼前突然闪过一些画面，像是被猫抓烂的老电影胶片。他看见一个红唇如血的女人在雪夜里对他冷笑：\"沈砚，你逃到地狱我也会把你挖出来。\"这场景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女的谁啊？演吸血鬼剧吗？
    接着是另一个片段：婚礼现场，同一个女人捏碎了香槟杯，玻璃渣在她掌心闪着危险的光。\"你要永远看着我，只看着我。\"她的笑容甜美得让人毛骨悚然。沈艺在回忆里吐槽：哦豁，婚姻是坟墓，我这是坟头蹦迪了？
    最可怕的是医院场景。白大褂医生一脸为难：\"沈先生，您太太的''情绪不稳定''需要您配合治疗\"话音未落，那个女人立刻切换成甜腻模式：\"老公~我刚刚只是不小心把护士站砸了呀~\"沈艺在闪回中绝望地想：现在装失忆还来得及吗？
    \"沈艺？\"苏晴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中邪了？\"
    沈艺猛地回神，一把抓住苏晴的手腕：\"苏晴，我可能结过婚。\"
    苏晴淡定地抽回手，拿起桌上的计算器按了几下：\"恭喜，重婚罪判几年来着？\"
    与此同时，街对面的咖啡馆窗外，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正\"恰好\"路过。林楚楚——或者说林晚意——对着玻璃橱窗的倒影练习表情。她捧住心口，泪光在眼中盈盈欲坠：\"沈艺，你想起我了对不对？我们的誓言\"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备胎7号\"来电。林楚楚的表情瞬间从琼瑶剧切到黑帮片：\"找死啊？现在是我演苦情戏的时间！\"她恶狠狠地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花店后院，沈艺像只寻宝的浣熊一样翻着垃圾桶。苏晴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虽然我一直觉得你脑子有问题，但没想到是垃圾分类层面的。\"
    \"这杯子！\"沈艺举起一个烂掉的咖啡纸杯，像发现凶器一样郑重，\"每天同一时间出现在垃圾桶！\"他把鼻子凑近嗅了嗅，\"还特么是蓝山咖啡，街对面那家卖38一杯！\"
    苏晴挑了挑眉：\"所以？\"
    \"所以有人监视我们——\"沈艺突然盯着苏晴的衣领，\"你纽扣什么时候换成珍珠的了？\"
    苏晴低头看了看：\"上周楚楚送\"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艹。\"
    那颗精致的珍珠纽扣里，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红点正规律地闪烁着。
    咖啡馆女厕所里，林楚楚对着镜子撕假睫毛。\"沈砚你个王八蛋！装失忆装得很爽是？\"她咬牙切齿地咒骂，突然又对着镜子露出甜美的笑容，\"不过这样才有趣呀~\"
    她从爱马仕包里掏出一个电击棒和一捆绳索，轻声哼唱：\"让我们~回到最初~的~\"
    就在这时，保洁大妈推门而入，两人在镜子里沉默对视。
    \"需要我帮你报警吗？\"保洁大妈谨慎地问。
    林楚楚闪电般把东西塞回包里，掏出一叠钞票塞过去：\"这是精神损失费，忘掉刚才的事。\"
    天色渐暗，花店打烊时沈艺锁门的手一直在抖。苏晴突然开口：\"林晚意是你老婆？\"
    沈艺的门钥匙\"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你怎么知道？！\"
    苏晴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一条社会新闻：《豪门千金林晚意疑似将前男友送进精神病院》，配图是一张优雅得体的证件照。\"本市着名疯批美人，\"苏晴干巴巴地说，\"配图挺好看的。\"
    沈艺抱住脑袋：\"我现在回薅草沟还来得及吗？\"
    就在这时，街对面咖啡馆的霓虹灯牌突然闪烁起来，拼出\"欢迎回家\"四个大字，在暮色中格外刺眼。
    两人异口同声：\"靠。\"
    沈艺突然抓住苏晴的肩膀：\"等等，你说楚楚上周送你纽扣？\"
    苏晴点点头，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还''好心''帮我缝上去的\"
    \"那她是不是也\"沈艺的话没说完，两人同时冲向里屋的衣柜。苏晴颤抖着手从一堆衣服底下摸出一个小盒子——那是楚楚送她的\"防狼警报器\"。
    沈艺用螺丝刀撬开一看，里面根本不是警报装置，而是一个精密的gps追踪器。
    \"我们得离开这里，\"沈艺的声音低沉而急促，\"现在。\"
    苏晴却站着没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沈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楚楚正站在街对面，冲他们温柔地挥手，另一只手举着一杯咖啡，红唇在杯沿留下一个完美的唇印。
    \"她怎么知道我们发现了？\"苏晴的声音发紧。
    沈艺苦笑：\"可能我们刚才拆追踪器的动静触发了警报或者，\"他指了指天花板角落，\"那里还有个摄像头我们没发现。\"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楚楚拿出手机按了几下。花店的音响突然自动打开，传出她甜得发腻的声音：\"亲爱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哦~\"
    音响里紧接着响起一段录音——是昨天苏晴和妹妹打电话时说的私密对话。录音戛然而止，楚楚发来一条短信：「(?) 要听听更多精彩片段吗？」
    沈艺一拳砸在墙上：\"这个疯女人！\"
    苏晴却突然笑了：\"知道吗？我突然觉得你前妻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沈艺瞪大眼睛，\"她是个控制狂！神经病！危险分子！\"
    \"没错，\"苏晴点点头，\"但她审美不错，送的珍珠纽扣确实好看。\"
    沈艺张了张嘴，最终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我需要一杯酒。不，一瓶。\"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门外放着一个精致的餐盒，上面卡片写着：「亲爱的，记得按时吃饭哦~ 永远爱你的楚楚 ps：酒里下了药，别喝:) 」
    沈艺和苏晴对视一眼，同时打了个寒颤。夜幕降临，咖啡馆的霓虹灯闪烁着，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

 第248章 苏晴的震惊

    花店后屋的灯泡忽明忽暗，暴雨拍打着玻璃窗。苏晴抱着一叠账本推门进来时，沈艺正趴在桌上涂涂画画。
    \"又在设计新花束？\"苏晴把湿漉漉的头发别到耳后，凑过去看他的素描本。
    沈艺猛地合上本子，动作快得像是被烫到。\"向日葵。\"他说，语气平静得可疑。
    苏晴眯起眼睛：\"让我看看你画的向日葵。\"她伸手去抢，沈艺把本子举过头顶，两人像高中生一样扭打起来。账本哗啦啦散落一地，素描本啪嗒掉在地上，翻开的页面上密密麻麻写着\"林晚意\"三个字，夹杂着潦草的咖啡馆logo涂鸦。
    苏晴弯腰捡起本子的动作突然定格。\"这位林小姐是谁？\"她用手指戳着纸面，\"你的前女友？初恋情人？还是某个你欠了高利贷的黑社会大姐？\"
    沈艺茫然地眨眨眼：\"我不知道，我的手自己写的。\"
    \"哦？\"苏晴挑起眉毛，\"你的手还挺有故事啊。下次让它写个《霸道总裁爱上我》怎么样？我正好缺睡前读物。\"
    闪电划过窗外，照亮沈艺略显苍白的脸。他弯腰捡起散落的账本，动作机械得像机器人。苏晴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五分钟后，厨房里。苏晴一边用毛巾擦着湿头发，一边疯狂地在手机上搜索\"林晚意\"。沈艺在旁边切水果，那把刀在他手里像是有了生命，苹果皮被削成完美的螺旋状。
    \"沈艺！\"苏晴突然大叫一声，吓得沈艺差点切到手指，\"你老婆上过财经杂志封面！\"
    \"什么老婆？\"沈艺茫然地抬头，刀尖上还插着一块苹果。
    苏晴把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林氏集团ceo！看看这钻石耳环，比我整个花店都贵！\"
    沈艺盯着照片皱眉，眼神逐渐变得恍惚：\"这女人我好像在她眼睛里看见过地狱。\"
    苏晴翻了个白眼：\"醒醒，这是美瞳广告——''深渊黑''系列！等等\"她的手指突然僵住，一条推送消息跳了出来：《豪门秘闻：林氏总裁悬赏百万寻夫》。
    苏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寻人启事怎么写得像通缉令？！\"
    沈艺凑过来读道：\"''提供线索者奖励百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突然笑起来，\"哇，我这么值钱？\"
    \"重点是你有个疯批亿万富豪老婆啊！！\"苏晴抓住沈艺的肩膀疯狂摇晃，\"而且她现在就住在街对面！天天在我们面前演苦情戏！\"
    沈艺被晃得头晕，手里的苹果掉在地上滚远了。苏晴松开他，开始在狭小的厨房里来回踱步，拖鞋啪嗒啪嗒地拍打着地板。
    \"所以林楚楚就是林晚意？那个天天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说什么''求你把沈艺还给我''的女人，实际上是能买下十条商业街的财阀？\"苏晴的声音越来越高。
    沈艺捡起苹果在水龙头下冲了冲，咬了一口：\"可能。我看到她就想报警。\"
    \"她还跟我说她妹妹早逝，说我长得像她妹妹！\"苏晴抓着自己的头发，\"我居然差点信了！还安慰她！\"
    沈艺嚼着苹果，含糊不清地说：\"你信不信她下一步要说你是她流落民间的女儿？\"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闪电照亮了街对面\"楚楚咖啡\"的霓虹招牌。苏晴指着窗外：\"看！连招牌都在嘲笑我们！\"
    沈艺突然放下苹果，表情变得严肃：\"等等我好像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苏晴紧张地问。
    \"这女人往我咖啡里加过东西。\"
    苏晴倒吸一口冷气：\"什么？！砒霜还是鹤顶红？\"
    \"三勺糖。\"沈艺皱眉，\"她以为失忆会改变我的口味。\"
    苏晴翻了个白眼，抓起手机继续搜索。屏幕上的信息一条比一条惊悚：林氏集团涉及多个领域的商业帝国，林晚意被誉为\"金融界黑寡妇\"，前两任商业合作伙伴都离奇破产
    \"沈艺，\"苏晴的声音突然变得虚弱，\"你老婆好像真的很可怕。\"
    沈艺凑过来看手机，温热的气息拂过苏晴的耳际：\"至少她很漂亮。\"
    \"这是重点吗？！\"苏晴用手机敲他的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报警？逃跑？还是直接写遗书？\"
    沈艺揉着被敲的地方：\"我们可以先观察一下。也许她真的只是来开咖啡馆的呢？\"
    \"是啊，也许老虎真的只是来吃素的。\"苏晴嘟囔着，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掀起窗帘一角往外看。
    街对面的咖啡馆还亮着灯，林晚意——或者现在应该叫林楚楚——正在给窗台上的绿植喷水。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看起来人畜无害。
    \"她现在装得像个文艺女青年。\"苏晴小声说。
    沈艺趴在她肩上往外看：\"那盆是食人花？我赌五百块她晚上用血浇花。\"
    就在这时，林楚楚突然转向他们的方向，对着空气微微一笑，优雅地挥了挥手。
    苏晴猛地蹲下，把沈艺也拽了下来：\"她是在跟我们打招呼？！\"
    沈艺淡定地说：\"不，她在和藏我头发丝的巫毒娃娃说晚安。\"
    深夜，苏晴把沈艺反锁在客房里，自己抱着一堆防身工具在客厅里踱步。棒球棍、防狼喷雾、甚至还有一个平底锅——她看《长发公主》时学到的。
    \"拿着！\"她把棒球棍塞给开门的沈艺，\"她要是破门而入就敲她！\"
    沈艺掂了掂棒球棍的重量：\"用这个打前妻会不会判刑？\"
    \"那用这个！\"苏晴塞给他一瓶防狼喷雾，\"法律没说不能喷疯批！\"
    就在他们严阵以待时，苏晴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一条来自\"楚楚\"的消息：【晚安，我的向日葵】
    苏晴的尖叫声差点掀翻屋顶：\"她怎么知道我围裙图案？！这女人是女巫？！\"
    沈艺躺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好：\"淡定，她可能只是在我们床底装了摄像头。\"
    \"沈艺！！！\"苏晴的尖叫声更大了。
    而此时，床下确实有一个小红点，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第249章 “她是你的妻子？！”

    花店后间的空气里飘着洋桔梗的清香，苏晴正踮着脚整理顶层货架。一个陈旧的牛皮纸箱突然倾斜，里面的杂物稀里哗啦地洒了一地。
    \"见鬼！\"她蹲下身收拾散落的丝带和包装纸，指尖突然碰到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件。
    那是一枚简约的铂金戒指，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冷光。苏晴眯起眼睛，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光线仔细端详内圈的刻字——「sy & lwy」。
    \"sy\"她无意识地念出声，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需要帮忙吗？\"
    沈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苏晴差点把戒指掉在地上。她猛地转身，看见他抱着一大束新鲜采摘的向日葵站在门口，花瓣上还沾着晨露。
    \"没、没事。\"苏晴下意识把戒指攥进掌心，金属边缘硌得她生疼。\"就是整理些旧东西。\"
    沈艺把花束放进水桶，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花瓣调整位置。\"这些向日葵开得不错，明天早市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嗯\"苏晴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他的左手无名指，那里空空如也。她清了清嗓子：\"沈艺，你以前结过婚吗？\"
    剪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沈艺弯腰去捡，后颈的线条绷得笔直。\"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好奇。\"苏晴摊开手掌，戒指在掌心闪着微光。\"刚才找到的。\"
    沈艺的动作凝固了。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他的侧脸格外苍白。
    \"是你的？\"苏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sy沈艺？还是说，你本名是沈砚？\"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一只蜜蜂撞在玻璃上，发出细微的嗡嗡声。沈艺终于直起身，却没有接过戒指。
    \"扔了。\"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不值钱的玩意儿。\"
    苏晴突然感到一阵无名火起。\"lwy是谁？林晚意？\"她向前一步，\"就是现在天天来店里喝咖啡的那个林楚楚？\"
    沈艺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他转身去拿喷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说了，不认识。\"
    \"哈！\"苏晴夸张地笑了一声，\"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每次她来你都躲到后院去？为什么她总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为什么——\"
    喷壶从沈艺手中滑落，水花溅湿了他的裤脚。他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苏晴从未见过的阴郁。\"够了！\"
    两人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苏晴突然注意到沈艺的右手在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还好吗？\"她的怒气瞬间被担忧取代。
    沈艺闭上眼睛，喉结上下滚动。\"头疼。\"他哑着嗓子说，\"最近总是看到一些片段。\"
    \"什么片段？\"
    \"一个女人红色指甲\"沈艺的呼吸变得急促，\"她说宠物不许逃跑\"
    苏晴倒吸一口冷气。她突然抓住沈艺的手腕，把他拉到镜子前。\"看着我！林楚楚就是你老婆对不对？那个控制狂林晚意？\"
    镜中的沈艺面色惨白，瞳孔微微扩大。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老天\"苏晴松开手，后退两步，\"我居然收留了一个有妇之夫，还帮着他对抗他老婆？这算什么？现实版《致命女人》？\"
    沈艺突然笑了，那笑容让苏晴毛骨悚然。\"现在赶我走还来得及。\"
    \"我倒是想！\"苏晴抓起抹布狠狠摔在桌上，\"但你以为她会放过我吗？那个疯女人明显是冲着你来的！\"
    风铃突然清脆地响起来，两人同时僵住。一个甜得发腻的声音从店铺前厅传来：
    \"沈艺~我带了新磨的咖啡豆哦！\"
    苏晴翻了个白眼。\"又来了，每天准时得像打卡。\"她压低声音，\"这次换你应付，我去后面躲躲。\"
    \"等等。\"沈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帮我个忙。\"
    \"什么？\"
    \"假装\"他的声音低不可闻，\"假装我们是情侣。\"
    苏晴瞪大眼睛：\"你疯了吗？这会激怒她的！\"
    \"正好。\"沈艺的眼神变得锐利，\"我要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还没等苏晴反对，门帘就被掀开了。林楚楚今天穿了件白色连衣裙，黑发柔顺地披在肩上，看起来清纯可人——如果忽略她指甲上那抹刺眼的猩红。
    \"哎呀，你们在忙呀？\"她的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笑容丝毫未变。
    苏晴感到沈艺的手指收紧了些。她硬着头皮开口：\"我们在讨论呃，情人节促销。\"
    \"真巧~\"林楚楚晃了晃手中的咖啡壶，\"我煮了新品，正好可以搭配玫瑰花卖呢。\"
    沈艺突然松开苏晴，上前一步挡住林楚楚的视线。\"今天不喝咖啡。\"
    \"为什么呀？\"林楚楚歪着头，表情天真得像个少女，\"你以前最爱喝我煮的咖啡了。\"
    \"我过敏。\"沈艺平静地说。
    苏晴注意到林楚楚的指尖微微抽搐了一下。\"怎么会呢？\"她的声音依然甜美，\"你明明最喜欢曼特宁了\"
    一阵寒意顺着苏晴的脊背爬上来。沈艺刚才说他咖啡过敏，但林楚楚却说
    \"你记错了。\"沈艺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从不喝曼特宁。\"
    空气瞬间凝固。林楚楚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裂痕，虽然转瞬即逝，但苏晴确信自己看到了她眼中闪过的阴狠。
    \"啊，可能是我记混了。\"林楚楚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人太多，总是搞混客人的喜好呢。\"
    她转身走向门口，裙摆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对了，\"她回头嫣然一笑，\"明天店里要进新货？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苏晴抢在沈艺前面回答，\"我们应付得来。\"
    林楚楚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后停在沈艺脸上。\"那明天见？\"
    门铃再次响起，她的身影消失在阳光里。苏晴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她发现了。\"沈艺突然说。
    \"发现什么？\"
    \"我在装失忆。\"沈艺走向后窗，盯着街对面咖啡馆的二楼窗口。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站在那里。\"她刚才在试探我。\"
    苏晴走到他身边，悄悄拉起他的手。\"所以你真的是沈砚？林晚意的丈夫？\"
    沈艺——或者现在该叫他沈砚——沉默了很久。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我曾经是。\"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但现在，我只是想活下去的沈艺。\"
    苏晴突然意识到，她手里还攥着那枚戒指。金属已经被她的体温捂热，刻痕深深嵌进她的掌心。
    \"我们该怎么办？\"她轻声问。
    沈艺望向窗外，对面的窗帘微微晃动。\"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250章 ＂你终于想起来了＂

    沈艺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正在演奏一首重金属摇滚。那节奏强烈得像是有人在他脑壳里安装了一个劣质节拍器，而且还是被摔过七八次的那种。他盯着眼前这个自称林楚楚的女人——不，现在应该叫她林晚意了——她的红裙在灰扑扑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眼，像是一道新鲜的伤口。
    \"沈艺，\"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像是往蜂蜜里掺了砒霜，\"你终于想起来了。\"
    沈艺下意识地后退，后背撞上了苏晴。他能感觉到苏晴的手指正死死掐着他的胳膊，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不用回头他都知道，苏晴现在的表情一定像是发现养了三年的多肉植物其实是塑料做的。
    \"想起来什么？\"沈艺干巴巴地说，\"想起来你在我的咖啡里加安眠药？还是想起来你雇人假装抢劫就为了演那出英雄救美的烂戏？\"
    林晚意眨了眨眼，一滴眼泪精准地从左眼滑落——沈艺注意到她右眼完全干燥，这女人连哭都能控制单边。\"我只是太爱你了。\"她说这话时嘴角还带着笑。
    \"哦，那真是感人。\"沈艺点点头，\"建议下次把''爱''字换成''绑架''，这样更贴切。\"
    苏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所以你们真的结过婚？\"
    \"法律上是的。\"林晚意微笑，\"感情上也是。\"
    \"感情上？\"沈艺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你是指你一边说爱我一边和三个男人同时约会的感情？\"
    林晚意歪着头，像是在思考一道甜品该放几克糖。\"玩玩而已，你何必当真？\"
    苏晴的表情像是被人强行塞了一整颗柠檬。\"你们有钱人的婚姻都这么开放的吗？\"
    \"不，\"沈艺说，\"只是她特别有创意。\"
    林晚意突然上前一步，高跟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危险的脆响。\"跟我回家。\"她伸出手，指甲涂着和裙子同色的红。
    \"家？\"沈艺挑起眉毛，\"你是指那个装满监控摄像头的金丝笼？\"
    \"那叫智能家居系统。\"她纠正道，语气像是在解释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街角突然传来机车的轰鸣声。三人同时转头，只见一辆蓝色机车歪歪扭扭地冲过来，最后\"哐当\"一声撞进了路边的垃圾桶堆。苏婷顶着一头乱发从垃圾堆里爬出来，手里还攥着半根烤肠。
    \"姐！我收到你的紧急短信——\"苏婷的话戛然而止，她眯起眼睛看向林晚意，\"这位是？新招的插花师？\"
    林晚意的笑容僵在脸上。\"我是他妻子。\"她一字一顿地说。
    苏婷的烤肠\"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哇哦，沈艺你居然有老婆？！\"她转向沈艺，眼睛瞪得圆圆的，\"那你上周还跟我姐在储藏室——\"
    \"什么都没有发生！\"苏晴和沈艺异口同声地喊道。
    林晚意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突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真有意思。\"她慢悠悠地从手包里掏出一份文件，\"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这是精神病院的评估报告，证明你车祸后记忆紊乱需要监护人\"她将文件和钢笔一起递过来，\"签字？\"
    沈艺盯着那份文件看了两秒，突然抓起苏晴的手：\"跑！\"
    他们撞翻了两把椅子、三个花盆和一位拎着菜篮的阿姨。身后传来林晚意高跟鞋的哒哒声和苏婷的喊叫：\"等等！我的机车还在垃圾桶里啊！\"
    跑过两个街区后，沈艺拉着苏晴躲进了一家便利店。他透过玻璃窗紧张地张望，确认林晚意没有追来后，才长舒一口气。
    \"所以，\"苏晴靠在冰柜上喘气，\"那个真的是你妻子？\"
    \"法律意义上，是的。\"沈艺揉了揉太阳穴，\"但我宁愿承认垃圾桶是我亲妈。\"
    苏晴突然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这不好笑。但是智能家居系统？\"
    \"她管那套监控叫''爱的关怀''。\"沈艺做了个鬼脸，\"卧室里的摄像头是''睡眠质量监测仪''。\"
    便利店的自动门突然打开，两人同时绷紧身体——结果进来的是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沈艺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还紧紧握着苏晴的，他赶紧松开，假装整理衣领。
    \"我们需要制定个计划。\"苏晴说，\"她看起来不太容易放弃。\"
    \"放弃这个词不在她的字典里。\"沈艺叹气，\"她的字典里只有''我的''和''现在就要''。\"
    苏晴咬着下唇思考：\"也许我们可以找律师？\"
    \"她名下有五个律师事务所。\"
    \"报警呢？\"
    \"她上个月刚给警察局捐了一栋新大楼。\"
    \"那我们逃到国外去？\"
    \"她上个月刚买下一座岛。\"沈艺看到苏晴震惊的表情，补充道，\"是真的岛，有棕榈树和私人海滩的那种。\"
    苏晴揉了揉太阳穴：\"我突然理解你为什么失忆了，大脑可能是为了保护自己。\"
    沈艺正要回答，便利店的门又被推开。这次是苏婷，她头发上还挂着几片菜叶，手里拿着那半根烤肠。
    \"你们跑得可真快。\"她气喘吁吁地说，\"我把机车从垃圾桶里挖出来了，但是后视镜掉了。\"她咬了口烤肠，含糊不清地问，\"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前妻复仇记？\"
    \"现任妻子。\"沈艺纠正道。
    苏婷吹了个口哨：\"酷啊老沈，没想到你口味这么重。\"她转向苏晴，\"姐，你输给这样的对手不丢人。\"
    \"没人输给谁！\"苏晴红着脸说。
    苏婷突然正经起来：\"说真的，这女的看着就不正常。我们要不要报警？\"
    \"没用的。\"沈艺说，\"她认识局长。\"
    \"那找媒体曝光？\"
    \"她控股三家电视台。\"
    苏婷挠挠头：\"要不我找几个兄弟\"
    \"她会把你兄弟雇去当保镖。\"沈艺叹气，\"最好的办法就是躲着她。\"
    \"躲到什么时候？\"苏晴担忧地问。
    \"直到她找到新玩具。\"沈艺说，\"或者我重新失忆。\"
    三人沉默地站在便利店里，背景音乐正播放着《爱情买卖》。苏婷突然说：\"我有个主意。\"
    沈艺和苏晴同时看向她。
    \"我们可以假结婚。\"苏婷兴奋地说，\"这样她就没法纠缠你了！\"
    苏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
    \"法律上已婚人士不能重婚嘛。\"苏婷得意地说，\"我查过了。\"
    沈艺的表情像是被人塞了一嘴柠檬：\"你什么时候查的？\"
    \"刚才等红灯的时候。\"苏婷晃了晃手机，\"我还顺便查了下离婚程序。\"
    苏晴扶住额头：\"我们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我又不是真的要嫁给他。\"苏婷耸耸肩，\"除非\"她促狭地看向姐姐，\"有人吃醋？\"
    苏晴的脸瞬间红得像林晚意的裙子：\"我是说这不合法！\"
    \"比精神病院证明还不合法吗？\"苏婷反问。
    便利店的店员开始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们。沈艺叹了口气：\"我们先离开这里。\"
    他们从后门溜出去，绕路回到花店。推开门时，三人都愣住了——林晚意正坐在柜台后面，优雅地喝着茶。
    \"你们的花店真可爱。\"她微笑着说，\"我特别喜欢这个位置。\"她指了指墙上的一张照片——那是上周他们三人在向日葵田里的合影，现在照片上苏晴的脸被口红画了个大叉。
    苏婷第一个反应过来：\"你私闯民宅！\"
    \"纠正一下，\"林晚意放下茶杯，\"这是我丈夫的产业。我查过了，这间店铺是用沈艺的银行卡租的。\"
    沈艺皱眉：\"那张卡早就注销了\"
    \"所以我帮你恢复了。\"林晚意甜甜地说，\"夫妻共同财产嘛。\"
    苏晴的手在身侧握成拳头：\"请你离开。\"
    林晚意站起身，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我理解你们的敌意。\"她走向沈艺，伸手想摸他的脸，被躲开了，\"但他是我的丈夫。法律上，道德上，都是。\"
    \"道德上？\"苏婷嗤笑一声，\"你刚才还说同时约会三个男人是''玩玩''。\"
    林晚意不以为意：\"婚姻是婚姻，娱乐是娱乐。\"她突然转向苏晴，\"你知道他最喜欢在哪个位置接吻吗？\"
    苏晴的脸色变得煞白。
    \"脖子右侧，靠近耳根的地方。\"林晚意轻声说，\"他会——\"
    \"够了！\"沈艺打断她，\"你到底想要什么？\"
    林晚意歪着头，像在思考一个简单的问题：\"我想要我的丈夫回家。\"她的表情突然变得脆弱，\"我只是太想你了。\"
    沈艺深吸一口气：\"听着，我不记得我们的婚姻。就算记得，我也不认为那是健康的\"
    \"记忆会回来的。\"林晚意坚定地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不，我们——\"
    \"或者，\"林晚意突然转向苏晴，\"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在任何城市开十家这样的花店。\"
    苏晴挺直腰杆：\"我不卖朋友。\"
    \"真高尚。\"林晚意鼓掌，\"那如果我说，不离开的话，明天就会有卫生局、消防局和税务局的人来检查呢？\"
    花店里一片寂静。沈艺看着林晚意得意的表情，突然感到一阵疲惫。他曾经爱过这个女人吗？如果爱过，为什么现在只剩下恐惧和厌恶？
    \"给我们三天时间。\"他突然说。
    林晚意挑眉：\"哦？\"
    \"三天后，我给你答复。\"沈艺说，\"这期间你不能骚扰她们，不能动花店。\"
    林晚意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好啊。\"她拿起包包走向门口，在门前停下，\"对了，沈艺。\"她回头微笑，\"你刚才说谎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地摸左手腕。一直没变。\"
    门关上后，苏婷第一个开口：\"她在虚张声势对？那些威胁\"
    \"不，\"沈艺摇头，\"她说到做到。\"
    苏晴担忧地看着他：\"你刚才说要考虑三天\"
    \"缓兵之计。\"沈艺叹气，\"我们需要时间想办法。\"
    \"什么办法能对付这种\"苏婷比划了一下，\"全方位无死角的疯子？\"
    沈艺看向窗外的夕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她最恨的不是失去我，而是失去控制。\"
    苏晴轻声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沈艺转向她们，露出一个苦笑：\"首先，我们得找个新地方住。其次\"他看向那杯林晚意喝过的茶，\"把这杯子用消毒水泡三遍。\"
    苏婷突然举起手：\"我有个朋友有空置的公寓\"
    \"男性朋友？\"苏晴敏锐地问。
    \"呃前男友。\"苏婷挠头，\"但他去国外了。\"
    沈艺和苏晴交换了一个眼神。\"带路。\"沈艺说，\"不过这次，我们走路去。\"
    他们收拾了些必需品，锁上花店的门。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沈艺回头看了眼曾经觉得像家的地方，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
    \"嘿，\"苏婷突然捅了捅他，\"至少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你会失忆了。\"
    \"为什么？\"
    \"因为你的大脑在自救啊。\"苏婷咧嘴一笑，\"它知道记住这种女人会要命的。\"
    沈艺忍不住笑了。也许苏婷是对的——有时候，遗忘不是失去，而是生存的本能。而现在，他需要为了眼前这两个女孩，重新学会战斗。

 第251章 沈艺的逃离

    苏晴把沈艺堵在储藏室时，他正在清点薰衣草干花。那些紫色碎末从他指缝漏下去，在月光里像场微型雪崩。
    \"后门锁死了。\"苏晴用后背抵住门板，\"她现在坐在大堂，喝了三杯浓缩咖啡。\"
    沈艺把最后一袋干燥剂码整齐：\"所以？\"
    \"所以那疯婆子的肾上腺素够杀头牛！\"苏晴夺过他手里的麻绳，\"你在干什么？给自己编上吊绳？\"
    \"捆花束的。\"沈艺突然从她头发上摘下一片玫瑰花瓣，\"二楼洗手间窗台能踩。\"
    他们猫腰穿过走廊时，咖啡馆里传来瓷器轻碰的脆响。沈艺在楼梯拐角停顿半秒，从墙上的装饰镜里看见楚楚用小银勺搅动咖啡的侧影——这个动作他看过一千两百零七次，每次下药前都这样顺时针转三圈。
    \"你知道吗，\"他压低声音，\"正常人加糖不会先测咖啡ph值。\"
    苏晴差点踩空台阶：\"她往你杯子里投毒？\"
    \"只是肌肉松弛剂。\"沈艺推开洗手间窗户，\"方便把我绑回家。\"
    夜风卷着雨水扑进来。沈艺跨坐在窗框上评估高度时，苏晴突然拽住他衣领：\"等等，你早就恢复记忆了？\"
    楼下传来高跟鞋敲击地板的节奏，像秒针走向爆炸倒计时。沈艺望着一楼雨棚上反光的积水，忽然笑起来：\"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说金鱼草的切口要斜剪四十五度。\"
    \"所以？\"
    \"所以我当时想，\"他纵身跃入雨幕，\"这女人连插花都像在拆炸弹。\"
    沈艺在泥水里滚了半圈，抬头看见苏晴从窗口探出的剪影。她嘴唇开合的形状像是在骂脏话，但被突如其来的雷声碾碎。当他拖着湿透的裤腿摸到巷口时，咖啡馆的霓虹招牌突然闪烁起来，\"林楚楚\"三个字像坏掉的警报器。
    七条未读消息在手机屏上炸开：
    [你跑不掉的]
    [薰衣草干燥剂少了两包]
    [苏小姐的耳环落在我咖啡杯里了]
    [记得你左脚鞋带总是松开吗]
    [是我剪的]
    [每次都是]
    [回头]
    最后一条附带的照片里，楚楚正把苏晴的珍珠耳环放进丝绒首饰盒——那个天鹅绒内衬的盒子沈艺太熟悉了，三年前它装过他的婚戒、他的腕表，最后是他的辞职信。
    沈艺把手机扔进下水道栅格。铁条碰撞的声响中，他想起心理学课本上说，控制欲的终极形态是让受害者主动配合施暴。雨幕那端突然亮起车灯，楚楚的红色跑车漂移过弯时，轮胎刮擦路沿的火星像她总也擦不掉的唇膏印。
    \"沈艺！\"她降下车窗的幅度精确到十五厘米，是监控摄像头最佳取景框，\"你忘了这个。\"
    她扬手的动作让沈艺条件反射性后退。飞过来的物件却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是那盒干燥剂，包装袋上他做的标记分毫未动。
    \"你总是高估自己。\"楚楚的轻笑混着引擎轰鸣，\"我根本不需要截断退路。\"她忽然猛打方向盘，车尾扫过积水溅了沈艺满身，\"因为你从来不敢真正逃跑。\"
    跑车消失在拐角时，沈艺拧着衣角的水，发现自己在数心跳。这个习惯是婚后第二年养成的，当时楚楚说人类平均心率七十二下，超频的每一拍都是浪费生命。现在他的心跳是一百零九，而潮湿的衬衫口袋里还躺着苏晴今早塞的便签：[花棚钥匙在第三盆虎皮兰底下]
    沈艺突然意识到，自己逃跑的方向始终朝着城郊。这个发现让他笑出声来，笑声惊飞了电线上的麻雀。它们振翅的声音像极了苏婷那台老旧咖啡机，每天早晨准时在六点十五分发出濒死般的嗡鸣。
    当他在第三个路口看见那辆蓝色机车时，苏婷正用改锥敲打仪表盘。头盔扔在一边，露出挑染成银白的发尾。
    \"上车。\"她头也不抬，\"我姐说你要是敢去花棚就打断你的腿。\"
    沈艺跨上后座时，机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苏婷突然转身揪住他衣领：\"你他妈早恢复记忆了是不是？\"
    \"上上周三。\"沈艺坦然迎着她的怒视，\"在苏晴说''洋桔梗要换水了''的时候。\"
    \"那你装什么失忆小白兔？\"
    \"因为\"沈艺望向后视镜里逐渐放大的红点，\"我想看看这次她能追多远。\"
    苏婷顺着他的视线咒骂出声。楚楚的跑车在两百米外甩尾漂移，车顶敞篷缓缓收起的速度，精确得像她每次解开沈艺衬衫纽扣的节奏。
    机车咆哮着冲进窄巷时，沈艺听见熟悉的银铃笑声被风扯碎。后视镜里，楚楚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举着什么东西——那个反光的轮廓让沈艺浑身血液结冰。
    是苏晴的珍珠耳环，此刻正悬在跑车雨刷器上，像绞刑架下的铃铛。

 第252章 苏晴的计划

    苏婷的机车在暴雨中划出一道蓝色闪电，沈艺死死搂住她的腰，两人的头盔在颠簸中不断碰撞，发出\"咚咚\"的闷响。
    \"抱紧点！\"苏婷的声音从头盔里传来，带着兴奋的颤音，\"姐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秋名山车神！\"
    沈艺还没来得及回应，机车突然一个急转，他的脸狠狠撞在苏婷的后背上。后视镜里，那辆红色跑车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雨幕中隐约可见林晚意那张妆容精致的脸。
    \"她居然在补口红？\"沈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那疯女人就算世界末日也要保持完美形象。\"苏婷猛踩油门，机车发出濒临散架的哀鸣，\"坐稳了，我要上护栏！\"
    沈艺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甩出去了。机车轮胎擦着大桥护栏边缘滑行，溅起的火花在雨夜中格外刺眼。他死死闭上眼睛，心想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经历这些。
    与此同时，红色跑车内，林晚意正优雅地放下化妆镜。车载音响播放着《卡门》，她跟着哼唱，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节拍。
    \"王局长吗？\"她对着蓝牙耳机柔声说道，\"关于您女婿在澳门那些小视频啊，您想起来啦？对，就是那家''金色年华''赌场\"
    机车一个急刹，沈艺差点飞出去。他们冲进了一家便利店的仓库，撞翻了一堆薯片箱。苏晴举着拖把冲出来时，脸上的表情精彩得像是同时看到了彩票中奖和蟑螂开会。
    \"你们上热搜了知道吗？\"苏晴晃着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富婆跑车追机车疑似捉奸的话题，\"现在全城都在围观这场狗血大戏！\"
    沈艺艰难地从薯片堆里爬出来，头发上还挂着几片烧烤味的薯片。苏晴二话不说扔过来两件店员制服。
    \"穿上，快！\"她命令道，\"林晚意已经买通了半个城的交警。\"
    沈艺低头看着印有\"鲜芋仙\"字样的围裙，嘴角抽搐：\"所以你的计划是让我们伪装成奶茶店员？\"
    苏晴神秘一笑，掀开地板上的暗格。下面赫然藏着一艘充气橡皮艇。
    \"错，是让她以为我们去了码头。\"苏晴得意地说，\"实际上我们走地铁维修通道。\"
    苏婷吹了个口哨：\"老姐，你什么时候挖的地道？\"
    \"上次你说要偷隔壁奶茶店配方的时候。\"苏晴眨眨眼，\"我总得为你的突发奇想做点准备。\"
    沈艺刚要说话，三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提示音。屏幕上跳出一条推送：林氏集团悬赏50万征集\"精神病患沈先生\"线索。
    \"特征为喜欢在雨天朗诵《资本论》？\"沈艺念出描述，一脸茫然。
    苏婷大笑着拍他的肩膀：\"可以啊沈老师，疯得还挺有格调！\"
    三人钻进地道时，沈艺的皮鞋踩进了积水，发出令人尴尬的\"咕叽\"声。隧道里漆黑一片，只有滴水声和偶尔窜过的老鼠。
    \"靠！\"苏婷突然绊倒，\"谁把钢琴扔这儿了？\"
    沈艺打开手机照明，一束光打在倒地的乐器上：\"这是竖琴，林晚意上周慈善演出用的。\"
    苏晴突然僵住了。她扒开周围的垃圾堆，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些全是她送我的''礼物''。\"她举起一把断裂的小提琴，\"去年她说被车撞了要赔偿，原来都扔在这里\"
    沈艺的表情变得凝重。他踢开一个双簧管，露出下面闪烁的监听设备：\"她把垃圾站改造成了监控中心。\"
    头顶突然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林晚意的声音通过管道传来，带着诡异的回声：\"沈艺，你八岁时在这条隧道走丢过现在我又找到你啦~\"
    苏婷二话不说抄起一根铁棍：\"这疯婆娘是属gps的吗？\"
    苏晴拉开消防栓：\"pn b！给她来个冷水澡！\"
    汹涌的水流喷涌而出，瞬间淹没了整个隧道。三人狼狈地爬上地面时，迎面撞见一群举着\"寻人启事\"的居委会大妈。
    \"哎呦这不沈家小子吗？\"领头的大妈眯起眼睛，立刻掏出手机，\"林小姐说了，找到你给两斤鸡蛋\"
    苏晴眼疾手快，一把搂住沈艺的脖子：\"老公！孩子发烧了快去医院！\"她暗中掐了沈艺一把。
    沈艺立刻会意：\"对！孩子随她妈，一激动就拆家！\"他指着苏婷说。
    苏婷反应极快，立刻倒在地上抽搐：\"妈我cpu烧了\"
    大妈们还没反应过来，三人已经跳上了路过的洒水车。后视镜里，林晚意的跑车被讨要鸡蛋的大妈们团团围住。
    \"哈哈哈！\"苏婷笑得直拍大腿，\"两斤鸡蛋就收买了？\"
    苏晴擦了擦额头的汗：\"不，我上周就给她们发过超市卡\"
    沈艺突然皱眉：\"她刚是不是用爱马仕包装鸡蛋？\"
    苏婷数着手指：\"完了，这下悬赏得涨到100万\"
    洒水车转过街角时，他们看见林晚意正把鸡蛋砸向警车的挡风玻璃。雨还在下，但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这场荒诞的逃亡，似乎还远未结束。

 第253章 “她不会放过我们＂

    苏婷对着服务区厕所里斑驳的镜子龇牙咧嘴，手里那管劣质染发剂正散发着刺鼻的氨水味。\"姐！这玩意儿进眼睛了！\"她疼得直跳脚，\"我要是瞎了，林晚意那个疯女人还会追杀我吗？\"
    苏晴正用围巾把自己裹得像个木乃伊，闻言翻了个白眼：\"会，她还会给你的导盲犬项圈上刻''沈艺的狗''。\"
    隔间里传来沈艺闷闷的声音：\"擦擦脸，你现在看起来像被泼了硫酸的尖叫鸡。\"一包湿巾从门缝底下滑出来，精准地糊在苏婷脸上。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毒舌？！\"苏婷手忙脚乱地擦拭着脸上的染发剂，\"后面说不定有那个变态富婆派来的雇佣兵！\"
    厕所隔间的门\"砰\"地打开，沈艺走出来，把鸭舌帽压得更低了：\"纠正一下，是''穿三件套西装、喷古龙水的雇佣兵''。林晚意讲究得很，连杀手都要符合她的审美标准。\"
    苏晴突然竖起手指：\"嘘——\"三人顿时僵在原地。外面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女厕所门口。苏婷的手不自觉地抓住了沈艺的衣袖，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腔。
    \"清洁工。\"沈艺听了两秒后说，\"拖把桶的轮子声，还有钥匙串的动静。\"
    苏晴长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她看着镜子里三个狼狈不堪的人影，突然觉得有些可笑：\"我们这是在演什么？《亡命鸳鸯》加《电灯泡奇遇记》？\"
    \"我更愿意称之为《论如何优雅地被前妻追杀》。\"沈艺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流冲在他发红的眼睛上，\"顺便说一句，苏婷，你染的金发像玉米须成精了。\"
    \"总比你那个''通缉犯专用鸭舌帽''强！\"苏婷反击道，但声音里已经带上了笑意。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些。
    三人鬼鬼祟祟地溜出服务区，钻进那辆花五千块钱买来的二手卡罗拉。苏晴刚打开导航，一个甜得发腻的女声突然响起：\"已为您重新规划路线——前往''楚楚婚庆庄园''，预计行程两小时十八分钟。\"
    \"靠！\"三人异口同声地骂道。
    苏晴手忙脚乱地戳着屏幕：\"她连导航都黑了？！这什么阴间ai？！\"
    沈艺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急转弯驶上了辅路：\"林晚意牌人工智能，代号''亡妻''。\"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已经发白。
    后座的苏婷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我刚收到条短信\"她的声音在发抖，\"说''后备箱有惊喜''\"
    车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沈艺一脚刹车停在路边，三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跳下车，围在后备箱前。苏晴的手悬在半空，和沈艺交换了一个眼神。
    \"数到三，\"沈艺低声说，\"一、二——\"
    后备箱弹开的瞬间，苏婷已经躲到了三米开外。然而里面既没有炸弹也没有尸体，只有一套精装书整齐地码放着，烫金的书名在路灯下闪闪发光：《如何讨好病娇妻子》《病娇心理学》《与偏执狂相处的100个技巧》。
    苏晴拎起一本书，不可思议地翻看着：\"她是在嘲讽我们逃亡的姿势不够优雅吗？\"
    \"扉页有字。\"沈艺抽出一本，借着昏暗的路灯念道，\"''亲爱的，旅途愉快。ps：第三章特别实用。''\"
    苏婷凑过来看了一眼，立刻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这女人是不是有病？！谁会在追杀别人的时候还送书单？！\"
    \"一个喜欢在恐吓信上用香奈儿香水的精神病患者。\"沈艺把书扔回后备箱，重重地关上，\"走，她肯定已经知道我们的位置了。\"
    重新上路后，车里的气氛更加凝重。苏晴不停地检查后视镜，苏婷则把脸贴在车窗上，警惕地观察着每一辆经过的车辆。只有沈艺看起来还算镇定，但他太阳穴上跳动的青筋出卖了他。
    凌晨四点，他们终于找到一家看起来还算偏僻的汽车旅馆。前台的老头正打着瞌睡，头顶的小电视里播放着晨间新闻。
    \"林氏集团悬赏金额已提高至三千万，发言人含泪表示，失忆的丈夫可能被人拐骗\"女主播的声音突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画面切到林晚意的特写，她正用手帕轻拭眼角，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镜头前闪闪发光。
    苏婷嗤之以鼻：\"这演技没拿奥斯卡是因为评委怕被她追杀？\"
    沈艺却死死盯着屏幕：\"注意她的左手。\"
    镜头给了戒指一个特写——那不是什么名贵珠宝，而是一颗劣质的玻璃珠子，镶嵌在简单的银托上。
    \"这不是\"苏晴皱起眉头。
    \"我大学时在路边摊买的。\"沈艺的声音有些沙哑，\"当时她骂了三天，说这是她见过最垃圾的礼物。\"
    苏婷瞪大眼睛：\"所以她留着这破玩意儿就是为了今天上电视煽情？！她保险柜里不是有十克拉的钻戒吗？\"
    \"病娇的脑回路你别猜。\"苏晴冷笑一声，把身份证拍在前台上，\"一间房，现金支付。\"
    老头迷迷糊糊地递过钥匙：\"三楼最里面，隔音好。\"
    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但没人计较这个。苏婷一进门就瘫在了床上：\"我觉得我能在睡梦中猝死。\"
    \"别立fg。\"苏晴检查着门窗，\"按照林晚意的风格，她肯定会让你保持清醒到崩溃。\"
    沈艺站在窗前，轻轻掀起一角窗帘。远处的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他们依然在逃亡的路上。他突然觉得很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我们得换个策略。\"他转过身说，\"这样东躲西藏不是办法，她有的是钱和人脉，迟早会找到我们。\"
    苏晴正要回答，苏婷突然从床上弹起来：\"你们听！\"
    远处传来螺旋桨的轰鸣声，而且越来越近。苏婷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直、直升机？！她至于吗？！\"
    沈艺却摇了摇头：\"放心，林晚意讨厌噪音，肯定是无人机。\"他掏出手机，果然看到一条新消息。点开后，林晚意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她穿着丝质睡衣，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背景是他们逃离的那座城市的全景。
    \"跑累了？\"视频里的林晚意微笑着说，声音甜得像掺了蜜的毒药，\"我准备了接风宴哦~\"镜头下移，餐桌上摆着三副棺材造型的巧克力礼盒，每个上面都贴着标签：沈艺、苏晴、苏婷。
    苏晴一把抢过手机砸向墙壁：\"接你大爷的！！！\"
    手机在墙上四分五裂，但林晚意的笑声似乎还在房间里回荡。三人面面相觑，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们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她的监视之下。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苏婷的声音在发抖，\"她是怎么\"
    \"花店里的监控。\"沈艺说，\"我们的手机，车上的gps，甚至可能是\"他的目光落在苏婷的背包上，那是一个月前林晚意派人送来的\"道歉礼物\"。
    苏婷像被烫到一样甩开背包：\"你是说这里面有\"
    \"不一定。\"沈艺捡起背包，仔细检查着每个角落，\"但以林晚意的风格，她更喜欢心理战术。让我们疑神疑鬼，自己露出马脚。\"
    天已经完全亮了。沈艺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房间，却驱散不了他们心头的阴霾。苏晴坐在床边，机械地翻看着那本《如何讨好病娇妻子》。
    \"这里面居然真有实用建议。\"她苦笑着说，\"比如''不要试图逃跑，这会刺激她的占有欲''。\"
    \"太迟了。\"苏婷嘟囔着，把脸埋进枕头里。
    沈艺站在窗前，突然说：\"我们得分开走。\"
    \"什么？\"苏晴猛地抬头。
    \"这是最合理的方案。\"沈艺的声音很平静，但眼神异常坚定，\"她的目标主要是我。你们俩换个城市，隐姓埋名\"
    \"放屁！\"苏婷从床上跳起来，\"你以为我们是什么人？贪生怕死的累赘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闭嘴。\"苏晴打断他，\"三个人一起还能互相照应，分开就是送死。你以为林晚意会放过我们？在她眼里，我们就是拐走她''宝贝丈夫''的罪魁祸首。\"
    沈艺还想说什么，但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三人瞬间僵在原地，苏婷的手不自觉地抓住了沈艺的胳膊。
    \"谁？\"苏晴压低声音问道。
    \"客房服务。\"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您点的早餐。\"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根本没点过什么早餐。沈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从猫眼往外看。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年轻人站在门外，手里推着餐车。
    \"放在门口就行。\"沈艺说。
    \"需要签单，先生。\"对方坚持道。
    沈艺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就在门开的瞬间，那个\"服务生\"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林总让我代她问好。\"
    下一秒，沈艺已经把他按在了墙上：\"说，她还派了多少人？\"
    \"只是我而已。\"年轻人丝毫不慌，甚至还在笑，\"林总说，给您带个口信：''游戏才刚刚开始，亲爱的。''\"
    苏晴从餐车上拿起一个信封，里面是三张去往不同方向的火车票，还有一张纸条：\"选一张，我保证至少有一人能平安到达。\"
    沈艺松开那个服务生，后者整了整衣领，彬彬有礼地说：\"祝您旅途愉快。\"然后推着餐车离开了，仿佛刚才的威胁从未发生过。
    苏婷盯着那三张车票，声音发抖：\"她在玩猫捉老鼠\"
    \"不。\"沈艺把车票撕得粉碎，\"她在玩''猜猜谁会死''的游戏。\"他转向另外两人，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们得主动出击了。\"
    \"你疯了？\"苏晴瞪大眼睛，\"拿什么出击？我们连她人在哪都不知道！\"
    沈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我们知道。她就在''楚楚婚庆庄园''等我们自投罗网。\"他顿了顿，\"所以我们就去会会这位''痴情''的前妻。\"
    苏婷倒吸一口冷气：\"这简直是自杀！\"
    \"比坐以待毙强。\"沈艺拿起那本《如何讨好病娇妻子》，随手翻到某一页，\"书上说…。\"

 第254章 楚楚的＂最后通牒＂

    轮胎在沥青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苏婷死死抓着方向盘，指节都泛白了。后视镜里那辆黑色suv像幽灵一样紧咬不放，已经跟了他们整整三个小时。
    \"见鬼！这王八蛋怎么甩不掉！\"苏婷猛拍方向盘，仪表盘上的故障灯随着她的动作闪烁得更欢快了。
    苏晴紧盯着导航屏幕，手指在上面快速滑动。\"下一个出口下高速，转省道。那边岔路多，容易甩开他们。\"她的声音很稳，但沈艺注意到她的小拇指在微微发抖。
    沈艺低头看着手机屏幕，那条短信在黑暗中泛着冷光。他不用看第二遍就能背出内容：三个选项，一个比一个荒谬，最后还画了个爱心。典型的林晚意风格——把威胁包装成情侣间的打情骂俏。
    \"她发消息了？\"苏晴侧过头问，一缕头发从她的马尾辫里逃出来，黏在汗湿的额头上。
    沈艺把手机递过去。苏婷趁着直行路段飞快地瞥了一眼，立刻爆出一串脏话。
    \"这疯婆娘怎么连追杀都搞得像综艺节目选择题啊？！\"她猛踩油门，老旧的本田发动机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还带爱心eoji？她是不是脑子有病？\"
    \"她一直这样，\"沈艺把手机收回口袋，\"觉得生活需要''仪式感''。\"
    话音刚落，车尾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三人的身体同时向前冲去，又被安全带狠狠勒回座椅。苏婷在后视镜里看到那辆suv的前保险杠已经变形，但对方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们撞上来了！\"苏晴抓紧了车顶扶手，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坐稳了！\"苏婷猛打方向盘，车子蛇形走位，后备箱里的行李哐当乱响。沈艺回头看到那辆suv也跟着变换车道，动作干净利落得像在玩电子游戏。
    \"专业保镖，\"他低声说，\"林晚意肯定花了大价钱。\"
    仪表盘上的油量警告灯突然亮起，苏婷骂了句方言脏话。\"这破车！\"
    \"前面两公里有加油站，\"苏晴快速说道，\"我们得换车。\"
    加油站空荡荡的，只有一盏惨白的灯照着三个加油泵。便利店门口，一个打着哈欠的店员正在玩手机。苏婷把车停在了最远的角落，三人猫着腰溜进了便利店。
    \"现金还是扫码？\"店员头也不抬地问，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得飞快。
    苏婷径直走向货架最里面。\"有没有能防身的？比如辣椒喷雾？\"
    店员终于抬起头，打量了一下三个气喘吁吁的年轻人。\"只有老干妈，\"他指着调味品区，\"要吗？\"
    沈艺默默拿了两瓶香辣酱，沉甸甸的玻璃瓶在他手里像两个手雷。苏晴则在冷藏柜前犹豫，最后拿了三瓶矿泉水。
    \"姐，我数到三，你就往他们脸上泼！\"苏婷把找零塞进口袋，眼睛紧盯着窗外越来越近的车灯。
    苏晴皱起眉头：\"这算不算故意伤\"
    \"后门！跑！\"沈艺突然拽住两人的手腕。他们撞开后门冲出去时，身后传来店员慢悠悠的喊声：\"喂，没付钱啊\"
    玉米地在月光下像一片黑色的海洋，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冲。沈艺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田野里格外突兀——《爱情买卖》的副歌部分，苏婷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你居然还存她电话？！\"她边跑边喘着气问。
    沈艺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按下接听键，林晚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甜得发腻。
    \"选c是？真调皮~\"
    背景音里隐约有螺旋桨的声音。沈艺猛地抬头，看到远处的夜空出现了一个闪烁的红点。
    \"你调了直升机？！\"他的声音都变了调。
    电话那头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惊喜吗？我特意租的粉色涂装哦~\"
    苏晴顺着沈艺的视线看去，脸色瞬间煞白。探照灯的光束像一把利剑劈开夜空，直直地照向他们所在的玉米地。
    \"她到底多有钱？\"苏晴喃喃道。
    沈艺对着电话怒吼：\"你疯了吗！这是滥用航空管制！\"
    \"可我是''柔弱无助的未婚妻''呀，\"林晚意的声音里带着假到令人作呕的委屈，\"警方会理解的~\"
    这时，直升机上的广播突然响起，一个机械化的男声在夜空中回荡：\"沈艺先生，您的未婚妻准备了热可可，请立即投降——\"
    \"我操！\"苏婷爆了句粗口，拧开老干妈的盖子，\"跟他们拼了！\"
    第一个冲进玉米地的保镖刚拨开面前的叶子，就被一瓶香辣酱正中面门。他惨叫一声捂住眼睛：\"靠！还是香辣味的！\"
    沈艺折了根玉米杆当武器，朝另一个保镖的膝盖狠狠扫去。\"往河边跑！\"他对两个女孩喊道。
    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绳梯垂了下来。沈艺抬头看见林晚意穿着白色婚纱裙坐在舱门边，两条腿悠闲地晃来晃去，像个参加郊游的小女孩。
    \"沈艺！\"她通过扩音器喊话，声音在田野上回荡，\"现在上来，我就放过她俩！\"
    苏晴突然拽住沈艺的手腕：\"别信！她肯定在录音！\"
    林晚意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她关掉手里的录音笔，撅着嘴说：\"哎呀被看穿了~\"
    场面变得极度混乱。苏婷像投掷奥林匹克选手一样把玉米棒子扔向直升机；两个保镖踩到泥坑摔成一团；沈艺趁机冲向停在田埂上的一辆摩托车，钥匙还插在点火器上。
    \"上车！\"他踢开支架，发动机轰鸣起来。苏婷一个箭步跳上后座，苏晴则侧坐着搂住妹妹的腰。
    摩托车冲上公路时，粉色直升机立刻调头追来。苏婷回头看了一眼，吓得抱紧了沈艺的腰：\"这女人是灭霸吗？！为啥有无限资源啊！\"
    沈艺把油门拧到底，风声在耳边呼啸。\"不，她比灭霸可怕——\"他大声回答，\"灭霸不会用撒娇当武器！\"
    直升机上的扩音器又响了起来，林晚意的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注意安全驾驶哦，亲爱的~下次我会直接调航母~\"
    摩托车在蜿蜒的乡间小路上飞驰，粉色直升机像只固执的蜂鸟紧追不舍。沈艺感觉到苏婷的手在发抖，而苏晴的呼吸喷在他后颈上，又快又热。
    \"我们现在去哪？\"苏晴在他耳边问。
    沈艺没有立即回答。他想起林晚意短信里的三个选项，想起她坐在直升机上晃腿的样子，想起她说\"热可可\"时那种胜券在握的语气。他知道这场猫鼠游戏不会轻易结束，但此刻，他只想带着这两个女孩逃得越远越好。
    \"先甩掉她，\"他终于开口，声音淹没在发动机的轰鸣中，\"然后再想办法。\"
    后视镜里，粉色的光点仍在夜空中闪烁，像一颗不肯熄灭的星星。沈艺咬紧牙关，摩托车在下一个弯道猛地加速，冲进了更深的黑暗里。

 第255章 ＂回到我身边＂

    摩托车在泥泞的田埂上疯狂颠簸，苏婷的尖叫声几乎盖过了引擎的轰鸣。
    \"她追上来了！她真的开直升机追啊？！\"苏婷死死抱住沈艺的腰，指甲都快掐进他的肉里。
    沈艺紧握车把的手已经发白：\"闭嘴！抓紧！\"
    苏晴夹在两人中间，脸被风吹得生疼：\"沈艺！你能不能挑条平点的路？我的胃要颠出来了！\"
    天上传来震耳欲聋的螺旋桨声。林楚楚的红色直升机低空掠过，机舱门大敞，她探出半个身子，长发在风中狂舞，手里拿着个粉色的扩音器。
    \"沈～艺～\"甜腻的声音经过扩音器变得格外诡异，\"你跑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放屁！\"苏婷扭头就骂，\"你上次说这话的时候往我奶茶里下泻药！\"
    直升机突然一个俯冲，螺旋桨卷起的气流把田里的稻子吹得东倒西歪。沈艺差点被掀翻，摩托车在泥地里划出个惊险的\"s\"形。
    \"小心！\"苏晴尖叫着抱紧沈艺的腰。
    林楚楚的笑声从天上飘下来：\"哎呀，不好意思，新手驾驶员～\"
    \"新手个鬼！\"苏婷咬牙切齿，\"新手能玩这样的动作！\"
    沈艺猛打方向，摩托车冲进一片玉米地。高大的玉米秆成了天然屏障，叶子啪啪地抽在三人脸上。
    \"嘶——\"苏晴捂着脸，\"这比被林楚楚追还疼！\"
    \"忍忍！\"沈艺压低身子，\"她应该看不见我们了。\"
    话音刚落，直升机的声音突然逼近。林楚楚的扩音器又响了：\"沈艺～你以为躲进玉米地我就找不到你啦？\"
    苏婷瞪大眼睛：\"她怎么知道的？\"
    \"热成像。\"沈艺简短回答。
    苏晴倒吸一口凉气：\"她直升机上装热成像？！\"
    \"还有咖啡机和迷你酒。\"沈艺面无表情地补充。
    摩托车冲出玉米地，前方突然出现一条小河。沈艺不但没减速，反而拧大了油门。
    \"沈艺你疯——\"苏晴的尖叫被溅起的水花打断。
    摩托车在水里划出狼狈的弧线，发动机发出垂死的咳嗽声，彻底熄火。三人站在及膝的河水里，浑身湿透。
    直升机优雅地盘旋在上空，林楚楚托着腮帮子，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玩够了吗？\"她的声音甜得发腻，\"衣服都湿了会感冒的哦～\"
    沈艺抹了把脸上的水，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苏晴惊恐地问。
    沈艺没回答，弯腰从河里捞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在手里掂了掂。
    \"等等，你不会是要——\"苏婷话没说完，石头已经飞了出去。
    \"咣！\"
    石头精准命中直升机尾翼，机身猛地一歪。林楚楚的甜美表情瞬间裂开。
    \"沈艺！你疯了吗？！\"她的尖叫声终于撕破了伪装。
    \"跑！\"沈艺一手拽一个，拖着苏家姐妹就往对岸冲。
    直升机摇摇晃晃地拉高，林楚楚的怒骂混着机械警报声响彻田野：\"你给我等着！我回去换水上飞机！！\"
    三人气喘吁吁地爬上河岸，苏婷直接瘫在草地上：\"她她到底有多少种飞机？\"
    \"别问，\"沈艺喘着气，\"问就是要多少有多少。\"
    远处传来警笛声——原来有农民报警说\"有疯子开直升机追人\"。林楚楚的直升机不甘心地盘旋两圈，终于拉高远去。
    苏晴瘫坐在地上，头发还在滴水：\"我们活下来了？\"
    沈艺望着天空消失的黑点，突然说：\"她刚才说''回去换水上飞机''。\"
    \"所以？\"苏婷警惕地问。
    \"所以理论上，她现在应该去码头了。\"
    苏晴脸色发白：\"我们是不是该买张火车票？\"
    \"最好是去西伯利亚的那种。\"沈艺点头。
    三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衣服上的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远处夕阳西下，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突然，天边隐约飘来熟悉的旋律。林楚楚居然用扩音器放起了《y heart will go on》。
    \"她到底有没有羞耻心？！\"苏婷抓狂地扯着自己的湿头发。
    沈艺突然转身就走。
    \"喂！你去哪？\"苏晴急忙跟上。
    \"买火车票，\"沈艺头也不回，\"现在，立刻，马上。\"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田埂上，身后泰坦尼克号的音乐越来越远。突然，苏婷停下脚步。
    \"等等，\"她脸色难看地指着远处的天空，\"那是什么？\"
    一个小黑点正在迅速靠近。
    \"不会是\"苏晴声音发抖。
    沈艺眯起眼睛：\"热气球。\"
    粉色的热气球上，林楚楚举着望远镜向他们挥手，气球上还挂着条幅：沈艺，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我受够了！\"苏婷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女人是哆啦a梦吗？怎么什么交通工具都有！\"
    沈艺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你干嘛？\"苏晴问。
    \"叫外卖，\"沈艺面无表情地说，\"反正也跑不掉了，不如先吃点东西。\"
    热气球缓缓降落，林楚楚优雅地跨出吊篮，高跟鞋踩在泥地里居然没陷进去。她今天穿了身白色连衣裙，在夕阳下像个天使——如果忽略她手里拿着的电击棒的话。
    \"找到你们啦～\"她甜甜地说，眼睛却死死盯着沈艺。
    苏晴下意识挡在沈艺前面：\"林楚楚，你适可而止！\"
    林楚楚歪着头：\"苏晴姐，你这是干什么呀？我只是想和我未婚夫说说话～\"
    \"未婚夫？\"苏婷跳起来，\"你那些假证件连派出所都识别不出来！\"
    林楚楚的笑容僵了一秒，随即又恢复甜美：\"沈艺，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在旋转餐厅，你送了我99朵玫瑰\"
    沈艺皱眉：\"我讨厌玫瑰。\"
    \"对啊，\"林楚楚突然兴奋起来，\"所以你送的是向日葵！你还说——\"
    \"我什么都没说。\"沈艺打断她，\"因为那些都是你编的。\"
    林楚楚的表情终于彻底冷了下来。她慢慢举起电击棒，蓝色的电弧在空气中噼啪作响。
    \"既然如此\"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那我只好用b计划了。\"
    苏婷下意识后退一步：\"什么b计划？\"
    \"得不到就毁掉啊～\"林楚楚笑得像个天真的孩子，\"这不是常识吗？\"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引擎声。一辆拖拉机突突突地开了过来，上面跳下来五六个拿着锄头的农民。
    \"就是她！\"一个老大爷指着林楚楚，\"开直升机吓我家牛的疯女人！\"
    林楚楚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姑娘，\"老大爷语重心长，\"感情的事不能强求啊。\"
    \"关你什么事！\"林楚楚尖叫。
    老大爷摇摇头，对身后挥挥手：\"把她架走，送派出所去。\"
    \"放开我！\"林楚楚挣扎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爸爸是——\"
    \"管你爸爸是谁，\"老大爷掏掏耳朵，\"在俺们村，吓到牛就是不行。\"
    看着被架走的林楚楚，三人愣在原地。
    \"就这样解决了？\"苏婷不敢相信。
    沈艺长舒一口气：\"大爷牛，太牛了。\"
    三人互相看看，突然同时笑出声来。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而远处，林楚楚的尖叫声渐渐消失在暮色中。

 第256章 沈艺的抗拒

    乡间的清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天刚蒙蒙亮，窗外的公鸡就开始扯着嗓子打鸣。苏婷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脑袋\"咚\"地撞上低矮的房梁。
    \"哎哟！这破房子！\"她揉着额头骂骂咧咧，\"连房梁都欺负人！\"
    隔壁房间传来苏晴闷闷的笑声：\"谁让你非要睡阁楼？\"
    \"还不是因为某个失忆人士半夜说梦话！\"苏婷趿拉着拖鞋下楼，看见沈艺正蹲在灶台前生火，修长的手指捏着几根干柴，动作熟练得不像话。
    灶台\"轰\"地窜起一簇火苗，映得他侧脸忽明忽暗。苏婷突然想起昨晚那个没头没尾的梦——梦里沈艺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拍卖会上，而自己居然穿着晚礼服，手里还举着个\"250号\"的竞价牌。
    \"发什么呆？\"沈艺头也不回地问，\"被烟熏傻了？\"
    苏婷回过神，撇撇嘴：\"我在思考人生大事——比如为什么逃亡还要早起？这不科学！\"
    \"因为，\"沈艺慢条斯理地往锅里打鸡蛋，\"某些人昨晚把存粮都吃光了。\"
    三个鸡蛋在热油里滋啦作响，香气瞬间充满整个厨房。苏婷的肚子很没出息地叫了起来。
    \"这不公平！\"她扒着灶台抗议，\"凭什么你连煎蛋都能煎得这么好看？这肯定是什么富豪必备技能对？米其林三星大厨私授课程？\"
    沈艺手腕一翻，蛋完美翻身：\"可能我以前是个厨子。\"
    \"骗鬼呢！\"苏婷伸手就要偷吃，被沈艺用锅铲轻轻敲了下手背，\"你切洋葱时的刀工，比我解剖课教授还专业。\"
    苏晴端着洗漱用品推门进来，正好听见这句：\"什么解剖课？你们在聊什么恐怖话题？\"
    \"在讨论沈先生的隐藏技能。\"苏婷趁机偷了片火腿，\"姐你说，正常人会记得怎么做惠灵顿牛排，却想不起自己姓什么吗？\"
    阳光透过老旧的玻璃窗，在沈艺睫毛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盯着锅里微微颤动的蛋黄，突然说：\"我记得一种很复杂的红酒酱配方，但想不起第一次喝红酒是和谁。\"
    厨房突然安静下来。
    苏晴把毛巾挂好，轻咳一声：\"今天得去镇上采购，清单我列好了。\"她顿了顿，\"分开行动比较安全。\"
    \"不行。\"沈艺关火，\"一起。\"
    \"拜托——\"苏婷翻了个白眼，\"林楚楚又不会在菜市场埋伏我们！\"
    话音刚落，沈艺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楚楚\"两个字让三人同时僵住。
    \"见鬼了！\"苏婷瞪大眼睛，\"她怎么连这个号码都知道？！\"
    沈艺直接按下免提。林楚楚带着哭腔的声音立刻炸响：\"沈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居然带着那两个——\"
    苏晴一把抢过手机：\"林小姐，跟踪是违法的。\"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随即传来甜得发腻的笑声：\"苏晴姐~你误会了，我只是太想沈艺了。你们在哪儿呀？我让司机送些日用品过去？\"
    \"不必了。\"沈艺冷冷道，\"我们很好。\"
    \"真的吗？\"林楚楚的声音突然压低，\"可你明明最讨厌乡下，说那里''到处都是虫子''。还有，你从来不吃溏心蛋，因为觉得蛋黄像\"
    沈艺猛地挂断电话，手指微微发抖。
    苏婷倒吸一口凉气：\"她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因为她确实认识我。\"沈艺声音干涩，\"认识''真正的我''。\"
    厨房陷入诡异的沉默。灶台上的煎蛋渐渐凉了，边缘凝出一圈油渍。
    苏晴突然抓起外套：\"走，趁早去镇上。\"她递给沈艺一顶鸭舌帽，\"戴上。如果遇见可疑的人\"
    \"我们就假装是来采风的艺术生。\"苏婷不知从哪翻出副黑框眼镜架在沈艺鼻梁上，\"完美！落魄贵公子人设！\"
    沈艺无奈地扶正眼镜：\"我觉得\"
    \"嘘！\"苏婷突然捂住他的嘴，\"听！\"
    远处传来引擎声。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窗口——一辆黑色奔驰正缓缓驶过村口。
    \"见鬼！\"苏晴一把拉上窗帘，\"她怎么找到这里的？\"
    沈艺盯着地板上的一道阳光，突然说：\"鸡蛋。\"
    \"啊？\"
    \"上周买的鸡蛋。\"沈艺快步走向冰箱，\"盒子上有超市的会员二维码。\"他翻出空盒子，脸色难看，\"她一定是扫描了这个。\"
    苏婷下巴都要掉了：\"这特么是特工片吗？！\"
    \"比那更糟。\"苏晴已经开始往背包里塞东西，\"她比我们想象的更了解沈艺——包括他的思维方式。\"
    沈艺突然抓住苏晴的手腕：\"后门。现在。\"
    他们猫着腰溜出厨房，穿过杂草丛生的后院。沈艺的动作突然变得异常敏捷，仿佛某种身体记忆被激活。
    \"等等！\"苏婷突然拽住他，\"如果她连鸡蛋盒都能追踪，那我们的手机\"
    三人同时摸出手机。沈艺毫不犹豫地掰断si卡，把手机扔进旁边的水沟。
    \"太夸张了！\"苏婷哀嚎，\"我手游签到365天的记录啊！\"
    \"活着更重要。\"沈艺头也不回地翻过矮墙，\"跟我来。\"
    他们沿着田埂狂奔，晨露打湿了裤脚。苏婷跑得气喘吁吁：\"我们到底要去哪？\"
    \"火车站。\"沈艺脚步不停，\"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什么意思？\"
    \"她会认为我们继续躲藏。\"沈艺回头，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所以我们回城里。\"
    苏晴突然笑了：\"灯下黑？我喜欢。\"
    他们抄近路赶到镇上的小车站时，太阳才刚刚升到树梢。破旧的长椅上，一个老太太正慢悠悠地喂鸽子。
    苏婷买来三张票：\"下一班车二十分钟后到。\"她压低声音，\"话说，我们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
    沈艺望着铁轨尽头：\"直到我想起足够多的事情。\"
    \"比如？\"
    \"比如\"沈艺摘下眼镜擦了擦，\"我为什么会答应和那样的女人结婚。\"
    苏晴正在喝水，闻言差点呛到：\"等等，你说''结婚''？你想起这个了？\"
    \"刚刚。\"沈艺指着站台上的广告牌，那上面印着某婚纱摄影的促销广告，\"看到这个突然想起来的。\"
    苏婷瞪大眼睛：\"所以林楚楚真的是你老婆？！\"
    \"前妻。\"沈艺纠正道，\"至少我希望是。\"
    广播突然响起，列车进站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沈艺站起身，顺手拉起苏婷：\"走，该上车了。\"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苏婷莫名红了耳尖。她偷瞄沈艺的侧脸，发现他正望着远处某个点，眉头紧锁。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站台尽头，一个戴墨镜的女人正举着手机对准他们。
    \"糟了！\"苏晴一把拽过两人，\"快上车！\"
    他们挤进车厢的瞬间，列车缓缓启动。透过脏兮兮的车窗，他们看见那个女人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然后拿起电话说着什么。
    \"她不是林楚楚。\"沈艺突然说。
    \"你怎么知道？\"
    \"因为，\"沈艺露出逃亡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如果是她本人，现在应该已经扒在车门外了。\"
    苏婷噗嗤笑出声，随即又垮下脸：\"所以我们到底要怎么办？\"
    沈艺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他转向苏晴，\"我们需要理清些事情。\"
    \"什么事？\"
    \"关于林晚意的一切。\"沈艺轻声说，\"特别是，她最害怕什么。\"
    列车穿过晨雾，驶向未知的远方。三人谁都没有注意到，最后一排座位上，有个戴棒球帽的男人悄悄按下了发送键。
    手机屏幕上显示：【已确认目标位置】。
    收件人：楚楚小姐。

 第257章 苏晴的暗中行动

    清晨的乡村集市比苏婷想象中热闹多了。她拎着编织菜篮子，像只兴奋的麻雀在摊位间蹦跳，火红的发梢在晨光中一跳一跳。
    \"沈艺！我要吃那个草莓蛋糕！\"她突然拽住沈艺的胳膊，指着玻璃橱窗里装饰着鲜奶油玫瑰的甜品。
    沈艺扫了眼价签，眉毛微妙地抬了抬：\"这价钱够买三只下蛋母鸡了，苏大小姐。\"
    \"哎呀，逃亡生活也要有点情调嘛。\"苏婷撅着嘴，手指在玻璃上画圈圈，\"你看那奶油多蓬松，草莓多鲜红\"
    \"九点钟方向。\"苏晴突然压低声音插进来，手指假装整理头发，\"墨镜男第三次看我们了。\"
    沈艺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苏婷的嬉笑凝固在脸上，三人不约而同地用余光瞥向左侧——一个穿着不合身西装的男人正假装挑选土豆，墨镜下的视线却直勾勾地投向这边。
    \"要跑吗？\"苏婷的声音开始发抖，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沈艺的袖口。
    \"别慌。\"沈艺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指腹在她脉搏上轻轻一按，\"慢慢往卖鸡蛋的摊位走。\"
    \"姑娘们别怕。\"卖菜的大爷突然插话，咧开缺了颗门牙的嘴，\"那是俺村张会计，他就爱盯着城里人看——去年还把来考察的副市长当特务举报了。\"
    苏婷长舒一口气，拍着胸口：\"早说啊！吓得我草莓都不敢\"
    她的话戛然而止。墨镜男从怀里掏出了个黑色对讲机，嘴唇快速蠕动着。
    沈艺一把抓住两个女孩的手腕：\"大爷，你们会计还配警用设备？\"
    大爷眯起昏花的老眼瞅了瞅，突然哈哈大笑：\"哎呦喂，这龟孙又偷他儿子玩具警察的对讲机出来显摆！\"
    三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对讲机里突然传出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接着是模糊的女声：\"目标确认了吗？\"
    空气瞬间凝固。沈艺的脸色变得煞白，那声音化成灰他都认得——林楚楚。
    \"跑！\"他低吼一声，拽着两人冲向集市后方的小巷。苏婷的草莓蛋糕\"啪\"地摔在地上，奶油玫瑰被慌乱的人群踩得稀烂。
    \"等等！我的包！\"苏晴挣扎着要往回跑。
    沈艺死死扣住她的腰：\"命重要还是包重要？\"
    \"当然重要！\"苏晴急得眼眶发红，\"里面有\"
    一声尖锐的哨响打断了她。墨镜男举着哨子追了上来，边跑边喊：\"拦住他们！他们是偷鸡贼！\"
    集市瞬间炸开了锅。卖活禽的大婶抄起扫把就冲了过来，卖猪肉的壮汉举着斩骨刀骂骂咧咧，连刚才和蔼的卖菜大爷都抡起了扁担。
    \"完蛋，这下真成全民公敌了。\"苏婷哀嚎着，差点被一只飞来的烂番茄砸中。
    沈艺突然刹住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撒向空中：\"捡钱啦！\"
    趁着人群哄抢的混乱，三人终于摆脱追兵，跌跌撞撞地钻进一间废弃的谷仓。苏婷瘫坐在干草堆上，大口喘着气：\"我我以后再也不嫌弃泡面了\"
    苏晴却脸色苍白地翻找着口袋：\"我的笔记本掉在集市了。\"
    \"什么笔记本这么重要？\"沈艺皱眉。
    \"就记了些菜谱\"苏晴眼神闪烁，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沈艺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拂去她头发上的一片草屑：\"下次撒谎时，别咬下嘴唇。\"
    谷仓昏暗的光线里，三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狗吠声，不知道是村民还在搜寻，还是林楚楚的人已经摸到了村子边缘。
    \"我们得换个地方。\"沈艺扒着木窗缝隙往外看，\"天黑前得\"
    \"等等。\"苏晴突然按住他的肩膀，\"你们听。\"
    微弱的\"滴滴\"声从苏婷的背包里传出。她惊恐地翻找，掏出一个精致的草莓发卡——今早出门前在集市小摊买的。
    \"这这怎么会响？\"她手忙脚乱地想要扯下发卡上的装饰物。
    沈艺一把夺过来扔出窗外。三秒后，发卡\"啪\"地爆出一小团火花。
    \"定位器。\"沈艺的声音冷得像冰，\"林楚楚的人肯定在集市蹲守，就等着我们出现。\"
    苏婷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我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好看\"
    \"不怪你。\"苏晴抱住颤抖的妹妹，眼神却飘向谷仓角落的老式电话机，\"沈艺，能修好那个吗？\"
    沈艺检查了下布满蛛网的设备：\"应该可以，但要打给谁？\"
    \"我有个同学在警局。\"苏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专门负责跟踪骚扰案件的。\"
    夜色降临后，沈艺蹲在谷仓屋顶放风，看着下面两个女孩蜷缩在干草堆里取暖。苏婷已经累得睡着了，而苏晴借着月光在撕碎的包装纸上写着什么，神情专注得近乎偏执。
    他突然想起什么，轻手轻脚地翻下屋顶，绕到谷仓后方——果然，苏晴白天掉落的笔记本就躺在草丛里。
    翻开泛黄的纸页，沈艺的呼吸渐渐凝滞。这哪是什么菜谱，分明是一本作战手册：
    「林楚楚咖啡馆平面图（后厨无监控）」
    「沈艺记忆闪回记录：3月15日提到\"婚纱+刀\"，疑似婚礼当天遭遇威胁」
    「重要：所有眼泪都是武器！别心软！」
    最后一页用红笔潦草地写着：「她到底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一定有内鬼」
    \"找到答案了？\"
    沈艺猛地合上本子。苏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月光给她苍白的脸蒙上一层青灰。
    \"你早就怀疑了。\"沈艺低声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她第一次''偶遇''就带着你最喜欢的蓝山咖啡。\"苏晴苦笑，\"失忆的人怎么会记得自己口味？\"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谷仓叫醒苏婷。
    \"又怎么了\"苏婷揉着眼睛嘟囔。
    \"上课了，大小姐。\"沈艺一把拉起她，\"今天教你怎么用干草叉对付跟踪狂。\"
    苏晴已经拆下了谷仓门上的铁铰链，在手里掂了掂：\"我更想学怎么让疯批前妻永久退订我的人生。\"
    当第一束车灯刺破夜色时，三人已经消失在谷仓后的玉米地里。苏晴的笔记本静静躺在原地，最新一页被风吹开，露出一行刚刚写下的字：
    「明天必须弄清楚——沈艺到底是谁？」

 第258章 ＂我们得反击”

    沈艺把衬衫第三颗纽扣解开的时候，苏婷手里的薯片袋\"啪\"地掉在了地上。
    \"等等等等！\"她慌慌张张地挥舞着沾满薯片渣的手，\"虽然现在月黑风高孤男寡女，但这也太——\"
    \"定位器。\"沈艺头也不抬，继续解着第四颗扣子，\"如果植入皮下，最可能在锁骨下方。\"
    苏晴一把按住他的手腕：\"我是说手机！\"她叹了口气，\"正常人都会先检查电子设备？\"
    \"正常人也不会被疯批前妻跨国追杀。\"沈艺说着，却还是从裤袋里摸出手机扔在桌上。那台老式智能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苏婷像接炸弹似的双手捧住。
    \"轻点！这可是我们唯一的通讯设备！\"她小心翼翼地翻开后盖，突然倒抽一口冷气，\"卧槽！这什么？微型核弹？\"
    苏晴凑过来，借着油灯的光看到电池槽里粘着一个米粒大小的金属片。她取下发夹，轻轻拨了拨那个小装置：\"比我想象的精致多了，不愧是林大小姐的手笔。\"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苏婷挤过来，鼻尖几乎要碰到那个小装置，\"这玩意儿比我上次做的美甲还小！\"
    沈艺突然冷笑一声：\"无微不至的关怀。\"他伸手就要去拿那个定位器。
    苏晴却猛地缩回手：\"等等，先想清楚怎么处理。泡水？砸碎？还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沈艺一把抓过那个小装置，直接扔进了嘴里。
    \"你疯啦？！\"苏婷的尖叫声差点掀翻屋顶。她扑上去掐住沈艺的脖子，\"吐出来！快吐出来！那玩意儿说不定有毒！\"
    沈艺轻松制住她乱挥的手，喉结滚动了一下：\"胃酸腐蚀比水快。\"
    苏晴举着准备泼出去的水杯僵在半空：\"下次提前说，我可以给你倒杯可乐助消化。\"
    油灯的火焰突然噼啪炸响，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苏婷揉着被沈艺捏红的手腕，小声嘀咕：\"我们现在是不是该讨论下，为什么一个失忆的人会知道胃酸能腐蚀电子设备？\"
    沈艺的表情凝固了一瞬。苏晴敏锐地注意到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那里有一圈淡淡的戒痕。
    \"先解决眼前的问题。\"苏晴转移话题，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我查过了，离这里十五公里有个小镇，明天正好赶集。\"
    \"所以？\"苏婷眨着眼睛。
    \"所以我们需要混淆视听。\"沈艺接话，眼神重新聚焦，\"如果林楚楚能追踪到我们在这里，说明她在这个区域有眼线。\"
    苏晴点头：\"明天我们去镇上，故意暴露行踪，然后\"
    \"然后上演一出调虎离山！\"苏婷兴奋地插嘴，\"就像《碟中谍》那样！我可以扮成卖花姑娘！\"
    \"你昨天还被公鸡追着跑。\"沈艺毫不留情地指出。
    \"那是因为它嫉妒我的发型！\"
    苏晴忍俊不禁地摇摇头，继续在笔记本上勾画：\"网。镇上唯一一家网有公共监控系统，我们可以反向追踪林楚楚的动向。\"
    \"前提是她没把网买下来。\"沈艺干巴巴地说。
    苏婷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们说她会不会在我们每个人身上都装了定位器？\"说着就开始翻自己的衣领检查。
    苏晴和沈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她的手机。
    \"不可能！\"苏婷立刻把手机藏到背后，\"这是我上周新买的！\"
    \"你昨天才连过咖啡馆的wifi。\"沈艺指出。
    苏婷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那个wifi是陷阱？！\"
    \"就像蜂蜜陷阱。\"苏晴叹气，\"明天第一个任务，给你换新手机。\"
    晨光微熹时，三人已经走在乡间小路上。苏婷边走边摆弄着她的新发现——一个老式收音机。
    \"看！我在阁楼找到的！\"她兴奋地调着频道，\"说不定能收到敌台！\"
    刺耳的电流声中，突然传出清晰的钢琴曲。沈艺猛地停住脚步，脸色变得煞白。
    \"怎么了？\"苏晴关切地问。
    \"这首曲子\"沈艺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我好像\"
    苏婷好奇地看着他：\"你知道这什么曲子？\"
    \"《梦中的婚礼》。\"沈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林楚楚的手机铃声。\"
    三人同时僵在原地。收音机里的钢琴声依然悠扬，却仿佛变成了催命的音符。
    \"关掉它！\"苏晴突然厉声道。
    苏婷手忙脚乱地按着开关，可收音机像是中了邪，怎么也关不掉。沈艺夺过收音机狠狠砸向路边的石头，音乐声终于戛然而止。
    碎片中，一个微型发射器闪着诡异的红光。
    \"我们被监视了。\"沈艺的声音冷得像冰，\"从一开始就是。\"
    苏晴蹲下身，用树枝拨弄着那些碎片：\"不是普通收音机，改装过的发射器。\"她抬头看向沈艺，\"你刚才说这是林楚楚的手机铃声？\"
    沈艺的眼神变得迷茫：\"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记得这个。\"
    \"记忆在恢复？\"苏婷小心翼翼地问。
    \"或者说，某些记忆被刻意唤醒了。\"苏晴若有所思，\"这首曲子可能是触发点。\"
    沈艺突然转身走向路边的水沟，干呕起来。苏晴赶紧跟过去，却听到他断断续续地说：\"婚礼她穿着婚纱钢琴药\"
    苏晴轻轻拍着他的背，感受到手掌下紧绷的肌肉在微微颤抖。她抬头对苏婷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地开始大声抱怨天气，试图转移注意力。
    \"我们先去镇上。\"苏晴低声对沈艺说，\"你需要换个环境。\"
    网比想象中还要破旧。泛黄的墙壁上贴着十年前的游戏海报，三排老式电脑散发着嗡嗡的热气。角落里，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网管正戴着耳机打游戏。
    苏婷一进门就夸张地咳嗽：\"这空气里飘的是灰尘还是时光？\"
    \"安静点。\"苏晴选了最角落的机器，快速插入u盘，\"我需要十分钟。\"
    沈艺站在窗前，警惕地观察着街道。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那道从眉骨延伸到眼角的伤疤显得格外明显。
    \"喂，\"苏婷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
    \"什么事？\"
    \"就是\"她压低声音，\"逃亡啊，反侦察啊什么的。你刚才检查街道的样子特别像电影里的特工。\"
    沈艺嘴角抽动了一下：\"如果我说是，你会相信吗？\"
    \"信啊！\"苏婷眼睛发亮，\"说不定你失忆前真的是什么秘密特工，林楚楚是你的任务目标，结果你不小心假戏真做\"
    \"苏婷。\"苏晴头也不回地打断她，\"少看点狗血剧。\"
    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快速切换，突然，一辆红色跑车在某个路口一闪而过。苏晴立刻暂停放大，虽然画面模糊，但车牌号码清晰可见：lv520。
    \"lv520？\"苏婷凑过来念道，\"这什么土味情话车牌？\"
    \"林晚意的风格。\"沈艺冷笑，\"''路易威登''和''我爱你''的结合体。\"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放大后的后座画面——一个被绑住手脚的人影。
    \"那是\"苏晴眯起眼睛，\"咖啡馆的服务生小张？\"
    苏婷倒吸一口冷气：\"她绑架自己员工？！\"
    \"活道具。\"沈艺的声音冷得像冰，\"''楚楚可怜''的人设需要受害者衬托。\"
    就在这时，所有电脑屏幕突然蓝屏，紧接着跳出一个粉色爱心对话框：
    【砚哥，黑客游戏不好玩哦~?】
    苏婷的尖叫声引来网管的怒视。沈艺迅速拔掉电源，但为时已晚——他们的位置已经暴露了。
    \"她怎么做到的？\"苏婷惊恐地问，\"这网连空调都没有，她怎么黑进来的？\"
    \"因为她比我们想象的更接近。\"苏晴冷静地分析，\"可能就在这个镇上。\"
    三人沉默地走出网，午后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沈艺突然停下脚步：\"我们需要主动出击。\"
    \"你该不会想\"苏婷瞪大眼睛。
    \"将计就计。\"沈艺指向集市方向，\"那里人多眼杂，最适合放消息。\"
    十分钟后，沈艺站在卖猪肉的摊位前，故意大声打电话：\"对，明天中午12点，我们坐李老汉的拖拉机去临县！\"
    苏晴在不远处假装挑选蔬菜，注意到几个可疑人物立刻竖起了耳朵。苏婷则蹲在路边摊，假装自拍实则拍下了那些人的长相。
    回去的路上，三人刻意绕了远路。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苏婷突然打破沉默：\"你们说林楚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占有欲？\"苏晴猜测。
    \"恐惧。\"沈艺轻声说，眼神飘向远方，\"有些人宁愿毁掉一切，也不愿面对失去的可能。\"
    苏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听起来很了解她。\"
    沈艺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远处山坡上的一抹红色——那可能只是夕阳映照下的野花，也可能是一闪而过的裙角。
    第二天中午，他们躲在树丛中，看着林楚楚的人马果然对李老汉的拖拉机下了手——轮胎被扎破，几个黑衣人埋伏在周围。
    \"完美。\"苏婷用手机拍下全过程，\"这下有证据了！\"
    \"还不够。\"苏晴摇头，\"我们需要更直接的——\"
    她的话戛然而止。沈艺突然冲了出去，速度快得惊人。只见他一个箭步上前，从某个黑衣人身上扯下了对讲机。
    \"沈艺！\"苏晴惊呼，但已经来不及了。黑衣人立刻围了上来。
    场面一片混乱。苏婷举着手机边拍边喊：\"家人们看啊！光天化日之下绑架现场！\"苏晴则抄起路边的木棍冲了上去。
    谁也没注意到，一辆红色跑车正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车门打开，一双踩着高跟鞋的脚优雅地踏在泥土地上。
    \"砚哥。\"林楚楚的声音甜得像蜜，\"玩够了吗？\"
    所有人都僵住了。沈艺慢慢转身，看向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她看起来那么无辜，那么脆弱，仿佛风中摇曳的小白花。
    \"视频我已经发到网上了。\"苏婷壮着胆子晃了晃手机，\"豪门太太绑架现场，点击量已经破万了！\"
    林楚楚的笑容丝毫未变：\"三百万，删视频。\"
    苏晴冷笑一声，直接撕碎了那张支票：\"不如你解释下小张在哪？\"
    警笛声适时地响起。林楚楚叹了口气，从手袋里掏出一张纸：\"小张是我表弟，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她展示着一张亲属关系证明，\"我送他去治疗，有什么问题吗？\"
    沈艺盯着那张证明一种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复杂表情。

 第259章 楚楚的＂自杀＂威胁

    1 清晨的\"惊喜\"快递
    苏婷正往吐司上抹花生酱，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嗡嗡声。
    \"哟，现在乡下也有无人机送外卖了？\"她叼着面包片，含糊不清地问。
    沈艺放下咖啡杯，眼神警觉：\"我们没订——\"
    话没说完，一个扎着金色蝴蝶结的红色礼盒从天而降，精准地砸进苏婷的牛奶碗里，溅了她一脸。
    \"啊！我的限量版洗面奶刚敷上！\"苏婷哀嚎着抹了把脸，\"这算不算高空抛物？能报警吗？\"
    苏晴用筷子夹起湿漉漉的礼盒，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躺着一把镶钻小刀、一张染血的婚纱照（沈艺的脸明显是p上去的），还有一封烫金边的遗书。
    \"‘亲爱的砚哥’，\"苏晴捏着嗓子模仿林楚楚娇滴滴的语调，\"‘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人世了。今晚八点，我会永远离开这个没有你的世界。’\"
    沈艺面无表情地拿起那把刀，刀柄上刻着\"lv\"标志：\"自杀还附赠凶器？她倒是贴心。\"
    苏婷凑近闻了闻婚纱照上的\"血迹\"：\"番茄酱，还是进口的。\"她舔了舔，\"嗯，加了黑胡椒。\"
    苏晴翻了个白眼：\"重点是她要‘自杀’！\"
    \"得了，\"苏婷摆摆手，\"上次她说跳河，结果被拍到在岸边摆拍，还雇了救生艇待命。\"
    沈艺盯着那张p得歪脖子的婚纱照，太阳穴突然刺痛。模糊的画面闪过——林楚楚鲜红的指甲掐进他的手腕
    \"沈艺？\"苏晴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猛地回神：\"今晚八点，她肯定又要作妖。\"
    苏婷已经掏出手机搜索：\"我赌五毛，绝对开直播。\"
    2 直播自杀进行时
    晚上七点半，三人挤在苏婷的笔记本电脑前。林楚楚的直播间准时开启，标题赫然写着《最后的告别》。
    画面里，她穿着白裙坐在\"悬崖\"边，身后是明显绿幕合成的夕阳，面前摆着沈艺的黑白照（p得像个遗像）。
    弹幕疯狂刷屏：
    [姐姐别想不开！]
    [渣男去死！]
    [这悬崖假的像我的期末成绩单]
    林楚楚开始抽泣：\"砚哥，这是我最后一次\"
    \"卡！\"苏婷突然大喊，\"暂停！她左手边那瓶水是农夫山泉！上次直播是依云！道具组扣鸡腿！\"
    沈艺眯眼看屏幕：\"那瓶‘毒药’\"
    苏晴凑近：\"‘鹤顶红风味糖浆’？还标注‘添加真实蛇毒口感’？\"
    弹幕炸了：
    [笑死，带货吗？]
    [链接呢姐姐？]
    [这演技不如村口二婶]
    林楚楚似乎看到弹幕，表情扭曲了一瞬，随即更凄厉地哭喊：\"永别了，我亲爱的\"说着就要灌\"毒药\"。
    \"等等！\"苏婷拍桌，\"她假喝！镜头切了！\"
    果然，回放显示林楚楚仰头时瓶子根本没倾斜。
    沈艺冷笑：\"报警。\"
    苏晴刚拿起手机，直播间突然关闭。最后画面是林楚楚对着镜头的诡异微笑。
    3 医院里的戏精对决
    一小时后，市立医院精神科。
    林楚楚穿着病号服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见沈艺进门，她虚弱地伸手：\"砚哥\"却在看到后面跟着的记者时僵住。
    \"听说你要自杀？\"沈艺站在门口没动。
    林楚楚的眼泪说来就来：\"我只是太想你了\"
    一位记者忍不住问：\"林小姐，您直播用的‘鹤顶红糖浆’是赞助产品吗？\"
    林楚楚嘴角抽搐：\"我当时神志不清\"
    苏晴突然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那这些呢？\"
    照片上，林楚楚正在影棚里指挥工作人员调整绿幕，旁边放着《苦情戏表演技巧》的书。
    \"你们算计我！\"林楚楚尖叫着抓起水杯砸向摄像机。
    沈艺冷眼看着她发疯：\"闹够了吗？\"
    林楚楚突然从枕头下摸出真正的手术刀，却不是对着自己，而是指向苏晴：\"如果得不到你，我就毁掉你在乎的。\"
    沈艺挡在苏晴面前。警察冲进来按住林楚楚时，她还在笑：\"砚哥，你逃不掉的\"
    4 返程的沉默
    回程的车上，苏婷嘟囔：\"她到底图什么啊\"
    沈艺握紧方向盘：\"她就是个疯子。\"
    苏晴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逃，\"沈艺声音平静，\"直到她玩腻为止。\"
    车灯照亮前方蜿蜒的乡间小路，黑暗中，谁也没注意到后视镜里一闪而过的红色跑车。

 第260章 千方百计没跑掉

    苏婷把薯片咬得咔咔作响，方向盘在她手里像个不听话的陀螺。\"所以！\"她喷出几片碎屑，\"林楚楚那个''自杀未遂''的医院，根本就是她家投资的私立医院？？\"
    沈艺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后座，连眼皮都懒得抬。\"不止，\"他有气无力地说，\"值班医生是她表弟，病历是ps的，连''洗胃''都是喝了两口可乐装吐。\"
    \"等等\"苏晴突然僵住了，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半天，\"她''割腕''的照片\"她突然把手机举到两人面前，指尖点着照片里那个若隐若现的闪光点，\"这女人自杀还要戴卡地亚手镯？？\"
    沈艺发出一声冷笑，那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飘上来的。\"专业术语叫''优雅自毁''，\"他慢悠悠地说，\"巴黎世家最新款绷带，官网售价两千四。\"
    车子突然发出一声垂死般的呻吟，接着剧烈地颠簸了一下。
    \"靠！这破车！\"苏婷一巴掌拍在仪表盘上，那上面至少有五个故障灯在快乐地闪烁。\"沈艺！你前妻在后面追杀我们，你就不能偷她辆保时捷跑路吗？！\"
    沈艺终于舍得抬起眼皮，在后视镜里给了她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她所有车都装了gps，\"他慢条斯理地说，\"开她的车等于在朋友圈直播我们的逃亡路线。\"
    苏晴突然坐直了身子，手机啪嗒一声掉在腿上。\"你们有没有觉得，\"她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后面那辆黑色奔驰跟了我们三条街了？\"
    车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薯片袋的呼吸声。
    三秒钟后，苏婷一脚把油门踩到了油箱里。\"乡下！现在！立刻！马上！\"她尖叫道，方向盘在她手里像个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疯狂抖动。
    加油站破旧得像被轰炸过三次，招牌上的\"加油\"两个字只剩下了\"由口\"。苏晴蹲在地上，用一支快没水的记号笔在小本本上写写画画，那架势活像个在策划银行抢劫的军师。
    \"根据现有情报，\"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在夕阳下反射出冷酷的光，\"林楚楚的弱点有三：第一，她受不了脏乱差环境；第二，她恨别人说她妆花；第三\"她突然停顿，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她不会用现金。\"
    苏婷正在偷喝加油站冰箱里的可乐，闻言差点喷出来。\"啥？这年头还有人不会用现金？？\"
    沈艺点点头，脸上浮现出怀念又痛苦的表情。\"上次她拿一百块买咖啡，店员找零，\"他模仿着林楚楚当时那种困惑又嫌弃的表情，\"她盯着硬币研究了五分钟，问''这是游戏币吗''。\"
    苏晴迅速在小本本上记下这一条。\"好，逃亡计划第一条——只住不能用手机支付的黑旅馆。\"
    \"第二条！\"苏婷兴奋地举手，像个课堂上抢答的小学生，\"往她车上泼泥巴！她上次因为鞋底沾了狗屎直接叫直升机接她回家！\"
    沈艺痛苦地扶住额头，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苏晴则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写下\"泥巴攻击\"四个字，还在旁边画了个小星星。
    \"第三条\"沈艺犹豫了一下，\"能不能给我买个新手机？她肯定定位到我的了。\"
    苏晴从包里掏出一个诺基亚老人机，那玩意儿厚得能防弹。\"给，\"她得意地说，\"我奶奶淘汰的，只能玩贪吃蛇。\"
    沈艺接过手机，表情像是被人塞了一坨屎。\"我前妻会以为我被绑架到2003年了。\"他喃喃道。
    \"田园风情度假屋\"的招牌歪歪斜斜地挂在门框上，旁边有只公鸡在悠闲地散步，看到他们来了还挑衅似的拉了泡屎。老板娘叼着烟，眯着眼打量他们三个，那眼神活像是在看三个逃犯——倒也没错。
    \"三人间是？\"她吐了个烟圈，\"厕所在后院，晚上有热水——哦，\"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补充道，\"热水器坏了。\"
    苏婷凑到苏晴耳边小声说：\"姐，这地方林楚楚进来会当场过敏休克？\"
    苏晴露出满意的微笑：\"完美。\"
    房间里的霉斑长得很有艺术感，沈艺盯着墙上那片像极了蒙娜丽莎的霉斑发呆。\"你们说\"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动什么，\"她会不会以为我死了比较省心？\"
    苏婷抓起一个枕头就朝他脸上砸去：\"闭嘴！你死了她绝对把我们俩做成标本放你棺材里陪葬！\"
    苏晴正在铺床单，闻言头也不抬地说：\"沈艺，你前妻的座右铭是不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尸要见水晶棺''？\"
    沈艺默默地用被子蒙住头，像只逃避现实的鸵鸟。
    深夜的农家乐安静得能听见老鼠开派对的声音。三人挤在一张炕上，捧着泡面吸溜吸溜地吃，活像三个落难的难民。
    苏婷把面条吸得震天响：\"沈艺，你以前怎么受得了她的？她连自杀都要发朋友圈九宫格！\"
    沈艺望着天花板，那里有只蜘蛛在辛勤地织网。\"可能因为我失忆前也是个神经病？\"他若有所思地说。
    苏晴默默递给他一个卤蛋，那眼神像是在说\"多吃点补补脑子\"。
    \"现在怎么办？\"苏晴问，\"总不能躲一辈子。\"
    沈艺突然坐直了身子，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不，\"他说，\"我们反击。\"
    苏婷呛到了，泡面汤从鼻子里喷出来。苏晴则挑起一边眉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沈艺露出一个邪笑，那笑容让苏婷不自觉往后缩了缩。\"她不是装柔弱吗？我们给她送个''大礼包''——\"他压低声音，\"匿名寄一箱活蟑螂到她办公室。\"
    \"再附赠一张卡片！\"苏婷兴奋地接话，完全忘记了刚才的狼狈，\"亲爱的林总，您的演技比蟑螂还能爬！\"
    苏晴看着这两个活宝，忍不住扶额笑了：\"你俩真是天才和疯子的结合体。\"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闪过一道刺眼的车灯。三人瞬间僵住了，连呼吸都停滞了。
    \"是、是风？\"苏婷的声音抖得像筛糠。
    引擎声熄灭的声音格外清晰，接着是车门\"砰\"地关上的声响。
    沈艺抄起扫把的样子像个准备赴死的战士：\"恭喜，逃亡第一天——失败。\"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们的神经上。然后，那个甜美中带着剧毒的声音穿透了薄薄的门板：
    \"沈艺~玩捉迷藏要提前说规则哦~\"

 第261章 再见楚楚，我们先走了

    雨点砸在铁皮屋顶上的声音像有人在楼上倒黄豆，沈艺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见高跟鞋踩过积水坑的啪嗒声越来越近。
    \"说好的''连鬼都找不到的深山老林民宿''呢？\"沈艺用气音说道，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门漆剥落的地方。
    苏晴正把泡面塞进背包，包装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导航显示这地方距离最近派出所38公里！谁知道她——\"
    \"沈艺~\"门外的声音甜得能挤出糖浆，\"你选的旅馆好特别哦，连携程都没有差评呢~\"
    浴室门突然打开，苏婷顶着满头泡沫探出头：\"因为根本没人住过？我刚发现热水器贴的质检标签是手写的！''本产品肯定能热''，落款是王大锤。\"
    沈艺转头看向窗外，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小河，隐约可见一个撑着黑伞的身影正仰头数楼层。他突然注意到苏晴的动作：\"你在干什么？\"
    \"显而易见，\"苏晴把最后一块肥皂塞进袜子，\"收拾行李跑路。\"
    \"用袜子装肥皂？\"
    \"这样抡起来比较有杀伤力。\"苏晴系紧鞋带，\"我数到三，你开门我砸她，苏婷负责——\"
    \"负责什么？\"苏婷从淋浴间拎出咕嘟冒泡的鸳鸯锅，\"等我先把毛肚捞完！\"
    门外的美甲开始咔咔刮门板：\"三分钟不开门的话\"声音突然阴森得像恐怖片旁白，\"我就告诉老板娘你们用淋浴间煮火锅！\"
    沈艺的喉结动了动：\"她怎么知道？\"
    苏晴指着窗外袅袅升起的炊烟：\"可能因为我们的''排风扇''在喷牛油香味？\"
    \"下雨天不吃火锅难道啃野菜啊！\"苏婷举着漏勺，一片毛肚颤巍巍挂在边缘，\"再说了，谁家淋浴间会装抽油烟机？\"
    沈艺突然扑向床铺，猛地掀开床板：\"快！这下面有——\"
    \"密道？\"苏晴眼睛一亮。
    \"2020年的《农家乐宣传单》。\"沈艺抖了抖发黄的纸页，念道：\"''wifi全覆盖''——骗子！现在信号格比苏婷的节操还稀薄。\"
    苏婷正把最后一片肥牛塞进嘴里，闻言含糊不清地抗议：\"我上周还扶老奶奶过马路了呢！\"
    \"那个''老奶奶''是美团骑手假扮的，\"苏晴凉凉地说，\"就为了抢你手里那份炸鸡。\"
    电子锁突然发出滴滴声。沈艺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她哪来的房卡？！\"
    苏婷举起手机：\"刚收到民宿老板短信：''抱歉啊小姑娘，那位女士说是你妈''\"
    门开的瞬间，三人同时屏住呼吸。林楚楚站在门口，像是刚从时尚杂志撕下来的模特——如果忽略她套在dior连衣裙外面的透明雨衣，还有那双插着防滑钉的jiy choo高跟鞋。
    \"惊喜吗？\"她晃了晃手里的灭火器。
    沈艺下意识护住身后的鸳鸯锅：\"你拿灭火器干什么？\"
    \"听说有人煮火锅？\"林楚楚甜笑着按下压把，白色粉末喷涌而出。苏婷的惨叫几乎掀翻屋顶：\"我的毛肚！！我的黄喉！！我的——\"
    \"省省，\"苏晴拍掉头发上的干粉，\"你现在像个发酵过度的馒头。\"
    四人围着翻倒的垃圾桶坐下时，林楚楚从爱马仕包里掏出的东西让空气瞬间凝固：沈艺的童年相册、苏晴的大学成绩单、苏婷的小学检讨书《我为什么往校长假发里放蟑螂》。
    \"现在，\"林楚楚用美甲轻叩检讨书，\"我们可以谈谈条件了？\"
    苏婷突然举手：\"给你五包火锅底料放过我们？\"
    \"我要这个。\"林楚楚的指尖点在沈艺手腕内侧，那里有道浅疤，\"上次你说这是骑车摔的，其实是替我挡酒瓶划的，记得吗？\"
    沈艺的睫毛颤了颤。苏晴注意到他左手正无意识地摩挲那个疤痕，立刻插话：\"不如说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很简单呀，\"林楚楚从包里摸出个gps定位器，\"我在他牙科病历里夹了这个。\"
    \"什么病历？\"沈艺猛地抬头。
    \"上周你补牙的时候。\"
    \"我根本没——\"
    \"哦对，\"林楚楚恍然大悟状，\"那是给你打麻醉的医生，我扮的。\"她歪头笑了笑，\"那针管里除了麻醉剂还有纳米追踪器，现在应该随着血液循环到你左心房了。\"
    苏婷的筷子掉在地上：\"这是可以说的吗？\"
    窗外突然闪过规律的车灯。苏晴眯起眼睛数着：\"长、短、长是摩斯密码的l-i-a-r（骗子）。\"
    林楚楚突然把什么东西拍在垃圾桶盖上。沈艺低头看去，是张\"和解协议\"，背面印着苏婷在酒被偷拍的照片，角落里有个模糊人影举着针管。
    \"签了这个，或者\"她的高跟鞋尖轻轻碾过苏婷掉落的筷子，\"我听说狂犬疫苗要打五针呢？\"
    苏晴的手悄悄摸向大腿——那里别着管伪装成辣椒酱的防狼喷雾。林楚楚突然转头对她笑：\"顺便说，你丝袜里的''辣椒酱''是我公司产的，瓶底印着''赠品''。\"
    暴雨声中，沈艺盯着协议上\"自愿复婚\"四个字。苏婷突然从火锅残汤里捞出最后一片肥牛，筷子刚夹起来就被林楚楚半空截胡。
    \"真可惜~\"她优雅地咀嚼着，\"要是肥牛能像某人一样听话就好了呢~\"
    苏晴突然笑了：\"你知道为什么选这家旅馆吗？\"她指向窗外，\"三十八公里外确实有派出所——但三公里外就是缉毒大队训练基地。\"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林楚楚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缝。沈艺慢条斯理地叠好协议：\"忘了说，刚才车灯密码是我发的。\"
    \"用这个。\"苏婷得意洋洋地举起手机，屏幕上闪着\"摩斯密码翻译器\"。
    林楚楚起身时雨衣勾倒了灭火器，白色粉末喷了满身。她站在一片雪白中咬牙切齿的样子，活像只被激怒的北极狐。
    \"我们回家。\"沈艺突然说。在苏晴震惊的目光中，他拾起林楚楚的高跟鞋：\"不过得先换双鞋——除非你想再摔进一次薅草沟？\"
    警车红蓝交错的灯光透过雨帘，把四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场荒诞的皮影戏。林楚楚盯着沈艺看了很久，突然笑出声：\"你果然全都想起来了。\"
    \"没有。\"沈艺把鞋递给她，\"但我知道薅草沟的雪——\"他顿了顿，\"是苦的。\"

 第262章 你们毁了我

    面包车的引擎声像得了哮喘的老狗，在乡间小路上苟延残喘。苏晴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发白，仿佛那不是塑料而是林楚楚的脖子。
    \"姐，咱后备箱那两盆向日葵快被颠成凉拌菜了。\"苏婷从后座探出脑袋，辣条油蹭了满下巴，\"沈艺你管管你老婆！\"
    沈艺把地图翻了个面，阳光透过车窗在他睫毛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错了。\"
    \"什么错了？\"苏晴猛踩刹车，轮胎在泥地上划出两道狼狈的弧线。 扭头看过去，眼里有寒光，女人都是危险动物。
    \"地图。\"沈艺慢条斯理地折起纸张，\"刚才拿反了。\" 故作轻松，不能得罪晴姑奶奶尤其是在当下。
    车窗外传来老大爷中气十足的怒吼：\"赔我苞米！\"苏晴把脸埋进方向盘里，喇叭发出垂死般的哀鸣。
    林楚楚的限量版高跟鞋正以每分钟120次的频率敲击着劳斯莱斯的地毯。司机从后视镜里偷瞄她手机屏幕——直播间的弹幕飘过一片【姐姐踩我】。
    \"王师傅。\"她突然抬头，口红蹭到了虎牙上，\"男人是不是都贱骨头？\"
    司机手一抖，车载香水骨碌碌滚到座位底下。\"林总，您直播间没关\"
    \"哦？\"林楚楚凑近镜头，睫毛膏晕染成小烟熏，\"宝宝们，今天特价沈艺同款骨灰盒\"她突然僵住，gps红点消失在屏幕上，\"他们钻山洞了？！\"
    古典乐戛然而止，死亡金属炸响整个车厢。
    爱不爱沈艺是一回事，有没有沈艺是另外一回事。沈艺让林楚楚觉得自己还像个人。当然林大小姐一直是个人物，可她也知道自己有多不当人。
    山洞里的手机光亮照出三张鬼似的脸。苏婷用姨妈色口红在石壁上画了只乌龟，龟壳上写着\"林楚楚到此一游\"。
    \"其实我梦见过这里。\"沈艺突然开口，回声惊飞了几只蝙蝠。
    苏晴的指甲掐进掌心：\"你恢复记忆了？\"
    \"不。\"他捡起块钟乳石掂了掂，\"上周《动物世界》演过。\"
    远处传来狼嚎，苏婷默默把辣条塞进内衣夹层：\"姐，你说林楚楚会不会把咱仨骨灰拌一块儿？\"
    \"她会把你撒进太平洋，\"苏晴扯开一包湿巾糊在妹妹脸上，\"把我压成三克拉钻石。\"余光瞥见沈艺正用树枝在地上画迷宫，\"至于他？做成标本天天早安吻。\"
    沈艺突然站起来，洞顶水珠落进他衣领：\"我想起来了，去我表舅家。\"
    \"你表舅知道他是你表舅吗？\"苏婷把辣条包装袋吹成气球。
    \"真菌研究院\"的木头招牌在风中摇摇欲坠。表舅戴着防毒面具从蘑菇棚钻出来，白大褂上沾着可疑的棕黄色块。
    \"小艺啊！\"他挥舞着试管，\"你老婆刚打电话问——\"
    三人齐刷刷后退两步。
    \"我说你们挖人参去了！\"表舅搓搓手指，手机提示音清脆地响起，\"到账两万。\"
    苏晴的微笑像抹了502胶水：\"现在加钱能改口吗？\"
    \"五万说我被外星人绑架都行！\"表舅的防毒面具滑到脖子上，露出酒糟鼻，\"不过\"他凑近沈艺，\"你媳妇儿说再加十万就告诉我你屁股上的胎记形状。\"
    沈艺默默把快蔫的向日葵塞进表舅怀里：\"抵债。\"
    月光下，林楚楚的指甲划过平板电脑。表舅发来的语音外放：\"支付宝到账——十万元！\"背景音是沈艺询问蘑菇栽培技术的声音。
    她打开珍珠手包，取出一支装有透明液体的小瓶子，轻轻放进快递盒。收件人地址写着\"真菌研究院\"，寄件人署名：您订购的催情蘑菇培养液。
    \"沈艺。\"她对着月亮举起红酒杯，液体晃出妖冶的光，\"你选的蘑菇\"玻璃杯突然炸裂，红酒像血一样淌满手背，\"会致幻哦。\"
    夜风吹散她最后几个字，远处传来面包车再次发动的声音。

 第263章 蘑菇历险记

    \"这蘑菇汤的颜色很别致啊。\"苏晴用勺子搅动着锅里泛着荧光的绿色液体，表情微妙得像是在看化学实验。
    苏婷凑过来，鼻子几乎要碰到汤面：\"哇！像外星人的血液！哥，你确定这能吃？\"
    沈艺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一本正经道：\"根据《中国野生食用菌图谱》，这种色泽通常意味着三种可能：致幻、致死，或者\"
    \"或者什么？\"苏婷眼睛亮晶晶的。
    \"或者能让你在接下来的72小时里用脚趾头弹钢琴。\"
    苏晴噗嗤笑出声：\"那也不错，至少省了报才艺班的钱。\"
    远处树丛里传来细微的咔嚓声。沈艺耳朵动了动，压低声音：\"无人机又来了。\"
    \"你前妻还真是阴魂不散。\"苏婷做了个鬼脸，\"连我们逃到乡下都不放过。\"
    沈艺往汤里撒了把可疑的粉末：\"舅舅说这个能提鲜。\"
    \"等等，\"苏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这包东西上写的什么？''云南见手青·梦幻版''？\"
    \"可能是某种香料品牌？\"沈艺眨眨眼，表情无辜得像个偷吃糖果被抓包的孩子。
    苏婷已经盛了满满一碗：\"管他呢！我先干为敬！\"说着就要往嘴里灌。
    \"等等！\"沈艺和苏晴异口同声。
    太迟了。苏婷已经咕咚咕咚喝下去半碗，咂咂嘴：\"味道意外的有点上头？\"
    就在这时，沈艺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很精彩。
    \"怎么了？\"苏晴凑过来。
    沈艺把手机屏幕转向她们。上面是一条来自\"楚楚\"的消息：「蘑菇会致幻哦~」
    三个脑袋同时转向那锅诡异的汤。
    \"她怎么知道的？\"苏婷的声音开始飘忽。
    \"因为她可能在蘑菇里下了药。\"沈艺冷静分析。
    \"或者她就是个蘑菇精。\"苏婷认真补充，眼神已经开始迷离。
    苏晴扶额：\"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
    \"应该跳舞！\"苏婷突然站起来，开始扭动，\"看！汤里有小人在给我伴舞！\"
    沈艺凑近锅边：\"她说得对，确实有个穿草裙的小人在跳钢管舞。\"
    \"那是你的倒影！\"苏晴绝望地喊道，然后突然愣住，\"等等为什么我的倒影在唱《爱情买卖》？\"
    沈艺翻开随身携带的《野外生存指南》，手指划过目录：\"让我们看看''食用毒蘑菇后的应急措施''啊，在这里。\"
    苏晴凑过去看，发现他指着的章节标题是：《如何优雅地留下遗言》。
    \"太棒了，\"她干巴巴地说，\"我最后的遗言会是''那锅汤看起来就不对劲''。\"
    院门突然被撞开。舅舅举着扫把冲进来，脸色比锅里的汤还要绿：\"谁动了我的致幻香菇？！\"
    三人齐刷刷指向对方。
    舅舅看到锅里的情形，发出一声哀嚎：\"那是给隔壁精神病院特供的实验品啊！\"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嗡嗡声。一个无人机缓缓下降，投下一个小包裹，精准地砸在沈艺头上。
    \"哎哟！\"沈艺揉着脑袋拆开包裹，\"''解药，吃下去，否则我烧了村子''真贴心，还带威胁的。\"
    苏晴抢过药瓶检查：\"生产日期十年前？这确定不是她上次要毒死你的那批？\"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一辆红色跑车卷着尘土驶来，在院门前一个漂亮的甩尾停下。
    车窗摇下，露出林楚楚精致的脸庞。她今天涂了正红色的口红，衬得肤色雪白，像个来索命的艳鬼。
    \"沈艺，\"她甜甜地唤道，扔出一捆绳子，\"自己捆好上车。不然\"她指了指那锅汤，\"下次我放''含笑半步癫''哦~\"
    苏婷此刻正对着空气挥手：\"再见小人！下次教我跳钢管舞！\"
    沈艺突然夺过苏婷的碗，仰头把剩下的汤一饮而尽。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庄严肃穆：\"我悟了。\"
    \"悟到什么了？\"苏晴紧张地问。
    \"宇宙的尽头\"沈艺眼神迷离，\"是林楚楚的gps定位系统。\"说完，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苏晴扑上去摇晃他：\"沈艺！醒醒！把毒蘑菇吐出来！\"
    林楚楚的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她低头一看，脸色微变：\"心率归零？\"随即又绽开笑容：\"太好了！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给他做人工呼吸了！\"
    苏晴抄起一旁的扫把：\"你休想！\"
    \"怎么？\"林楚楚歪头，\"担心我抢走你的心上人？\"
    \"我是担心你的口红有毒！\"苏晴挥舞着扫把，\"上次他碰了你的唇膏就住院三天！\"
    林楚楚委屈地撇嘴：\"那是ysl的新款，很贵的。\"
    苏婷此时已经爬上了桌子，对着月亮嚎叫：\"嗷呜——我要变身了！\"
    舅舅绝望地蹲在角落：\"我的退休金我的养老金全完了\"
    沈艺突然坐起身，眼神清明：\"等等，我好像真的看见走马灯了。\"
    \"你看见什么了？\"苏晴赶紧扶住他。
    \"看见我前世可能是只蘑菇。\"沈艺严肃地说，\"所以这辈子才会被蘑菇精缠上。\"
    林楚楚气得跺脚：\"说谁是蘑菇精呢！\"
    \"谁应声就是说谁。\"苏婷在桌上接话，然后一头栽进了花盆里。
    林楚楚正要发作，突然注意到沈艺脖子上挂着的吊坠。她眯起眼睛：\"你还留着我们的定情信物？\"
    沈艺低头一看，那是枚普通的指南针：\"这是苏晴上周在地摊上给我买的，十块钱三个。\"
    \"不可能！\"林楚楚尖叫，\"那明明是我送你的百达翡丽！\"
    苏晴小声对沈艺说：\"看来致幻的是她。\"
    就在这时，村里的广播突然响起：\"各位村民注意，有精神病患者逃出医院，特征是认为自己是霸道总裁\"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林楚楚。
    她优雅地捋了捋头发：\"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总裁追夫吗？\"
    沈艺突然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林楚楚。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楚楚\"
    林楚楚眼睛一亮：\"你想起来了？\"
    \"我想吐。\"沈艺说完，哇的一声吐在了她限量版的valento高跟鞋上。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
    然后苏婷从花盆里抬起头，鼓掌：\"哥，你这招太狠了！\"
    林楚楚的脸由红转白再转青，最后定格在紫色。她深吸一口气，露出狰狞的微笑：\"很好。你们成功激怒我了。\"
    她转身走向跑车，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巨大的喇叭：\"全体注意！启动终极方案！\"
    村里的大喇叭突然切换成她的声音：\"重复广播，这不是演习。沈艺，我给你三秒钟考虑。三、二\"
    沈艺突然大喊：\"我愿意！\"
    林楚楚愣住：\"你愿意什么？\"
    \"愿意\"沈艺眼神飘忽，\"愿意当蘑菇。\"
    苏晴扶额：\"药效还没过。\"
    林楚楚气得把喇叭摔在地上：\"够了！我要把你们全都\"她突然停住，因为沈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距离近得能数清她的睫毛。
    \"楚楚，\"他轻声说，\"你知道吗？\"
    \"什么？\"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你的粉底\"沈艺认真地说，\"卡粉了。\"
    林楚楚的尖叫声惊飞了方圆十里的鸟。
    苏晴趁机把沈艺拽回来，小声说：\"虽然你很欠揍，但干得漂亮。\"
    苏婷从花盆里爬出来，头发上插着几片叶子：\"我错过了什么？\"
    \"错过了一场好戏。\"舅舅终于从崩溃中恢复，掏出手机，\"我要发抖音，标题就叫''城里人真会玩''。\"
    林楚楚重新整理好表情，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沈艺，这是我们的婚姻证明、房产证、以及\"她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你签过的''永远爱我''保证书。\"
    沈艺接过文件，仔细看了看，然后递给苏晴：\"你法律系毕业的，看看这个有效吗？\"
    苏晴扫了一眼：\"根据《民法典》，被下药状态下签署的文件\"
    \"我没下药！\"林楚楚尖叫。
    \"那天下雨，他在发烧39度。\"苏晴冷静指出，\"而且保证书上画满了小猪佩奇。\"
    林楚楚夺回文件：\"那是艺术签名！\"
    苏婷举手：\"我可以作证，那天哥烧得一直说胡话，还管马桶叫老婆。\"
    沈艺扶额：\"这个细节可以省略\"
    林楚楚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所有人毛骨悚然：\"既然这样\"她从车里拿出一个保险箱，\"看看这个。\"
    她输入密码，箱门弹开。里面是一排排小瓶子，每个都贴着标签。
    \"''沈艺第一次说爱我''、''沈艺的头发''、''沈艺用过的咖啡杯''\"苏婷念着标签，表情逐渐惊恐，\"姐，这是变态？\"
    苏晴点头：\"教科书级的。\"
    沈艺却盯着最里面的一个小瓶子，脸色突然变得苍白：\"那是\"
    林楚楚温柔地取出那个标着\"最珍贵的回忆\"的瓶子：\"你终于想起来了？\"
    \"那是我养了五年的仓鼠\"沈艺声音颤抖，\"你说它走失了\"
    林楚楚甜蜜地笑了：\"它永远和我们在一起了。\"
    现场一片死寂。
    连苏婷都不敢说话了。
    最后是舅舅打破了沉默：\"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个会要开\"说着就要溜走。
    林楚楚一个眼神，两个黑衣人立刻堵住了门口。
    \"今天谁也别想走。\"她轻声说，抚摸着那个小瓶子，\"我们要好好叙叙旧。\"
    沈艺突然拉起苏晴和苏婷的手：\"跑！\"
    三人冲向后院，林楚楚的尖叫声在身后回荡：\"沈艺！你逃不掉的！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标本！\"
    翻过后墙，苏婷气喘吁吁地问：\"哥，你前妻是不是有点过于热情了？\"
    \"定义''有点''。\"沈艺苦笑。
    苏晴突然停下脚步：\"等等，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远处传来舅舅的惨叫：\"孩子们！别丢下我啊！\"
    三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跑快点！\"

 第264章 “既然得不到，就毁掉”

    沈艺蹲在灶台前，用一根树枝拨弄着灶膛里的火，火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苏晴坐在一旁的小木凳上，手里捧着一碗刚煮好的泡面，热气腾腾，熏得她眯起眼。
    “你说，”她吹了吹面条，“林楚楚现在是不是气得摔东西？”
    沈艺往火堆里丢了根柴，火苗“噼啪”一声窜高了些。他耸耸肩：“估计正优雅地砸红酒瓶，然后对着我的照片说‘沈艺，你死定了’。”
    苏晴忍不住笑出声：“她是不是还觉得这样特别有气势？”
    “那当然。”沈艺模仿林晚意的语气，捏着嗓子，“‘沈艺，你逃不出我的掌心’——然后下一秒踩到牛粪滑倒。”
    苏晴笑得差点把面汤洒出来。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嗡嗡”声，由远及近，像是什么机械在靠近。沈艺皱了皱眉，起身走到窗边，掀开破旧的窗帘一角往外看。
    “无人机。”他说。
    苏晴放下碗，凑过去：“她又来？”
    沈艺还没回答，无人机已经悬停在农舍正前方，机身上的扩音器“滋啦”响了两声，随即传来林晚意甜美却阴森的声音——
    “亲爱的，玩够了吗？”
    苏晴翻了个白眼：“她能不能换句台词？”
    沈艺没理，继续听着。
    “我数到三，”林晚意的声音继续道，“不出来，我就烧了这村子。”
    苏晴脸色一变，抓住沈艺的胳膊：“她不会真烧？”
    沈艺淡定地拉上窗帘，走回灶台边坐下：“她不敢。”
    “你怎么知道？”
    “上个月她刚给这村捐了小学，媒体还报道了‘慈善企业家林楚楚’。”沈艺拿起筷子，搅了搅锅里的面，“今天放火，明天头条就是——《震惊！爱心女总裁竟是纵火狂魔》。”
    苏晴眨了眨眼：“……你连这个都算到了？”
    沈艺夹了一筷子面，吹了吹：“不，我只是了解她——她可以疯，但必须优雅地疯。”
    苏晴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笑了：“沈艺，你以前是不是经常这么气她？”
    沈艺动作一顿，眼神微微恍惚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他低头吃了口面，含糊道：“可能，记不清了。”
    苏晴没再追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
    林晚意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面前的红酒杯已经空了，杯壁上还残留着几滴暗红色的液体。她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规律，像在计算什么。
    助理站在一旁，手里捧着平板，小心翼翼地汇报：“林总，他们……还是没出来。”
    林晚意笑了。
    “真有意思。”她轻声说，“沈艺现在连我的威胁都当耳边风了。”
    助理不敢接话。
    林晚意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城市的灯火在她脚下闪烁，像一片坠落的星河。她伸手，指尖轻轻抵在冰凉的玻璃上，仿佛在触碰某个遥远的身影。
    “既然抓不到活的……”她低语，“那就换种方式玩。”
    助理咽了咽口水：“您的意思是？”
    林晚意转身，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社会性死亡，也是死亡，不是吗？”
    助理一愣。
    林晚意走回办公桌，打开电脑，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衬得她的笑容愈发艳丽。
    “伪造一份法院传票，就说沈艺欠债千万。”她漫不经心地说，“再雇几个人，扮成高利贷打手，去乡下‘讨债’。”
    助理点头记下。
    “还有，”林晚意眯起眼，“联系几家媒体，推送话题——软饭男沈艺骗财骗婚。”
    助理迟疑了一下：“这会不会太……”
    “太温柔？”林晚意轻笑，“确实。”
    她点开手机相册，翻出几张沈艺失忆期间的照片——有他蹲在花店门口啃包子的，有他被苏婷恶作剧画了满脸口红的，甚至还有他睡相极差、口水流到枕头的。
    “把这些做成表情包。”她柔声说，“全网发。”
    助理：“……”
    林晚意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抚过屏幕上沈艺的脸。
    “沈艺，”她低声呢喃，像在说情话，“逃得掉我的人，逃不掉我的热搜。”
    ---
    乡下的小卖部里，沈艺站在公用电话旁，手里捏着几张皱巴巴的零钱。苏晴靠在门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你确定要这么做？”她问。
    沈艺点头，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压低声音说了几句，然后挂断，走回苏晴身边。
    “安排好了。”他说。
    苏晴皱眉：“你找谁了？”
    “一个朋友。”沈艺顿了顿，“以前……可能欠我个人情。”
    苏晴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问：“沈艺，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沈艺沉默了一下，摇头：“没有。”
    苏晴没再追问。
    回农舍的路上，沈艺突然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恢复记忆了，你会怎么办？”
    苏晴脚步一顿。
    “那要看你想起来的是什么。”她轻声说，“如果是好的记忆，我替你高兴。如果是坏的……”
    她没说完，但沈艺懂她的意思。
    他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
    第二天清晨，苏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猛地坐起身，发现沈艺已经站在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谁？”她小声问。
    沈艺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敲门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粗犷的男声：“沈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躲乡下就有用了？”
    苏晴瞪大眼睛，用口型问：“高利贷？”
    沈艺挑眉，同样用口型回：“假的。”
    门外的人继续喊：“再不开门，我们可就砸了！”
    沈艺叹了口气，突然提高音量：“大哥，你们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沈艺。”
    门外沉默了两秒。
    “……那你谁？”
    “我是他表哥。”沈艺面不改色，“沈艺昨天连夜跑了，说是去城里找个姓林的女人要钱。”
    苏晴捂嘴憋笑。
    门外又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传来压低声音的对话：
    “怎么办？林总没说有这情况啊……”
    “先撤，汇报再说。”
    脚步声渐渐远去。
    苏晴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你真是……”
    沈艺耸肩：“兵不厌诈。”
    当天下午，沈艺用公用电脑登录了微博。
    苏晴站在他身后，看着屏幕上的热搜榜，瞪大了眼睛：“软饭男沈艺骗财骗婚？她动作真快！”
    沈艺点开话题，扫了几眼，突然笑了。
    “笑什么？”苏晴问。
    沈艺没回答，直接新建了一条微博，打字飞快。
    三分钟后，热搜爆了——
    沈艺 自曝吃软饭
    配图是一张手写的“欠债声明”，字迹潦草：
    “是的，我，沈艺，骗钱骗感情，现被富婆追杀，悬赏线索费10元，转账后拉黑。”
    苏晴：“……你疯了？”
    沈艺满意地合上电脑：“她买热搜要花钱，我上，气死她。”
    果然，不到十分钟，沈艺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林楚楚。
    沈艺按下接听，还没开口，就听到林晚意咬牙切齿的声音：
    “沈！艺！”
    沈艺笑了：“楚楚啊，热搜看了吗？不用谢，帮你省营销费了。”
    电话那头传来“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砸碎了。
    通话戛然而止。
    苏晴竖起大拇指：“论气人，你是专业的。”
    沈艺伸了个懒腰：“走，下一站。”
    “去哪儿？”
    沈艺咧嘴一笑：“她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哪儿？”
    “她家地下室。”沈艺眨眨眼，“灯下黑。”

 第265章 灯下黑，但灯突然亮了

    林晚意端着红酒杯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她轻轻摇晃着杯中的液体，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敬我亲爱的未婚夫，\"她对着空气举杯，\"第十七次成功躲开我的''盛情邀请''。\"
    酒杯与空气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下一秒，那只价值不菲的水晶杯就狠狠砸向了墙面，红酒像鲜血一样顺着沈艺的照片往下流淌。
    助理小王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刚收到的消息，进退两难。
    \"林总，他们这次躲去了乡下\"小王的声音越来越小，\"那个蘑菇好像没起作用\"
    林晚意优雅地用手帕擦拭着手指上并不存在的酒渍，笑容甜美得令人毛骨悚然：\"哦？乡下？蘑菇没毒死他们，野猪也没撞死他们，沈艺是属蟑螂的吗？生命力这么顽强。\"
    小王咽了口唾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他们给您留了这个\"
    林晚意挑眉，用两根手指夹过纸条，优雅地展开。上面是沈艺潦草的字迹：「楚楚，蘑菇很好吃，下次别放泻药了，直接下砒霜，爱你的沈艺。」
    \"呵\"林晚意的笑声让小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很好，游戏升级。\"
    她转身走向办公桌，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危险的节奏。小王看着她的背影，默默为沈艺点了根蜡。
    与此同时，在乡下一间摇摇欲坠的农舍里，沈艺正蹲在灶台前煮泡面。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映着他淡定的脸。
    \"我们是不是该换个地方？\"苏晴蹲在他旁边，不安地望向窗外，\"她肯定已经找来了。\"
    沈艺往锅里打了个鸡蛋，动作娴熟：\"怕什么？她上次派人装成卖化肥的，结果自己踩牛粪滑倒了，监控拍得清清楚楚。\"
    苏晴瞪大眼睛：\"你还看了监控？\"
    \"她发给我了，\"沈艺耸肩，\"配文''沈艺，你心疼吗？''，我回了句''牛比较心疼''。\"
    苏晴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又紧张地捂住嘴：\"小声点！\"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无人机的嗡嗡声。接着是一个甜美但阴森的女声通过扩音器传来：「亲爱的，玩够了吗？我数到三，不出来我就烧了这村子。」
    沈艺淡定地把泡面盛进碗里：\"她不敢。\"
    \"万一呢？\"苏晴紧张地抓住他的胳膊。
    沈艺吹了吹热气：\"她上个月刚捐了这村的小学，媒体还报道了''慈善企业家林楚楚''，今天放火明天就上头条——《震惊！爱心女总裁竟是纵火狂魔》。\"
    苏晴目瞪口呆：\"你连这个都算到了？\"
    \"不，\"沈艺嗦了一口面，\"我只是了解她——她可以疯，但必须优雅地疯。\"
    当晚，沈艺和苏晴趁着夜色摸进了林晚意的别墅区。月光下，两人像做贼一样蹲在灌木丛里。
    \"你确定这能行？\"苏晴压低声音，\"她家安保系统可是能防特种部队的。\"
    沈艺神秘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放心，我偷了她前年过期的健身房会员卡。\"
    苏晴盯着那张磨损严重的卡片，沉默了整整三秒：\"这和进她家有什么关系？\"
    \"心理战术。\"沈艺一本正经地解释，\"保安一看这卡就会想——''这年头谁还用实体卡？肯定是高科技门禁伪装''，然后直接放行。\"
    五分钟后，保安室里。值班的保安大叔眯着眼看了看那张卡片，又看了看面前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打了个哈欠：\"进去。\"
    等两人走远，保安嘟囔道：\"林总最近招的实习生咋一个比一个像通缉犯\"
    别墅内一片漆黑。沈艺和苏晴像两只老鼠一样蹑手蹑脚地前进，直到摸到了地下室的门。
    \"等等，\"苏晴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这是什么天啊！\"
    沈艺按亮手机，冷光照亮了整面墙——那里挂满了他的照片，从幼儿园毕业照到上周在咖啡厅的偷拍，按时间线精心排列，像某种变态的成长纪念墙。
    \"这比植物人还恐怖。\"沈艺的声音有些发抖。
    苏晴的视线移向一旁的陈列柜，里面整齐摆放着各种物品，每个都贴着标签。她拿起一个咖啡杯，读出上面的字：\"''2023518 沈艺左手握过的美式杯''\"
    \"放下！\"沈艺低吼，\"那上面可能有我的dna！\"
    就在这时，头顶突然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灯光大亮，刺得两人睁不开眼。
    \"欢迎参观我的爱情纪念馆~\"林晚意甜美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她倚在门框上，一袭红裙像血一样鲜艳，\"不过带新欢来就太过分了？\"
    沈艺把苏晴护在身后：\"楚楚，正常人会用地下室放滑雪装备，而不是前夫周边。\"
    林晚意充耳不闻，深情地抚摸着照片墙：\"你知道我每天对着这些有多幸福吗？\"她突然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特别是看监控录像的时候——\"
    \"什么录像？\"苏晴警觉地问。
    林晚意的表情变得陶醉：\"去年下雨天，沈艺在阳台收衣服摔了一跤，我剪成了鬼畜视频，点击量破百万呢~\"
    \"那个''豪门赘婿の绝美劈叉''是你发的？！\"沈艺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苏晴憋着笑：\"其实转得挺自然的。\"
    林晚意突然按动遥控器，整面照片墙变成了显示屏。画面中，沈艺温柔地拥抱着林晚意：\"楚楚，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这ai换脸？\"现在的沈艺一脸震惊，\"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因为那天你发烧39度，\"林晚意幽幽地说，\"把退烧药当糖吃了。\"她的表情突然兴奋起来，\"但法律上这就是婚后承诺！你赖不掉！\"
    苏晴眼疾手快，一把拔掉了显示屏的电源。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别墅。
    \"我的1080p超清回忆！！！\"林晚意的尖叫声几乎刺破鼓膜。
    沈艺抓住苏晴的手：\"快跑！她现在的愤怒值能掀翻屋顶——\"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向出口，身后传来林晚意歇斯底里的咆哮：\"沈艺！我要把你俩做成手办放我床头！！！\"
    当他们终于逃出别墅区，躲进一条小巷时，苏晴气喘吁吁地问：\"现在去哪？\"
    沈艺擦了擦额头的汗，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该不会是想\"
    \"没错，\"沈艺点头，\"回她家地下室。灯下黑。\"
    苏晴绝望地捂住脸：\"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们两个疯子\"

 第265章 灯下黑，但灯突然亮了

    林晚意端着红酒杯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她轻轻摇晃着杯中的液体，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敬我亲爱的未婚夫，\"她对着空气举杯，\"第十七次成功躲开我的''盛情邀请''。\"
    酒杯与空气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下一秒，那只价值不菲的水晶杯就狠狠砸向了墙面，红酒像鲜血一样顺着沈艺的照片往下流淌。
    助理小王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刚收到的消息，进退两难。
    \"林总，他们这次躲去了乡下\"小王的声音越来越小，\"那个蘑菇好像没起作用\"
    林晚意优雅地用手帕擦拭着手指上并不存在的酒渍，笑容甜美得令人毛骨悚然：\"哦？乡下？蘑菇没毒死他们，野猪也没撞死他们，沈艺是属蟑螂的吗？生命力这么顽强。\"
    小王咽了口唾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他们给您留了这个\"
    林晚意挑眉，用两根手指夹过纸条，优雅地展开。上面是沈艺潦草的字迹：「楚楚，蘑菇很好吃，下次别放泻药了，直接下砒霜，爱你的沈艺。」
    \"呵\"林晚意的笑声让小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很好，游戏升级。\"
    她转身走向办公桌，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危险的节奏。小王看着她的背影，默默为沈艺点了根蜡。
    与此同时，在乡下一间摇摇欲坠的农舍里，沈艺正蹲在灶台前煮泡面。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映着他淡定的脸。
    \"我们是不是该换个地方？\"苏晴蹲在他旁边，不安地望向窗外，\"她肯定已经找来了。\"
    沈艺往锅里打了个鸡蛋，动作娴熟：\"怕什么？她上次派人装成卖化肥的，结果自己踩牛粪滑倒了，监控拍得清清楚楚。\"
    苏晴瞪大眼睛：\"你还看了监控？\"
    \"她发给我了，\"沈艺耸肩，\"配文''沈艺，你心疼吗？''，我回了句''牛比较心疼''。\"
    苏晴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又紧张地捂住嘴：\"小声点！\"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无人机的嗡嗡声。接着是一个甜美但阴森的女声通过扩音器传来：「亲爱的，玩够了吗？我数到三，不出来我就烧了这村子。」
    沈艺淡定地把泡面盛进碗里：\"她不敢。\"
    \"万一呢？\"苏晴紧张地抓住他的胳膊。
    沈艺吹了吹热气：\"她上个月刚捐了这村的小学，媒体还报道了''慈善企业家林楚楚''，今天放火明天就上头条——《震惊！爱心女总裁竟是纵火狂魔》。\"
    苏晴目瞪口呆：\"你连这个都算到了？\"
    \"不，\"沈艺嗦了一口面，\"我只是了解她——她可以疯，但必须优雅地疯。\"
    当晚，沈艺和苏晴趁着夜色摸进了林晚意的别墅区。月光下，两人像做贼一样蹲在灌木丛里。
    \"你确定这能行？\"苏晴压低声音，\"她家安保系统可是能防特种部队的。\"
    沈艺神秘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放心，我偷了她前年过期的健身房会员卡。\"
    苏晴盯着那张磨损严重的卡片，沉默了整整三秒：\"这和进她家有什么关系？\"
    \"心理战术。\"沈艺一本正经地解释，\"保安一看这卡就会想——''这年头谁还用实体卡？肯定是高科技门禁伪装''，然后直接放行。\"
    五分钟后，保安室里。值班的保安大叔眯着眼看了看那张卡片，又看了看面前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打了个哈欠：\"进去。\"
    等两人走远，保安嘟囔道：\"林总最近招的实习生咋一个比一个像通缉犯\"
    别墅内一片漆黑。沈艺和苏晴像两只老鼠一样蹑手蹑脚地前进，直到摸到了地下室的门。
    \"等等，\"苏晴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这是什么天啊！\"
    沈艺按亮手机，冷光照亮了整面墙——那里挂满了他的照片，从幼儿园毕业照到上周在咖啡厅的偷拍，按时间线精心排列，像某种变态的成长纪念墙。
    \"这比植物人还恐怖。\"沈艺的声音有些发抖。
    苏晴的视线移向一旁的陈列柜，里面整齐摆放着各种物品，每个都贴着标签。她拿起一个咖啡杯，读出上面的字：\"''2023518 沈艺左手握过的美式杯''\"
    \"放下！\"沈艺低吼，\"那上面可能有我的dna！\"
    就在这时，头顶突然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灯光大亮，刺得两人睁不开眼。
    \"欢迎参观我的爱情纪念馆~\"林晚意甜美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她倚在门框上，一袭红裙像血一样鲜艳，\"不过带新欢来就太过分了？\"
    沈艺把苏晴护在身后：\"楚楚，正常人会用地下室放滑雪装备，而不是前夫周边。\"
    林晚意充耳不闻，深情地抚摸着照片墙：\"你知道我每天对着这些有多幸福吗？\"她突然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特别是看监控录像的时候——\"
    \"什么录像？\"苏晴警觉地问。
    林晚意的表情变得陶醉：\"去年下雨天，沈艺在阳台收衣服摔了一跤，我剪成了鬼畜视频，点击量破百万呢~\"
    \"那个''豪门赘婿の绝美劈叉''是你发的？！\"沈艺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苏晴憋着笑：\"其实转得挺自然的。\"
    林晚意突然按动遥控器，整面照片墙变成了显示屏。画面中，沈艺温柔地拥抱着林晚意：\"楚楚，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这ai换脸？\"现在的沈艺一脸震惊，\"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因为那天你发烧39度，\"林晚意幽幽地说，\"把退烧药当糖吃了。\"她的表情突然兴奋起来，\"但法律上这就是婚后承诺！你赖不掉！\"
    苏晴眼疾手快，一把拔掉了显示屏的电源。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别墅。
    \"我的1080p超清回忆！！！\"林晚意的尖叫声几乎刺破鼓膜。
    沈艺抓住苏晴的手：\"快跑！她现在的愤怒值能掀翻屋顶——\"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向出口，身后传来林晚意歇斯底里的咆哮：\"沈艺！我要把你俩做成手办放我床头！！！\"
    当他们终于逃出别墅区，躲进一条小巷时，苏晴气喘吁吁地问：\"现在去哪？\"
    沈艺擦了擦额头的汗，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该不会是想\"
    \"没错，\"沈艺点头，\"回她家地下室。灯下黑。\"
    苏晴绝望地捂住脸：\"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们两个疯子\"

 第266章 失忆是装的？那我演技怎么样！

    苏晴拽着沈艺的手腕在巷子里狂奔，高跟鞋的声音像催命符一样从身后传来。\"她、她为什么穿高跟鞋还能跑这么快？！\"苏晴喘得肺都要炸了。
    \"专业训练过\"沈艺突然一个急刹，苏晴差点撞到他背上。
    \"又怎么了？！\"苏晴急得跺脚，回头看了眼越来越近的身影。
    沈艺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清明，他慢慢转过头：\"苏晴，其实我——\"
    \"姐！快上车！\"
    一辆机车横插过来，苏婷掀开头盔的瞬间，苏晴差点哭出来：\"婷婷？！你不是在——\"
    \"在乡下养伤？骗那个疯女人的！\"苏婷一把将苏晴拽上车，\"沈艺你愣着干嘛！等死啊！\"
    机车在巷子里甩出漂亮的弧线。苏婷把油门拧到底，还不忘回头喊：\"所以沈艺你装失忆？！\"
    风把沈艺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他不得不抱住苏晴的腰才能稳住身体：\"呃演技还行吗？\"
    苏晴猛地扭头，发梢狠狠抽在沈艺脸上：\"什么叫''还行''？！我帮你洗了三个月袜子！\"
    \"但你真的洗得很干净\"
    \"姐！他连你偷偷用他牙刷洗鞋都知道！\"苏婷笑得机车都跟着抖。
    苏晴一把掐住沈艺的脖子：\"沈！艺！\"
    \"要出车祸了！要出——\"
    机车一个漂移，三人的尖叫声划破夜空。
    林晚意盯着监控画面，指尖轻轻摩挲着屏幕里沈艺的脸。\"他终于想起来了\"她的嘴角慢慢扬起，\"想起该怎么死了吗？！\"
    助理小心翼翼递上平板：\"林总，要派人拦截吗？\"
    \"不，让他们跑。\"林晚意优雅地整理着头发，\"知道为什么猫抓到老鼠要先玩吗？\"
    助理默默后退了一步。
    废弃仓库里，苏晴把抱枕砸在沈艺头上：\"所以这三个月，你看着我和婷婷像个傻子一样照顾你？\"
    沈艺乖巧地跪坐在垫子上：\"我发过烧是真的\"
    \"姐，他装傻时还偷吃你做的便当，说比米其林好吃。\"苏婷盘腿坐在旁边啃苹果。
    \"那是我给流浪猫做的！\"苏晴又一个抱枕砸过去。
    沈艺边躲边喊：\"但我帮你修好了花店账本！还教婷婷打架！\"
    \"这倒是，\"苏婷点点头，\"他揍人超帅的。\"
    仓库门突然被踹开。
    \"感动重逢时间结束~\"林晚意举着粉色的小喇叭，甜甜一笑，\"现在把老公还给我好吗？\"
    苏晴下意识把沈艺护在身后：\"你做梦！\"
    \"哎呀呀，\"林晚意歪着头，\"沈艺，你告诉她们你签过什么了吗？\"
    沈艺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什么签过什么？\"苏晴回头看他。
    林晚意从香奈儿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轻轻一抖：\"结婚协议第37条，若甲方林晚意提出离婚，乙方沈艺需支付青春损失费\"她红唇轻启，\"三个亿。\"
    仓库里安静得能听见苏婷苹果掉在地上的声音。
    \"不过呢，\"林晚意把文件收起来，\"我现在改主意了。沈艺，只要你现在跟我回家，这笔债\"
    \"我跟你走。\"沈艺突然站起来。
    \"沈艺！\"苏晴想去拉他，却被苏婷拦住。
    林晚意满意地伸出手：\"乖。\"
    沈艺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对苏晴眨了下眼。这个微小的动作让苏晴突然想起，昨天半夜她起床上厕所时，看见沈艺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打字的样子
    \"等等！\"苏晴突然喊道，\"那份协议，能给我看看吗？\"
    林晚意挑眉：\"怎么？想帮他还债？\"
    \"就看看嘛。\"苏晴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当林晚意傲慢地递过文件时，苏晴突然指着某处：\"这里，乙方签名怎么是''沈艺''？\"
    \"不然呢？\"林晚意冷笑。
    \"可是，\"苏晴抬头，眼睛亮得惊人，\"他身份证上的名字是沈砚啊。\"
    林晚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第267章 三个亿？我选择分期付款！

    林晚意的手指僵在半空，粉色的喇叭\"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沈……砚？\"她缓慢地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沈艺，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连名字都是假的？\"
    沈艺耸耸肩，表情无辜：\"严格来说，''沈艺''是曾用名。\"
    苏晴眨了眨眼，突然反应过来，立刻补刀：\"结婚协议上签假名，这算诈骗？\"她歪着头看向林晚意，语气轻快，\"林总，您这么懂法律，应该知道诈骗罪的量刑标准？\"
    林晚意的表情从震惊逐渐扭曲成狰狞，她攥紧手里的文件，指节泛白：\"所以……这三年，我嫁的是个假人？！\"
    沈艺诚恳点头：\"法律意义上，是的。\"
    林晚意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在努力控制情绪。然而下一秒，她的怒火还是爆发了——
    \"沈！砚！\"她猛地抓起地上的喇叭砸过去，声音尖锐，\"你骗婚！\"
    沈艺反应极快，侧身一躲，喇叭擦着他的肩膀飞过，精准砸中后面正啃着苹果看戏的苏婷。
    \"嗷！\"苏婷捂着额头蹲下，苹果滚到一边，\"姐！她打我！\"
    苏晴立刻进入战斗模式，抄起旁边的扫把就往前冲：\"林晚意！你敢动我妹？！\"
    林晚意冷笑一声，高跟鞋一踩，丝毫不退：\"我连你一起打！\"说完就要冲上去。
    沈艺一个箭步挡在中间，双手张开，像个人形屏障：\"冷静！我们可以谈条件！\"
    \"条件？\"林晚意眯起眼，红唇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好啊，要么现在跟我回家，要么——\"她慢条斯理地从包里掏出一沓照片，\"明天热搜见。\"
    照片上赫然是沈艺失忆期间的各种社死瞬间：
    - 穿着苏晴的粉色围裙做饭，还系了个蝴蝶结
    - 被苏婷画了一脸涂鸦，还傻乎乎地比了个剪刀手
    - 蹲在路边喂流浪猫时，被猫一爪子挠在裤裆上，表情扭曲
    沈艺盯着照片，嘴角抽搐：\"……你什么时候拍的？\"
    林晚意微笑，指尖轻轻点了点照片：\"每天。\"
    苏晴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变态啊！你这是跟踪狂行为！\"
    林晚意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这叫爱的记录。\"
    （谈判陷入僵局）
    突然，沈艺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行，我选第三个选项。\"
    林晚意挑眉：\"嗯？\"
    沈艺点开一段录音，林晚意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
    \"三个亿的债务？哈哈哈，沈艺那个傻子还真信了！这协议我找律师看过，根本无效！\"
    录音里，她的笑声得意又轻蔑。
    仓库里瞬间一片死寂。
    林晚意的表情凝固了，她缓缓抬头：\"……你什么时候录的？\"
    沈艺微笑，眼神狡黠：\"你第一次拿协议威胁我的那天。\"
    苏晴和苏婷同时瞪大眼睛，异口同声：\"哇哦~\"
    林晚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沈砚，你够狠。\"
    沈艺谦虚地点点头：\"彼此彼此。\"
    （局势逆转）
    林晚意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笑容优雅又危险：\"好，我认输。\"她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头发，然后——
    猛地从包里掏出一瓶防狼喷雾，对准苏晴：\"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姐！\"苏婷大喊一声，扑了过去。
    但沈艺更快，一把将苏晴拉到身后，同时——
    \"噗嗤！\"
    防狼喷雾喷了个空。
    因为苏晴早有准备，反手从口袋里掏出了……
    一个更大的防狼喷雾。
    林晚意：\"？？？\"
    苏晴咧嘴一笑，晃了晃手里的喷雾：\"没想到？我妹是开安保器材店的。\"
    苏婷骄傲举手，补充道：\"终身，随便拿！\"
    林晚意：\"……\"
    （最终回合：ko）
    沈艺拍了拍手，语气轻松：\"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林晚意冷笑：\"谈什么？\"
    沈艺伸出三根手指，慢悠悠地说道：\"三个选择。\"
    \"一，你放弃纠缠，我们两清。\"
    \"二，我报警，告你跟踪、威胁、伪造协议。\"
    \"三……\"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我分期还你那三个亿。\"
    苏晴和苏婷同时瞪大眼睛：\"？？？\"
    林晚意眯起眼：\"分期？\"
    沈艺点头，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十块钱，递到她面前：\"每月还你……十块。\"
    苏婷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晚意气得发抖，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沈！砚！！\"
    沈艺微笑，眼神无辜：\"选。\"
    林晚意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笑容危险又妩媚：\"行，我选四。\"
    沈艺一愣：\"嗯？\"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林晚意一把拽住他的领带，用力一拉——
    \"啵！\"
    亲了他一口。
    全场寂静。
    林晚意舔了舔嘴唇，笑得风情万种：\"利息我收了，记得每月准时打钱。\"说完，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背影优雅又嚣张。
    留下沈艺僵在原地，脸上一个鲜红的唇印。
    苏晴：\"…………\"
    苏婷：\"哇哦~\"
    沈艺缓缓转头，看向苏晴，干笑两声：\"那个……苏晴，你听我解释……\"
    苏晴微笑，眼神危险：\"十块钱是？\"她指了指仓库角落，\"今晚你睡这儿。\"
    沈艺：\"……\"

 第268章 十块钱引发的血案

    苏晴把记账本重重摔在茶几上，纸张哗啦啦散了一地。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正好落在那行刺目的红色数字上——\"十个月\"。
    \"第十个月了！\"她咬牙切齿地指着日历上被红笔圈出的日期，每个数字都像是被戳出来的洞，\"那个女人还真每个月准时来收十块钱！\"
    沈艺蹲在地上捡账本，闻言抬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这不是说明她守信用嘛\"
    \"守信用？\"苏晴抄起沙发上的抱枕就砸过去，抱枕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她上周来收钱的时候还故意穿你送她的那条裙子！\"
    沈艺接住抱枕，小声嘀咕：\"那都三年前的事了\"
    \"我、听、见、了！\"苏晴一字一顿地说，手指已经捏得咔咔作响。
    厨房里突然传来苏婷的爆笑声，她举着手机探出头，笑得直不起腰：\"姐！快看！林晚意刚发了朋友圈！\"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林晚意的最新动态：
    【第十笔还款t~感谢某人的分期付款计划，让我每月都有理由见他一面（爱心）】
    配图是十张十元钞票整齐排列在实木办公桌上，旁边还放着一杯红酒，高脚杯上印着鲜红的唇印。
    苏晴一把抢过手机，手指发抖：\"她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沈艺凑过来看了眼，突然皱眉：\"等等，这照片背景\"
    他放大了图片，只见酒杯的倒影里隐约能看见一份文件，上面写着《股权转让协议》几个大字。
    \"股权？\"苏晴眯起眼，声音冷了下来，\"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沈艺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我得去趟公司。\"
    \"现在？\"苏晴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又想躲？\"
    \"不是躲。\"沈艺叹了口气，从钱包夹层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她，\"是因为这个。\"
    照片上，年幼的苏晴扎着两个歪歪扭扭的羊角辫，正蹲在向日葵花丛里傻笑，门牙还缺了一颗。
    苏晴瞪大眼睛，声音都变调了：\"这这是我小学春游的照片！怎么会在你钱包里？\"
    沈艺的眼神开始飘忽：\"其实我们小时候见过\"
    苏婷的尖叫从厨房传来：\"姐！惊天大八卦！他钱包里为什么有你的小学照片？！\"
    苏晴一把揪住沈艺的衣领，把他按在沙发上：\"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沈艺正要开口，门铃突然响了。
    叮咚——
    三人同时转头，只见门口的监控屏幕上，林晚意举着个粉色的小喇叭，笑靥如花：
    \"亲爱的，我来收第十一个月的分期款啦~\"
    她身后，十几个黑衣保镖整齐列队，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个
    \"那是骨灰盒吗？\"苏婷声音发抖，手里的苹果\"咚\"地掉在地上。
    林晚意对着摄像头甜甜一笑，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摇了摇：\"不是哦，是你们花店这个月的所有订单~我全买下来啦！\"
    她转身示意保镖打开礼盒，里面赫然是99朵红玫瑰，每朵花蕊里都塞着一张十元钞票。
    苏晴和沈艺对视一眼，同时骂了句：
    \"疯子！\"
    沈艺揉了揉太阳穴：\"这个月能不能赊账？\"
    \"不行哦~\"林晚意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撒娇的腔调，\"人家特意做了美甲来收钱呢。\"
    苏晴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转身从抽屉里掏出一沓钞票：\"好啊，给你。\"
    她按下开门键，在林晚意得意的目光中，将钞票——
    哗啦！
    全部撒进了门口的喷水池里。
    \"自己去捡。\"苏晴甜甜地说，\"记得数清楚，正好一百张。\"
    林晚意的笑容僵在脸上。
    沈艺默默后退两步：\"那个我突然想起公司还有事\"
    \"想跑？\"苏晴一把拽住他的后衣领，另一只手揪住苏婷的耳朵，\"都给我进屋！今天不说清楚照片的事，谁也别想走！\"
    砰！
    大门被狠狠甩上，只剩下林晚意在门外气得跳脚：\"沈砚！你等着！我要把分期利息涨到20！\"
    屋内，沈艺被按在沙发上，面前是虎视眈眈的苏家姐妹。
    \"说，\"苏晴晃了晃照片，\"这是怎么回事？\"
    沈艺咽了咽口水：\"其实我是你小学同桌。\"
    \"放屁！\"苏婷立刻拆台，\"我姐小学同桌是个叫王大胖的！\"
    \"那是二年级！\"沈艺急忙解释，\"一年级开学第一个月，我因为搬家转学了\"
    苏晴眯起眼睛：\"所以？\"
    \"所以\"沈艺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偷了你一张照片\"
    \"变态啊！\"苏婷尖叫着跳起来，\"姐！他一年级就暗恋你！\"
    苏晴的脸突然红了：\"你你留着这个干什么？\"
    沈艺低下头，耳朵尖都红了：\"因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向日葵种得那么丑\"
    \"沈！艺！\"
    屋外的林晚意正指挥保镖捞钱，突然听到屋里传来一声巨响。
    她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我的计划很成功嘛~\"

 第269章 向日葵的秘密

    苏晴的手指还紧紧揪着沈艺的衣领，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照在散落的账本上，那行刺目的红色数字\"十个月\"显得格外扎眼。
    \"所以，\"她一字一顿地问，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你留着我小学的照片，是因为我种的向日葵很丑？\"
    沈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飘忽：\"那个其实\"
    \"说实话！\"苏晴猛地收紧手指，把他的衣领揪得更紧了些。
    \"因为可爱！\"沈艺脱口而出，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你当时蹲在花丛里笑得像个小太阳，比向日葵好看多了！\"
    苏婷在旁边\"哇哦\"一声，眼睛亮晶晶的，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八卦：\"姐，他一年级就会说情话诶！这算不算早恋？\"
    苏晴的脸\"唰\"地红了，手一松放开了沈艺的衣领：\"胡、胡说什么！谁早恋了！\"
    沈艺趁机往沙发角落缩了缩，小声补充：\"而且你那天把午饭的鸡腿分给我了\"
    \"就为了个鸡腿？！\"苏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声音都提高了八度，\"你留着我照片二十年，就因为一个鸡腿？！\"
    \"那可是红烧的\"沈艺的眼神飘向厨房，仿佛还能闻到二十年前的香味，语气居然带着点怀念，\"你妈妈做的特别香\"
    屋外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巨响，接着是林晚意气急败坏的尖叫：\"我的i包包！新买的！\"
    三人同时转头看向监控屏幕，只见林晚意为了捞一张飘远的十块钱，不小心踩进喷水池，此刻正狼狈地抓着保镖的胳膊，昂贵的连衣裙下摆全湿透了，脸上的妆容也开始晕染。
    苏婷噗嗤笑出声，捂着肚子直不起腰：\"姐，你的复仇计划太成功了！这比直接泼她水还解气！\"
    苏晴却突然沉下脸，眉头紧锁：\"不对。\"
    \"什么不对？\"沈艺警觉地坐直身体。
    \"她为什么对我们的过去这么清楚？\"苏晴锐利的目光盯着沈艺，\"连你小时候转学的事都知道。这不对劲。\"
    沈艺的表情僵住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边缘。
    叮——
    他的手机突然亮起，一条匿名短信跳出来：
    【想知道真相吗？今晚8点，老地方见。别忘了带那张照片。——l】
    苏晴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手机：\"又是她！阴魂不散！\"
    沈艺试图拿回手机：\"这可能是个陷阱\"
    \"当然是陷阱！\"苏晴把手机扔还给他，双手叉腰，\"但你打算一辈子躲着吗？像个缩头乌龟一样？\"
    沈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苏晴从未见过的狡黠：\"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分期付款吗？\"
    \"因为穷？\"苏婷咬着苹果插嘴。
    \"因为十块钱刚好够买一个答案。\"沈艺站起身，整理了下被揪皱的衣领，\"每个月给她十块，她就会得意忘形地说漏嘴。这是最便宜的审讯方式。\"
    苏晴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他：\"所以你早就知道今晚她会约你？\"
    \"我猜的。\"沈艺耸耸肩，走到窗前看着还在喷水池里扑腾的林晚意，\"毕竟这是第十一个月，该收网了。\"
    苏婷突然高高举手，像个课堂上积极发言的小学生：\"我要去！这种抓奸的戏码我最爱看了！带我去嘛！\"
    \"不行。\"苏晴和沈艺异口同声地拒绝。
    \"为什么？！\"苏婷撅起嘴，满脸不高兴。
    \"因为\"苏晴看向窗外，林晚意正浑身湿透地指挥保镖把喷水池里的钱一张不剩地捞出来，\"你需要在家接待一位特别的客人。\"
    沈艺挑眉：\"什么客人？\"
    苏晴露出神秘的微笑，从茶几抽屉里取出一张名片：\"我请了专业的人来对付她。\"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监控屏幕上出现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厚厚的文件夹，表情严肃得像是来参加葬礼。
    \"您好，我是林晚意女士的离婚律师。\"
    苏婷瞪大眼睛，苹果核掉在地上：\"姐！你什么时候\"
    \"上个月。\"苏晴淡定地按下开门键，转头对沈艺眨眨眼，\"顺便说一句，我大学辅修法律。这位张律师是我学长。\"
    沈艺看着苏晴的侧脸，阳光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色光点，突然想起那张照片里的小女孩也是这样——看似天真无害，实则一肚子坏水。
    他悄悄摸了摸钱包里的照片，指尖触到那张已经泛黄的纸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屋外，张律师正用专业而冷酷的声音说道：\"根据我的调查，林女士涉嫌婚姻欺诈、精神虐待以及经济胁迫\"
    屋内，苏晴对沈艺眨眨眼：\"今晚8点，我陪你去。\"
    沈艺刚要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僵住了：\"等等，你说''老地方''是哪儿？\"
    苏晴的笑容更深了，带着几分狡黠：\"当然是你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沈艺的声音戛然而止，表情像是被雷劈了。
    \"猜的。\"苏晴学他耸耸肩，转身往楼上走去，\"毕竟某人连我小学照片都留着，肯定是个念旧的人。\"她的声音从楼梯上飘下来，\"对了，记得穿那件蓝衬衫，她最喜欢那件。\"
    沈艺站在原地，突然觉得后背发凉。今晚要倒霉的，恐怕不是林晚意
    苏婷凑过来，小声问：\"喂，你们第一次约会到底在哪儿啊？\"
    沈艺看着楼梯方向，咽了咽口水：\"市图书馆。\"
    \"啊？\"苏婷一脸失望，\"这么无聊？\"
    \"儿童阅览室。\"沈艺补充道，声音越来越小，\"她当时在那里当志愿者\"
    苏婷的嘴巴张成了o型：\"等等，所以你们三个早就认识？！\"
    沈艺没有回答，只是望着二楼苏晴房间的方向，那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似乎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他的眼神复杂，既期待又恐惧今晚的到来。

 第270章 儿童阅览室的秘密 ipaoshuba.net

    晚上7:30的市图书馆门口，路灯刚刚亮起，在雨后的地面上投下摇晃的光影。苏晴踩着积水走来，oversize的牛仔外套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她看着站在台阶上不停整理领口的沈艺，嘴角微微上扬。
    \"怎么？见老情人紧张了？\"她故意用鞋尖踢了踢沈艺的皮鞋。
    沈艺的手指僵在蓝色衬衫的第三颗纽扣上：\"这件是不是太正式了？\"
    \"正好。\"苏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银色领带夹，上面刻着朵小小的向日葵，\"戴上这个。\"
    沈艺愣住了，指腹轻轻摩挲过冰凉的金属：\"这是\"
    \"去年在古董市场淘的，本来想当生日礼物。\"苏晴别过脸去，耳尖微微发红，\"现在正好用上。\"
    沈艺低头看着掌心里闪闪发亮的小向日葵，突然笑出了声：\"你早就知道会来这儿，是不是？\"
    苏晴没有回答，转身推开图书馆厚重的玻璃门。陈年的木质气味混合着油墨香扑面而来，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
    儿童阅览室在二楼尽头。二十年过去，这里的蘑菇形阅读灯、彩虹色的小桌椅，甚至连墙皮剥落的形状都没变。沈艺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书架，木质的触感让他恍惚回到了小时候。
    \"她还没来。\"沈艺看了看腕表，表面反射着窗外的闪电。
    苏晴径直走向最里面的橡木书架，指尖精准地停在一本磨损严重的《小王子》上：\"记得这个吗？\"
    沈艺的眼神突然变得柔软，像是被蜂蜜浸泡过：\"你当时非要读给我听\"
    \"因为你说没看过。\"苏晴熟练地翻到第21章，泛黄的书页间夹着一张老式借书卡。
    两个歪歪扭扭的铅笔字并列在一起：
    【沈艺（一年级）】
    【苏晴（一年级）】
    沈艺的呼吸突然变得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这怎么还在？\"
    \"我上周来踩点时发现的。\"苏晴用指腹轻轻抚过那些稚嫩的笔迹，\"管理员说这张卡本该二十年前就作废的，但有个小姑娘每年都来续借。\"
    沈艺猛地抬头：\"什么小姑娘？\"
    苏晴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突然响起高跟鞋敲击木地板的声音。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阅览室里格外刺耳。
    \"真感人。\"林晚意的声音像蜜糖裹着玻璃渣，\"原来你们早就认识。\"
    她今天穿了身米白色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珍珠耳环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完全看不出白天落水时的狼狈。
    沈艺下意识侧身挡在苏晴前面：\"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晚意不慌不忙地拉开一张矮小的椅子坐下，修长的双腿优雅地交叠。这个本该滑稽的动作被她做得赏心悦目：\"来拿我的东西。\"她伸出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照片。\"
    苏晴冷笑一声：\"凭什么？\"
    \"因为\"林晚意突然从爱马仕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用这个换。\"
    沈艺接过纸袋时，注意到林晚意的小拇指在微微发抖。纸袋里滑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小小的沈艺和苏晴头挨着头，正在一起读《小王子》。而他们身后，站着扎双马尾的林晚意，她的表情阴郁得不像个孩子。
    \"这不可能\"沈艺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你当时明明\"
    \"在另一所学校？\"林晚意轻笑出声，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珍珠项链，\"那是我转学第一天。你们谁都没注意到我。\"
    苏晴死死盯着照片上那个被遗忘在角落的小女孩：\"所以你早就\"
    \"对。\"林晚意站起身，红唇勾起完美的弧度，\"从一年级开始，就是我让王大胖在你水杯里放毛毛虫，是我把沈艺的作业本扔进水池\"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甜美，\"也是我，在毕业纪念册上划花了你们俩的合照。\"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二十年前的秘密，终于在这场雨中被冲刷出来。
    苏晴突然笑了：\"难怪你总是买断我种的向日葵。\"
    \"因为那本该是我的位置！\"林晚意猛地拍向桌面，震翻了蘑菇台灯。暖黄的光在她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我爸爸是校董！我妈妈是选美冠军！凭什么所有人都只看得见你这个种花的野丫头！\"
    沈艺突然抓住苏晴的手腕：\"等等如果那天在喷水池\"
    \"没错。\"林晚意优雅地整理着袖口，\"我故意让你看见股权文件。我知道你会查，会顺藤摸瓜找到这里。\"她歪着头，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这场游戏，我策划了二十年呢。\"
    苏晴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破旧的日记本：\"那你一定记得这个。\"
    林晚意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你怎么会有\"
    \"上周整理图书馆捐赠物品时找到的。\"苏晴翻开内页，\"上面写满了怎么欺负我们的计划，连沈艺对花粉过敏都记着呢。\"
    沈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开始发红。苏晴这才注意到，林晚意的珍珠项链上沾着细小的黄色粉末。
    \"你！\"苏晴一把扯过沈艺就往门外冲。
    林晚意的笑声在身后回荡：\"没用的！他碰过的每样东西都\"
    话音未落，沈艺已经喘着粗气栽倒在走廊上。他的手指死死攥着那枚向日葵领带夹，嘴唇开始泛紫。
    苏晴跪在地上，颤抖着掏出手机。模糊的视线里，她看见林晚意踩着高跟鞋慢慢走近，裙摆扫过沈艺苍白的脸颊。
    \"放心，\"林晚意弯腰捡起掉落的领带夹，\"我会好好保管这个的。\"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但苏晴已经听不见了。她的耳边只剩下二十年前那个雨天，小沈艺在图书馆门口对她说的话：
    \"明天见，向日葵。\"

 第271章 过敏原

    救护车的红灯在雨夜里闪烁，刺耳的鸣笛声划破图书馆的寂静。苏晴跪在潮湿的地面上，手指死死攥着沈艺的衣领，雨水混着泪水砸在他泛青的脸上。
    \"坚持住你这个混蛋\"她的声音抖得不成调，\"不是说好要解释照片的事吗\"
    医护人员推开她时，苏晴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在沈艺的蓝衬衫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患者过敏性休克！需要立即\"
    后面的词苏晴听不见了。她茫然地站在雨中，看着救护车的大门关上，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轻笑。
    \"真可惜。\"林晚意撑着黑伞站在台阶上，指尖转着那枚向日葵领带夹，\"他本来可以活得久一点的。\"
    苏晴猛地转身，雨水顺着发梢甩出一道弧线：\"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林晚意歪着头，珍珠耳环在闪电下泛着冷光，\"只是帮你们重温童年而已。\"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糖果，\"记得这个吗？\"
    彩色玻璃纸包装的水果糖，和苏晴小学时常买的一模一样。
    \"你在糖里下毒？\"
    \"更简单。\"林晚意捏碎一颗糖，黄色粉末簌簌落下，\"花粉提取物。他小时候吃一颗就进医院了，没想到长大后还是这么没用。\"
    苏晴突然想起什么，浑身发冷：\"那杯奶茶\"
    上周沈艺喝了她买的奶茶后突然呼吸困难，当时还以为是食物变质。
    林晚意笑得甜美：\"你终于反应过来了。顺便说，你妹妹机车刹车失灵也不是意外哦。\"
    这句话像刀一样捅进苏晴胸口。她踉跄着后退两步，突然发疯似的冲向林晚意：\"我杀了你！\"
    保镖立刻拦住她。林晚意从容地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发丝：\"别急，游戏才刚开始。\"她凑近苏晴耳边，轻声道：\"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吗？\"
    一道闪电劈下，照亮她惨白的脸：\"因为二十年前的今天，他吃了你给的糖。\"
    救护车已经开远，只剩下刺鼻的消毒水味飘在雨里。苏晴瘫坐在地上，看着林晚意的高跟鞋踏过积水，突然发现她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右腿似乎不太灵活。
    \"对了。\"林晚意突然回头，晃了晃领带夹，\"这个我会放在他的骨灰盒里。\"
    雨越下越大。苏晴摸出手机，颤抖着拨通苏婷的电话：\"婷婷沈艺在医院你马上\"
    电话那头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接着是苏婷的尖叫：\"姐！有辆车一直跟着我——\"
    通话突然中断。
    苏晴握着手机，突然想起小时候那个总跟在她们身后的阴郁女孩。原来这场游戏，真的持续了二十年。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雨水顺着脸颊流进衣领。图书馆的灯光在雨中晕染开，像是被水洗褪色的旧照片。苏晴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冲回儿童阅览室。
    那本《小王子》还摊开在桌上。苏晴颤抖着手指翻到最后借阅记录——最近一次的日期是上周，借阅人签名栏里赫然写着\"林楚楚\"。
    \"她一直在监视我们\"苏晴的指甲在书页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窗外又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书架后面的一样东西——一个小小的铁皮盒，上面贴着一张泛黄的标签：\"沈艺&苏晴的秘密基地\"。
    苏晴的心脏狂跳起来。她记得这个盒子，是小时候他们用饼干盒改装的。可它怎么会在这里？
    铁盒里只有三样东西：一张沈艺和苏晴的合照，一枚生锈的钥匙，还有一张字条，上面是沈艺小时候歪歪扭扭的字迹：\"如果走散了，就在这里等我。\"
    苏晴的眼泪终于决堤。她紧紧攥着那把钥匙，突然明白沈艺为什么坚持要来图书馆——他早就知道林晚意会做什么。
    \"笨蛋\"她抹了把眼泪，掏出手机拨通另一个号码，\"张律师？我需要你立刻调取林晚意的医疗记录对，特别是二十年前的。\"
    挂掉电话，苏晴最后看了眼铁盒里的照片。上面的沈艺笑得那么开心，完全不像后来那个总是皱着眉的男人。
    她冒雨跑出图书馆时，救护车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但苏晴知道该去哪里——钥匙上刻着地址：阳光福利院。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第272章 阳光福利院的秘密

    雨水顺着苏晴的发梢不断滴落，在福利院斑驳的水泥地上汇成细小的溪流。那把生锈的钥匙深深硌进她的掌心，却比不上心头尖锐的疼痛。二十年过去，阳光福利院的铁门早已锈迹斑斑，爬山虎疯长的枝叶将\"阳光\"二字遮得严严实实。
    \"有人吗？\"苏晴拍打着铁门，指节在冰凉的金属上敲出沉闷的声响。回应她的只有雨滴敲打树叶的沙沙声。
    就在她准备翻墙时，铁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从门缝里探出来，煤油灯昏黄的光照出老人浑浊的眼睛。
    \"小姑娘，这么晚来做什么？\"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我我来找东西。\"苏晴举起那把钥匙，水珠顺着钥匙齿往下淌，\"二十年前的东西。\"
    老妇人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干瘪的嘴唇颤抖着：\"你是向日葵小姑娘？\"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苏晴浑身一震，雨水顺着她的睫毛滑落：\"您还记得我？\"
    \"记得，记得。\"老妇人颤巍巍地拉开铁门，煤油灯在她佝偻的背上投下摇晃的影子，\"那个总跟在你后面的小男孩，前几天也来过。淋着雨来的，跟你现在一个样。\"
    \"沈艺来过？\"苏晴一把抓住老人枯瘦的手腕，\"他来找什么？\"
    老妇人没有回答，只是提着灯往院子里走，拖鞋在积水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跟我来，东西还在老地方。\"
    穿过长满杂草的庭院时，苏晴的目光被墙上的照片吸引。那些泛黄的相片记录着孩子们的欢笑，却在边角处有明显的撕痕。其中一张集体照上，小沈艺正偷偷把糖果塞给一个扎双马尾的小女孩。
    \"这是林晚意？\"苏晴震惊地指着照片。她从未想过那个骄纵的大小姐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老妇人叹了口气，煤油灯的光晕染开她眼角的皱纹：\"林家大小姐，每个月都来看望孩子们。带糖果，带新衣服\"她的手指划过照片边缘被撕掉的部分，\"不过每次临走前，她都要把其他孩子的脸撕掉，只留自己和沈艺。\"
    走廊尽头是一间废弃的教室，门上的彩漆已经剥落。老妇人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试了三把才打开门锁：\"那孩子把东西藏在这里，说总有一天你会来找。\"
    灰尘在煤油灯的光柱中飞舞。教室里堆满了积灰的玩具，断臂的洋娃娃，褪色的积木，还有一架子泛黄的图画书。角落里放着一个和图书馆一模一样的铁皮盒，上面用蜡笔画着歪歪扭扭的向日葵。
    苏晴跪在潮湿的木地板上，颤抖着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十封信，每一封都写着\"致向日葵\"，日期从二十年前一直延续到上周。
    \"他每年都来，就为了放一封信。\"老妇人轻声说，枯瘦的手指抚过那些泛黄的信封，\"说等凑够二十封，就能\"
    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划破雨夜。老妇人脸色骤变，猛地吹灭煤油灯：\"快藏起来！\"
    刺目的车灯透过破旧的窗户照进来，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光影。苏晴看见林晚意带着四个保镖冲进院子，白色风衣在雨中像一道幽灵。
    \"搜！把那个老太婆找出来！\"林晚意的声音尖锐得刺耳。
    老妇人塞给苏晴一把生锈的钥匙：\"从后门走！地下室入口在梧桐树下面！\"她用力推了苏晴一把，\"快！\"
    苏晴抱着铁盒冲出后门时，听见林晚意尖利的笑声：\"把那个老太婆带走！她知道的太多了！\"
    暴雨中的梧桐树显得格外高大，茂密的树冠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无数窃窃私语的幽灵。苏晴跪在泥泞中疯狂挖掘，指甲缝里塞满了湿冷的泥土。终于，她的手指碰到了一个冰凉的铁环。
    拉开地窖门的瞬间，霉味混合着某种化学药剂的气味扑面而来。苏晴打开手机照明，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地下室里摆满了监控设备，十几个屏幕闪烁着不同地点的实时画面：她的花店，沈艺的公寓，甚至苏婷的学校。墙上贴着的照片组成一个巨大的关系网，中心是沈艺和苏晴在图书馆的合影。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角落里整整齐齐码着二十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装着不同年份的向日葵标本，标签上精确标注着采集日期。
    \"找到你了。\"林晚意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带着胜利的愉悦，\"我就知道他会引你来这里。\"
    苏晴转身，看见林晚意举着一把镀金的小手枪，枪口在手机光线下泛着冷光。白色风衣下露出病号服的一角，看来她是直接从医院追过来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晴抱紧铁盒，声音嘶哑，\"就因为他小时候给了你一颗糖？\"
    林晚意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荡的地下室里回荡，震得玻璃罐微微颤动：\"你以为这是一场三角恋？\"她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伤疤，\"这是你父亲留给我的！二十年前那场大火，本来该死的是你！\"
    苏晴如遭雷击，铁盒\"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什么大火？我父亲早就\"
    \"死了？\"林晚意冷笑，枪口纹丝不动，\"那你知不知道，他死前把最重要的东西藏在了这里？\"她用手枪指了指地下室最里面的保险箱，\"沈艺一直在找的，就是这个。\"
    远处传来隐约的警笛声。林晚意脸色一变，快步走向保险箱：\"时间到了。永别了，向日葵。\"
    就在她扣动扳机的瞬间，一个黑影从侧门扑来——
    \"砰！\"
    枪声在密闭空间里震耳欲聋。苏晴睁开眼，看见沈艺挡在她面前，胸口的白衬衫迅速被鲜血浸透。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倒了一排玻璃罐，向日葵标本在水泥地上碎成晶莹的碎片。
    \"这次\"沈艺艰难地露出微笑，鲜血从嘴角溢出，\"换我保护你\"
    林晚意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正要开第二枪时，警察已经冲了进来。混乱中，苏晴死死抱住沈艺下滑的身体，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的血很热，浸透了她的衣襟，和冰凉的雨水混在一起。
    \"坚持住求你了\"她哽咽着去按他流血的伤口，手指很快被染得鲜红，\"不是说好要一起看那些信吗\"
    沈艺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咳出一口鲜血。他的目光移向那个保险箱，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几个字：
    \"密码是你的生日\"
    警笛声、尖叫声、雨声混作一团。但在苏晴耳中，世界仿佛突然安静了。她看着沈艺慢慢闭上眼睛，突然明白了他这二十年来的秘密——
    原来他从未离开，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守护。就像小时候那样，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收集着所有关于她的记忆。那些她以为早已遗忘的时光，都被他精心保存在这些泛黄的信封里，一年一封，从未间断。

 第273章 二十封信

    医院的走廊惨白得刺眼，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某种金属的冰冷。苏晴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怀里紧紧抱着那个铁皮盒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沈艺的血已经干涸在她指缝里，变成暗红色的痂，像是某种诡异的装饰。
    \"苏小姐\"护士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手里端着医用托盘，\"您要不要先处理一下伤口？\"
    苏晴摇了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铁盒边缘那朵褪色的向日葵：\"他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护士欲言又止，眼神飘向手术室的方向，\"那颗子弹离心脏只有两厘米\"
    后面的话苏晴没听清。她的目光落在铁盒上那朵褪色的向日葵上，突然想起小时候沈艺蹲在福利院的花坛边，用稚嫩的声音说：\"向日葵总是朝着太阳转，就像我总会找到你。\"那时的阳光那么灿烂，照得他睫毛都在发光。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走出来，摘掉口罩时露出疲惫的脸：\"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但\"
    \"但什么？\"苏晴猛地站起来，铁盒\"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信件散落一地。
    医生弯腰帮她捡起信件，声音沉重：\"子弹擦伤了肺动脉，加上他原有的花粉过敏引发急性呼吸衰竭\"他顿了顿，\"能不能醒过来，要看他的意志力。\"
    病房里，各种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沈艺的脸色比床单还白，氧气面罩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苏晴轻轻握住他的手，那只总是温暖的手现在冰凉得像块石头。
    \"骗子。\"她小声说，声音哑得不像自己，\"不是说好要解释照片的事吗？\"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轻轻叩门。苏晴打开铁盒，取出最上面那封信。信封上的日期是二十年前，笔迹稚嫩得可爱，铅笔的痕迹已经有些模糊：
    【致向日葵：
    今天转学了。新学校没有你，连阳光都没有。不过没关系，我答应过会找到你。
    ps：王大胖要是再往你水杯里放虫子，告诉我。
    ——沈艺】
    苏晴的眼泪砸在信纸上，晕开了那个歪歪扭扭的签名。她颤抖着拆开第二封，第三封每一封都记录着沈艺这些年如何默默关注她，如何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守护她。
    第七封信里夹着一张照片，是高中时的苏晴在花店打工的背影，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的发梢上。信上写着：【今天终于找到你了。你笑起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好看。不过那个总来买花的男生很讨厌，我让他的自行车爆胎了。】
    第十五封信的日期是苏晴大学毕业那天：【你穿着学士服真好看。我躲在树后面看了好久，差点被当成变态。对了，林晚意最近在查你，要小心。她爸爸的死不是意外】
    最后一封信是上周写的：【晴晴，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终于没能亲口告诉你真相。林晚意父亲的死不是意外，那场大火】
    信纸突然被一阵风吹走。苏晴猛地回头，病房门不知何时开了。林晚意站在门口，白色病号服上沾着血迹，手里握着那把镀金小手枪，枪口还带着硝烟的味道。
    \"真感人。\"她歪着头，声音甜得像毒药，\"看来他还是把秘密留给你了。\"
    苏晴下意识挡在病床前：\"你还敢来？警察正在\"
    \"抓我？\"林晚意轻笑，手指绕着发梢，\"我可是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疯子，能拿我怎么样？\"她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苏晴的眉心，\"把信给我。\"
    \"休想！\"
    \"那就一起死。\"林晚意的眼神变得疯狂，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笑容，\"反正没有沈艺，我活着也没意思。\"
    就在她扣动扳机的瞬间，病床上的沈艺突然睁开眼睛，用尽全力扯掉了氧气面罩——
    \"砰！\"
    枪声和警报声同时响起。林晚意的子弹打偏了，嵌进墙壁，震碎了窗台上的玻璃杯。而沈艺因为强行挣扎，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刺耳的警报声充斥着整个病房。
    \"不！\"苏晴扑向急救按钮，却被林晚意拽住头发，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你看，\"林晚意在她耳边轻笑，呼吸喷在她的耳廓上，\"他连死都要保护你。\"
    医护人员冲进来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苏晴死死抱着已经没有呼吸的沈艺，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他的脸上；而林晚意站在窗前，举着那叠信纸，白色病号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想要这些？\"她晃了晃信件，笑容天真得像个小女孩，\"来抢啊。\"
    说完，她纵身从窗口跳了下去。苏晴的尖叫声中，那些泛黄的信纸像蝴蝶一样散开，在雨中缓缓飘落。
    最后一页信纸落在窗台上，被雨水打湿的边缘卷曲起来。上面只有一行字：【晴晴，密码是你第一次送我向日葵的日子。】
    苏晴跪在地上，看着医护人员给沈艺做心肺复苏。她的眼泪混着雨水，滴在那行字迹上，墨迹渐渐晕染开来。
    她突然想起来了。
    那是二十年前的今天，阳光福利院的院子里，她踮着脚把一朵刚开的向日葵，别在了哭泣的小男孩胸前。那天的阳光那么暖，照得向日葵金灿灿的，像是会发光。

 第274章 密码

    医院的走廊上，苏晴跌跌撞撞地奔跑着，散落的发丝黏在满是泪痕的脸上。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味，让她胃里一阵阵翻涌。她的手里攥着那张被雨水浸湿的信纸，指甲已经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密码密码\"她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福利院斑驳的围墙，教室里歪歪扭扭的课桌椅，沈艺偷偷塞给她的水果糖，还有那个总是躲在阴影里的小女孩。
    急诊室的门突然打开，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写满疲惫：\"苏小姐，我们尽力了\"
    苏晴的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她听不见医生后面的话，只看见护士缓缓拉上白布，盖住了沈艺苍白的脸。白布下的轮廓那么单薄，好像随时会消失一样。
    \"不\"她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不会的\"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呼吸变得异常艰难。
    \"节哀。\"医生叹了口气，手套上还沾着血迹，\"病人失血过多，加上过敏性休克导致多器官衰竭\"
    苏晴突然抓住医生的手臂，力道大得让对方皱起眉头：\"他他最后有说什么吗？\"
    医生摇摇头：\"病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在心跳停止前，他好像说了个数字7？还是17？听不太清。\"
    7。
    这个数字像闪电般劈进苏晴混沌的大脑。她颤抖着摸出手机，屏幕上还沾着沈艺的血。拨号时手指抖得几乎按不准按键，试了三次才打通苏婷的电话。
    \"姐？\"苏婷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在哪？我听说沈艺他\"
    \"婷婷，\"苏晴打断她，声音出奇地平静，仿佛这样就能否认那个可怕的事实，\"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福利院是哪天吗？\"
    \"啊？\"苏婷愣了一下，抽泣声戛然而止，\"好像是7月17号？对，那天特别热，你还中暑了\"记忆的闸门突然打开，\"对了！那天你非要给一个哭鼻子的小男孩向日葵，结果自己晒晕了！\"
    7月17日。0717。
    苏晴挂断电话，冲向医院门口。雨已经停了，夜色中，警车的红蓝灯还在闪烁，在地上投下诡异的光影。林晚意的尸体被抬上救护车，白布下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上面戴着一串精致的钥匙。
    警察正在疏散围观人群。苏晴混在人群中，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靠近那辆救护车。在没人注意的瞬间，她飞快地扯下那串钥匙，冰凉的金属贴着她的掌心，像一条毒蛇。
    钥匙上挂着一个微型u盘，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阳光福利院的地下室里，霉味和尘土呛得苏晴直咳嗽。她的手电筒光柱扫过斑驳的墙壁，最后落在那台老式保险箱上。
    手指颤抖着输入密码：0-7-1-7。
    保险箱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格外刺耳。箱门缓缓打开，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一本烧焦的日记本，和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的林父站在福利院门口，西装革履，面带微笑。他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而他的脚下，赫然踩着另一个孩子的胳膊。那个孩子满脸是血，却倔强地仰着头。
    是年幼的沈艺。
    苏晴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她颤抖着翻开那本日记，扉页上烫金的字迹已经模糊：【林氏制药特殊项目实验记录】。
    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药物测试数据，后面附着孩子们的照片和编号。沈艺的名字后面，打着一个鲜红的叉。
    【实验体7号】
    【姓名：沈艺】
    【年龄：6岁】
    【药物反应：出现异常脑电波活动，记忆中枢异常活跃】
    【备注：该实验体与苏姓女孩接触后出现强烈抗拒反应，建议隔离处理】
    最后一页的日期是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火，上面潦草地写着：【实验体7号出现排异反应，必须销毁所有证据。那个叫苏的女孩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处理掉。】
    纸页边缘有干涸的血迹。
    苏晴的眼泪砸在泛黄的纸页上，晕开了那些冰冷的文字。她终于明白了——
    那场大火不是意外。
    沈艺的\"失忆\"不是偶然。
    而林晚意长达二十年的执念，源于一个她永远无法说出口的秘密。
    医院的太平间里，冷气开得很足。苏晴轻轻掀开白布，露出沈艺苍白的脸。他的睫毛在顶灯照射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骗子\"她低声说，将那张老照片放在他胸前，\"你说过会等我找到答案的\"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沈艺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苏晴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只手。一秒，两秒
    又动了一下。
    \"医生！\"苏晴尖叫起来，声音在空荡的太平间里回荡，\"他还活着！\"
    医护人员冲进来时，监护仪上的心电图突然跳了一下，接着又是一下。微弱，但坚定。
    就像二十年前那朵倔强的向日葵，终于等到了它的太阳。

 第275章 苏醒

    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苏晴趴在病床边沿，手指还紧紧攥着沈艺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三天没合眼的疲惫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但哪怕眨一下眼都舍不得，生怕病床上的人会突然消失。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洁白的床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艺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像是蝴蝶抖动的翅膀。
    \"水\"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
    苏晴猛地抬起头，眼眶瞬间红了。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颤抖着去够床头的水杯，结果手抖得太厉害，水洒了大半。\"你你醒了？\"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哽咽得不成调，\"医生！医生他醒了！\"
    沈艺虚弱地勾起嘴角，苍白的唇瓣动了动：\"密码输对了吗\"
    \"0717，\"苏晴的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上，滚烫的，\"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她记得那么清楚，那天福利院的向日葵开得正好，她偷偷摘了一朵别在小男孩的衣领上，结果被老师罚站了一下午。
    沈艺轻轻闭了闭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消失在鬓角的白发里：\"果然只有你记得\"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说不出的疲惫和释然。
    医生和护士匆匆赶来，各种检查仪器轮番上阵。苏晴被挤到一旁，却始终盯着病床上的人，目光贪婪地掠过他每一寸面容——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还有脖颈上那道狰狞的疤痕。这一切都在提醒她，这个人差点永远离开。
    \"奇迹！\"医生检查完，不可思议地摇头，\"这么严重的伤势居然\"他翻着病历本，眉头紧锁，\"肺动脉损伤，过敏性休克，加上失血性休克，能活下来已经是\"
    \"因为他答应过我。\"苏晴打断医生的话，目光始终没离开沈艺的脸。阳光照在他的睫毛上，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让他看起来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他从来不会食言。\"
    等医护人员都离开后，病房里终于恢复安静。只有点滴瓶里的液体缓缓滴落的声音，和两人交错的呼吸。沈艺虚弱地抬起手，指尖轻轻擦去苏晴脸上的泪痕：\"别哭向日葵哭起来不好看\"
    \"谁让你逞英雄的！\"苏晴的拳头砸在他肩上，力道却轻得像羽毛，生怕碰疼了他，\"你要是敢死，我就\"她的声音哽住了，说不下去。
    \"就怎样？\"沈艺轻笑，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苏晴连忙扶住他，手忙脚乱地按呼叫铃：\"别乱动！伤口会裂开的！\"她咬了咬唇，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委屈和威胁，\"我就把你的秘密全说出去。\"
    沈艺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像是融化的蜂蜜：\"你都知道了？\"
    \"嗯。\"苏晴从口袋里掏出那个u盘，金属表面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林晚意留下的。\"她顿了顿，\"还有保险箱里的东西我都看到了。\"
    沈艺的目光落在u盘上，表情复杂，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痛苦又释然的东西：\"她终究还是\"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单，指节上还带着输液留下的淤青。
    \"她死了。\"苏晴轻声说，声音平静得不像在谈论一个仇人，\"跳楼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你写给她的信。\"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幕——林晚意白色的病号服在风中猎猎作响，像只折翼的鸟，而那些信纸像雪花一样散开，飘落在血泊中。
    沈艺闭上眼，长叹一口气，胸腔的起伏牵动着伤口，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那封信是假的。\"
    \"什么？\"苏晴瞪大了眼睛。
    \"我早就知道她在监视我们，\"沈艺虚弱地解释，每个字都像是用尽全力，\"所以故意写了那封假信，让她以为保险箱里藏着林氏制药的罪证\"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随时会消失，\"那些人体实验的数据她以为我要曝光\"
    苏晴猛地握紧他的手：\"所以你是在\"
    \"引她上钩。\"沈艺苦笑，眼角泛起细纹，\"只是没想到她会那么疯。\"他抬起手，轻轻碰了碰苏晴的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阳光静静地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病房里一时无言。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像是时光的低语。苏晴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那本烧焦的日记本：\"这个是真的吗？\"
    沈艺的眼神暗了暗：\"嗯。\"他的手指抚过那些泛黄的纸页，在\"实验体7号\"几个字上停留，\"他们给我注射的药物会增强记忆力，但副作用是\"
    \"会让人情绪失控。\"苏晴接上他的话，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所以你才会\"
    \"假装失忆。\"沈艺轻声说，\"其实我记得一切包括那场大火。\"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你父亲是为了保护我们才\"
    苏晴的眼泪再次涌出来，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我一直以为那是意外。\"
    \"不是意外。\"沈艺艰难地抬起手，擦去她的泪水，\"从来都不是。\"
    阳光渐渐西斜，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晴望着窗外的晚霞，突然开口：\"沈艺，你记得我们小时候的约定吗？\"
    沈艺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血色：\"当然。\"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拂过麦田的风，\"等我们长大了，要一起开家花店，种满向日葵。\"他顿了顿，\"你说要种出一种永远不会低头的向日葵。\"
    \"现在还算数吗？\"苏晴望着他，眼睛亮得像星星。
    沈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艰难地抬起手，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盒子。他的动作很慢，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本来想在更浪漫的场合给你的，\"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戒指，戒托做成了向日葵的形状，花蕊处嵌着一颗小小的钻石，在夕阳下闪闪发光，\"现在好像也不错。\"
    苏晴的眼泪又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你这个骗子刚醒就\"她的声音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嫁给我，向日葵。\"沈艺的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像是穿越了二十年的时光，\"这次换我光明正大地守护你。\"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得那枚戒指闪闪发光。就像二十年前，福利院花坛里那朵倔强的小花，终于等到了属于它的太阳。

 第276章 戒指

    苏晴盯着那枚向日葵戒指，钻石在夕阳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像是把整个黄昏都收进了那小小的宝石里。她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病床的护栏，金属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提醒她这不是梦境。
    沈艺的手在微微发抖，戒指盒的边缘硌在他掌心的伤口上，渗出一丝血迹，在白纱布上晕开一朵小小的红花。但他固执地举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苏晴，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我\"苏晴刚开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苏婷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塑料袋上还凝着水珠：\"姐！我买了粥——\"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瞪得溜圆，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哇哦\"
    沈艺的手僵在半空，戒指盒\"啪\"地合上了，发出一声轻响。
    苏晴猛地站起来，脸颊发烫，连耳尖都红得像是要滴血：\"婷婷！你怎么不敲门！\"
    \"我敲了三下！\"苏婷无辜地眨眨眼，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你们太专注了没听见。\"她把塑料袋放在床头柜上，热粥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她凑近看了看沈艺，夸张地惊叹：\"哇，气色好多了嘛！看来我姐的''爱的呼唤''很管用啊！一天到晚趴在床边说悄悄话\"
    沈艺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轻咳一声，牵动了胸口的伤，疼得皱了皱眉：\"谢谢你的粥。\"
    \"不客气~\"苏婷拖长音调，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沈艺手里那个丝绒小盒子上。她突然转身就往门口跑，又猛地折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扔给苏晴，\"对了姐，你的机车我修好了，就停在楼下。\"她朝沈艺挤挤眼，\"后座加宽了哦~\"
    门关上后，病房里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粥的香气，阳光已经变成了橘红色，在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苏晴盯着手里的钥匙，金属的凉意让她稍稍冷静了些。沈艺先开口了，声音里带着笑意：\"你会骑机车？\"
    \"嗯，\"苏晴小声回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钥匙上的划痕，\"婷婷教的。\"她顿了顿，声音越来越小，\"其实我还会修水管，换轮胎，还有\"
    \"还有用我的牙刷洗鞋。\"沈艺接话，眼里带着狡黠的光，\"每周三晚上十点准时进行，用的是柠檬味的洗洁精。\"
    苏晴的脸\"腾\"地红了，连脖子都染上一层粉色：\"你果然都记得！装失忆的时候是不是在心里笑话我？\"
    \"记得。\"沈艺轻声说，突然正经起来的表情让苏晴心跳漏了一拍，\"记得你每天早上煮的咖啡太苦，记得你总把袜子乱扔，记得你半夜偷吃我的布丁\"他的眼神温柔得像融化的巧克力，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记得你的一切。\"
    苏晴的眼眶又湿了。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钥匙，金属表面映出自己模糊的倒影。突然，她像是下定决心般，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木盒已经很旧了，边角处有磨损的痕迹，上面刻着一朵小小的向日葵。
    \"其实我也有东西要给你。\"她的声音轻得像是羽毛落地。
    木盒打开时发出\"吱呀\"一声响，里面躺着一把钥匙，在夕阳下闪着微光：\"花店的备用钥匙。\"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早就想给你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沈艺愣住了，随即笑得胸腔震动，又疼得龇牙咧嘴：\"所以我们这是在交换钥匙？\"他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像是装进了整个夏天的阳光。
    \"才不是！\"苏晴红着脸反驳，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衣角，\"这是这是\"
    \"求婚？\"沈艺挑眉，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
    \"你闭嘴！\"苏晴恼羞成怒，作势要打他，又舍不得，最后只是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指尖碰到他微凉的皮肤，像是触电般缩了回来。
    沈艺抓住她的手指，他的掌心还有未愈的伤口，粗糙的触感让苏晴心头一颤。他轻轻把戒指戴了上去，钻石在灯光下划出一道璀璨的弧线：\"正好合适。\"
    苏晴看着手指上的戒指，阳光透过钻石折射出七彩的光斑，在墙上跳动。她突然想起什么，眯起眼睛：\"等等，你什么时候量的尺寸？\"
    \"你睡着的时候。\"沈艺理直气壮，眼睛亮晶晶的，\"用一根线。\"他比划了一下，\"趁你趴在床边流口水的时候量的。\"
    \"沈！艺！\"苏晴气得去掐他的脸，却在碰到他苍白的皮肤时放轻了力道，最后变成了一个温柔的抚摸。
    窗外，夕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星星开始在天幕上闪烁。病房里的灯光温暖而柔和，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闪着微光，像是黑夜中的灯塔。
    苏婷扒在门缝上偷看，悄悄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备注为\"未来姐夫\"的号码：【恭喜啊~记得请我吃大餐！】她想了想，又补发一条：【对了，地下室那个保险箱的夹层里还有东西，记得告诉我姐。】
    远处，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像是为这个夜晚点亮了无数星辰。而在某个废弃的福利院地下室里，那个被遗忘的保险箱静静躺着，底部夹层里，一张泛黄的照片露出一角——照片上，年轻的林父站在一群孩子中间，手里拿着一支针管，而角落里，一个小女孩正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实验体0号：林晚意】

 第277章 保险箱的秘密

    医院的走廊上，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某种花香。苏晴盯着手机屏幕，苏婷发来的消息让她指尖发凉：【姐，保险箱夹层里还有东西】。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病房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晴站在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向日葵戒指。钻石的棱角硌着她的指腹，带来一丝真实的痛感。
    \"怎么了？\"沈艺靠在病床上，手指轻轻敲着那本《小王子》的封面。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比昨天好了很多。
    苏晴把手机递给他，屏幕上的消息在阳光下有些刺眼：\"婷婷说保险箱里还有东西。\"
    沈艺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停留了一秒，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个细微的表情被苏晴捕捉到了，她太熟悉他每一个微小的情绪变化。
    \"要去看看吗？\"沈艺合上书本，作势要掀开被子。
    \"别动！\"苏晴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床边，按住他的肩膀，\"医生说你现在连下床都不行。\"她瞥了眼他胸口的绷带，那里还隐隐渗着血色，\"伤口会裂开的。\"
    沈艺无奈地笑了笑：\"那\"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推开。张律师提着公文包匆匆走进来，额头上还带着汗珠，西装领带歪在一边，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苏小姐，您让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张律师气喘吁吁地说，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林氏制药二十年前的实验记录，原件。\"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上还带着雾气，\"还有这个\"
    一张泛黄的照片从文件袋里滑落出来，轻飘飘地落在病床上。照片上，年幼的林晚意穿着病号服，手腕上绑着编号带，清晰可见的数字【00】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实验体零号？\"苏晴的声音发颤，手指捏紧了病床的护栏。
    张律师摇摇头，翻开文件：\"不完全是。\"他的手指点在一段模糊的文字上，\"林晚意是第一个接受实验的孩子，但她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他指着另一页上的数据图表，\"她父亲为了掩盖实验失败，把她送去了福利院对外宣称是领养。\"
    沈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指节攥得发白，书从膝头滑落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所以她才\"
    \"才会执着于你。\"张律师叹了口气，从地上捡起书放回床头柜，\"你在实验中表现出的适应性，是她永远得不到的。\"
    窗外的云层渐渐聚拢，遮住了阳光。病房里突然暗了下来，只有监护仪的指示灯在闪烁。苏晴盯着照片上那个眼神阴郁的小女孩，突然明白了什么：\"那天在图书馆\"
    \"她不是去要照片的。\"沈艺轻声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是去销毁证据的。\"
    张律师点点头，翻开最后一页：\"这些文件足以证明林氏制药的非法人体实验。但更重要的是\"他的手指停在一段手写笔记上，\"这里记录了林晚意接受的实验性治疗，会导致偏执型人格障碍和精神分裂症状。\"
    一滴雨砸在窗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很快连成一片雨幕。
    苏晴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我要回福利院一趟。\"
    \"现在？\"沈艺挣扎着要起身，输液管因为他的动作剧烈摇晃，\"我跟你一起\"
    \"不行！\"苏晴按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无法反抗。她这才注意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你在发烧。\"她按下呼叫铃，\"医生说你至少还要观察三天。\"
    沈艺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苏晴从包里掏出那枚向日葵戒指戴上，钻石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这个我先保管，等你出院了\"她的耳尖微微发红，声音低了下去，\"再正式给我。\"
    沈艺笑了，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血色。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好。\"
    雨越下越大。苏晴站在福利院的地下室里，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水洼。那个保险箱静静立在角落，表面布满了灰尘和蛛网。
    她蹲下身，手指摸索着保险箱底部的夹层。铁皮的边缘很锋利，划破了她的指尖，但她顾不上疼。随着\"咔嗒\"一声轻响，夹层打开了。
    里面是一本日记，深棕色的皮质封面已经斑驳褪色。扉页上写着【林晚意的观察记录】，字迹工整得不像孩子的笔迹。
    苏晴的手在发抖。她翻开第一页，稚嫩但异常工整的笔迹写着：【今天又看到沈艺和苏晴在一起。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我明明比她聪明，比她漂亮】
    一页页翻过去，字迹渐渐变得潦草，内容也越来越偏执：【沈艺今天又看了苏晴37次，对我只看了3次】【我把苏晴的作业本扔进了水池，她哭了，沈艺去安慰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最后一页的日期是上周，字迹几乎难以辨认：【我终于明白了。只要苏晴消失，沈艺就会看着我，就像小时候那样就像爸爸应该做的那样】
    日记本里夹着一张照片，是二十年前的福利院合影。苏晴颤抖着翻到背面，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实验体7号（沈艺）与对照组（苏晴）出现异常情感联结，建议隔离处理。注：此现象可能影响实验结果。】
    雨声渐歇。苏晴站在废墟中，手中的照片和日记本仿佛有千斤重。所有的碎片终于拼凑完整——那场大火，那场\"意外\"，那个总是躲在阴影里的小女孩
    她掏出手机，给沈艺发了条消息：【我找到了最后一块拼图】。
    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那本泛黄的日记上。远处的梧桐树上，一只知更鸟开始歌唱，歌声清脆悦耳，与这个阴暗的地下室格格不入。
    苏晴走出福利院时，天已经放晴了。她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突然想起小时候沈艺对她说过的话：\"知更鸟唱歌的时候，就说明天要晴了。\"
    那时的他们，还不知道阳光背后藏着怎样的阴影。

 第278章 知更鸟的歌声

    苏晴站在福利院斑驳的围墙外，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雨水蒸发的水汽在空气中弥漫，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沈艺回复的消息只有简单几个字：【我在听知更鸟唱歌】。
    她抬头望去，梧桐树上的知更鸟正歪着头看她，黑豆般的眼睛亮晶晶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蓝灰色的光泽。这只小鸟突然扑棱着翅膀飞走了，留下一串清脆的鸣叫声。
    \"苏小姐！\"
    张律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西装裤腿上沾着泥点，手里举着一个透明证物袋：\"您得看看这个我们在林晚意的公寓找到的。\"他的金丝眼镜滑到了鼻尖，额头上全是汗珠。
    袋子里是一盘老式录音带，黑色的带子透过塑料外壳隐约可见。标签上写着【实验体7号-情感反应测试】，日期是1999年7月17日，字迹已经褪色发黄。
    苏晴的手指在碰到证物袋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是\"
    \"林氏制药的一级机密材料。\"张律师推了推眼镜，\"林晚意把它藏在了卧室的暗格里。\"他犹豫了一下，\"我认为您和沈先生有权利知道里面的内容。\"
    医院的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被窗外的花香冲淡了些。沈艺靠在床头，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巧的录音机，那是护士站借来的老式设备。窗外的知更鸟还在歌唱，阳光照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真的要听吗？\"苏晴站在床边，手指绞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那枚向日葵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沈艺的指尖在播放键上停留了片刻：\"总得知道真相。\"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不管它有多残忍。\"
    录音带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穿越了二十年的时光。接着传出一个男人冰冷的声音，带着某种令人不适的机械感：
    【实验日期：1999年7月17日。受试者：7号。测试内容：情感刺激反应。记录人：林教授。】
    然后是孩童的啜泣声——是小时候的沈艺。那哭声让苏晴的心猛地揪紧了。
    【现在给你看一张照片。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是是向日葵】小沈艺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一丝奇异的温暖，【还有一个女孩】
    【看到这个女孩你有什么感觉？】
    【想想保护她】
    【为什么？】
    【因为她对我笑】小沈艺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她是第一个对我笑的人】
    录音突然中断，发出刺耳的电流声。接着是林父阴沉的声音，与之前判若两人：
    【异常反应。7号对对照组产生强烈情感联结，建议采取隔离措施】他的声音突然压低，【销毁所有相关资料，包括照片。实验必须继续。】
    \"啪\"的一声，沈艺关掉了录音机。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知更鸟的歌声从窗外飘进来，与这沉重的氛围格格不入。
    苏晴的眼泪砸在地板上，在阳光下发着光：\"所以他们才会把你转学\"她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就因为你因为我\"
    \"嗯。\"沈艺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望着窗外的梧桐树，阳光在他的瞳孔里投下细碎的金色光点，\"但他们没想到，我会一直记得你。\"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录音机，\"记得那朵向日葵。\"
    阳光静静地洒在两人之间的床单上，形成一道明亮的界线。苏晴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那本日记，深棕色的皮质封面在阳光下泛着陈旧的光泽：\"林晚意最后写道\"她翻到最后一页，声音颤抖，\"她想要你像小时候那样看着她。\"
    沈艺苦笑，眼角的细纹在阳光下格外明显：\"她从来不明白，感情不是实验数据。\"他的手指轻轻碰触日记本上那些扭曲的字迹，\"不是通过控制和计算就能得到的。\"
    窗外的知更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留下一串欢快的鸣叫声。苏晴望着它消失的方向，轻声说：\"知更鸟飞走了。\"
    \"没关系。\"沈艺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他抬头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嘴角微微上扬，\"明天它还会再来。\"
    戒指上的钻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是一颗永不熄灭的星星。苏晴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夏天，福利院的花坛边，小男孩把一朵向日葵别在小女孩的辫子上，阳光照得两个孩子的笑脸闪闪发亮。
    那时的他们还不知道，有些羁绊，连最残酷的实验也无法切断。就像知更鸟的歌声，年复一年，总会如约而至。

 第279章 执子之手

    医院的复健室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汗水混合的气味。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浅蓝色的地胶上投下明亮的方格。沈艺咬着牙撑在双杠上，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悬了一会儿，最终\"啪\"地砸在地面上。
    物理治疗师站在一旁，手里拿着记录板，圆珠笔在纸上轻轻敲击：\"再来一次，沈先生。注意保持呼吸节奏。\"
    苏晴坐在窗边的长椅上，手里捧着两杯咖啡。纸杯外壁凝结的水珠沾湿了她的指尖。她看着沈艺颤抖的手臂，肌肉线条因为用力而紧绷，指节因为紧握双杠而发白。咖啡杯在她手中微微晃动，热气氤氲中，她想起昨天医生在办公室里说过的话：\"子弹贯穿伤伤到了臂丛神经，复健过程会很痛苦，需要极大的毅力。\"
    \"啊——\"
    沈艺突然痛呼一声，右臂猛地一颤，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物理治疗师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肩膀：\"今天就到这里。\"
    \"不，\"沈艺喘着粗气，汗水已经浸透了浅蓝色的病号服，在后背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再来一组。\"他的声音沙哑但坚定，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苏晴放下咖啡杯走过去，递给他一条毛巾：\"休息会儿。\"她故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些，但目光却忍不住落在他发抖的手臂上。那里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像一条丑陋的蜈蚣，从肩膀一直蜿蜒到手肘。
    沈艺摇摇头，固执地抓紧双杠：\"再试一次。\"他抬头看向苏晴，眼睛里闪烁着倔强的光，\"我能行。\"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他倔强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晴看着他颤抖的手臂，突然说：\"你还记得福利院后面那棵梧桐树吗？\"
    沈艺的动作顿了一下，眉头微微舒展：\"记得。\"他的呼吸仍然急促，但眼神柔和了些，\"树干上有个大树瘤，我们叫它''老巫婆的眼睛''。\"
    \"我们比赛爬树，你总是输给我。\"苏晴接过他手里的毛巾，轻轻擦去他额头的汗水。毛巾很快变得湿漉漉的，\"因为你会停下来看我有没有跟上。\"
    沈艺笑了，眼角的细纹在阳光下格外明显：\"那是因为你爬得太慢了。\"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但抓着双杠的手仍然紧绷着。
    \"骗子。\"苏晴戳了戳他的肩膀，触手是湿冷的汗水，\"明明是你担心我摔着。\"她记得很清楚，每次她爬得高了，沈艺就会在下面张开手臂，像只紧张的小鸟。
    物理治疗师识趣地退到一旁，假装整理器械。沈艺深吸一口气，再次撑起身体。这一次，他的动作稳了许多，虽然右臂仍然颤抖，但步伐明显比之前协调。
    \"看，\"苏晴站在他面前，倒退着往后走，像小时候玩跳房子时那样，\"就像这样，一步一步来。\"她的声音轻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沈艺跟着她的节奏慢慢前进，汗水不断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个个深色的小圆点。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将两个影子拉得很长，最终融合在一起，像是一棵连理枝。
    \"很好，保持这个节奏。\"物理治疗师轻声鼓励，\"注意右脚的落点。\"
    沈艺的呼吸变得粗重，但眼神却越来越亮。一步，两步，三步他的步伐渐渐变得坚定，虽然速度很慢，但每一步都踏得实实在在。
    苏晴倒退着引导他，突然脚后跟碰到了墙。沈艺来不及停下，整个人向前倾倒。苏晴下意识张开双臂，被他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满怀。
    \"嘶——\"沈艺倒吸一口冷气，但随即笑了起来，\"投怀送抱？\"
    苏晴红着脸捶了他一下：\"谁让你走那么快！\"她扶着他站稳，手指碰到他湿透的后背，\"要不要休息一下？\"
    沈艺摇摇头，目光落在复健室尽头的镜子前：\"我想试试不用辅助器。\"
    物理治疗师犹豫了一下：\"一般来说，建议再观察两周\"
    \"就试一下。\"沈艺的眼神坚定得像块石头，\"如果不行就停下。\"
    苏晴咬了咬嘴唇，最终点点头：\"我在后面跟着。\"
    沈艺深吸一口气，慢慢松开双杠。他的身体晃了一下，但很快稳住。一步，两步右腿突然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
    苏晴一个箭步冲上前，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沈艺的重量让她踉跄了一下，后背撞上了墙壁。
    \"没事？\"她紧张地问，双手仍然紧紧环着他的腰。
    沈艺转过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呼吸喷在她的脸颊上：\"没事。\"他的声音低哑，眼睛里闪烁着某种光芒，\"就是有点累。\"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晕中。苏晴突然意识到他们的姿势有多暧昧，连忙松开手，却被沈艺一把抓住手腕。
    \"别动，\"他轻声说，\"让我靠一会儿。\"
    他的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呼吸渐渐平稳。苏晴能闻到他身上汗水混合着消毒水的气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须后水的清香。
    窗外，知更鸟又开始歌唱，清脆的鸣叫声穿透玻璃，在复健室里回荡。
    物理治疗师悄悄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第280章 出院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病房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细线。苏晴把最后一件衬衫叠好放进行李箱，指尖抚平布料上的每一道褶皱。她抬头看向窗边，沈艺正坐在那里，专注地看着医生给他拆石膏。
    \"医生说你还得定期回来复查。\"她拿起床头柜上的药袋晃了晃，塑料包装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这些药每天三次，必须饭后吃。\"
    沈艺活动着刚拆掉石膏的右手腕，眉头微蹙，像是在适应久违的自由：\"终于能自己系鞋带了。\"阳光照在他的手腕上，那里有一圈苍白的痕迹，是长期被石膏包裹的证明。
    \"得了，\"苏晴把药塞进他外套口袋，故意让动作显得粗鲁些，掩饰自己指尖的颤抖，\"上周是谁偷偷用牙咬着鞋带打结的？我都看见了。\"
    沈艺笑着走过来，右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那只手还有些僵硬，指节处带着复健留下的薄茧，但已经能灵活地勾起她的一缕头发，在指尖绕圈：\"那还不是因为某人坚持要买系带鞋。\"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带着薄荷牙膏的清爽气息，\"今天的花送到了吗？\"
    苏晴拍开他的手，耳尖不争气地红了：\"在楼下。婷婷说要把店里最好的向日葵都搬来。\"她转身去整理床头柜，把沈艺这段时间看的书一本本收好。《小王子》的封面上还留着咖啡渍，是上周她不小心打翻杯子时留下的。
    正说着，病房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响。苏婷抱着一大束向日葵冲进来，金黄色的花瓣上还带着晨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出院快乐！\"她身后跟着几个护士，推着一辆装饰满气球的轮椅，粉色紫色的气球挤在一起，随着移动轻轻摇晃。
    \"这是\"沈艺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窗台。
    \"传统！\"护士长笑眯眯地说，眼角的皱纹堆叠在一起，\"每个出院病人都要坐轮椅出去，图个好彩头。\"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小铃铛，叮叮当当地摇着。
    苏晴看着沈艺瞬间僵住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将那份窘迫照得无所遁形：\"快坐下，大英雄。\"她故意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就推到大厅，很快的。\"
    沈艺无奈地坐上轮椅，被苏婷推着往外走。走廊上的护士们纷纷鼓掌，有人甚至撒起了花瓣。粉色的花瓣落在沈艺的肩头，又滑落到地上。他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手指紧紧抓着轮椅扶手：\"这也太夸张了\"
    \"习惯就好，\"苏晴走在一旁，顺手接过护士递来的出院文件，纸张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上次隔壁床的老爷爷出院，她们还拉了横幅。\"她想起那个场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上面写着''恭喜逃离魔窟''，把主任气得够呛。\"
    电梯下到一楼，大厅里阳光明媚。巨大的玻璃窗外，梧桐树的影子投在地面上，随风轻轻摇曳。沈艺眯起眼，像是很久没见过这么亮的阳光。他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节奏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苏婷突然停下轮椅：\"等等，忘了一件事！\"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蓝色喷雾瓶，瓶身上贴着\"好运喷雾\"的标签。
    \"消毒水，喷一下去去晦气。\"她一本正经地说，还没等沈艺反应过来，就按下了喷头。
    \"这是什么迷\"沈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喷了一脸水雾。他下意识闭上眼睛，水珠顺着睫毛滴落。再睁开时，看到苏晴站在阳光下，手里举着一把车钥匙，钥匙扣是那朵他再熟悉不过的向日葵。
    \"上车，\"她晃了晃钥匙，金属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带你去看个地方。\"
    沈艺站起身，阳光照在他的肩膀上，温暖而踏实。他深吸一口气，闻到了久违的自由气息——没有消毒水，没有药味，只有窗外飘来的桂花香。
    \"遵命，我的向日葵小姐。\"他微微欠身，做了个夸张的绅士礼，逗得苏晴笑出了声。
    苏婷在后面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你们够了啊！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把手里的花束塞给沈艺，\"拿着，这可是店里开得最好的几朵。\"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沈艺站在医院门口，看着面前崭新的生活，轻轻握住了苏晴的手。她的手指温暖而有力，掌心有常年照料花草留下的薄茧。
    在他们身后，护士们还在撒着花瓣，粉色的雨纷纷扬扬。而在他们面前，是洒满阳光的道路，和那辆熟悉的蓝色机车——后座确实如苏婷所说，加宽了不少。
    \"准备好了吗？\"苏晴戴上头盔，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沈艺抱紧怀中的向日葵，花瓣蹭在他的下巴上，痒痒的：\"随时可以出发。\"
    引擎轰鸣声中，他们驶向阳光深处。医院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而前方，是等待他们书写的新篇章。

 第281章 新家

    机车引擎的轰鸣声渐渐低了下来，车轮碾过碎石小路发出细碎的声响。沈艺环着苏晴的腰，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风吹起她的发丝，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扫在他的脸颊上，痒痒的。
    \"我们这是去哪儿？\"沈艺眯起眼，看着道路两旁飞速后退的梧桐树。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快到了。\"她的声音混在风里，带着掩不住的兴奋。
    车子拐进一条林荫小道，轮胎碾过几片落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小路尽头，一栋白色的小楼渐渐显露出来。楼前种满了向日葵，金灿灿的花盘齐刷刷地朝着太阳，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一片金色的海洋。
    沈艺怔住了，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这是\"
    机车稳稳地停在花圃前。苏晴拔下钥匙，转头看着他，眼睛里盛满了阳光：\"我们的花店。\"她指了指二楼，\"上面是住的地方。\"她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我这两个月一直在布置，就等着今天带你来看。\"
    沈艺慢慢跨下车，脚步有些虚浮。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向日葵，每一株都挺拔茁壮，花盘饱满，显然被照料得很好。他蹲下身，手指轻轻触碰花瓣，柔软的触感让他确信这不是梦境。
    \"你种的？\"他的声音有些哑。
    \"嗯。\"苏晴站到他身边，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衣角，\"从种子开始。\"她抬头看了看太阳，阳光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色光点，\"每天浇水的时候就在想，等你出院那天，它们应该刚好开花。\"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下来，\"就像我们小时候约定的那样。\"
    沈艺突然转身抱住她，力道大得让她差点喘不过气。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呼吸灼热：\"谢谢。\"声音闷闷的，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苏晴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又快又重，像是要跳出胸膛。
    \"别急着感动，\"苏晴拍了拍他的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里面还有惊喜。\"
    她牵着他的手走向花店。玻璃门上挂着一个风铃，推门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室内的装修简约温馨，木质货架上摆满各式鲜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个透明展示柜，里面陈列着几本旧书和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他们小时候在福利院的合影，照片上的两个孩子笑得灿烂，背景是一片向日葵。
    \"这是\"沈艺的手指轻轻抚过玻璃柜面。
    \"记忆角。\"苏晴轻声说，站在他身侧，\"所有值得记住的时光，都应该被好好珍藏。\"她的指尖点了点展示柜里的物品，一一介绍，\"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发卡，这是我们一起看过的第一场电影票根，这是\"她的声音突然哽了一下，\"这是那个装水果糖的玻璃罐。\"
    沈艺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些物品上。每一件都承载着一段回忆，像是散落的拼图，最终拼凑出他们共同的故事。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展示柜上投下明亮的光斑，让那些旧物看起来闪闪发光。
    楼梯口突然传来\"喵\"的一声，一只橘色的小猫蹿了下来，尾巴高高翘起。它先是警惕地看了沈艺一眼，然后慢慢靠近，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裤脚。
    \"这是\"沈艺弯腰，试探性地伸出手。小猫立刻凑上来闻了闻，然后舔了舔他的手指。
    \"小太阳。\"苏晴蹲下身，挠了挠小猫的下巴，橘猫立刻发出满足的呼噜声，\"上个月在花店门口捡的，当时它饿得皮包骨，现在\"她捏了捏猫咪圆滚滚的肚子，\"特别黏人。\"她抬头冲沈艺眨眨眼，\"我觉得你们会合得来。\"
    沈艺小心翼翼地把猫抱起来。小太阳在他臂弯里转了个圈，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好，尾巴一甩一甩地拍着他的手臂。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将两人一猫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
    \"欢迎回家。\"苏晴轻声说，伸手拂去沈艺肩上的一片花瓣。
    沈艺看着她被阳光描摹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一路的伤痛与等待，都值得了。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太阳，猫咪正用脑袋蹭他的下巴，胡须扫在皮肤上，痒痒的。
    \"它有玩具吗？\"沈艺突然问。
    苏晴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毛线球：\"早就准备好了。\"
    沈艺接过毛线球，轻轻扔在地上。小太阳立刻从他怀里跳下去，追着球跑开了，毛茸茸的尾巴在空中划出欢快的弧线。
    \"楼上还有惊喜。\"苏晴神秘地笑了笑，牵着他往楼梯走去。
    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二楼的空间明亮通透，阳光毫无保留地洒进来。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向日葵油画，沙发上摆着几个绣着向日葵的抱枕。
    \"卧室在这边。\"苏晴推开一扇门。
    房间不大，但温馨舒适。床上铺着浅蓝色的床单，窗台上摆着一排多肉植物。最引人注目的是床头柜上的相框——里面是沈艺戴着那枚向日葵戒指的照片，阳光照在钻石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喜欢吗？\"苏晴靠在门框上，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沈艺走到窗前，从这里可以看到楼下的向日葵花田。微风吹过，花海泛起金色的波浪。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满是阳光和花草的香气。
    \"完美。\"他转身看向苏晴，阳光在他身后形成一道光晕，像是给他镀了一层金边，\"就像我梦到过的一样。\"
    窗外，一只知更鸟落在向日葵的花盘上，歪着头看向屋内，发出清脆的鸣叫。仿佛在说：这个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282章 花店的第一天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沈艺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让他恍惚了一秒，随即意识到——这是他们的家。
    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床单上还留着淡淡的余温。他伸手摸了摸，指尖触到一片花瓣，金黄色的，边缘微微卷曲，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清香。
    楼下传来隐约的声响，瓷器碰撞的清脆声，水流声，还有苏晴哼着的小调——是一首老歌的旋律，调子跑得厉害，却莫名让人心安。沈艺披上外套，赤脚踩在木地板上，凉意从脚底窜上来，让他彻底清醒了。
    楼梯拐角处，小太阳正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见到他立刻扑过来，爪子勾住了他的裤脚。沈艺弯腰把猫抱起来，小家伙立刻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小爪子一踩一踩地揉着他的手臂。
    \"醒了？\"苏晴站在厨房里，围裙上沾着面粉，手里拿着一个打蛋器，金色的面糊在碗里旋转，\"正好，早餐马上好。\"她的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耳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沈艺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给她镀上一层金边，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小太阳从他怀里跳下去，溜到食盆前开始大快朵颐，发出咔咔的咀嚼声。
    \"需要帮忙吗？\"沈艺走进厨房，鼻尖萦绕着黄油融化的香气。
    \"把桌子摆好就行。\"苏晴头也不回地说，专注地盯着平底锅里的松饼，\"今天花店第一天开业，得吃饱点。\"她手腕一翻，锅里的松饼完美地翻了个面，金黄色的表面冒着细小的气泡。
    沈艺走到餐桌前，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朵向日葵，插在玻璃瓶里，花瓣上还带着晨露。他轻轻碰了碰花盘，指尖沾上了金色的花粉。桌布是浅蓝色的，上面绣着小小的向日葵图案，阳光照在上面，像是给花朵注入了生命。
    \"尝尝这个。\"苏晴端来一盘金黄色的松饼，形状歪歪扭扭，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上面淋着琥珀色的蜂蜜，\"我照着视频学的，希望不会太难吃。\"
    沈艺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甜味在舌尖蔓延，边缘微微焦脆，内里却柔软蓬松：\"好吃。\"
    \"骗人。\"苏晴自己尝了一块，皱起鼻子，\"太甜了，而且有点焦。\"她伸手要去拿沈艺手里的那块，\"别吃了，我重新做。\"
    沈艺躲开她的手，又咬了一大口：\"但这是你做的。\"他舔了舔指尖的蜂蜜，\"所以好吃。\"
    苏晴的耳尖红了，转身去倒咖啡：\"快吃，一会儿客人该来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我煮了你喜欢的蓝山。\"
    咖啡的香气在厨房里弥漫，和松饼的甜香交织在一起。沈艺看着阳光下的苏晴，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鼻尖上还沾着一点面粉。这一刻如此平凡，却又如此珍贵。
    花店的玻璃门上，\"晴艺花坊\"的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苏晴站在柜台后，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指甲上还沾着一点绿色的花茎汁液。沈艺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紧张？\"
    \"有点。\"苏晴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陆续经过的行人，\"万一没人来怎么办？\"她的手指冰凉，掌心却微微出汗。
    沈艺捏了捏她的指尖：\"不会的。\"他指向窗外那片向日葵花田，\"这么漂亮的花店，怎么会没人来？\"
    话音未落，门铃响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推门进来，手里拄着拐杖，银色的发丝梳得一丝不苟：\"请问，有适合送给孙女的毕业花束吗？她今天大学毕业。\"
    苏晴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被点燃的星辰：\"有的，您看这束向日葵怎么样？\"她快步走向花架，手指轻轻抚过那些金黄的花盘，\"象征着光明和希望，很适合新的人生阶段。\"
    沈艺站在一旁，看着她熟练地介绍各种花材，手指灵活地修剪花枝，扎成一束漂亮的花。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她的睫毛上，像是撒了一层金粉。她的动作如此流畅，仿佛这些花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再加几枝满天星怎么样？\"苏晴转头问老太太，手里拿着几枝细小的白花，\"会让整体看起来更活泼。\"
    老太太满意地点头：\"你真有眼光。\"
    当老太太抱着包装精美的花束离开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苏晴长舒一口气，转向沈艺：\"怎么样？\"
    \"完美。\"沈艺递给她一杯水，杯壁上凝着细小的水珠，\"你天生就是做这个的。\"
    门铃又响了，这次是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学生，校服裙摆随着她们的步伐轻轻摆动。\"我们要买最漂亮的花送给老师！\"领头的女孩大声宣布，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花店的每个角落。
    接着是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领带系得一丝不苟，想要一束玫瑰送给结婚纪念日的妻子；然后是一位年轻的妈妈，想买些小盆栽装饰孩子的房间
    一上午过去，花店里的客人络绎不绝。沈艺负责收银和包装，手指灵活地打着蝴蝶结；苏晴则专注地搭配花束，时不时给客人建议。两人配合默契，不需要太多言语，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有几次，沈艺刚伸出手，苏晴就已经把需要的花材递了过去。
    中午时分，客人终于少了些。苏晴瘫在椅子上，揉了揉酸痛的腰：\"累死了\"她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颊因为忙碌而泛着红晕。
    沈艺走过来，双手搭上她的肩膀，轻轻按摩：\"辛苦了。\"他的手指有些粗糙，带着常年做实验留下的茧，但力道恰到好处，精准地找到她紧绷的肌肉。
    \"没想到会这么忙。\"苏晴舒服地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不过挺好的。\"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满足的疲惫。
    \"嗯，挺好的。\"沈艺看向窗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小太阳趴在窗台上晒太阳，尾巴一甩一甩。花架上，向日葵们齐刷刷地朝着太阳，金灿灿的花盘像是在微笑。
    苏晴突然站起来：\"差点忘了！\"她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相机，黑色的机身已经被磨得发亮，\"开业第一天，得拍张照留念。\"
    她拉着沈艺站到花架前，调整相机的角度。小太阳像是知道要拍照似的，灵巧地跳进沈艺怀里。镜头里，沈艺抱着猫，苏晴靠在他肩上，身后是盛放的鲜花。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将这一刻定格成永恒。
    \"茄子！\"
    快门声响起，新的故事就此开始。照片里，他们的笑容比身后的向日葵还要灿烂。

 第287章 ＂拍照片就拍照片，老碰我手干吗＂

    沈艺站在\"瞬间永恒\"摄影店的正中央，感觉自己像一件被临时征用的道具。这地方装修得像个现代艺术展览馆，墙上挂满了黑白照片，每一张都定格了某个微妙的瞬间——一个男人在雨中回头，一个女人在笑与哭的临界点，一只猫在半空跃起时扭曲的身体。
    \"你往左挪两步。\"林晚亭举着相机指挥道，\"对，就那儿，那个光刚好能打在你侧脸上。\"
    沈艺挪了两步，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照得他半边脸发烫。
    \"完美。\"林晚亭按下快门，然后歪着头看了看显示屏，\"不过你看起来像是被绑架来拍遗照的。\"
    \"可能是因为我确实是被迫来的。\"沈艺说。
    \"被迫？\"林晚亭放下相机，一脸无辜，\"苏婷明明说你很乐意啊。\"
    \"苏婷还说拍照是天上掉馅饼。\"沈艺面无表情，\"但上次她说''''的事情，最后我赔了一整批进口玫瑰。\"
    林晚亭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丢进嘴里：\"放松点，沈先生，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昨天递剪刀的时候碰了我三次手腕。\"
    \"那叫专业指导。\"
    \"专业指导不需要用手指画圈。\"
    林晚亭眨眨眼：\"你数了？\"
    沈艺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三天前。那天林晚亭来花店订花，说是要拍一组\"鲜花与死亡\"的主题照片。苏婷兴奋得像是遇到了知音，而苏晴则委婉地表示他们店里没有黑色的花。
    \"没关系，\"林晚亭当时说，\"红色的也行，最好是那种看起来像要滴血的。\"
    沈艺正在整理货架，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林晚亭正好也在看他，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结账时，她递钱的方式很特别——不是放在柜台上，而是直接塞进沈艺手里，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他的掌心。
    一次可能是意外。两次就有点刻意。第三次，沈艺确定这女人在玩什么把戏。
    现在，林晚亭绕着沈艺转圈，相机快门声不断响起。
    \"你知道吗，\"她突然说，\"你身上有种特别矛盾的气质。\"
    \"什么气质？\"
    \"像是那种会在下雨天给流浪猫打伞，但同时又很嫌弃猫毛沾到风衣上的人。\"
    沈艺挑眉：\"这是夸奖还是批评？\"
    \"观察而已。\"她按下快门，\"就像我发现你总是用左手接东西，但写字是用右手。\"
    \"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你可能小时候被强迫改用右手写字，但本能还是左撇子。\"林晚亭放下相机，\"或者说明你其实是个潜伏的间谍，故意混淆惯用手。\"
    沈艺终于忍不住笑了：\"你平时都这么分析你的拍摄对象？\"
    \"只分析有趣的。\"她歪着头，\"比如我还注意到，每次我靠近你，你的瞳孔会微微收缩。\"
    \"那是因为你在逆光。\"
    \"不，是因为你紧张。\"林晚亭向前一步，\"就像现在。\"
    沈艺确实下意识地绷紧了肩膀。林晚亭身上有股淡淡的苦橙花香气，混合着一丝药味，说不上难闻，但总让他想起某个模糊的场景——医院走廊？药房？记忆像被打了马赛克，怎么也清晰不起来。
    \"我们能不能换个姿势？\"沈艺转移话题，\"我站得腿麻了。\"
    \"当然。\"林晚亭退后几步，指了指角落里的复古皮椅，\"坐那儿，假装你在等一个永远不会来的人。\"
    \"这有什么好拍的？\"
    \"悲剧美学啊。\"她调整着镜头，\"等待是最有张力的状态，比相见有趣多了。\"
    沈艺坐下，努力摆出一副\"等待\"的表情。林晚亭看了直摇头：\"不行，你这像是在等公交车，而且还是知道下一班五分钟后就来的那种。\"
    \"那要怎么等？\"
    \"要像等一个可能已经死在前线的情人。\"她走过来，突然伸手抬起沈艺的下巴，\"眼神再放空一点，嘴角不要绷着\"
    沈艺猛地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说过了，别碰我。\"
    林晚亭举起双手：\"职业习惯，抱歉。\"但她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显然没多少歉意。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沈艺揉了揉太阳穴，那里又开始隐隐作痛。
    \"你还好吗？\"林晚亭问，语气难得正经。
    \"没事。\"沈艺深吸一口气，\"继续拍。\"
    林晚亭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去调灯光。趁这个空档，沈艺环顾四周，注意到工作台上放着一本打开的相册。其中一页的照片让他怔住了——那是一个小女孩站在两个女人中间的背影，三个人都穿着白裙子，背景是一片模糊的花园。
    \"那是我的家人。\"林晚亭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得沈艺一激灵。
    \"你走路没声音的吗？\"
    \"摄影师的基本功。\"她拿起相册，\"我母亲和姐姐，很多年前拍的了。\"
    沈艺盯着照片：\"你姐姐\"
    \"死了。\"林晚亭合上相册，\"自杀。她有病，精神方面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沈艺不知该说什么。林晚亭却突然笑了：\"别这副表情，我和她关系本来就不怎么样。\"她拿起相机，\"来，继续，我们试试逆光拍摄。\"
    接下来的半小时，林晚亭专业得判若两人。她指导沈艺摆各种姿势，但始终保持安全距离，连衣角都没碰到他一下。沈艺渐渐放松下来，甚至开始觉得这女人不戴那副古怪的变色眼镜时，看起来还挺正常的。
    \"最后一张。\"林晚亭说，\"自然状态就好。\"
    沈艺靠在窗边，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了层金边。快门声响起的瞬间，他突然问：\"为什么非要拍我？\"
    林晚亭低头查看照片：\"因为你的脸很有故事。\"
    \"什么故事？\"
    \"一个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但其实谁都能看出他在躲什么的人的故事。\"她抬起头，\"而且你的下颌线很适合黑白摄影。\"
    沈艺哼了一声：\"这算是职业骚扰吗？\"
    \"算职业赞美。\"她递过一张名片，\"照片修好后我发你邮箱。\"
    沈艺接过名片，这次林晚亭很规矩，连他的指甲盖都没碰到。
    走出摄影店时，风铃叮当作响。沈艺回头看了一眼，透过玻璃门，他看到林晚亭站在工作台前，手里拿着那张三个背影的照片，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落寞。
    阳光太刺眼，也可能是头痛又开始了，沈艺眨眨眼，再看向店里时，林晚亭已经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正冲他挥手告别。

 第283章 ＂那个戴变色镜的瞎女人是谁啊？＂

    苏婷踮着脚尖，从花架后面探出半个脑袋，鬼鬼祟祟地朝街角张望。
    \"姐，\"她压低声音，活像在演谍战片，\"那女的又来了。\"
    苏晴头也不抬，继续修剪手里的玫瑰：\"谁？\"
    \"就那个——\"苏婷夸张地比划，\"整天戴着变色镜，走路跟猫似的，拍照还老往咱们店里瞄的瞎女人！\"
    \"人家戴变色镜怎么就瞎了？\"苏晴剪掉一根斜刺，\"再说，这条街谁不往花店看两眼？\"
    \"可她看的是沈艺！\"苏婷撇嘴，\"昨天沈艺去送花，她硬是拉着他聊了半小时构图光影，沈艺回来的时候脸都是绿的——你见过沈艺聊艺术聊到脸绿吗？他可是能把唐三彩釉色分析出一篇论文的人！\"
    苏晴手里的剪刀顿了顿。
    就在这时，门铃清脆地\"叮咚\"一声。
    \"说曹操曹操到。\"苏婷用口型无声宣布，迅速躲到一大盆龟背竹后面，假装自己是个盆栽。
    门被推开，阳光斜斜地切进来，先落进来的是一双帆布鞋——匡威经典款，但鞋带上缠着几根彩色丝线，像是不小心踩进了哪位吉普赛人的织布机。往上是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格子衬衫下摆随意地打了个结，露一截纤细的腰。最后才是那张脸——栗棕色的长发微卷，鼻梁上架着那副标志性的渐变变色镜，镜片在阳光下泛着蓝紫的偏光，活像两片迷你极光。
    \"早啊，\"女人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沙哑，像是刚抽完一支薄荷烟，\"我要一束能上镜的花。\"
    苏晴放下剪刀：\"什么样的？\"
    \"热烈的，性感的，让人看一眼就心跳加速的。\"女人歪着头想了想，\"最好是红得像要滴血的那种。\"
    \"红玫瑰？\"
    \"太俗。\"
    \"天堂鸟？\"
    \"太硬。\"
    \"红山茶？\"
    女人突然笑了，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你故意的？山茶花期短，拍完照隔天就谢，多不吉利。\"
    苏晴也笑了：\"那您给个提示？\"
    \"郁金香怎么样？\"一个男声从仓库方向传来。沈艺抱着一箱新到的花泥走出来，袖子卷到手肘，小臂上还沾着点泥土，\"热情又不张扬，花期也长。\"
    戴变色镜的女人——后来苏婷在日记里称她为\"瞎女士\"——缓缓转身。镜片在转向沈艺的瞬间颜色变深，几乎成了全黑。
    \"完美。\"她说，声音忽然轻了八度，\"就要红郁金香。\"
    沈艺放下箱子去取花。苏晴注意到他的手指在碰到郁金香时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上次见他这样，还是林晚意\"意外身亡\"的消息传来那天。
    \"您怎么称呼？\"苏晴状似随意地问。
    \"林晚亭。\"女人从衬衫口袋掏出一张名片，\"街角新开的摄影工作室，叫''瞬间永恒''，俗是俗了点，但客户就吃这套。\"
    苏婷从龟背竹后面倒吸一口凉气。林、晚、亭——这三个字组合起来的发音，跟那个已经烧成灰的名字只差一个音节。
    沈艺的动作僵住了。他缓慢地抬头，像是一台老旧的监控摄像头在调整焦距：\"林小姐刚搬来？\"
    \"上周。\"林晚亭接过他递来的郁金香，指尖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手腕，\"从巴塞罗那回来，那儿阳光太好，养出了职业病。\"她敲敲自己的变色镜，\"视网膜色素变性，医生说再不看点阴天就要瞎了。\"
    苏婷在心里翻了个惊天大白眼——编，继续编，这么能编怎么不去写电视剧？
    \"开业优惠，\"林晚亭突然往苏婷躲藏的方向看了一眼，吓得后者差点撞翻龟背竹，\"给你们打八折。\"
    \"我们不需要\"苏晴刚开口。
    \"沈先生应该懂摄影？\"林晚亭打断她，镜片转向沈艺，\"我看你朋友圈发过古建筑光影分析。\"
    沈艺的喉结动了动：\"业余爱好。\"
    \"那来帮我看看灯光布置？\"她递来一张烫金请柬，\"明天开业派对。\"
    请柬落在柜台上的声音很轻，但在苏婷耳朵里不亚于一颗炸弹落地。她眼睁睁看着沈艺拿起那张卡片，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这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通常接下来就会答应一些他本该拒绝的事。
    果然。
    \"我尽量。\"沈艺说。
    林晚亭笑了。她转身走向门口，牛仔裤后口袋露出半包香烟的轮廓——不是女士烟，是那种最呛人的俄罗斯牌子。门关上前的最后一秒，她突然回头：
    \"对了，你们知道这条街为什么叫蝴蝶巷吗？\"
    没人回答。
    \"因为四十年前这儿是全市最大的昆虫标本作坊。\"她的镜片在阴影中诡异地反着光，\"据说有些稀有品种到现在还飞不出去呢。\"
    门铃再次响起时，花店里安静得能听见水滴从玫瑰花瓣上滑落的声音。
    \"她绝对有问题！\"苏婷从植物后面蹦出来，\"名字像，说话神神叨叨的，还专门挑沈艺下手！\"
    沈艺盯着那束红郁金香发呆。花茎的切口渗出极淡的汁液，像一道刚结痂的伤口。
    苏晴抽走他手里的请柬：\"头疼？\"
    \"有点。\"他揉着太阳穴，\"她身上的香水我好像在哪闻过。\"
    \"像林晚意用的那款？\"
    \"不，\"沈艺摇头，\"更像医院消毒水混着苦橙花。\"他顿了顿，\"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苦橙花什么味\"
    窗外，林晚亭正举着相机对准花店。快门声被街道噪音淹没，但苏晴分明看见她的口型在说：
    \"——咔嚓。\"

 第284章 ＂郁金香？弗拉明戈？这搭配有点东西＂

    苏婷把最后一支红郁金香插进玻璃瓶，后退两步，歪着头打量，像在欣赏一件刚出土的文物。\"姐，你说那个林晚亭是不是审美有点极端？订这么多郁金香，知道的说是开业派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给自己布置灵堂呢。\"
    苏晴头也不抬地修剪花枝，剪刀发出清脆的\"咔嚓\"声。\"人家喜欢什么颜色是人家的自由。再说了，红色多喜庆。\"
    \"喜庆？\"苏婷夸张地翻了个白眼，\"这红得跟凶杀现场似的，还非要纯色，连片绿叶都不让加。\"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而且她看沈艺那个眼神——啧啧啧，就像饿了三天的野猫看见一条会自己跳进嘴里的金枪鱼。\"
    剪刀\"咔\"地剪断一截花茎，力度大得可疑。苏晴慢条斯理地把掉落的玫瑰花瓣扫进垃圾桶，动作优雅得像在处理什么犯罪证据。\"沈艺人呢？\"
    \"后头搬花泥呢。\"苏婷挤眉弄眼，\"姐，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那女的叫林晚亭，跟那个疯婆子就差一个字——\"
    门铃突然叮咚一响，打断了苏婷的话。栗棕色长发的女人踩着弗拉明戈舞曲的节奏晃进来，变色镜片上倒映着满店的红花，像是戴了两片染血的玻璃。她的牛仔裤破洞位置很讲究，刚好露出膝盖上一道月牙形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精心雕刻过。
    \"下午好，我的郁金香准备好了吗？\"林晚亭的嗓音像掺了蜂蜜的龙舌兰酒，甜中带着危险的辛辣。她摘下眼镜别在领口，琥珀色的眼睛扫过花店每个角落——包括沈艺刚从仓库探出来的半个脑袋，那眼神活像是在博物馆里发现了一件失传已久的珍品。
    沈艺手里的花泥袋\"啪\"地掉在地上，扬起一小片灰尘。
    \"哎呀，小心。\"林晚亭弯腰帮他捡，后颈滑出一根细细的银链子，坠子是个迷你药瓶形状的吊坠，里面似乎还装着几粒白色的小药片，\"沈先生好像很容易受惊吓？这习惯可不好，容易被人拿捏。\"
    苏晴横插一步挡在两人中间，动作快得像训练有素的保镖。\"林小姐，花都准备好了。要现在送过去吗？\"她的语气礼貌得近乎冰冷。
    \"不急。\"林晚亭直起身，指尖转着那个药瓶吊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先聊聊布置方案？我想要那种——\"她突然抓住苏晴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拽，力道大得惊人，\"砰一声炸开的视觉效果。\"
    苏晴踉跄半步，鼻尖差点撞上对方的锁骨。这么近的距离，她闻到了林晚亭身上苦杏仁味的香水里混着一丝胰岛素特有的金属腥气，像是医院走廊的味道。
    \"就像弗拉明戈舞者跺脚的那一刻。\"林晚亭松开手，若无其事地整理衬衫领子，仿佛刚才的突然袭击只是个友好的肢体语言，\"死亡与激情并存，多美的矛盾。\"
    沈艺突然开口：\"你指甲剪得太短了。\"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像是很久没说话的人突然发声。
    空气凝固了一秒。林晚亭低头看自己光秃秃的指尖，指甲修剪得几乎要贴到肉里：\"职业病，修照片按键盘不方便。\"她突然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倒是沈先生，怎么注意到这种细节？该不会以前做过美甲师？\"
    \"他以前学文物修复的，职业病。\"苏晴把打包好的花束塞进林晚亭怀里，动作略显粗鲁，\"送你几支天堂鸟，中和下血腥气。\"
    林晚亭接过花束时，苏晴注意到她右手小指有道陈年咬痕——那弧度、那深浅，和沈艺左手虎口上的牙印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派对七点开始。\"林晚亭走到门口又回头，阳光从她背后照过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对了，我请的弗拉明戈乐队主唱特别崇拜沈先生呢，说在大学听过他的青铜器讲座。\"她的语气轻快得像在讨论天气，\"据说那场讲座座无虚席，连走廊都站满了人。\"
    门关上后，沈艺的脸色煞白得像新刷的墙面：\"我从没办过青铜器讲座。\"
    \"可能记错了。\"苏晴擦柜台擦得格外用力，抹布都快擦出火星子了，\"毕竟你''偶尔会头痛''，忘了些事情也很正常。\"她的语气轻松得有些刻意。
    苏婷突然\"啊\"了一声，像是被针扎了似的跳起来：\"我想起来了！上个月来买向日葵的那个戴渔夫帽的男的，昨天我看见他从林晚亭店里出来！鬼鬼祟祟的，还拎着个黑色塑料袋。\"
    三人沉默地对视，空气中飘着郁金香浓郁到有些刺鼻的香气。窗外，摄影店的橱窗里新挂出一组照片——全是模糊的红色人影，像被血雾笼罩的幽灵，又像是透过红酒瓶底看到的世界。最中间那张隐约能看出是个穿白裙的女人背影，裙摆上沾着疑似泥浆的污渍，或者是干涸的血迹——取决于观看者的想象力。
    \"你们说，\"苏婷咽了下口水，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她会不会在玩什么姐妹互换身份的游戏？比如假装自己是林晚意的双胞胎妹妹什么的电影里不都这么演吗？\"
    沈艺的太阳穴开始突突跳动，像是有人在他脑子里敲小鼓。记忆碎片里闪过一双手——涂着暗红指甲油的手把白色药片碾进他的咖啡，动作优雅得像在调制什么精致饮品。那只手的小指上，有道新鲜的咬痕，还在渗着血丝。
    \"头疼？\"苏晴递来一杯冰水，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滴落在柜台上，像一小滴眼泪。
    沈艺摇头，突然发现林晚亭忘在柜台上的药瓶吊坠。他鬼使神差地拧开盖子，里面滚出两粒白色药片，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散发着淡淡的苦杏仁味。
    苏婷凑过来闻了闻，鼻子皱成一团：\"哇，这糖片怎么一股苦杏仁味？跟姐你上次做失败的杏仁豆腐一个味儿。\"
    远处传来弗拉明戈舞曲激烈的跺脚声，像是谁在用高跟鞋敲打棺材板，节奏快得让人心慌。阳光透过花店的玻璃窗，把那些红郁金香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一地溅开的血滴。
    林晚亭的药瓶吊坠在柜台上微微反光，里面的白色药片安静地躺着，像是两个等待被发现的秘密。沈艺盯着它们看了很久，突然觉得自己的头痛得更厉害了。

 第285章 ＂我头又开始疼了，就刚才＂

    沈艺正蹲在花店角落里摆弄那批新到的玫瑰，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香烟——苏晴严禁他在店里抽烟，但没禁止他装模作样地叼着扮忧郁。他像个挑剔的美食评论家一样检视着每朵花：\"这朵蔫了，这朵被压坏了，这朵\"他突然顿住，\"这朵怎么长得这么像林晚意？\"
    苏晴头也不抬地继续算账，手指在计算器上敲得噼啪响：\"你前妻要是知道你把她的脸比作特价处理的玫瑰，可能会连夜从骨灰盒里爬出来起诉你肖像权。\"
    \"她要是真爬出来，我第一个往她棺材板上钉钉子，顺便再浇两桶水泥。\"沈艺嘟囔着，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玫瑰掉在地上，花瓣散落一地。
    苏晴这才抬起头，看见他正用两根手指按着太阳穴，表情活像生吞了个柠檬。自从那场大火后，沈艺的脑袋就变成了个不靠谱的硬盘，时不时就要给他来点\"记忆碎片大放送\"。
    \"又来了？\"她问，语气平静得像是问\"今天下雨了吗\"。
    \"嗯哼，\"沈艺闭着眼睛，嘴角抽搐，\"这次的感觉像是有人在我脑壳里开了个建筑工地，还是用林晚意的高跟鞋当打桩机那种。\"
    苏晴叹了口气，从柜台下面摸出那瓶已经见底的止痛药扔给他：\"你知道吗，普通人的偏头痛可不会附带这么生动的比喻说明。\"
    沈艺精准地接住药瓶，像西部片里的牛仔接住左轮手枪。他倒出两粒药片，直接干咽下去：\"我要是普通人，当初就不会在''婚前协议第三十七条：禁止与任何会开花的植物单独相处''上签字。\"
    \"说得对，\"苏晴点头，\"正常人看到那条''每周三晚上九点必须准时视频查岗''就该连夜买站票逃跑了。\"
    沈艺刚要反驳，突然表情凝固了。他的视线边缘闪过一个画面——一只通体雪白的猫，优雅地蹲在三角钢琴上，金色的眼睛冷冷地俯视着他。那眼神让他想起林晚意每次发现他把袜子扔在沙发上的样子。
    \"见鬼。\"他低声咒骂。
    \"这次又是什么？\"苏晴已经见怪不怪，顺手把地上的玫瑰花瓣扫进垃圾桶，\"别告诉我是林晚意穿着芭蕾舞裙在你脑子里跳天鹅湖。\"
    \"是只猫，\"沈艺揉了揉眼睛，\"白猫，蹲在钢琴上，像个准备宣判我死刑的小法官。\"
    \"你前妻养的？\"
    \"不知道，但它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即将被处决的犯人。\"沈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而且我打赌它判案用的法槌一定是林晚意那支限量版口红。\"
    苏晴走过来，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按了按：\"你需要休息，别硬撑。要不要去后面躺会儿？\"
    沈艺摇摇头，像个倔强的小学生拒绝午睡：\"不行，今天还有十二个订单要处理，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我会觉得林晚意又赢了。\"他咧嘴笑了笑，但这个笑容很快被新一轮的疼痛扭曲成了鬼脸，\"嘶——这次绝对能上疼痛奥运会，难度系数95。\"
    苏晴翻了个白眼：\"你头疼还带打分系统的？要不要我给你做个计分牌？\"
    \"那太好了，\"沈艺扶着货架慢慢站起来，\"最好再来个解说员，''各位观众朋友，现在沈艺选手正在挑战记忆闪回十米跳台，看他能不能完美压住水花''\"
    \"我看你是疼得还不够厉害。\"苏晴把一杯温水塞进他手里，\"喝水，坐下，闭嘴，三选一。\"
    沈艺选择了第四个选项——一边喝水一边坐下一边继续说话：\"我觉得我们可以开发个新业务，''前妻周边清理服务''，保证比除甲醛还彻底\"
    他的话戛然而止。透过花店的玻璃门，他看到街对面的\"瞬间永恒\"摄影店橱窗前，林晚亭正在调整展示的照片。阳光照在她的变色眼镜上，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正好射进他的眼睛。
    \"你说\"沈艺眯起眼睛，\"为什么这位林小姐非要把店开在我们正对面？每天一抬头就能看见，跟个真人版监控摄像头似的。\"
    \"巧合。\"苏晴低头继续按计算器，但按错了好几个数字。
    \"巧合？\"沈艺挑起眉毛，\"就像''林晚亭''和''林晚意''只差一个字是巧合？就像她第一天见面就知道我喜欢在咖啡里加三块糖是巧合？就像\"
    苏晴突然抬起头：\"你告诉过她你喝咖啡加三块糖？\"
    \"没有。\"沈艺盯着水杯，水面映出他扭曲的倒影，\"但林晚意知道。\"
    两人陷入沉默。花店里只剩下冰箱的嗡嗡声和外面偶尔经过的汽车声。沈艺数着自己太阳穴跳动的频率，盘算着要不要再来两片止痛药。
    就在这时，门铃清脆地响了。林晚亭站在门口，今天的变色镜换成了深蓝色，让她看起来像个来自未来的机器人杀手。\"上午好，\"她微笑着说，声音甜得像掺了蜂蜜的砒霜，\"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讨论我？\"
    沈艺手里的水杯差点滑落。他的头又疼了起来，这次的感觉像是有人在他脑壳里开了个摇滚演唱会，主唱是林晚意，贝斯手是那只白猫。
    他默默给这波疼痛打了98分——扣掉的02分是因为没看到林晚亭穿高跟鞋，不然绝对满分。

 ipaoshuba.net 第286章 ＂胰岛素？骗鬼呢，当我没闻过药味＂

    沈艺站在\"瞬间永恒\"摄影店的暗房里，盯着垃圾桶里那支刚被林晚亭丢掉的注射器，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路过的苍蝇。
    \"糖尿病？\"他小声嘀咕着，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垃圾桶，\"胰岛素是这味儿？骗鬼呢。\"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林晚亭不在附近，这才弯腰，两根手指像捏着什么脏东西似的，嫌弃地捏起那支注射器。针头还闪着寒光，残留的液体在针管里晃荡，在暗房的红灯下泛着诡异的色泽。
    沈艺凑近闻了闻，立刻皱起鼻子——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混着某种甜腻的香精，像是有人往消毒水里倒了半瓶廉价香水，还顺手扔了两颗薄荷糖进去。
    \"这要是胰岛素，\"他自言自语，\"我当场把这针管嚼了吞下去。\"
    他正琢磨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沈先生对我的医疗垃圾这么感兴趣？\"
    沈艺的手一抖，差点把针管掉地上。他缓缓转身，看见林晚亭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那副永远不摘的变色镜，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阳光从她背后照进来，镜片反射的光斑在沈艺脸上晃来晃去，活像某种无声的挑衅。
    沈艺面不改色地把注射器放回垃圾桶，还顺手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职业病，看见奇怪的东西就想研究研究。\"
    \"哦？\"林晚亭歪着头，栗棕色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沈先生不是搞文物鉴赏的吗？现在改行当药剂师了？\"
    \"以前有个朋友是医生，\"沈艺耸耸肩，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的表情变化，\"胰岛素的味道我熟，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味道？\"林晚亭饶有兴趣地问。
    \"甜的。\"
    \"甜的？\"林晚亭挑眉，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沈先生，你朋友怕不是个江湖郎中。\"
    沈艺盯着她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在暗房里显得格外亮，像某种夜行动物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狡黠的光。
    \"胰岛素确实是甜的，\"他慢悠悠地说，故意拖长了语调，\"因为里面加了甘油，防止蛋白质变性。你这玩意儿闻着像实验室废料，骗骗外行还行，骗我？\"
    林晚亭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自然。她走近几步，伸手轻轻从沈艺指间抽回注射器，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掌心，像一片羽毛轻飘飘地掠过。
    \"沈先生真细心，\"她声音轻飘飘的，带着点揶揄，\"不过这是我私人医生的特调配方，加了点维生素？\"
    \"维生素？\"沈艺笑了，笑容里带着明显的嘲讽，\"维生素b12是红色的，你这药水透明得像蒸馏水。\"
    林晚亭眨眨眼，突然凑近，近到沈艺能闻到她发丝间那股若有若无的药味，混合着某种花香洗发水的味道。她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薄荷糖气息。
    \"沈先生，\"她压低声音，带着点戏谑，\"你这么关心我打什么药该不会是对我有意思？\"
    沈艺后退半步，差点撞翻身后的显影液。他稳住身形，强装镇定：\"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当傻子糊弄。\"
    \"哦？\"林晚亭直起身，笑容扩大，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那沈先生觉得我在糊弄你什么？\"
    沈艺没回答，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墙上——那里挂着一张刚冲洗出来的照片，画面里是苏晴的背影，站在花店门口，阳光透过她的发丝，像镀了一层金边。照片构图完美，光影处理得恰到好处，任谁看了都会称赞一句\"好照片\"。
    但沈艺的注意力被照片右下角那行小字吸引了——用铅笔写的，字迹娟秀却带着点刻意的随意：\"她真好看，是不是？\"
    沈艺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你拍苏晴干什么？\"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职业习惯，\"林晚亭漫不经心地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在红灯下泛着诡异的光，\"美好的事物，总想记录下来。\"
    \"未经允许就偷拍，这叫跟踪狂。\"
    \"哎呀，被发现了。\"林晚亭装模作样地捂住嘴，眼睛却笑得弯弯的，\"那沈先生要不要报警？\"
    沈艺盯着她，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林晚亭没躲，任由他拽着自己，眼神里甚至带着点期待，像是在等着看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你手腕上没有针眼。\"沈艺冷冷地说。
    \"嗯哼？\"
    \"糖尿病人一天要打三四针胰岛素，\"沈艺松开她，指了指她光滑的手腕，\"你的皮肤光滑得能当镜子照。\"
    林晚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突然笑出声，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沈先生，\"她抬起头，眼睛弯成月牙，\"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较真的样子特别可爱？\"
    沈艺：\"\"
    他转身就要走，却被林晚亭叫住：\"哎，别生气嘛！\"
    沈艺头也不回地推开暗房门，差点撞上站在外面的苏晴。
    \"沈艺？\"苏晴手里抱着一叠照片，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从暗房出来了？\"
    沈艺张了张嘴，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身后就传来林晚亭甜得发腻的声音：
    \"苏小姐！正好，我刚想找你呢——\"
    林晚亭从暗房探出头，手里晃着那支空注射器，笑得人畜无害：\"要一起打美容针吗？沈先生说味道像草莓哦。\"
    沈艺：\"\"
    苏晴看了看沈艺，又看了看林晚亭，最后目光落在那支注射器上：\"什么草莓？\"
    \"没什么，\"沈艺一把拉过苏晴的手腕，\"我们走。\"
    \"别走啊，\"林晚亭在后面喊，\"照片还没拿呢！\"
    沈艺头也不回地拉着苏晴往外走，听见林晚亭又补了一句：\"下次我换支巧克力味的骗你！\"
    苏晴被拽着走，一头雾水：\"沈艺，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沈艺咬牙切齿，\"就是发现有人把摄影店开成了制药厂。\"
    他们走出店门时，风铃叮当作响。沈艺回头看了一眼，透过玻璃门，他看见林晚亭还站在原地，冲他挥了挥手里的注射器，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
    阳光照在她的变色镜上，镜片反射的光正好打在沈艺眼睛上，刺得他眯起了眼。
    \"见鬼，\"他嘟囔着，\"这女人绝对有问题。\"
    苏晴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看摄影店，若有所思：\"她是不是\"
    \"是什么？\"
    \"是不是在追你啊？\"
    沈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
    \"你看啊，\"苏晴掰着手指数，\"先是假装生病博同情，然后又用激将法引起你注意，现在又故意说些暧昧的话\"
    沈艺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苏晴：\"你觉得她是在追我？\"
    \"不然呢？\"
    沈艺想起那支可疑的注射器，墙上的偷拍照，还有林晚亭那双在暗房里发亮的眼睛。
    \"那我宁愿相信她是来卖假药的。\"
    他们走回花店，苏婷正在整理新到的花材，看见他们进来，立刻八卦地凑上来：\"怎么样？那个林晚亭是不是很怪？\"
    \"怪得很，\"沈艺往椅子上一坐，\"我怀疑她根本不是摄影师。\"
    \"那是什么？\"
    \"可能是某个地下制药厂的推销员。\"
    苏婷和苏晴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又来了，\"苏婷翻了个白眼，\"沈艺的被迫害妄想症。\"
    \"这次是真的！\"沈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是他刚才在暗房顺手拿的，\"看这个。\"
    纸上印着一串化学分子式，下面潦草地写着几个字：\"剂量加倍，效果更佳。\"
    苏晴接过纸条，皱眉看了看：\"这是什么？\"
    \"不知道，\"沈艺说，\"但肯定不是摄影配方。\"
    苏婷凑过来看了一眼，突然瞪大眼睛：\"等等，这个分子式我好像在大学的药理课上看过。\"
    \"是什么？\"
    \"好像是某种\"苏婷咬着嘴唇回忆，\"镇静剂？或者是麻醉剂之类的。\"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好，\"苏晴最终打破沉默，\"看来我们得离那个摄影店远点了。\"
    沈艺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地又飘向街角。透过花店的玻璃窗，他能看见\"瞬间永恒\"的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而林晚亭就站在店门口，手里拿着相机，正对着花店的方向。
    她看见沈艺在看她，便举起手，做了个开枪的手势，然后笑着转身进了店。
    \"见鬼，\"沈艺喃喃自语，\"这下麻烦大了。\"
    苏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见摄影店的门轻轻关上，风铃的声音隐约传来，清脆得让人心里发毛。
    \"沈艺，\"她轻声问，\"你最近是不是又头痛了？\"
    沈艺摸了摸太阳穴，那里确实隐隐作痛：\"有点。\"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沈艺摇摇头，\"老毛病了。\"
    他没告诉苏晴的是，每次头痛时，他都会梦见一些奇怪的片段——一只白猫，一把火，还有一个女人的哭声。
    而现在，这些片段里似乎又多了一个戴变色镜的女人，站在暗房的红灯下，冲他晃着一支可疑的注射器。
    \"胰岛素？\"梦里那个女人笑着说，\"骗鬼呢。\"

 第288章 ＂底片上怎么有三个人影？＂

    沈艺盯着刚洗出来的照片，表情像是看到自家猫突然开口说人话一样精彩。
    \"这破相机是不是被下降头了？\"他两根手指捏着照片一角，像拎着什么脏东西，\"我拍照的时候店里明明只有我和苏晴。\"
    苏晴凑过来，发梢蹭到他下巴，带着玫瑰洗发水的味道。她盯着照片看了三秒，突然笑出声：\"哇哦，我背后这位是来蹭镜头的吗？\"
    照片里阳光透过花店玻璃，苏晴正在整理一束红玫瑰，而就在她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一个半透明的女人轮廓安静地站着，长发垂肩，活像从老照片里爬出来的。
    苏婷叼着根棒棒糖挤过来，糖球在嘴里滚来滚去：\"姐，你背后灵长得还挺清秀。\"
    \"闭嘴你。\"苏晴反手弹了下妹妹的脑门，\"沈艺，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沈艺把照片翻来覆去地看，\"除非这台徕卡是通灵板改装的。\"
    暗房门口传来一声轻笑。林晚亭倚在门框上，手指转着她那副标志性的变色眼镜：\"可能是胶卷漏光？我的老伙计偶尔会闹点小脾气。\"
    \"漏光能漏出个人形来？\"沈艺把照片往桌上一拍，\"你这相机该不会是从凶宅拍卖会淘来的？前任主人阴魂不散那种。\"
    \"说不定哦。\"林晚亭走进来，牛仔裤口袋里露出半包香烟，\"要不再拍一张试试？我请你们喝奶茶。\"
    \"免了。\"沈艺揉着突然抽痛的太阳穴，\"我最近对灵异写真过敏。\"
    苏晴突然指着照片边缘：\"等等，你们看这个人影手里是不是拿着什么东西？\"
    三个人脑袋凑在一起，活像在围观什么犯罪现场。
    \"像支钢笔？\"苏婷眯起眼睛。
    沈艺的太阳穴猛地一跳。
    \"或者注射器。\"林晚亭轻声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沈艺感觉后颈的汗毛集体起立敬礼。
    \"我饿了。\"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谁要吃关东煮？我请客。\"
    \"逃避可耻但有用是？\"苏婷翻了个白眼，\"我要龙虾丸、鱼豆腐、萝卜\"
    \"闭嘴你。\"沈艺拎起外套往外走，差点撞翻显影液。
    走出暗房时，他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林晚亭正用镊子夹起那张照片，对着暗房的红灯仔细观察。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欣赏什么有趣的实验成果。
    阳光斜斜地照在摄影店橱窗上，反射的光斑在沈艺眼前跳动，渐渐组成三个歪歪扭扭的字母：
    l c h
    \"见鬼了\"沈艺嘟囔着推开花店门，风铃叮当作响。
    花店里，苏婷正把那张灵异照片往墙上钉：\"我要把它裱起来，标题就叫《我姐和她的背后灵》。\"
    \"你敢！\"苏晴抄起一把满天星追打妹妹。
    沈艺看着打闹的姐妹俩，突然注意到照片上那个模糊人影的姿势变了——原本垂在身侧的手，现在似乎正指向某个方向。
    他顺着那个方向看去，视线落在花店角落的旧书架上。那里放着一本积灰的《花卉图鉴》，书脊上贴着一张泛黄的标签：
    给阿艺 - 生日快乐
    笔迹熟悉得让他胃部一阵绞痛。
    \"沈艺？你脸色好难看。\"苏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手里还抓着半截被苏婷扯断的丝带。
    \"没事。\"他勉强扯出个笑容，\"可能昨晚没睡好。\"
    \"是因为那个吗？\"苏晴突然压低声音，指了指照片。
    沈艺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花店门又被推开。林晚亭拎着四杯奶茶晃进来：\"听说有人要请客？我改主意了，还是喝奶茶。\"
    她今天没戴那副标志性的变色眼镜，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像融化的蜂蜜。沈艺突然注意到她右眼角有颗很小很小的痣——和照片上那个模糊人影的位置一模一样。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林晚亭歪着头问。
    \"没。\"沈艺接过奶茶，吸管戳破塑料封口的声音格外刺耳，\"就是突然想起来，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林晚亭笑了，眼角那颗小痣跟着跳动：\"这种搭讪方式太老套啦，沈先生。\"
    苏婷突然挤到两人中间：\"喂喂，要调情去外面，本店禁止撒狗粮。\"
    \"调你个头。\"沈艺和苏晴异口同声。
    林晚亭咬着吸管，目光在三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那张诡异的照片上。她的指甲轻轻敲击杯壁，节奏莫名让人想起心跳监测仪的滴滴声。
    \"说起来，\"她突然开口，\"你们相信世界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花店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冰箱的嗡嗡声。
    \"什么意思？\"苏晴问。
    林晚亭耸耸肩：\"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假如有一天你们发现我其实不是我，会怎么样？\"
    \"那我会先检查你是不是发烧了。\"沈艺干巴巴地说。
    林晚亭大笑起来，笑声清脆得像打碎玻璃。她从口袋里摸出那副变色眼镜戴上，镜片在阳光下瞬间变成不透明的黑色：\"开玩笑的啦。对了，下周我要办个小型摄影展，你们一定要来哦。\"
    她转身离开时，沈艺注意到她的影子在阳光下格外浓重——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个影子看起来像是两个人重叠在一起。
    \"真是个怪人。\"苏婷吸溜着奶茶评价道。
    沈艺没说话。他的视线又回到那张照片上。现在他看清楚了，那个模糊人影指的方向根本不是书架——而是书架后面那面镜子。镜子里，本该反射出他们三个人的身影，却只有一片空白。
    就好像他们才是那个不存在的幻影。

 第289章 ＂苏婷你恋爱脑快收一收＂

    清晨的阳光透过花店的玻璃窗洒进来，苏晴正在给一束香槟玫瑰去刺，沈艺蹲在角落整理刚到货的满天星干花。门铃叮咚一响，苏婷像只兴奋的麻雀一样冲了进来，怀里抱着的粉玫瑰差点怼到苏晴脸上。
    \"紧急情况！重大新闻！\"苏婷的嗓门让门口路过的大爷都回头看了一眼，\"林晚亭约我周末去拍写真！\"
    苏晴手里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掉了一根无辜的玫瑰茎：\"哦，她上周也约我了。\"
    沈艺的手指僵在半空，几朵干花从他指缝间漏了下去。
    \"什么？\"苏婷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也约你了？\"
    \"嗯，说我的气质很适合''冷艳杀手''风格。\"苏晴面无表情地继续修剪花枝，\"原话是''你拿着剪刀的样子让我想起《杀死比尔》里的乌玛·瑟曼''。\"
    沈艺默默往仓库方向挪了两步。
    \"那、那不一样！\"苏婷急得直跺脚，\"她说我适合''纯欲风''！还说我比那些网红有''故事感''！\"
    苏晴终于抬起头，用一种\"这孩子没救了\"的眼神看着妹妹：\"她是不是还说你的眼睛里有''破碎的美感''？\"
    \"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是她惯用的三件套。\"苏晴掰着手指数，\"''纯欲风''、''故事感''、''破碎美''，上次街口面包店的老板娘也收到过一模一样的邀请。\"
    苏婷张着嘴，像条被扔上岸的鱼。沈艺适时地递上一杯水，心想这时候还是装透明比较安全。
    \"不过，\"苏晴突然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既然你这么想去，那就去。\"
    沈艺的水杯差点脱手。这不对劲。按照常理，苏晴这时候应该已经把妹妹锁在阁楼里了。
    \"真的？\"苏婷眼睛一亮。
    \"当然，\"苏晴的笑容更温柔了，\"记得穿那件蓝色连衣裙，就是领口有点低的那个。\"
    沈艺终于忍不住了：\"等等，你不是一直说那件裙子——\"
    \"很适合她。\"苏晴打断他，眼神里写着\"闭嘴否则今晚你的咖啡里会出现洗洁精\"。
    苏婷欢呼一声跑上楼去准备衣服了。沈艺凑到苏晴身边，压低声音：\"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钓鱼执法。\"苏晴淡定地剪掉一朵玫瑰的花瓣，\"我倒要看看这位林小姐到底想拍什么。\"
    ---
    周末很快就到了。苏婷一早就打扮得花枝招展，连头发丝都透着精心打理过的光泽。沈艺坐在柜台后面假装看报纸，实际上透过报纸上故意撕开的洞观察着一切。
    \"怎么样？\"苏婷转了个圈，\"够''纯欲''吗？\"
    沈艺的视线从报纸洞后面移开：\"你确定要穿这么短的裙子？外面风很大。\"
    \"这叫艺术牺牲！\"苏婷昂着头，\"林晚亭说今天要拍一组''风中的少女''。\"
    苏晴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件外套：\"带上这个，万一着凉了影响拍摄效果。\"
    沈艺挑眉。这件外套是苏晴最喜欢的那件，上面还别着一个小小的、几乎不引人注意的纽扣摄像头。
    \"姐你最好了！\"苏婷接过外套，蹦蹦跳跳地出门了。
    门铃再次响起时，沈艺终于放下了那张已经被他看穿了的报纸：\"你真让她去了？\"
    \"嗯哼。\"苏晴拿起剪刀继续修剪花枝，\"顺便说，你报纸拿反了。\"
    沈艺低头一看，体育版的大标题\"曼联惨败\"正倒着对他咧嘴笑。
    ---
    摄影店里，林晚亭正在调整灯光。她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栗棕色的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那副标志性的变色镜架在头顶。
    \"我们先拍几张试试光。\"她的声音带着那种慵懒的拉美腔调，\"站在窗边，对，让阳光落在你的侧脸上。\"
    苏婷紧张地摆着姿势，感觉自己像个被摆弄的洋娃娃。林晚亭的相机快门声不断响起，咔嚓、咔嚓，像是某种诡异的倒计时。
    \"很好，现在换个姿势。\"林晚亭递给她一件男式白衬衫，\"穿上这个，想象你偷偷喜欢一个人\"
    苏婷的脸刷地红了。她接过衬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绣上去的\"沈\"字。
    \"这件衬衫\"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哦，这是道具。\"林晚亭微笑着说，\"怎么了？\"
    \"没、没什么。\"苏婷慌忙套上衬衫，没注意到林晚亭眼中闪过的一丝精光。
    拍摄进行了两个小时。结束时，苏婷精疲力尽地瘫在椅子上，感觉自己被掏空了所有表情。
    \"你很上镜。\"林晚亭递给她一杯柠檬水，\"特别是穿那件衬衫的时候，眼神很有故事。\"
    苏婷的心跳漏了一拍：\"真的吗？\"
    \"嗯，像是\"林晚亭歪着头思考，\"像是透过它看到了某个特别的人。\"
    苏婷差点被水呛到。她慌乱地站起身：\"我、我该回去了！姐姐还在等我！\"
    \"当然。\"林晚亭微笑着送她到门口，\"照片修好后我会发给你。对了\"她突然压低声音，\"那件衬衫上的''沈''字，是沈艺的？\"
    苏婷落荒而逃。
    ---
    花店里，苏晴正在电脑前查看摄像头传回的实时画面。沈艺站在她身后，眉头越皱越紧。
    \"那件衬衫\"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是你大学时丢的那件。\"苏晴冷静地说，\"领口还有你当年不小心沾上的咖啡渍。\"
    沈艺的头突然开始隐隐作痛。一些零碎的画面闪过——大学宿舍的晾衣绳、消失的衣物、总是出现在附近的某个身影
    \"想起来了？\"苏晴瞥了他一眼，\"你的''神秘仰慕者''历史比想象中更悠久。\"
    这时门被猛地推开，苏婷红着脸冲了进来，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件偷来的外套。
    \"怎么样？\"苏晴若无其事地问。
    \"太可怕了！\"苏婷瘫在椅子上，\"她简直像个读心术士！每次我刚想到什么，她就能准确地说出来！\"
    沈艺和苏晴交换了一个眼神。
    \"还有更可怕的，\"苏婷压低声音，\"她有一整面墙的照片，全是偷拍角度的\"她犹豫了一下，\"沈艺。\"
    花店里一片寂静，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作响。
    \"我就知道！\"苏婷突然跳起来，\"你们早就怀疑她了是不是？所以才让我去当卧底！\"
    苏晴叹了口气：\"不，我们只是觉得你需要一次现实教育。\"
    \"什么教育？\"
    \"关于''恋爱脑会让你变成跟踪狂的帮凶''的教育。\"苏晴合上电脑，\"现在，能把你偷拿的沈艺的袜子还回去了吗？\"
    苏婷的脸红得像她早上抱着的粉玫瑰：\"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是我妹妹。\"苏晴揉了揉太阳穴，\"而且你的枕头底下已经藏不下更多''纪念品''了。\"
    沈艺默默后退两步，开始认真考虑今晚睡仓库的可能性。

 第290章 ＂钢笔丢了二十年怎么突然出现？＂

    沈艺盯着手里那支万宝龙钢笔，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是有人在里面安装了一个微型打桩机。这支笔他太熟悉了——黑色树脂笔身，镀金笔夹，笔帽顶端那个小小的白色六角星标志，像一颗冷冰冰的雪粒。二十年前，它从他大学宿舍的书桌上消失，从此再没出现过。而现在，它就这么安静地躺在\"瞬间永恒\"摄影店的前台抽屉里，旁边还放着一包开封的薄荷糖和三枚回形针，仿佛在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在这儿躺得很舒服呢。\"
    \"林小姐。\"沈艺捏着钢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在质问一个可能偷过他东西的嫌疑人——虽然他确实是在质问一个可能偷过他东西的嫌疑人，\"这支笔……是你的？\"
    林晚亭正在整理一沓照片，闻言抬头，变色镜片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蓝，像两片被压扁的蓝莓。她瞥了一眼钢笔，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介于\"天真无邪\"和\"我就是在耍你\"之间的笑容：\"哦，那个啊，不是我的。\"
    \"那它为什么会在你的抽屉里？\"沈艺感觉自己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活像个发现丈夫衬衫上有口红印的怨妇。
    \"谁知道呢？\"她耸耸肩，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拍洗发水广告，一缕栗棕色的头发从马尾辫里溜出来，在她脸颊旁边晃悠，\"可能是某个客人落下的。摄影店嘛，人来人往的，总有东西被忘在这儿。\"她顿了顿，补充道：\"上周还有个客人忘了一整台徕卡相机呢，可惜第二天就回来取了。\"
    沈艺盯着她。她的表情毫无破绽，甚至带着点无辜的困惑，像是被冤枉偷吃了鱼干的猫。但她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节奏稳定得像在打摩斯密码——哒、哒、哒。沈艺突然很想知道，如果自己现在抓住她的手腕，她的脉搏会不会也跳得这么从容不迫。
    \"这支笔二十年前就丢了。\"沈艺说，感觉自己像个在陈述案情的侦探，可惜没有风衣和烟斗来增加气势。
    \"哇，那它可真能藏。\"林晚亭笑了，声音像是被阳光晒过的丝绸，温暖又带着细微的褶皱，\"不过古董钢笔嘛，说不定自己长腿跑了一圈又回来了呢。你知道的，物品有时候比人还恋旧。\"
    沈艺的头痛又开始隐隐发作，像是有人在他的脑壳里塞了一群跳踢踏舞的小人。这支笔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大学毕业后莫名其妙消失，他一度怀疑是被某个室友顺走了——那个室友后来去了华尔街，现在大概正坐在某个摩天大楼里用这支笔签百万美元的合同。而现在，它出现在林晚亭的店里，而她表现得像是随手捡了颗糖。
    \"你确定没见过它？\"沈艺不死心地追问，感觉自己像个纠缠前女友的痴情男。
    \"沈先生，\"林晚亭摘下眼镜，琥珀色的眼睛直视他，那眼神让沈艺想起他在博物馆见过的某种猫科动物标本——看似温顺，实则随时可能跳起来咬断你的喉咙，\"如果我真偷了你的笔，还会这么光明正大地把它放抽屉里等你发现吗？再说了，\"她歪着头，那缕不听话的头发跟着晃了晃，\"我要偷也是偷更值钱的东西，比如你的心？\"
    逻辑上她说得对。但沈艺的直觉告诉他，这支笔的出现绝不是巧合，就像企鹅不会突然出现在撒哈拉沙漠一样不合理。
    \"那我能拿走吗？\"沈艺问，感觉自己像个在讨要玩具的小孩。
    \"当然，物归原主嘛。\"她笑眯眯地递给他，手指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掌心，触感微凉，\"不过……\"
    \"不过什么？\"沈艺突然警觉起来，像是听到\"但是\"两个字的求职者。
    \"你不觉得奇怪吗？\"她歪着头，像只好奇的猫，\"二十年没人碰过的东西，突然就这么出现了，而且——\"她指了指笔帽，\"你看，一点灰尘都没有，像是被人精心保养过呢。就像……\"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就像有人一直在等这一天，等你重新找到它。\"
    沈艺低头一看，笔身光洁如新，连一丝划痕都没有，仿佛时间在这支笔上按了暂停键。他的头更疼了，那群踢踏舞小人现在改跳重金属了。
    \"说起来，\"林晚亭突然凑近，沈艺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像是某种中草药混合着薄荷的味道，\"你头痛好点了吗？我看你一直在揉太阳穴。\"
    \"老毛病了。\"沈艺下意识后退半步，\"受刺激就会发作。\"
    \"真巧，我这儿有特效药。\"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盒，倒出一粒白色药片，\"进口的，比布洛芬管用多了。\"
    沈艺盯着那粒药片，它看起来平平无奇，就像任何一颗普通的止痛药。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药片在对他眨眼睛。
    \"不用了，谢谢。\"他说，\"我一般不吃陌生人给的药。\"
    \"哦？\"林晚亭挑眉，\"那昨天苏婷给你的维生素软糖你怎么就吃了？\"
    沈艺僵住了：\"你怎么知道……\"
    \"整条街都看见啦。\"她笑得人畜无害，\"苏婷喂你吃糖的样子，活像在动物园投喂长颈鹿。\"
    沈艺决定结束这场越来越诡异的对话。他把钢笔塞进口袋，转身要走，却被林晚亭叫住。
    \"沈艺，\"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认真，\"有时候东西回来了，是因为它该回来了。就像记忆一样，你以为忘了，其实它们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沈艺回头看她，阳光从她身后的窗户照进来，给她整个人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让她看起来像个即将羽化的天使——如果天使也开摄影店的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问。
    \"没什么。\"她又戴上了那副变色眼镜，镜片在阳光下变成了深蓝色，\"只是觉得，人生就像摄影，重要的不是设备，而是时机。错过了一个瞬间，就再也拍不回来了。\"
    沈艺走出摄影店时，感觉口袋里那支钢笔沉甸甸的，像是装了整个二十年的重量。他下意识摸了摸笔帽，突然感觉到一道细微的凹凸。翻过来一看，笔帽内侧刻着一行几乎被磨平的字母：
    ly ? sy
    他的心脏突然停跳了一拍，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ly——林晚意。sy——沈艺。这个发现让他站在街中央动弹不得，直到一辆自行车差点撞上他。
    \"看着点路啊大叔！\"骑车的中学生嚷嚷着远去。
    沈艺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走向花店。他需要一杯咖啡，或者更烈的什么东西。
    ---
    （花店·当晚）
    \"所以，你的意思是，林晚亭可能认识偷你笔的人？\"苏晴一边修剪玫瑰刺，一边问。她剪得有点狠，一朵无辜的玫瑰花惨遭斩首，花瓣散落在柜台上，像一滩小小的血迹。
    \"或者她就是那个人。\"沈艺把钢笔放在桌上，\"但这说不通，二十年前她才多大？十二岁？\"
    \"除非……\"苏婷突然插嘴，眼睛亮得像发现八卦的小狗，\"她姐姐林晚意偷的！然后现在林晚亭故意把笔放那儿，就是想试探你记不记得！\"她激动得手舞足蹈，差点打翻一瓶满天星，\"就像侦探小说里写的！凶手总会回到案发现场！\"
    沈艺和苏晴同时看向她。
    \"……我电视剧看多了？\"苏婷缩了缩脖子，声音小了下去。
    沈艺揉了揉太阳穴，那群重金属舞者现在改玩死亡金属了：\"头疼。\"
    \"要止痛药吗？\"苏晴问，从柜台下面拿出药箱。
    \"不用，我吃过了。\"沈艺说，\"就刚才，在摄影店的时候，林晚亭给我的。\"
    苏晴的手顿了一下，药箱的盖子\"啪\"地一声合上：\"她给你药？\"
    \"说是治头痛的，效果还不错。\"沈艺回忆道，\"确实挺管用的，十分钟就不疼了。\"
    苏晴的脸色变了，她一把抓起钢笔，动作快得像抓一条毒蛇。她仔细检查笔身，然后在笔帽内侧发现了那行刻字。她的手指微微发抖，像是摸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
    \"……沈艺。\"苏晴的声音有点抖，\"这药，你确定是止痛药？\"
    沈艺突然觉得眼前的灯光开始模糊，像是有人在他眼前蒙了一层纱。耳边响起一阵遥远的笑声——像是林晚意的，又像是林晚亭的，或者根本就是同一个人的。他的视线边缘开始出现黑点，像是老式电视机信号不良时的雪花。
    \"……不确定。\"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的视线彻底黑掉之前，最后看到的是苏晴抓起手机拨号，和苏婷尖叫着喊：\"姐！他瞳孔放大了！\"然后世界像被拔了插头一样，陷入了静默。
    （黑幕中）
    一个女声轻轻哼着歌，调子熟悉又陌生。沈艺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但他知道这很重要。歌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他耳边：
    \"睡，睡，我亲爱的沈艺……\"
    有冰凉的手指拂过他的额头。
    \"这次，可别再醒不过来了。\"

 第291章 ＂这条街的监控永远坏的及时＂

    苏婷踮着脚尖戳了戳花店门口那个歪着脖子的摄像头，那玩意儿活像个宿醉未醒的保安，镜头盖半耷拉着，一副\"爱咋咋地\"的摆烂姿态。
    \"这月第三次了，\"苏晴抱着一盆蔫了唧的绿萝从里屋晃出来，\"上周说是消防检查要断电，前天说是电路维修，今天又是什么借口？\"
    沈艺蹲在梯子上摆弄着几根裸露的电线，衬衫后背湿了一片。他头也不回地说：\"这次是镜头进水。\"
    \"进水？\"苏婷眯起眼睛看了看万里无云的蓝天，\"今天太阳大得能把人晒脱皮，哪来的水？\"
    \"鸟尿。\"沈艺面不改色地扯着谎，\"斑鸠，大概率是斑鸠干的。\"
    苏晴把绿萝\"咣\"地一声砸在收银台上，那盆可怜植物抖了三抖：\"我就纳闷了，斑鸠怎么不尿隔壁奶茶店？不尿对面五金铺？专盯着咱家摄像头尿？\"
    沈艺从梯子上一跃而下，拍了拍手上的灰：\"可能咱家摄像头长得比较欠尿。\"
    三个人齐刷刷抬头，盯着那个歪脖子的可怜设备。它沉默地回望着他们，仿佛在无声控诉：\"我招谁惹谁了？\"
    ---
    下午三点二十七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维修工晃进了花店。他工牌上写着\"老王\"，可那张脸嫩得能掐出水来，看起来像是刚偷了老爸的工作服出来体验生活的大学生。
    \"听说你们家监控坏了？\"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俏皮的虎牙，\"公司派我来看看。\"
    苏晴双手抱胸，眉毛挑得老高：\"我们没报修。\"
    \"匿名热心市民报的修，\"虎牙小哥已经麻利地拆开了主机箱，\"说是看不得科技落后分子受苦。\"
    沈艺靠在门框上，嘴角挂着冷笑：\"这位热心市民是不是姓林？\"
    \"哪能啊！\"虎牙小哥手一抖，螺丝刀\"叮\"地一声掉进了主机里，\"我们公司可是正规企业，跟什么林家马家都没关系\"
    苏婷突然凑近他的工装口袋：\"你糖炒栗子漏出来了。\"
    小哥猛地捂住口袋，但已经来不及了，几颗油光发亮的栗子\"咕噜噜\"滚到了地上。沈艺弯腰捡起一颗，慢条斯理地剥开：\"南巷老刘家的糖炒栗子，全城就一家，离林氏药业总部\"他抬头，似笑非笑，\"步行五分钟。\"
    主机箱突然冒出一股可疑的青烟。
    \"修、修好了！\"虎牙小哥抓起工具包就往门外窜，\"记得给五星好评啊！\"
    苏婷看着冒烟的监控设备，幽幽地说：\"他是不是把监控修自焚了？\"
    ---
    当晚十一点零八分，花店的玻璃门被人砸了个碗口大的窟窿。
    警察来做笔录时，整条街的监控都默契地选择了罢工。
    \"我听见动静了！\"煎饼摊的王婶激动地比划着，\"大概这么高个黑影，穿得跟《刺客信条》似的！\"
    奶茶店的小李举手补充：\"我看到的那个更像《使命召唤》里的角色！\"
    五金店的张叔摸着下巴，一脸深沉：\"依老夫看，应该是《魂斗罗》的画风。\"
    做笔录的小警察笔尖都快摁断了：\"各位叔叔阿姨，咱们能按现实世界来描述吗？\"
    沈艺蹲在满地的玻璃渣前，捡起半块砖头——上面粘着张字条，打印字体工整得让人火大：
    「监控修不好就别修了，省电」
    苏晴把字条团成球狠狠砸向墙壁：\"林晚亭是不是有病！\"
    纸球在墙上弹了一下，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精准地掉进了沈艺的咖啡杯里。
    \"至少她没否认，\"沈艺捞出湿漉漉的纸团，耸了耸肩，\"比林晚意强，那位连糖炒栗子都要撒谎。\"
    ---
    第二天清晨，苏婷举着望远镜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姐！快看街角摄影店二楼！\"
    林晚亭正悠闲地倚在窗边，举着个长焦镜头明目张胆地对准花店。发现被围观后，她不慌不忙地举起左手——
    比了个剪刀手。
    \"要报警吗？\"苏婷咬牙切齿地问。
    \"告她什么？\"沈艺往吐司上抹着花生酱，头也不抬，\"''摄影师在摄影''？\"
    玻璃门上的破洞灌进一阵晨风，吹翻了墙上的日历。苏晴盯着那个窟窿看了半晌，突然笑了：\"你们说\"她指了指门洞，又指了指街角，\"现在咱们这儿算不算她的取景框？\"
    沈艺把最后一口咖啡喝完，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面包屑：\"我去买监控。\"
    \"第几个了？\"苏婷哀嚎一声瘫在椅子上。
    \"买到她破产，\"沈艺拎起外套，玻璃渣在他脚下发出清脆的\"咯吱\"声，\"或者我破产。\"
    ---
    三天后的午夜，沈艺蹲在花店后巷的垃圾桶旁，嘴里叼着手电筒，正在给新买的监控做最后的调试。
    \"这玩意儿真能防鸟尿？\"苏婷蹲在旁边，怀疑地看着那个造型奇特的防护罩。
    \"防鸟尿防泼水防雷劈，\"沈艺咬着螺丝含糊不清地说，\"商家说连电磁脉冲都能抗\"
    话音未落，监控突然\"啪\"地一声黑了屏。
    两人面面相觑。
    \"电磁脉冲？\"苏婷小声问。
    沈艺默默吐掉嘴里的螺丝：\"我更怀疑是林氏药业新研发的''监控克星''。\"
    就在这时，巷子口传来\"咔嚓\"一声轻响。两人猛地回头，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咪优雅地蹲在墙头，嘴里叼着——
    \"那是我们的网线？\"苏婷不确定地问。
    白猫傲慢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被咬断的网线在风中轻轻摇晃。
    沈艺长叹一口气：\"明天去买只狗。\"
    \"防猫？\"
    \"不，\"沈艺拍了拍裤子站起来，\"至少狗不会爬墙咬网线。\"
    他们身后，街角摄影店的二楼窗帘微微晃动，隐约可见一个举着相机的剪影。

 第292章 ＂林晚亭你哮喘发作的真是时候＂

    苏晴把咖啡杯往桌上一磕，瓷杯底在木桌上敲出个闷响。她眯着眼看街对面摄影店的玻璃门，那上面贴着的\"瞬间永恒\"艺术字正在晨光里闪闪发亮。\"沈艺，你发现没？\"
    沈艺正给一束香槟玫瑰去刺，闻言头也不抬：\"发现什么？\"
    \"咱们这位林小姐的哮喘，\"苏晴掰着手指头数，\"上周三你要问她毕业照的事，她突然喘不上气；前天我刚提到她店里半夜亮红灯，她立马掏吸入器；今早苏婷问她认不认识林晚意，她咳得差点把肺管子吐出来。\"她转头看沈艺，\"这病发作得比闹钟还准时。\"
    沈艺的剪刀在花茎上打了个滑。他盯着差点被剪断的拇指看了两秒，慢慢把剪刀放下：\"你这么一说\"
    \"而且她那吸入器，\"苏晴凑近压低声音，\"喷出来的气闻着像薄荷糖。\"
    沈艺眉毛挑得老高：\"你凑过去闻了？\"
    \"职业病。\"苏晴耸耸肩，\"上个月进的薄荷精油和她的''药''一个味。\"她突然噤声，摄影店的玻璃门被推开了。
    林晚亭今天穿了件oversize的牛仔衬衫，下摆松松垮垮扎在牛仔裤里，栗棕色马尾随着步伐一晃一晃。她隔着马路朝花店挥手，变色镜片在阳光下泛着蓝光：\"早啊二位！\"
    苏晴用气音说：\"三、二、一——\"
    林晚亭刚走到马路中间突然一个急刹，捂着胸口弯下腰。她抖着手从裤兜摸出银色吸入器，对着嘴\"嗤嗤\"按了两下，紧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得连隔壁奶茶店的小哥都探出头来看。
    \"你看。\"苏晴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精准得像在演戏。\"
    沈艺看着马路中间咳得满脸通红的林晚亭，突然想起上个月看的动物纪录片——那些被天敌盯上的小动物也会突然倒地抽搐装死。他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后颈：\"要不要去扶一下？\"
    \"别。\"苏晴一把按住他胳膊，\"上次你去扶，她顺势就靠你肩上了，记得吗？\"
    沈艺当然记得。那天林晚亭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和两年前团建时林晚意\"不小心\"洒在他外套上的一模一样。他当时太阳穴突突跳了整晚。
    玻璃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林晚亭挂着虚弱的微笑挪进来：\"抱歉啊，突然\"
    \"又犯病了？\"苏晴笑得春暖花开，\"要帮你叫120吗？这次咳得比上次厉害呢。\"
    \"不用不用。\"林晚亭摆摆手，变色镜后的眼睛湿漉漉看向沈艺，\"能麻烦给我倒杯水吗？\"
    沈艺刚要起身，苏晴已经弹起来：\"我去。\"她经过沈艺时用气音说了句\"守住阵地\"，然后踩着欢快的步子去了后间。
    林晚亭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她转身打量今天新到的花材，手指在洋桔梗上流连：\"这批花开得真好\"
    \"上周那批更好。\"沈艺低头继续修剪花枝，\"可惜仓库着火全烧了。\"
    林晚亭的手指僵在半空。这时苏晴端着水杯回来，故意走得很慢：\"林小姐这哮喘是家族遗传？\"
    \"嗯，我妈妈也有。\"林晚亭接过水杯，指节发白。
    \"你姐姐呢？\"苏晴突然问。
    水杯里的水面晃了晃。林晚亭低头啜了一口：\"她更严重。\"
    沈艺的剪刀\"咔嚓\"剪断一根斜枝：\"林晚意也有哮喘？\"
    \"偶尔。\"林晚亭的睫毛在镜片后快速颤动，\"主要是糖尿病\"
    苏晴突然笑出声：\"怪了，你上周说是遗传哮喘，上上周说是家族糖尿病，大上周还说对花粉过敏。\"她凑近林晚亭的变色镜，\"你们家基因挺忙啊？\"
    林晚亭猛地呛住，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这回连门口路过遛狗的大爷都投来关切的目光。沈艺和苏晴交换了个眼神，后者做了个\"看\"的口型。
    风铃又响，苏婷抱着一大箱满天星进来，脑门上还沾着片树叶：\"累死我了咦林姐姐？你脸怎么这么红？\"
    \"没事没事！\"林晚亭的咳嗽声戛然而止，她迅速直起腰，\"刚说到摄影构图\"
    苏晴挑眉：\"你哮喘好了？\"
    \"见到婷婷就好多了。\"林晚亭亲热地揽住苏婷肩膀，后者受宠若惊地红了脸。沈艺注意到林晚亭搭在苏婷肩上的手指微微发颤，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
    苏婷献宝似的从手机调出照片：\"林姐姐你看，我昨天拍的夕阳\"
    \"构图不错。\"林晚亭凑近看屏幕，突然顿住，\"等等，这个模糊的人影\"她放大照片角落，\"是不是沈艺？\"
    沈艺手里的剪刀\"当啷\"掉在桌上。照片里是昨天傍晚的河滨公园，苏婷拍夕阳时无意拍到的长椅——上面坐着个模糊的侧影，穿着和沈艺昨天一模一样的灰蓝色衬衫。
    \"不可能。\"苏晴夺过手机，\"沈艺昨天一直在店里理货。\"
    \"是吗？\"林晚亭的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沈艺盯着那个模糊的侧影，突然觉得后颈发凉。那个低头看手的姿势，转腕时的小动作，确实像极了他自己。
    傍晚关店时，沈艺突然说：\"我要去她店里看看。\"
    苏晴正给收银机对账，闻言从抽屉摸出把钥匙抛给他：\"早准备好了。\"
    \"你什么时候\"
    \"她开业第三天。\"苏晴把钥匙圈套在食指上转，\"职业习惯。\"
    凌晨一点十七分，摄影店二楼暗房。沈艺用手电筒光照着墙上一排排底片，突然在角落发现个带密码锁的金属柜。
    \"打不开。\"苏晴试了几组数字都摇头，\"要不要撬开？\"
    沈艺盯着锁具上\"safelock\"的logo，太阳穴突然刺痛。一些碎片般的画面闪过——林晚意涂着暗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正在转动同样的密码盘，笑着说：\"我的秘密，只有你知道\"
    \"不用撬。\"沈艺鬼使神差地按下0714。
    锁扣\"咔哒\"弹开了。

 第293章 ＂拉美风？你西班牙语还没我溜＂

    沈艺正蹲在花店后门整理新到的厄瓜多尔玫瑰，手指轻轻拨开那些深红的花瓣时，一滴水珠顺着他的手腕滑进袖口。这让他想起上周在林晚亭的摄影店里，那个莫名其妙打翻的玻璃杯——水也是这样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淌，而她只是笑着说：\"ay, é torpe（哎呀，真笨拙）\"，带着那种刻意做作的拉美腔调。
    \"这玫瑰刺真多。\"沈艺嘟囔着，拇指被扎出了血珠。
    \"因为你心不在焉。\"苏晴的声音从柜台后飘来，她正在记账本上写写画画，铅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从早上开始你已经弄断了三支花茎，打翻了一个花瓶，还把顾客订的百合写成了郁金香。\"
    苏婷趴在窗台上，咬着吸管发出令人烦躁的滋滋声：\"姐，你说那个林晚亭，整天穿着牛仔裤格子衫，戴着那副装模作样的变色镜，走路扭得跟t台模特似的，到底哪儿拉美了？她连西班牙海鲜饭里该放什么都不知道。\"
    沈艺的手指在花瓣上顿了一下。
    \"昨天她跟那个来取照片的客人说''ho''的时候，\"苏婷转过身，吸管还叼在嘴里，\"发音像是被门夹了尾巴的猫。我高中选修的西语都比她标准。\"
    苏晴头也不抬：\"可能人家是在别的拉美国家学的呢。\"
    \"得了，\"苏婷翻了个白眼，\"前天我问她''pael里放不放chorizo''，她居然说放——巴塞罗那人听到能气得把锅铲扔她脸上。\"
    沈艺突然站了起来，玫瑰刺扎进拇指的伤口又渗出一滴血。他把手指含进嘴里，尝到铁锈的味道。
    \"怎么了？\"苏晴终于抬起头。
    \"没什么，\"沈艺说，\"就是突然想起来，林晚意也说过她在巴塞罗那留学。\"
    花店里一下子安静得能听见冰箱的嗡嗡声。苏婷的吸管掉在地上，弹了两下滚到柜台底下。
    \"巧合？\"苏晴慢慢合上账本。
    沈艺摇头：\"林晚意根本不会西班牙语。她护照上的西班牙入境章是p的，就为了在那些艺术沙龙上装''海归名媛''。\"他顿了顿，\"有一次她跟一个马德里来的画廊老板聊天，把''gracias''说成了''gracia''，对方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一只活章鱼。\"
    苏婷瞪大眼睛：\"所以林晚亭也在装？\"
    \"或者，\"沈艺轻声说，\"她根本不知道林晚意装过这个。\"
    门铃突然响了。三个人齐刷刷转头，像被线牵着的木偶。
    林晚亭站在门口，今天的变色镜是琥珀色的，衬得她皮肤像是被地中海的太阳晒过。她晃着一串钥匙：\"打扰啦，我店里的咖啡机坏了，能借杯热水吗？\"
    苏婷脱口而出：\"?o se dice ''咖啡机'' en espa?ol?\"
    林晚亭的钥匙串停在了半空。沈艺看见她后颈的汗毛立了起来，像只炸毛的猫。但她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慵懒的腔调：\"cafetera, cari?o\"
    \"错，\"苏婷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在巴塞罗那他们说''áa de café''。\"
    林晚亭的嘴角抽了抽，像是被无形的线扯了一下。沈艺注意到她的右手无意识地摸向牛仔裤口袋——那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
    苏晴突然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保温壶：\"刚好有热水。\"
    \"谢谢，\"林晚亭接过壶时，指尖在壶柄上敲出弗拉明戈的节奏，\"对了，沈先生，能帮我看看这个吗？\"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沈艺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是有人在他脑子里打鼓。照片上的他站在圣家堂前，身边是个穿红裙子的背影，裙摆飞扬得像一面旗帜。
    \"你说巧不巧，\"林晚亭的镜片在阳光下变成不透明的黑色，\"我整理旧照片时发现的，这背影真像我姐姐。\"
    苏晴的手按在了沈艺肩膀上。他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圣家堂的修复脚手架，\"沈艺盯着照片，\"2015年才拆的，但林晚意2014年就''死''了。\"
    林晚亭的微笑僵在脸上，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还有，\"沈艺指了指照片角落的日期水印，\"2016年6月。\"
    摄影店的门突然被风吹开，弗拉明戈音乐声飘了出来。林晚亭后退两步，突然用纯正的加泰罗尼亚语说：\"el e bca, encuentra\"
    沈艺眯起眼睛：\"发音标准得能去巴塞罗那大学教课。\"
    林晚亭已经转身走远，格子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像张开的翅膀。苏婷吹了声口哨：\"哇哦，翻车现场。\"
    \"她刚才说的那句\"苏晴的声音有些发紧。
    \"西班牙谚语，\"沈艺揉着太阳穴，\"但语法是马德里式的，不是巴塞罗那。\"他望着林晚亭的背影，\"而且她走路时右脚有点拖——林晚意出车祸后也这样。\"
    玻璃窗上，摄影店的霓虹灯牌亮了起来——\"ontos robados\"。
    \"知道这店名什么意思吗？\"沈艺轻声说，\"林晚意的日记本扉页就写着这句话。\"
    苏婷突然举起手机：\"我刚查了，''林晚亭''这个名字——\"
    搜索页面显示：0条结果。
    冰箱又嗡嗡响了起来。后门的风铃叮叮当当，像是有人在笑。

 第294章 ＂雪球是只猫？我还以为是个雪糕牌子＂

    沈艺修剪玫瑰的动作突然停住了。他盯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划痕，那是在给绿萝换盆时被花盆边缘刮伤的。伤口已经结痂，呈现出一种古怪的暗红色，像是凝固的草莓酱。
    \"喂，你们听说过''雪球''牌雪糕没？\"苏婷的声音从冰柜那边传来，伴随着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响声，\"我小学时校门口小卖部卖过，五毛钱一支\"
    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玫瑰茎上的刺。沈艺盯着那根刺看了一会儿，它掉在工作台上，像根微型的象牙。他突然想起邻居家那只叫雪球的白猫，它的犬齿特别长，总是露在嘴唇外面，看起来像是在做鬼脸。
    \"雪球？\"沈艺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是只猫\"
    \"啊？\"苏婷叼着根冰棍转过来，巧克力脆皮的碎屑粘在她的嘴角，\"我说的是雪糕！就那种香草夹心的\"她突然瞪圆了眼睛，\"哇，你脸色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沈艺把剪刀轻轻放在工作台上。金属与木头的碰撞声异常清脆。他注意到自己指甲缝里沾了些花粉，橘红色的，像是干涸的血迹。这不对，邻居家的猫是纯白的，只有右爪
    \"沈艺？\"苏晴的手突然搭在他手腕上，凉得像块玉，\"你指甲掐进掌心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拳头攥得死紧。松开手时，掌心上赫然四个月牙形的红痕。苏晴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痕迹，她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中的担忧。
    \"那只猫\"沈艺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他明明记得是只流浪狗撞倒了自行车，车轮压到了猫尾巴。可为什么脑海里闪过的画面却是雪白的毛发上沾着暗红，像化开的草莓冰淇淋？
    玻璃门的风铃突然响了。林晚亭今天罕见地没戴她那副招牌变色镜，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她怀里抱着个纸箱，走路时箱子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像是玻璃瓶相互碰撞。
    \"打扰了。\"她把纸箱放在柜台上，一缕栗棕色的头发从马尾辫里溜出来，垂在脸颊旁边，\"这些显影液过期了，你们要拿来当肥料吗？\"
    苏婷立刻凑过去，鼻子几乎要碰到纸箱边缘：\"哇，这瓶子长得好像我妈的香水咦，这标签上写的啥？sno\"
    \"snowball\"林晚亭的指甲在泛黄的标签上点了点，指甲修剪得很短，没有任何装饰，\"显影液代号而已。\"她突然看向沈艺，\"沈先生对化学试剂过敏？怎么出汗出成这样？\"
    沈艺这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了。他盯着那个标签，字母\"s\"的弧度让他想起猫尾巴翘起的角度。纸箱里飘出股淡淡的苦杏仁味，混着某种甜腻的香气，像是像是小女孩手指上的棒棒糖味。
    \"雪球\"他无意识地重复着，突然看见林晚亭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猫科动物般的反应。
    苏晴往前半步，巧妙地把沈艺挡在身后：\"林小姐需要什么花？\"
    \"今天不买花。\"林晚亭从纸箱底层抽出个泛黄的信封，边缘已经有些磨损，\"来送这个。房东说上家租客留下的，照片上的人有点像沈先生。\"
    信封掉在柜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一张照片滑出来——树荫下，小男孩蹲着抚摸白猫，背景里有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正在舔冰淇淋。照片右下角用铅笔写着日期：19996。
    沈艺的耳鸣突然变得很严重。他清楚地记得那天自行车铃响时，小女孩把冰淇淋扔在了猫身上。热奶油黏住了毛发，所以猫才没躲开那辆
    \"这猫真胖。\"苏婷捏着照片点评，冰棍的糖水滴在照片边缘，\"等等，这不会就是你说的那只？\"
    林晚亭突然咳嗽起来，她从口袋里摸出个银色小瓶，喷了两下。苦杏仁味瞬间弥漫开来。\"哮喘。\"她歉意地笑笑，把药瓶放回口袋时，沈艺注意到瓶底刻着两个几乎看不清的小字母：lw
    \"对了，那家雪糕厂早就倒闭了。\"林晚亭用指尖点了点照片里小女孩手中的甜筒。
    \"什么雪糕厂？\"苏晴警觉地问，她的手还搭在沈艺的袖口上。
    \"雪球牌啊。\"林晚亭的嘴角微微上扬，\"他们家的logo就是只白猫。\"她歪着头想了想，栗棕色的头发滑到另一边，\"后来好像因为食品安全问题被告了，说是冰淇淋里检测出\"
    \"苯巴比妥？\"沈艺脱口而出。
    店里突然安静得可怕。苏晴的手指悄悄勾住了他的衣角，布料绷紧的触感让他回过神来。他怎么会知道这个药名？医学院毕业的表哥说过，那是种镇静剂，过量会
    \"哇，你们看！\"苏婷突然指着照片惊叫，冰棍的木棍差点戳到林晚亭的脸，\"这猫的爪子！\"
    阳光正好移到了照片上，沈艺这才看清——白猫的右爪悬空着，肉垫上有个清晰的心形斑纹。而那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左手正死死攥着猫的后颈。
    林晚亭轻轻把照片翻过来。背面用褪色的红笔写着一行小字：
    【它只是睡着了】
    \"真瘆人。\"苏婷做了个鬼脸，\"不过这照片拍得挺有感觉的，你要不要\"她突然停住，因为沈艺的脸色已经白得像那张照片里的猫毛。
    \"我去后面整理下花苗。\"沈艺说，声音干涩得像是很久没上油的铰链。
    洗手间的水龙头有点漏水，水滴砸在陶瓷洗手池里的声音像是某种倒计时。沈艺往脸上泼了把冷水，抬头时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色和发红的眼眶。洗手台边缘有什么东西在反光——一粒小小的、透明的药片？
    他凑近看了看，突然一阵眩晕。那些记忆碎片又来了，这次更清晰：小女孩蹲在草丛里，白裙子上沾着奶油，手里攥着半片白色的药
    \"沈艺？\"苏晴在门外敲门，\"你还好吗？\"
    \"马上好。\"他顺手把那粒可疑的东西冲进了下水道。
    回到店里时，苏婷正举着手机：\"太神奇了！我刚查了''雪球牌''雪糕，网上完全找不到这个牌子！\"
    \"可能是地区限定款。\"苏晴说，但她的眼神明显警惕起来。
    沈艺望向街对面的摄影店。透过玻璃窗，能看见林晚亭正站在柜台前整理照片。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她突然转头，举起一张照片对他晃了晃——照片上赫然是那只白猫的特写，右爪上的心形斑纹清晰可见。
    就在这时，沈艺注意到她身后的墙上挂着幅新照片——一个小女孩蹲在秋千旁，正在喂一只白猫。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显示是二十年前。
    最诡异的是，那个小女孩穿着白裙子，裙摆上沾着明显的粉色奶油渍。
    \"见鬼\"沈艺猛地转身，\"苏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柜台上的收银机突然自动打开了，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张拍立得照片，每张都只拍了一只猫爪印，印在雪白的奶油上。
    苏婷倒吸一口冷气：\"这特么是什么恐怖片情节\"
    沈艺拿起最上面那张，翻过来——背面用红笔画了个小小的冰淇淋甜筒，下面写着：
    【回忆总是甜的，对？】

 第295章 ＂药瓶标签被撕了一角你当我瞎？＂

    林晚亭的哮喘发作得堪称奥斯卡级别。
    前一秒她还靠在摄影店的柜台边，用那种\"我真的很懂艺术\"的表情跟沈艺讨论下个月苏晴生日该送什么花。\"白玫瑰太俗气，红玫瑰太直白，\"她歪着头，栗棕色马尾辫扫过肩膀，\"要我说，黑色郁金香才够特别\"
    下一秒她就突然弯下腰，捂着胸口开始咳嗽，咳得那叫一个荡气回肠，仿佛要把肺叶都咳出来拍在柜台上当标本。她的脸色变得比苏婷上次煮失败的戚风蛋糕还要苍白，手指颤抖得像是触电的蜘蛛腿。
    \"药\"她气若游丝地指向收银台下面的抽屉，\"帮我吸入器\"
    沈艺蹲下去翻找的时候还在想，这剧情怎么这么眼熟？哦对，去年看的某部烂俗爱情片里，女主角也是这么突然发病的。区别是那位的演技比林晚亭差远了，至少林小姐这个咳嗽的节奏感，完全可以去给止咳糖浆拍广告。
    抽屉里乱七八糟堆着胶卷盒、回形针和几包已经过期的口香糖。我的手指碰到一个冰凉的小药瓶——标签右下角缺了一角，像是被什么人有计划地撕掉了关键信息。
    \"哇哦，\"沈艺晃了晃瓶子，里面的药片发出干巴巴的声响，\"现在哮喘都流行吃药片了？科技发展真快。\"
    林晚亭一把抢过药瓶的速度，快得能让短跑运动员羞愧退役。\"这是备用药！\"她气喘吁吁地说，同时用另一只手在抽屉深处摸出真正的吸入器，\"吸入器在这里！\"
    她猛吸两口的样子，让沈艺想起苏婷去年沉迷电子烟时的模样。不过苏婷至少不会在表演\"快要窒息\"三秒后就恢复得能去跑马拉松。
    \"标签撕得挺讲究啊，\"沈艺摸着下巴说，\"边缘这么整齐，是用裁纸刀切的？\"
    林晚亭的手指微微僵住，但很快她就笑了：\"运输途中蹭掉的而已。\"
    \"是吗？\"沈艺从垃圾桶里捡起一小片被揉皱的纸屑，\"那这个印着''diazepa''的碎片，是你家哮喘药的曾用名？\"
    空气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秒针在尴尬地挪动。
    林晚亭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摘下她那副永远反光的变色眼镜，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沈艺，\"她笑着说，\"你比我想象的有趣多了。\"她随手把药瓶丢进包里，动作随意得像在扔一个空可乐罐，\"好，是镇静剂。我睡眠不太好，但又不想被人当成神经病\"
    \"理解，\"我点点头，\"毕竟你姐姐的精神病史已经够写三本医学专着了。\"
    她的笑容瞬间凝固，速度快得像是有人按下了她脸上的暂停键。
    就在这时，门铃清脆地响了一声。苏晴抱着一束刚包好的洋桔梗走进来，花瓣上还沾着水珠。\"林小姐，您订的\"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表情僵硬的林晚亭，\"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完全没有！\"林晚亭瞬间切换成温柔模式，速度快得让我怀疑她是不是在脑门里装了个表情切换开关。\"沈先生刚才在帮我找药呢，\"她接过花束，指尖在苏晴手背上轻轻一蹭，\"谢谢你，总是这么贴心。\"
    沈艺盯着她的手指看。这个动作太熟悉了——林晚意当年也喜欢这样若有若无地碰触别人，像是一只蜘蛛在试探蛛网的振动。区别是林晚意的手指总是冰凉的，而林晚亭的指尖带着微微的温度。
    回去的路上，苏晴突然问沈艺：\"你刚才是不是在试探林晚亭？\"
    \"这么明显？\"
    \"明显得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她轻笑一声，\"发现什么了？\"
    沈艺掏出手机，给她看刚才偷拍的药瓶照片。\"地西泮确实是镇静剂，\"沈艺放大标签角落的批号，\"但这款德国产的特别之处在于\"沈艺用两根手指放大屏幕，\"它是我前妻投资的那家药厂生产的特供药品。\"
    苏晴倒吸一口冷气，声音大得能把树上的麻雀都吓飞。\"林晚意？\"
    \"或者，\"沈艺把手机收回口袋，\"某个能拿到她专属药品渠道的人。\"
    街角传来弗拉明戈吉他声，林晚亭的摄影店亮着暖黄色的灯，看起来像是什么温馨的文艺电影场景。但沈艺知道，有些人的危险程度，和表面上的岁月静好成反比。
    就像那瓶药——标签可以撕掉，但药效不会骗人。就像有些人可以伪装成哮喘患者，但她拿药时那种熟练的动作，分明就是个长期服药的老手。
    走到花店门口时，苏晴突然拉住沈艺的袖子：\"等等，你闻到了吗？\"
    空气中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沈艺抬头看向二楼窗户——他们出门前明明关好的窗户，现在微微开了一条缝。
    \"有意思，\"沈艺轻声说，\"看来今天不止一个人在演戏。\"
    苏晴紧张地捏了捏我的手臂：\"要报警吗？\"
    \"报警说什么？\"沈艺笑了，\"说有人在我们店里放了苦杏仁味的空气清新剂？\"
    沈艺他们推开花店的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柜台上放着一张之前没有的照片——是昨天林晚亭给苏晴拍的那张站在郁金香前的照片。只不过现在照片背面多了一行字：
    \"有些记忆就像药片，咽下去了就吐不出来。——l\"
    沈艺把照片翻过来对着光仔细看，发现苏晴的瞳孔里反射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似乎正举着相机站在她身后。
    \"你知道吗，\"沈艺对苏晴说，\"我突然觉得，我们可能都小看了这位摄影师的观察力。\"
    苏晴盯着照片看了半天，突然笑了：\"至少她把我拍得挺好看的。\"
    \"是啊，\"沈艺叹了口气，\"连你头发丝里藏着的那个监控摄像头都拍得一清二楚。\"
    苏晴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第296章 ＂大半夜摄影店里亮红灯闹鬼呢＂

    苏婷把脸贴在窗户玻璃上，鼻子压得扁扁的，活像只好奇的章鱼。她嘴里那根草莓味棒棒糖已经被咬得咯吱作响，粉红色的糖渣粘在嘴角。
    \"姐，那家摄影店又亮着红灯，\"她含糊不清地说，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结了一层白雾，\"跟恐怖片里闹鬼的暗房似的。不对，比那还邪门，那灯一闪一闪的，节奏跟心电图差不多——你说林晚亭该不会在楼上搞什么邪恶仪式？比如用沈艺的照片扎小人？\"
    苏晴头也不抬，手里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掉玫瑰多余的刺：\"可能是人家在洗照片。\"
    \"凌晨三点洗照片？\"苏婷终于把脸从窗户上撕下来，留下一个圆圆的油印子，\"而且你见过谁家暗房的红灯能闪得跟迪厅灯球一样？我数了，每七秒闪三次，跟摩斯密码似的——该不会是在给外星人发信号？\"
    沈艺从仓库抱着一箱花泥走出来，灰头土脸的，衬衫袖口沾着泥渍。听到\"红灯\"两个字，他胳膊一抖，差点把箱子摔了：\"红灯？\"
    \"对啊，就那个林晚亭的店，\"苏婷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招手让他过来看，\"我盯了半小时了，规律得很——亮三下，停四秒，再亮三下。这要不是某种暗号，我把这扇窗户吃下去。\"
    沈艺放下箱子，拍了拍手上的灰。那些细小的尘埃在月光下飞舞，像一群微型幽灵。\"我去看看。\"
    \"哎等等！\"苏婷一把拽住他的衣角，\"万一真是外星人呢？你连个防身武器都没有！上次那个修枝剪不是送给她了吗？\"
    沈艺沉默两秒，从后腰抽出一把——
    ——花铲。
    \"\"苏婷盯着那个还沾着泥土的小铲子，\"行，至少能铲外星人的脑浆。\"
    沈艺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从柜台下面摸出个手电筒。\"这个比较实用。\"
    \"哦？\"苏婷挑眉，\"准备用强光照瞎外星人？\"
    \"不，\"沈艺一本正经地说，\"万一她又在剪我的照片，我可以晃她眼睛。\"
    夜风凉飕飕的，吹得街边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沈艺站在\"瞬间永恒\"摄影店门口，抬头看了看那扇亮着诡异红光的二楼窗户。那光确实像苏婷说的那样，有规律地闪烁着，在夜色中格外扎眼。
    他抬手敲门，指关节在木门上敲出沉闷的咚咚声。没人应。
    又按了按门铃，叮咚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刺耳。还是没反应。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离开时，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条缝。
    \"\"
    沈艺握紧手电筒，试探性地往里推了推门：\"林小姐？\"
    没人回答。
    店里黑漆漆的，只有门口的风铃被夜风吹得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月光从橱窗照进来，给那些挂在墙上的黑白人像照片镀上一层冷蓝色的边，照片里的人眼睛似乎都在盯着他看。
    沈艺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往里走。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柜台，照出一堆散落的相纸和几个空咖啡杯。楼梯口的红灯还在闪，像某种不怀好意的眼睛。
    他小心翼翼地踏上楼梯，老旧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走一步，那股显影液的特殊气味就更浓烈一些，混合着某种淡淡的香水味——不是林晚意以前用的那种甜腻的香，而是更苦涩一些，像中药店里晒干的陈皮。
    刚踏上二楼，他就听见一阵细微的\"咔嚓咔嚓\"声，像是
    剪刀剪东西的声音。
    沈艺后背一凉，脑子里瞬间闪过一百种恐怖片经典桥段——《闪灵》里那对双胞胎、《沉默的羔羊》里的人皮面具、《咒怨》里爬楼梯的伽椰子
    然后他看见林晚亭背对着他，坐在红光笼罩的暗房里，正哼着歌剪照片。她今天没戴那副标志性的变色镜，栗棕色的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身上套了件宽大的黑色t恤，上面印着\"keep cal and develop fils\"。
    她面前摊着一堆照片，全都是沈艺——沈艺在花店插花，沈艺在街角买咖啡，沈艺在公园长椅上看报纸，甚至还有几张明显是透过他家窗户拍的，其中一张居然是他刚洗完澡擦头发的背影。
    \"\"
    沈艺僵在原地，手电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林晚亭缓缓回头，嘴角还叼着半截pocky，咧嘴一笑：\"哟，来啦？正好帮我看看这张构图怎么样。\"她举起一张照片，是沈艺昨天蹲在花店门口喂流浪猫的特写，\"我觉得猫的尾巴再往左偏一点会更好，你说呢？\"
    \"\"沈艺弯腰捡起手电筒，声音干巴巴的，\"这是犯法的？\"
    \"哎呀，别这么严肃，\"林晚亭摆摆手，pocky随着她说话上下晃动，\"我又没拿它们做坏事，纯艺术欣赏。\"她指了指墙上，\"你看，这张光影多完美。\"
    沈艺这才注意到整面墙都贴满了他的照片，按照时间顺序排列，最早的几张已经泛黄，看起来像是很多年前拍的。其中一张特别醒目——十七岁的他站在公园里喂鸽子，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跟踪我？\"
    \"怎么可能！\"林晚亭一脸无辜，\"这些都是我姐姐的收藏品，我只是继承遗产？\"她做了个鬼脸，\"开玩笑的，其实大部分是我拍的。你知道的，艺术家都有点执念。\"
    沈艺太阳穴突突直跳：\"红灯闪来闪去又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啊，\"她指了指角落里一台老式幻灯机，机器正在自动播放幻灯片，每切换一张就发出\"咔嗒\"声，红灯随之闪烁，\"卡带了，一直循环播放。\"她耸耸肩，\"我懒得修。\"
    沈艺看过去，发现幻灯机里塞的全是——
    ——他的脸。从少年时期到现在，按年份分类，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
    \"\"
    \"你要不要看看我的珍藏版？\"林晚亭兴致勃勃地拉开抽屉，\"这里还有你去超市买牙刷的连拍，十二张，表情特别丰富——\"
    沈艺转身就走。
    \"哎别走啊！\"林晚亭在后面喊，\"至少把手电筒带走！\"
    沈艺头也不回地下了楼：\"送你了，半夜找照片用。\"
    回到花店，苏婷立刻扑上来，眼睛亮得像探照灯：\"怎么样？真是外星人？\"
    沈艺揉了揉太阳穴：\"比外星人还可怕。\"
    \"吸血鬼？\"
    \"差不多。\"
    苏晴从里屋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所以，红灯是怎么回事？\"
    沈艺接过牛奶，沉默两秒：\"她在看我的照片。\"
    \"什么照片？\"
    \"偷拍的，\"沈艺喝了一口牛奶，补充道，\"从十七岁开始的。墙上贴满了，按时间顺序排列，还有幻灯片自动播放。\"
    苏晴和苏婷对视一眼。
    \"姐，\"苏婷小声说，\"我觉得咱们得买两个监控。\"
    苏晴点点头：\"还得是带人脸识别功能的。\"
    窗外，街角的红灯又闪了一下，像某种无声的嘲笑。更远的地方，一只黑猫悄无声息地跳过围墙，嘴里叼着半张被撕碎的照片，依稀能看出是沈艺的侧脸。

 第297章 ＂同学会发现我根本不认识的老同学＂

    沈艺站在\"忆青春\"酒楼门口，盯着招牌上那个用霓虹灯管拼出来的酒杯图案，灯管有一半不亮了，看起来活像中风病人歪掉的嘴。他掏出手机给苏晴发消息：\"这地方看起来像是专门给失忆人士准备的，连招牌都在暗示记忆残缺。\"
    刚按下发送键，后背就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一个穿着粉红色西装、打着荧光绿领带的男人张开双臂向他扑来，活像一只发情的火烈鸟。\"沈艺！二十年没见你还是这么帅！\"
    沈艺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差点踩到身后一个端着托盘的服务员。那服务员翻了个白眼，托盘上的\"青春回忆红烧肉\"晃了晃，肥肉部分被切成的心形颤巍巍地抖动着，像是在嘲笑沈艺此刻的窘境。
    \"王志强？\"沈艺盯着对方胸前的名牌，上面赫然写着\"王志强-班长\"。他努力在记忆中搜寻这张油腻的脸，\"我们班班长不是李翠花吗？那个能把《资治通鉴》倒背如流的女生？\"
    王志强哈哈大笑，喷出的气息里混合着薄荷口香糖和昨晚的威士忌味道。\"你记错啦！李翠花是隔壁班的，她后来去卖保险了，去年还给我推销过一份意外险。\"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不过我怀疑她想谋杀我骗保，每次见面都建议我试试蹦极。\"
    沈艺被半推半拉地带进宴会厅，迎面撞上一张放大的毕业照。照片上他的脸被人精准地抠出了一个黑洞，活像是被什么高科技武器定点清除了一样。旁边还贴心地用便利贴写着：\"沈艺位置，请自行对号入座\"。
    \"这是我们班花张美美。\"王志强拽过来一个涂着荧光唇膏的女人，她的名牌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简直能当应急照明用。\"她说你们当年可熟了。\"
    沈艺盯着\"张美美\"三个字，记忆中的张美美是个一米八的篮球特长生，曾经单手把他拎起来塞进垃圾桶，理由是\"你看起来很适合垃圾分类\"。
    \"你当年可高冷了。\"眼前的张美美用做了夸张美甲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沈艺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衬衫，生怕那些镶着水钻的\"凶器\"在上面戳出几个洞来。\"从来不参加班级活动。\"
    \"可能我记错了\"沈艺干笑两声，目光在宴会厅里搜寻逃生路线。
    \"怎么会记错！\"张美美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怀疑对方是不是继承了篮球特长生的基因。\"大二春游你帮我背过包，我中暑了你还给我人工呼吸！\"
    沈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首先，他晕血，看到别人吐自己先晕为敬；其次，就张美美现在这美甲长度，当年要是用这玩意儿给他做人工呼吸，他的气管现在应该还留着几个永久性穿孔。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第一道就是那道令人胆战心惊的\"青春回忆红烧肉\"，肥肉部分的心形切得歪歪扭扭，像是出自一个对爱情充满怨恨的厨师之手。接着是\"同窗情谊炒时蔬\"，沈艺用筷子拨弄着里面的胡萝卜片，发现被刻成了微缩版毕业证书的形状。
    \"沈艺，听说你现在搞文物鉴定？\"王志强不知何时又凑了过来，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青铜小鼎，\"帮我看看这个，我爷爷从工地挖出来的，说是西汉的。\"
    沈艺接过小鼎，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上周央视鉴宝栏目刚曝光的赝品。他翻到底部，果然找到了那个熟悉的\"义乌制造\"钢印，旁边还贴心地刻了个二维码，扫出来是厂家的淘宝链接。
    \"这个\"沈艺正琢磨着怎么委婉地告诉对方这玩意儿连当夜壶都不合格，肩膀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转身看见一个穿高领毛衣的男人，眼镜片厚得像是用啤酒瓶底打磨的。\"沈艺，好久不见。\"他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我是陈辉。\"
    这名字沈艺倒是有印象，班里那个永远坐在最后一排的透明人，存在感低到有次点名老师直接跳过了他，事后还坚持说班级名单上根本没这个人。奇怪的是，陈辉毛衣领口别着个猫头鹰胸针——和林晚意收藏的那个一模一样，连右边翅膀上那道细微的划痕都分毫不差。
    \"听说你和林晚意结婚了？\"陈辉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睛，\"她还好吗？\"
    沈艺嘴里的红烧肉突然卡在了喉咙里。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苏晴发来消息：\"你同学里有叫周维的吗？他刚来花店说要取你落下的''重要物品''。\"
    沈艺猛地抬头，发现陈辉正用手机对着他，镜头反光闪过一道诡异的红光——和火灾那天在摄影店看到的一模一样。
    \"陈辉你微信头像挺特别啊。\"沈艺装作无意地凑近，陈默迅速锁屏，但没躲过他看见屏幕上那个弗拉明戈舞者的剪影。
    \"沈艺！来合照了！\"王志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拽着他的胳膊就往背景板前拖。背景板上写着\"2003级历史系毕业20周年\"，沈艺清楚地记得他们是2002级的。更诡异的是，站他右边的女生咧嘴笑出一对虎牙：\"我是刘媛啊，你当年还给我写过情书呢！\"
    沈艺确定以及肯定刘媛是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外号\"月球表面\"，曾经在宿舍楼下用蜡烛摆心形向隔壁班花表白，结果被保安用灭火器喷了个透心凉。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沈艺瞥见摄影师手腕上的针孔——和林晚亭注射\"胰岛素\"的位置分毫不差。那是个戴着鸭舌帽的女人，栗棕色长发从帽檐下溜出来几缕，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照片一周后寄给大家。\"摄影师低头整理器材时说道，声音像是被刻意压低过。沈艺假装系鞋带，绕到她身后，正好看见她包里露出的药瓶标签——\"氯硝西泮\"，根本不是胰岛素。
    同学会结束后，沈艺婉拒了王志强去ktv续摊的邀请——他声称要唱一首《同桌的你》献给当年暗恋的女生，虽然沈艺很确定他大学四年换了八个同桌全是男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同学群里，王志强发着语音：\"今天太开心了！特别是沈艺讲他考古挖出木乃伊的笑话\"沈艺手指发冷，他整晚都没说过几句话，更别提讲什么见鬼的木乃伊笑话了。
    苏晴在花店门口等他，手里拿着个牛皮纸包裹。\"那个叫周维的人留下的，\"她皱着眉头说，\"他说是你大学时借的东西。\"
    沈艺拆开包裹，里面是一支万宝龙钢笔——和他毕业时丢失的那支同款，笔帽上刻着\"ly to sy\"的字样。他的太阳穴突然刺痛起来，一些记忆碎片像被按了快进键的电影画面般闪过：图书馆的角落、钢笔在纸上沙沙的声音、一个穿白裙子的背影
    阁楼突然传来东西倒塌的巨响。上楼发现是苏婷打翻了一个纸箱，她脸色苍白地指着散落一地的照片：\"这些都是你\"
    照片里全是沈艺：大学图书馆的他在看书，眉头微皱；工作后的他在鉴宝，手指轻抚过瓷器的弧度；甚至还有上周他在花店插花的侧影，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每张照片背面都工整地印着拍摄日期和一行小字：\"第1428天，他还没想起来。\"
    最底下压着一张便签纸，上面的字迹还很新鲜：\"同学会好玩吗？ps：你的毕业照原件在我这里，明天记得来取。——你真正的老同学\"
    沈艺走到窗前，街角摄影店的二楼窗帘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有人刚刚放下举着相机的手。

 第298章 “毕业照上我的脸被抠掉了”

    风铃叮当作响的时候，沈艺正在研究那张毕业照上自己脸部空缺的完美圆形。\"这手艺不去做外科医生真是可惜了，\"他自言自语，\"边缘整齐得能拿去当几何课教具。\"
    苏婷从货架后面探出头来，手里抓着一把满天星：\"你说什么？\"
    \"我说，\"沈艺举起照片，\"这个在我脸上开天窗的家伙，用的工具肯定比我当年拿圆规在课桌上刻''早''字讲究多了。\"
    \"让我看看。\"苏婷把花往水桶里一扔，水花溅了两人一身。她接过照片，眯起眼睛研究那个洞：\"哇哦，边缘这么光滑，说不定是用激光切割的。\"
    \"2009年的激光切割技术用来对付一张照片？那也太给我面子了。\"沈艺用食指穿过那个洞，像在玩戒指把戏，\"我猜是手术刀，或者特别锋利的指甲——\"
    \"或者是特别深的仇恨。\"苏晴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她手里拿着修剪玫瑰的剪刀，咔嚓空剪了一下，\"杀父之仇不过如此？\"
    沈艺把照片翻过来，背面用红笔写着日期：2009615。他的太阳穴突然刺痛了一下，那个日期像根针似的扎进脑子。一瞬间，他闻到一股栀子花的香气，眼前闪过一截白皙的手腕——有人递给他一支钢笔，腕表显示6月15日
    \"沈艺？\"苏婷在他眼前挥手，\"你眼神涣散得像个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学渣。\"
    \"没事，\"沈艺甩甩头，\"就是突然想起来，那天我好像把最喜欢的钢笔弄丢了。\"
    苏婷凑近照片：\"所以这是复仇？因为你弄丢了别人的钢笔？\"
    \"或者因为借了钱没还，\"沈艺耸耸肩，\"又或者单纯有人嫉妒我的美貌。\"
    苏晴用剪刀柄轻轻敲了下妹妹的脑袋：\"少看点狗血剧。\"她转向沈艺，\"头疼？\"
    \"没事，就像有人在我脑仁里放了挂鞭炮，还是劣质的那种。\"沈艺摆摆手，\"不过这手法挺讲究的，你们看。\"他指着照片边缘，\"专门留了我衣领上的校徽，这得多大仇才要这么精准打击啊？\"
    三人沉默了一秒，同时转头看向街角的\"瞬间永恒\"摄影店。透过橱窗，能看到林晚亭正在摆弄相机，栗棕色的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像条不安分的尾巴。
    \"我去问问专业人士。\"沈艺把照片塞进牛仔裤后兜。
    \"带着凶器去啊？\"苏晴指了指他屁股后面露出来的照片角。
    沈艺咧嘴一笑：\"这叫物证。\"
    苏婷做了个割喉的动作：\"小心别被做成下一个艺术品。\"
    \"放心，\"沈艺整了整衣领，\"如果我半小时内没回来，记得报警说''有个帅哥在摄影店被谋杀了''。\"
    摄影店的风铃响得格外刺耳，像是某种警报。林晚亭从暗房探出头来，变色镜片在昏暗的室内泛着诡异的紫光，活像科幻片里的机器人眼睛。
    \"沈先生，\"她的拉美腔调今天格外浓重，\"来讨论宣传照方案？\"
    \"来请教专业人士。\"沈艺抽出照片拍在玻璃柜台上，\"这算哪种摄影流派？抽象派还是恐怖派？\"
    林晚亭的嘴角抽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无形的线拉扯着。她摘下眼镜，用衬衫下摆慢条斯理地擦着镜片，这个动作让沈艺莫名想起电影里杀手擦枪的场景。
    \"有趣，\"她终于开口，\"你得罪过暗房师傅？\"
    \"我更想知道谁对我的脸这么深恶痛绝。\"沈艺用指关节敲了敲照片上的洞，\"2009年6月15日，这日子有什么特别的？\"
    林晚亭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像蝴蝶翅膀轻轻扇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日子？\"
    \"差了几个世纪呢姐姐。\"
    \"那就是\"她突然凑近，药草味的呼吸喷在沈艺脸上，\"有人特别不想记住你这张脸的日子。\"
    沈艺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恍惚间，那股栀子花香又飘了过来，这次更清晰了——阳光刺眼，有人站在树荫下，白裙子，伸过来的手里拿着一支钢笔\"能借我用一下吗？我忘带笔了\"
    \"沈艺？\"林晚亭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你眼神涣散得像被吸了魂。\"
    \"没事。\"沈艺甩甩头，\"你们搞艺术的都这么神神叨叨？\"
    林晚亭突然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巧了，昨天整理老照片也发现这个。\"她倒出一张同样日期的照片——沈艺在毕业典礼上演讲，这次脸完好无损，但台下第一排有个穿白裙的女生被墨水涂成了黑坨坨，活像一团行走的沥青。
    \"哇哦。\"沈艺吹了声口哨，\"我们这是在玩大家来找茬？\"
    \"我姐姐的收藏品。\"林晚亭用指甲刮着照片上的墨渍，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她喜欢修改记忆。\"
    沈艺突然觉得嗓子发干：\"你姐姐为什么——\"
    \"为什么对你的脸这么执着？\"林晚亭轻笑一声，\"也许因为你是她唯一没得到的东西？\"
    玻璃门被猛地推开，苏晴拎着喷水壶站在门口，像个拿着武器的天使：\"沈艺，有顾客指定要你插花。\"她的目光在两个人和照片之间扫了一圈，\"很急。\"
    林晚亭微笑着把照片塞回信封：\"改天再聊记忆修正术？\"
    回花店的路上，苏晴压低声音：\"问出什么了？\"
    \"好消息是确实不是林晚意干的。\"沈艺把信封递给她，\"坏消息是，她妹妹的变态程度可能更胜一筹。\"
    苏晴抽出照片倒吸一口冷气——被涂黑的女生旁边，有人用红笔写了行小字：\"他永远不知道我们见过\"。
    \"这字迹\"苏晴的手指微微发抖。
    \"像不像我们经常收到的那些匿名纸条？\"沈艺接过照片，\"同样的红色墨水，同样的倾斜角度。\"
    他们站在花店门口，阳光照在照片上，那个被涂黑的人形仿佛在蠕动。苏晴突然说：\"你有没有觉得，林晚亭知道得太多了？\"
    \"关于她姐姐的事？\"
    \"不，\"苏晴摇头，\"是关于你的事。那张毕业演讲的照片，按理说只有学校档案室才有。\"
    沈艺皱眉：\"你是说\"
    \"我在说，\"苏晴把照片塞回信封，\"她可能比你想象的更早就认识你了。\"
    下午的生意格外忙碌，沈艺几乎没时间思考照片的事。直到傍晚，他蹲在角落整理花泥时，发现收银台下面粘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字迹和照片背面如出一辙：\"想知道谁抠了你的脸吗？明天下午三点，老图书馆见。——一个比林晚亭诚实的人\"
    他抬头看向窗外，摄影店二楼的灯光突然熄灭，像只闭上的眼睛。
    晚饭时，苏婷边扒拉沙拉边问：\"所以明天要去赴约吗？\"
    \"当然，\"沈艺戳着一块西红柿，\"我对这个''诚实的人''很感兴趣。\"
    \"可能是陷阱。\"苏晴皱眉。
    \"那更好，\"沈艺咧嘴一笑，\"我正愁没机会展示我的防身术。\"
    \"你哪来的防身术？\"苏婷翻了个白眼。
    \"自创的，\"沈艺做了个滑稽的格斗姿势，\"叫''看见危险就跑''术。\"
    三人笑成一团，但笑声很快沉寂下来。苏晴轻声说：\"我们应该告诉林晚亭吗？\"
    \"告诉她什么？\"沈艺摇头，\"说有人自称比她诚实？那场面一定很精彩。\"
    \"我总觉得\"苏晴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
    沈艺接起电话，脸色渐渐变了。\"好的，明白了，\"他最后说，\"明天见。\"
    \"谁啊？\"苏婷迫不及待地问。
    \"图书馆管理员，\"沈艺放下电话，\"说有人预约了明天下午三点的校史档案室，用的是我的名字。\"
    \"所以这是个正式邀请，\"苏晴咬着下唇，\"不是偷偷摸摸的会面。\"
    \"更奇怪了，\"沈艺皱眉，\"谁会这么正式地约我在图书馆见面？\"
    \"也许是个老教授？\"苏婷猜测，\"或者你当年的导师？\"
    沈艺摇头：\"我导师去年就移民加拿大了，现在可能在和北极熊玩自拍。\"
    夜深了，花店打烊后，沈艺独自坐在后院的台阶上，手里拿着那张被抠掉脸的照片。月光下，那个洞像一个小小的黑洞，吞噬着周围的光线。他轻轻抚过照片边缘，突然觉得指尖一阵刺痛——照片背面有几乎察觉不到的凸起。
    翻过来仔细看，在2009615的日期旁边，有几个用针尖刻出来的小字：\"看背面\"。沈艺皱眉，把照片举到月光下，发现那个洞的边缘内侧，也刻着几个几乎看不见的字：\"她不是一个人\"。
    \"搞什么\"沈艺喃喃自语，\"这是谍战片吗？\"
    楼上传来苏晴的声音：\"沈艺，你还在下面吗？\"
    \"在！\"他迅速把照片塞进口袋，\"马上就上来！\"
    他最后看了一眼街角的摄影店，二楼的窗户一片漆黑，但窗帘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有人刚刚离开窗边。
    第二天早上，花店刚开门，林晚亭就走了进来，今天她没戴那副标志性的变色镜，琥珀色的眼睛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澈。
    \"早上好，\"她微笑着打招呼，\"我来买些花，要去拜访一个老朋友。\"
    \"什么朋友配什么花？\"沈艺问，刻意避开昨晚的发现。
    \"嗯\"林晚亭歪着头思考，\"一个喜欢玩谜题的老朋友。有什么花代表''诚实''吗？\"
    沈艺的手顿了一下：\"矢车菊，或者白色紫罗兰。\"
    \"那就白色紫罗兰，\"林晚亭的笑容扩大了，\"很适合今天的场合。\"
    沈艺包花的时候，感觉她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后颈，像某种无形的触摸。\"你今天要去见朋友？\"他故作随意地问。
    \"是啊，\"林晚亭接过花束，\"去图书馆。听说今天有个有趣的展览。\"
    沈艺的手指微微发凉：\"什么展览？\"
    \"校史档案特展，\"她轻轻嗅了嗅紫罗兰，\"正好是2009年的部分，真巧，不是吗？\"
    林晚亭离开后，苏晴从后面走出来：\"她知道了。\"
    \"不止，\"沈艺摇头，\"她可能就是这个''诚实的人''。\"
    \"那为什么还要约你在图书馆见面？\"
    沈艺看着林晚亭远去的背影：\"也许因为她喜欢玩游戏。而游戏\"他转向苏晴，\"总是需要观众的。\"

 第299章 “舞蹈老师总盯着我的衣领看‘\\＼’

    沈艺站在\"热情似火\"舞蹈工作室的门口，手里那束红郁金香已经开始蔫头耷脑，活像宿醉后的西班牙斗牛士。林晚亭订的花，说是要送给她的弗拉明戈老师当生日礼物。沈艺低头嗅了嗅，花香里混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这女人连订束花都要搞点行为艺术。
    \"沈艺，你确定只是送花？\"苏晴在电话里的声音像是正在通过一条老式电话线从1940年代传来，带着滋滋的电流声和满满的怀疑。
    \"百分百确定。\"沈艺用肩膀夹着手机，腾出手整理了下衣领，\"除非这花里藏了张情趣酒店的房卡。\"
    \"别乱开玩笑。\"她顿了顿，沈艺都能想象她在花店里皱眉的样子，\"花里真有房卡？\"
    \"没有，但有张纸条。\"沈艺捏出那张烫金边的卡片，清了清嗓子念道：\"''致卡洛斯：愿你的舞步比你的爱情更持久。''——这到底是生日祝福还是诅咒？\"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沈艺，你最好快点回来。苏婷说街角那家面包店新来了个法国师傅，做的可颂比她的人生还曲折。\"
    沈艺还没来得及问她这个比喻是怎么想出来的，电话就断了。抬头看了眼舞蹈工作室的招牌，那个\"火\"字缺了半边，看起来更像\"热情似人\"——倒是很符合沈艺对这里的初印象。
    推门进去的瞬间，一股混杂着古龙水、汗水和木质地板抛光剂的气味扑面而来，像是有人把一整瓶男士香水倒在了健身房的更衣室里。墙上贴满了泛黄的弗拉明戈海报，其中一张上的舞者表情狰狞，看起来不像在跳舞，倒像是踩到了图钉。
    教室中央，一个扎着马尾辫的男人正背对着我，他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紧贴着的肌肉线条分明得能当医学院的人体解剖图。他正在指导一位女学员扭胯，那姑娘穿着鲜红的舞裙，扭动的姿势让我想起小时候家里那台老是卡带的录像机。
    \"不，不，亲爱的，你要像在甩掉一个糟糕的前任！\"他拍着手示范，声音洪亮得能震碎玻璃，\"啪！转身！啪！再甩！对，就是这样！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有多快乐！\"
    女学员甩得过于投入，一个转身差点把自己甩出窗外。沈艺下意识地伸手想接，却发现他们之间隔着至少十米远——这让他伸出去的手显得既多余又愚蠢。
    \"呃，打扰了\"他清了清嗓子，\"林晚亭让我来送花\"
    卡洛斯猛地转身，眼睛一亮——然后迅速锁定我的衣领。没错，不是沈艺的脸，不是那束快蔫掉的花，而是沈艺的衣领。他盯着它的样子，就像沈艺那回盯着超市最后一包打折卫生纸。
    \"谢谢。\"他终于接过花，但眼神依旧黏在沈艺的领口，\"你的衬衫，很特别。\"
    沈艺低头看了看——普通白衬衫，第二颗扣子松了，领口因为刚才的奔波有些歪斜。\"哦，这个啊，早上赶时间没扣好\"
    \"不。\"他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是面料。\"
    然后他做了件让沈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事——伸手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沈艺的衣领，像鉴定古董布料的老学究一样摩挲了一下。
    \"意大利棉，1990年代的老库存，现在已经停产了。\"他松开手，眼神突然变得怀念，\"我父亲以前是面料商，我对布料很敏感。\"
    沈艺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脑子里闪过一百种应对变态的方桉，最后脱口而出的却是：\"行，至少你不是在找窃听器。\"
    卡洛斯大笑起来，声音洪亮得让窗玻璃都在震颤。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沈艺？你怎么还在？\"
    林晚亭今天没戴她那副标志性的变色镜，穿了件宽松的亚麻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手腕上一道沈艺从未注意过的淡淡疤痕。她的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耳边，看起来比平时随意许多。
    \"花送到了，正要走。\"沈艺指了指卡洛斯，\"不过你的舞蹈老师好像对我的衣服比花更感兴趣。\"
    卡洛斯又发出那种震耳欲聋的笑声：\"职业病！我小时候在裁缝店长大，看人先看衣服。\"
    林晚亭挑了挑眉：\"那你看出什么了？\"
    \"他这件衬衫——\"卡洛斯指着我，像个正在揭秘的魔术师，\"至少十年历史，但保养得极好，说明他很恋旧。\"
    \"哇，厉害。\"我干巴巴地鼓掌，\"还能看出什么？算命先生？\"
    \"领口内侧有个手绣的字母''y''。\"他耸耸肩，像是说了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定制的？\"
    沈艺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确实是我妈绣的，我大学时代最喜欢的一件衬衫，但自从自从那件事之后，沈艺就再没穿过它。今早打开衣柜时，它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最外面，沈艺还以为是苏晴帮他整理过。
    林晚亭的眼睛微微眯起，像只发现老鼠的猫：\"沈艺，你从来没提过你会定制衬衫。\"
    \"我妈绣着玩的。\"沈艺迅速扯开话题，感觉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所以，你们继续上课？我先回花店了。\"
    卡洛斯突然凑近，在沈艺耳边压低声音：\"顺便，你衣领后面有根长头发。\"
    他变魔术似的从指尖挑出一根栗棕色的长发，在林晚亭眼前晃了晃。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那根头发上，泛着熟悉的光泽。
    空气凝固了两秒。
    \"昨天拍照时蹭到的。\"林晚亭面不改色，伸手接过那根头发，\"沈艺，你该回去换件衣服了。\"
    沈艺点点头，转身就走，背后传来卡洛斯带着笑意的声音：\"下次穿件新衬衫来，我教你跳探戈。\"
    \"我宁愿去教仙人掌跳芭蕾。\"沈艺嘟囔着推开门，迎面撞上一个急匆匆往里冲的身影。
    \"抱歉！我迟到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差点和沈艺撞个满怀，她抬头看了沈艺一眼，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你是花店那个\"
    沈艺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卡洛斯在里面喊：\"安娜！你又迟到！这次是什么借口？拯救世界？\"
    姑娘冲沈艺吐了吐舌头，飞快地溜了进去。沈艺站在门口，突然注意到她背包上挂着一个熟悉的挂饰——和苏婷钥匙圈上的一模一样的迷你照相机。
    回花店的路上，沈艺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衣领。卡洛斯没说错——这件衬衫确实有十年历史了。但问题是沈艺今早才第一次在衣柜里看见它。
    路过街角的面包店时，沈艺看见苏婷正和那个法国师傅聊得热火朝天。师傅比划着手势，苏婷笑得前仰后合，手里拿着一个形状确实很曲折的可颂。沈艺正准备进去，突然注意到法国师傅的袖口——那里别着一枚眼熟的袖扣，和林晚亭上周戴的那对一模一样。
    沈艺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第300章 ＂苏晴做噩梦在喊我的名字＂

    凌晨三点十七分，沈艺被一声足以震碎玻璃的尖叫惊醒。他像条被扔上岸的鱼一样弹起来，额头准确无误地撞上了床头柜上那个印着\"世界最佳花艺师\"的马克杯——这是苏婷去年圣诞节送的礼物，杯底还黏着昨天没洗干净的咖啡渍。
    \"见鬼！\"沈艺揉着额头，眯眼看向隔壁床。苏晴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撮翘起来的头发，活像只受惊的鸵鸟。\"苏晴？\"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你刚才是在尖叫，还是在模仿防空警报？\"
    被子蠕动了一下，传来闷闷的声音：\"闭嘴。\"
    \"哇哦，原来人在被子里还能说话。\"沈艺掀开自己的被子，光脚踩在地板上时才发现左脚袜子不知什么时候掉了，\"所以，是噩梦还是有人在梦里抢了你的郁金香？\"
    苏晴猛地掀开被子，头发乱得像被龙卷风袭击过的鸟窝：\"你能不能别总是——\"她突然停住，瞪大眼睛看着沈艺的脚，\"你袜子呢？\"
    \"这个问题很有深度。\"沈艺低头看了看自己一只穿袜子一只光着的脚，\"我猜左脚的袜子可能去参加午夜派对了。\"他弯腰从床底下捞出那只失踪的袜子，\"找到了，看来派对结束了。\"
    苏晴翻了个白眼，重新倒回枕头上：\"我要继续睡了。\"
    \"等等，\"沈艺拎着那只皱巴巴的袜子晃了晃，\"你刚才喊了我的名字。\"
    \"我没有。\"
    \"你有，而且语气相当激烈，像是看到我把最后一朵玫瑰插在了仙人掌上。\"
    苏晴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我只是梦到你走进了那家摄影店。\"
    \"然后呢？我是不是在里面找到了失踪的袜子？\"
    \"然后门关上了，我怎么都打不开。\"苏晴抬起头，表情难得地认真，\"我敲了很久的门，但是没人应。\"
    沈艺停下摆弄袜子的手：\"听起来像是个隐喻。\"
    \"或者只是个愚蠢的梦。\"苏晴叹了口气，伸手去够床头的水杯，\"你知道的，那以后我有点\"
    \"神经质？\"
    \"我是想说''警惕''。\"苏晴喝了一大口水，\"而且那个林晚亭，她看你的眼神就像你看最后一包咖啡豆的眼神。\"
    沈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所以这是吃醋的噩梦！\"
    水杯差点从苏晴手里飞出来：\"什么？不！这是这是合理的担忧！\"
    \"你知道吗，\"沈艺慢悠悠地套上袜子，\"心理学家说，梦境往往反映了——\"
    \"如果你接下来要说''潜意识的欲望''，我就用这个杯子砸你的头。\"
    \"我其实想说''日常焦虑''，但你现在这个反应很有趣。\"
    苏晴抓起枕头砸了过去，沈艺灵活地躲开，结果撞到了身后的衣柜，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怎么了？\"苏婷睡眼惺忪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你们在拆房子吗？\"
    \"没事！\"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然后对视一眼，苏晴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沈艺揉着后脑勺，\"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继续讨论你的噩梦，或者去厨房找点吃的。我投食物一票。\"
    \"你总是投食物一票。\"苏晴掀开被子站起来，顺手抓起床边的毛衣外套，\"不过我确实有点饿了。\"
    厨房里，沈艺翻箱倒柜的声音像是正在进行一场小型地震。
    \"你在找什么？\"苏晴靠在门框上问，\"核弹发射密码？\"
    \"上次那包饼干，\"沈艺半个身子都探进了橱柜，\"苏婷说放在这里的。\"
    \"那是三天前的事了。\"苏晴打开冰箱，\"她昨天就吃完了，还抱怨说太干。\"
    沈艺退出来，头顶上沾着一片疑似蜘蛛网的东西：\"这就是为什么人类发明了冰箱，食物在里面比较安全。\"
    \"除了被你遗忘的那盒酸奶，\"苏晴从冰箱里拿出两个苹果扔给沈艺一个，\"它现在已经可以算作生化武器了。\"
    沈艺咬了一口苹果，含糊不清地说：\"所以，关于那个梦\"
    \"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
    \"当然。\"沈艺点点头，\"比如说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傻到一个人去林晚亭的摄影店？\"
    苏晴的苹果核精准地落入了垃圾桶：\"你真是无可救药。\"
    \"我只是好奇，\"沈艺举手投降，\"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对那个整天戴着变色眼镜的女人感兴趣？\"
    \"她昨天碰你手了。\"
    \"那是递相机的时候不小心！\"
    \"她碰了三次。\"
    沈艺眨眨眼：\"你数了？\"
    苏晴的表情像是突然对厨房地板产生了极大兴趣：\"我只是恰好注意到了。\"
    \"啊哈！\"沈艺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她，\"所以你确实在吃醋！\"
    \"我没有！我只是\"苏晴突然停住，鼻子皱了皱，\"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沈艺吸了吸鼻子：\"除了我的苹果和你即将爆发的怒火？没有。\"
    \"像是薰衣草？\"苏晴疑惑地环顾四周，\"很淡的味道。\"
    沈艺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可能是从外面\"他的话戛然而止。
    \"怎么了？\"苏晴走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楼下街道对面，林晚亭的摄影店二楼亮着微弱的灯光，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窗前。
    \"凌晨三点半，\"沈艺轻声说，\"她在做什么？\"
    \"也许在洗照片？\"苏晴不确定地说，但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窗台。
    沈艺关上窗户：\"或者只是在欣赏她的薰衣草精油。\"他转身走向厨房门口，\"来，我们还有半个苹果的时间来讨论你的梦。\"
    \"我说过我不想——\"
    \"或者我们可以讨论为什么林晚亭的店里有那么多红郁金香，\"沈艺回头看她，\"而你今天故意不卖给她。\"
    苏晴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叹了口气：\"我讨厌凌晨三点半。\"
    第二天早晨，苏婷发现餐桌上气氛诡异得像是刚开完一场国际间谍会议。沈艺正在研究一片烤面包的焦黑程度，而苏晴则专注地盯着咖啡杯，仿佛里面藏着宇宙真理。
    \"所以\"苏婷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默，\"昨晚我好像听到尖叫声？\"
    \"你听错了。\"苏晴头也不抬地说。
    \"是猫叫。\"沈艺同时开口。
    苏婷看看姐姐，又看看沈艺，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哦！我明白了！你们是不是——\"
    \"苏婷，\"苏晴打断她，\"你今天不是约了小李去图书馆吗？\"
    \"啊？没有啊？\"
    \"有，我昨天帮你答应的，十点钟。\"
    苏婷一脸茫然：\"什么时候的昨天？哪个平行宇宙的昨天？\"
    沈艺忍不住笑出声，被苏晴瞪了一眼后立刻假装咳嗽。
    \"总之，\"苏晴站起身，\"你今天有约了，现在去换衣服。\"
    苏婷撇撇嘴，凑到沈艺耳边小声问：\"她做噩梦了是不是？\"
    沈艺点点头：\"还喊了我的名字。\"
    \"我就知道！\"苏婷得意地跳起来，\"上次她梦到你掉进河里也是这——\"一个抱枕精准地砸中了她的后脑勺。
    \"我去花店了。\"苏晴抓起外套大步走向门口，\"你们俩可以继续八卦，记得锁门。\"
    门关上后，苏婷揉着脑袋问：\"所以，她到底梦到什么了？\"
    沈艺耸耸肩：\"大概是我太让人操心了。\"
    \"得了，\"苏婷翻了个白眼，\"她只有在特别在乎的时候才会做这种梦。\"她突然压低声音，\"你知道吗，小时候她梦到我的仓鼠死了，第二天就真的\"
    沈艺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等等，你是说她的梦有预知能力？\"
    \"当然不是！\"苏婷大笑，\"只是她太会瞎操心了，结果那天真的忘记给仓鼠喂食。\"她的笑容突然变得狡黠，\"不过她从来没为别人做过噩梦哦。\"
    沈艺若有所思地嚼着面包：\"有意思。\"
    花店里，苏晴正粗暴地修剪着一束玫瑰的刺，剪刀发出危险的\"咔嚓\"声。风铃响起时，她头也不抬地说：\"欢迎光临，需要什么是你。\"
    林晚亭站在门口，今天罕见地没戴任何眼镜，栗棕色的头发松松地扎在脑后：\"早啊，苏小姐。\"她的视线扫过苏晴手里的玫瑰，\"看来今天心情不太好？\"
    \"只是工作。\"苏晴放下剪刀，\"要买什么？\"
    \"还是红郁金香。\"林晚亭微笑着走近，\"昨天的订单\"
    \"卖完了。\"苏晴干脆地说。
    林晚亭挑眉，指了指角落里的花桶：\"那里不是还有吗？\"
    \"那是别人预订的。\"
    \"真巧，每次我来都刚好卖完。\"林晚亭的声音带着笑意，\"是不是我该提前预约？\"
    苏晴直视她的眼睛：\"也许你该换个花店。\"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最后林晚亭轻笑一声：\"你知道吗，苏小姐，我很欣赏你的直接。\"她转身走向门口，\"不过有时候过度保护反而会让人想要冒险呢。\"
    门关上后，苏晴才发现自己把玫瑰的刺全都剪秃了。
    当天晚上，沈艺发现公寓的防火通道门锁被人换了。他皱着眉头研究那把崭新的锁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找什么呢？\"林晚亭的声音从走廊另一端传来，她今天戴了一副金丝眼镜，手里拎着个相机包。
    \"只是检查一下防火安全。\"沈艺直起身，\"你怎么在这？\"
    \"哦，我住楼下啊。\"林晚亭指了指地面，\"刚搬来的，真巧是不是？\"
    沈艺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是啊，真巧。就像你刚好在我们附近开摄影店一样巧。\"
    林晚亭的眼睛在镜片后微微眯起：\"沈先生，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我只是觉得，\"沈艺慢悠悠地说，\"世界上没那么多巧合。\"
    \"那你相信预知梦吗？\"林晚亭突然问。
    沈艺的表情僵了一瞬：\"什么意思？\"
    \"没什么。\"林晚亭微笑着转身，\"晚安，沈先生。记得告诉你那位爱做噩梦的朋友薰衣草真的很有用。\"
    沈艺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突然觉得头开始隐隐作痛——就像每次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要浮出水面时一样。

 第301章 防火通道的门锁被换了

    沈艺蹲在防火通道门前，像只研究自动喂食器故障的猫。他手里那把钥匙已经转了十七次，锁芯依然保持着德国机械特有的高傲冷漠。
    \"这玩意儿昨天还能开，\"他对着锁孔吹了口气，\"现在连个屁都不放。\"
    苏晴抱着一筐玫瑰路过，花瓣上的水珠滴在他后颈上，凉得像在提醒他还活着。\"也许它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防火通道，\"她耸耸肩，\"决定要有点尊严。\"
    \"防火通道的尊严就是该开的时候能开。\"沈艺用指甲刮着锁眼边缘的金属屑，\"崭新的，锃亮的，散发着资本主义铜臭味的尊严。\"
    \"哇哦，\"苏晴弯腰凑近，\"这锁长得像能防核弹。\"
    \"b级锁芯，防技术开启超过270分钟。\"沈艺掏出手机查价格，\"够买咱们店里三个月的玫瑰。\"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苏晴把花筐放在地上，掰着手指数，\"有人花了两千八，就为了不让我们从后门溜出去吃烧烤？\"
    沈艺没回答。他正盯着锁下方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污渍看，那玩意儿看起来像口香糖，闻起来却带着微弱的苦杏仁味。这个发现让他后颈的汗毛集体起立敬礼。
    \"我去找工具。\"他突然站起来，动作太猛差点撞到苏晴的下巴。
    \"什么工具能开这种锁？\"苏晴揉着下巴问，\"电锯？c4？还是你终于要动用那个传说中的''另一个爷爷''教你的技能？\"
    沈艺已经冲进了洗手间。里面传来一阵交响乐般的动静：塑料盒砸在地上，金属器械叮当作响，最后是一声闷响——听起来像是他的头撞到了吊柜。
    当他举着根发卡冲出来时，苏晴忍不住吹了声口哨。\"漂亮，\"她鼓掌，\"所以你的计划是用十五块的地摊货，挑战两千八的德国精密工艺？\"
    \"这是施华蔻，\"沈艺严肃地纠正，\"限量版。\"
    他蹲下来开始操作，表情专注得像个在拆弹的工兵。发卡在锁眼里探索了大约三十秒，然后\"咔\"地断了——断掉的那截欢快地蹦进了锁眼深处，像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两人盯着那截发卡残骸，沉默得能听见花店角落里玫瑰开放的声音。
    \"精彩，\"苏晴终于打破沉默，\"现在我们有了一把价值两千八的德国锁，和一支价值十五块的施华蔻发卡永久收藏品。\"
    沈艺揉着太阳穴，那里的血管正在表演踢踏舞。\"这不对劲，\"他喃喃自语，\"防火通道的钥匙一直放在收银台第三个抽屉，而能进花店的只有——\"
    \"我们三个，和每周二来打扫的阿姨。\"苏晴接话，\"哦对了，还有昨天来修冰柜的王师傅，来送快递的小哥，隔壁奶茶店借厕所的妹妹\"
    沈艺突然像嗅到猫薄荷的猫一样抬起头：\"林晚亭昨天来过。\"
    \"她只在前厅买了束洋桔梗。\"
    \"但她去了趟洗手间。\"沈艺眯起眼睛，\"去了七分钟。\"
    \"哇哦，\"苏晴夸张地捂住嘴，\"现在连顾客如厕时间都要记录了？需要我做个《花店客人膀胱容量统计表》吗？按毫升收费？\"
    沈艺没理会她的调侃，径直走向收银台后的监控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的嘴角抽了抽——昨晚23:17到23:26的录像变成了一片雪花，活像老电视机临终前的遗言。
    \"真巧，\"他指着那段九分钟的空白，\"正好是垃圾车经过的时间。\"
    \"那个每天半夜准时唱歌的垃圾车？\"苏晴模仿着司机跑调的《月亮代表我的心》，\"昨晚确实没听到。\"
    沈艺抓起外套：\"我去趟物业。\"
    \"现在？\"苏晴看了眼窗外，雨水正以\"诺亚方舟级\"的规模往下倒，\"就为了一把锁？\"
    \"不为锁，\"沈艺把钥匙串甩得哗啦响，像个西部片里的枪手，\"为这个。\"钥匙环上挂着个u盘，小得像个纽扣。
    门铃就在这时响了。林晚亭站在门口，身上的透明雨衣滴滴答答往下淌水，活像只被冲上岸的水母。她的变色镜今天泛着诡异的紫光，让人想起辐射区出来的变异生物。
    \"听说你们要调监控？\"她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杯，热气从杯口冒出来，带着股中药的苦味，\"巧了，我昨晚拍延时摄影，镜头正好对着你们后巷。\"
    沈艺和苏晴交换了个眼神。林晚亭抿嘴一笑，从雨衣口袋掏出个信封，动作优雅得像在变魔术。\"二十张连拍，每三十秒一张。\"她突然咳嗽起来，摸出吸入器猛吸两口，声音顿时变得像漏气的风箱，\"得用我店里的电脑看，文件太大了。\"
    沈艺盯着她颤抖的手指：\"你哮喘加重了。\"
    \"雨季嘛。\"林晚亭轻描淡写地把信封塞给苏晴，指尖冰凉得像蛇皮，\"对了，新锁密码是1104——我生日。当然，你们可以再换掉。\"
    她转身走进雨里，栗棕色马尾像条湿漉漉的狐狸尾巴。苏晴捏着信封，感觉里面有硬物——拆开一看，除了照片还有把钥匙，标签上用花体字写着\"备用钥匙，别弄丢哦~\"，那个波浪号画得格外妖娆。
    沈艺盯着那个符号，太阳穴又开始疼：\"她在监控我们。\"
    \"或者，\"苏晴晃了晃钥匙，金属反射的光在她脸上跳动，\"她在帮我们监控别人？\"
    照片在收银台上铺开，像副诡异的塔罗牌。第一张上，穿黑雨衣的人影正蹲在防火通道前摆弄门锁。虽然像素模糊得像印象派油画，但那人左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夜视模式下泛着独特的荧光——像是深海鱼类的求偶信号。
    沈艺的呼吸停滞了。那块表他太熟悉了——林晚意的百达翡丽，全球限量三块，表盘背面刻着她的名字缩写。而据他所知，这块表应该和它的主人一起，在三个月前的火场里化成了灰。
    \"有趣，\"苏晴指着照片角落，\"这个垃圾桶旁边有东西。\"
    放大看，那是个银色的小瓶子，瓶身上贴着的标签只剩下一角。但足够辨认出那个标志性的红色十字——和三天前林晚亭\"不小心\"落在花店的药瓶一模一样。
    \"连环套啊。\"沈艺干笑一声，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的视线开始模糊，那些照片在眼前旋转，拼接成一幅他不想看懂的图案。
    苏晴的手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呼吸，笨蛋。\"
    他这才发现自己憋气憋到眼前发黑。深吸一口气后，那些旋转的图案重新变回了普通的照片。只是现在，他注意到每张照片右下角都有个微小的时间戳——精确到毫秒，像是某种刻意的炫耀。
    \"专业级设备，\"沈艺指着那个时间戳，\"至少五万的机身加十万的镜头。\"
    \"或者，\"苏晴拿起最后一张照片，上面清晰地拍到了雨衣人起身的瞬间——黑色雨帽下露出一缕栗棕色鬈发，\"一部好手机加不错的运气。\"
    沈艺突然抓起雨伞：\"我去她店里看原文件。\"
    \"现在？\"苏晴挑眉，\"你刚才还说她在监控我们。\"
    \"正因为如此。\"沈艺已经拉开门，潮湿的风裹着雨点扑进来，\"如果她想害我们，大可以把照片处理得更干净。\"
    \"或者，\"苏晴把钥匙抛给他，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她就是想让你这么想。\"
    钥匙接在手里冰凉刺骨。沈艺站在雨中，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林晚亭给的是\"备用钥匙\"，那主钥匙在谁手里？
    这个念头像只蜘蛛，顺着他的脊椎慢慢往上爬。与此同时，街角的\"瞬间永恒\"摄影店二楼，有盏红灯亮了起来，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像只缓缓睁开的眼睛。

 第302章 ＂快递送来一箱没寄件人的旧照片＂

    快递小哥把那个湿漉漉的纸箱怼到沈艺面前时，沈艺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这玩意儿闻起来像在海鲜市场的排水沟里泡了一周，又被人捞出来晒成了干货。
    \"到付，58块。\"小哥的指甲缝里还沾着疑似鱼鳞的亮片，\"扫码还是现金？\"
    沈艺盯着箱子上那团已经晕开的快递单：\"这寄件人姓名写的是''你猜''？\"
    \"哦那个啊，\"小哥用袖子擦了把汗，\"我们网点最近搞活动，匿名寄件打八折。\"
    苏婷从沈艺胳肢窝底下钻出个脑袋：\"现在连快递都开始玩神秘交友这套了？\"她鼻子凑近箱子突然弹开，\"嚯！这味道，寄件人该不会是住在化粪池里的田螺姑娘？\"
    苏晴默默递来橡胶手套和防毒面具——自从上回沈艺在垃圾桶里翻找林晚意撕碎的合影结果被馊奶茶淋了满头后，这已经成为花店标准拆箱流程。
    剪刀划开胶带的瞬间，三双眼睛齐刷刷盯着裂缝里飘出的亮片？苏婷捏起一片对着灯光转了转：\"哇哦，是心形的，还是死亡芭比粉。\"
    箱子里哗啦倒出一堆照片，像爆米花机炸开的彩色雪花。最上面那张直接糊在沈艺脸上——二十岁的沈艺穿着堪比夏威夷草裙的花衬衫，正在给怀里抱着的白猫喂火腿肠。背景里有个模糊的白裙身影，裙摆扬起的角度刚好露出小腿上个月牙形的疤。
    \"这构图不错，\"苏婷把照片转了个方向，\"就是你这中分头看起来像被雷劈过的拖把。\"她突然眯起眼，\"等等，这猫的蓝眼睛怎么在反绿光？\"
    我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那年夏天确实有只流浪猫，但它明明是黄眼睛。照片右下角还印着排小字：【佳能数码相机 2009\/06\/18 15:22】——林晚意最讨厌的相机品牌。
    苏晴用镊子夹起第二张。埃菲尔铁塔下\"沈艺\"和\"林晚意\"正在接吻，沈艺的左手尴尬地悬在她腰后五厘米处，活像在给隐形人系围裙。\"你景德镇烧瓷那年，\"苏晴挑眉，\"原来还抽空去了趟巴黎？\"
    \"可能是平行宇宙的我。\"我干巴巴地说。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阿艺说铁塔像倒插的螺丝钉，可爱死了?】——沈艺这辈子最接近浪漫的比喻是说苏晴插的绣球花像发霉的包菜。
    翻到第三张时大家集体沉默了。婚纱照上我闭眼躺在教堂长椅上，林晚意穿着拖尾三米的婚纱横趴在沈艺胸口。问题是：1沈艺睡觉从来只蜷成虾米状 2背景彩窗上的圣母玛利亚比着耶手势 3沈艺的左手无名指被p了枚戒指——戴在小拇指上。
    \"这修图师跟你有仇？\"苏婷戳着照片上沈艺发绿的脸，\"把你p得跟中毒的僵尸新郎似的。\"
    箱子最底下压着个牛皮纸信封。拆开瞬间飘出几根白色猫毛，里面是张便签纸：【雪球很想你，它走的时候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字迹晕染处有个小小的、暗红色的爪印？
    \"我有个问题，\"苏婷举起照片对着阳光，\"如果这真是那只猫的爪印\"她突然打了个喷嚏，\"阿嚏！那信封里的毛——\"
    苏晴已经拨通了动物医院的电话：\"您好，请问猫的血液样本能做dna比对吗？\"
    我盯着掌心不知何时冒出的冷汗。记忆突然闪回那个暴雨天，林晚意抱着雪球湿淋淋地冲进公寓：\"它被车撞了！\"可猫咪雪白的皮毛上为什么只有爪垫沾着泥？
    鼻血滴在照片上的瞬间，苏婷的尖叫和门铃声同时炸响。透过猫眼，林晚亭的变色镜片上正倒映着我们满地狼藉的客厅。她手里举着的相框里，\"沈艺\"和\"林晚意\"的结婚登记照被ps成了连体婴造型。
    \"社区送温暖。\"她隔着门板说，\"我姐的遗物分类到''精神污染''那箱了。\"相框背面用口红写着：【要永远在一起哦~】后面画了个扭曲的爱心，仔细看是用无数个小骷髅头拼成的。
    苏晴突然笑了：\"正好，我们刚发现你姐可能是个时空旅行者。\"她举起那张埃菲尔铁塔合影，\"2009年她同时在巴黎喂鸽子和景德镇捏陶土。\"
    林晚亭的镜片反光闪了闪：\"多重宇宙理论嘛。\"她\"不小心\"掉落的氟西汀药瓶滚到脚边，生产日期旁印着【建议与b型镇静剂共同服用】——和照片背面字迹一模一样。
    \"对了，\"她转身时格子衬衫下摆勾住了门把手，露出腰间别着的宠物注射器？\"你们有看见一只白猫吗？蓝眼睛，右耳缺个角。\"她歪头的样子天真得像在问天气预报，\"我姐的遗嘱里特别提到要找到它呢。\"
    苏婷突然把雪球照片藏到身后：\"你们家对猫的执念是不是有点\"
    \"病态？\"林晚亭推了推眼镜，镜片上突然映出沈艺鼻血滴答的下巴，\"哦放心，这只是普通的抗抑郁药。\"她指了指药瓶，转身时低声哼的歌飘进门槛：
    \"三只瞎老鼠看看它们怎么跑\"

 第303章 ＂这咖啡怎么有股药味？你下毒了吧？＂

    沈艺用指尖轻轻敲击着咖啡杯边缘，杯底那些可疑的白色颗粒正随着他的动作跳着诡异的华尔兹。\"我打赌这玩意儿比苏婷上次煮的''创意咖啡''还可怕，\"他对着阳光眯起眼睛，\"那杯至少只是把盐当糖放了，这个看起来像是把整个药店磨碎了倒进去。\"
    办公室门被推开一条缝，苏晴的脑袋探进来时带进一缕玫瑰花香。\"你又在自言自语什么？\"她手里还捏着半截没剪完的玫瑰花枝，\"这次我可真什么都没加，就普通速溶咖啡，连糖都只放了一包——虽然你喝咖啡加糖的样子真的很像小学生喝中药。\"
    \"那请你解释一下，\"沈艺把杯子往她面前一送，\"为什么我的咖啡会自己长钙片？\"杯底的沉淀物此刻已经结成微型珊瑚礁般的结构，在黑色液体里若隐若现。
    苏晴接过杯子的动作突然定格，鼻翼轻微抽动两下。\"等等\"她突然把杯子拿远了些，像是怕被咬到，\"这个味道像是把阿司匹林泡在消毒液里再撒点薄荷粉？\"
    \"精确的描述，\"沈艺鼓掌，\"现在告诉我，这是星巴克新品还是你的谋杀计划？\"
    \"别闹，\"苏晴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这闻起来像\"她压低声音，\"像林晚意床头柜上那些药片的味道。记得吗？她总喜欢把药磨碎了混在红茶里。\"
    沈艺正在转笔的手突然僵住，钢笔啪嗒一声掉在桌面上。他太阳穴突突跳动的频率突然和墙上挂钟的秒针同步了。\"首先，\"他竖起一根手指，\"林晚意已经死了——除非现在流行把骨灰盒当漂流瓶用。其次\"他的目光突然被办公室门口地板上的水渍吸引——那滩形状完美的水滴简直像是有人用高跟鞋尖蘸着水画的等高线地图。
    \"今天早上有人来过我办公室吗？\"沈艺用脚尖点了点那滩水渍。
    苏晴翻了个白眼：\"除了你这位八点就来自虐加班的模范员工，就只有我和婷\"她突然倒吸一口气，\"婷婷九点左右说要去买早餐，消失了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沈艺掰着手指数，\"足够给我的咖啡下毒，给我的电脑装监控软件，顺便给我的仙人掌浇开水。\"
    \"但动机呢？\"苏晴刚说完就自己打了下嘴巴，\"当我没问，你们老沈家的烂桃花债比八点档还精彩。\"
    前厅的风铃突然叮当作响，苏婷元气十足的声音穿透墙壁：\"豆浆买回来啦！沈艺哥你的无糖特供！\"
    沈艺和苏晴立刻进入即兴表演模式——一个假装在深情凝视咖啡渣，一个突然对天花板产生了考古学兴趣。苏婷蹦进来时马尾辫甩出的弧度精确得像是用圆规画的，她把印着\"早安豆浆\"logo的杯子往沈艺面前一墩，杯底的液体晃出危险的弧度。
    \"趁热喝呀！\"苏婷眨巴着眼睛的样子活像推销毒苹果的白雪公主后妈，\"林晚亭说这家用的非转基因豆子，特别适合你这种老年人养生。\"
    沈艺的眉毛差点飞进发际线：\"林晚亭？你们什么时候熟的都能一评豆浆了？\"
    \"就刚才呀，\"苏婷掰着手指头数，\"我去买早餐路过她店门口，她正在擦橱窗，问我为什么起这么早，我说给你买早餐，她就推荐了这家\"她的语速突然放慢，\"你们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像是发现我把吐司边偷偷喂流浪狗似的。\"
    沈艺端起豆浆杯的姿势像是在拆炸弹：\"所以林晚亭知道这是我的早餐？\"
    \"知道啊，我还说你最近总头疼\"苏婷突然捂住嘴，\"啊！是不是不该说这个？她当时还皱眉了呢，说可能是用脑过度\"
    沈艺的杯子突然\"不小心\"倾斜了四十五度，乳白色液体在桌面上画出亚马逊河支流图。\"手滑，\"他毫无诚意地道歉，\"看来今天不宜饮用任何液体。\"
    苏晴突然凑近苏婷嗅了嗅：\"你换香水了？\"
    \"我从来不用香水啊，\"苏婷一脸茫然，\"哦！可能是林晚亭店里的熏香，她今天点了种奇怪的香料，说是能增强记忆力\"
    沈艺抓起外套的动作像是屁股底下装了弹簧：\"我突然想起约了客户看盆栽！\"他掠过苏婷身边时，那股若有若无的药味香水再次钻进鼻腔——和林晚亭身上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混了苏婷的草莓洗发水，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化学武器。
    街角的\"瞬间永恒\"摄影店橱窗里，黑白照片中的人物都用一种\"我什么都知道\"的眼神看着沈艺推门而入。风铃响动的瞬间，后间传来玻璃瓶碰撞的清脆声响。
    \"私闯民宅犯法哦沈先生。\"林晚亭的声音从暗房方向飘出来，带着笑意，\"还是说花艺师终于对摄影产生兴趣了？\"
    沈艺径直走向声源处：\"我更感兴趣的是你给苏婷的''记忆增强熏香''配方。\"
    暗房门帘一掀，林晚亭举着两只定影液瓶走出来，栗棕色发梢还沾着暗房特有的化学药剂味道。她今天没戴标志性的变色镜，琥珀色眼睛在暗处像猫科动物般发亮。\"哇哦，\"她把瓶子碰得叮当响，\"这指控够刺激，要不要顺便告我往市中心水库投毒？\"
    \"省省演技，\"沈艺掏出手机调出咖啡照片，\"解释下这个？\"
    林晚亭凑近看的姿势让她的发丝扫过沈艺手腕，那种药草香更浓了。\"看起来像是\"她突然用舌尖舔了下屏幕，\"啊哈！三合一咖啡没搅匀的奶精块？\"
    \"尝出来是什么毒药了吗？\"沈艺抽回手机。
    \"坦白说，\"林晚亭突然转身走向柜台，从抽屉里摸出个透明小袋扔过来，\"如果是这种白色粉末，那真的只是方糖——我喝红茶喜欢现磨的砂糖。\"
    沈艺捏着袋子对着光观察，颗粒确实比咖啡里的更粗。\"那为什么苏婷包里会有类似的东西？她说是你给的''能量粉''。\"
    林晚亭正在擦拭镜头的动作突然定格。\"有趣，\"她慢慢放下镜头布，\"我昨天确实给了她一包手工红糖，说是可以加在奶茶里\"她突然眯起眼睛，\"沈先生，你该不会以为我在搞什么《绝命毒师》戏码？\"
    \"巧合太多了，\"沈艺把小袋扔回柜台，\"从你出现开始。\"
    林晚亭突然笑起来，笑声像银匙敲击水晶杯：\"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表情和照片里一模一样。\"她指向墙上某张作品——沈艺站在花店门口，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你偷拍我？\"
    \"街拍艺术，\"林晚亭无辜地摊手，\"顺便说，你办公室窗帘该洗了，从外面拍反光太严重。\"
    沈艺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你站在什么位置拍的这张？\"
    \"街对面咖啡馆二楼，\"她眨眨眼，\"每周三上午你固定会站在那个位置发呆，像教堂大钟一样准时。\"
    这个回答让沈艺太阳穴的刺痛突然升级为电钻施工。周三上午是他固定给林晚意扫墓的时间——这个习惯连苏晴都不知道。
    \"头疼了？\"林晚亭的声音突然贴近耳边，她不知何时绕到了沈艺身侧，\"要试试我的独家秘方吗？\"她晃了晃那个可疑的小袋子。
    沈艺后退半步撞到了展示架，一张照片飘落下来——画面里苏婷正在摄影店门口和林晚亭交谈，日期显示是三天前，但苏婷穿的那件薄荷绿外套，明明昨天才从干洗店取回来。
    \"日期标错了？\"他捡起照片。
    林晚亭夺回照片的动作快得像变魔术：\"摄影师的小毛病，总忘记调时间戳。\"她把照片塞进抽屉，转身时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锁骨位置露出半个模糊的纹身——像是被洗褪色的字母\"l\"。
    沈艺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苏晴发来的照片里，苏婷正在翻他的抽屉，手里捏着个熟悉的白色小袋。
    \"游戏越来越好玩了，是不是？\"林晚亭的声音追着沈艺冲出店门的背影，\"代我向婷婷问好！\"
    花店门口，苏晴正用修剪玫瑰的剪刀尖指着苏婷的背包：\"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包里会有和沈艺咖啡里一样的粉末？\"
    苏婷涨红着脸的样子像是快要爆炸的番茄：\"都说了是林晚亭给的红糖！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那为什么偷偷往沈艺抽屉里放？\"苏晴用剪刀挑开背包，几个小袋滑落出来，\"还分装得这么专业？\"
    沈艺蹲下身，用手指沾了点粉末捻了捻——这次确实是红糖，还带着淡淡的姜味。
    \"看！\"苏婷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就是想帮沈艺哥治头疼！林晚亭说这个配方\"
    \"等等，\"沈艺突然打断她，\"你刚才说''配方''？林晚亭具体怎么说的？\"
    苏婷咬着下唇回忆：\"她说『三片姜，两勺红糖，加一点点特殊配料』我问是什么配料，她笑着说秘密。\"
    沈艺和苏晴交换了个眼神。此时他的手机又震了一下，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上，是今早的咖啡杯特写，配文：「红糖姜茶确实能治头疼，但咖啡因会抵消药效——下次记得分开喝。ps 你办公室的绿植该浇水了」
    照片角落，隐约能看到半截涂着暗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和林晚意生前用的颜色一模一样。

 第304章 ＂林晚亭你摄影店为啥专拍我们花店？＂

    苏晴把抹布甩进水桶里，溅起的水花差点飞到沈艺刚包好的花束上。\"看看那位变色镜女士，\"她用下巴指了指窗外，\"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七次对着我们店按快门了。我打赌她相机内存卡里全是咱们店的丑照。\"
    沈艺头也不抬地继续修剪玫瑰刺：\"可能我们店门脸比较上相？就像那种天生适合当背景板的类型。\"
    \"背景板？\"苏晴挑起眉毛，\"沈大鉴赏家，您这审美标准是不是被那些古董花瓶同化了？\"
    \"我倒觉得她拍得挺认真的，\"苏婷从仓库探出头，嘴里还叼着半根能量棒，\"昨天她还教我构图技巧呢，说沈艺哥搬花盆的姿势特别有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动态美学！\"
    沈艺手里的剪刀突然打滑，一朵玫瑰惨遭斩首。\"什么搬花盆？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天下午啊，\"苏婷眨巴着眼睛，\"你弯腰整理多肉的时候，衬衫后面掀起来一小截，林姐说那个线条特别适合做摄影教材\"
    苏晴把抹布拧成麻花状：\"很好，现在我们花店升级成人体素描教室了。沈艺，你什么时候还兼职当模特了？\"
    \"我完全不知情！\"沈艺的耳朵尖开始泛红，\"而且什么叫适合做教材\"
    \"别激动，\"苏晴把抹布往柜台上一拍，\"走，咱们现在就去问问这位街拍摄影师，到底想拿我们店的照片做什么。\"她拽着沈艺的胳膊就往外走，\"顺便看看她相机里有没有更''教材级''的作品。\"
    沈艺像只被拖去洗澡的猫：\"等等，我手里还有订单没\"
    \"订单可以等，\"苏晴头也不回，\"但变态跟踪狂不能惯着。\"
    苏婷小跑着跟上：\"等等我！我要看热闹不是，我要去维护咱们店的肖像权！\"
    推开\"瞬间永恒\"摄影店的玻璃门时，风铃发出欢快的叮当声，和三人凝重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林晚亭正弯腰整理柜台下的抽屉，听见声响抬起头，变色镜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稀客啊，\"她直起身，栗棕色的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摇晃，\"三位是来预约拍摄还是\"
    \"来问问您为什么总偷拍我们花店，\"苏晴单刀直入，\"尤其是这位沈模特。\"
    林晚亭的嘴角微妙地上扬：\"偷拍这个词多难听，我这是纪实摄影。\"她取下眼镜挂在领口，琥珀色的眼睛弯成月牙，\"要看看成片吗？沈先生搬花盆的系列特别受欢迎。\"
    沈艺看起来很想原地消失：\"系、系列？\"
    柜台上的ipad亮起来，屏幕上赫然是沈艺各种角度的日常工作照：踮脚给吊兰浇水的，蹲着整理花泥的，甚至还有一张是他趴在柜台上打瞌睡，嘴边还挂着可疑的水渍。
    \"这张我取名叫《睡美人》，\"林晚亭热情地点评，\"光影效果特别好，你皮肤在晨光里简直在发光\"
    \"停！\"沈艺的耳根已经红到脖子，\"这已经侵犯肖像权了？\"
    \"怎么会呢，\"林晚亭从抽屉里掏出一沓纸，\"我连授权书都准备好了，分成按行业标准\"
    苏晴一把按住沈艺颤抖的手：\"林小姐，不如先解释下您的''街景系列''为什么全是我们的花店？连我们垃圾桶入镜都能拍出艺术感？\"
    \"因为你们店很有生活气息啊，\"林晚亭歪着头，\"你看这张，\"她滑动屏幕展示一张苏婷被玫瑰扎到手的抓拍，\"痛苦与美的交织，多震撼。\"
    苏婷凑过来：\"哇！这张把我拍得好瘦！\"
    \"婷婷！\"苏晴扶额，\"重点不是这个\"
    \"好，说实话，\"林晚亭突然正色，\"我在筹备一个''城市记忆''摄影展，想记录这条街的商业生态。\"她从墙上取下一张海报，\"下个月在市中心美术馆展出，如果你们同意，花店就是核心展区。\"
    沈艺盯着海报小声嘀咕：\"商业生态听着像菜市场纪录片\"
    \"我们可以拿分成，\"林晚亭补充，\"或者我帮你们拍一套商业宣传照。\"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艺，\"包括某些特别适合当封面的人体线条。\"
    苏晴眯起眼睛：\"听起来很划算，不过\"她突然伸手翻动柜台上的样片，\"为什么这些照片里总有ly制药的logo？\"
    空气瞬间凝固。某张照片的玻璃反光里，模糊地映着一个蓝白相间的企业标志。林晚亭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后期处理时不小心混入的素材，\"她轻松地说，\"我有时会用商业图标做水印。\"
    \"用竞争对手的商标做水印？\"苏晴冷笑，\"ly制药不是林晚意家的产业吗？\"
    沈艺突然按住太阳穴：\"嘶\"
    \"又头疼？\"苏晴立刻转向他。
    \"没事，可能昨晚没睡好\"沈艺的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林晚亭迅速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药盒：\"止痛药，要吗？\"
    苏晴抢先一步挡在沈艺前面：\"不用了，我们店里有。\"
    \"随你，\"林晚亭耸耸肩，却在收回药盒时故意让标签对着沈艺——那上面被撕掉了一角，但残留的字母像是某种药物缩写。
    回花店的路上，苏婷翻着林晚亭送的样片，突然倒吸一口气：\"你们看这张！\"照片角落里，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正走进ly制药大楼，虽然模糊，但侧脸轮廓与林晚亭惊人地相似。
    \"她说她在巴塞罗那待了五年，\"沈艺的声音发紧，\"但ly制药的总部就在本市。\"
    三人沉默地站在花店门口，午后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
    与此同时，摄影店二楼的窗帘微微晃动。林晚亭坐在监控屏幕前，看着花店门口的三人。她慢条斯理地从药盒里倒出一粒白色药片，放进咖啡杯。
    \"头疼只是开始哦，沈先生。\"她对着屏幕举杯，嘴角勾起与林晚意如出一辙的弧度。

 第305章 ＂照片角落那个LOGO我好像在哪见过＂

    沈艺把那张照片举到离眼睛只有五厘米的地方，鼻尖几乎要戳破相纸。阳光从花店的玻璃窗斜射进来，照得照片上的反光点像颗可疑的龋齿。
    \"你要是把眼珠子瞪出来，我可不会帮你捡。\"苏晴用修剪玫瑰的剪刀轻轻戳了戳他的腰，\"除非你能证明那对鉴定商标有帮助。\"
    \"不是商标的问题，\"沈艺的食指像扫雷仪一样悬在照片角落，\"是这个像被喝醉的蜘蛛吐出来的logo，我敢用苏婷藏在收银台下面的巧克力发誓，我绝对见过它。\"
    苏婷从花架后面探出头：\"嘿！那盒费列罗是我留着分手疗伤用的！\"
    \"你上周才说那是庆祝单身三周年。\"苏晴头也不回地拆台，顺手把剪刀插进装满清水的小桶里，水面泛起一圈微红的涟漪，像极了沈艺此刻逐渐充血的耳廓。
    照片是林晚亭昨天送来的所谓\"开业纪念品\"——画面里沈艺正弯腰整理门口的郁金香，阳光在他后脑勺上打出一圈光晕，配合他当时龇牙咧嘴的表情，活像被天使揍了一拳的倒霉鬼。而那个蜷缩在右下角的标志，像是被咖啡渍泡过的蜘蛛网，勉强能辨认出\"l\"和\"y\"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字母。
    \"ly？\"苏婷凑过来时头发丝蹭到沈艺的鼻尖，带着草莓洗发水的甜腻，\"林晚意的名字缩写？还是''懒羊羊''的拼音首字母？\"
    \"考虑到她最后躺在浴缸里割腕的造型，\"沈艺把照片转了个方向，\"我投''鲤鱼''一票。她家不是制药的吗？说不定是某种让鱼忘记七秒记忆的药。\"
    苏晴从围裙口袋里摸出老花镜——虽然她坚称这只是装饰——架在鼻梁上：\"我更关心的是，为什么林晚亭给你的照片里会出现这个标志？\"
    \"也许和这个有关。\"沈艺突然转身扑向柜台抽屉，动作迅猛得像发现狗粮袋被打开的柯基。抽屉发出垂死的呻吟，吐出一包开封的纸巾、三支干涸的圆珠笔，和某个包装鲜艳的小方块。
    空气凝固了三秒。
    \"哇哦，\"苏婷的眉毛快要飞进刘海，\"原来花艺师也需要防潮措施。\"
    \"这是用来套手机防水的！\"沈艺的辩解伴随着抽屉的剧烈晃动，一个印着酒店logo的打火机滚了出来。
    苏晴用两根手指捏起那个小方块：\"四季酒店？看来防潮工作很讲究场合嘛。\"
    \"我头疼。\"沈艺砰地关上抽屉，声音闷得像被塞进微波炉的土豆。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被臆想症绑架，沈艺决定进行一场严肃的商标溯源工作。他打开笔记本电脑的姿势像拆弹专家，苏婷啃苹果的声音成了倒计时提示音。
    \"从''ly药业''到''ly成人用品''，\"苏婷的苹果核划出完美抛物线落进垃圾桶，\"哥，你的搜索历史比林晚意的人生还跌宕起伏。\"
    \"这得怪她家产业布局，\"沈艺咬牙切齿地敲击键盘，\"从抗癌药到情趣内衣无缝衔接，简直是人类欲望的产业链闭环。\"
    苏晴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倒退两张——这个！\"
    屏幕上是一则五年前的财经新闻：《ly生物制药成立神经科学研究中心》，配图里西装革履的董事长身后，墙上挂着那个扭曲的蜘蛛网标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认知重塑计划\"。
    沈艺的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凉意，像是有人往他衣领里塞了块薄荷味的干冰。\"我想起来了林晚意带我去过这家公司的开幕酒会。\"
    \"然后呢？\"
    \"然后我喝了杯香槟就开始流鼻血，\"沈艺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她说是酒精过敏，但现在想想，那杯酒的颜色像掺了荧光剂的吸血鬼果汁。\"
    苏婷吹了个口哨：\"所以是豪门版《消失的爱人》加《科学怪人》？\"
    苏晴已经抓起了外套：\"走，去会会我们的女版弗兰肯斯坦。\"
    沈艺抱住门框的样子像即将被拖去洗澡的猫：\"等等！万一她继承了她姐的化学天赋呢？\"
    \"放松，\"苏晴从花瓶里抽出一支玫瑰，用花茎戳了戳他的肩膀，\"她姐玩的是《绝命毒师》，她顶多算个《家庭医药大全》级别的。\"
    林晚亭的摄影店散发着苦橙和医用酒精的诡异混合气息。她正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擦拭镜头，动作精准得像在给新生儿做手术。
    \"logo？\"她头也不抬地说，酒精棉球划过镜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林家二十年前的商标了，早被新vi取代了。\"
    沈艺盯着她手里闪着寒光的镊子：\"你这是在消毒镜头还是准备解剖它？\"
    \"艺术需要无菌环境。\"林晚亭突然举起相机对准沈艺，\"就像你现在这个表情，绝对值得一张特写。\"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沈艺条件反射地抬手遮挡——这个姿势和他五年前在酒会上被香槟呛到时一模一样。
    苏晴直接把手按在相机镜头上：\"为什么故意让这个标志出现在照片里？\"
    \"故意？\"林晚亭歪头的角度像是精心计算过的，\"你们搞艺术的看什么都像隐喻。\"她拉开抽屉倒出一叠照片，\"自己看，全是街头随机拍摄。\"
    照片像扑克牌般散落在玻璃柜台上。苏婷突然抽出一张：\"这张也有！\"
    照片里沈艺正在喝咖啡，杯垫上赫然印着那个扭曲的ly标志。
    沉默像打翻的显影液般蔓延开来。
    林晚亭吹了声口哨：\"哇哦，你们花店的杯垫这么怀旧？\"
    沈艺的喉结动了动，像卡了颗鱼丸。
    苏晴眯起眼睛：\"上周慈善拍卖会的赠品。\"
    \"真巧，\"林晚亭用镊子夹起那张照片对着灯光，\"那场拍卖会是我赞助的。\"
    回花店的路上，沈艺踢着路边的石子，每踢一脚都像是要把某个不存在的仇人踹进阴沟。\"拍卖会邀请函是林晚亭给我的。\"
    \"下药、偷拍、心理暗示\"苏婷掰着手指数，\"她姐是行走的《csi》现场，她是《生活大爆炸》里的神经病科学家？\"
    沈艺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未知号码发来的彩信里，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上，穿着白大褂的林晚意站在实验室里，背后的墙上，那个ly标志被用红笔画了个巨大的叉。
    \"头还疼吗？\"苏晴问。
    \"本来不疼，\"沈艺把手机塞进口袋的力度像在给棺材钉钉子，\"但想到我可能当了这么多年的人体试验品\"
    苏婷拍拍他的肩膀：\"往好处想，万一是某种让人变帅的实验呢？\"
    \"那显然失败了。\"沈艺摸了摸自己冒出胡茬的下巴。
    他们路过街角的垃圾箱时，一只黑猫正蹲在上面舔爪子。沈艺突然停下脚步：\"你们说，猫能记住多少事情？\"
    \"据说是三个月。\"苏晴说。
    \"真好，\"沈艺望着摄影店二楼亮起的红灯，\"要是人的记忆也能定期清空就好了。\"
    苏婷突然指着垃圾箱：\"嘿，那是不是我们花店的杯垫？\"
    躺在腐烂菜叶上的杯垫，那个ly标志正在雨水浸泡下慢慢褪色，像一道正在愈合的伤疤。

 第306章 ＂沈艺你头疼就别硬撑，回家躺会儿＂

    花店里的吊扇转得像个老式直升机螺旋桨，沈艺盯着它看了三秒，突然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也开始跟着旋转。
    \"你脸色比昨天那束蔫掉的满天星还难看。\"苏晴把一杯冰水怼到他面前，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啪嗒一声砸在沈艺正在整理的收据上，\"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把玫瑰和康乃馨记混了。\"
    沈艺用两根手指按住右眼上方突突跳动的血管：\"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
    \"没睡好？\"苏婷从花架后面探出头，手里还举着刚剪下来的玫瑰刺，\"你该不会又梦见那个疯女人了？我要是你，肯定天天梦见我姐\"她在苏晴杀人的目光中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假装对那根刺产生了学术兴趣。
    店门的风铃突然响得像个警报器。林晚亭抱着台古董相机走进来，栗棕色马尾辫随着她夸张的转身动作甩出一道弧线，活像匹正在表演盛装舞步的马。
    \"各位！我需要一株看起来足够忧郁的植物当拍摄道具\"她的目光落在沈艺脸上，变色镜片在阳光下诡异地泛着紫光，\"哦，看来已经有个现成的忧郁标本了。\"
    沈艺的头痛瞬间升级。他现在确信林晚亭喷的香水里掺了碎玻璃，否则怎么每次闻到都会觉得有东西在刮他的脑仁？
    \"他只是缺咖啡。\"苏晴不动声色地插到两人中间，顺手把沈艺往休息室方向推，\"去躺会儿，除非你想把明天的婚礼订单写成''红菊花配黑纱''。\"
    休息室的门刚关上，沈艺就听见林晚亭刻意压低的声音：\"他这样多久了？我认识个不错的神经科医生\"
    \"不用了，他只需要\"苏晴的回应被一阵刺耳的相机快门声打断。
    沈艺瘫在窄小的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那块形状像林晚意侧脸的水渍。三周前处理遗物时发现的那些照片又浮现在眼前——他在咖啡馆看报纸的、在公园喂鸽子的、甚至在家洗澡时窗帘没拉严实的。最可怕的是，有张照片里他穿的那件蓝衬衫，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买过。
    \"操。\"他摸出手机，锁屏壁纸不知什么时候被换成了全黑背景上一行白色小字：\"想我了吗？\"。这绝对不可能是他自己设置的，除非梦游时突然产生了当恐怖片主角的志向。
    门外传来苏婷的尖叫：\"姐！冰柜里的白玫瑰全变成蓝的了！\"
    \"染色剂拿错了而已。\"林晚亭的声音里带着可疑的笑意，\"要我说，蓝玫瑰多特别啊，像被施了魔法的\"
    沈艺猛地坐起来，动作太快导致眼前闪过一堆彩色斑点。他突然想起今早收到的匿名短信：「蓝色是忧郁，也是重生。今天记得检查你的咖啡哦~」当时他还以为是哪个客户发错了。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条缝，苏晴塞进来一杯冒着热气的液体：\"喝了，安神的。\"
    \"里面没加料？\"沈艺闻了闻，一股板蓝根混着风油精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苏晴翻了个白眼，\"真要下药也不会选这么难喝的载体。\"
    沈艺捏着鼻子灌下去，发现杯底沉着几粒没完全融开的白色颗粒。他刚想说话，一阵剧痛突然从后脑勺炸开，仿佛有人在他颅骨里塞了台正在工作的榨汁机。
    恍惚中他听见苏晴在打电话：\"对，还是老症状，看到蓝色就发作不，没碰那些遗物什么？她妹妹今天来过？\"
    疼痛稍微减轻时，沈艺发现自己正蜷缩在沙发角落，手里死死攥着个抱枕。抱枕套上印着\"世界最佳花艺师\"的字样，现在被他的冷汗浸得像是\"世界最惨花艺师\"。
    \"醒了？\"苏晴蹲在面前，手里拿着块散发着薄荷味的湿毛巾，\"刚给你测了体温，36度5，比门口那株半死不活的发财树还正常。\"
    沈艺张嘴想说话，却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我手机\"
    \"在这。\"苏晴把手机抛过来，表情活像在扔一枚炸弹，\"壁纸我帮你换了，原来那个太瘆人。顺便说，你相册里多了三十多张蓝天白云的照片，拍摄时间都是你睡觉的时候。\"
    沈艺点开相册的手顿住了。最新一张照片里，他的睡脸占满整个屏幕，嘴角还被画了个红色笑脸。照片信息显示拍摄于今天凌晨三点十七分。
    \"你家门锁该换了。\"苏晴用毛巾抽了下他的膝盖，\"顺便，林晚亭说她姐姐有梦游症遗传。\"
    沈艺突然笑起来，笑得苏晴往后挪了半步：\"怎么了？疼傻了？\"
    \"不，只是突然想通一件事。\"他指着照片角落里模糊的镜面反光，\"看见这个变色镜片的反光了吗？林晚亭的眼镜在黑暗里会变全黑，但这个\"他放大画面，\"是暗红色。\"
    苏晴的瞳孔骤然收缩：\"林晚意的眼镜\"
    \"去年生日我送她的那副，镜框内侧刻着ly。\"沈艺把手机转向她，放大后的反光里隐约可见两个字母，\"你说，死人会梦游吗？\"
    花店前厅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接着是苏婷带着哭腔的喊叫：\"姐！那台相机自己启动了！它在拍我！\"
    沈艺的头疼奇迹般地消失了。现在他只觉得后颈发凉，像是有人正对着那里吹气——就像林晚意生前总爱做的那样。

 第307章 ＂婷婷你今天怎么老打听林晚意的事＂

    \"沈艺哥，林晚意生前最喜欢喝什么咖啡啊？\"
    苏婷这个问题抛出来时，沈艺正给一束香槟玫瑰修剪花茎，剪刀\"咔嚓\"一声，差点剪到自己手指头。阳光透过玻璃橱窗照在剪刀上，反射的光斑在天花板上跳来跳去，像个不安分的幽灵。
    \"啊？\"他抬头，看见苏婷趴在柜台上，双手托腮，眼睛眨巴得像只偷吃了金丝雀的猫。这丫头今天涂了蜜桃色的唇膏，头发也精心卷过——反常得就像动物园里的企鹅突然开始跳探戈。
    \"就随便问问嘛。\"苏婷用指尖卷着一缕头发，那缕头发在她手指上绕了足足五圈，\"学术研究！我们心理学课要分析不同人格类型的饮品偏好。\"
    沈艺挑起眉毛：\"你什么时候对心理学——\"
    苏晴从仓库抱着满天星走出来，听到这句差点把怀里的花全撒地上。几支顽皮的满天星逃逸出来，飘飘荡荡落在地板上，像一场微型流星雨。
    \"婷婷，\"她眯起眼睛，把剩下的花束重重放在桌上，震得收银台里的硬币叮当作响，\"你学的是会计。\"她伸手从妹妹头发上摘下一片花瓣，\"上周你还在抱怨借贷记账法让你头秃。\"
    \"跨学科研究！\"苏婷立刻挺直腰板，活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我们教授说现代学术要打破专业壁垒——\"
    \"你教授还说过你再缺课三次就挂科呢。\"苏晴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考勤表，\"需要我念给你听吗？周一周二旷课理由是''研究花卉市场''，周三写的是''观察城市鸟类''\"
    沈艺擦了擦剪刀，心想这场景活像犯罪嫌疑人在接受审讯。阳光正好照在苏婷脸上，把她鼻尖上的小雀斑照得闪闪发亮——每次这丫头撒谎，那些雀斑就会变得特别明显，像是随时准备出卖她的小叛徒。
    \"好好！\"苏婷举起双手投降，手腕上的银手链叮叮当当响，\"我昨天整理相册，翻到几张林晚意的照片。\"她的脚尖在地上画着不规则的圈，\"就觉得挺可惜的，那么漂亮一个人。\"
    沈艺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自从林晚意死后，这三个字就像个定时炸弹，谁提谁倒霉。上周隔壁面包店老板娘随口说了句\"你前妻真可惜\"，他当场把人家提拉米苏摔成了抽象派雕塑，现在那家店门口还贴着\"禁止携带沈艺入内\"的告示。
    \"她喝黑咖啡，\"沈艺把修剪好的玫瑰插进花瓶，动作刻意放慢，\"不加糖，加三片柠檬——说是能''排毒''，其实就为了显摆自己不怕酸。\"他模仿着林晚意当年翘着小指喝咖啡的样子，\"每次都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哎呀好酸''，然后等着别人夸她厉害。\"
    苏婷迅速在手机上记着什么。沈艺假装整理花束，瞥见屏幕一闪而过的照片——确实是林晚意，但角度奇怪，像是从某个隐蔽角落偷拍的。他喉咙突然发紧，仿佛有人往他气管里塞了团玫瑰花刺。
    \"她还喜欢什么啊？比如最常去的餐厅？害怕什么东西？有没有特别的小习惯？\"
    \"婷婷，\"苏晴拿起一支百合轻轻敲了下妹妹的脑袋，花粉簌簌落下，在阳光下形成一团金色烟雾，\"你这是要做学术研究还是写追悼词？\"她凑近闻了闻妹妹的头发，\"等等，你用了新香水？\"
    苏婷像只受惊的兔子往后跳了半步：\"就随便喷喷！\"
    沈艺鼻子动了动。那香味甜得发腻，像是把整个糖果店浓缩成了一瓶香水——完全不是苏婷平时的风格，倒像是
    \"人类学调查！\"苏婷急忙转移话题，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我们教授——\"
    \"你们教授知道你这么刻苦，\"沈艺慢悠悠地说，拿起喷壶给一株蔫头耷脑的绿萝浇水，\"一定会感动得让你直接挂科。\"水流哗啦啦响，掩盖不住苏婷愈发急促的呼吸声。
    花店门铃突然响了。三人同时转头，动作整齐得像是排练过的芭蕾舞团。
    林晚亭推门进来，今天换了副琥珀色的变色镜，衬得她像个优雅的螳螂——那种交配后会吃掉配偶的品种。她穿着件宽松的亚麻衬衫，下摆随意地打了个结，露出纤细的腰肢。沈艺注意到她今天涂了指甲油，是那种近乎透明的淡粉色，远看像是十个小小的贝壳贴在指尖上。
    \"下午好，\"她微笑着举起相机，镜头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今天的阳光很适合拍绣球花。\"她的视线在苏婷手机上停留了05秒，又迅速移开，快得像是怕被烫伤。
    苏婷迅速锁屏，动作快得像被捉奸在床。手机\"啪\"的一声砸在柜台上，吓得角落里打盹的虎斑猫\"喵\"地窜了出去。
    \"林小姐要买花？\"苏晴挡在妹妹前面，语气比北极的冰还冷。她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连衣裙，衬得肤色越发白皙，像是一尊冰雕。
    \"只是取景。\"林晚亭的镜头转向沈艺，快门声轻得像声叹息，\"沈先生知道吗？绣球花的花语是''善变的心''。\"
    沈艺的剪刀又\"咔嚓\"一声。这次真剪到手了，鲜血立刻涌出来，在指尖凝成一颗红宝石般的血珠。
    \"知道，\"他吮着手指上的血珠，铁锈味在舌尖蔓延，\"还知道曼陀罗的花语是''诈尸''，林小姐感兴趣吗？\"血珠顺着他的手腕滑下，在皮肤上留下一道蜿蜒的红线。
    林晚亭笑出声，声音像玻璃风铃在响——那种挂在鬼屋门口的风铃。她随手拨弄着旁边的一盆多肉植物，指甲在肥厚的叶片上留下浅浅的月牙痕。
    \"你真幽默。\"她按下快门，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沈艺看到她的瞳孔收缩成两个小黑点，\"对了苏婷，昨天说的那本《暗箱操作》摄影集我找到了，待会儿拿给你？\"
    沈艺和苏晴同时转头盯着苏婷。后者脖子缩了缩，活像只被雨淋湿的鹌鹑。她的耳根红得发亮，像是被人用红笔涂过。
    \"啊好呀。\"苏婷的声音虚得能飘起来，\"不过我今天可能没空\"
    \"不急。\"林晚亭眨眨眼——沈艺发誓她左眼眨得比右眼慢半拍，像坏掉的洋娃娃，\"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她转身时，衬衫下摆扬起，露出后腰上一个若隐若现的纹身——似乎是朵花，但没等沈艺看清，布料就落下来遮住了。
    她离开后，花店安静得能听见水珠从花瓣上滑落的声音。苏婷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又迅速暗下去，像是某种神秘的信号。
    \"婷婷，\"苏晴慢慢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撕扯着一片玫瑰花瓣，\"你和林晚亭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花瓣在她指间破碎，渗出淡淡的红色汁液。
    \"就她来买过几次花\"苏婷的指甲抠着柜台边缘，木屑簌簌落下，\"聊了几句摄影\"她的目光飘向窗外，摄影店的橱窗反射着阳光，像一面模糊的镜子。
    沈艺看着那丫头片子的耳根红得像他刚剪下来的玫瑰刺。好家伙，这演技比林晚意生前雇的那个哭丧队还浮夸——那帮人可是专业到能对着颗洋葱哭出莎士比亚悲剧的水平。
    \"所以，\"他擦着剪刀上的血迹，金属表面映出他扭曲的脸，\"你是真对摄影感兴趣，还是对''林''字开头的都感兴趣？\"
    苏婷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在玻璃柜台上跳着诡异的舞蹈。她看了眼屏幕，脸色变得比林晚亭的显影液还白。手机壳上贴着张便利贴，上面潦草地写着\"别忘了吃药\"——字迹陌生得刺眼。
    \"我我去接个电话！\"她抓起手机就往门外冲，动作快得像身后有鬼在追。慌乱中撞翻了一桶康乃馨，粉色的花朵撒了一地，像是谁不小心打翻了春天的颜料盒。
    苏晴和沈艺对视一眼。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他们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赌十块钱，\"沈艺说，弯腰捡起一朵被踩扁的康乃馨，\"不是外卖电话。\"
    \"赌一百块，\"苏晴摸出手机，屏幕上还留着昨天苏婷发来的\"今晚不回家吃饭\"的消息，\"她在和林晚亭发消息。\"她的拇指轻轻划过屏幕，像是在抚摸一把无形的刀。
    沈艺望向窗外。苏婷躲在街角打电话，手舞足蹈得像在演默剧。而街对面，\"瞬间永恒\"摄影店的二楼窗帘，微微动了一下，仿佛有人刚刚放下掀开一角的帘子。
    \"知道我现在最怀念什么时候吗？\"沈艺突然说，把玩着那支被剪坏的玫瑰。花茎上的刺扎进他的拇指，他却像感觉不到疼。
    \"林晚意活着的时候？\"苏晴轻声问，伸手想接过那支残破的花。
    \"不，\"沈艺避开她的手，任由血珠滴落在花瓣上，染出更深的红色，\"她刚死的那两周，至少没人整天提醒我她存在过。\"他的笑声干涩得像秋风扫过枯叶。
    苏晴轻轻握住他流血的手指。橱窗外，苏婷结束了通话，正偷偷摸摸地删除手机里的什么。她的表情专注得可怕，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
    阳光依旧很好，绣球花开得没心没肺。一只蜜蜂误入花店，嗡嗡地绕着那束香槟玫瑰打转。沈艺看着自己手指上的伤口，血已经凝固了，形成一道丑陋的褐色痂。
    他突然想起林晚意生前常说的一句话：\"伤口结痂的时候最痒，就像真相要浮出水面时最让人坐立不安。\"

 第308章 骨灰盒里掉出的U盘

    专人送过来，堂堂正正大白天相信不会是炸弹，前妻遗物。
    那个纸壳箱子，上贴沈艺亲启，他打开了，然后捧出这么个东西，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是人生最后的小盒子，永久的家。
    没太拿稳从骨灰盒里滚出来个u盘，表情就像看到林晚意从坟墓里伸出一只手比了个中指。u盘在桌上转了两圈，最后不偏不倚停在他面前，活像个电子宠物在说\"喂我数据\"。
    \"这姐们儿\"苏婷吹了个口哨，\"死了都不忘备份，icloud是欠她钱还是怎么着？\"
    拿起那个镶着金边的爱马仕骨灰盒，手感沉甸甸的，做工精良得不像个装骨灰的，倒像是能直接拎去时装周走秀。\"说真的，\"擦了擦盒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玩意儿比我衣柜里所有包加起来都贵。\"
    沈艺揉了揉太阳穴，那里已经开始隐隐作痛——每次提到林晚意，他的脑袋就像被塞进了一个正在排练的摇滚乐队。\"她生前就订好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砂纸磨过，\"说要''优雅地来，优雅地走''。\"
    \"优雅到把u盘塞骨灰里？\"苏婷做了个鬼脸，\"这算哪门子的优雅，赛博陪葬品？\"
    阳光透过仓库的小窗户斜射进来，照在那个闪闪发光的骨灰盒上。灰尘在光束里跳舞，而我们在研究一个死女人的电子遗产，这场面荒诞得像是某个三流悬疑剧的拍摄现场。
    \"你们说\"苏婷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尖戳了戳那个u盘，\"这里面会不会是她收集的我们的黑料？比如沈艺喝醉跳脱衣舞的视频？\"
    \"我更担心是她自己跳脱衣舞的视频。\"沈艺面无表情地说，\"然后附赠一份遗嘱声明谁看了视频就得娶她。\"
    苏婷已经迫不及待地掏出了笔记本电脑：\"快快快，插上看看！密码会是什么？她生日？结婚纪念日？银行卡密码？\"
    沈艺叹了口气，接过u盘。他的手指在接触到那个冰冷金属的瞬间微微颤抖，像是在拆一颗定时炸弹。\"以她的恶趣味\"他输入了他们离婚的日期。
    错误。
    又试了结婚纪念日。
    错误。
    再试了林晚意公司上市的日子。
    还是错误。
    \"第三次了，\"苏婷紧张地啃着指甲，\"再错一次会不会触发自毁程序？或者直接召唤出林晚意的鬼魂？\"
    沈艺突然停下，慢慢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屏幕闪了闪，解锁了。
    \"\"沈艺看起来像是被雷劈了，\"她居然用我的生日？\"
    \"可能因为——\"我指着屏幕上跳出来的文件夹名称《致我最爱的傻瓜》，\"她觉得这是终极笑话？\"
    文件夹里整整齐齐地分类着各种文件，就像林晚意生前的办公桌一样一丝不苟。监控录像、医疗记录、花店平面图、甚至还有对苏晴和苏婷的背景调查，每个文件夹都标注得清清楚楚，仿佛在说\"欢迎来到你的楚门世界\"。
    \"哇哦，\"苏婷瞪大眼睛，\"你前妻给你做了个''如何监视你的一生''豪华大礼包？还带目录索引，服务真周到。\"
    沈艺点开最新日期的监控视频。画面里是他们花店的后院，日期显示是林晚意死亡前一周。她穿着那件标志性的暗红色睡袍——那颜色像是干涸的血迹，对着镜头慢条斯理地涂着口红，然后突然凑近，整张脸填满屏幕：
    \"沈艺，如果你看到这个——\"她的红唇弯成刀锋般的弧度，\"说明你终于打开潘多拉魔盒了。玩得开心。\"
    视频戛然而止，留下我们三个活人面面相觑，而屏幕上的播放进度条还在微微跳动，像是林晚意从坟墓里发出的心跳。
    \"她管这叫''潘多拉魔盒''？\"苏婷指着旁边那个标注《备用方案》的子文件夹，\"那这个是不是该叫''核弹发射按钮''？或者''死后复仇计划exe''？\"
    沈艺点开医疗记录，里面全是他的就诊档案：偏头痛发作频率、用药反应、甚至还有他在心理诊所随手画的涂鸦照片——那些扭曲的线条现在看来格外讽刺。
    \"这合法吗？\"苏晴忍不住问，虽然心里清楚林晚意活着的时候就没把法律放在眼里，死了更不会。
    \"她连我的脑电波都想注册商标，\"沈艺冷笑，\"合法算个屁。\"
    他继续翻找，突然停在一份标着《药物测试报告》的文件上。点开一看，是某种神经药物的实验数据，受试者编号sy-0423——沈艺的生日加车牌尾号。
    \"\"沈艺的脸色变得惨白，\"她拿我试药？\"
    苏婷突然指着屏幕：\"等等！那个花店平面图怎么有二楼？我们店只有一层啊？\"
    放大图纸，确实标注着\"夹层改造计划\"，还附了详细的施工报价单和材料清单，日期是下个月，仿佛林晚意的死亡只是个小小的行程调整，丝毫不影响她的装修大计。
    \"她死了还打算给我们搞装修？\"苏晴后背一阵发凉，\"这是要给我们来个惊喜鬼屋改造？\"
    沈艺猛地合上电脑，那声\"啪\"响得像是给这个荒诞的下午画上一个仓促的句号。u盘还在嗡嗡震动，像是林晚意在地狱里发来的嘲笑。阳光不知何时被云遮住，仓库里暗了下来，只有那个爱马仕骨灰盒还在幽幽反光，像个奢侈品的幽灵。
    \"要不再看看？\"苏婷不死心，\"说不定有银行密码什么的或者她收集的竞争对手黑料？我们可以卖个好价钱\"
    \"啪！\"沈艺把u盘拔下来，死死攥在手心。他的指节发白，像是要捏碎这个来自亡妻的恶意礼物。
    \"沈艺\"苏晴轻轻碰他的肩膀，发现他在发抖。
    \"她连死都要算计。\"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把u盘藏骨灰里，就赌我一定会亲手整理她的遗物\"
    外面的风铃又响了，清脆的声音提醒着他们现实世界的存在——顾客还在正常买花，讨价还价，讨论哪个颜色的玫瑰更适合婚礼。多么普通的下午。多么不普通的骨灰盒彩蛋。
    \"所以\"苏婷打破沉默，\"这u盘现在算遗物还是证物？要报警吗？还是找个神父？\"
    沈艺把u盘放回骨灰盒，轻轻合上盖子，动作轻柔得像是在给林晚意阖上眼皮。\"放回去。明天连盒子一起埋了。\"
    \"可是里面的信息——\"
    \"她赢了。\"沈艺疲惫地揉着太阳穴，\"这就是她想要的——让我知道她到死都控制着我。\"
    他们默默收拾好箱子。苏婷小心翼翼地把骨灰盒放回架子，还顺手擦了擦——毕竟是爱马仕，待遇不能太差。离开仓库时，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镶金边的骨灰盒端坐在货架上，在阴影中依然闪着一丝傲慢的光，仿佛在说：
    \"游戏继续。\"
    走到花店前厅，一位顾客正在抱怨玫瑰的价格。\"这年头连花都通货膨胀了，\"她嘟囔着，\"比股票涨得还快。\"
    苏晴机械地应付着，脑子里却全是那个u盘里的内容。林晚意到底还留下了多少\"惊喜\"？那些监控录像拍到过什么？她为什么要收集沈艺的医疗数据？那个所谓的\"夹层改造\"又是什么鬼？
    沈艺站在花店门口，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他看起来疲惫不堪，像是刚打完一场仗——对手是个已经入土的幽灵。
    \"我去趟律师那儿，\"他说，\"看看这些东西在法律上算什么。\"
    \"要我陪你吗？\"
    他摇摇头，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没事，就是突然很想喝一杯。\"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苏婷凑过来小声说：\"你说林晚意会不会在她的遗嘱里规定沈艺必须每天对着她的骨灰盒说晚安？\"
    \"以她的风格，\"苏晴叹了口气，\"更可能是规定沈艺再婚的话骨灰盒会自动播放她的笑声。\"
    苏婷做了个夸张的哆嗦：\"那这骨灰盒还是赶紧埋了，最好再浇点水泥等等，你说她会不会在u盘里装了gps？\"
    这个可怕的想法让姐妹俩同时转头看向仓库方向。那里静悄悄的，但那个闪闪发光的骨灰盒仿佛在向他们眨眼睛。
    \"明天，\"我下定决心，\"明天就把它埋了。买最厚的棺材，找最凶的守墓人。\"
    \"最好再请个道士，\"苏婷补充，\"要会驱鬼还会格式化硬盘的那种。\"
    他们相视苦笑。这个下午的阳光依然明媚，花朵依然娇艳，但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林晚意用她标志性的戏剧性方式，再次闯入了他们的生活——用一个藏在爱马仕骨灰盒里的u盘。
    晚上关店时，苏晴发现沈艺的办公室灯还亮着。推门进去，看见他对着电脑发呆，屏幕上是一张林晚意生前的照片——她穿着那件暗红色睡袍，笑得像个刚偷到金丝雀的猫。
    \"你说\"沈艺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她会不会在某个地方装了摄像头，现在正看着我们研究她的u盘？\"
    这个想法让苏晴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环顾四周，突然觉得每盆植物后面都可能藏着镜头，每朵花里都可能嵌着窃听器。
    \"那她一定很失望，\"苏晴强作轻松，\"我们居然没当场尖叫着逃跑。\"
    沈艺关掉照片，揉了揉脸：\"我去查了那个药物测试是某种实验性神经抑制剂，可能影响记忆\"
    \"所以她一直在\"我咽了口唾沫，\"拿你做实验？\"
    \"更像是调整参数。\"沈艺的笑比哭还难看，\"让我成为她理想中的丈夫20版本。\"
    窗外的夜色渐深，花店里的自动喷淋系统突然启动，细密的水雾笼罩着那些娇艳的花朵。苏晴突然觉得我们就像那些花，被某个看不见的手精心培育、修剪、控制
    \"明天，\"沈艺站起身，关上电脑，\"明天就把那个该死的骨灰盒埋了。\"
    \"需要我陪你吗？\"
    他摇摇头，伸手轻轻拂过苏睛的脸颊——这个动作如此自然，却又如此陌生。\"不用，这是我和她之间最后的事了。\"
    走出花店时，夜风带着花香拂过脸庞。街角的\"瞬间永恒\"摄影店还亮着灯，林晚亭的身影在窗帘后若隐若现。不知为何，苏晴突然很想知道，如果林晚意还活着，看到她这么奇怪的人就住在沈艺附近，会是什么表情？
    一定很精彩。就像那个从骨灰盒里掉出来的u盘一样，出人意料又令人毛骨悚然。
    回到家，苏婷已经睡了。苏晴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前，打开台灯。灯光下，苏晴的笔记本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便签纸，上面用熟悉的笔迹写着：
    \"想知道更多吗？——l\"
    苏晴的血液瞬间凝固。那个字母\"l\"的写法，和林晚意的一模一样——最后一笔总是夸张地上挑，像个钩子，要把人钩进她的世界里。
    窗外，一只夜蛾扑向台灯，在墙上投下巨大的阴影。那影子看起来像是个穿着睡袍的女人，正对着镜子涂口红
    苏晴猛地拉上窗帘，把便签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但她知道，就像那个u盘一样，有些东西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
    林晚意可能已经死了，但她的游戏，显然还在继续。

 第309章 “U盘密码居然还是沈艺的生日？绝了”

    苏婷用两根手指捏着那个从骨灰盒里掉出来的u盘，活像捏着一只刚被拍扁的蟑螂。\"说真的，我们该把这玩意儿扔进河里，然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她眯起眼睛，\"或者用锤子砸了它，我车库里有把不错的锤子。\"
    沈艺伸手想接过来，却被苏晴一巴掌拍开。\"等等，\"她不知从哪摸出一副橡胶手套，动作麻利地戴上，\"指纹，dna，说不定还有毒药——谁知道那疯女人会在自己骨灰盒里放什么机关。\"
    \"她要是真在u盘上下毒，那才叫行为艺术。\"沈艺揉着太阳穴，\"''亲爱的，这是我最后的礼物——电子化砒霜''。\"
    苏晴把u盘插进笔记本，屏幕蓝光映在她脸上，活像个午夜验尸的法医。\"标准的32g金士顿，看起来人畜无害。\"她歪着头，\"除了它从骨灰盒里蹦出来这点。\"
    \"而且是在葬礼后三个月。\"沈艺补充道，感觉有只无形的手正在他头骨里跳踢踏舞。\"殡仪馆那帮人居然没发现骨灰盒有暗格？这服务水平我给零分。\"
    苏婷做了个夸张的颤抖动作：\"我打赌林晚意是故意的。她肯定躺在棺材里偷笑——''嘻嘻，等他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再吓死他们''。\"
    \"别说了。\"苏晴瞪了妹妹一眼，\"试试密码？''林晚意''全拼加生日？\"
    \"太简单了。\"沈艺摇头，\"她至少会加几个星号和下划线，说不定还要混入希伯来文。\"
    苏婷突然拍桌：\"我知道了！肯定是''沈艺是我的''全拼加你们第一次见面日期！就像她日记本密码一样！\"
    房间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冰箱的嗡嗡声。沈艺感觉有只冰凉的手顺着他的脊梁骨往上爬。他当然记得警察发现那本日记时的表情——红色马克笔圈出的日程表，剪报拼贴的\"未来计划\"，还有用口红画在最后一页的爱心，里面写着\"永远在一起\"。
    \"先试这个。\"苏晴打破沉默，手指在键盘上飞舞，\"lwanyi1985爱心符号不对。\"
    \"试试把爱心换成骷髅？\"苏婷凑过来。
    \"加了，不对。\"苏晴咬着下唇，\"大写首字母加下划线？\"
    半小时后，三人盯着第十七次\"密码错误\"的提示，活像在看一张死刑判决书。沈艺的头痛已经升级到需要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的程度。
    \"我大学同学的表哥是黑客，\"苏婷瘫在沙发上，\"专黑劈腿男友的聊天记录，收费合理——\"
    \"等等。\"苏晴突然坐直，眼镜片反射着诡异的光，\"沈艺，你生日是几号来着？\"
    \"6月18，怎么了？\"
    苏晴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起了踢踏舞：\"如果她把所有密码都设成跟你有关\"
    屏幕闪了一下，弹出了文件夹界面。
    \"卧！槽！\"苏婷直接从沙发上弹起来，像只受惊的猫，\"？！真是你生日？！这女人绝了！骨灰盒里藏u盘就算了，密码还是暗恋对象的生日？！这是什么级别的变态浪漫？！\"
    沈艺盯着那个名为\"给亲爱的\"的文件夹，感觉有人往他胃里倒了桶活蛆。这比发现林晚意在他牙刷上装摄像头那次还恶心——至少那次他知道对方还活着，可以报警。
    \"往好处想，\"苏晴干巴巴地说，\"她没设置输错三次就启动自毁程序。\"
    文件夹里的内容让空气瞬间凝固：
    「沈艺的大学照片」
    「沈艺的日程记录2015-2020」
    「沈艺的购物清单备份」
    「我们的未来计划」
    \"好家伙，这不是遗物，是变态大礼包啊。\"苏婷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姐，你确定要看？我怕看完需要洗眼睛。\"
    苏晴已经点开了第一个文件夹。上百张照片瀑布般展开——沈艺在图书馆打瞌睡时流口水的特写，沈艺在食堂排队时挖耳朵的瞬间，甚至沈艺在校外便利店买烟时和老板的闲聊。每张都标注着精确到分钟的时间，活像什么变态版的人生纪录片。
    \"你确定大学不认识她？\"苏晴轻声问。
    沈艺的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掐住。他的目光钉在最后一张照片上——他和同学在草坪讨论课题，而照片边缘的树荫下，一个穿白裙的模糊身影正注视着他们。即使像素模糊，那个侧影也让他后颈汗毛倒竖。
    \"这就是毕业照里被抠掉的人。\"苏晴放大图片，\"她一直在你身边，但你从没真正''看见''过她。\"
    沈艺的头痛突然爆炸，记忆碎片像玻璃渣在脑内翻搅。图书馆总坐在角落的女生，社团招新时\"恰好\"递给他报名表的志愿者，下雨天\"偶遇\"借伞给他的陌生人全是模糊的白裙子，全是他从未留意的背景板。
    \"等等，看这个。\"苏婷突然指着屏幕，\"最后修改日期是上个月。\"
    三人的呼吸同时停滞。林晚意两个月前就死了。
    \"可能是系统时间同步错误\"苏晴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点开了「我们的未来计划」。里面只有一张扫描的便签纸：
    「游戏继续。ly」
    便签角落有个蓝色墨渍，形状像只被拍扁的蝴蝶。
    \"这字迹\"沈艺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不是林晚意的。\"
    苏晴翻出手机里拍的遗嘱照片对比。确实不同——遗嘱上的字圆润工整，像小学生作业；而这张便签上的字锋利得能割破纸面。
    \"所以有人在她死后动了这个u盘？\"苏婷瞪大眼睛，\"或者\"
    门铃突然响起，三人像触电般弹起来。苏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u盘塞进沙发缝，沈艺\"啪\"地合上笔记本，动作整齐得像排练过的默剧。
    \"谁啊？\"苏婷扯着嗓子喊，声音尖得能震碎玻璃。
    \"是我，林晚亭。\"门外传来那个带着拉美腔调的声音，\"我做了西班牙海鲜饭，想着你们可能没吃晚饭\"
    沈艺和苏晴交换了一个眼神。苏婷已经蹦蹦跳跳去开门了：\"哇正好饿死——嗷！\"她惨叫一声，因为苏晴精准地踩中了她的脚趾。
    \"太感谢了，但我们刚吃完。\"苏晴挂着空姐式微笑打开门，\"您真是太周到了。\"
    今天林晚亭没戴她那副标志性的变色镜，琥珀色的眼睛在走廊灯光下像两杯掺了毒的蜂蜜。她手里拎着个香气四溢的食盒，目光却直接越过苏晴，落在沈艺脸上：\"你们在忙？我打扰了？\"
    \"没有，就是整理些老照片。\"沈艺努力让表情自然，但头痛让他的笑容看起来像中风后遗症。
    \"照片？\"林晚亭的眼睛亮得像发现猎物的猫，\"需要我帮忙吗？我对老照片修复很在行。\"
    苏晴不动声色地挪了半步，挡住沙发缝隙：\"不用了，都是些家庭照。\"
    \"哦？\"林晚亭的视线扫过茶几上的止痛药、沈艺抽搐的眼角，以及苏婷还亮着的手机屏幕——上面是刚才拍下的u盘照片。\"那好，\"她微笑着递过食盒，\"趁热吃，我加了藏红花。\"
    门关上后，三人像泄气的皮球般瘫下来。
    \"她绝对看到了什么。\"苏婷咬着指甲，\"我手机屏幕\"
    \"更糟的是，\"苏晴从沙发缝里抠出u盘，\"她知道我们在撒谎。藏红花晚上吃会亢奋失眠——她在试探沈艺的头痛是不是装的。\"
    沈艺盯着那个黑色u盘，感觉它像个正在倒计时的炸弹。密码是他生日，内容是林晚意对他生活的全面监控，最后修改日期在她死后。最讽刺的是，这玩意儿是从骨灰盒里找到的——就像林晚意阴魂不散的执念，死了都要从骨灰里伸出手来搅乱他的生活。
    \"所以现在怎么办？\"苏婷打破沉默，\"继续看剩下的文件？\"
    沈艺刚想回答，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条陌生号码的彩信，点开后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张u盘躺在骨灰盒里的特写照片，附言只有一句话：
    「密码好猜吗？生日快乐。lt」
    苏婷吹了个口哨：\"哇哦，现在我们有俩变态了。\"

 第310章 ＂监控显示昨晚有人进过花店仓库＂

    清晨的阳光透过花店的玻璃窗洒进来，苏婷叼着一片吐司，手指戳着监控屏幕，含糊不清地说：\"你们看，这绝对不是什么风吹的！仓库门自己开了，然后——\"她咽下吐司，\"——有个黑影溜进去了，跟演鬼片似的。\"
    沈艺揉了揉太阳穴，昨晚的头痛药似乎没起什么作用。他凑近屏幕，眯着眼睛：\"会不会是老鼠？\"
    \"老鼠？\"苏婷瞪大眼睛，\"老鼠会翻箱倒柜，精准地找到林晚意的照片，还把它摆在正中间？\"她夸张地比划着，\"而且，老鼠会撬锁吗？\"
    苏晴从仓库走出来，手里拎着那张被\"拜访者\"特意摆出来的照片——林晚意的艺术照，玻璃裂了一道缝，正好横在她的脖子上，像是某种恶趣味的暗示。
    \"好，\"沈艺叹气，\"不是老鼠。\"
    ---
    苏婷调出监控回放，画面是黑白的，像素不高，但足够清晰。凌晨2点17分，仓库的门把手缓缓下压，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缝。
    \"暂停！\"苏婷突然凑近屏幕，\"看门缝底下！\"
    沈艺眯起眼睛。门打开的瞬间，一道细长的影子滑了进来——不像人影，倒像是某种工具。
    \"拖把？\"苏晴皱眉。
    \"是拐杖！\"苏婷一拍桌子，\"林晚亭不是整天拄着那根装饰拐杖吗？\"
    沈艺摇头：\"她只是拍照时当道具用，平时走路根本不需要。\"
    \"而且，\"苏晴指着屏幕，\"这人明显知道监控位置，全程背对镜头，还穿着宽大的雨衣——林晚亭那身材套上雨衣能像根电线杆，这影子圆滚滚的。\"
    苏婷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所以，我们的闯入者是个矮胖的、会撬锁的、对林晚意有执念的雨衣爱好者？\"
    \"或者，\"沈艺叹气，\"有人故意打扮成这样。\"
    苏晴按下快进键：\"看，2点43分，ta出来了。\"
    黑影抱着相框，在门口停顿了几秒，然后——
    \"等等，ta在干嘛？\"苏婷眯起眼睛。
    黑影抬起手，对着监控比了个中指。
    \"\"
    \"\"
    \"\"
    \"专业啊，\"苏婷肃然起敬，\"入室盗窃还带嘲讽技能的。\"
    ---
    上午9点，警察叔叔坐在花店里，手里捧着苏晴泡的茉莉花茶，表情为难：\"所以……你们没丢东西？\"
    \"三箱进口玫瑰被翻乱了！\"苏婷强调。
    \"价值多少？\"
    \"……精神损失算吗？\"
    警察叔叔看向沈艺：\"这照片是你前妻？\"
    \"法律上还是现妻，\"沈艺干笑，\"她死后的手续还没办完……\"
    \"所以可能是家属来拿遗物？\"
    \"家属目前就一个妹妹，\"苏晴微笑，\"昨晚''恰好''在我们店里吃海鲜饭到十点，有不在场证明。\"
    警察叔叔合上笔记本：\"建议你们装个更好的锁。\"
    苏婷：\"我们装了三个锁！\"
    警察叔叔：\"建议装第四个。\"
    10点15分，风铃清脆一响，林晚亭倚在门口，戴着那副标志性的变色镜：\"早啊，我路过看到警车……花店遭贼了？\"
    沈艺下意识挡住仓库方向：\"没什么，小事。\"
    \"真巧，\"林晚亭晃了晃手里的相机，\"我昨晚拍夜景，正好拍到你们店附近有个可疑人影呢。\"
    三人瞬间绷直了背。
    \"不过……\"她歪着头，露出遗憾的表情，\"内存卡突然坏了，照片都没了，真可惜。\"
    苏婷：\"哦豁。\"
    苏晴：\"真巧。\"
    沈艺：\"……头痛药在哪儿？\"
    林晚亭笑眯眯地递过一个u盘：\"要不看看这个？我修复了一部分。\"
    苏婷刚要伸手，苏晴一把拦住：\"不必了，警方已经处理完了。\"
    \"那好。\"林晚亭收回u盘时，袖口滑落一截——她的手腕上缠着纱布。
    沈艺眼神一凝：\"你手怎么了？\"
    \"暗房划伤的。\"她拉下袖子，\"显影液泡久了，皮肤太脆。\"
    苏婷突然插嘴：\"你昨晚不是拍夜景吗？怎么又在暗房？\"
    空气凝固了一秒。
    \"啊，说漏嘴了。\"林晚亭居然笑出声，\"其实我整晚都在暗房冲洗照片……\"她从包里抽出一张照片推过来，\"比如这张。\"
    照片上，沈艺家卧室的窗户亮着灯，窗帘没拉严，能模糊看到他在桌前的身影。拍摄时间显示是凌晨3:12——也就是仓库被闯的一小时后。
    \"解释一下？\"苏晴的声音结了冰。
    \"别紧张，\"林晚亭眨眨眼，\"我只是在测试新相机的夜间模式……刚好你家的灯光构图很美。\"
    沈艺盯着照片，突然发现细节——他桌上的电脑屏幕是亮的，上面正是昨晚他查看的u盘文件界面。
    \"头痛药！\"他猛地站起来，\"我现在就需要！\"
    11点30分，仓库里，苏婷踢着货架：\"她绝对是来挑衅的！又是u盘又是偷拍，还假装不小心说漏嘴！\"
    苏晴检查着被翻乱的玫瑰箱：\"不对……如果她想示威，何必冒险闯仓库？直接发照片威胁就行。\"
    沈艺突然蹲下，从货架底部摸出个亮晶晶的东西——
    一枚蓝玫瑰形状的耳环。
    三人面面相觑。
    \"这风格……\"苏婷捏起耳环，\"林晚意最讨厌蓝色。\"
    苏晴轻声说：\"但林晚亭昨天戴了副蓝宝石耳钉。\"
    沈艺突然想起u盘里那张便签的蓝色墨渍。
    风铃又响，快递员在门口喊：\"沈艺先生！同城急件！\"
    包裹里只有一张纸条，打印字体：
    「耳环喜欢吗？游戏继续。lt」
    苏婷吹了个口哨：\"哇哦，现在有两个疯子盯上你了？\"
    沈艺的头痛达到了今日峰值。

 第311章 ＂苏晴你婚纱照里怎么有个反光点？＂

    \"我再说最后一次，这绝对不是镜头污渍。\"沈艺用叉子敲了敲咖啡杯，杯底残留的咖啡渣拼出某种不祥的图案，\"专业单反镜头在f\/8光圈下不可能出现这种正六边形光斑，除非\"
    \"除非有人在你脑袋后面放了面镜子？\"苏婷叼着吸管，把冰咖啡喝出了实验室试管的架势，\"或者更刺激的——军用级监控设备的反光？我最近在看《谍影重重》，那个特工伯恩\"
    苏晴把婚礼相册\"啪\"地合上，惊飞了窗台上打盹的橘猫。相册封面烫金的\"永恒\"二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现在看起来像个拙劣的玩笑。\"我们找了三个摄影师看这些照片，一个说是镜头眩光，一个说是飞虫，陈哥说是激光反射——专业人员的共识就是没有共识。\"
    沈艺的指尖停在那张教堂全景照上。阳光透过玫瑰花窗在他们身上洒下彩色光斑，而那个诡异的反光点正巧落在他太阳穴的位置，像被某种高科技武器瞄准的靶心。他忽然觉得后颈发凉，仿佛有双眼睛正透过相纸注视着自己。
    \"重点不是反光点本身，\"苏晴从抽屉里摸出放大镜，\"是它出现的位置规律。\"她将几张连拍照平铺在餐桌上，\"第一张在石柱上，第二张移到我捧花后面，第三张就贴在沈艺后脑勺——总不会是有只萤火虫特别钟意你的发型？\"
    \"除非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间谍萤火虫。\"苏婷凑过来，发梢沾到了枫糖浆，\"你们婚礼请了克格勃当花童？\"
    沈艺突然站起身，撞翻了苏婷的咖啡杯。深褐色液体在照片上漫延，恰好淹没了那个风衣男子的身影。\"我想起来了！\"他冲向书房，\"婚礼前一周，婚庆公司说升级了4k多机位拍摄\"
    五分钟后，他抱着落满灰尘的礼品盒回来，盒子上烫金的\"挚爱永恒\"正在剥落。里面除了一张u盘，还有捆扎好的婚礼流程表和——三颗金属纽扣。
    \"这是陈哥塞给我的，说拍照时不小心扯掉了某个来宾的纽扣。\"沈艺捏起其中一颗对着灯光，金属表面泛着奇特的蓝光，\"当时太忙就随手扔进了盒子\"
    苏晴用镊子夹起纽扣轻轻旋转，突然\"咔嗒\"一声，纽扣像微型罐头般弹开，露出里面精密的电路结构。三双眼睛盯着那个微型存储卡插槽，空气瞬间凝固。
    \"哈！\"苏婷打破沉默，\"现在连纽扣都带b接口了？下次我大衣掉扣子是不是还得输密码？\"
    电脑读取存储卡的过程像场荒诞默剧。沈艺咬着指甲看进度条缓慢爬行，苏晴反复检查防火墙设置，苏婷则对着纽扣外壳上的刻痕拍照搜图。\"看！亚马逊有卖同款！''间谍专用可拆卸监控纽扣摄像头，续航72小时，支持4k画质''——用户评价说偷拍邻居家柯基特别好用。\"
    当视频窗口终于弹出时，最先闯入视线的是个剧烈晃动的视角，画面里沈艺的皮鞋时远时近。显然这位\"风衣侦探\"不太擅长隐蔽拍摄。\"他在尾随你进场，\"苏晴按下暂停，指着画面角落的电子时钟，\"上午10:18，正好是婚礼前你独自在休息室的时候。\"
    接下来的画面让沈艺的咖啡逆流回喉咙——镜头穿过虚掩的门缝，捕捉到他正对着镜子调整领结，同时从西装内袋取出药瓶吞了两片药。
    \"哇哦，\"苏婷吹了个口哨，\"新郎婚前偷偷嗑药？\"
    \"布洛芬！\"沈艺太阳穴突突直跳，\"那天我偏头痛发作！\"
    视频突然跳转到另一个视角。这次是固定在花架上的广角镜头，将整个婚礼现场尽收眼底。画面右下角，那个风衣男子正假装调试三脚架，实则将某种装置对准了宣誓台。
    \"暂停！\"苏晴突然扑向屏幕，\"看他手腕！\"放大后的画面显示，风衣男子袖口露出半截蓝丝绒腕花——和婚礼工作人员戴的一模一样。
    苏婷翻出签到名册：\"所有工作人员都登记了身份证复印件，根本没有这号人！\"
    沈艺突然发现更惊悚的细节：\"视频右下角有时间戳2023年5月20日。\"他声音发干，\"那时候林晚意已经\"
    \"死了四个月零十六天。\"苏晴轻声接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婚戒。当她转动戒指时，内圈突然闪过一道异样的反光。
    在放大镜下，原本刻着\"s&q 2023\"的戒圈内侧，多出一行激光刻印的微小字母：「ly was here」。字母\"e\"末尾还带着个熟悉的蓝色墨点，形状像展翅的蝴蝶。
    \"这不可能\"沈艺的指尖在发抖，\"婚礼前珠宝店说戒指需要返厂清洗\"
    门铃就在这时响起。快递员递来的信封里只有张模糊的监控截图：昨晚花店仓库的监控屏幕上，清晰显示着风衣男潜入的画面。而截图角落里，一只涂着蓝色指甲油的手正搭在监控主机上。
    「要原视频吗？老地方见。——不喜欢穿裙子的朋友」
    \"蓝色指甲油\"苏婷对着阳光端详信封，\"和戒圈里的蓝墨渍同款诶！\"
    沈艺从名片盒底层抽出那张边缘卷曲的卡片：「林晚亭 | 瞬间永恒摄影工作室」。名片角落用铅笔淡淡画着只小蝴蝶——和所有线索完美重合。
    \"所以现在我们有：军用间谍设备、神秘风衣男、被篡改的婚戒\"苏婷掰着手指数，\"还有个疑似会瞬移的女摄影师？\"她突然压低声音，\"你们说会不会是林晚意阴魂不散\"
    \"除非鬼魂也懂4k视频剪辑。\"苏晴举起手机，陈哥刚发来的邮件附件正在缓冲。那是段婚礼现场的原始监控，画面里风衣男子正往香槟塔方向安装某种设备。当镜头拉近时，所有人都看清了他左耳戴着的微型耳机——以及耳机上那个小小的制药公司logo。
    沈艺的咖啡杯突然从手中滑落。瓷片四溅中，他想起今早那个被自己忽略的细节：在分析反光点照片时，电脑屏幕曾短暂闪过一个加密文件夹的缩略图。当时他以为是系统文件没在意，现在突然意识到——那些模糊的图片轮廓，分明是林晚意生前最常穿的那件白色连衣裙。

 第312章 ＂林晚亭你哮喘药瓶标签怎么被撕了？＂

    上午9:48，晴艺花店。
    苏婷举着手机冲进店里，屏幕上是她刚偷拍的照片：\"重大发现！林晚亭的哮喘药瓶标签被撕了！\"
    沈艺正给一束玫瑰剪刺，闻言差点剪到手：\"你为什么要拍人家药瓶？\"
    \"因为她把它藏在摄影包夹层里！\"苏婷理直气壮，\"而且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真哮喘患者都巴不得把药别在腰带上，她倒好，藏得跟违禁品似的。\"
    苏晴接过手机放大照片——银色喷雾瓶上的标签确实被撕得只剩边角，隐约能看到\"……酮\"和\"……200剂量\"的字样。
    \"这根本不是哮喘药。\"沈艺突然说，\"沙丁胺醇喷雾是蓝盖子，这是银盖。\"
    三人对视一眼。
    \"所以，\"苏婷眼睛发亮，\"她假装哮喘，其实在偷偷注射别的？胰岛素？毒品？长生不老药？\"
    \"或者，\"苏晴轻声说，\"她根本不需要药，那只是接近我们的借口。\"
    风铃突然响起，话题主角本人推门而入。林晚亭今天没戴招牌变色镜，栗棕色头发随意扎成马尾，脖子上挂着台徕卡相机。
    \"早啊，\"她笑眯眯地说，\"我路过看到你们围在一起在分赃？\"
    苏婷反应神速，把手机往屁股兜一塞：\"在讨论给客户下什么药啊不是，配什么药草！\"
    林晚亭挑眉，目光扫过三人僵硬的表情，最后落在柜台上的银色喷雾瓶上——苏晴不知何时已经摆出了店里卖的香氛喷雾，和林晚亭那个几乎一模一样。
    \"巧了，\"林晚亭从摄影包里掏出那个标签残缺的药瓶，\"我也用这个牌子的薰衣草喷雾。\"
    四人陷入诡异的沉默。
    沈艺的视线在两个瓶子间来回移动——除了盖子颜色不同，简直像复制品。
    \"所以，\"苏婷突然指着林晚亭的药瓶，\"你这是哮喘药还是空气清新剂？\"
    林晚亭笑了：\"你猜？\"她突然按下喷头朝苏婷脸上一喷——
    \"卧槽！\"苏婷一个后仰，却闻到甜腻的薰衣草味，\"真是香氛？\"
    林晚亭晃了晃瓶子：\"定制的，药店买不到。\"她转向沈艺，\"对了，你头痛好点了吗？我带了种挪威草药\"
    \"不用了谢谢。\"沈艺往苏晴身边挪了半步，\"我们刚说到哪？\"
    \"说到下药。\"林晚亭自然地接话，从包里拿出个保温杯，\"喝咖啡吗？我亲手煮的。\"
    三人盯着那个杯盖上有蓝色唇印的保温杯。
    \"不了，\"苏晴微笑，\"我们刚喝完。\"
    \"真遗憾。\"林晚亭拧开杯盖自己喝了一口，嘴唇精准地印在原来的唇印上，\"那改天再聊。\"
    她离开后，苏婷立刻锁上门：\"她在挑衅我们！那个保温杯绝对是故意的！\"
    \"不一定，\"沈艺盯着窗外，\"但她确实在观察我们的反应。\"他转向苏晴，\"你刚才换喷雾瓶的动作太及时了，她肯定起疑了。\"
    苏晴摇头：\"不，她早就知道我们在查她。\"她从柜台下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持续录音状态，\"她进来前三十秒，我听到她摄影包里传出电子提示音，像是远程监控设备的声音。\"
    苏婷瞪大眼睛：\"所以她可能是听到我们说药瓶的事才进来的？\"
    \"或者，\"沈艺看向街对面的摄影店，\"她一直在监听这家店。\"
    ---
    11:20，药店奇遇
    \"沙丁胺醇是处方药，\"药店小哥推着眼镜说，\"但您说的银色盖子\"他翻出厚厚的手册，\"可能是氟替卡松，或者\"
    \"有没有这种可能，\"苏婷凑过去，\"有人把其他药装进哮喘喷雾瓶？\"
    小哥表情顿时警惕：\"小姐，违法改装处方药是刑事犯罪。\"
    \"假设！是假设！\"苏婷赶紧摆手，\"比如我写小说需要素材\"
    沈艺突然指向手册某页：\"这个呢？\"
    页面上是种银色盖子的吸入剂，学名长得像化学武器说明书。
    \"丙酸氟替卡松？\"小哥摇头，\"这药主要用于\"
    \"不是，\"沈艺指着副作用栏，\"''可能引起短暂记忆紊乱''？\"
    三人同时僵住。
    \"有意思，\"苏晴轻声说，\"正好对症沈艺的头痛和记忆闪回。\"
    药店门突然被推开，林晚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哇，真巧！\"
    沈艺条件反射合上手册，差点夹到药店小哥的手指。
    \"来买维生素？\"林晚亭举着个小药盒，上面的标签完整清晰：维生素b12（可咀嚼）。
    苏婷盯着那个药盒：\"你\"
    \"我低血糖。\"林晚亭晃了晃药盒，里面的药片哗啦作响，\"要检查吗？\"她突然倒出两粒丢进嘴里，嚼得嘎嘣响，\"橘子味的，不错。\"
    沈艺注意到她右手小指上沾着点蓝色墨水——和之前那些匿名纸条上的墨渍一模一样。
    ---
    13:00，仓库里的实验
    \"百分百确定，\"苏婷举着从垃圾桶抢救回来的林晚亭咖啡杯，\"杯沿检测出两种dna。\"
    苏晴皱眉：\"两种？\"
    \"一种是林晚亭的，\"苏婷晃着检测棉签，\"另一种\"她调出手机里的数据库对比，\"和之前仓库闯入者留下的头发匹配率99。\"
    沈艺脸色变了：\"所以昨晚闯仓库的和今早来店里的\"
    \"是同一个人，\"苏晴接话，\"但咖啡杯上为什么会有两种dna？\"
    苏婷露出诡异的微笑：\"因为亲爱的林小姐有咬指甲的习惯——看这里。\"她指着杯沿一处细微的齿痕，\"她喝咖啡时下意识咬了杯沿，把之前沾着的唾液也带下来了。\"
    沈艺突然想起什么，冲进办公室翻出之前的监控截图——风衣男在婚礼上喝水时，也是同样角度咬着纸杯边缘。
    \"不会\"苏婷张大嘴，\"风衣男是林晚亭扮的？\"
    苏晴摇头：\"体型差太多。但\"她放大照片里风衣男的手部，\"这个拿杯子的姿势——食指第二关节有个凸起，和林晚亭的摄影师手茧位置一样。\"
    沈艺的头痛突然发作。破碎的画面闪过——林晚亭递咖啡的手、风衣男举相机的姿势、蓝色墨渍的纸条全都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我们需要直接证据。\"苏晴果断道，\"查那个药瓶。\"
    ---
    15:30，摄影店的突击检查
    \"打扰了，\"苏晴推开\"瞬间永恒\"的玻璃门，风铃叮当作响，\"想预约一组写真。\"
    林晚亭从暗房探出头，手上还戴着显影用的橡胶手套：\"真不巧，今天设备出故障了。\"
    沈艺注意到她迅速关上了暗房门，但惊鸿一瞥间，看到墙上钉着的照片——全是他们花店各个角度的监控截图，有些还用红笔画了圈。
    \"那正好，\"苏婷突然从侧面挤过去，\"借用下厕所总行？\"
    \"厕所在维修。\"林晚亭横跨一步挡住走廊，橡胶手套上的药水味扑面而来，\"要不你们明天\"
    苏晴突然打了个喷嚏，手帕\"不小心\"掉在地上。当林晚亭弯腰去捡时，沈艺清楚地看到她后颈处有一小块皮肤呈现不自然的浅色——像是长期贴着什么医疗贴片。
    \"谢谢。\"苏晴接过手帕，突然指着柜台，\"那是新相机吗？\"
    趁林晚亭转头瞬间，沈艺瞥见垃圾桶里露出半截银色喷雾瓶——标签被完整撕下，但瓶身用马克笔写着\"sq-718\"。
    sq。苏晴名字的首字母。7月18日——他们婚礼的日期。
    \"相机是徕卡10，\"林晚亭转身时顺手盖上垃圾桶，\"很适合偷拍啊不是，街拍。\"
    回花店的路上，三人在拐角路灯杆上发现一张新贴的便签纸：
    「标签不重要，重要的是药效。游戏继续。——你们不穿风衣的朋友」
    便签角落，蓝色墨水画的蝴蝶正在微笑。

 第313章 ＂沈艺你咖啡杯底的沉淀物是啥？＂

    早晨8:15，晴艺花店。
    沈艺盯着自己喝了一半的咖啡杯，杯底沉淀着一层可疑的白色粉末。
    \"呃，\"他抬头看向正在整理花束的苏晴，\"你往我咖啡里加奶精了？\"
    苏晴头也不抬：\"我们家从来不用奶精。\"
    \"那这是\"沈艺用勺子搅了搅，粉末像细沙一样打着旋儿浮上来。
    苏婷从后厨探出头：\"姐夫，你终于开始喝蛋白粉了？\"
    \"我没放蛋白粉。\"
    \"那完了，\"苏婷走过来，煞有介事地闻了闻，\"根据我多年看刑侦剧的经验，这要不是毒品，就是砒霜。\"
    沈艺默默把咖啡杯推远了一点。
    ---
    8:30，咖啡杯的初步检测。
    苏晴戴上一次性手套，小心翼翼地把沉淀物刮到一张白纸上。
    \"首先排除糖，\"她对着阳光观察，\"颗粒太细，而且没完全溶解。\"
    \"会不会是咖啡豆渣？\"沈艺问。
    \"我们家咖啡机有滤网。\"苏晴皱眉，\"除非有人特意把粉末倒进去\"
    三人同时陷入沉默。
    \"监控！\"苏婷突然跳起来，冲向电脑，\"看看今早谁碰过咖啡机！\"
    花店内部的监控录像显示，早晨7:03，沈艺自己煮了咖啡，倒进杯子后放在柜台上，然后去后院搬花。7:12，苏晴进店，顺手把咖啡杯挪到收银台。7:15，苏婷风风火火冲进来，抓起杯子喝了一口又嫌弃地放下：\"凉了！\"
    \"所以下毒时间在7:15之后？\"沈艺皱眉。
    \"等等，\"苏晴突然指向屏幕角落，\"看这里。\"
    7:18，一个模糊的影子从花店门口闪过，似乎往里面张望了一眼。
    \"暂停！放大！\"苏婷拍桌。
    画面放大后，勉强能辨认出那人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但袖口露出一截蓝格子衬衫——和林晚亭昨天穿的一模一样。
    \"又是她？\"苏婷瞪大眼睛，\"她不是宣称自己''从不在上午十点前起床''吗？\"
    沈艺盯着那团模糊的影像：\"不一定也可能是别人故意穿同样的衣服。\"
    \"或者，\"苏晴轻声说，\"她故意让我们以为是她。\"
    ---
    9:00，咖啡渣的谜团。
    苏婷把咖啡渣样本装进密封袋：\"我拿去给陈哥检测下，他实验室有光谱仪。\"
    \"等等，\"沈艺拦住她，\"先别打草惊蛇。\"他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型试剂盒，\"用这个。\"
    苏晴挑眉：\"你什么时候买的毒品检测盒？\"
    \"不是买的，\"沈艺苦笑，\"是林晚意死后，警察搜查她公寓时发现的他们觉得可能和我有关，就''友情提供''了一套自检工具。\"
    三人围着试剂盒，按照说明书滴入溶液。
    \"如果变红就是毒品，变蓝是镇静剂，变绿\"苏婷念着说明书，\"等等，变绿是什么意思？\"
    说明书底部用小字标注：\"如呈绿色，请立即联系疾控中心。\"
    试剂滴入后，液体开始缓慢变色——
    先是浅黄，然后逐渐转向
    \"草，\"苏婷猛地后退，\"是绿色！荧光绿！\"
    沈艺立刻盖上密封盖，三人面面相觑。
    \"现在怎么办？\"苏婷声音发颤，\"报警？叫救护车？姐夫你现在感觉如何？需不需要催吐？\"
    沈艺摸了摸自己的脉搏：\"除了被你吓到心跳过快，暂时没别的症状。\"
    苏晴已经拨通了陈哥的电话：\"我们需要紧急检测一份样本对，可能是生化物质。\"
    ---
    10:30，意外的访客。
    风铃响起时，三人同时绷紧了神经。
    林晚亭推门而入，今天罕见地穿了全黑套装，连变色镜都换成了墨镜。
    \"早啊，\"她晃了晃手里的牛皮纸袋，\"刚烤的杏仁饼干\"她突然停住，看着三人戒备的表情，\"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苏晴勉强笑道，\"只是刚好在讨论农药残留问题。\"
    \"真巧，\"林晚亭放下纸袋，\"我今早也遇到件怪事。\"她从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我店门口的监控拍到这个人。\"
    照片上，一个戴鸭舌帽的身影正蹲在\"瞬间永恒\"门口，往门缝里塞什么东西。虽然角度刁钻，但能清晰看到那人右手腕上的蓝丝绒腕花——和婚礼上风衣男戴的一模一样。
    \"这是\"沈艺声音发紧。
    \"今早6:50拍的，\"林晚亭收起手机，\"我醒来就发现店里多了个小礼物。\"她从包里拿出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银色喷雾瓶——和他们昨天在垃圾桶里看到的一模一样，标签完整无缺：
    丙酸氟替卡松鼻喷雾剂
    \"有趣的是，\"林晚亭歪着头，\"我根本没有鼻炎。\"
    ---
    11:45，实验室的初步结果。
    陈哥的电话来得比预期快：\"不是毒药，也不是毒品。\"
    三人同时松了口气。
    \"是改良过的记忆增强剂，\"陈哥的声音透着不可思议，\"主要成分是莫达非尼，但混合了某种靶向递送系统简单说，这玩意儿能让人精准回忆起特定场景。\"
    沈艺握紧了手机：\"比如？\"
    \"比如被刻意遗忘的创伤性记忆。\"陈哥停顿一下，\"你们从哪搞到这种军方级药物的？\"
    苏晴和沈艺交换了一个眼神。
    \"更诡异的是，\"陈哥继续说，\"这配方需要根据使用者dna定制有人花大价钱专门为你研发的，沈艺。\"
    电话挂断后，苏婷第一个打破沉默：\"所以有人想帮你恢复记忆？\"
    \"或者，\"苏晴盯着那个银色喷雾瓶，\"控制他想起什么。\"
    沈艺的太阳穴突然刺痛，一些画面闪回——
    蓝丝绒腕花。
    婚礼上的风衣男。
    林晚亭后颈的医疗贴片。
    所有碎片都指向一个荒谬的结论。
    ---
    13:00，便签上的新线索。
    苏晴在收银台发现一张对折的便签纸，上面的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
    「咖啡好喝吗？记忆就像拼图，少一块都不完整。
    ps：检查你的婚戒内侧。——关心你的风衣朋友」
    沈艺立刻摘下婚戒——内侧除了他们刻的名字缩写，不知何时多了一行激光微刻的小字：
    lyt-618
    \"lyt\"苏婷皱眉，\"林晚亭？\"
    \"或者是‘林晚意特别版’？\"沈艺苦笑。
    苏晴突然拿起紫外线灯照向戒指——隐藏的荧光墨水显现出完整信息：
    lyt-618-aess de: be butterfly
    \"蓝色蝴蝶\"苏婷倒吸冷气，\"和那些纸条上的墨渍一样！\"
    沈艺的头痛达到顶峰，他踉跄着扶住柜台。最后的记忆闪回中，他看见一只涂着蓝色指甲油的手，正在往林晚意的骨灰盒里放入那个黑色u盘
    什么是尽头，摄影店二楼的灯光在闪烁，我所做的就这么多，可能是你希望的，接下来的游戏会丰富多彩些，游戏的第一需求是快乐。

 第314章 ＂突然的拍卖会邀请函＂

    花店里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木质柜台上，苏婷正对着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施展她独创的\"植物急救术\"——左手举着喷壶像持剑的骑士，右手食指戳着蔫巴巴的叶子训话：\"听着，你再不给我支棱起来，明天就把你发配到老太太广场舞队当盆栽！那里的绿萝可都是参加过省级园艺大赛的！\"
    门铃清脆地响起，林晚亭像只优雅的豹猫般滑进门来，手里晃着个烫金边的信封。她今天穿了件领口开到锁骨以下的亚麻衬衫，脖子上挂着的徕卡相机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活像个来贫民窟采风的时尚杂志主编。
    \"早安，我亲爱的花店朋友们，\"她故意拖长声调，把信封在指尖转了个圈，\"猜猜谁给我寄了这个？\"
    沈艺从账本里抬起头，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阳光正好掠过他的侧脸，在镜片上投下一道反光，让他看起来像个突然被聚光灯照到的会计。\"该不会是电力公司的催费单？上个月你店里那些暗房设备差点让整条街跳闸。\"
    \"比那个有趣多了，\"林晚亭用拆信刀划开封口的动作优雅得像在拆情人节礼物，\"苏富比亚洲区总监的亲笔邀请函，点名要——\"她故意停顿，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沈艺先生鉴定下周的明代官窑专场。\"
    苏晴手里的喷壶\"咔\"地一声停住了。水珠悬在壶嘴要掉不掉，活像此刻凝固的空气。\"沈艺没接触过拍卖行。\"她说这话时眼睛盯着林晚亭的鞋尖——那双价值不菲的麂皮短靴正毫不客气地踩在花店刚擦过的地板上。
    \"巧了不是，\"林晚亭把邀请函转了个面，阳光在烫金字体上跳跃，\"他们总监是我在秘鲁拍火山时的床伴——\"她故意拖长音调，满意地看着苏晴修剪花枝的剪刀突然合拢发出\"咔嚓\"一声，\"——的大学室友的表哥。纯工作关系，我发誓。\"她举起三根手指，无名指上那枚蓝宝石戒指闪着冷光。
    苏婷像只嗅到八卦的柯基犬般窜过来，抢过邀请函大声朗读：\"''诚邀您莅临下周三举行的明代瓷器预展''等等！\"她猛地抬头，\"下周三不是你们结婚纪念日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提醒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池塘。沈艺的钢笔在账本上洇出个墨点，慢慢晕染开成个模糊的圆；苏晴转身去整理早已整齐的花架，把几支向日葵来回调整了三次位置；林晚亭的相机\"咔嚓\"一声，把这幕人间喜剧定格在存储卡里。
    \"要推掉吗？\"林晚亭吹了吹相机屏幕上沈艺僵住的脸，\"听说这次有件永乐青花压手杯，估价够买下这条街的花店——哦抱歉，\"她假装捂嘴，\"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沈艺看向苏晴。她今天穿了件洗得发软的旧棉麻衬衫，袖口还沾着昨天包花束时蹭上的绿萝汁液，在米色布料上留下道像地图轮廓的污渍。他突然想起婚礼那天她穿着洁白婚纱转圈时，裙摆扫过教堂长椅扬起的细碎光尘。
    \"去，\"苏晴没回头，手指抚过一朵半开的玫瑰，\"我让婷婷帮你挑西装。\"
    ---
    苏婷把衣柜门拉开时扬起一阵微风，带着淡淡的樟脑丸和陈年往事的气息。\"这件阿玛尼！\"她举着套深灰色西装像挥舞战旗，\"领口还有金线刺绣，穿上直接能走奥斯卡红毯！\"
    沈艺像躲瘟疫似的后退两步：\"那是林晚意买的，吊牌都没拆。\"他至今记得前妻把西装甩在他床上时说的话——\"周五酒会穿这个，别给我丢人\"——仿佛他是个人形立牌。
    苏晴从衣柜深处拎出件藏青色套装：\"这套？你去年在亚洲花艺论坛穿的。\"她嘴角微微上扬，\"台下那个日本评委一直盯着你看。\"
    林晚亭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框上，小口啜饮着咖啡。阳光从她背后照过来，在地板上投下修长的影子。\"温馨提示，\"她晃了晃杯子，\"拍卖会bck tie optional，但总监前女友会到场——去年佳士得秋拍她穿了条价值一辆特斯拉的valento高定。\"她故意停顿，\"就是撞衫蕾哈娜被时尚博主群嘲那条。\"
    苏婷倒吸冷气的声音像轮胎漏气：\"所以姐夫需要战袍！真正的战袍！\"
    \"或者，\"林晚亭放下咖啡杯，杯底在床头柜上磕出清脆的声响，\"我可以借他套to ford——\"她上下打量着沈艺，\"我俩身材差不多。\"
    三双眼睛同时转向她。苏婷的嘴张成o型，苏晴的眉毛几乎要飞进发际线，沈艺则看起来像被雷劈中的松鼠。
    \"开玩笑的。\"林晚亭笑着举起双手，腕间的银手链叮当作响，\"不过我确实认识个不错的造型师，上个月刚给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影帝做完订婚宴造型。\"
    苏晴突然\"砰\"地关上衣柜门，震得衣架哗啦作响：\"就穿学术论坛那套。\"她语气平静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领带用我送的那条星空蓝的。\"
    ---
    咖啡厅的玻璃窗外，一个外卖小哥正和导航软件吵架。沈艺盯着杯沿的泡沫，声音压得极低：\"你故意的。下周三根本不是拍卖会预展日期。\"
    林晚亭的银勺在杯子里画着圈，搅出个小漩涡：\"请柬第二页最下方有行小字——''实际日程以官网为准''。\"她从包里抽出平板电脑，苏富比官网的页面显示预展其实是下周四，\"surprise~\"
    沈艺的太阳穴开始突突跳动，像有个迷你打桩机在颅内施工。\"为什么要撒谎？\"
    \"测试。\"她托着腮，指甲上的裸色甲油在阳光下像贝壳内壁，\"看你太太会不会为结婚纪念日拦你。\"她突然用勺子轻敲杯沿，发出清脆的\"叮\"声，\"结果她比我想象的聪明。\"
    \"什么意思？\"
    林晚亭突然凑近，身上那股带着南美阳光气味的香水扑面而来。沈艺下意识后仰，差点从高脚凳上栽下去。\"她放你去，\"她的指尖划过邀请函上沈艺的名字，指甲在纸上留下道几乎不可见的划痕，\"是因为知道——这场游戏你非玩不可。\"
    沈艺这才注意到邀请函的特别之处。在密密麻麻的英文正文中，他的头衔赫然写着：\"沈艺 教授\/国际花艺设计协会学术顾问\"——这个他五年前挂名的虚衔，连他自己都快忘了。
    \"有趣？\"林晚亭的指甲在\"花艺\"一词上点了点，留下个微小的凹痕，\"你在拍卖行眼里最大的价值，居然和那些瓶瓶罐罐没关系。\"她突然笑起来，\"顺便说，你太太挑的那条星空蓝领带——\"她从手机调出张照片，是某时尚博主的街拍，\"和卡塔尔王妃上个月看秀撞款了。\"
    ---
    暮色渐沉时，苏婷举着手机像举着火炬般冲进花店：\"重大发现！那个总监前女友是假新闻！\"她喘得像刚跑完马拉松，\"我翻了她s，去年这时候她正在巴西蹲监狱！因为走私鹦鹉蛋！\"
    苏晴正在包扎一束香槟玫瑰，闻言差点剪到自己手指：\"什么鹦鹉蛋？\"
    \"金刚鹦鹉！濒危物种！\"苏婷兴奋地转着圈，马尾辫甩得像螺旋桨，\"林晚亭完全在唬人！那女的穿的是监狱条纹服不是valento！\"
    沈艺的手机突然震动。林晚亭发来的照片里，她正站在某奢侈品店的试衣镜前，身旁的衣架上挂着套深蓝色天鹅绒礼服，领口别着的价签像个小旗子随风飘荡。
    「战袍备好了，尺寸是你的。ps：鹦鹉蛋女士托我问好」
    苏晴瞥见屏幕，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像冰块落进威士忌，清脆又带着几分冷意：\"告诉她，我们要收10的中介费。\"
    \"什么？\"沈艺怀疑自己听错了。
    \"既然她非要玩红娘游戏，\"苏晴剪断包装带的动作干净利落，\"按行规抽成很合理。\"她突然踮脚亲了亲沈艺僵住的脸，嘴唇擦过他冒出胡茬的下巴，\"结婚纪念日改期又不是世界末日。\"
    风铃再次响起时，林晚亭倚在门框上鼓掌，手里的礼服袋垂下来像面投降的白旗：\"精彩。\"她晃了晃袋子，里面传来衣料摩擦的沙沙声，\"所以这套van cleef & arpels的镇店之宝，沈先生是穿还是不穿？\"
    夕阳透过玻璃窗，在四人之间划出一道金色的分界线。苏婷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突然举起喷壶对着那盆绿萝一阵猛喷：\"看什么看！没见过言情剧现场直播啊！\"

 第315章 ＂林晚亭你哪来的苏富比人脉？＂

    清晨的阳光像融化的黄油一样糊在花店橱窗上。苏婷正用吸尘器给一盆半死不活的绿萝做心肺复苏——具体表现为把吸尘器头对准花盆猛吸，并威胁道：\"你再掉叶子我就把你吸进集尘袋和去年圣诞节的松针作伴！\"
    门铃清脆地响了一声。林晚亭像只溜进厨房的猫一样无声地滑进来，手里晃着个烫金边的信封。\"早啊小朋友们，\"她今天难得把栗棕色头发盘了起来，露出耳垂上两只摇摇晃晃的小相机耳坠，\"猜猜谁给我寄了这个？\"
    沈艺从账本里抬起头，一眼就认出信封上苏富比拍卖行的火漆印。那枚小小的红色印章看起来像是被某个急着吃午饭的工作人员随手按上去的，边缘还沾着疑似咖啡渍的棕色痕迹。\"你中彩票了？\"他问道，同时不动声色地把账本上写错的数字涂成一个黑色的小太阳。
    \"比中彩票有趣多了。\"林晚亭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把银质拆信刀——刀柄上刻着\"纪念马丘比丘摄影大赛冠军2018\"——优雅地划开信封，\"亚洲区总监richard chen亲笔邀请函，点名要沈艺先生鉴定下周三的明代官窑专场。\"
    苏晴手里的喷壶发出一声垂死般的\"咔嗒\"声停住了。水珠从壶嘴滴下来，在她帆布鞋上画出一个逐渐扩大的深色圆点。\"沈艺没接触过拍卖行。\"她说这话时眼睛盯着鞋尖，仿佛那里突然长出了一朵蘑菇。
    \"巧了，\"林晚亭把邀请函转了个圈，阳光透过纸张映出上面凹凸有致的水印，\"他们总监是我在秘鲁拍火山时的床伴——\"她故意拖长音调，满意地看着苏晴的手指在围裙带上绞紧又松开，\"——的大学室友的前妻的瑜伽教练。纯工作关系。\"
    苏婷像发现老鼠的猫一样窜过来，一把抢过邀请函。\"预展在下周三？\"她瞪圆眼睛，\"那不是你们结婚纪念日吗？\"
    空气突然变得像隔夜的法棍面包一样又干又硬。沈艺的钢笔在账本上洇出一个越来越大的墨点，苏晴转身去整理那些已经整齐得能参加军训的花架，林晚亭的徕卡相机\"咔嚓\"一声把这个尴尬的瞬间装进了存储卡。
    \"要推掉吗？\"林晚亭吹了吹相机屏幕上沈艺僵住的脸，那表情像是被人强行塞了一整颗柠檬，\"听说这次有件永乐青花压手杯，估价够买下这条街——包括我那个永远漏水的破摄影店。\"
    沈艺看向苏晴。她今天穿了件洗得发白的棉麻衬衫，袖口还沾着昨天包花束时蹭上的绿萝汁液——那团顽固的绿色污渍形状像个歪歪扭扭的问号。
    \"去，\"苏晴没有回头，手指抚过一丛洋桔梗的花瓣，\"我让婷婷帮你挑西装。\"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反正纪念日可以改期，就像超市的过期酸奶换个标签。\"
    苏婷立刻像得到新玩具的哈士奇一样兴奋起来：\"我有本《霸道总裁穿衣指南》！\"她从收银台下抽出一本皱巴巴的时尚杂志，封面上某位男模正用\"我便秘但我很帅\"的表情展示着深v领口。
    \"等等，\"沈艺突然发现邀请函上的小字，\"这上面写的是''请着正装或传统服饰''？\"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自己穿着京剧戏服鉴定瓷器的荒诞画面。
    林晚亭凑过来，身上带着南美洲阳光气味的香水钻进沈艺的鼻腔。\"bck tie optional，\"她像个翻译官一样解释道，\"意思是你可以穿得像去诺贝尔颁奖礼，或者像去前妻的再婚典礼。\"她突然用拆信刀尖点了点沈艺的格子衬衫，\"显然你现在穿得像要去修水管。\"
    苏晴突然从仓库里探出头：\"你那套藏青色西装呢？去年学术论坛穿的那套。\"
    \"袖口被咖啡染了，\"沈艺下意识摸了摸右腕，\"而且——\"
    \"而且林晚意买的阿玛尼还挂在衣柜最里面，\"苏婷插嘴道，\"吊牌都没拆，像具等待复活木乃伊。\"
    林晚亭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可以借你套to ford——\"她在沈艺惊悚的目光中补充道：\"开玩笑的。不过我确实认识个不错的造型师，专给那些分不清汝窑和尿壶的富豪做形象管理。\"
    沈艺的太阳穴开始突突跳动。他想起衣柜里那排衬衫——有苏晴在情人节送的浅蓝色条纹款（被苏婷不小心用红墨水染了袖口），有他自己在打折季买的灰色基础款（右口袋被钢笔漏墨画了幅抽象画），还有林晚意强行塞进去的某件价格堪比小型轿车的白衬衫（至今仍像具尸体一样套在防尘袋里）。
    \"就穿学术论坛那套。\"苏晴的声音从一堆玫瑰后面飘过来，听起来像是被花粉堵住了鼻子，\"染色的地方可以别个胸针。\"
    林晚亭挑起眉毛：\"提醒一下，richard的前女友会到场——去年佳士得秋拍她穿了条价值一辆特斯拉的valento，走红毯时差点被自己的裙摆绊进icu。\"
    苏婷倒吸一口冷气，手里的杂志掉在地上，翻到某页展示着镶满钻石的腰带。\"姐夫需要战袍！\"她宣布道，仿佛沈艺是要去参加星际大战而不是鉴定几个旧碗。
    \"或者，\"林晚亭从包里变魔术般抽出一本拍卖图录，\"你们可以看看这次的重点拍品——\"她翻到某页，指着个看起来像是被施了魔法的泡菜坛子，\"永乐青花缠枝莲纹压手杯，预估价2000到3000万港币。\"
    沈艺的咖啡杯悬在半空。那个\"泡菜坛子\"的图片旁边标注着\"传世仅三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世界上少数几个需要为这个杯子写鉴定报告的倒霉蛋之一。
    \"别担心，\"林晚亭像读心术师一样说道，\"就算你把它说成是微波炉专用杯，那些富豪也会抢着举牌——去年有件''北宋汝窑''最后被证实是民国仿品，不照样拍出天价？\"她眨眨眼，\"艺术市场就像相亲市场，真假不重要，看起来够贵就行。\"
    苏晴突然出现在沈艺身后，手里拿着件刚熨好的藏青色西装。领口处别着枚小小的银色胸针——是朵简化的玫瑰，他们结婚一周年时在地铁站旁的饰品店买的。\"穿这个，\"她平静地说，\"总比穿成会走路的信用卡强。\"
    林晚亭的相机又\"咔嚓\"一声。这次她拍下的是西装袖口那道不明显的咖啡渍——形状像个歪歪扭扭的小星球。
    ---
    中午12点15分，沈艺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短信内容让他的叉子掉在了沙拉碗里：
    \"沈先生，听说您对永乐青花有独到见解？午餐聊？——rc\"
    林晚亭像只发现金枪鱼的猫一样凑过来：\"哇哦，总监亲自约饭。\"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舞，\"帮你回好了。\"
    沈艺夺回手机时，对话框里已经多了一行字：
    \"荣幸之至。另：林小姐说她的相机存储卡需要专业清理，尤其是7月15日的照片。\"
    \"7月15日是什么日子？\"沈艺警惕地问。
    \"我编的。\"林晚亭露出天使般的微笑，\"但现在是richard chen开始疯狂回忆那天自己干了什么坏事的时候了。\"
    苏晴从收银台那边幽幽飘来一句：\"记得开发票。\"她正在给一束香槟玫瑰系丝带，手指灵活得像在弹钢琴，\"餐费报销比例是百分之八十，酒水自付。\"
    沈艺低头看了看短信，又抬头看了看林晚亭狡黠的笑容，突然有种即将被卖去挖矿的预感。
    ---
    下午2点30分，某家名字长得像法文诗歌的米其林餐厅里，沈艺见到了传说中的richard chen。总监先生比想象中年轻，西装袖口别着枚青花瓷袖扣——沈艺一眼就认出那是宣德年间的样式，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林小姐说您能通过釉色气泡判断窑口？\"总监推过来一本装帧精美的图录，封面上烫金的\"大明遗珍\"四个字闪闪发光。
    沈艺硬着头皮翻开，发现这正是他三年前发表过论文的主题。当他翻到永乐青花那页时，一行铅笔小字突然闯入视线——字迹和林晚亭留在花店便签上的一模一样：
    \"气泡分布呈''蜻蜓翅纹''，注意左下角修复痕迹\"
    沈艺的叉子在餐盘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气泡分布确实\"他谨慎地开口，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像个被老师提示答案的小学生。
    \"林小姐说您谦虚，果然如此。\"richard chen微笑着切下一块鹅肝，动作优雅得像在表演外科手术，\"她说您能从花瓣纹理推断瓷器年代？\"
    沈艺差点被水呛到。这个荒谬的说法让他想起大学时某个总在考古学课上睡觉的同学——那家伙曾经坚信恐龙化石是古人埋的恶作剧。
    主菜上到第三道时，侍者突然送来瓶罗曼尼康帝。\"我没点\"沈艺困惑地看着酒标。
    \"林小姐寄存的。\"侍者低声说，\"她说''青花配红酒，赝品现原形''。\"
    沈艺转动酒瓶，在标签背面发现一个熟悉的蓝色蝴蝶标记——和林晚亭那些神秘便签上的如出一辙。他突然明白了所谓\"中介费\"的真正含义：这瓶酒的价格恐怕比他衣柜里所有衣服加起来都贵。
    ---
    下午4点，花店楼上的狭小衣帽间里，苏婷正像个兴奋的造型师一样往沈艺身上比划各种领带。\"这条爱马仕！\"她挥舞着一条色彩斑斓的丝巾，\"或者这条i！

 ipaoshuba.net

    清晨的阳光透过花店橱窗洒进来时，沈艺正在给一株半死不活的琴叶榕做临终关怀。门铃突然响起，一个穿着三件套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捧着束大得离谱的玫瑰花。
    \"沈总！久仰大名！\"
    沈艺手里的喷壶差点掉在地上。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看，确定店里没有第二个姓沈的人。
    \"您是？\"
    \"jan，寰宇资本投资总监！\"男人热情地握住沈艺沾满泥土的手，\"昨晚苏富比after party上，richard chen对您赞不绝口啊！\"
    苏婷从二楼探出头来，嘴里还叼着半片吐司：\"沈总？\"她像听到什么世纪笑话似的，面包屑喷得到处都是。
    沈艺茫然地接过那束价格不菲的厄瓜多尔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晨露。他注意到包装纸上印着某家顶级俱乐部的logo。
    \"我们ceo对您''宋代插花美学对冲基金文化''的理论特别感兴趣，\"jan从鳄鱼皮公文包里取出烫金名片，\"想请您喝个咖啡详谈合作。\"
    沈艺的眉毛快要飞到发际线去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
    \"中介费涨到60了。\"林晚亭的声音从角落飘来。她正蹲在盆栽区，举着相机拍一株多肉植物，头也不抬地说：\"顺便提醒下，那束花价值2800，计入运营成本。\"
    jan惊讶地看着这个满手泥土还戴着渔夫帽的女人：\"这位是\"
    \"园丁。\"林晚亭淡定地回答，镜头却对准了jan锃亮的牛津鞋上沾到的一点泥巴。
    等jan留下厚厚一叠企划书离开后，花店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苏婷第一个憋不住：\"所以沈总？\"她故意用夸张的播音腔喊道，\"需要我给您泡杯手冲咖啡吗？\"
    沈艺把那束浮夸的玫瑰插进收银台边的水桶：\"这到底\"
    \"最新一期《财经人物》。\"苏晴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刚到的杂志。封面赫然是沈艺在拍卖会上鉴定瓷器的侧脸，标题写着《跨界天才：从花艺到古董投资的商业嗅觉》。
    沈艺一把抓过杂志，快速翻到内页。文章引用了大量他从未发表过的\"商业见解\"，最离谱的是那段\"将明代青花的留白美学应用于风险对冲\"。
    \"这绝对不是我说的！\"沈艺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当然不是，\"林晚亭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手指点着杂志版权页，\"是我用你大学论文《宋代陶瓷纹样中的负空间研究》里的句子改编的。\"她歪着头补充，\"顺便说，这篇的记者是我在古巴认识的战地摄影师，写商业报道纯属玩票。\"
    苏婷突然举手：\"我能去你们公司当前台吗？就那种穿短裙收快递的\"
    \"不行！\"苏晴和沈艺异口同声。
    午后的阳光变得炙热起来。沈艺在后院给绣球花除虫时，手机突然响了。一个自称某风投经理的人急切地表示，绿植连锁品牌\"丛林法则\"想收购他的花艺课程ip，开价七位数。
    \"不卖。\"沈艺干脆地拒绝，继续对付叶背上的蚜虫。
    \"但对方说可以冠名''沈艺美学实验室''\"
    \"我说不\"
    \"他们ceo是苏晴的偶像，\"林晚亭的声音从二楼窗口飘下来，\"就是那个上过ted的女植物学家，叫什么来着\"
    沈艺的杀虫喷壶停在了半空。他抬头看见林晚亭晃着手机，屏幕上正是苏晴书房里那本《植物智慧》的作者照片。
    \"艾玛·威尔逊？\"沈艺脱口而出。
    \"bgo。\"林晚亭露出胜利的微笑，\"下午三点，半岛酒店下午茶。中介费\"
    \"想都别想。\"沈艺咬牙切齿地说，却已经不自觉看向自己沾满泥土的t恤。
    当沈艺穿着唯一一套像样的西装出现在花店前厅时，林晚亭吹了个口哨：\"华尔街之狼？\"
    \"像要去参加葬礼。\"苏婷吐槽道。
    林晚亭走过来，拍开沈艺正在打的温莎结：\"太老气了。现在投资人喜欢''天才理工男''人设。\"她灵巧的手指重新系了个半温莎结，\"这样显得既专业又不羁。\"
    沈艺看着镜子里被迫换上窄版西装的自己，感觉像个被包装的商品。林晚亭还在往他口袋里塞各种道具：万宝龙钢笔、复古怀表、甚至还有副平光眼镜。
    \"我又不近视\"
    \"人设需要。\"林晚亭严肃地说，\"记住，你是''跨界美学理论家''，不是''卖花的''。\"
    苏晴抱着洗衣篮经过，扫了眼全身镜：\"领带歪了。\"
    林晚亭刚要调整，苏晴已经放下篮子，伸手拂过沈艺的领口。她的指尖带着铃兰香皂的气息，在碰到他喉结时明显顿了顿。
    \"好了。\"苏晴迅速后退，抱起篮子快步走向后院，\"别让人等太久。\"
    半岛酒店的下午茶比沈艺想象的还要浮夸。水晶吊灯下，艾玛·威尔逊——那位着名的植物学家，正用镊子往司康饼上抹clotted crea。
    \"沈先生对nft花卉艺术品有兴趣吗？\"女投资人推来ipad，\"我们可以把您设计的捧花做成数字藏品。\"
    沈艺盯着屏幕上旋转的3d玫瑰：\"这不就是手机壁纸？\"
    \"是区块链艺术。\"对方耐心解释，\"比如这束''晴艺''系列，我们预估首发\"
    \"等等，\"沈艺猛地抬头，\"''晴艺''？\"
    女投资人微笑：\"林小姐说这是您和太太的爱情信物？每个花瓣都蕴含着\"
    沈艺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透过落地窗看见街对面举着长焦镜头的林晚亭。阳光在镜头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斑，但他分明看见她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中介费
    回到花店时已是黄昏。苏婷像炮弹一样冲过来：\"所以签了吗？\"
    沈艺脱下已经皱巴巴的西装外套：\"我拒绝了。\"
    \"什么？！\"苏婷的尖叫声惊飞了窗外树上的麻雀，\"那可是七位数！\"
    苏晴从账本里抬起头，铅笔停在半空：\"为什么？\"
    \"因为他们要把''晴艺''注册成商标。\"沈艺扯松领带，那上面还沾着下午茶的司康饼碎屑，\"那是你的花店，不是资本ip。\"
    林晚亭的鼓掌声从二楼传来：\"漂亮！这下能要价八位数了。\"
    苏晴突然起身走向后院。沈艺跟过去时，发现她正对着那丛绣球花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围裙边缘。
    \"其实可以答应的，\"她轻声说，\"店名而已。\"
    沈艺从口袋里掏出支被压扁的玫瑰——今早jan送的那束里唯一幸存的红玫瑰。他笨拙地把花插进她围裙口袋：\"不行。\"
    二楼窗口，林晚亭的相机快门轻轻一响。
    \"因为有些东西\"沈艺看着苏晴沾着泥土的手指，\"得亲手种才有意义。\"
    当晚，沈艺发现那本《财经人物》杂志被整齐地放在茶几上。翻开的内页里，有段话被苏晴用铅笔轻轻画了线：
    \"真正的商业智慧不在于追逐风口，而在于发现那些被忽视的、安静生长的价值。\"
    窗外，林晚亭的摄影店还亮着灯。透过窗帘，能看见她正在墙上钉着什么——很可能是今天的\"战利品\"照片。而在她脚边，一个打开的行李箱里，露出半截印着航空公司标签的行李牌：
    目的地：苏黎世
    日期：三个月后

 第317章 ＂苏晴你看这条领带配我吗 ＇\\＼＇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照进卧室时，沈艺正站在穿衣镜前犯难。他左手拎着一条藏青色斜纹领带，右手提着酒红色暗格领带，像握着两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般不知所措。
    \"苏晴，\"他转头看向正在梳头发的妻子，\"你觉得哪条好？\"
    梳子停在半空，苏晴从镜子里打量他：\"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沈教授居然会在乎领带搭配？\"她故意把\"教授\"两个字咬得很重，嘴角微微上扬。
    \"是沈总，\"沈艺做了个鬼脸，\"林晚亭说今天要见的那位女投资人特别难搞，上次把一个科技公司ceo怼得当场摔门而出。\"他夸张地模仿着摔门动作，差点把领带甩到吊灯上。
    苏晴放下梳子走过来，接过那条藏青色领带：\"转过去。\"
    沈艺乖乖转身，感受着妻子的手指在他颈间灵活地穿梭。她的指尖偶尔擦过他的皮肤，带着晨起时特有的温暖。
    \"太紧了。\"他小声抱怨。
    \"忍着点。\"苏晴用力一拽，勒得他差点咳嗽，\"那位lda su去年在《商业周刊》专访里说过，她最欣赏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
    沈艺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怎么会看商业杂志？\"
    苏晴从床头柜抽屉里抽出一本翻得卷边的《商业周刊》，lda的专访页面被折了角，旁边还有铅笔做的记号：\"昨晚睡不着，随便翻翻。\"
    沈艺正想说什么，楼下突然传来苏婷夸张的尖叫声：\"姐夫！你的豪华专车到啦！\"
    透过窗户，他们看见一辆锃亮的黑色奔驰停在花店门口，穿着制服的司机正毕恭毕敬地站在车旁。林晚亭倚在车门上，今天罕见地穿了正装，栗棕色的长发盘成干练的发髻，正举着相机对准二楼窗口。
    \"咔嚓\"一声，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沈艺下意识抬手遮挡。再睁眼时，林晚亭已经钻进车里，只留下一串飘散在晨风中的笑声。
    \"她是不是在监视我们？\"沈艺皱眉。
    苏晴替他整了整衣领：\"不，她只是在导演她的真人秀。\"说着从衣柜深处取出一对袖扣，\"戴上这个，lda前年在苏富比拍卖会上买过同系列。\"
    沈艺盯着那对精致的蓝宝石袖扣，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衣柜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战场，而他的妻子正在不动声色地排兵布阵。
    下楼时，苏婷正围着那辆奔驰啧啧称奇：\"这车租一天得多少钱啊？\"
    \"不是租的，\"林晚亭摇下车窗，\"是我前男友抵债的。\"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艺的领带，\"品味不错，可惜lda最讨厌海军蓝。\"
    沈艺僵在原地：\"那你怎么不早说？\"
    \"想看看苏晴会给你选什么。\"林晚亭的相机镜头转向正在整理花架的妻子，\"有趣的是，她明明查过lda的喜好。\"
    苏晴头也不抬：\"lda讨厌的是她前夫，不是颜色本身。去年三月她在stagra点赞过一张海军蓝沙发。\"
    林晚亭的眉毛高高扬起，像发现新大陆的探险家：\"哇哦。\"
    奔驰车驶离花店时，沈艺透过后窗看见苏晴站在门口，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她举起手做了个手势，那是他们刚恋爱时发明的暗号——大拇指和食指圈成\"ok\"，意思是\"别紧张\"。
    车里的冷气开得很足，林晚亭从车载冰箱取出冰镇气泡水：\"紧张？\"
    \"有点。\"沈艺松了松领带，\"我连ppt都没准备。\"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林晚亭递给他一个文件夹，\"lda最讨厌精心包装的演讲，她管那叫''商业马戏团''。\"文件夹里是几张手写笔记，\"记住这几个关键词：野蛮生长、非理性繁荣、蝴蝶效应。说的时候要漫不经心，就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沈艺翻看着笔记，突然注意到页脚有个熟悉的蓝色蝴蝶标记：\"等等，这些是\"
    \"你三年前在学术期刊上发表的观点，我稍微包装了一下。\"林晚亭转动着方向盘，\"顺便说，lda是你那期期刊的忠实读者。\"
    会议地点选在市中心一家隐蔽的私人会所。穿过幽静的竹林庭院时，沈艺的皮鞋不断陷入鹅卵石缝隙，让他走起路来像只蹒跚的企鹅。林晚亭则如履平地，高跟鞋踩在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放松，\"她在门前停下，替他整了整领带，\"记住，你今天不是来求投资的，是来拯救这群无聊的资本家于审美荒漠的。\"
    会议室里，lda已经等候多时。她比杂志照片上更年轻，一头利落的银色短发，穿着剪裁犀利的白色套装，像把出鞘的军刀。
    \"沈先生，\"她握手力道大得惊人，\"久仰大名。\"
    接下来的半小时堪称沈艺人生中最漫长的三十分钟。lda的问题像连珠炮般砸来：从区块链在艺术品交易中的应用，到宋代插花美学对现代设计的启示，再到他如何评价最近火热的\"元宇宙画廊\"。
    就在沈艺额头开始冒汗时，会议室的门突然开了。苏晴捧着一大束蓝白相间的飞燕草走进来，花瓣上还沾着晨露。
    \"抱歉打扰，\"她微笑着看向前台小姐，\"您好像签收错了我们的订单。\"
    lda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这是荷兰进口的''云端''系列？\"
    \"改良品种，\"苏晴将花束放在会议桌上，蓝白花瓣在黑色大理石桌面上显得格外醒目，\"我在花瓣上喷了微量电解质溶液，可以维持48小时的全盛状态。\"她看向沈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就像我先生常说的，''生命的美学不在于永恒，而在于精准把控绽放的瞬间''。\"
    沈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矫情的话。但lda却像被击中要害般，猛地站起身握住苏晴的手：\"太精彩了！你们夫妻俩简直是商业与艺术的完美结合！\"她转向沈艺，眼中闪烁着发现新大陆的光芒，\"下周我们有个生物科技峰会，务必请二位赏光！\"
    回程的出租车上，沈艺终于长舒一口气：\"电解质保鲜？你什么时候研究起这个了？\"
    苏晴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昨晚油管现学的。\"她顿了顿，\"林晚亭半夜在厨房调配溶液，吵醒我了。\"
    沈艺这才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道细小的划痕：\"你手怎么了？\"
    \"飞燕草茎秆有微毒。\"苏晴轻描淡写地说，\"不过lda显然不知道这点。\"
    后视镜里，沈艺看见妻子嘴角勾起一个罕见的、狡黠的弧度，像只偷到鱼的小猫。
    下午的摄影店里弥漫着显影液的气味。林晚亭正在暗房冲洗照片，见沈艺进来，头也不抬地说：\"领带不错。\"
    \"你早就知道苏晴会来？\"沈艺扯下那条差点勒死他的藏青色领带。
    \"概率87。\"林晚亭举起一张湿漉漉的照片对着红光，\"我故意在前台登记错了花店电话。\"
    照片上是苏晴捧着花束走进会议室的瞬间，光影构图完美得像幅油画。沈艺注意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根本不像什么\"商业奇才\"，倒像个看见初恋的中学生。
    \"那电解质溶液是怎么回事？\"
    \"障眼法罢了。\"林晚亭把照片夹在绳子上晾干，\"真正起作用的是苏晴割破手指滴进去的血——飞燕草遇血会变蓝，lda就吃这套悲情故事。\"她终于转过身，琥珀色的眼睛直视沈艺，\"别这么看我，是你太太自己发现的。\"
    沈艺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所以你们拿我当实验品？\"
    \"不，\"林晚亭从架子上取下一瓶红酒，用牙齿咬开木塞，\"我们在教你玩这场游戏。\"她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记住今天会议室里那个表情，下次谈判用得上。\"
    傍晚回到家时，沈艺发现那两条领带并排挂在衣柜把手上，像两个等待审判的囚犯。苏晴正蹲在地上整理新到的花材，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lda来电话了，说要投资你的电解质保鲜技术。\"
    \"骗人的，\"沈艺蹲下来帮她分拣玫瑰，\"那玩意顶多维持四小时。\"
    \"我知道。\"
    \"我也知道你知道。\"
    他们的手在清水桶里偶尔相碰，像两条游弋的小鱼。窗外的夕阳把整个房间染成蜜糖色，苏晴突然说：\"那条酒红色的，其实更适合你。\"
    沈艺看着她被阳光照得近乎透明的耳廓，突然希望这场荒唐的商业游戏永远不要结束。至少在这个时刻，他既是华尔街之狼，也是晴艺花店的沈艺；既是被资本追逐的商业奇才，也是会为领带搭配发愁的普通丈夫。

 第318章 ＂花店周年庆和跨国会议撞车了＂

    花店周年庆这天早晨，沈艺是被咖啡的香气和刺耳的警报声同时弄醒的。他睁开眼，发现苏晴那半边床已经空了，枕头上放着他的手机，屏幕亮着两条并排的日程提醒。他眯起眼睛，看清内容后瞬间清醒——晴艺花店三周年庆典和新加坡淡马锡集团的视频会议，居然都定在今天上午十点整。
    \"见鬼。\"他小声嘀咕，转头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还在冒热气的咖啡，杯垫下压着张纸条：「冷藏柜坏了，我去买冰。ps：你昨晚说梦话答应给婷婷加薪」
    楼下传来苏婷的大呼小叫：\"姐！那台老爷冷藏柜彻底罢工了！我们的玫瑰全都耷拉着脑袋，活像被炒鱿鱼的银行职员！\"
    沈艺抓起手机，发现林晚亭两小时前就发来了消息：「记得穿西装切蛋糕。pps：新加坡人讨厌迟到，但更讨厌爽约」
    他光着脚跑到窗前，看见苏晴正往小货车里搬冰桶，晨光给她挽起的发髻镀了层金边。这画面让他想起三年前花店开业那天，她也是这样利落地搬着花盆，只不过当时穿的是沾满泥点的背带裤，而现在却是熨得笔挺的亚麻衬衫——等等，她什么时候换的正装？
    手机突然震动，公司o发来紧急消息：「淡马锡团队坚持十点，他们ceo说''我们的玫瑰从不蔫''」
    沈艺差点把手机捏碎。他胡乱套上衬衫往楼下冲，结果在楼梯拐角撞见了正在偷吃庆典蛋糕的苏婷。她满嘴奶油地举起双手：\"我发誓只吃了一朵裱花！\"
    \"你姐呢？\"
    \"去借冰柜了。\"苏婷舔着手指，\"林晚亭说隔壁街咖啡厅的老板暗恋我姐，肯定会借。\"
    沈艺的领带结卡在了喉结位置。他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跑，却被苏婷拽住衣角：\"姐夫，你鞋穿反了。\"
    八点十五分的花卉市场比证券交易所还热闹。沈艺把笔记本电脑架在一堆非洲菊旁边，视频接通时，新加坡团队整齐划一地挑了挑眉——他们的ceo正站在\"鲜花特价！买二送一！\"的霓虹灯招牌下调整耳机。
    \"沈总这是在考察本地供应链？\"对方ceo是个梳着一丝不苟背头的男人，说话时眼睛不断瞟向沈艺身后晃来晃去的\"今日特价：满天星5元\/斤\"的牌子。
    \"实地调研。\"沈艺面不改色地撒谎，同时示意摊主把两箱绣球花搬过来。他刚点开财报ppt，苏婷的连环夺命call就震得整个摊位都在抖。挂断后微信弹出十几张照片：一个长相酷似韩剧男主角的维修工正对着苏晴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苏婷的配文像弹幕一样跳出来：
    「姐说修不好就不要了！！但欧巴说''我会负责到底的''啊啊啊！！！」
    「他刚才弯腰时腹肌轮廓透过工装都能看见！！！」
    「你再不回来婚姻就要被冷藏柜葬送了！！！」
    沈艺手一滑，不小心按到了屏幕共享。整个新加坡团队目睹了他们的ceo屏幕上突然放大的维修工腹肌特写，以及紧跟着跳出来的新消息：「姐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说''正在努力中''！！！」
    会议室鸦雀无声。背头ceo的嘴角抽搐得像接触不良的投影仪。
    \"技术故障。\"沈艺镇定地关掉共享，\"我们直接看并购方案。\"
    九点四十五分，沈艺抱着两箱鲜花冲进花店时，林晚亭正慢条斯理地给气球绑丝带。她今天穿了件酒红色的连衣裙，脖子上挂着的不是往常的徕卡，而是一台老式拍立得。
    \"迟到七分钟。\"她按下快门，相纸缓缓吐出，\"维修工已经要到你太太的le账号了。\"
    店内，那位\"韩流明星\"维修工正手把手教苏晴操作冷藏柜。沈艺三步并作两步插到两人中间：\"这个我来！\"
    维修工被他撞得一个踉跄：\"先生，这需要专业\"
    \"我大学辅修机电工程。\"沈艺睁眼说瞎话，手已经按在了压缩机开关上。机器发出垂死挣扎般的嗡鸣，然后\"噗\"地喷出大量白色冷气，把三个人都染成了雪人。
    苏晴抹掉睫毛上的冰霜：\"这就是你的机电专业？\"
    \"至少它开始制冷了。\"沈艺心虚地看着瞬间结霜的柜门。维修工默默掏出手机：\"需要我叫救护车吗？\"
    十点整，庆典准时开始。沈艺站在角落里，一边应付新加坡团队发来的合同修订版，一边偷瞄正在切蛋糕的苏晴。她今天把头发盘起来了，露出白皙的后颈，那件亚麻衬衫的领口别着他去年送的水晶胸针——形状是一片小小的、透明的树叶。
    林晚亭像幽灵一样出现在他身后：\"需要现在签字。\"她递上一支万宝龙钢笔，\"除非你想让三亿美元的投资像那些玫瑰一样蔫掉。\"
    沈艺看了看蛋糕前笑靥如花的苏晴，又看了看手机上闪烁的\"最终确认\"按钮。他突然大步走向甜品台，夺过苏晴手里的蛋糕刀，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
    一刀插进了平板上显示的合同页面。
    \"电子签名发过去了。\"他把沾满奶油的平板塞给林晚亭，转头对宾客们露出营业性微笑，\"现在，谁要合照？\"
    快门声中，苏晴悄悄勾住了他的小拇指。她的指尖沾着香草奶油，而沈艺的西装口袋里，新加坡团队的确认函正和玫瑰花瓣粘在一起，变成了一张甜蜜的废纸。
    庆典进行到一半时，沈艺发现那位\"维修工\"正和林晚亭在角落里窃窃私语。他走过去时恰好听见最后一句：\"剧组那边我说好了，下周可以去试镜。\"
    维修工看见他，立刻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笑容：\"沈先生，您家冷藏柜的保修单\"
    \"他是演员？\"沈艺眯起眼睛。
    林晚亭无辜地举起拍立得：\"临时演员时薪两百，友情价。\"
    沈艺正要发作，苏晴突然从后面挽住他的胳膊：\"来切周年蛋糕。\"她手上微微用力，指甲在他袖口留下半个月牙形的印记，\"三层巧克力，你最喜欢的。\"
    蛋糕吃到一半时，新加坡那边又发来消息。沈艺正要用沾着奶油的手指划开，苏晴突然凑过来，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他盘子里的蛋糕。她的发丝扫过他的下巴，带着阳光和佛手柑的气息。
    \"他们问你为什么用蛋糕刀代替电子签名。\"沈艺看着屏幕念道。
    苏晴舔掉唇边的奶油：\"你怎么回的？\"
    \"我说\"沈艺慢慢打字，\"''东方商道讲究刀下留人''。\"
    林晚亭的拍立得适时地捕捉下这一幕：沈艺的领带歪了，苏晴的鼻尖上沾着一点巧克力，而背景里，苏婷正偷偷把\"周年庆大促销\"的牌子改成\"老板结婚纪念日全场五折\"。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把所有东西都镀上了一层蜂蜜色的光晕——包括那台被沈艺暴力修理后异常安静的冷藏柜。

 第319章 ＂那个女记者怎么总往姐夫身边凑＂

    苏婷把杂志摔在柜台上时，力道大得震翻了一瓶满天星。水珠溅到沈艺刚签好的合同上，晕开了\"年度合作\"几个烫金字体。
    \"这已经是第三期了！\"苏婷用沾着花泥的手指戳着封面——沈艺和一位红唇女记者在咖啡厅的合影被修得像婚纱照预告，\"《财经前沿》是财经杂志还是婚恋中介？\"
    苏晴头也没抬，手里的剪刀利落地削掉玫瑰多余的刺：\"莫妮卡·林，去年商业报道新人奖得主，文笔很好。\"
    \"文笔？\"苏婷翻到内页大声朗读，\"''当沈艺谈起宋代汝窑的天青釉时，他的眼神让人想起雨后的西湖''——这是商业专访还是琼瑶小说？\"她突然眯起眼，\"等等，这张照片怎么回事？\"
    跨页配图上，女记者的左手看似随意地搭在沈艺袖口，放大后却能看清她小拇指正悄悄勾着他的表带——这个细节让沈艺刚喝进去的咖啡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
    \"角度问题。\"他扯过杂志合上，却露出封底更精彩的画面：同一女记者在拍卖行门口为他整理领带的连拍。
    苏晴修剪的玫瑰突然\"咔嚓\"一声断了头。
    ---
    下午三点半的摄影店里，林晚亭正在给一组镜头消毒。酒精棉擦过镜片的声响里，沈艺把那本杂志推到她面前：\"你认识这个莫妮卡？\"
    \"认识啊。\"林晚亭举起长焦镜头对准杂志，\"我堂叔的私生女，在家族群里发过年红包。\"她突然凑近沈艺，\"你没发现她采访都用同一支万宝龙钢笔？那是你前妻送她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沈艺的咖啡杯停在半空。这个细节他确实注意到了——那支钢笔总在录音时被莫妮卡反复摩挲，他还以为是某种采访习惯。
    \"下周的封面拍摄，\"林晚亭从抽屉抽出张烫金请柬，\"她入围了年度记者，颁奖晚宴在明珠塔。\"她突然用请柬拍了下沈艺的手背，\"要不要玩个游戏？\"
    请柬背面用铅笔写着行程安排：19:00红毯，19:45莫妮卡领奖，20:30贵宾室\"独家专访\"。最后四个字被画了圈，旁边是林晚亭龙飞凤舞的批注：「带换洗衣物」。
    ---
    花店打烊后的战术会议比想象中热闹。苏婷在白板上画了三个火柴人，分别标注\"狐狸精姐夫\"和\"我们\"，正在用红色马克笔给\"狐狸精\"头上画恶魔角。
    \"最简单的办法，\"她扔掉笔，\"下次采访姐跟着去！\"
    苏晴正把过夜的百合搬进冷藏柜：\"显得我多不放心似的。\"
    \"那就我去！我可以假装送咖啡，''不小心''泼在她那条看起来就很贵的裙子上！\"
    沈艺揉了揉太阳穴：\"也许我该直接取消后续采访？\"
    \"不行。\"苏晴和林晚亭异口同声。
    两人对视一眼，苏晴先开口：\"显得我们心虚。\"
    林晚亭接上：\"而且错过下期封面——他们准备拍你在苏富比鉴定乾隆私印。\"她从手机调出邮件，\"造型师连你的仿古长衫都准备好了。\"
    苏婷瞪圆眼睛：\"你怎么连人家选题会内容都知道？\"
    \"因为，\"林晚亭亮出工作证，\"我是特邀艺术顾问。\"证件照上的她戴着蝴蝶型面罩，看起来像要去参加化装舞会。
    ---
    颁奖礼当晚的红毯环节，莫妮卡的红裙开衩几乎到了大腿根。她挽着沈艺胳膊摆拍时，林晚亭的镜头在对面闪个不停。
    \"沈先生今天格外英俊。\"莫妮卡的香水味浓得能引来蜜蜂，\"待会儿的专访，我准备了特别问题\"
    沈艺刚要抽回手臂，肩膀突然被人挽住。戴着半张蝴蝶面具的林晚亭不知何时出现，手里还举着香槟：\"抱歉截胡，《vision》的封面拍摄要开始了。\"
    莫妮卡涂着红色甲油的手指骤然收紧：\"堂姐？你不是在巴西拍\"
    \"职业机密。\"林晚亭把沈艺往休息室拽，压低声音，\"苏晴在2208，三分钟后上去。\"
    休息室门一关，沈艺才发现掌心多了张房卡。林晚亭眨眼的样子活像只偷到鱼的猫：\"记得敲门三长两短。\"
    ---
    2208房门打开的瞬间，闪光灯亮如白昼。莫妮卡穿着真丝浴袍站在床边，胸前别着那支万宝龙钢笔，而三名记者正对着沈艺疯狂按快门。
    \"沈总果然来了\"莫妮卡瞬间切换成泫然欲泣模式，\"我只是想做个深度专访\"
    沈艺僵在门口，听见浴室传来水声。苏晴湿着头发走出来，腰间浴巾摇摇欲坠：\"老公，你忘了带换洗\"
    全场死寂。莫妮卡的表情像生吞了只刺猬。
    苏晴淡定地擦着头发，浴巾下滑露出里面的黑色潜水服——这画面让某个记者的镜头直接摔在了地上。
    \"结婚三年了，\"苏晴晃了晃左手婚戒，\"要看看我们的蜜月相册吗？\"
    林晚亭的声音从走廊传来：\"《vision》出双倍价买各位的存储卡。\"她倚在门框上补充，\"顺便说，电梯口的保镖是我从巴西雇的，他们分不清记者和偷渡客。\"
    ---
    花店里的庆功宴持续到凌晨。苏婷把狗仔偷拍的视频投屏到墙上循环播放：莫妮卡被保安架出去的画面配上《天鹅湖》背景乐，活像出黑色喜剧。
    \"浴缸摆拍是我的创意。\"林晚亭给众人倒香槟，\"水温385度，模拟酒店热泉效果。\"
    沈艺仍处于恍惚状态：\"你们什么时候\"
    \"昨晚你睡着后，\"苏晴抿着酒，\"某人发来十五套作战方案。\"她指尖划过平板，屏幕上出现莫妮卡和某富豪在车库的亲密照，\"这是pn b。\"
    苏婷突然举着手机尖叫：\"快看热搜！\"
    商业记者碰瓷翻车的话题已经爆了，配图是莫妮卡的高跟鞋卡在酒店旋转门的狼狈样。热门评论第一条：「建议下次勾引前先查查人家老婆会不会巴西柔术」
    林晚亭举杯时，沈艺注意到她右手小指有道新伤口——和那支万宝龙钢笔笔尖的划痕完全吻合。
    香槟泡沫漫过杯沿的瞬间，苏晴在桌下轻轻勾住了沈艺的手指。她的掌心有玫瑰刺留下的小小红痕，比任何商业杂志的烫金标题都更让人心头颤动。

 第320章 商业杂志封面需要情侣合照吗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时，沈艺正对着衣柜发愁。他拎起两条领带在胸前比划，转头看向还在梳头发的苏晴：\"你觉得哪条好？藏青这条会不会太严肃？\"
    苏晴从镜子里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你以前不是随便抓一条就出门吗？\"
    \"以前又不用上《商业精英》封面。\"沈艺把酒红色那条往脖子上绕，\"主编说这期要做''商业伉俪''专题。\"
    梳子停在半空，苏晴转过身来：\"什么伉俪？\"
    \"就是夫妻创业故事那种。\"沈艺的领带突然变得特别难系，\"林晚亭牵线的，说对品牌形象有帮助。\"
    苏晴放下梳子，走到他面前接过那条藏青色领带：\"转过来。\"她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布料间，呼吸轻轻拂过他的下巴，带着薄荷牙膏的清香。
    \"太紧了。\"沈艺小声抗议。
    \"忍着。\"苏晴拽了拽领带结，\"《商业精英》的主编lda去年在论坛上说喜欢保守风格的男性。\"
    沈艺瞪大眼睛：\"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苏晴从床头柜抽出一本翻旧了的《商业周刊》，lda的专访被折了角：\"昨晚睡不着看的。\"
    楼下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苏婷的尖叫：\"姐！冷藏柜又罢工了！婚礼用的玫瑰全蔫了！\"
    沈艺如蒙大赦般往下冲，差点被自己绊倒。
    ---
    摄影棚里的冷气开得太足，沈艺觉得自己的笑容都要冻僵了。\"沈先生，再靠近太太一点，\"摄影师指挥着，\"对，手自然搭在她腰上。\"
    苏晴的腰线在掌心下微微发烫，沈艺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也是这样挺直了背，在电影院里一动不动地坐了整场。
    \"苏小姐可以笑得再甜蜜些吗？\"摄影师皱眉。
    \"这样可以吗？\"苏晴的嘴角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呃更像''发现丈夫藏私房钱''的表情\"
    林晚亭不知何时出现在取景器旁边，她凑到苏晴耳边低语了几句。苏晴眼神微动，突然伸手整理沈艺的领带，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喉结。
    沈艺的耳根\"腾\"地红了。
    \"完美！\"摄影师疯狂按快门，\"就保持这个氛围！\"
    林晚亭退回角落，相机后的眼睛弯成月牙。沈艺发誓看到她用口型说了句\"中介费\"。
    ---
    午餐时间，沈艺把苏晴拉进化妆间：\"你刚才跟林晚亭密谋什么了？\"
    苏晴从化妆台拿起一支口红把玩：\"她说你今早偷偷练习了二十七遍系这条领带，\"她顿了顿，\"就因为我昨天随口说了句颜色好看。\"
    沈艺的领口突然变得很紧：\"我那是在\"
    \"沈总！\"造型师猛地推开门，\"投资方代表想见您和太太，说是被你们的爱情故事感动了！\"
    会客室里，一位戴着鸽子蛋钻戒的女士热情地握住苏晴的手：\"我和我先生也是白手起家！你们让我想起年轻时的我们！\"
    沈艺看着苏晴被钻石硌得发红的手腕，忍不住开口：\"其实我们\"
    \"最困难的时候连冷藏柜都修不起，\"苏晴自然地接过话头，\"上周还因为买不起氦气用嘴吹了五十个气球。\"
    投资代表感动得热泪盈眶。躲在门外的林晚亭憋笑憋得直抖。
    ---
    下午的拍摄接近尾声时，艺术总监要求补拍几张沈艺看报表的特写。\"要展现精英的专注力，\"他指挥道，\"想象你在做一个十亿级别的决策。\"
    沈艺坐在道具书桌前，突然发现报表底下压着张纸条：
    「你太太在更衣室哭了」
    他猛地站起来，咖啡杯翻倒在昂贵的定制西装上。
    \"我去趟洗手间。\"沈艺几乎是跑着离开影棚。
    更衣室里，苏晴好端端地坐着玩手机，抬头看他：\"拍完了？\"
    沈艺捏着皱巴巴的纸条：\"林晚亭说你\"
    \"骗你的。\"林晚亭的声音从衣柜后传来，她举着相机走出来，\"但你刚才的表情绝对值回票价——愤怒、担忧、毫不犹豫。\"
    她调出刚抓拍的照片：沈艺冲向更衣室的瞬间，领带飞扬，眼神锋利如刀。
    \"这才是封面该用的，\"林晚亭按下发送键，\"《为谁而战的男人》。\"
    ---
    回家的出租车上，苏晴望着窗外的霓虹：\"所以最后用了哪张？\"
    沈艺看着杂志社发来的样稿：封面是他冲向更衣室的背影，小图配着他们\"恩爱\"的合照。标题是《在商业与爱情之间》。
    \"都不像我们。\"他轻声说。
    苏晴的手指轻轻覆上他的手背：\"但能多卖三成杂志。\"
    车停在花店门口，三周年的装饰气球已经有些漏气，软趴趴地垂在橱窗里。沈艺突然说：\"我确实练了二十七遍系领带。\"
    暮色中，苏晴的眼睛亮起来：\"我知道。\"
    街角处，林晚亭的相机安静地记录下他们依偎着走进花店的背影。这次，她没有发给任何人。

 第321章 ＂苏婷你把沈艺演讲视频循环20遍了＂

    花店的古董挂钟敲了十下，苏晴用毛巾裹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时，发现客厅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氛围。苏婷像只偷腥的猫一样蜷缩在沙发角落，平板电脑的光映在她脸上，照亮了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是在\"苏晴走近两步，突然顿住。屏幕上定格着沈艺的特写镜头——他正在某个商业论坛上演讲，西装笔挺，领带系得一丝不苟，那双平时在花店里沾满花粉的手此刻正优雅地划过空中，做出某个强调的手势。
    播放记录显示：已播放21次。
    苏婷手忙脚乱地锁屏，差点把平板摔到地上。\"我在研究演讲技巧！\"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至少八度，\"下个月学校辩论赛\"
    \"你上次辩论赛把对方辩友骂到哭着退赛，\"苏晴慢条斯理地拧着头发上的水，\"评委说你''语言暴力倾向严重''。我记得你当时说的是——\"她模仿着妹妹尖刻的语气，\"''这种逻辑水平也配和我辩论？建议回娘胎重修。''\"
    \"那不一样！\"苏婷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这次的主题是''当代商业伦理''，我得得学习专业表达方式。\"
    楼下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接着是沈艺低沉的嗓音：\"对，收购条款第7条需要修改，特别是关于花卉知识产权的部分\"
    苏婷像触电一样弹起来，平板电脑\"啪\"地掉在地上。屏幕自动亮起，沈艺的演讲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真正的商业美学不在于扩张速度，而在于\"
    楼梯上的脚步声突然停住了。
    苏晴挑了挑眉，看着妹妹手忙脚乱地试图关闭视频，结果反而误触了音量键。沈艺的声音瞬间响彻整个房间：\"就像修剪玫瑰，有时需要果断舍弃次枝，才能让最重要的花朵绽放！\"
    冰箱门上的磁贴被震得掉下来两个，\"最佳花艺师\"的奖牌在地上滚了半圈。
    沈艺站在楼梯口，手里还拿着解到一半的领带。他的目光从地上的平板电脑移到满脸通红的苏婷身上，最后落在妻子似笑非笑的脸上。
    \"所以，\"他慢吞吞地问，\"你们在看我的演讲视频？\"
    \"学术研究！\"苏婷的声音尖得能刺穿玻璃，\"纯属学术研究！\"
    苏晴把毛巾搭在椅背上，语气平静得可怕：\"你妹妹在统计你演讲时眨眼的频率。据说是为了\"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心理学课作业？人类在说谎时的微表情研究？\"
    沈艺的牛奶盒僵在半空：\"我那场演讲有说错什么吗？\"
    \"你全程没看提词器！\"苏婷脱口而出。
    \"还有，\"苏晴补充道，\"你的领带夹戴歪了25度。\"
    三双眼睛在空气中交汇，形成某种诡异的三角形。挂在墙上的钟表秒针走动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
    沈艺最终决定战略性撤退：\"我去热牛奶。\"
    当他逃也似的钻进厨房后，苏婷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沙发上：\"姐，我是不是很丢人\"
    苏晴拿起平板电脑，轻车熟路地输入密码解锁。相册里整整齐齐地分类着：《沈艺公开演讲合集》《沈艺商业采访截图》《沈艺领带颜色统计表》。
    \"比我想象的有条理。\"苏晴点评道，\"不过第37次演讲的音频质量太差，建议找林晚亭要原片。\"
    苏婷猛地坐直身体：\"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苏晴把平板还给她，\"你姐夫确实\"她的目光飘向厨房，那里传来微波炉运转的声音，\"在演讲时很有魅力。\"
    这句话像打开了某个开关，苏婷突然扑过来抱住姐姐：\"我就是控制不住嘛！他以前明明就是个整天沾着花粉的书呆子，现在突然变成变成\"
    \"闪闪发光的商业精英？\"苏晴替她补充完，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背，\"我懂。\"
    微波炉\"叮\"的一声响起，沈艺端着三杯热牛奶出现在厨房门口。他看着沙发上相拥的姐妹俩，明智地决定把牛奶放在餐桌上就撤退。
    ---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花店的橱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晚亭推开店门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早啊，闪闪发光的商业精英。\"她对着正在整理花架的沈艺举起相机，\"听说你昨晚引发了小型家庭危机？\"
    沈艺头也不抬：\"你装了多少个摄像头？\"
    \"商业机密。\"林晚亭从包里掏出一个u盘，\"不过我可以提供昨晚客厅监控的4k高清版——你站在楼梯口那个茫然的表情简直能拿普利策奖。\"
    沈艺终于抬起头：\"这不好笑。\"
    \"谁开玩笑了？\"林晚亭变魔术般掏出一台平板，调出苏婷的社交媒体页面。收藏夹里整齐地排列着《如何吸引成熟男性》《年龄差恋爱指南》《让他注意你的36个小技巧》。
    她划到最下方：\"最新搜索记录：''喜欢上姐夫怎么办''。\"
    沈艺的咖啡杯停在半空。林晚亭的变色镜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你太太知道吗？\"
    \"应该？\"
    林晚亭突然凑近，近到沈艺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南美烟草混着显影液的气味。她的指尖轻轻按在他的手腕上：\"心跳加快了哦。\"
    ---
    下午的花艺课上，苏晴正在演示如何修剪玫瑰的刺。学员们围成一圈，苏婷却反常地安静，把一支支玫瑰往花泥里猛插，力度大得像是跟花有仇。
    \"配花太密了，\"苏晴轻声提醒，\"会抢主花的风头。\"
    苏婷猛地抬头，手里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一根完好的花茎：\"如果主花根本不想要这个位置呢？\"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几个学员好奇地看过来，空气中弥漫着某种微妙的张力。
    苏晴面不改色地抽掉几支配花：\"那就尊重它的选择。\"她的剪刀利落地剪断过长的茎秆，\"强扭的瓜不甜。\"
    苏婷的指甲掐进了掌心，一滴血珠冒出来，染红了白色的玫瑰花瓣。
    ---
    夜幕降临，沈艺在天台找到了苏婷。她坐在边缘晃着腿，脚下是\"晴艺花店\"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一闪一闪。
    \"这里危险。\"他站在三步之外。
    \"比喜欢你安全多了。\"苏婷的声音闷闷的，被夜风吹得支离破碎，\"我姐知道吗？\"
    沈艺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在她旁边蹲下：\"知道什么？\"
    \"知道我像个傻子一样\"她的指甲抠着水泥边沿，\"收集你的演讲视频、偷拍你开会时的照片、记住你喝咖啡加几分糖\"
    霓虹灯变换颜色，把她的侧脸染成忧郁的蓝。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像是为这场荒诞的告白配乐。
    沈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姐时，把满天星说成了薰衣草吗？\"
    苏婷愣住了。
    \"她纠正我的时候，我连风信子和绣球花都分不清。\"沈艺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年轻的苏晴站在花店里，手里举着一束被包得歪七扭八的花束，笑得前仰后合。\"你姐至今留着这束''杰作''。\"
    夜风吹散苏婷的刘海，她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突然抓起一把玫瑰花瓣扬在沈艺脸上：\"讨厌你们大人！总是说些听不懂的话！\"
    她跑下天台时，撞翻了角落的相机三脚架。林晚亭从阴影里走出来，镜头还亮着微弱的红光。
    \"需要删掉吗？\"她问。
    沈艺看着掌心被揉碎的花瓣，其中一片沾着苏婷的血，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紫红色：\"留着。\"
    ---
    深夜的花店二楼，苏晴掀开被子时发现苏婷缩成一团躺在自己床上，像只受伤的小兽。
    \"我申请换姐夫。\"苏婷闷在枕头里说。
    苏晴关上台灯：\"驳回。\"
    \"为什么？！\"
    \"因为\"苏晴在黑暗中微笑，\"我也收集过他的糗事视频。\"
    苏婷猛地翻身：\"真的？\"
    \"比如他把仙人掌当多肉养死的那次，我拍了全程。\"苏晴回忆道，\"还有他第一次给我煮咖啡，放了半罐糖，害我蛀了两颗牙。\"
    姐妹俩的笑声透过门缝，飘进楼下沈艺的耳朵里。他站在楼梯中间，手里还拿着给苏婷买的冰淇淋——已经化成了一滩甜腻的液体。
    手机屏幕亮起，是林晚亭的短信：
    「青春期危机解除，心理咨询费按分钟计，已发送账单至您邮箱。」
    沈艺把融化的冰淇淋放进冰箱，轻轻关上了门。冰箱贴上的\"最佳花艺师\"奖牌微微晃动，映出他嘴角无奈的笑意。

 第322章 ＂投资人问你的婚戒呢＂

    清晨的阳光透过寰宇资本会议室的落地窗，在真皮沙发上投下几何形状的光斑。沈艺坐在光影交界处，感觉自己像被放在显微镜下的标本——十二道目光正从他的定制西装扫到手工皮鞋，最后定格在他光秃秃的左手上。
    \"沈总对区块链赋能传统花艺有什么独到见解？\"坐在长桌尽头的老者推了推金丝眼镜。
    沈艺下意识摩挲着无名指根部，那里有一圈淡淡的戒痕。上周的商务晚宴上，某位风投合伙人醉醺醺地拍着他的肩膀说：\"戴婚戒谈生意就像穿着泳裤参加董事会，专业但不够性感。\"当时苏晴送他的那枚素圈正在香槟杯上折射着冷光。
    \"鲜花需要真实的土壤，\"他端起咖啡杯掩饰手指的小动作，\"就像各位需要真实的收益率。区块链或许能制造数字郁金香泡沫，但\"咖啡杯沿沾着口红印，他不动声色地转了半圈，\"泡沫终归是泡沫。\"
    会议室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投资人lda——那位传说中把三任丈夫变成前夫的女强人——突然倾身向前，梵克雅宝项链在深v领口荡出危险的弧度：\"沈总今天没戴婚戒？\"
    咖啡杯在瓷碟上磕出清脆的声响。沈艺想起今早出门前，那枚婚戒在洗手台上反射着晨光的模样。当时苏晴正在楼下和供应商讨价还价，声音隔着地板传来：\"康乃馨进价再压两毛，否则我让老周家送货！\"
    \"最近手指有些水肿。\"他听见自己说。
    lda的红唇弯成新月形状：\"真巧，我第二任丈夫提出离婚时也这么说。\"她转动着左手上的鸽子蛋，\"后来我在他的健身教练家里找到了真正的原因。\"
    空调出风口嗡嗡作响。沈艺的衬衫后背悄悄洇出一小块汗渍，形状像朵歪歪扭扭的玫瑰。
    商务中心的男厕所永远弥漫着某种矛盾的奢华感——镀金水龙头搭配廉价洗手液，大理石台面上放着两块钱一卷的擦手纸。沈艺锁紧隔间门，手机屏幕映亮他额角的细汗。
    \"我可能犯了个战术性错误。\"电话接通时他压低声音，隔壁间传来冲水声。
    苏晴那边背景音嘈杂，隐约能听见苏婷在喊\"姐！蝴蝶兰又枯了三盆！\"。\"你把红酒洒在女投资人裙子上了？\"她问得漫不经心，剪刀修剪花茎的咔嚓声透过话筒传来。
    \"更糟。\"沈艺盯着隔间门板上某位商业奇才留下的电话号码，\"她问我为什么没戴婚戒。\"
    剪刀声停了。\"你用了''水肿''这个借口？\"
    \"有这么明显？\"
    \"上次你说水肿不能参加我爸妈的结婚纪念日，\"苏晴的声音带着笑意，\"结果林晚亭发来的照片里，你在游艇会上喝了四杯莫吉托。\"
    小便池传来持续的水流声。沈艺突然意识到整个厕所都能听见他的对话，于是战术性咳嗽两声：\"这次是真的水肿。\"
    \"需要救援吗？\"苏晴的语调突然变得像她插花时一样轻快，\"我可以带着结婚证和擀面杖杀过去。\"
    沈艺想象着苏晴围裙口袋里插着剪刀冲进会议室的场景，嘴角不自觉上扬：\"暂时还能\"
    隔壁隔间突然传来清晰的手机铃声，《婚礼进行曲》的旋律在瓷砖墙面间来回碰撞。沈艺和电话那头同时陷入沉默。
    \"看来有人比你更需要救援。\"苏晴挂断了电话。
    日料店的包厢里，lda已经脱掉西装外套，露出肩膀上的玫瑰纹身。刺青师显然技术精湛，花瓣边缘还带着栩栩如生的露珠效果。
    \"沈总认得这个品种吗？\"她侧身时吊灯的光在纹身上流动，像给玫瑰镀了层金边。
    沈艺盯着那片暗红色：\"黑魔术？\"
    \"接近了。\"lda的手指抚过纹身，鲜红的指甲油在灯光下像血迹，\"是''黑美人''，我前夫求婚时送的。\"她突然前倾，香水味扑面而来，\"他说这花像我，美丽但带刺。\"
    生鱼片上的芥末开始挥发刺激性气味。沈艺的筷子在酱油碟里画着圈：\"浪漫的比喻。\"
    \"直到我发现他给女秘书也送了同样的花。\"lda的筷子尖戳破三文鱼刺身的肌理，\"连卡片内容都是复制的。\"
    沈艺的手机适时震动。林晚亭发来的照片里，苏晴正在给一位穿深蓝色西装的年轻男子调整胸花。那人低头时，领带差点扫到苏晴的脸。
    「需要捉奸式偶遇服务吗？友情价八折。」
    他把手机反扣在桌上，筷子夹起一片沾满芥末的刺身。鼻腔的灼烧感让他暂时忘记了无名指上的空荡。
    金融街的午后阳光把玻璃幕墙变成巨大的镜子。沈艺数着步子走向下一场会议时，某个熟悉的身影从星巴克拐角晃出来。
    \"沈总！\"林晚亭的变色镜片上倒映着扭曲的摩天大楼，\"我在拍金融街的流浪猫。\"她举起根本不存在的相机，\"用意识流摄影法。\"
    沈艺看着她空荡荡的双手：\"你脖子上连相机带都没有。\"
    \"现代科技，无线传输。\"林晚亭从i手袋里掏出丝绒戒指盒，\"喏，救场道具。\"
    盒子里躺着一枚与他婚戒几乎相同的铂金素圈，内圈甚至仿刻了他们结婚日期的缩写。沈艺捏起戒指时，阳光在金属表面跳了一下。
    \"高仿行业现在这么卷？\"
    \"私人订制。\"林晚亭的镜片闪过一道蓝光，\"lda的前三任丈夫都成了商业伙伴，最新一任离婚分了她两亿资产。\"她突然压低声音，\"她助理的抽屉里有本《如何让男人签下婚前协议》，批注比正文还多。\"
    沈艺把戒指套上无名指，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求婚那天苏晴颤抖的手指。当时他们在暴雨中跑过三个街区才找到还营业的珠宝店，两人的皮鞋里都能养鱼。
    \"收费项目？\"他问。
    林晚亭的微笑像她的镜头一样锐利：\"记在苏晴账上。\"
    夕阳把花店的橱窗变成橘红色调色板时，沈艺推开了挂着\"休息中\"牌子的玻璃门。风铃惊醒了在猫爬架上打盹的虎斑猫，它不满地\"喵\"了一声。
    苏晴背对着门在整理冰柜，围裙带子在腰后系成歪歪扭扭的蝴蝶结。沈艺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沾了花粉，在暮色中泛着柔和的黄光。
    \"谈判顺利？\"她头也不回地问，手里那支蓝玫瑰的刺已经被修剪得干干净净。
    沈艺转着无名指上的\"婚戒\"：\"拿了49的股份。\"
    \"明智的比例。\"苏晴突然转身，举起左手。她的戒指在冷藏柜的灯光下闪闪发亮，\"知道lda为什么执着于51吗？\"
    沈艺摇头。虎斑猫跳下来蹭他的裤腿，尾巴勾出一个问号。
    \"因为\"苏晴从围裙口袋掏出那枚真正的婚戒，金属在掌心闪着微光，\"49是合作，51是收购。\"她拉过沈艺的手，指尖拂过那圈戒痕，\"而婚姻\"
    \"从来不该是收购案。\"沈艺接完下半句，低头时闻到她发丝间的玫瑰香。
    林晚亭的偷拍此刻显得多余而浪漫——镜头里，两枚婚戒在收银台的账本上依偎着，旁边是蔫头耷脑的康乃馨和半杯凉掉的咖啡。落地窗外，金融街的霓虹刚刚亮起，而花店里的时光仿佛永远停驻在最好的那一刻。

 第323章 香槟酒杯里的玫瑰花刺

    月光透过宴会厅的落地窗洒进来，在香槟塔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沈艺站在角落里，感觉自己的领结像绞索一样越勒越紧。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香槟杯，杯底沉着半片玫瑰花瓣——不知是哪位侍应生的行为艺术，还是林晚亭的恶作剧。花瓣边缘已经开始泛黄，像极了他们结婚照上那束捧花的颜色。
    \"沈总，\"一个穿着银色亮片裙的女投资人像条鳗鱼一样滑到他身边，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听说您最近收购了南美的花卉种植园？那儿的玫瑰可都是喝火山灰长大的。\"
    沈艺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面。他记得这个女人，上次在某个酒会上她往他口袋里塞了张房卡，背面用口红写着\"午夜玫瑰特供\"。
    \"只是小规模投资，\"他晃了晃香槟杯，看着那片花瓣在气泡中打转，\"主要研究土壤改良。\"
    \"谦虚了，\"女投资人晃着酒杯，冰块叮当作响，\"lda说您对厄瓜多尔玫瑰的见解让她茅塞顿开。\"她的指甲刮过沈艺的袖扣，\"特别是关于''花瓣厚度与紫外线强度''那段\"
    沈艺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正好看到苏晴站在甜品台前。她今天穿了条他从没见过的墨绿色丝绒裙，头发松松挽起，露出纤细的颈线。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年轻男人正热情地对她说着什么，边说边伸手摘掉了她发丝上沾着的奶油。
    香槟杯\"咔\"地一声裂了道缝。
    \"哎呀，\"女投资人惊呼，\"沈总的手\"
    \"没事。\"沈艺看着掌心渗出的血珠，突然想起上个月苏晴修剪玫瑰时也被刺扎过。当时她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植物的防御机制，多可爱\"。
    林晚亭像幽灵一样出现在他身侧，递来一张绣着蓝蝴蝶的手帕：\"需要急救吗？我包里还有创可贴，印着小雏菊图案的。\"
    沈艺夺过手帕，发现布料上沾着熟悉的香水味——是苏晴常用的那款铃兰香。\"你偷我太太的手帕？\"
    \"借，\"林晚亭纠正道，同时举起相机对准甜品台，\"而且她今天喷的是新买的橙花香水，看来有人做了功课。\"镜头里，那位年轻企业家正俯身在苏晴耳边说着什么，惹得她掩嘴轻笑。
    沈艺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人是谁？\"
    \"周氏制药的太子爷，\"林晚亭按下连拍，\"哈佛商学院，玩私募的，最近在找健康饮品投资项目。\"她调出一张照片放大，\"顺便说，他书房有面剪报墙，专门收藏你的商业杂志封面。\"
    照片上周公子的书房墙上，整整齐齐贴着沈艺近半年来所有的媒体曝光。最中间那张《商业周刊》封面被人用红笔圈了出来——正是他和苏晴的\"恩爱\"合照。
    \"在你太太告诉他你喜欢喝什么茶之前，\"林晚亭补充道，\"他已经收集了你所有公开演讲的饮品偏好。\"
    沈艺盯着照片角落里的一个玻璃罐，里面装满了各种茶包标签。\"变态。\"
    \"企业家精神。\"林晚亭纠正道，顺手把一支口红塞进他西装口袋，\"正宫红，涂上它去宣示主权？\"
    洗手间的水龙头开得太猛，冷水溅湿了沈艺的衬衫前襟。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领带歪了，头发乱了，眼睛下方挂着两轮淡淡的青黑色。活像个捉奸失败的私家侦探。
    \"所以，\"他对着镜子调整领结，\"那个周公子是冲着我来的？\"
    \"准确地说，是冲着你们夫妻俩来的。\"林晚亭靠在洗手台边补口红，\"他投资的健康饮品公司下季度要推出一款玫瑰花茶，正缺个有故事的代言人。\"她抿了抿唇，\"你猜他看中了谁家的爱情故事？\"
    沈艺的水珠滴在领带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他突然想起上周收到的奇怪邮件——某茶饮品牌想高价购买\"晴艺\"的命名权。当时他还以为是普通的商业合作。
    乐队奏起华尔兹时，周公子果然向苏晴伸出手。沈艺刚要上前，却被lda拦住：\"沈总，新加坡那个项目\"
    他眼睁睁看着苏晴搭上那人的肩膀，两人随着音乐滑入舞池。周公子的手规规矩矩地停在苏晴腰后两寸，但他说了句什么，苏晴竟低头笑了——那种她平时只在花店里对熟客展露的、眼角微弯的笑。沈艺熟悉那个表情，通常出现在客人讲了个不好笑但很努力的笑话时。
    \"沈总？\"lda疑惑地唤道。
    沈艺回过神，发现手里的香槟杯不知何时又多了道裂痕。杯底的花瓣已经沉底，像条搁浅的小鱼。
    \"需要我请侍应生换钢化玻璃杯吗？\"林晚亭的声音从身后飘来，\"或者来杯冰水冷静一下？\"
    阳台上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苏晴倚在栏杆上，手里把玩着那根从香槟杯里捞出来的花刺。月光给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跳得开心吗？\"沈艺靠在门框上问。
    \"周先生说他可以投资花店的电解质保鲜技术，\"苏晴漫不经心地说，\"条件是要我每周去他们实验室指导三次。\"她转过身，钻石项链在锁骨间闪烁，\"他说我的手法很专业。\"
    沈艺注意到她今天戴的是他们结婚一周年时的礼物。那条项链在保险箱里躺了两年，上次见到还是在结婚纪念日照片里。
    \"你知道，\"他慢慢走近，\"那项技术根本不存在。\"
    \"就像你和莫妮卡的''深度合作''？\"苏晴反问，指尖的花刺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远处传来香槟开瓶的声响，像是为这场荒诞的对话喝彩。沈艺突然想起上周的媒体晚宴，莫妮卡确实说过要和他\"深入探讨商业与艺术的结合\"。当时苏晴就站在三米外，正在和某画廊老板讨论永生花的展览可能。
    停车场里，沈艺拉开副驾驶车门，发现座位上放着个文件袋。打开一看，是周氏制药的机密财报——用红笔圈出的部分显示，该公司正在秘密收购多家小型花艺工作室。最后一页的监控截图上，周公子正和莫妮卡共进晚餐，桌面上摊开的正是晴艺花店的平面图。
    \"林晚亭给你的？\"苏晴系安全带的手顿了顿。
    \"不，\"沈艺翻到文件背面的便利贴，上面画着个吐舌头的笑脸，\"是你妹妹黑进他们系统找到的。\"
    后座突然传来响动。苏婷从一堆礼服裙下钻出来，头发上还沾着甜品台的巧克力酱：\"怎么样？我演技不错？\"她挥舞着手机，\"周公子连他幼儿园暗恋过谁都交代了！\"
    沈艺从后视镜里看着妻子和妹妹笑成一团。苏晴的钻石项链滑到了背后，墨绿色裙摆上沾着一点奶油渍。他突然意识到，在这场荒诞的酒会里，他的香槟杯中从来就不止一根刺——还有一片花瓣，几颗气泡，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又尖锐的真相。

 第324章 ＂林晚亭的南美庄园是P的吧＂

    清晨的阳光透过晴艺花店的橱窗，在木地板上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苏婷赤着脚从二楼冲下来，手里挥舞的平板电脑差点打翻门口的风铃。
    \"重大发现！特大新闻！\"她一个急刹车停在厨房门口，沈艺手里的咖啡杯危险地晃了晃，\"林晚亭那个南美庄园是假的！彻头彻尾的骗局！\"
    沈艺慢条斯理地啜了口咖啡：\"这次又是什么？她养的羊驼其实是布偶？\"
    \"比那精彩多了！\"苏婷把平板怼到他眼前，屏幕上显示着林晚亭三天前发布的stagra照片——她穿着飘逸的白色长裙，倚在无边泳池的栏杆上，背后是绵延的安第斯山脉，配文写着\"回家真好\"。
    苏晴从账本里抬起头，顺手把一缕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这张照片怎么了？\"
    \"看这里！\"苏婷兴奋地放大图片右下角，\"泳池边缘的倒影！看见没？这根本不是山影，是宜家那个79块的落地灯！我上周刚在杂志上见过同款！\"
    沈艺凑近屏幕，咖啡的热气在平板上蒙了一层薄雾：\"说不定南美人也用宜家？\"
    \"更精彩的来了！\"苏婷飞快地划到下一张照片，\"这张她所谓的''庄园早餐''，桌上的牛油果酱罐子标签是中文的！还有这张——\"她又调出一张林晚亭骑马的背影照，\"马鞍上的logo是''青青草原牧场''，百度地图显示就在城郊三十公里处！\"
    苏晴轻轻放下手中的钢笔，钢笔在实木桌面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所以你的结论是？\"
    \"她根本不在南美！\"苏婷像宣布重大科学发现般挥舞着手臂，\"这些照片全是p的！我拿专业软件分析过了，光影角度完全不对，而且——\"
    楼下风铃突然清脆地响起，话题主角的声音伴随着高跟鞋的脚步声飘上来：\"早上好，我的假庄园粉丝们~需要签名吗？\"
    三人同时转头，看见林晚亭倚在楼梯口，今天罕见地没戴她那副标志性的变色镜，栗棕色的卷发随意地披在肩上，脖子上挂着那台从不离身的徕卡相机。
    苏婷像被捉赃的小偷一样迅速把平板藏到身后，又觉得太刻意，只好尴尬地举起来晃了晃：\"呃早上好？\"
    林晚亭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厨房，从橱柜里熟门熟路地拿出咖啡杯，仿佛这里是她自己家：\"讨论得这么热烈，不如加我一个？\"她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又自然地拿起沈艺面前的糖罐，\"三勺，谢谢。\"
    沈艺默默把糖罐推过去，眼睛却瞟向苏晴。苏晴正用她那把锋利的花艺剪刀修剪着一支玫瑰的刺，剪刀开合间发出危险的\"咔嚓\"声。
    \"所以，\"林晚亭搅动着咖啡，银匙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你们是在研究我的摄影技术，还是地理知识？\"
    苏婷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你的南美庄园照片是假的！那些背景全是p的！\"
    林晚亭不慌不忙地抿了口咖啡，然后从随身的牛皮纸袋里掏出一叠照片甩在桌上：\"原始底片，请便。\"
    苏婷立刻抓起放大镜，像个老练的侦探般检查每张照片：\"这张棕榈树的影子方向不对这张泳池水纹有ps痕迹这张\"她的声音突然弱了下去。
    \"怎么了？\"沈艺凑过去。
    苏婷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挫败：\"这些好像都是真的。\"
    林晚亭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亲爱的，你分得清斐济和巴厘岛的棕榈树品种吗？\"
    \"当然！斐济的叶子更——\"苏婷突然噎住，\"等等，你照片上写的是秘鲁！\"
    沈艺忍不住轻笑出声，换来苏婷一记眼刀。他识相地把糖罐又往她那边推了推。
    \"所以，\"苏晴放下剪刀，玫瑰在她手中缓缓转动，\"为什么突然宣称去南美？\"
    林晚亭的镜头对准窗外的街景，按下快门：\"因为上周确实去了。\"她调出手机里的电子登机牌在众人面前晃了晃，\"只不过提前三天回来了。\"
    \"那为什么要p图假装还在？\"沈艺皱眉，这个动作让他额头上出现几道细小的纹路，苏晴曾经说过这是他最显老的部位。
    相机快门\"咔嚓\"一声，拍下他这个表情：\"测试你们的观察力。\"她翻出另一张照片，\"比如这张，你们谁注意到背景里的周氏制药logo？\"
    三人凑近看那张看似普通的庄园大门照片，在右下角的反光处，一辆印着周氏标志的货车正停在那里。
    苏晴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一根花茎：\"所以你提前回来是调查他们？\"
    \"顺便给你们带了礼物。\"林晚亭从她那看似永远装不满的包里掏出三个小布袋，布袋上绣着精致的安第斯山脉图案，\"印加帝国的神秘种子，据说能开出——\"
    \"等等，\"沈艺突然抢过一个布袋，倒出几粒种子在掌心，\"这是\"
    \"周氏实验室正在研发的转基因花种。\"林晚亭的微笑扩大了，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偷他们的保险柜比p图简单多了。\"
    苏婷倒吸一口冷气，立刻抓起显微镜：\"这些种子的花纹像是人工编码！\"
    \"聪明的小侦探。\"林晚亭调出一段手机视频，画面里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正在往种子里注射某种荧光液体，\"他们打算申请专利，垄断所有带香气的玫瑰品种。\"
    沈艺的咖啡杯停在半空，一滴咖啡溅在桌面上：\"这合法吗？\"
    \"当然不，\"林晚亭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所以我把原件寄给了农业部，复印件嘛\"她看向苏晴，意有所指，\"听说你们的电解质保鲜技术需要新原料？\"
    苏晴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个表情沈艺很熟悉——通常出现在她想到什么绝妙主意的时候：\"种子需要特殊土壤。\"
    \"巧了，\"林晚亭拍拍那个一直放在门边的纸箱，上面赫然印着宜家的logo，\"我带了十公斤秘鲁火山土。\"
    沈艺突然意识到什么，快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街对面，一辆印着周氏制药标志的黑色轿车已经停了整整一上午。
    \"看来游戏升级了。\"他轻声说。
    林晚亭的相机对准窗外，\"咔嚓\"一声拍下那辆可疑的轿车：\"不，亲爱的沈先生，现在我们是庄家。\"

 第325章 ＂沈艺你助理太漂亮了我不同意＂

    沈艺推开店门时，挂在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没能掩盖住二楼传来激烈的讨论声。
    \"这绝对不行！\"苏婷的声音几乎要掀翻屋顶，\"你看看她这张照片，睫毛长得能当扫帚用！\"
    沈艺的皮鞋在楼梯上顿了顿，犹豫着是该继续上楼还是转身逃跑。这个月第三次了，自从公司宣布要给他配新助理，家里就变成了临时面试会场。
    \"早上好，应聘者先生。\"林晚亭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拐角，相机镜头对准他僵硬的表情，\"温馨提示，你太太正在研究刑法里商业间谍罪的量刑标准。\"
    二楼客厅里，苏晴面前的茶几上铺满了打印纸。沈艺走近才看清那是份精心制作的对比表格，左边是公司hr推荐的助理候选人cdy的简历，右边则是从各种渠道收集来的\"补充资料\"。
    \"环球小姐季军，嗯？\"苏晴用笔尖轻点照片上金发美女完美的微笑，\"特长栏写着''商务谈判''，但stagra上全是泳装照。\"
    沈艺的咖啡杯在半空停住：\"你怎么找到她s的？\"
    \"这个不是重点。\"苏晴翻到下一页，展示出一张cdy和周公子在某酒会的合影，\"重点是，这位小姐上周还在周氏制药的年会上当主持人。\"
    苏婷像只发现猎物的猫一样蹦过来：\"最精彩的是这里！\"她指着照片角落，cdy的手袋上挂着一个熟悉的挂饰，\"看这个蓝玫瑰水晶，和周公子送莫妮卡的一模一样！\"
    沈艺突然觉得手里的咖啡变得难以下咽。他想起昨天hr总监richard神秘兮兮的表情：\"沈总，这次给您挑的可是''特殊人才''，保证提高工作效率。\"
    现在他明白那个意味深长的眨眼是什么意思了。
    \"我可以拒绝这个安排。\"沈艺放下杯子，\"公司规定总监级以上可以自选助理。\"
    \"晚了。\"林晚亭晃了晃手机，\"人事邮件已经群发了，你的''新助手''今早九点准时到岗。\"她划开相册，显示出一张cdy在办公桌前自拍的照片，背景里沈艺的名牌清晰可见，\"顺便说，她把自己的东西都搬进去了。\"
    苏晴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茶几，节奏让沈艺想起审判前的鼓声。
    \"其实，\"他小心翼翼地提议，\"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三双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
    沈艺的办公室门被推开时，他正在假装专注地看文件。一阵浓郁的香水味先于人影飘了进来，像是某种化学武器的前奏。
    \"沈总~\"声音甜得能招来一窝蜜蜂，\"我是cdy，您的新助理~\"
    沈艺抬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简历照片根本没能展现出这位小姐百分之十的杀伤力——金色大波浪卷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修身西装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高跟鞋让她的身高几乎与沈艺平齐。
    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眨动时仿佛能听见假睫毛扇动的风声。
    \"richard说您喜欢喝美式。\"cdy把咖啡放在桌上，杯沿赫然印着个唇印，\"我特意用了新买的唇膏，樱桃味的~\"
    沈艺的余光瞥见办公室玻璃墙外围观的同事们。市场部的小张甚至拿出了手机偷拍。
    \"谢谢。\"他僵硬地把咖啡推远了些，\"能帮我整理下上周的会议记录吗？\"
    \"当然可以~\" cdy转身时长发扫过沈艺的文件，\"对了，lda让我提醒您，周五的董事会要讨论周氏那个项目哦~\"
    沈艺的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小洞。这个会议本该是保密的。
    ---
    午休时间的花店二楼，苏晴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正在播放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cdy趁着沈艺去开会，快速用手机拍摄了他桌上的文件。
    \"这是今早的？\"沈艺扯松领带。
    \"实时传输。\"苏晴敲了下键盘，画面切换到cdy在洗手间发消息的场景，\"她刚把照片发给了这个号码。\"
    林晚亭凑过来看了眼：\"周公子的私人手机，真没创意。\"
    苏婷突然从厨房探出头：\"我查到好玩的了！\"她举起平板，\"这位环球小姐去年参加过一档真人秀，叫《富豪恋爱游戏》，被周公子淘汰后哭得假睫毛都掉了三片！\"
    沈艺接过平板，视频里的cdy正对着镜头哭诉：\"他答应给我开家模特公司的\"
    \"复仇戏码？\"苏晴挑眉。
    \"比这更好。\"林晚亭翻出另一段视频，显示周公子在夜店对朋友炫耀：\"找个花瓶去沈艺身边，女人最容易在办公室恋情里昏头\"
    苏晴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节奏越来越快。
    \"我们需要证据。\"她突然说。
    ---
    下午三点，沈艺\"不小心\"把一份标着\"绝密\"的文件落在了打印机旁。十分钟后，监控显示cdy如获至宝地拍下了每一页。
    \"完美。\"林晚亭看着手机上传来的实时画面，\"她正在咖啡厅见周公子。\"
    苏晴调整着耳机：\"录音设备正常。\"
    沈艺却盯着监控里cdy的表情：\"等等，她在哭？\"
    画面里，周公子粗暴地把文件塞进公文包，甩下一张支票起身就走。cdy一个人坐在原地，突然抓起水杯泼在自己刚拍的照片上。
    \"剧情反转？\"苏婷瞪大眼睛。
    沈艺已经抓起外套：\"我去看看。\"
    ---
    咖啡厅角落里，cdy的假睫毛已经哭花了一半。她抬头看见沈艺，慌乱地抓起墨镜：\"您您怎么\"
    \"他经常这样对你吗？\"沈艺指着桌上被水浸湿的照片。
    cdy的嘴唇颤抖着：\"您都知道了？\"她突然自嘲地笑了，\"我真是最差劲的商业间谍。\"
    故事比想象的简单——周公子用债务威胁她来窃取情报，承诺的报酬却一再缩水。
    \"我连房租都付不起了。\"她抹掉晕开的眼线，\"今天他居然说说这些文件只值十分之一\"
    沈艺把纸巾推过去：\"你知道这些是假文件？\"
    cdy愣住了：\"什么？\"
    \"里面所有的数据都是错的。\"沈艺平静地说，\"周氏制药如果照着做，至少损失五千万。\"
    cdy的脸色瞬间惨白：\"他会杀了我\"
    \"或者，\"苏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可以帮我们拿到他指使你的证据。\"
    沈艺回头，看见妻子和林晚亭站在咖啡厅门口。苏晴手里拿着部正在录音的手机，而林晚亭的相机镜头对准了cdy哭花的脸。
    ---
    三天后的董事会前，周公子被保安请出了大厦。监控录像显示，他暴跳如雷地对着手机吼叫：\"那个蠢女人竟敢录音！\"
    与此同时，沈艺的新助理正式上岗——一个四十岁的退伍军人，特长是反侦察和近身格斗。
    \"满意了？\"沈艺看着正在整理文件的苏晴。
    她头也不抬：\"还行。至少这位不会往咖啡里加唇印。\"
    林晚亭的相机咔嚓一声，拍下了沈艺松了口气的表情。窗外，阳光正好，风铃轻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326章 凌晨三点的越洋电话

    凌晨三点十七分，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般炸响。沈艺在黑暗中摸索着抓过手机，眯着眼看向刺眼的屏幕——一串带着+44前缀的数字正在疯狂跳动，活像某种国际求救信号。
    \"喂？\"他的声音像是刚从坟墓里刨出来的干尸，沙哑得能磨砂。
    \"沈总！\"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元气充沛到可疑的男声，背景音里隐约能听见大本钟的报时，\"伦敦这边出大乱子了！您收购的切尔西花展项目要黄！\"
    沈艺猛地坐起身，额头结结实实撞上了苏晴的肩膀。她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半张脸还埋在枕头里：\"谁要死了？\"
    \"好像是\"沈艺捂住话筒，大脑还在努力拼凑记忆碎片，\"我买了英国某个花展？\"
    苏晴终于睁开一只眼睛，凌乱的发丝粘在嘴角：\"你连我们店周年庆都能忘，倒记得买花展？\"
    电话那头突然换了个甜腻的女声：\"沈总~我是cdy呀~现在在伦敦分公司帮忙~您不记得上周签的意向书了吗？\"
    沈艺瞬间清醒得能去参加数学竞赛。他盯着床头电子钟显示的3:21，突然意识到这通电话的诡异之处——首先，cdy上周刚因为商业间谍被开除；其次，他根本不记得签过什么花展文件；最重要的是，现在英国应该是晚上八点，为什么背景音里有清晨的鸟叫？
    \"稍等。\"他按下静音键，光着脚冲出卧室，差点踩到睡在走廊的橘猫。猫咪发出抗议的嚎叫，像极了此刻他内心的咆哮。
    楼下花店的电脑还亮着，苏婷居然蜷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睡着了，屏幕上显示着某黑客论坛的页面。沈艺轻轻推醒她：\"快查这个号码。\"
    苏婷揉着眼睛，手指却已经条件反射地在键盘上飞舞：\"+44开头的等等，这根本不是英国号码！\"她调出运营商数据，\"注册地在开曼群岛，是虚拟号！\"
    楼上传来苏晴的声音：\"沈艺，上周三你和richard吃过午饭。\"
    他冲回卧室，看见苏晴已经打开了手机里的日程表，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12:00-14:00 与richard午餐（金融中心餐厅）\"。
    \"但我绝对没签——\"沈艺突然卡壳，记忆像老式投影仪般闪烁起来，\"饭后他让我签了张慈善拍卖确认单\"
    苏晴的眼神瞬间犀利如x光机。她掀开被子跳下床，赤脚踩过木地板的样子活像准备手刃仇人的女杀手：\"是不是那种对折的文件，第二页特别薄？\"
    视频通话的提示音突然炸响，林晚亭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明显是某个灯光昏暗的酒，她身后酒柜上的\"伦敦老酒\"招牌闪闪发亮。
    \"恭喜中奖。\"她举着杯颜色诡异的鸡尾酒，\"你被''空白页诈骗''了。\"见沈艺一脸茫然，她叹了口气解释道：\"richard在第二页夹了收购协议，利用翻页时的视觉盲区。\"
    苏晴眯起眼睛凑近屏幕：\"你凌晨三点在酒？\"
    \"时差。\"林晚亭面不改色地啜饮着杯中物，\"我在阿根廷拍火烈鸟。\"
    苏婷的声音从楼梯口飘来：\"可你背后的酒单写着''英式炸鱼薯条''\"
    屏幕瞬间黑了下来。
    凌晨四点三十分，花店二楼已经变成了临时作战室。苏婷不知从哪翻出三台笔记本电脑同时运转，苏晴正在给法务部打电话，而沈艺盯着手里那杯越来越凉的咖啡，感觉自己像个误入谍战片的群众演员。
    \"理论上您确实签了字，\"扬声器里传出律师生无可恋的声音，\"但我们可以主张条款显失公平\"
    \"不用。\"苏晴突然夺过手机，声音冷静得像在讨论明天早餐吃什么，\"告诉对方我们接受条件，但要求周氏制药的ceo亲自来伦敦签约。\"
    沈艺差点被咖啡呛到：\"我们哪来两百万英镑？\"
    \"当然没有。\"苏晴调出一段监控视频——画面里richard和cdy正在餐厅角落交换文件，\"但如果周公子发现他的''盟友''偷偷多要了一百万回扣\"
    苏婷吹了声口哨，手指在键盘上敲出胜利的节奏：\"借刀杀人啊姐！这招我在《商业犯罪案例》里看过！\"
    窗外的天色渐渐转亮，第一缕阳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时，林晚亭的stagra突然更新了实时动态。画面晃动得像是手持拍摄的纪录片，背景音里richard得意的声音格外清晰：\"那傻子肯定上钩，到时候分你三成\"
    镜头猛地一转，周公子铁青的脸填满整个屏幕：\"你背着我加价？\"
    视频戛然而止，配文只有五个字：「伦敦的黎明」
    沈艺的手机几乎同时响起，这次是真正的伦敦办公室来电：\"沈总！周氏刚刚撤回了收购要约！他们说这是个误会！\"
    早餐桌上，林晚亭像个没事人一样往吐司上抹着蓝莓酱。阳光照在她左腕新换的百达翡丽上，表盘反射的光斑在天花板上跳来跳去。
    \"所以，\"沈艺用叉子指着她，\"你昨晚飞了趟伦敦？\"
    \"转机。\"她面不改色地咬了口吐司，\"恰好遇到richard在酒吹牛，恰好开了直播。\"
    苏晴把煎蛋翻了个面，平底锅发出可疑的滋滋声：\"恰好还带了高清录音设备？\"
    \"职业习惯嘛。\"林晚亭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推过来，\"对了，richard让我转交这个。\"
    沈艺打开信封，里面是张二十万英镑的支票，备注栏龙飞凤舞地写着\"精神补偿\"。
    苏婷一把抢过支票，对着阳光检查水印：\"这够买多少厄瓜多尔玫瑰啊！\"
    \"不够。\"苏晴轻声说，手里的锅铲精准地铲起煎蛋，\"但足够给花店装个顶级安防系统了。\"
    沈艺的目光落在林晚亭的行李箱上——那个贴着\"伦敦-希思罗\"行李标签的riowa箱子，此刻正大剌剌地靠在玄关处，像是在嘲笑所有人的智商。
    阳光越来越亮，照得餐桌上的橙汁像液态黄金。沈艺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昂贵的一顿早餐——价值二十万英镑，附带一堂生动的商业诈骗课。而那位\"恰好转机\"的摄影师，正悠闲地喝着第三杯咖啡，仿佛凌晨那场跨国闹剧只是她随手拍的一张即兴照片。

 第327章 ＂枯萎的蓝色妖姬＂

    清晨的阳光透过晴艺花店的橱窗，在木质地板投下斑驳的光影。苏婷哼着歌推开冷藏室的门，下一秒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
    \"全——完——了——！\"
    她踉跄着冲出来，手里举着一把蔫成抹布的蓝色妖姬，花瓣像被暴晒过的海藻般软趴趴地耷拉着。正在整理账本的沈艺抬头时，钢笔在纸上划出长长一道墨痕。苏晴已经像离弦的箭般冲进冷藏室，三秒后走出来时，脸上仿佛结了一层冰霜。
    \"制冷系统被人调高了五度。\"她平静地宣布，声音里带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沈艺放下钢笔：\"技术故障？\"
    \"人为破坏。\"苏晴举起手机，监控画面显示昨晚凌晨两点十七分，有个戴着鸭舌帽的修长身影熟练地撬开后门，径直走向温控器。\"看走路姿势——\"
    \"周公子那个健身教练身材的助理！\"苏婷咬牙切齿地跺脚，\"我早说他深蹲姿势很做作！每次来买花都要在镜子前凹造型！\"
    风铃清脆作响，林晚亭推门而入，鼻梁上架着那副标志性的变色墨镜：\"最新消息，周氏制药今早十点要开新品发布会，推出''永生蓝玫瑰''，号称永不凋谢。\"她随手把平板电脑扔在桌上，屏幕上正是周氏铺天盖地的宣传海报，\"巧不巧？\"
    四人沉默地看着那堆腐烂的蓝色花瓣，空气中弥漫着某种诡异的花香混合着阴谋的味道。苏婷突然抓起一朵烂花砸向墙壁，蓝色汁液在墙上炸开，像一记愤怒的蓝色耳光。
    \"查到了！\"半小时后，苏婷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屏幕上显示着周氏刚公开的专利文件，\"他们用了我们电解质配方的核心数据！这根本就是抄袭！\"
    沈艺皱眉凑近屏幕：\"他们怎么拿到的实验参数？\"
    \"问得好。\"林晚亭从包里掏出一个银色u盘，在指尖转了个圈，\"昨晚我们亲爱的健身教练不光调了温度，还顺便拷贝了电脑数据。\"她露出狡黠的笑容，\"可惜这位肌肉发达的先生分不清''花卉保鲜研究''文件夹和''苏婷的追星数据库''。\"
    当u盘插入电脑，被复制的文件列表弹出时，苏晴的眉毛几乎要飞进发际线。在一堆正经研究文档中，赫然夹杂着《沈艺公开演讲合辑》《西装造型分析表》《领带颜色与微表情关联报告》等可疑文件。
    \"所以周氏实际拿到的是\"沈艺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妹妹的追星数据库。\"林晚亭幸灾乐祸地戳着屏幕，\"包括但不限于你偏好深蓝色领带的心理分析，以及你在第三十七次演讲时眨眼频率异常的统计学报告。\"
    苏婷的脸瞬间红得像被混进蓝色染料的红玫瑰，抓起抱枕就要往林晚亭脸上砸，却被苏晴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他们毁我们的花，我们就毁他们的发布会。\"苏晴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小冷藏箱，里面整齐排列着几管蓝色试剂，\"沈艺，你认识质监局的老同学对？\"
    沈艺点头：\"但永生花属于新概念产品，不归他们管\"
    \"可虚假宣传归工商局管。\"苏晴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尤其是当''永不凋谢''的玫瑰当着全国媒体的面集体枯萎的时候。\"
    林晚亭突然高高举起手：\"我申请当那个让花枯萎的人。\"她的眼睛在墨镜后闪着恶作剧的光芒，\"毕竟我有个绝佳的媒体席位。\"
    下午三点的发布会现场人头攒动，周氏制药的展厅被布置成一片蓝色花海。上千朵所谓的\"永生蓝玫瑰\"在聚光灯下闪烁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周公子西装笔挺地站在台上，正对着镜头侃侃而谈：\"我们的纳米渗透技术让鲜花细胞永远保持活性\"
    林晚亭戴着《科技前沿》记者的证件混在前排，趁保安不注意，将一小瓶透明液体倒进讲台旁的加湿器。液体融入水雾的瞬间，她对着隐藏耳机轻声道：\"实验开始。\"
    三分钟后，周公子的定制西装领口开始泛出诡异的蓝色。五分钟后，前排记者放在膝上的真皮笔记本封面开始褪色。七分钟后，整个会场的\"永生花\"像是被集体抽干了生命力，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蔫、卷边，最后像被火烧过般皱缩成丑陋的蓝色团块。
    \"这不可能！\"周公子抓起讲台上的装饰花束，花瓣却在他手中碎成蓝色粉末，飘飘洒洒落在他的定制皮鞋上。台下顿时一片混乱，记者们争相拍摄这戏剧性的一幕。林晚亭的镜头精准捕捉到周公子扭曲的表情，背景音里还有某位女记者夸张的尖叫：\"我的香奈儿包包！怎么全染蓝了！\"
    \"所以你倒的到底是什么？\"傍晚回到花店，沈艺看着晚间新闻里周公子的狼狈样问道。
    林晚亭变魔术般掏出一个试剂瓶，里面晃动着透明的液体：\"超强吸水剂混合ph指示剂，遇水变蓝，吸干水分后自动分解成无害物质。\"她得意地晃晃瓶子，\"灵感来自你太太的电解质配方改良版。\"
    苏晴皱眉看向新闻画面里那位哭诉包包被毁的女记者：\"那个香奈儿\"
    \"高仿a货。\"林晚亭面不改色地嚼着口香糖，\"我安排的托儿，真实职业是戏剧学院学生，时薪两百。\"
    苏婷突然举着手机从里屋冲出来，屏幕上是疯狂刷新的热搜榜单：
    周氏玫瑰当场去世
    永生花变短命花
    蓝色妖姬惨变蓝色悲剧
    沈艺的手机适时响起，来电显示是周公子气急败坏的号码。他按下拒接键，转头看向苏晴：\"我们冷藏室那些花\"
    \"早换了备用的。\"苏晴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一支盛放的蓝玫瑰，花瓣在灯光下流转着奇异的金属光泽，\"这才是真正的''晴艺蓝''，上周刚培育成功的品种。\"
    林晚亭突然凑近那朵花，墨镜片上倒映出花瓣上细微的纹路：\"有意思这层镀膜是\"
    \"商业机密。\"苏晴微笑着把花插进沈艺的西装口袋，动作轻柔得像在完成某种仪式。
    夜深人静时，沈艺发现那支蓝玫瑰的花茎上缠着一圈几乎看不见的金属丝——和林晚亭今天戴的耳环是同款材质。他轻轻转动花枝，月光下金属丝泛出淡蓝色的微光，像一条守护花朵的微型长城。
    窗外，林晚亭的相机安静地记录着这一幕。她低头检查刚拍的照片，满意地看到画面中沈艺恍然大悟的表情。有些秘密就像最好的保鲜剂，她想着，轻轻关上了相机镜头盖。不需要说破，只需要在关键时刻——让该明白的人明白。

 第328章 ＂商会主席夫人送的胸针能收吗＂

    清晨的阳光透过花店的橱窗洒进来，沈艺盯着那个深蓝色天鹅绒首饰盒，仿佛里面装的不是珠宝而是一颗定时炸弹。盒盖上的烫金字母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刺痛了他的眼睛。
    \"所以，商会主席夫人亲手把这个交给你？\"苏晴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里还拿着修剪花枝的剪刀。她凑近看了看，突然用镊子夹起那枚镶满钻石的玫瑰胸针，金属与宝石的冷光在她指间流转。
    沈艺的喉结动了动：\"说是商会周年纪念品，给所有理事的。\"他松了松领带，感觉今天的领结格外勒脖子，\"但我觉得不太对劲\"
    \"当然不对劲，\"苏晴把胸针举到阳光下仔细观察，\"光是主钻就值我们半年营业额。等等——\"她的动作突然停住，\"盒子底下有东西。\"
    苏婷像只嗅到腥味的猫一样窜过来，抢过那张烫金卡片大声朗读：\"''期待与沈总单独探讨花卉进出口政策''——哇哦！\"她夸张地瞪大眼睛，\"落款还是唇印耶！还是纪梵希小羊皮306号色！\"
    \"你连口红色号都能认出来？\"沈艺震惊地看着她。
    \"职业素养。\"苏婷骄傲地挺起胸，\"我可是追查过莫妮卡用的全部彩妆品牌。\"
    林晚亭的相机快门声不知从哪个角落响起，闪光灯晃得沈艺眼前一黑。\"需要我查查这位夫人的情史吗？\"她晃着相机走过来，\"她前三任丈夫都当过商会主席，巧合的是都在任期内破产了。\"
    沈艺的咖啡杯停在半空：\"等等，你是说她\"
    \"克夫？\"林晚亭歪着头，\"我更愿意称之为''商业联姻终结者''。\"
    苏晴把胸针放回盒子里，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这玩意儿能收吗？\"
    花店里突然安静得可怕，连门口的风铃都识相地没发出声音。沈艺感觉三道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自己身上，后背开始冒冷汗。
    \"行业惯例是收下但登记上交。\"视频会议里，公司法务推了推眼镜，屏幕反光让他看起来像某种深海鱼类，\"根据商会章程第37条\"
    苏晴突然冷笑一声：\"行业惯例？那她前夫们破产的时候怎么没按惯例手下留情？\"
    林晚亭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最新情报——这枚胸针用的是周氏制药实验室培育的钻石，市价虚高四倍。\"她顿了顿，露出鲨鱼般的微笑，\"而且内侧刻着编号，能在某些特殊市场换现。\"
    \"所以这是\"苏婷瞪大眼睛。
    \"洗钱道具。\"林晚亭把平板转过来，上面显示着黑市交易记录，\"顺便说，上周周公子账户转出了等值金额。\"
    沈艺猛地合上首饰盒，发出\"啪\"的一声响：\"现在就退回去。\"
    \"等等。\"苏晴突然拿起胸针，别在了自己沾满泥土的围裙上，\"先拍张认证照。\"她转向林晚亭，\"记得把商标拍清楚。\"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所有人都注意到她围裙下摆的泥渍不知何时正好拼成了\"sb\"两个字母。
    \"完美。\"林晚亭检查着照片，\"这张足够当商会年报封面了。\"
    下午的商会酒店茶座里，水晶吊灯把光线折射得过分华丽。主席夫人一袭香奈儿套装，看到苏晴时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沈太太也来了？真是意外。\"
    \"来学习上流社会的社交礼仪呀。\"苏晴抿了口红茶，胸针在她领口闪闪发光，与围裙上的污渍形成鲜明对比，\"尤其是收到贵重礼物时的正确应对方式。\"
    夫人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捏紧了茶杯，骨节发白：\"胸针还喜欢吗？我特意按沈总的气质选的。\"
    \"气质？\"苏晴惊讶地转向沈艺，后者正襟危坐得像参加葬礼，\"你什么时候走''暴发户镶钻风''了？我记得你最贵的配饰是那条399包邮的皮带？\"
    隔壁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林晚亭假装被司康饼呛到，实则悄悄调整着藏在花盆里的摄像机角度。
    \"其实我们准备了回礼。\"苏晴突然推过去一个牛皮纸袋，与周围精致的茶具格格不入，\"沈艺亲手插的花。\"
    夫人优雅地解开丝带，从盒子里取出那朵水晶滴胶封存的蓝玫瑰时，表情凝固了——花心嵌着的微型摄像头正闪着诡异的红光。
    \"这是\"
    \"商会监控系统的备用零件。\"沈艺露出商业谈判时的标准微笑，\"说来也巧，昨晚机房恰好丢了三个。\"
    银质茶勺掉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的声响引来周围顾客的侧目。夫人的脸色瞬间比骨瓷茶杯还要苍白。
    三天后的商会公告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主席夫人因\"个人原因\"主动退会。林晚亭把冲洗出来的照片甩在花店桌上：\"毕竟谁都不想承认自己偷监控录像帮人搞商业间谍。\"
    照片上，夫人正把机房硬盘交给周公子，后者脸上的笑容油腻得能煎鸡蛋。
    苏晴把胸针扔进证物袋：\"记得提醒税务局查她钻石来源。\"她转头看向眼巴巴的苏婷，\"不准拆上面的钻石。\"
    \"凭什么！\"苏婷哀嚎，\"这够买多少张沈艺演讲会票啊！\"
    沈艺正在检查首饰盒，突然从夹层摸出一张字条：\"想要真正的证据，明晚码头见。——l\"
    \"l？\"苏婷掰着手指数，\"lda？lisa？lena？\"
    苏晴默默看向正在擦镜头的林晚亭。后者吹了个粉红色的泡泡糖：\"guess~\"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那枚躺在证物袋里的胸针突然诡异地闪了闪，像是某种无声的嘲笑。沈艺突然意识到，这场游戏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而此刻的花店二楼，苏晴正对着镜子练习别胸针的不同角度，确保下次见面时能精准地把钻石反光晃到对方眼睛里。毕竟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连珠宝都可能是武器。

 第329章 ＂苏晴你为什么不问我昨晚在哪＂

    清晨七点十五分，晴艺花店二楼卧室的窗帘缝隙间漏进一缕阳光，正好落在沈艺第三次系歪的领结上。他对着穿衣镜叹了口气，余光瞥见苏晴正背对着他整理床铺，动作利落地抖开被单，一朵干枯的玫瑰花瓣从褶皱里飘落——那抹暗红色明显不是花店常用的品种，花瓣边缘还带着夜总会专用餐巾纸的压花纹路。
    \"你\"沈艺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平时高了半个调，\"没什么要问我的？\"
    \"问什么？\"苏晴头也不回，把枕头拍得砰砰响，又一片可疑的花瓣从枕套里飘出来。这次是妖冶的紫色，上面还沾着点儿亮粉。
    沈艺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像吞了只活青蛙：\"比如昨晚为什么没回来。\"
    \"哦。\"苏晴弯腰捡起地毯上的领带夹——不是他常用的那款，金属表面刻着\"四季酒店\"的字样，\"lda的邮件说了，你们和新加坡客户视频会议到凌晨三点。\"
    \"是在酒店会议室。\"沈艺条件反射地辩解，说完才意识到这更像心虚。
    \"四季酒店2809房嘛。\"苏晴拉开窗帘，盛夏的阳光洪水般涌进来，照得沈艺眯起眼，\"行政套房有高清投影仪，适合演示ppt——尤其是那份政府招标文件。\"她突然转身，手里晃着一部手机，\"对了，你充电器落在会议室了。\"
    沈艺刚松口气，突然发现那部玫瑰金手机壳的手机不是苏晴的。屏幕亮着，锁屏界面显示三条未读消息，最新一条来自\"商务lda\"：「会议资料已备份 照片拍得很清晰~」
    \"因为，\"苏晴用拇指划开手机——密码显然是试出来的——调出一张照片：沈艺熟睡的侧脸陷在酒店雪白的枕头里，领口敞开三颗扣子，背景里床头柜上摆着半杯威士忌和一条宝蓝色丝巾，\"你的''商务助理''把消息错发到我这儿了。\"
    沈艺的领带彻底变成了绞刑绳。
    ---
    早上八点半的办公室弥漫着咖啡香和某种甜腻的香水味。cdy今天换了新的唇膏，颜色像被碾碎的覆盆子，在晨光中泛着水润的光泽。\"沈总~\"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晃进来，\"昨晚的资料我——\"
    \"解释。\"沈艺把手机拍在大理石办公桌上，钢化膜裂出一道闪电状的纹路。
    \"哎呀！\"她捂住嘴的姿势像是精心排练过的，指甲上的水钻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本来要发给lda确认行程的\"
    \"凌晨四点？\"
    \"新加坡有时差嘛~\"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划，解锁相册调出更多照片：沈艺歪在会议室沙发上打瞌睡的特写，新加坡客户憋笑的表情，以及——最关键的一张——那条宝蓝色丝巾被刻意摆在沈艺外套旁的画面。\"开玩笑的啦~\"她的尾音上扬得像过山车，\"不过枕头旁边那条爱马仕丝巾挺眼熟的，好像是lda上个月戴过的款式——\"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苏晴拎着三层保温盒站在门口，身上还系着花店专用的碎花围裙：\"忘带午饭了。\"她平静地说，目光扫过cdy几乎贴到沈艺身上的姿势。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三种香水交锋的硝烟。
    ---
    上午十点的会议室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长桌上投下斑马纹般的阴影。苏晴慢条斯理地打开便当盒，食物的香气瞬间盖过了残留的香水味。
    \"所以，\"她用筷子尖挑起一块玉子烧，\"lda的丝巾？\"
    \"是会议室保洁落下的。\"沈艺戳着米饭里的三文鱼，筷子尖微微发抖，\"我发誓昨晚只有我、lda和两个新加坡人在2809，而且全程开着门——会议室的门。\"
    \"我知道。\"苏晴夹走他饭盒里最大的虾仁，\"酒店前台说你们叫了四次咖啡，最后一次打翻在投影仪上，消费记录显示换了新地毯。\"
    沈艺的筷子掉在桌上：\"你查了酒店账单？\"
    \"林晚亭查的。\"苏晴小口咀嚼着虾仁，像只优雅的猫，\"她今早去四季酒店''拍建筑写真''，顺便翻了2809的垃圾桶——找到了这个。\"她从包里摸出个密封袋，里面装着被咖啡染褐的纸巾，隐约可见\"2809 23:30\"的字样。
    沈艺突然想起什么：\"等等，cdy怎么会知道丝巾\"
    \"因为是她放的。\"苏晴推过手机，监控画面显示cdy在凌晨一点溜进空无一人的会议室，从i包里掏出丝巾精心摆拍的全程，\"lda说这丫头从上周就开始收集你咖啡杯上的唇印——顺便说，你该换洗衣液了，领口的口红印根本洗不掉。\"
    阳光在沈艺的西装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像极了监狱的铁栏杆。
    ---
    下午三点十七分，女洗手间最里面的隔间传来压抑的兴奋声音。\"沈总主动提昨晚的事了！\"cdy的声音通过窃听器传来，伴随着马桶水箱的滴水声，\"他慌得要死，肯定是出轨了！\"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传来周公子的冷笑：\"继续施压，我要他手上那个旧城改造的花艺项目。\"
    隔间门突然被踹开，苏婷举着正在直播的手机闯进来，镜头直接怼到cdy惊慌失措的脸上：\"各位观众，这就是《商业间谍的自我修养》实战教学——啊，手机掉马桶了！\"
    cdy的尖叫和冲水声混成一片。
    ---
    傍晚六点的夕阳把办公室染成橘红色。沈艺把解约协议推到cdy面前，她哭花的睫毛膏在脸上冲出两条黑色小溪。
    \"是周公子逼我的！\"她抽噎着说，精心打理的卷发此刻像团乱草，\"他手上有我大学时在夜店\"
    \"当酒托骗客人开黑桃a的照片？\"林晚亭突然从文件柜后面冒出来，扔出一叠资料，\"早帮你黑回来了。顺便说，你前男友的赌博债务也解决了——用周公子的私人账户。\"
    cdy的哭声戛然而止：\"为什么帮我？\"
    \"谁帮你了？\"苏晴把协议翻到最后一页，签字笔在\"保密条款\"上点了点，\"只是不想让周公子太得意。\"
    cdy的签字笔悬在半空，突然问：\"你们真的相信沈总昨晚\"
    \"2809的监控显示，\"林晚亭亮出平板电脑，画面里沈艺四仰八叉地睡在会议室沙发上，呼噜声震得镜头都在抖，\"你家沈总睡着后把新加坡客户都吓跑了——他们以为中国商人谈判时要表演驱魔仪式。\"
    沈艺的脸顿时比cdy的唇膏还红。
    ---
    深夜的卧室里，月光如水般漫过地板。苏晴敷着面膜靠在床头，手指划过平板电脑上的监控截图。
    \"所以，\"沈艺第一百次调整已经歪掉的领带，\"你早就知道？\"
    \"嗯。\"苏晴撕下面膜，露出被蒸汽蒸得粉红的脸颊，\"会议室空调出风口还卡着林晚亭的微型摄像头呢。\"
    \"那为什么早上\"
    面膜下的嘴角微微扬起：\"想看你慌慌张张解释的样子。\"她伸手戳了戳沈艺发烫的脸，\"比商业杂志上的假笑可爱多了。\"
    当沈艺的领带第三次歪掉时，苏晴终于看不过去，伸手替他解开：\"下次记得——\"
    \"反锁会议室门？\"
    \"不。\"她的指尖划过他滚动的喉结，\"把lda的丝巾带回来，真丝的，挺贵。\"
    月光悄然移动，那朵来路不明的夜总会玫瑰终于被扫进垃圾桶，和撕碎的面膜一起，结束了这场荒诞的闹剧。而床头柜的抽屉里，静静躺着一条宝蓝色的崭新丝巾——标签还没拆，和苏晴今天围裙的颜色一模一样。

 第330章 ＇\\＼＇头条上的暧昧侧影＂

    清晨七点半的阳光透过晴艺花店的玻璃橱窗，在木质地板投下斑驳的光影。苏婷风风火火冲进店门的动静惊飞了门口啄食的麻雀，她手里挥舞的平板电脑差点戳到正在给玫瑰喷水的沈艺。
    \"出大事了！你们俩上头条了！\"苏婷的声音拔高了至少两个八度。
    沈艺手一抖，喷壶里的水珠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精准地落在柜台上的财经杂志上。被水浸湿的封面赫然是《商业周刊》最新电子版的截图——沈艺和lda在灯光昏黄的餐厅角落交谈，女投资人的纤纤玉指正搭在他的西装袖口，配文《跨界新贵与资本女王的深夜密谈》。
    \"这什么时候的事？\"沈艺盯着照片里lda过分亲密的肢体语言，努力回忆昨晚的饭局细节。
    \"就昨晚啊！\"苏婷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展示出更劲爆的第二张照片——从特定角度拍摄，lda凑近沈艺耳语的画面看起来简直像在接吻。\"现在全网都在猜你们的关系，沈艺lda的话题已经爆了！\"
    冷藏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苏晴抱着一大束蓝玫瑰走出来。她瞥了眼平板电脑，顺手抽了支玫瑰别在耳后：\"拍得不错，构图比上次那家媒体强。\"
    沈艺的咖啡杯终于不堪重负，褐色的液体在柜台上漫延开来，像极了此刻他崩溃的内心。
    ---
    上午八点十五分的视频会议充满了火药味。公关总监杰西卡在屏幕那头把会议桌拍得震天响：\"必须立即发声明！现在股价已经开始波动了！\"
    \"发什么？''我们只是纯洁的商业关系''？\"苏晴慢条斯理地修剪着玫瑰茎秆上的尖刺，\"那等于变相承认确实有问题。\"
    林晚亭的声音突然从某个角落插进来：\"不如发这张。\"她的镜头转向电脑屏幕——同一场景的完整照片显示，沈艺和lda中间其实还坐着苏晴，只是被餐厅的装饰盆栽挡住了大半个身子，\"标题就叫《三人行必有我师》，怎么样？\"
    杰西卡在视频那头呛住了：\"这、这也太挑衅了？\"
    \"总比被牵着鼻子走强。\"苏晴把剪下来的花刺在台面上排成\"s\"的形状，抬头看向沈艺：\"你觉得呢？\"
    沈艺盯着那堆尖锐的植物防御系统，突然问：\"我更想知道是谁拍的这些照片。\"
    林晚亭的镜头灵巧一转，对准了桌上某本商业杂志——周氏制药的跨页广告上，摄影师署名，是个姓陈的。
    ---
    苏婷盘腿坐在地毯上，薯片嚼得咔嚓作响：\"所以是周公子派人跟踪你？\"
    \"比这更妙。\"林晚亭翻着那本杂志，\"这位陈摄影师是lda的前男友，上周刚被周氏高薪挖走。\"
    苏晴修剪花枝的手顿了顿：\"所以她也被算计了？\"
    \"或者演了出苦肉计。\"沈艺揉着太阳穴，\"今早她秘书特意打电话，暗示我''最好私下解决''。\"
    苏婷猛地捏碎手里的薯片袋：\"怎么解决？娶她吗？\"
    \"是签她手上的政府项目。\"苏晴把一叠文件扔在桃木桌上，纸张与实木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环保花卉园区的批文，价值九位数。\"
    林晚亭的镜头突然推近，给文件来了个特写：\"巧了，周公子的新制药工厂就缺这块地皮。\"
    四人同时陷入沉默，只剩下苏婷咀嚼薯片的声响在花店里回荡。
    ---
    正午十二点的米其林餐厅人声鼎沸。lda选择在这个时间\"偶遇\"显然经过精心计算——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酒红色的连衣裙上，像给她镀了层金边。
    \"沈总，\"她摇曳生姿地在沈艺对面落座，\"关于那些照片\"
    \"拍得不错。\"苏晴从洗手间回来，自然地坐到沈艺旁边的位置，\"就是构图太老套了。\"
    lda的钻石耳环在阳光下闪了闪：\"沈太太也在啊。\"
    \"来学习。\"苏晴慢条斯理地切开盘中的牛排，\"怎么把商业谈判拍得像偷情现场。\"
    端着红酒的服务员手一抖，深红色的液体在高脚杯里晃出危险的弧度。
    ---
    下午茶时间，lda终于卸下伪装。她压低声音时，钻石耳环在颊边轻轻晃动：\"周公子用照片要挟我。他要那个园区批文，否则就把原片发给你太太。\"
    苏晴放下银质叉子，金属与瓷盘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声：\"什么原片？\"
    lda递过手机——同一场景的完整版照片显示，她当时其实是在沈艺袖口捡起一根头发：\"他让人在我项链里装了窃听器。\"
    沈艺盯着照片里lda指间那根金色长发：\"这不是你的发色。\"
    \"当然不是。\"lda冷笑一声，\"是他专门准备的''道具''。\"
    苏晴突然笑了，阳光在她的睫毛上跳跃：\"所以我们现在是\"
    \"临时同盟。\"lda端起酒杯，水晶杯折射出的光斑在天花板上跳舞，\"敬共同敌人？\"
    三个杯子在半空中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林晚亭的镜头从隔壁桌精准捕捉下这一刻，快门声淹没在餐厅的嘈杂里。
    ---
    傍晚五点，苏婷的黑客技能再次大显神威。她盯着电脑屏幕突然尖叫出声：\"卧槽！这摄影师硬盘里全是这种偷拍照！\"
    屏幕上滚动着数十张商业大佬的\"暧昧照\"，主角各不相同，拍摄手法却如出一辙。
    \"专业商业勒索素材库。\"林晚亭吹了个粉色的泡泡糖，\"周氏股价起码靠这个操纵了三次。\"
    沈艺拿起手机准备拨通证监会电话时，苏晴按住了他的手：\"先发制人。\"
    当晚八点，《商业周刊》官网头条更新为《独家：资本猎手周公子的摄影收藏》，配图是他和摄影师在夜店分赃的监控视频截图。周公子的道歉声明在一小时内冲上热搜，速度之快让人怀疑是不是买了推广位。
    ---
    晚上九点，沈艺泡在浴缸里看股价回升的曲线图时，苏晴推门进来，扔给他一份还带着油墨香的新杂志：\"最新头条。\"
    封面是lda挽着证监会副主席走红毯的照片，标题《新政：严打商业摄影勒索》，副标题\"证监会副主席夫人表示将彻查此类商业间谍行为\"。
    \"她动作倒快。\"沈艺把杂志放到防水平台上。
    苏晴挤进浴缸，带起的水花打湿了杂志内页——那张被裁切的三人合照终于以完整版示人，盆栽后面，她的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
    \"下次，\"她轻轻咬了下沈艺的耳垂，\"记得提醒摄影师把我拍好看点。\"
    泡沫下的手十指相扣，浴缸里的水轻轻荡漾。至于那些头条新闻，谁在乎呢？反正明天又会有新的八卦占据人们的视线。

 第331章 ＂沈艺你领口有口红印！是番茄酱＂

    沈艺正端着咖啡杯发呆，突然被苏婷的尖叫声吓得手腕一抖，深褐色的液体在白色衬衫上洇开一片。
    \"姐夫！你领子上是什么！\"苏婷像发现命案现场的侦探般扑过来，食指颤抖地指向他领口那抹嫣红。
    沈艺低头时，咖啡又洒了几滴。这下好了，现在他的衬衫像是刚经历完一场凶杀案——领口是血迹，胸前是喷溅状痕迹。
    \"这是番茄酱。\"苏晴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煎蛋的滋滋声，\"昨晚吃意面时蹭的。\"
    苏婷眯起眼睛凑近观察，鼻尖几乎贴到布料上：\"番茄酱会这么恰好是个完整的唇印形状？连唇纹都这么清晰？\"
    \"因为我用嘴帮他擦的。\"苏晴端着一盘煎蛋走出来，平静得就像在讨论今天的花价，\"用、嘴。有什么问题吗？\"
    沈艺的咖啡杯悬在半空，突然不确定该不该继续喝。他总觉得这杯咖啡下一秒就会变成什么致命证物。
    林晚亭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诡异场景：苏婷像只炸毛的猫围着沈艺打转，苏晴优雅地切着煎蛋，而沈艺僵在原地，活像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
    \"哇哦。\"她吹了声口哨，相机已经对准了沈艺的领口，\"这是今年的新潮流吗？番茄酱风骚走位？\"
    \"不是你想的那样。\"沈艺下意识捂住领子，这个动作却让场面更加可疑。
    \"我想的哪样？\"林晚亭的镜头闪烁着红光，\"顺便说，lda刚发了条朋友圈，说她新餐厅的招牌意面酱料获得了''某位商业精英''的高度评价。\"
    苏晴切煎蛋的刀突然在盘子上划出刺耳声响。沈艺的咖啡杯终于不堪重负，在托盘上发出一声脆响。
    \"那个餐厅开业仪式\"沈艺艰难地开口。
    \"不用解释。\"苏晴把煎蛋翻了个面，\"我知道你昨晚和lda在一起。\"
    空气瞬间凝固。苏婷倒吸一口冷气，连林晚亭的镜头都微微抖了一下。
    \"我是说，参加她的餐厅开业！\"沈艺的声音高了八度，\"她非要我试吃新品意面\"
    \"然后番茄酱就''恰好''溅到了领子最显眼的位置？\"苏婷插嘴，\"还''恰好''形成唇印形状？\"
    林晚亭已经调出手机监控。画面里lda举着根蘸满番茄酱的意面，非要沈艺尝一口。在她倾身的瞬间，酱料确实蹭到了沈艺的领子。但镜头角落更值得注意——周公子的助理正举着手机偷拍。
    \"精彩。\"林晚亭放大画面，\"你被''番茄酱狙击''了。\"
    沈艺的领带突然像绞索般勒人：\"又是周氏？\"
    \"更精彩。\"林晚亭划到下一张图片——偷拍照片已经被ps成清晰的唇印，配文《深夜意乱情迷》，发送时间显示今早6点整。
    收件人栏赫然写着：苏晴。
    沈艺的咖啡杯终于彻底阵亡，在瓷砖地板上摔得粉身碎骨。苏晴淡定地递来扫把：\"别慌，碎片收拾干净。\"
    这反应比大发雷霆还让人心慌。沈艺蹲下来捡碎片时，总觉得苏晴的视线像x光一样穿透他的天灵盖。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收到那封邮件了？\"
    \"嗯。\"苏晴把最后一块煎蛋送入口中，\"周公子还附赠了段视频。\"
    平板上播放的画面让沈艺差点被玻璃碎片割伤手指——视频里他和lda在餐厅洗手间门口拉拉扯扯，角度刁钻得像在拍低成本伦理剧。
    \"我可以解释！\"沈艺的声音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她隐形眼镜掉了！\"
    \"我知道。\"苏晴点开完整版视频——镜头一转，沈艺弯腰时口袋里掉出个东西，lda捡起来后脸色大变：那是晴艺花店的订花收据，背面写着「周年纪念惊喜，别告诉她」。
    苏婷的橙汁喷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所以昨晚你俩\"
    \"一个在准备周年惊喜，一个在制造桃色陷阱。\"苏晴擦擦嘴，\"老套但有效。\"
    林晚亭已经打开电脑开始操作：\"周公子的账号正在黑市求购''沈艺出轨实锤''，出价六位数。\"她歪头看向苏晴，\"要不要把原片卖给他？\"
    \"太便宜他了。\"苏婷突然插话，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我们应该再p几张更劲爆的！比如姐夫和lda在\"
    \"在干嘛？\"沈艺警觉地问。
    \"在帮流浪猫接生！\"苏婷调出ps软件，熟练地合成照片，\"标题就叫《资本冷血动物也有春天》！\"
    照片里沈艺和lda围着一窝小猫，表情慈爱得能融化冰川。苏婷甚至还给每只小猫都p上了小领结。
    \"发到动物保护协会官网？\"林晚亭挑眉。
    \"不，\"苏晴微笑，\"发给周氏制药的最大竞争对手。\"
    当天下午，金融圈就炸开了锅。先是《商业周刊》爆料周氏制药涉嫌商业诽谤，接着动物保护组织突然发文感谢\"沈艺先生对流浪猫的爱心援助\"。最绝的是lda，她趁势给自己餐厅打广告，推出\"慈善同款番茄酱意面\"，预订直接排到三个月后。
    傍晚时分，沈艺在衣柜深处翻出那个准备多时的礼物盒。打开时，里面静静躺着一瓶番茄酱。
    \"寓意是？\"
    \"防伪标识。\"苏晴拧开瓶盖，里面藏着枚钻戒，\"下次有人往你身上蹭东西——\"
    她蘸了点番茄酱，在他领口画了个完美的心形。
    \"记得蹭回来。\"
    窗外，林晚亭的镜头悄悄转向夜空。星光下，那件沾着番茄酱的衬衫被郑重其事地裱了起来，挂在花店最显眼的位置。苏婷给它配了块小牌子：\"最佳防守反击奖——获奖者：番茄酱。\"
    而城市的另一端，周公子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猫咪合成照发呆。他的助理小心翼翼地问：\"老板，还要继续收购沈艺的黑料吗？\"
    \"收购个屁！\"周公子摔碎了一个杯子，\"现在全行业都觉得我是个虐待动物的变态！\"
    助理默默退出办公室，心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这句话他可不敢说出口，毕竟老板现在的心情，比那件沾满番茄酱的衬衫还要红。

 第332章 ＂林晚亭你相机里全是沈艺侧脸＂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穿过晴艺花店的橱窗，在暗房门口投下一道金色的分界线。苏婷踮着脚尖，像只偷腥的猫一样溜进这个平时被严格禁止进入的圣地。她手里攥着的柠檬味棒棒糖差点掉在地上——眼前的景象让她连糖纸都忘了撕。
    \"我的老天鹅啊\"
    整面墙都是沈艺的侧脸。不是那种正经的商务照，而是生活中最不经意的瞬间：他低头闻一朵玫瑰时微微皱起的鼻梁，清晨刮胡子漏掉的一小撮胡茬，甚至还有他打哈欠时露出的那颗从来不让别人看的后槽牙填充物。每张照片右下角都用铅笔标注着日期，最早的一张可以追溯到十四年前。
    \"这张\"苏婷颤抖着手指碰了碰泛黄的老照片，\"姐夫大学时期就这么帅了？\"
    照片里的沈艺站在辩论台上，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但最让苏婷震惊的是，照片角落里有个模糊的身影——扎着马尾的苏晴正趴在观众席第一排记笔记，发梢上沾着不知道从哪飘来的彩带碎屑。
    暗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苏婷手里的棒棒糖终于英勇就义，在地板上滚出老远。
    \"我允许你进来了吗？\"林晚亭倚在门框上，脖子上挂着那台从不离身的徕卡相机。晨光在她变色镜片上跳跃，让人看不清眼神。
    \"这这这是犯罪证据！\"苏婷梗着脖子，指着满墙的\"沈艺侧脸合集\"，\"我要告诉我姐！\"
    林晚亭慢悠悠地取下相机，对着惊慌失措的苏婷按下快门。\"咔嚓\"一声后，她才开口：\"告诉你姐什么？她老公很上镜？\"
    \"你暗恋我姐夫！\"苏婷像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三十八张偷拍照！这放在哪个国家都够判刑了！\"
    林晚亭突然笑了。她取下眼镜擦了擦，露出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小侦探，你数错了。\"她走向最角落的一个牛皮纸信封，\"是三十九张。\"
    信封里滑出的照片让苏婷瞪大了眼睛——年轻的沈艺站在雨中的公交站台，而玻璃倒影里，举着伞的苏晴正在偷瞄他。照片日期比墙上的任何一张都要早。
    \"2008年10月17日，\"林晚亭轻声说，\"我第一次发现我的镜头会自己找人。\"
    苏婷的嘴巴张成了o型：\"所以你不是\"
    \"我是个摄影师。\"林晚亭把照片重新塞回信封，\"而摄影师最恨两件事：一是有人乱动她的暗房，二是有人误解她的艺术。\"
    楼下传来苏晴的声音：\"婷婷？你又偷我口红了吗？\"
    苏婷慌乱中碰倒了显影液架子，紫色液体在地板上蔓延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像极了沈艺那张打哈欠照片里的后槽牙填充物。
    \"现在，\"林晚亭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扔给她，\"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帮我清理现场然后永远闭嘴，要么我现在就把你上周藏在花盆底的烟拿出来给你姐看。\"
    苏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拖把：\"我选c！我要当你摄影助理！\"
    林晚亭的镜头对准她滑稽的姿势：\"成交。\"
    当苏晴推开门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她妹妹正卖力地擦拭地板，林晚亭在整理照片墙，而满墙沈艺的侧脸照片中间，不知何时多了一张苏婷顶着鸡窝头、叼着棒棒糖的糗照。
    \"你们\"苏晴的目光在照片墙上扫过，最后落在那张泛黄的旧照片上。
    林晚亭头也不回：\"2009年高校辩论赛，你坐在第三排靠走道的位置。\"她顿了顿，\"吃了三包小熊软糖。\"
    苏晴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那天我牙疼。\"
    \"因为你前晚偷偷吃了沈艺送来的巧克力，\"林晚亭转过身，\"虽然那盒巧克力本来是要送给你室友的。\"
    苏晴突然笑了：\"你连这都知道？\"
    \"摄影师的本能。\"林晚亭举起相机，捕捉到苏晴嘴角那个转瞬即逝的酒窝，\"我的镜头总是先找到故事，再发现主角。\"
    苏婷趴在地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前情提要。她刚想开口，却看见苏晴走向那面照片墙，手指轻轻抚过沈艺的每一道轮廓线。
    \"这张，\"苏晴指着其中一张，\"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他紧张得把红酒洒在了白衬衫上。\"
    \"这张是我们吵架，他躲在花房抽烟，其实根本不会抽，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张\"她的手指突然停在一张模糊的背影照上，\"这不是沈艺。\"
    林晚亭的镜头盖\"啪\"地掉在地上。
    照片里是个穿白裙的背影，站在沈艺和苏晴的婚礼现场最边缘的位置。苏婷凑近一看，倒吸一口冷气——那个背影手里拿着一台和林晚亭一模一样的相机。
    \"那是我姐。\"林晚亭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她雇我拍沈艺的大学生活，结果婚礼那天不请自来。\"她取下那张照片，\"这是她最后一次出现在我的镜头里。\"
    暗房陷入沉默，只有显影液滴落的声音。苏婷突然觉得嘴里的棒棒糖索然无味。
    \"所以这些照片\"她小声问。
    \"是时间。\"林晚亭把相机挂在脖子上，\"是某个傻瓜从不敢说出口的暗恋，是某个白痴后知后觉的深情，是\"她的目光扫过苏晴，\"某个摄影师多管闲事的职业病。\"
    苏晴突然伸手，从林晚亭的相机包里抽出一张藏得很深的底片。对着灯光，她看到年轻的自己正在图书馆打瞌睡，而照片角落里，沈艺的侧脸在书架间若隐若现。
    \"这张你从来没洗出来过。\"苏晴说。
    林晚亭夺回底片：\"因为构图太差。\"
    楼下传来沈艺的喊声：\"有人看到我的领带了吗？就是那条蓝色\"
    三个女人同时叹了口气。苏婷翻了个白眼：\"又开始了，每天早上的''我的领带在哪''连续剧。\"
    苏晴转身走向门口，突然回头：\"晚亭。\"
    \"嗯？\"
    \"谢谢你拍下这些。\"她的眼睛在暗房的红灯下闪闪发亮，\"尤其是那些我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瞬间。\"
    林晚亭摆弄着相机，假装没听见。等苏晴的脚步声消失后，她才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旧相册。翻开第一页，赫然是十八岁的苏晴和沈艺——他们在不同的位置，看向不同的方向，却在同一束阳光下。
    \"傻瓜。\"她对着照片轻声说，\"我拍的从来都是爱情啊。\"
    苏婷突然从她肩膀后面冒出来：\"哇哦！这构图绝了！等等\"她眯起眼睛，\"这张是不是在姐夫办公桌玻璃板底下压着的那张？\"
    林晚亭\"啪\"地合上相册：\"今天的摄影课到此结束。\"
    \"喂！你答应教我构图的！\"
    \"明天。\"
    \"骗人！你上次也说\"
    楼下的争吵声隐约传来，沈艺似乎终于找到了他的蓝领带——在冰箱的蔬菜保鲜层里。阳光穿过花店的玻璃门，在暗房的地板上投下一道晃动的光斑，像极了那年辩论赛飘落的彩带碎屑。

 第333章 ＂商业晚宴要带家属你知道吗＂

    下午4:37，晴艺花店。
    沈艺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尊敬的沈先生，诚邀您携夫人出席明晚7点的亚太商业领袖晚宴。着装要求：bck tie。——亚洲商会秘书处」
    苏婷正给一束香槟玫瑰打螺旋，瞥了一眼，立刻吹了个口哨：\"哇哦，bck tie！姐夫，你终于要穿上那套贵得吓死人的西装了？\"
    沈艺揉了揉太阳穴：\"问题是，这个‘携夫人’\"
    \"怎么了？\"苏晴从冷柜里抱出一扎满天星，手指上还沾着水珠，\"我没空？\"
    \"不是你没空，\"沈艺叹气，\"是这场合\"他划开手机相册，翻出一张去年的晚宴新闻图——满屏钻石项链、高定礼服裙，以及笑容标准得像ai生成的商业大佬们。
    苏晴盯着照片里某位女士手上可以当凶器的十克拉钻戒，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指甲缝里的花泥：\"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呀！\"苏婷一把抢过手机，\"姐，你上次穿那条墨绿色丝绒裙，沈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那条裙子的开叉，\"苏晴平静地说，\"刚好够我插一枝花。\"
    ---
    5:15，衣柜前的抉择。
    \"这条？\"苏晴拎出一条米色连衣裙。
    沈艺摇头：\"去年花店开业穿的。\"
    \"这条？\"黑色a字裙。
    \"前年参加你表姐婚礼那条。\"
    \"\"苏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从衣柜深处抽出一个尘封的纸袋，\"那只有它了。\"
    纸袋里是她三年前买的备用婚纱——简洁的缎面鱼尾款，当初因为\"太素\"被婆婆否决了。
    沈艺喉结动了动：\"其实可以不去\"
    \"必须去。\"苏晴抖开裙子，肩线上还别着当年的价签，\"林晚亭不是说了吗？‘商业联姻也是商业的一部分’。\"
    楼下风铃突然响起，话题主角的声音飘上来：\"说我坏话呢？\"
    林晚亭倚在楼梯口，今天罕见地穿了正装——如果深v领西装外套配热裤也算正装的话。她的徕卡相机对准衣柜：\"哇哦，新娘返场？\"
    \"商业晚宴，\"苏晴把婚纱往身上比了比，\"bck tie。\"
    林晚亭的镜头转向沈艺纠结的脸：\"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按下快门，\"意味着你要看着自己老婆被那群阔太用眼神扒皮——咔嚓——\"
    \"没那么夸张。\"沈艺皱眉。
    \"去年有位建材老板带太太出席，\"林晚亭翻出手机相册，\"第二天就传遍了她用淘宝同款冒充高定的笑话。\"她歪头看苏晴，\"你准备怎么介绍自己？‘您好，我是沈太太，职业是给玫瑰剪刺’？\"
    苏晴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婚纱上的褶皱，那里有个洗不掉的淡绿色痕迹——去年情人节染的尤加利叶汁液。
    \"我去改裙子。\"她转身走向缝纫机。
    ---
    7:30，林晚亭的临时改造。
    \"停！你这是要去参加葬礼？\"林晚亭拦住要缝高领的苏晴，从自己包里抽出一条金色链条，\"试试这个。\"
    链条在婚纱腰部缠绕两圈，瞬间把端庄款变成了战袍。
    \"还有这个。\"她又掏出个小瓶子，\"dior最新款闪粉，抹在锁骨上——咔嚓——\"相机对准苏晴骤然明亮的轮廓，\"完美，像被星星吻过。\"
    苏婷看得目瞪口呆：\"你包里是装了整个彩妆店？\"
    \"基本生存技能。\"林晚亭把苏晴按在椅子上，三两下盘起她的长发，\"我在亚马逊部落拍酋长女儿成年礼时，用树汁和矿石粉调过眼影。\"
    沈艺站在门口，看着苏晴的耳尖慢慢变红——林晚亭的指尖正擦过她的后颈。
    \"别动。\"林晚亭突然用膝盖顶开苏晴并拢的双腿，\"bck tie的精髓是若隐若现。\"她撕开婚纱膝盖处的接缝，\"现在你能正常走路了。\"
    苏晴站起来时，裙摆裂口处露出的一线肌肤比直接露腿还致命。
    \"姐夫你流鼻血了？\"苏婷大惊小怪。
    沈艺慌忙捂住鼻子：\"花粉过敏！\"
    ---
    次日18:50，酒店大堂。
    苏晴的高跟鞋卡在了旋转门缝隙里。
    \"别拔，\"沈艺蹲下来检查，\"跟会断。\"
    \"先生需要帮助吗？\"穿制服的侍者礼貌询问，眼睛却瞟向苏晴改装过的婚纱——腰部链条在酒店水晶灯下闪闪发光，但裙摆明显是手工剪裁的毛边。
    \"不用。\"苏晴猛地一拽，鞋跟\"啪\"地断了。
    沈艺看着她手里凶器般的断跟：\"要不我们回\"
    \"沈总！\"一个穿星空裙的年轻女孩小跑过来，\"我是亚太商报的记者，能采访您\"她的视线落在苏晴光着的右脚上，\"夫人吗？\"
    苏晴把断跟塞进沈艺口袋：\"问他，我是来吃餐的。\"
    ---
    20:15，晚宴修罗场。
    \"所以沈太太是花艺师？\"某矿业集团夫人转动着手上的翡翠戒指，\"真可爱，像小孩子过家家。\"
    苏晴叉起餐前面包：\"比挖煤环保。\"
    沈艺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
    \"沈总的并购案太精彩了，\"对面女投资人举起酒杯，\"敬您的\"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苏晴的改装婚纱，\"创意。\"
    林晚亭不知何时出现在摄影师队伍里，镜头对准这一幕。透过取景器能看到——
    沈艺的领带歪了。
    女投资人的脚在桌下靠近。
    苏晴把面包捏成了团。
    \"咔嚓。\"
    ---
    22:00，回程车上。
    \"至少龙虾不错。\"苏晴揉着脚踝说。
    沈艺松了松领结：\"那个女记者\"
    \"胸很大。\"
    \"我是说她问的问题\"
    \"腰很细。\"
    沈艺闭嘴了。
    后视镜里，林晚亭的红色跑车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的车窗开着，一只手伸出来，随风飘落一张宝丽来照片——
    正是苏晴把面包捏成团的瞬间，配文：
    「bck tie不如bck eye」
    照片角落，金色链条的反光恰好构成蝴蝶形状。

 第334章 ＂苏晴的缎面手套勾丝了＂

    晚上7:15，君悦酒店旋转门前
    苏晴第三次尝试把裙摆从车门缝隙里解救出来时，听见\"嘶啦\"一声轻响。她低头一看，左手缎面手套的食指关节处已经绽开一道细小的裂痕，在酒店璀璨的灯光下像一条嘲笑的嘴角。
    \"见鬼，\"她小声咒骂，\"这玩意儿比蜘蛛网还不结实。\"
    沈艺从另一侧绕过来，黑色定制西装在霓虹灯下泛着低调的光泽。他伸手想扶她，却在看到手套的瞬间顿住：\"需要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吗？\"
    \"怎么处理？用睫毛胶粘吗？\"苏晴把勾丝的部分往手腕方向推了推，\"这套装备花了我半个月营业额，结果连个车门都经不起。\"
    沈艺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苏晴太熟悉这个表情了——每当他心里计算着金额却不愿说破时就会这样。果然，他轻声补充道：\"其实你可以穿上次那件——\"
    \"那件后背有咖啡渍的藏青色？\"苏晴打断他，\"在你那些会用法语点餐的客户面前？\"她突然模仿起林晚亭那种慵懒的腔调，\"''哦天呐沈太太，您身上是星巴克最新季度的限定色吗？''\"
    沈艺笑出声，眼角挤出细纹。这个笑容让苏晴恍惚了一秒，想起他们刚认识时他站在花丛里也是这样笑，阳光透过玻璃花房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斑。那时他衬衫袖口还沾着泥土，而现在他的袖扣足够买下半个花店。
    \"沈总！久等了！\"
    一个穿深蓝三件套的男人大步走来，领带夹上的钻石在灯光下像颗微型信号弹。苏晴下意识把左手藏到身后。
    \"李总。\"沈艺的声线立刻切换成商务模式，\"这是我太太苏晴。\"
    \"久仰！\"李总热情地握住她右手，目光却在她周身快速扫描——从发髻到高跟鞋，像在评估一件抵押品，\"您比财经杂志上的照片更接地气。\"
    苏晴感到沈艺的手指在她腰间收紧了一分。\"我太太平时不常出席这种场合，\"他声音里带着蜂蜜般的温和与刀刃般的警告，\"今天特意准备了很久。\"
    \"看得出来！\"李总突然指着她左手，\"这手套设计真特别！现在流行这种做旧效果？\"
    苏晴低头，发现勾丝已经蔓延到虎口位置，像道闪电劈开了精致的假象。她正想开口，一阵熟悉的柑橘混广藿香香水味飘了过来。
    \"因为真正的优雅从不惧怕瑕疵。\"林晚亭不知何时出现在李总身后，酒红色丝绒裙像一道流动的伤口，\"就像明代瓷器上的冰裂纹，不是吗李总？\"
    李总的表情像是突然被塞了口柠檬：\"林小姐也懂古董？\"
    \"只懂怎么拍出它们值钱的样子。\"林晚亭的徕卡相机在她胸前晃荡，镜头盖上的刮痕在灯光下像道冷笑。她转向苏晴：\"逆光拍会更明显，要试试吗？\"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苏晴看清了林晚亭今天的妆容——眼尾刻意晕开的棕色眼影，让她看起来像只随时准备扑击的猎豹。
    8:00，香槟塔旁的暗流
    宴会厅中央的水晶吊灯将香槟塔折射成无数个扭曲的世界。苏晴小心地避开侍应生，手套的裂口已经扩张到能塞进一张信用卡。
    \"沈太太需要帮忙吗？\"穿银色亮片裙的女孩突然挡住去路，胸前的名牌写着\"周莹·长风投资\"。
    苏晴摇头：\"只是在找——\"
    \"洗手间？往右拐第二个门。\"周莹的视线黏在她的手套上，\"您这身搭配真有勇气，让我想起我奶奶的窗帘。\"
    苏晴感到血液冲上耳尖：\"周小姐做风投多久了？\"
    \"三个月零七天。\"女孩骄傲地昂起头，\"但已经负责三个千万级项目了。\"
    \"真厉害，\"苏晴微笑，\"我开花店七年才学会区分玫瑰和月季。\"
    周莹的笑容僵在嘴角。这时沈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晴，王董事长想认识你。\"
    他身边站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正用鉴赏古董的眼神打量她：\"这就是你藏着的贤内助？\"
    \"藏不住，\"沈艺笑着递给她一杯橙汁，\"她花粉过敏还开花店，固执得很。\"
    王董事长哈哈大笑，突然指着她的手：\"这手套有意思！像宋代哥窑的开片纹！\"
    苏晴差点被橙汁呛住。林晚亭的声音幽灵般飘来：\"王老好眼力，正是仿照故宫那件粉青釉设计的。\"她不知何时换上了黑丝绒手套，上面绣着暗纹蝴蝶，\"我上周拍过一组类似主题。\"
    \"林小姐的摄影集我收藏了全套！\"王董事长兴奋得像发现同好的小学生，\"尤其是那组《破碎的对称》——\"
    \"——用两百万的镜头拍二十块的玻璃杯。\"苏晴脱口而出。
    空气突然凝固。沈艺的橙汁停在半空，周莹的嘴角开始抽搐。只有林晚亭笑出了声：\"精确的概括，沈太太。\"她举起相机，\"介意我记录下这个表情吗？王老您往左半步，对，正好挡住香槟塔的反光\"
    闪光灯亮起时，苏晴看见林晚亭的相机屏幕上，自己手套的裂痕在光影下确实像件艺术品。
    9:00，洗手间里的战争
    女士洗手间的金色水龙头里，水流正以令人焦虑的速度变细。苏晴对着镜子检查妆容，发现睫毛膏已经晕成了烟熏妆。
    \"需要棉签吗？\"隔间里传来林晚亭的声音。
    \"你连这个都拍？\"苏晴对着声音来源瞪眼。
    马桶冲水声响起。林晚亭推门而出，裙摆上的褶皱像被精心设计过的艺术品：\"只拍值得记录的瞬间。\"她拧开水龙头洗手，\"比如沈艺第一次参加酒会时，把餐巾当围兜塞进领口。\"
    苏晴忍不住想象那个画面：\"他那时候——\"
    \"像个误入狼群的牧羊犬。\"林晚亭关上水龙头，水珠在她手腕上汇聚成溪流，\"现在他学会呲牙了，但本质没变。\"她突然从手包里掏出个小瓶子，\"卸妆水，医用级。\"
    苏晴没接：\"为什么帮我？\"
    \"谁说是帮你？\"林晚亭把瓶子放在大理石台面上，\"我投资了一家化妆品公司，需要试用反馈。\"她转身时裙摆扫过苏晴的小腿，\"顺便说，你骂周莹的样子很精彩。\"
    \"我没骂她。\"
    \"你用了更残忍的方式——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浅薄。\"林晚亭在门口回头，\"这比扇耳光疼多了。\"
    镜子里，苏晴发现自己的嘴角在上扬。她拧开卸妆水瓶盖，闻到雨后青苔的气息。
    10:30，归途中的沉默
    回家的礼宾车里，沈艺的领带已经松开。车窗外的霓虹灯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色彩，像幅不断修改的画作。
    \"王董事长邀请我们去香港。\"他突然说。
    苏晴正在摘手套，蕾丝勾住了婚戒：\"看赛马？\"
    \"谈美术馆的合作。\"他帮她解开缠绕的丝线，\"他们想用你的花艺设计搭配明代瓷器巡展。\"
    手套终于脱落，露出她指尖的茧子。沈艺轻轻摩挲那些粗糙的纹路：\"你会喜欢的，香港有种蓝色绣球——\"
    \"——花期只有三周，运输成本是售价的两倍。\"苏晴接完他的话，\"我们去年赔了八千块记得吗？\"
    车里陷入沉默。导航屏幕显示距离到家还有12分钟，足够让回忆泛滥成灾。苏晴想起他们第一次去花卉市场进货，沈艺蹲在角落研究一株病恹恹的蝴蝶兰，背影专注得像在鉴定国宝。那天他们错过了末班车，扛着花苗走了三公里，雨水把发票泡成了纸浆。
    \"其实\"沈艺刚开口，司机突然急刹车。一辆跑车嚣张地超车而去，尾灯像挑衅的手指。
    \"年轻人啊。\"司机摇头感叹。
    沈艺的手机亮起，林晚亭的信息跳出来：「照片已发邮箱，第17张有惊喜」
    苏晴别过头看窗外，一家花店正在关灯打烊，橱窗里的玫瑰在黑暗中依然红得刺目。
    深夜，钱包里的秘密
    洗漱完毕的苏晴发现外套口袋里多了东西——林晚亭的黑丝绒手套，夹层里有张便签纸：
    「下次直接穿围裙来
    带着泥土和花粉
    让那些镀金的灵魂
    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奢侈」
    便签角落印着个蓝色蝴蝶水印，翅膀边缘沾着星点银粉，在台灯下像要振翅飞走。苏晴把纸条对折两次，塞进钱包最深处的夹层，那里还躺着五年前沈艺手写的进货清单。
    床头柜上，沈艺的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锁屏通知显示：「林晚亭：合同已修改，第7条款按你说的调整」
    月光透过纱帘，在手套上勾勒出蜿蜒的纹路，像条没有尽头的路。

 第335章 ＂林晚亭的镜头只追着沈艺转＂

    峰会现场的灯光像探照灯般打在演讲台上，沈艺调整麦克风时，金属徽章在聚光灯下闪出一道刺眼的反光。媒体区第三排，林晚亭的徕卡相机立刻捕捉到这个细节，快门声在短暂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脆。
    \"她又在拍姐夫了。\"苏婷躲在媒体区最后一排，用手机对着林晚亭的背影连拍三张，发到名为\"捉妖记\"的三人群里。照片里林晚亭的马尾辫像某种敏感的触角，随着沈艺的移动角度微妙地调整着方向。
    苏晴的回复很快跳出来：\"今天第七次。\"
    台上的沈艺正讲到供应链优化方案，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婚戒。林晚亭的镜头立刻下移三寸，将这个动作框进取景器。她今天穿了件墨绿色丝绒衬衫，袖口磨损的线头显示这件衣服经历过真正的野外拍摄——与她精心打造的都市摄影师形象形成奇妙反差。
    \"沈先生能否举例说明跨境物流的痛点？\"台下观众提问时，林晚亭突然站起身，相机镜头危险地擦过前排记者的发髻。她半蹲在过道上，像个准备突袭的战地记者，镜头直指沈艺微微沁汗的太阳穴。
    \"比如现在，\"沈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有家物流公司的摄影师总在违规越界。\"会场响起礼貌的笑声，林晚亭的回应是连续三次快门，捕捉他难得展现的急智。
    茶歇时，苏婷终于挤到林晚亭身边。摄影师正在检查刚才的成果，屏幕上沈艺的特写连瞳孔收缩都清晰可见。\"你知不知道这很像变态跟踪狂？\"苏婷故意把拿铁举到危险高度。
    \"专业术语叫''沉浸式跟拍''。\"林晚亭灵巧地转开相机，从包里变出个绒布小袋，\"送你姐的，专业镜头清洁套装。\"见苏婷不接，她补充道：\"免得她总用围裙擦手机镜头拍沈艺。\"
    沈艺此刻正被三位投资人围住，后腰微妙地抵着点心桌边缘。林晚亭的相机突然转向那个方向，在苏婷反应过来前就完成了对焦。\"看，\"她指着取景器，\"他左手小指在敲摩斯密码s。\"确实，沈艺的手指正以固定频率轻叩香槟杯壁。
    \"那是姐夫的习惯性动作！\"苏婷夺过相机，却发现刚才的照片被处理成了错位艺术——沈艺的身影与点心塔重叠，像被困在甜品牢笼里。
    下午的分论坛开始前，林晚亭失踪了二十分钟。当沈艺解开西装扣子入座时，会场最后一排的消防通道微光里，她的镜头正透过门缝锁定他后颈的发际线。这个角度拍到的照片后来被她命名为《猎物背面的盲区》，在摄影展上卖出高价。
    \"你猜她这会儿躲在哪？\"苏婷给姐姐发消息，附上九宫格空镜头照片。苏晴回复了一张花店监控截图：林晚亭昨天趁他们不注意时，在玫瑰货架旁装了枚微型gopro。
    峰会结束后的酒会上，林晚亭的拍摄行为越发肆无忌惮。当某位女投资人将手搭在沈艺袖口时，连续十声快门像冲锋枪扫射般响起。女投资人尴尬抽手时，林晚亭已经转到逆光位，把这一幕拍成黑白默剧风格的剪影。
    \"内存卡要爆了？\"沈艺终于找到机会堵住她，指了指她鼓胀的相机包。林晚亭变魔术般亮出五张备用卡：\"够拍到你们银婚纪念日。\"她突然拉近焦距，拍下他眼角抽搐的瞬间。
    回程的车上，苏婷翻着偷拍成果啧啧称奇：\"这张她居然用广角镜头把姐夫拍成了哈哈镜效果！\"照片里沈艺的领带像条扭曲的蛇，正在吞噬他的下巴。
    \"专业技巧，\"苏晴滑动屏幕，\"这张用慢门拍出了动态模糊，把沈艺的挥手变成了求救信号。\"她突然停顿，\"等等，背景里这个反光\"放大照片角落，酒店玻璃幕墙上隐约映出林晚亭的自拍倒影，她正对着镜头比胜利手势。
    当晚林晚亭的s更新了九张峰会照片。前八张是标准的商业摄影，最后一张却是沈艺演讲台的侧面——地板上投映着被拉长变形的镜头阴影，像头潜伏的野兽。配文：\"今日最佳构图（未完成）\"。
    苏晴在深夜收到个匿名包裹。拆开层层气泡纸，里面是个精致的相框，装着沈艺揉眼睛的瞬间特写。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他疲惫时右眼比左眼多眨03秒，像老式相机快门不同步。\"
    第二天财经报纸刊登了峰会专题。在常规的团体照旁边，编辑不知为何选了张沈艺的侧脸特写——取景角度明显来自观众席某个固定位置。更诡异的是，放大能看到他瞳孔里映出的极小光点，那是林晚亭镜头上的反光。
    \"这叫套娃式拍摄，\"当苏婷拿着报纸质问她时，林晚亭正往相机上缠新的防滑胶带，\"我拍他，他眼里有我，报纸拍下这一切\"她突然举起相机，\"现在我又在拍你看报纸的表情。\"
    花店打烊时，苏晴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个u盘。插电脑后显示是名为《今日最佳》的文件夹，里面是沈艺在不同场合的微表情合集：思考时眉心的竖纹，尴尬时嘴角的抽动，甚至还有他看苏晴时特有的眨眼频率。最后一张照片是空的花店柜台，焦却对在日历上的某个标记日——那是他们下周年结婚纪念日。
    \"她到底想证明什么？\"苏婷把u盘扔进抽屉。苏晴正在整理今天的玫瑰订单，头也不抬地说：\"证明镜头比婚姻更了解一个人。\"
    深夜两点，林晚亭的暗房还亮着红灯。她正在放大今天最后一张底片——沈艺离开会场时回头张望的瞬间。在专业级放大镜下，能清晰看到他虹膜里映出的两个微小身影：远处等待的苏晴，和更近处举着相机的她自己。

 第336章 ＂投资人问你们怎么不要孩子＂

    水晶吊灯在头顶晃得人眼花，苏晴数着桌布上的金线刺绣，已经数到第二百三十八根。这个无聊的游戏是她今晚唯一的消遣，毕竟比起听同桌贵妇们讨论今年最流行的脐带血储存方案，数金线至少不会让她想掀桌子。
    \"所以你们是自然避孕还是\"珠宝商李太太的钻石耳环随着她前倾的动作晃了晃，在苏晴脸上投下细碎的闪光，像某种不怀好意的摩斯密码。
    苏晴的叉子悬在鹅肝酱上方三厘米处，突然觉得这块标价八百八十八的珍馐看起来像块发霉的橡皮泥。\"我们比较传统，\"她露出服务员式微笑，\"主要靠分房睡。\"
    整张桌子的贵妇集体倒吸一口冷气，香奈儿五号的浓度瞬间飙升。私募基金张太太的红酒杯停在唇边，杯沿留下半个猩红的唇印：\"开玩笑的？沈总这样的\"她的目光在苏晴腰腹间扫视，\"资源浪费啊。\"
    \"可不是嘛，\"苏晴慢条斯理地切着那块可怜的鹅肝，\"所以我建议他去捐精，物尽其用。\"银质餐刀在盘底刮出刺耳的声响，\"李太太有兴趣吗？可以给您打折。\"
    隔壁主桌突然爆发出阵阵笑声。苏晴不用回头就知道，沈艺此刻肯定保持着那种\"礼貌中带着窒息\"的表情——左边嘴角上扬3毫米，右眼比左眼多眨05次。这是他们结婚第三个月就破译的微表情密码。
    \"沈太太真是幽默。\"李太太干笑两声，指甲上镶的碎钻在桌布上抓出几道细痕，\"不过说真的，你们这个年纪\"
    \"啪\"的一声，苏晴的餐巾掉在地上。弯腰去捡时，她发现桌下另有乾坤——李太太的jiy choo正暧昧地蹭着邻座王总的牛津鞋，而张太太的脚踝正勾着服务生的裤管。看来催生委员会自己倒是挺会玩。
    \"说到年纪，\"苏晴直起身，突然对这场荒诞剧来了兴致，\"李太太家公子今年大学毕业了？听说在哥大读金融？\"她抿了口香槟，\"我表妹去年在纽约实习，好像见过他和男朋友在中央公园\"
    李太太的脸色瞬间比餐盘里的法式焗蜗牛还绿。
    洗手间的镜子里，苏晴盯着自己眼下淡淡的青色。这个月第三次商业晚宴，第三次被问生育计划，第三次用不同借口搪塞。她拧开水龙头，冷水冲在手腕上，婚戒撞到陶瓷面盆发出清脆的\"叮\"声。
    \"需要创可贴吗？\"
    苏晴猛地抬头，镜子里多出个人影。林晚亭倚在镀金门框上，相机带子斜挎在肩，像个误入名利场的战地记者。
    \"我以为女厕所会有更多八卦素材。\"苏晴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确实有。\"林晚亭变魔术似的从西装口袋掏出张纸巾，\"比如李氏珠宝的太子爷根本不是去哥大读书，而是在瑞士戒同所。\"她递过纸巾，\"顺便，你右眼的睫毛膏晕了。\"
    苏晴接过纸巾，发现上面印着某生殖中心的logo：\"这也是战利品？\"
    \"战利品在手机里。\"林晚亭划开屏幕，照片上李太太正偷偷往苏晴的香槟杯里撒某种粉末，\"备孕营养素，她说是。\"
    \"见鬼的\"苏晴的脏话被突然推开的门打断。三个珠光宝气的太太鱼贯而入，看见她们时明显愣住。空气凝固了三秒，然后最胖的那个突然掏出粉饼开始补妆，最瘦的假装整理头发，剩下那个则一头扎进隔间——明明半分钟前苏晴确认过所有隔间都空着。
    林晚亭的相机快门声响得恰到好处：\"《名媛洗手间行为艺术》，这组能卖个好价钱。\"
    回到宴会厅时，沈艺正被三位投资人围在角落。从他僵硬的后颈线条判断，话题肯定又绕回了\"优秀基因传承\"这个永恒主题。苏晴刚要过去解围，侍应生突然拦住她：\"沈太太，您的特调。\"
    高脚杯里盛着诡异的蓝绿色液体，杯沿插着片干柠檬，底下压着张卡片：「助孕鸡尾酒——李太太特别推荐」。
    苏晴盯着这杯来历不明的液体，突然想起小时候在乡下见过的老鼠药，也是这么鲜艳的颜色。她正犹豫要不要\"失手\"打翻，一只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突然从旁边伸过来，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味道像洗衣液兑止咳糖浆。\"林晚亭舔了舔杯沿，转头对目瞪口呆的侍应生说，\"告诉李太太，如果真想下药，建议选味道不那么可疑的。\"
    沈艺终于挣脱包围圈走过来时，正看见苏晴在给林晚亭灌矿泉水。\"发生什么了？\"他西装领口微微敞开，领带歪到一边，像是刚经历了一场贴身肉搏。
    \"常规生化袭击。\"苏晴把空杯子塞给路过的侍应生，\"你那边战况如何？\"
    \"周世昌要送我私人医院的年度金卡。\"沈艺松了松领带，\"说是不孕不育全面检查套餐。\"
    林晚亭突然举起相机，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沈艺条件反射地抬手遮挡。\"完美，\"她欣赏着屏幕，\"《被生育焦虑围攻的华尔街之狼》，这张可以参展。\"
    回程的车上，苏晴发现座椅缝隙里塞着几张名片：瑞士冻卵专家、哈佛精子银行、某明星御用月嫂最离谱的是某风水大师的，背面手写着\"专治卧室不育煞\"。
    \"我有个主意，\"沈艺突然打破沉默，\"下次就说你结扎了。\"
    \"为什么是我？\"苏晴把名片揉成团，\"说你不行效果更好。\"
    \"因为上周他们刚讨论过我的睾酮水平。\"沈艺打转向灯的动作格外用力，\"王董还推荐了壮阳药膳。\"
    林晚亭在后座笑出声：\"我认识《华尔街日报》的编辑，可以做期专题：《新经济领袖的生殖焦虑》。\"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哦豁，李太太把''下药''照片买断了，开价够买套三环学区房。\"
    车驶过跨江大桥时，苏晴望着窗外流动的灯火，突然想起第一次见沈艺的场景。那时他蹲在花店门口喂流浪猫，白衬衫袖口沾着泥土，和现在这个被各路资本围猎的\"沈总\"判若两人。婚戒在玻璃倒影中微微发亮，她无意识地转了转戒指，金属已经染上体温。
    \"其实，\"林晚亭突然从前座缝隙间递来平板电脑，\"真有个瑞士冷冻胚胎项目。\"屏幕上显示着某顶级生殖中心的预约界面，\"下周二下午三点，我帮你们约了咨询。\"
    沈艺差点闯了红灯：\"你认真的？\"
    \"当然是假的。\"林晚亭收回平板，\"不过预约邮件已经自动抄送给周世昌和李太太了。\"她得意地晃了晃手机，\"刚截图的聊天记录显示，他们正为谁能当干爹吵得不可开交。\"
    苏晴和沈艺在后视镜里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车停在花店门口时，林晚亭突然按下车窗：\"对了，你们要不要真考虑下？\"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我是说，既然全世界都等着看\"
    \"晚安，林小姐。\"苏晴干脆利落地关上车门。
    花店二楼，苏晴踢掉高跟鞋，发现窗台上多了个包裹。拆开后是套婴儿连体衣，标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先备着？——你们亲爱的催生委员会」
    沈艺拎起那件小衣服，袖口还不到他手掌一半大。\"至少值两百块，\"他仔细检查标签，\"纯棉的。\"
    苏晴把衣服扔进垃圾桶，转身时撞倒了花瓶。玫瑰花瓣散落一地，在月光下像一滩血迹。她蹲下去收拾，突然说：\"你知道吗，李太太往我杯子里下药时，我居然不觉得意外。\"
    沈艺的手停在空中。窗外，林晚亭的车还停在街角没走，车尾灯在雨后的地面上拉出两道长长的红色水痕，像某种不详的预兆。

 第337章 ＂沈总你的咖啡加奶还是加糖＂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沈艺的新办公室，在实木办公桌上投下一片金色的光斑。沈艺盯着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杯沿上印着半个清晰的口红印，颜色像是某种热带水果和工业染料的混合物——介于\"商业谈判红\"和\"午夜诱惑紫\"之间，让人联想到过期车厘子或者被踩烂的桑葚。
    \"加奶还是加糖，沈总？\"周莹歪着头站在办公桌前，手指在糖罐边缘画着圈，指甲油是那种会随着光线变色的款式，此刻正闪烁着可疑的荧光。她的工牌挂在胸前最显眼的位置，照片修得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下面写着\"行政助理\"，但沈艺很确定招聘时没这个岗位。
    \"我通常喝黑咖啡。\"沈艺把杯子推远半寸，这个动作让咖啡晃了一下，几滴液体溅在合同上，正好淹没了签名处。
    \"啊~难怪这么苦大仇深。\"周莹捂着嘴笑起来，胸前的工牌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像某种催眠道具。她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瓶子，\"进口香草精，米其林餐厅同款~上周刚从巴黎空运来的。\"
    沈艺的视线越过她肩膀，透过玻璃墙看见抱着文件走过的苏晴。她今天来送花艺方案，头发随意地扎着，身上还带着晨露的玫瑰香气，帆布包上别着个小小的向日葵徽章——那是他们结婚一周年时他在路边摊买的。
    \"不用了谢谢。\"沈艺站起来时手肘碰到了咖啡杯，液体精准地覆盖了合同上所有的数字条款，像是某种行为艺术。
    周莹\"哎呀\"一声，抽出纸巾的动作像是在表演慢镜头，沈艺很确定她趁机往自己这边靠了至少十五度。
    ---
    九点半的会议开始前，沈艺在走廊上遇到了苏晴。她正在翻看文件，阳光透过走廊的落地窗照在她身上，把她的睫毛染成金色。
    \"你的助理，\"苏晴头也不抬地说，\"口红颜色很特别。\"
    沈艺扯松领带：\"公司统一配的，不是我选的。\"
    \"连口红都配？\"苏晴终于抬起头，眉毛挑到一个危险的高度，\"沈氏集团的福利真好。\"
    \"我是说助理！\"沈艺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上显得格外响亮，几个路过的同事假装没听见，但走路速度明显放慢了。
    苏晴把文件递给他：\"第三页需要你签字，是关于大堂绿植更换的。\"
    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周莹探出头来：\"沈总~董事们等您~哦！\"她的目光在苏晴的帆布包上转了一圈，\"这位是送外卖的？\"
    \"我太太。\"沈艺咬牙说道，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啊！\"周莹的耳环夸张地晃起来，像是两个微型钟摆，\"就是开花店的那位！我们茶水间都是您家的绿萝呢！\"她亲热地挽住苏晴的手臂，\"要不要参观下沈总的新办公室？沙发可以当床用哦~\"
    苏晴缓慢而坚定地把手臂抽出来：\"不用了，我认得路。\"她从包里掏出个保温杯，\"你的枸杞茶，忘带了。\"
    周莹盯着那个掉漆的杯子：\"现在大佬都走养生路线呀？\"
    \"不，\"苏晴露出一个甜得发腻的微笑，\"是防下毒。\"
    ---
    十一点四十五分，沈艺被叫到了董事长休息室。七十岁的陈董事长正在嘬着参茶，透过监控屏幕看周莹在他的办公室进进出出，像只忙碌的工蜂。
    \"年轻人就是火力旺。\"陈董感慨道，眼睛盯着屏幕上正在整理沈艺领带的周莹，\"我当年也有这么个秘书，后来成了第三任太太。\"
    沈艺的茶杯咔哒一声磕在托盘上。
    \"别紧张，\"陈董大笑起来，露出几颗金牙，\"考验而已。那个小周是友成集团的千金，她爹想并了我们的物流线。\"老头神秘地眨眨眼，\"你要是能把持住，下季度让你管亚太区。\"
    沈艺突然想起周莹倒咖啡时\"不小心\"露出的钻石腕表——现在想来，分明是故意展示的商业信号。
    \"贵圈真乱。\"他脱口而出。
    \"乱才有机会，\"陈董拍拍他肩膀，\"对了，你太太的绿萝确实好养，给我老伴也送两盆？\"
    ---
    下午一点，员工餐厅里人声鼎沸。苏婷把餐盘重重砸在沈艺对面的位置上，震得筷子跳了起来。
    \"姐夫！那个狐狸精\"
    \"友成集团的独女，\"沈艺切着牛排，刀子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来当商业间谍的。\"
    苏婷的叉子停在半空，上面还插着一块颤巍巍的西兰花：\"所以她是装的？\"
    \"演技比演技类综艺强。\"沈艺推过手机，屏幕上是周莹凌晨发的朋友圈：【夜读《跨境并购的100个陷阱】】，配图却是酒店床头的丝质睡袍，书只露出一个角，明显是道具。
    苏婷眯起眼：\"这睡衣是v领的。\"
    \"重点是书，\"沈艺扶额，\"友成上个月刚吃了个跨境并购的亏。\"
    \"等等，\"苏婷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沈艺，\"如果她知道你看穿了\"
    玻璃窗突然被敲响。周莹站在外面，举着两杯奶茶，嘴型夸张地说着\"请你们喝\"。苏婷盯着奶茶杯上的便签：【三分糖 去冰 加商业机密】
    ---
    下午三点半的电梯里只有沈艺和周莹两个人。周莹用电梯按键当镜子补口红，金属表面映出她扭曲的倒影。
    \"沈总好冷淡呀~\"她的声音像是掺了蜜，\"人家特意换了无闪款呢。\"
    沈艺盯着楼层数字：\"周小姐，友成的物流亏损不是靠色诱能解决的。\"
    口红啪嗒掉在地上，滚到沈艺脚边。
    \"哎呀，\"周莹弯腰去捡，裙摆开衩处闪过一道银光——微型录音笔，\"沈总说什么呢，人家只是普通实习生~\"
    电梯门打开，林晚亭举着相机站在外面：\"哇哦，《电梯惊魂》剧照？\"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沈艺看到周莹的表情从娇媚切换成狰狞，速度快过股市熔断。
    ---
    傍晚六点，花店二楼弥漫着玫瑰和薰衣草的香气。苏晴把玩着那支偷录的录音笔，阳光透过窗帘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所以，\"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录音笔，\"你答应教她物流优化方案？\"
    沈艺把枸杞茶一饮而尽，杯底的几颗枸杞像是被困在琥珀里的小虫子：\"交换条件是友成让出5的冷链份额。\"
    苏婷从沙发缝里抠出颗纽扣，举到灯光下观察：\"这不会是那位的\"
    \"卧底道具，\"沈艺从口袋里掏出同款纽扣，\"定位器，行政部每人发了一个。\"
    苏晴突然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她明天会发现，所有方案都指向一个结果——\"
    \"和沈氏合作最赚钱。\"沈艺接话，嘴角微微上扬。
    窗外，林晚亭的镜头隔着玻璃拍下三人碰杯的画面。后来这张照片出现在《商业周刊》上，标题是：《三角最稳固》，配文写道：\"新兴物流巨头沈艺与他的核心团队\"。照片角落里，苏晴的向日葵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周莹看到杂志后气得撕碎了她新买的口红，而友成集团的董事长在董事会上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那盆绿萝，确实养得不错。\"

 第338章 ＂苏婷偷偷关注了姐夫后援会＂

    凌晨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在苏婷的被窝里划出一道银色的线。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只偷到奶酪的小老鼠，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拇指机械地上下滑动。
    「沈艺全球后援会」
    这个账号的最新更新是九宫格照片，配文：【独家】沈总今日出席科技峰会路透！灰色西装杀我！后面跟着三个火焰表情。
    苏婷点开第一张——沈艺微微低头和主办方握手，侧脸线条在会议厅的灯光下干净利落，袖口露出一截银色腕表。他的无名指上，婚戒闪着低调的光。
    评论区已经炸了：
    「这手！这腕骨！我直接嘶哈嘶哈！」
    「沈总什么时候开个人财经频道？我24小时循环播放！」
    「没人觉得他无名指戴婚戒的样子更涩吗？禁欲系天花板！」
    「楼上醒醒，人家已婚！」
    「已婚怎么了？人夫感才是终极buff好吗！」
    苏婷咬着下嘴唇，拇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三秒，最终鬼使神差地点了【关注】。手机立刻弹出提示：「您已成功关注沈艺全球后援会，现在可以接收ta的更新通知啦！」
    她猛地捂住嘴，差点笑出声。
    ---
    第二天早上，花店二楼弥漫着咖啡和玫瑰的混合香气。苏晴正在整理今天要用的花材，头也不抬地喊：\"婷婷！帮我把楼下的满天星拿上来——\"
    她的话戛然而止。
    苏婷正背对着她坐在餐桌前，手机屏幕亮得刺眼。苏晴走过去，本想催她快点，目光却不小心扫到了屏幕上的内容——
    「【热帖] 分析沈艺无名指婚戒佩戴习惯与股价波动的神秘关联（附高清指节特写）」
    苏晴的眉毛缓缓挑起，像两座正在苏醒的火山：\"……这是什么？\"
    苏婷手忙脚乱地锁屏，差点把手机扔进面前的牛奶碗里：\"就、就普通财经新闻！\"
    \"财经新闻？\"苏晴一字一顿地重复，伸手戳了戳妹妹红得发亮的耳垂，\"现在金融分析已经这么……细致了？连我老公的手指关节都要建模研究？\"
    \"大数据推送！怪我咯！\"苏婷梗着脖子狡辩，声音却越来越小，\"谁让他最近老上财经杂志……\"
    苏晴突然伸手挠她痒痒：\"让我看看你最近搜索记录——\"
    \"不行！\"苏婷惨叫一声，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弹起来。她的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噗通\"一声精准地掉进了旁边的玫瑰花桶。
    水面冒出一串绝望的气泡。
    ---
    三个小时后，苏婷站在手机维修店里，像等待宣判的犯人。
    维修小哥拆开她的手机后盖，推了推眼镜：\"主板烧了，数据恢复要加钱。\"
    \"只要相册和……\"苏婷咽了咽口水，\"社交软件记录能删干净吗？\"
    小哥露出一个\"我懂的\"微笑：\"理论上能恢复一切，包括你上周删除的那张——\"
    \"那算了！\"苏婷一把抢回手机，转身时手肘不小心撞翻了身后的展示架。
    玻璃碎裂的巨响中，门口传来熟悉的拉美腔调：\"哇哦，毁灭证据现场？\"
    林晚亭倚在门框上，相机镜头盖一开一合，像在眨眼睛。她今天穿了件oversize的牛仔外套，脖子上挂着那台从不离身的徕卡，看起来像是刚从某个战地摄影现场溜达过来的。
    苏婷抱紧泡水的手机：\"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事，\"林晚亭晃了晃手里的sd卡，阳光下那抹金属反光像某种危险的信号，\"你姐夫的1080p高清素材还在我这呢。\"她突然压低声音，像分享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包括后台花絮——他整理领带时喉结滚动的4k特写。\"
    苏婷的瞳孔地震。
    \"想要吗？\"林晚亭把sd卡抛起又接住，动作熟练得像拉斯维加斯的扑克牌荷官，\"用你的搜索记录来换。\"
    ---
    下午的咖啡厅阳光正好，苏婷却觉得自己像在参加某种秘密审讯。
    她瞪着桌上那张小小的sd卡，仿佛那是个定时炸弹：\"你保证没备份？\"
    林晚亭慢条斯理地搅动着冰美式，冰块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我保证备份了三份。\"
    \"……\"
    \"开玩笑的，\"林晚亭突然笑出声，把卡片推到苏婷面前，\"其实我更好奇——\"她翻开手机相册，亮出一张苏婷手机泡水前的截屏，「特别关注：沈艺全球后援会」，\"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婷的柠檬水吸管被咬得扁扁的，像条晒干的蚯蚓：\"……就上个月他上财经杂志封面那次。\"
    \"啊，《西装革履下的野性潜力》那期，\"林晚亭点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像是在回忆什么有趣的细节，\"那张腹肌ps得确实不错。\"
    \"才没ps！\"苏婷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他健身房的淋浴间门玻璃——\"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林晚亭的相机不知何时已经对准了她，快门声轻得像一声叹息：\"这张叫《社会性死亡进行时》。\"
    ---
    傍晚的花店仓库里，苏晴看着妹妹递来的sd卡，表情复杂：\"这什么？\"
    \"姐夫的高清工作照，\"苏婷眼神飘忽，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林晚亭说要……丰富家庭相册。\"
    苏晴将信将疑地把卡片插入电脑，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个文件夹——「沈艺_绝密档案_禁止外传」。
    点开后是分门别类的子文件夹，整齐得令人发指：
    【领带系法分析】
    【喉结微表情研究】
    【婚戒佩戴习惯】
    【淋浴间门玻璃系列】
    【2019-2023年度合集】
    苏晴缓缓转头，目光像x光一样把苏婷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解释一下？\"
    苏婷已经蹲在墙角，把自己缩成一团，像颗即将发芽的蘑菇：\"杀了我现在立刻马上。\"
    ---
    晚上七点四十五分，沈艺推开家门时发现客厅没开灯，只有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像深海里的发光水母。
    \"苏晴？\"他摸索着墙上的开关，\"怎么不开——\"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那是自己去年在健身房的自拍，配文「转发抽奖送沈总同款蛋白粉」，转发量23万。
    苏晴的声音从黑暗中幽幽传来：\"你知道自己有后援会吗？\"
    \"……什么？\"
    \"有周边，\"苏晴点击下一页，屏幕上出现一排q版沈艺钥匙扣，\"有站姐，有cp超话——沈艺苏晴排名第478，沈艺林晚亭排名第135。\"
    沈艺的领带突然变成了上吊绳：\"这……这不合法？\"
    \"最绝的是这个，\"苏晴点开【淋浴间门玻璃系列】，屏幕上立刻出现一组明显是偷拍的照片，虽然关键部位被雾气遮挡，但轮廓清晰可见，\"拍摄角度来自女更衣室通风口。\"
    沈艺夺过电脑就要报警，被苏晴拦住：\"别急，先看看这个。\"
    她打开【管理员名单】，排在第一位的id赫然是「tgtg_rose」。
    楼下突然传来苏婷的尖叫：\"姐你出卖我？！\"
    ---
    十点整的\"家庭会议\"气氛凝重得像是联合国安理会紧急磋商。
    苏婷缩在沙发角落，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我就……随便建着玩的……\"
    沈艺揉着太阳穴，西装外套早不知道扔哪去了，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所以上周突然送我健身卡……\"
    \"为了素材更新！\"苏婷自暴自弃地喊出声，随即又缩了缩脖子，\"但通风口真不是我拍的！是健身房保洁阿姨投稿的！\"
    苏晴突然笑出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另外两人震惊地看着她。
    \"你忘了我们共用apple id？\"苏晴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icloud相册的界面，\"每次你保存图片，我这边都会收到同步——包括那张《湿发诱惑：浴室玻璃上的手指》。\"
    苏婷发出一声哀鸣，整个人从沙发上滑下来，像块融化中的黄油。
    沈艺突然站起来，表情严肃得像要宣布国家紧急状态：\"我去把全市健身房玻璃换成磨砂的。\"
    \"等等，\"苏晴拉住他的袖口，嘴角挂着恶作剧般的微笑，\"先转发抽奖——婷婷说满3万转发送你签名浴巾。\"
    苏婷的哀嚎声中，林晚亭的短信突然弹出，手机在茶几上震动得像只发情的蟋蟀：
    「需要后援会官方摄影师吗？我有更衣室万能钥匙。」
    三秒钟的沉默后，三部手机齐刷刷地飞出了窗外。

 第339章 ＂杂志专访里婚姻状况填什么＂

    《商业精英》杂志社的空调向来以能把人吹成木乃伊着称，沈艺坐在采访间的真皮沙发上，感觉自己的后脖颈正在以每分钟三厘米的速度失去知觉。他盯着采访提纲上第七项「婚姻状况」后面的几个小方框，钢笔尖在纸上悬停出一个完美的牛顿第三定律示范——墨水滴落的瞬间，他确信自己听到了楼下咖啡机发出幸灾乐祸的咕噜声。
    \"要我说直接勾已婚啊。\"摄影师助理小王递来第三杯咖啡，杯壁上还沾着前两位受访者的指纹，\"除非您打算效仿我们主编，在''其他''栏里填''与工作结婚''。\"
    钢笔在\"已\"字上方画了个忧郁的圆圈。林晚亭的长焦镜头从化妆台方向探过来，像只蓄势待发的机械响尾蛇：\"沈总在思考存在主义命题呢，比如婚姻究竟是爱情的坟墓还是职场的绊脚石。\"
    \"那应该勾''其他''然后写''考古学家与绊脚石研究学者''？\"小王突然福至心灵，把采访间的绿植吓得抖落两片叶子。
    沈艺的钢笔正要落下，林晚亭的镜头盖\"恰好\"滑到纸上。她今天穿了件领口能塞进整本《民法典》的衬衫，锁骨处晃着枚蓝宝石吊坠——上周拍卖会上沈艺差点买下的那款。
    \"慎重啊沈总，\"她的指甲在\"离异\"选项上点了点，\"这期杂志会直邮给苏富比客户，包括那位刚用离婚赡养费买下粉钻的航运女王。\"钢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微型隧道，直达下一页的资产配置问答。
    采访正式开始后，女记者丽莎的圆珠笔在\"爱情童话\"四个字下划出波浪线，活像条缺氧的鱼。\"您和夫人的花店邂逅实在太浪漫了！当时她给您包的是什么品种的玫瑰？\"
    沈艺的无名指开始自动导航寻找婚戒。林晚亭的快门声精准捕捉到这个瞬间，相机显示屏上的画面取名为《条件反射研究样本47》。
    \"厄瓜多尔彩虹玫瑰。\"他回答得很快，快到能听见记忆在脑内急刹车的声音。那天苏晴确实在包扎彩虹玫瑰，不过是给林晚意当生日礼物——当时他还是林晚意的丈夫，而苏晴是花艺师。现在花店招牌换成了\"晴艺\"，但工商登记档案里还躺着\"林氏花卉\"的曾用名。
    丽莎的笔尖在\"顾客与店主\"旁边画了个小爱心。化妆镜里林晚亭正在调整遮光罩，嘴角的弧度让沈艺想起他签第一份并购合同时见过的鲨鱼标本。
    \"夫人现在还亲自经营花店吗？\"
    \"当然。\"沈艺端起印着杂志logo的纸杯，水面倒映出他微微变形的下巴，\"晴艺花店最近承接了商会的周年庆布置。\"他说这话时，林晚亭的镜头突然转向记者，快门声比平时响30——后来照片备注里写着《危险提问防御机制观察》。
    丽莎突然前倾身体，香水味扑面而来：\"听说周氏集团的千金最近常陪您看拍卖预展？\"她的圆珠笔在笔记本上无意识画出个小王冠。
    林晚亭的镜头盖\"不小心\"砸在茶几上。沈艺看着那个蹦跳的金属圆片，想起苏晴上周摔碎的茶杯——也是这个弧度，这种旋转方式。
    \"纯商业往来。\"他的手机突然震动，锁屏显示「苏晴：记得买猫粮」。丽莎的视线像ct扫描仪般掠过手机，林晚亭则拍下了这个画面，命名为《已婚男子的收件箱考古学》。
    下午的排版室弥漫着油墨和外卖的味道。责任编辑马克用红笔划掉三段关于婚戒的描写：\"读者更想看港口并购的细节。\"
    林晚亭从校样堆里抽出一张沈艺摸戒指的特写：\"留着这张，配上标题《他的百万美元手指》，保证女性读者会把广告页撕下来收藏。\"
    \"但专栏篇幅\"
    \"那就删掉这段。\"她的指甲划过沈艺描述苏晴的段落，在纸上留下道薄荷味的划痕，\"《商业精英》的读者不需要知道ceo的太太用什么牌子的围裙。\"
    打印机吐出的校样上，沈艺的婚姻状况栏印着端庄的\"已婚\"，但跨页配图却是他和女投资人在鸡尾酒会上碰杯的照片。林晚亭用编辑部的荧光笔在照片角落画了只蝴蝶，翅膀恰好盖住他左手无名指。
    傍晚的花店仓库里，苏晴整理着新到的肯尼亚玫瑰。当刺扎破手指时，她想起早上送到的杂志校样——封面上的沈艺穿着她挑的深蓝西装，内页照片里却戴着条她从没见过的酒红色领带。血珠落在玫瑰包装纸上，晕开成个不规则的爱心，和校样边缘编辑用铅笔写的\"建议删除婚姻相关内容\"刚好重合。
    \"绝对是印刷错误！\"苏婷把杂志拍在账本上，震得计算器跳出来个888，\"我这就打电话\"
    \"不用。\"苏晴用围裙擦手，布料上\"晴艺花店\"的绣字沾了血变成渐变色。她翻开预约簿，最新一页写着周小姐的订单：99支蓝玫瑰，附言「致未来的航海家——c」。在下一页的夹层里，躺着张林晚亭上周忘在店里的收据——\"酒红色真丝领带，刷卡人：沈艺\"。
    碎纸机在沈艺公寓里发出消化不良的声响。林晚亭倚在阳台玻璃门前，红酒在她杯子里晃出个微型漩涡：\"那篇专访能让你在布鲁塞尔的谈判桌上多三成筹码。\"
    \"所以篡改婚姻状况是商业策略？\"沈艺看着纸屑像雪片般堆积。
    \"读者调研显示，单身企业家形象能让女性投资者的决策速度提升40。\"她的手机对着合约拍照，镜头微妙地框住他空荡荡的无名指，\"顺便说，航运女王刚在s上点赞了你所有的领带照片。\"
    记账本上的铅笔印记在台灯下显形时，苏晴正在数今天的小费。那些模糊的笔画组成了个非典型选择题：□赢家 □玩家 □待定。楼下的车灯扫过窗帘，她看见沈艺的副驾驶钻出个亮片闪烁的身影——那件外套她认识，是林晚亭上周摄影展上穿的。

 第340章 绝版的蓝色妖姬

    清晨的阳光透过晴艺花店的玻璃窗，在木质柜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婷抱着一大捆奄奄一息的蓝色妖姬冲进店里时，几片枯萎的花瓣像凋零的蝴蝶般飘落在地。
    \"这批花全完蛋了！\"苏婷把花束重重放在柜台上，激起一阵细小的灰尘，\"昨晚刚到货时还精神抖擞，现在看起来像是被吸血鬼吸干了生命力。\"
    沈艺从账本中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那些本该呈现出深邃海洋蓝色的玫瑰，此刻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蓝色调，边缘卷曲发黑，像是被火烧过又浇灭的旧信纸。
    \"冷藏车温度控制系统出了问题。\"苏晴翻看着发货单，手指在\"不可退货\"的红章上停顿了一下，\"供应商说这是最后一批库存，现在全球缺货。\"
    \"绝版了？\"苏婷瞪圆了眼睛，声音提高了八度，\"可明天陈会长千金的婚礼指名要这款！她特意强调要''和请柬完全一致的普鲁士蓝''！我记得她原话是''如果颜色有半点偏差，我就把花插在你们店门口当装饰''。\"
    三人沉默地注视着那堆价值不菲的残花。阳光照在枯萎的花瓣上，映出一种病态的金属光泽，像是某种现代艺术装置。
    门口的风铃突然清脆作响，林晚亭的声音像一阵微风般飘进来：\"哇哦，这是谁家的蓝精灵集体殉情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亚麻衬衫，脖子上依然挂着那台徕卡相机，栗棕色的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阳光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从某幅油画里走出来的。
    \"来得正好，\"苏婷双手叉腰，\"快用你万能的相机给这些花拍张遗照。\"
    林晚亭轻笑一声，举起相机对准那束残花。快门声响起时，一片花瓣应声而落，在空中划出一道忧伤的弧线。
    \"完美，\"她欣赏着屏幕，\"这张可以命名为《蓝色多瑙河的葬礼》。\"
    \"别玩行为艺术了，\"沈艺揉了揉太阳穴，\"我们现在有正经的危机要处理。\"
    \"危机？\"林晚亭歪着头，像只好奇的猫，\"说来听听。\"
    十分钟后，四人围坐在花店后间的小圆桌旁，面前摆着那束垂死的蓝玫瑰。沈艺在白板上列出了三个选项：
    1 退款道歉（附赠终身黑名单）
    2 用普通白玫瑰喷漆（可能被新娘当场处决）
    3 寻找替代品（比如蓝绣球？虽然看起来像是塑料假花）
    \"我有个第四选择，\"林晚亭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一片盛开的蓝色妖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在巴塞罗那有个小温室，正好种着这种特殊基因的蓝玫瑰。\"
    苏晴眯起眼睛：\"你为什么会种这么特定的品种？\"
    \"因为好看啊，\"林晚亭无辜地眨眨眼，\"和我眼睛的颜色很配。\"她转动眼球，展示她琥珀色瞳孔中那抹奇异的蓝色光晕。
    苏婷突然凑近手机屏幕：\"等等，这照片角落的日历显示是上周拍的？\"她猛地抬头，\"你早就知道我们会缺货？\"
    林晚亭的笑容扩大了，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巧合，纯属巧合。就像我恰好在你们需要摄影师的时候开了摄影店，恰好在你们缺咖啡豆的时候囤了一批牙买加蓝山。\"
    \"说重点，\"沈艺打断她，\"你的玫瑰要多少钱？\"
    \"运费三万二，每朵加收80紧急服务费，\"林晚亭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份合同，用钢笔轻轻敲着，\"总共让我算算\"
    \"抢钱啊！\"苏婷的尖叫声吓飞了窗外树上的麻雀，\"金玫瑰也没这么贵！\"
    \"金玫瑰可不用专机运输，\"林晚亭翻开手机相册，\"看，这是我的小飞机，可爱？\"
    沈艺盯着照片里那架涂装成宝蓝色的塞斯纳：\"你管这叫''小飞机''？\"
    \"和a380比是小嘛。\"林晚亭耸耸肩，突然转向苏晴，\"或者你可以用别的支付方式？\"
    苏晴警惕地绷直了背：\"比如？\"
    \"让沈艺当我下期摄影展的模特，\"林晚亭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主题是''困兽''，我想拍他被金钱和婚姻束缚的样子。\"
    苏婷抄起墙角的扫把：\"你再说一遍？！\"
    \"开玩笑的~\"林晚亭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耳垂上的蓝宝石耳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那就现金支付，不过\"她突然从包里变魔术般拿出一朵完美的蓝色妖姬，轻轻插进苏晴的发间，\"样品先押在这儿。\"
    那朵蓝玫瑰在苏晴耳边绽放，像一滴凝固的深海，在晨光中泛着神秘的金属光泽。苏晴下意识想摘下来，却被林晚亭按住了手。
    \"别动，\"她轻声说，\"很适合你。\"
    沈艺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最后定格在那朵蓝玫瑰上。他的喉结动了动，像是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
    趁林晚亭出去接电话的空档，苏婷蹑手蹑脚地摸向她留在椅子上的包。
    \"姐！快看这个！\"她举起一个小药瓶，标签被撕得只剩\"酮\"字样。
    \"又是这个！\"苏婷压低声音，\"和之前她''哮喘药''的瓶子一模一样！\"
    苏晴刚要接过，身后传来一声轻咳。林晚亭倚在门框上，手机还在耳边：\"偷看淑女的包包可不礼貌。\"
    \"淑女不会随身携带可疑药品，\"苏晴直视她的眼睛，\"这是什么？\"
    \"维生素，\"林晚亭面不改色地拧开瓶盖，倒出两粒粉色药片吞下，\"草莓味的，要尝尝吗？\"
    苏婷突然抢过一粒舔了舔，表情从警惕变成了惊讶：\"真是草莓味的。\"
    \"满意了？\"林晚亭把药瓶收回包里，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既然你们发现了我的小秘密\"她神秘地微笑，\"这批玫瑰其实是转基因试验品，接触皮肤会让人说真话。\"
    苏婷像被烫到一样把手里把玩的玫瑰扔出三米远。
    次日清晨，当冷链车准时停在花店门口时，苏婷连拖鞋都来不及换就冲了出去。200朵蓝玫瑰整齐地排列在保温箱中，新鲜得像是刚从童话里摘下来的，每一朵都呈现出完美的普鲁士蓝色调，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晨露。
    \"这简直是个奇迹，\"苏晴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朵，放在鼻尖轻嗅，\"居然真的能在24小时内从巴塞罗那运来。\"
    \"只要钱到位，月亮上的花都能给你摘来，\"林晚亭靠在门边，手里把玩着一朵玫瑰，\"不过这些花确实很特别，是我用北极蓝蝴蝶的基因改良的品种。\"
    苏婷正在拆包装的手突然停住：\"等等，什么蝴蝶？\"
    \"开玩笑的，\"林晚亭把玫瑰别在沈艺的领口，\"试试？据说这种花能让人说出心里话。\"
    沈艺刚要开口，苏晴突然打了个喷嚏。
    \"阿嚏！——我花粉过敏！\"她红着鼻子抢过沈艺胸前的花，\"婚礼要迟到了！\"
    林晚亭大笑起来，举起相机拍下这一幕：\"这张就叫《逃避可耻但有用》！\"
    婚礼现场，新娘激动地拥抱苏晴：\"这就是我要的蓝！和请柬一模一样！\"她转身对摄影师喊道，\"一定要多拍些玫瑰的特写！\"
    角落里，林晚亭对着满场蓝玫瑰不停拍摄，直到沈艺拦住她：\"拍够了？\"
    \"急什么，\"她调出刚拍的照片，\"看这张——你看着苏晴的眼神。\"
    照片里，沈艺隔着花丛望向正在忙碌的苏晴，目光柔软得像在注视易碎的宝物。
    \"这才是我要的作品，\"林晚亭轻声说，\"《真正的绝版》。\"
    她按下删除键，画面瞬间消失。
    \"别担心，\"她对愣住的沈艺眨眨眼，\"最好的照片从来不需要保存。\"
    当晚关店时，苏晴在收银台发现一朵完美的蓝色妖姬，下面压着张纸条：
    「运费免了，当我的模特费。——说谎会脸红的摄影师」
    花瓣上还沾着淡淡的草莓香气，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的光。

 第341章 ＇\\＼＇那个拍卖师多盯了你三秒钟＂

    拍卖行的水晶吊灯把整个大厅照得像个闪闪发光的鱼缸，沈艺站在明代山水画前，感觉自己是条误入珠宝店的鲶鱼。他第三次无意识地抬起手，指尖在距离画框001毫米处紧急刹车。
    \"再伸手保安就要把你当文物大盗抓走了。\"苏晴用拍卖目录挡住嘴，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你看起来就像个准备在画框上留指纹的业余罪犯。\"
    沈艺的手指僵在半空：\"我就是好奇这金漆是不是真金。\"
    \"当然是真金，\"林晚亭的声音像一缕烟从背后飘来，\"就像你领带上那个咖啡渍是货真价实的星巴克美式。\"她今天穿了条墨绿色的丝绒长裙，脖子上挂着那台永远不离身的徕卡，活像个来参加拍卖会的战地记者。
    沈艺低头一看，领带内侧果然藏着一块褐色污渍，那是上周在花店被苏婷的\"创意手冲\"袭击的遗迹。他刚要解释，拍卖槌的试音声突然响起，一位银灰头发的老绅士走上台，目光扫过全场时在沈艺脸上多停留了三秒。
    \"他为什么盯着我看？\"沈艺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我脸上有东西？\"
    苏晴眯起眼睛：\"可能认出你是上次把嘉靖青花说成民国仿品的那位？\"
    \"或者，\"林晚亭的相机镜头无声地对准沈艺，\"他被你这种''明明不懂但硬要装内行''的迷人气场打动了。\"快门声刚落，拍卖师突然对着麦克风清了清嗓子：\"lot 37，明宣德青花缠枝莲纹盘，起拍价\"他的目光又一次黏在沈艺脸上，\"这位先生似乎很有兴趣？\"
    全场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唰地扫过来。沈艺手里的竞标牌差点变成飞盘。他僵硬地转头看向苏晴，后者正用拍卖目录遮住半张脸，但从她抽搐的眼角来看，绝对是在憋笑。
    \"两百万！\"沈艺鬼使神差地举起了牌子。
    苏晴在桌下狠狠掐住他的大腿：\"你疯了？我们银行卡余额还没这盘子上的一片花瓣值钱！\"
    \"是林晚亭踢我椅子！\"沈艺龇牙咧嘴地解释，感觉大腿上肯定已经青了一块。斜前方，林晚亭正优雅地晃着香槟杯，高跟鞋尖还悬在沈艺椅腿旁边，像个随时准备发起进攻的冷兵器。
    拍卖师的眼睛亮了起来：\"两百一十万！\"后排传来竞价。
    沈艺刚要松口气，林晚亭的鞋尖就像毒蛇吐信般抵上他的小腿肚。\"两百二十万！\"他条件反射地举起牌子，声音都变了调。
    苏晴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你知道这盘子值多少钱吗？\"
    \"不知道，\"沈艺绝望地说，\"但我知道林晚亭今天穿的是jiy choo的限量版尖头鞋。\"
    拍卖师激动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两百二十万第一次！这位先生真是慧眼识珠！\"他的目光黏在沈艺身上，仿佛在看一座会走路的小金库。
    中场休息时，沈艺逃难似的冲进洗手间，结果刚打开水龙头就看见林晚亭倚在大理石洗手台边补口红。\"你故意的！\"他压低声音指控，\"那个拍卖师是你老相好？\"
    林晚亭慢条斯理地旋出口红：\"charles？我们睡过三次。\"她在镜子里对沈艺眨眨眼，\"顺便说，他看你的眼神不是因为认识我。\"
    \"那是为什么？\"沈艺警惕地问。
    \"因为你长得像他去年离婚的丈夫。\"林晚亭突然用口红在镜子上画了个爱心，\"要听听细节吗？他们离婚是因为\"
    沈艺夺门而逃的速度堪比奥运会短跑选手。
    回到座位时，他发现苏晴正在和一位戴珍珠项链的贵妇热聊。\"这位是玛格丽特女士，\"苏晴介绍道，\"她说你举牌的样子让她想起她年轻时的第一任丈夫。\"
    \"也是死在拍卖会上的？\"沈艺脱口而出，随即被苏晴踩了一脚。
    流拍三件藏品后，拍卖师突然宣布临时加拍：\"特别呈献——沈艺先生领带上的咖啡渍！\"聚光灯啪地打在沈艺身上，大屏幕显示出他领带的高清特写，那块污渍被艺术性地标注为《后现代主义咖啡轨迹》。
    \"这是玩笑吗？\"沈艺小声问，感觉自己的社会性死亡正在被现场直播。
    \"是行为艺术，\"林晚亭举起相机，镜头反射的光晃得沈艺睁不开眼，\"我昨天提议的。charles一直想搞点突破传统的\"
    苏晴突然站起来：\"三百万！\"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拍卖厅里像颗炸弹。
    全场哗然。沈艺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我是说，\"苏晴夺过沈艺的竞标牌，镇定得像个职业杀手，\"这污渍的版权归我，因为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咖啡。\"
    拍卖师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林晚亭的镜头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快门声像机关枪一样响个不停。
    \"成交！\"拍卖槌落下时，沈艺确信自己听到了命运的笑声，\"史上最贵咖啡渍诞生！\"
    回家的出租车上，沈艺发现领带不见了。\"别找了，\"苏晴晃着手机，屏幕上是林晚亭刚发的s动态，\"已经送去装裱了。\"照片里，那条可怜的领带被郑重其事地摆在丝绒衬布上，配文是：《当代婚姻的代价》——三百万的咖啡渍与一个假装不懂艺术的丈夫。
    第二天清晨，沈艺在自家邮箱里发现一个烫金信封。打开后，一张手写卡片滑了出来：\"期待您下次光临时，能为我们带来更多''意外艺术品''。——charles，附：您真的很像我前夫。\"
    信封里还附赠了一条崭新的领带，标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咖啡，请自便。——l\"沈艺拎起领带对着阳光一看，内衬上赫然印满了微缩版的拍卖目录。
    \"这女人真是\"他摇摇头，却忍不住笑了。窗外，晨光正好，而属于他们的拍卖游戏，似乎才刚刚开始。

 第342章 ＂飞机上缺个插花师＇\\＼＇

    苏晴正用剪刀修剪着一支香槟玫瑰的刺，阳光透过玻璃窗在花瓣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手指灵巧地将花枝旋转半圈，剪掉一片多余的叶子。门铃突然叮咚作响，她头也不抬地喊道：\"欢迎光临晴艺花店，随便看看！\"
    \"这么专注？连老公回来都没发现？\"沈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几分疲惫和掩不住的笑意。
    苏晴这才抬头，看见沈艺西装革履地站在门口，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手里还捏着个不断震动的手机。\"哟，沈总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她故意拖长声调，\"不是说有个重要会议要开到晚上吗？\"
    沈艺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柜台前，把手机往桌面一放，屏幕立刻亮起来，显示着一条新消息。苏晴凑近一看，眉毛不自觉地挑了起来：\"''湾流g650，12点起飞，缺个插花师。——lt''？这是什么新型诈骗短信吗？\"
    \"比诈骗可怕多了。\"沈艺解开西装扣子，整个人瘫坐在柜台旁的高脚凳上，\"林晚亭发来的。她说有个沙特王妃的助理的堂姐——\"
    \"等等，\"苏晴放下剪刀，双手抱胸，\"你什么时候连沙特王妃的助理的堂姐都认识了？\"
    \"重点不是这个！\"沈艺抓了抓头发，把原本整齐的发型揉得乱七八糟，\"重点是林晚亭要我中午去她的私人飞机上当临时插花师！\"
    苏晴眨了眨眼，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所以我们的沈大总裁现在连插花副业都这么抢手了？私人飞机专程接送？\"她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道，\"要不要我帮你把围裙和花艺剪刀打包一下？\"
    \"别闹了。\"沈艺无奈地看着妻子，\"我正愁怎么拒绝呢。\"
    \"为什么要拒绝？\"苏晴歪着头看他，\"多好的机会啊，既能展示你的花艺才华，又能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私人飞机。\"她拿起那支修剪好的香槟玫瑰，轻轻插在沈艺的西装口袋里，\"说不定还能认识几个石油大亨，以后咱们花店可以直接进口沙特玫瑰了。\"
    沈艺刚要反驳，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一条语音消息，林晚亭那带着拉美腔调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沈总，飞机上有从荷兰空运来的新鲜郁金香，据说和王妃头上的王冠是同一个品种哦~十二点不见不散~\"
    苏晴吹了声口哨：\"哇哦，郁金香和王冠同款，这规格够高的啊。\"她突然凑近沈艺，压低声音，\"说真的，你去。\"
    \"你认真的？\"沈艺瞪大眼睛。
    \"当然。\"苏晴点点头，\"不过有个条件——\"她转身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巧的gopro相机，\"把这个带上，我要看看传说中的私人飞机到底有多奢华。\"
    沈艺哭笑不得：\"你这是让我去当商业间谍？\"
    \"不，\"苏晴一本正经地纠正，\"是让你去当花艺界的詹姆斯·邦德。代号：黄金剪刀。\"
    就在这时，仓库门砰地一声打开，苏婷抱着一大捆满天星冲了出来：\"姐夫！我听说你要去私人飞机上插花？！\"她眼睛亮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能带我一起去吗？我可以当你的助手！帮你递剪刀！帮你整理花材！帮你——\"
    \"停停停，\"沈艺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谁说我要去了？\"
    苏婷看看沈艺，又看看苏晴，最后目光落在柜台上的gopro上：\"哦~我懂了。\"她露出狡黠的笑容，\"姐，你这招高明啊，远程监控。\"
    \"什么监控，\"苏晴翻了个白眼，\"这是为了保护你姐夫的人身安全。谁知道那个疯女人会不会把他拐卖到迪拜去当花艺奴隶。\"
    沈艺看着眼前这两个一唱一和的姐妹，突然有种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感觉。他叹了口气，拿起那个小小的gopro：\"所以我现在是必须得去了？\"
    \"没错！\"姐妹俩异口同声地回答。
    上午11:30，一辆黑色奔驰停在花店门口。驾驶座上的林晚亭摘下墨镜，冲着站在门口的沈艺露出灿烂的笑容：\"准时得像个瑞士钟表，不愧是沈总。\"
    沈艺僵硬地笑了笑，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gopro——苏晴把它巧妙地别在了他的领带夹上。\"先说好，我只负责插花，不负责陪聊，不负责拍照，更不负责应付什么王妃的助理的堂姐。\"
    林晚亭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当然，专业花艺师只需要专注于花艺。\"她眨了眨眼，\"不过如果王妃本人突然出现并且爱上你的插花风格，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沈艺翻了个白眼，钻进车里。林晚亭今天穿了一件酒红色的真丝衬衫，领口敞开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条细细的金链子。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腕表，但指甲却修剪得短而干净，没有任何装饰——完全不像会在意美甲的人。
    \"紧张？\"林晚亭瞥了一眼不断调整领带夹位置的沈艺。
    \"只是不习惯戴这个。\"沈艺含糊其辞。
    林晚亭突然伸手，轻轻碰了碰那个gopro：\"画质不错，不过广角不够，拍不到整个机舱。\"她笑眯眯地说，\"需要我借你一个专业级的吗？\"
    沈艺的手僵在半空：\"你你知道？\"
    \"亲爱的沈总，\"林晚亭转动方向盘，声音里带着揶揄，\"你以为我这些年摄影是白玩的？这么明显的摄像头，我隔着三条街就看见了。\"
    沈艺的耳根瞬间红了：\"是苏晴非要——\"
    \"我懂我懂，\"林晚亭打断他，\"妻子的小小关心嘛。\"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告诉你个小秘密——王妃真的超级讨厌被偷拍，抓住的话会没收相机哦。\"
    沈艺顿时觉得领带夹上的gopro重若千钧。
    当奔驰车驶入私人停机坪时，沈艺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纯白色的湾流g650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一只优雅的白天鹅。舷梯旁站着两位穿着制服的乘务人员，其中一个手里捧着一束呃，那应该算是花束？
    \"这就是急需专业插花师的原因？\"沈艺指着那团蔫巴巴的百合和几支垂头丧气的玫瑰问道。
    乘务长——一个梳着一丝不苟发髻的中年女性——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原定花艺师昨晚食物中毒了。\"
    沈艺忍不住吐槽：\"吃了自己做的花？\"
    乘务长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实际上是海鲜过敏。不过您这个解释更有趣。\"
    林晚亭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沈总果然幽默感十足。\"她拍了拍乘务长的肩膀，\"放心，这位可是能把枯枝败叶变成艺术品的魔术师。\"
    沈艺接过那束\"惨不忍睹\"的花，手指轻轻拨弄着已经发黄的花瓣边缘。他抬头看了看飞机舱门，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花，突然有种荒谬的感觉——自己真的要为了这么一束破花登上私人飞机？
    \"别担心，\"林晚亭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机上有从阿姆斯特丹空运来的新鲜花材，比这强一百倍。\"她的呼吸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气，\"不过王妃就喜欢这种''自然凋零的美感''，所以你的任务是把新鲜花材做得看起来快死了，但又不能真的死透。\"
    沈艺眨了眨眼：\"这是我听过最诡异的花艺要求。\"
    \"欢迎来到土豪的审美世界。\"林晚亭做了个\"请\"的手势。
    机舱内的装潢让沈艺差点忘了呼吸。真皮座椅、实木饰板、水晶杯具每样东西都在无声地尖叫着\"我很贵\"。最夸张的是茶几——那玩意儿居然是镀金的，在机舱灯光下闪闪发光，刺得沈艺眼睛疼。
    \"别紧张，\"林晚亭看着僵在原地的沈艺，\"镀金的而已，又不是纯金的。\"她指了指座椅，\"那些才是纯金的。\"
    沈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是说这些座椅\"
    \"24k纯金框架，意大利小牛皮坐垫。\"林晚亭轻松地说着，像是介绍超市里的打折商品，\"不过坐起来其实不太舒服，太硬了。\"
    沈艺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不太舒服\"的纯金座椅，跟着乘务长来到工作区。一张折叠桌上摆满了各种花材，确实都是顶级品质——鲜红的郁金香挺拔如剑，白色的马蹄莲纯净似雪，连配叶都绿得发亮。
    \"所以\"沈艺拿起一朵郁金香，\"我要把这些充满生命力的花，弄得看起来半死不活？\"
    \"用专业术语来说，是''营造自然凋零的浪漫美感''。\"乘务长递给他一本相册，\"这是王妃喜欢的花艺风格参考。\"
    沈艺翻开相册，差点笑出声——里面的\"花艺作品\"看起来都像是被山羊啃过又被卡车碾过的样子。\"这确定不是花店打烊前的垃圾桶？\"
    乘务长严肃地点头：\"这是王妃最欣赏的一件作品，名为''秋日私语''。\"
    沈艺看着那张照片里东倒西歪、花瓣残缺的花卉，努力控制住面部肌肉：\"我明白了。这需要反向插花技巧。\"
    就在这时，飞机突然一阵颠簸，沈艺手里的剪刀差点飞出去插在镀金茶几上。\"小心点，\"林晚亭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那把剪刀卖了也赔不起那块茶几。\"
    沈艺默默把剪刀握得更紧了些：\"提醒我为什么要接这个活？\"
    \"因为\"林晚亭从冰桶里拿出一瓶香槟，\"王妃给的报酬够买下你花店三年的营业额。\"她熟练地打开瓶塞，\"而且，你不好奇顶级富豪的生活吗？\"
    \"现在不好奇了。\"沈艺嘟囔着，开始修剪郁金香的茎干，\"我宁愿回去伺候我们社区的老太太们，至少她们知道什么叫''好看''。\"
    林晚亭笑着倒了两杯香槟，递给他一杯：\"敬沈总的花艺事业——从社区老太太到沙特王妃的飞跃。\"
    沈艺刚要接过酒杯，飞机又是一阵颠簸，香槟洒在了他的袖口上。\"糟了，\"他看着迅速扩散的酒渍，\"这套西装是苏晴送的生日礼物。\"
    林晚亭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条丝质手帕：\"别担心，王妃的飞机上有专职裁缝。\"她眨了眨眼，\"虽然那位裁缝专长是修改长袍。\"
    沈艺用手帕擦拭着袖口，突然注意到手帕一角绣着一个小小的蓝色蝴蝶图案——和之前那些神秘纸条上的墨渍一模一样。他正想开口询问，乘务长走了过来。
    \"沈先生，王妃喜欢把玫瑰花瓣铺满浴缸。\"乘务长一本正经地说。
    沈艺点点头：\"理解，就像我喜欢把金条垫在床脚下。\"
    林晚亭噗的一声把香槟喷了出来，乘务长的表情像是被人塞了一整个柠檬。
    工作继续进行。沈艺逐渐找到了\"反向插花\"的诀窍——把新鲜花材故意摆出凌乱的角度，让花瓣看起来像是自然凋落的状态。他专注地调整着一支郁金香的角度，没注意到林晚亭的相机一直在捕捉他的每个表情。
    \"这张叫《专注的艺术家》。\"林晚亭看着相机屏幕满意地说。
    沈艺头也不抬：\"我以为你会取名叫《被绑架的花匠》。\"
    \"太长了，不适合做标题。\"林晚亭又拍了一张，\"这张叫《皱眉真好看》。\"
    沈艺终于忍不住抬头：\"你能不能去拍点别的？比如那朵快''凋零''的郁金香？\"
    \"无聊。\"林晚亭撇撇嘴，但还是把镜头转向了花艺作品，\"说真的，你考虑过全职做这个吗？给富豪们当私人花艺师？\"
    \"然后每天把新鲜花材弄成快死的样子？\"沈艺剪掉一段过长的花茎，\"算了，我怕遭天谴。\"
    林晚亭大笑起来，笑声清脆得像风铃。沈艺突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见到她真正开怀大笑的样子——不是那种带着算计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就在这时，乘务长匆匆走过来：\"沈先生，您太太来电话了。\"
    机舱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秒。林晚亭的相机悄悄放低，沈艺的手停在半空。
    \"告诉她我在\"沈艺看着面前被他\"摧残\"得乱七八糟的花材，\"在给花办临终关怀。\"
    乘务长眨了眨眼，显然没听懂这个玩笑，但还是礼貌地点点头离开了。
    林晚亭的相机又举了起来：\"这张应该叫《心虚的丈夫》。\"
    \"闭嘴。\"沈艺耳根发红，继续摆弄着花材。
    两小时后，沈艺的\"杰作\"完成了——一个看起来像是被飓风袭击过的花艺装置，但又奇异地带着某种颓废的美感。乘务长围着作品转了一圈，露出惊讶的表情：\"这这简直和王妃最喜欢的那幅《荒野之息》一模一样！\"
    \"我更愿意称之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沈艺小声嘀咕。
    林晚亭拍下了乘务长惊喜的表情和沈艺生无可恋的脸：\"这张就叫《艺术的价值》。\"
    当乘务长去拿报酬时，林晚亭突然问道：\"知道为什么选你来做这个吗？\"
    \"因为全城的花艺师都食物中毒了？\"
    \"因为，\"林晚亭收起相机，难得地露出认真的表情，\"只有你会把王妃的订单看得和花店十周年订单一样重要。\"她笑了笑，\"大多数人面对土豪客户要么卑躬屈膝，要么敷衍了事。但你你依然在认真对待每一朵花。\"
    沈艺愣住了，没想到会从林晚亭口中听到这样的评价。还没等他回应，乘务长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
    \"您的酬劳，\"乘务长恭敬地递过信封，\"以及\"她压低声音，\"王妃问您接不接婚礼布置？她第五任丈夫的。\"
    沈艺看着信封里那张支票上的数字，突然很想知道苏晴现在修剪玫瑰的剪刀有多锋利。
    返程的车上，林晚亭突然问道：\"gopro拍够素材了吗？需要我再绕几圈给你多拍点？\"
    沈艺这才想起领带夹上的摄像头，顿时尴尬得想跳车：\"够了够了\"
    \"告诉你老婆，\"林晚亭目视前方，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下次想拍私人飞机，可以直接找我借。我认识好几个机主，都比王妃正常多了。\"
    当沈艺回到花店时，夕阳正好照在门口的招牌上。苏晴站在光影里，手里拿着一把修枝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欢迎回来，我们的花艺大师。\"
    沈艺把那个厚厚的信封递给她：\"给，卖艺钱。\"
    苏晴打开信封，吹了声口哨：\"哇哦，够买一卡车的玫瑰了。\"她突然凑近闻了闻沈艺的衣领，\"换香水了？\"
    \"飞机上的香薰，\"沈艺闻了闻袖口，\"可能沾上了\"
    \"是林晚亭的。\"苏晴直起身，语气平静，\"她上次来店里就这个味道。\"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两人转头看去，门口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照片从门缝飘进来。沈艺捡起来一看，是他在飞机过道插花的背影，照片角落用蓝色墨水写着：
    「下次缺飞行员吗？——lt」
    苏晴拿过照片，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向碎纸机。沈艺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婚戒在夕阳下闪了一下，像某种无声的警告。

 第342章 ＂飞机上缺个插花师＇\\＼＇

    苏晴正用剪刀修剪着一支香槟玫瑰的刺，阳光透过玻璃窗在花瓣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手指灵巧地将花枝旋转半圈，剪掉一片多余的叶子。门铃突然叮咚作响，她头也不抬地喊道：\"欢迎光临晴艺花店，随便看看！\"
    \"这么专注？连老公回来都没发现？\"沈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几分疲惫和掩不住的笑意。
    苏晴这才抬头，看见沈艺西装革履地站在门口，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手里还捏着个不断震动的手机。\"哟，沈总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她故意拖长声调，\"不是说有个重要会议要开到晚上吗？\"
    沈艺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柜台前，把手机往桌面一放，屏幕立刻亮起来，显示着一条新消息。苏晴凑近一看，眉毛不自觉地挑了起来：\"''湾流g650，12点起飞，缺个插花师。——lt''？这是什么新型诈骗短信吗？\"
    \"比诈骗可怕多了。\"沈艺解开西装扣子，整个人瘫坐在柜台旁的高脚凳上，\"林晚亭发来的。她说有个沙特王妃的助理的堂姐——\"
    \"等等，\"苏晴放下剪刀，双手抱胸，\"你什么时候连沙特王妃的助理的堂姐都认识了？\"
    \"重点不是这个！\"沈艺抓了抓头发，把原本整齐的发型揉得乱七八糟，\"重点是林晚亭要我中午去她的私人飞机上当临时插花师！\"
    苏晴眨了眨眼，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所以我们的沈大总裁现在连插花副业都这么抢手了？私人飞机专程接送？\"她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道，\"要不要我帮你把围裙和花艺剪刀打包一下？\"
    \"别闹了。\"沈艺无奈地看着妻子，\"我正愁怎么拒绝呢。\"
    \"为什么要拒绝？\"苏晴歪着头看他，\"多好的机会啊，既能展示你的花艺才华，又能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私人飞机。\"她拿起那支修剪好的香槟玫瑰，轻轻插在沈艺的西装口袋里，\"说不定还能认识几个石油大亨，以后咱们花店可以直接进口沙特玫瑰了。\"
    沈艺刚要反驳，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一条语音消息，林晚亭那带着拉美腔调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沈总，飞机上有从荷兰空运来的新鲜郁金香，据说和王妃头上的王冠是同一个品种哦~十二点不见不散~\"
    苏晴吹了声口哨：\"哇哦，郁金香和王冠同款，这规格够高的啊。\"她突然凑近沈艺，压低声音，\"说真的，你去。\"
    \"你认真的？\"沈艺瞪大眼睛。
    \"当然。\"苏晴点点头，\"不过有个条件——\"她转身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巧的gopro相机，\"把这个带上，我要看看传说中的私人飞机到底有多奢华。\"
    沈艺哭笑不得：\"你这是让我去当商业间谍？\"
    \"不，\"苏晴一本正经地纠正，\"是让你去当花艺界的詹姆斯·邦德。代号：黄金剪刀。\"
    就在这时，仓库门砰地一声打开，苏婷抱着一大捆满天星冲了出来：\"姐夫！我听说你要去私人飞机上插花？！\"她眼睛亮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能带我一起去吗？我可以当你的助手！帮你递剪刀！帮你整理花材！帮你——\"
    \"停停停，\"沈艺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谁说我要去了？\"
    苏婷看看沈艺，又看看苏晴，最后目光落在柜台上的gopro上：\"哦~我懂了。\"她露出狡黠的笑容，\"姐，你这招高明啊，远程监控。\"
    \"什么监控，\"苏晴翻了个白眼，\"这是为了保护你姐夫的人身安全。谁知道那个疯女人会不会把他拐卖到迪拜去当花艺奴隶。\"
    沈艺看着眼前这两个一唱一和的姐妹，突然有种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感觉。他叹了口气，拿起那个小小的gopro：\"所以我现在是必须得去了？\"
    \"没错！\"姐妹俩异口同声地回答。
    上午11:30，一辆黑色奔驰停在花店门口。驾驶座上的林晚亭摘下墨镜，冲着站在门口的沈艺露出灿烂的笑容：\"准时得像个瑞士钟表，不愧是沈总。\"
    沈艺僵硬地笑了笑，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gopro——苏晴把它巧妙地别在了他的领带夹上。\"先说好，我只负责插花，不负责陪聊，不负责拍照，更不负责应付什么王妃的助理的堂姐。\"
    林晚亭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当然，专业花艺师只需要专注于花艺。\"她眨了眨眼，\"不过如果王妃本人突然出现并且爱上你的插花风格，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沈艺翻了个白眼，钻进车里。林晚亭今天穿了一件酒红色的真丝衬衫，领口敞开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条细细的金链子。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腕表，但指甲却修剪得短而干净，没有任何装饰——完全不像会在意美甲的人。
    \"紧张？\"林晚亭瞥了一眼不断调整领带夹位置的沈艺。
    \"只是不习惯戴这个。\"沈艺含糊其辞。
    林晚亭突然伸手，轻轻碰了碰那个gopro：\"画质不错，不过广角不够，拍不到整个机舱。\"她笑眯眯地说，\"需要我借你一个专业级的吗？\"
    沈艺的手僵在半空：\"你你知道？\"
    \"亲爱的沈总，\"林晚亭转动方向盘，声音里带着揶揄，\"你以为我这些年摄影是白玩的？这么明显的摄像头，我隔着三条街就看见了。\"
    沈艺的耳根瞬间红了：\"是苏晴非要——\"
    \"我懂我懂，\"林晚亭打断他，\"妻子的小小关心嘛。\"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告诉你个小秘密——王妃真的超级讨厌被偷拍，抓住的话会没收相机哦。\"
    沈艺顿时觉得领带夹上的gopro重若千钧。
    当奔驰车驶入私人停机坪时，沈艺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纯白色的湾流g650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一只优雅的白天鹅。舷梯旁站着两位穿着制服的乘务人员，其中一个手里捧着一束呃，那应该算是花束？
    \"这就是急需专业插花师的原因？\"沈艺指着那团蔫巴巴的百合和几支垂头丧气的玫瑰问道。
    乘务长——一个梳着一丝不苟发髻的中年女性——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原定花艺师昨晚食物中毒了。\"
    沈艺忍不住吐槽：\"吃了自己做的花？\"
    乘务长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实际上是海鲜过敏。不过您这个解释更有趣。\"
    林晚亭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沈总果然幽默感十足。\"她拍了拍乘务长的肩膀，\"放心，这位可是能把枯枝败叶变成艺术品的魔术师。\"
    沈艺接过那束\"惨不忍睹\"的花，手指轻轻拨弄着已经发黄的花瓣边缘。他抬头看了看飞机舱门，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花，突然有种荒谬的感觉——自己真的要为了这么一束破花登上私人飞机？
    \"别担心，\"林晚亭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机上有从阿姆斯特丹空运来的新鲜花材，比这强一百倍。\"她的呼吸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气，\"不过王妃就喜欢这种''自然凋零的美感''，所以你的任务是把新鲜花材做得看起来快死了，但又不能真的死透。\"
    沈艺眨了眨眼：\"这是我听过最诡异的花艺要求。\"
    \"欢迎来到土豪的审美世界。\"林晚亭做了个\"请\"的手势。
    机舱内的装潢让沈艺差点忘了呼吸。真皮座椅、实木饰板、水晶杯具每样东西都在无声地尖叫着\"我很贵\"。最夸张的是茶几——那玩意儿居然是镀金的，在机舱灯光下闪闪发光，刺得沈艺眼睛疼。
    \"别紧张，\"林晚亭看着僵在原地的沈艺，\"镀金的而已，又不是纯金的。\"她指了指座椅，\"那些才是纯金的。\"
    沈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是说这些座椅\"
    \"24k纯金框架，意大利小牛皮坐垫。\"林晚亭轻松地说着，像是介绍超市里的打折商品，\"不过坐起来其实不太舒服，太硬了。\"
    沈艺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不太舒服\"的纯金座椅，跟着乘务长来到工作区。一张折叠桌上摆满了各种花材，确实都是顶级品质——鲜红的郁金香挺拔如剑，白色的马蹄莲纯净似雪，连配叶都绿得发亮。
    \"所以\"沈艺拿起一朵郁金香，\"我要把这些充满生命力的花，弄得看起来半死不活？\"
    \"用专业术语来说，是''营造自然凋零的浪漫美感''。\"乘务长递给他一本相册，\"这是王妃喜欢的花艺风格参考。\"
    沈艺翻开相册，差点笑出声——里面的\"花艺作品\"看起来都像是被山羊啃过又被卡车碾过的样子。\"这确定不是花店打烊前的垃圾桶？\"
    乘务长严肃地点头：\"这是王妃最欣赏的一件作品，名为''秋日私语''。\"
    沈艺看着那张照片里东倒西歪、花瓣残缺的花卉，努力控制住面部肌肉：\"我明白了。这需要反向插花技巧。\"
    就在这时，飞机突然一阵颠簸，沈艺手里的剪刀差点飞出去插在镀金茶几上。\"小心点，\"林晚亭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那把剪刀卖了也赔不起那块茶几。\"
    沈艺默默把剪刀握得更紧了些：\"提醒我为什么要接这个活？\"
    \"因为\"林晚亭从冰桶里拿出一瓶香槟，\"王妃给的报酬够买下你花店三年的营业额。\"她熟练地打开瓶塞，\"而且，你不好奇顶级富豪的生活吗？\"
    \"现在不好奇了。\"沈艺嘟囔着，开始修剪郁金香的茎干，\"我宁愿回去伺候我们社区的老太太们，至少她们知道什么叫''好看''。\"
    林晚亭笑着倒了两杯香槟，递给他一杯：\"敬沈总的花艺事业——从社区老太太到沙特王妃的飞跃。\"
    沈艺刚要接过酒杯，飞机又是一阵颠簸，香槟洒在了他的袖口上。\"糟了，\"他看着迅速扩散的酒渍，\"这套西装是苏晴送的生日礼物。\"
    林晚亭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条丝质手帕：\"别担心，王妃的飞机上有专职裁缝。\"她眨了眨眼，\"虽然那位裁缝专长是修改长袍。\"
    沈艺用手帕擦拭着袖口，突然注意到手帕一角绣着一个小小的蓝色蝴蝶图案——和之前那些神秘纸条上的墨渍一模一样。他正想开口询问，乘务长走了过来。
    \"沈先生，王妃喜欢把玫瑰花瓣铺满浴缸。\"乘务长一本正经地说。
    沈艺点点头：\"理解，就像我喜欢把金条垫在床脚下。\"
    林晚亭噗的一声把香槟喷了出来，乘务长的表情像是被人塞了一整个柠檬。
    工作继续进行。沈艺逐渐找到了\"反向插花\"的诀窍——把新鲜花材故意摆出凌乱的角度，让花瓣看起来像是自然凋落的状态。他专注地调整着一支郁金香的角度，没注意到林晚亭的相机一直在捕捉他的每个表情。
    \"这张叫《专注的艺术家》。\"林晚亭看着相机屏幕满意地说。
    沈艺头也不抬：\"我以为你会取名叫《被绑架的花匠》。\"
    \"太长了，不适合做标题。\"林晚亭又拍了一张，\"这张叫《皱眉真好看》。\"
    沈艺终于忍不住抬头：\"你能不能去拍点别的？比如那朵快''凋零''的郁金香？\"
    \"无聊。\"林晚亭撇撇嘴，但还是把镜头转向了花艺作品，\"说真的，你考虑过全职做这个吗？给富豪们当私人花艺师？\"
    \"然后每天把新鲜花材弄成快死的样子？\"沈艺剪掉一段过长的花茎，\"算了，我怕遭天谴。\"
    林晚亭大笑起来，笑声清脆得像风铃。沈艺突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见到她真正开怀大笑的样子——不是那种带着算计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就在这时，乘务长匆匆走过来：\"沈先生，您太太来电话了。\"
    机舱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秒。林晚亭的相机悄悄放低，沈艺的手停在半空。
    \"告诉她我在\"沈艺看着面前被他\"摧残\"得乱七八糟的花材，\"在给花办临终关怀。\"
    乘务长眨了眨眼，显然没听懂这个玩笑，但还是礼貌地点点头离开了。
    林晚亭的相机又举了起来：\"这张应该叫《心虚的丈夫》。\"
    \"闭嘴。\"沈艺耳根发红，继续摆弄着花材。
    两小时后，沈艺的\"杰作\"完成了——一个看起来像是被飓风袭击过的花艺装置，但又奇异地带着某种颓废的美感。乘务长围着作品转了一圈，露出惊讶的表情：\"这这简直和王妃最喜欢的那幅《荒野之息》一模一样！\"
    \"我更愿意称之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沈艺小声嘀咕。
    林晚亭拍下了乘务长惊喜的表情和沈艺生无可恋的脸：\"这张就叫《艺术的价值》。\"
    当乘务长去拿报酬时，林晚亭突然问道：\"知道为什么选你来做这个吗？\"
    \"因为全城的花艺师都食物中毒了？\"
    \"因为，\"林晚亭收起相机，难得地露出认真的表情，\"只有你会把王妃的订单看得和花店十周年订单一样重要。\"她笑了笑，\"大多数人面对土豪客户要么卑躬屈膝，要么敷衍了事。但你你依然在认真对待每一朵花。\"
    沈艺愣住了，没想到会从林晚亭口中听到这样的评价。还没等他回应，乘务长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
    \"您的酬劳，\"乘务长恭敬地递过信封，\"以及\"她压低声音，\"王妃问您接不接婚礼布置？她第五任丈夫的。\"
    沈艺看着信封里那张支票上的数字，突然很想知道苏晴现在修剪玫瑰的剪刀有多锋利。
    返程的车上，林晚亭突然问道：\"gopro拍够素材了吗？需要我再绕几圈给你多拍点？\"
    沈艺这才想起领带夹上的摄像头，顿时尴尬得想跳车：\"够了够了\"
    \"告诉你老婆，\"林晚亭目视前方，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下次想拍私人飞机，可以直接找我借。我认识好几个机主，都比王妃正常多了。\"
    当沈艺回到花店时，夕阳正好照在门口的招牌上。苏晴站在光影里，手里拿着一把修枝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欢迎回来，我们的花艺大师。\"
    沈艺把那个厚厚的信封递给她：\"给，卖艺钱。\"
    苏晴打开信封，吹了声口哨：\"哇哦，够买一卡车的玫瑰了。\"她突然凑近闻了闻沈艺的衣领，\"换香水了？\"
    \"飞机上的香薰，\"沈艺闻了闻袖口，\"可能沾上了\"
    \"是林晚亭的。\"苏晴直起身，语气平静，\"她上次来店里就这个味道。\"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两人转头看去，门口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照片从门缝飘进来。沈艺捡起来一看，是他在飞机过道插花的背影，照片角落用蓝色墨水写着：
    「下次缺飞行员吗？——lt」
    苏晴拿过照片，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向碎纸机。沈艺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婚戒在夕阳下闪了一下，像某种无声的警告。

 第343章 ＂沈艺你西装内衬有口红印＂

    早晨7:20，晴艺花店二楼。
    苏晴拎着沈艺的西装外套，正准备挂进衣柜，突然顿住——深灰色内衬上，一抹鲜艳的口红印正对着她咧嘴笑。
    \"沈艺？\"她的声音很轻，像在讨论今天天气，\"你西装内衬有口红印。\"
    正在系领带的沈艺手一抖，差点把自己勒死：\"什么？不可能！\"
    \"就在这儿，\"苏晴用两根手指捏着内衬翻出来，\"樱桃红，哑光质地，还挺显色。\"
    沈艺的表情像是突然被指控谋杀：\"这这不科学！我昨天根本没接触过会涂口红的生物！\"
    \"哦？\"苏晴挑眉，\"那这是外星人留下的？\"
    ---
    7:35，犯罪现场调查。
    苏婷叼着面包片加入侦查：\"让我看看——哇哦，这色号很嚣张嘛！\"她掏出手机翻美妆博主的试色图，\"像是ac的ruby woo或者ysl的21号\"
    \"谢谢你的专业分析，\"沈艺扶额，\"但现在重点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衣服上！\"
    \"重点是你居然没发现，\"苏晴把西装平铺在桌上，\"这么大一块，像凶杀案现场。\"
    沈艺突然灵光一现：\"昨天酒会！有个女投资人差点摔倒，我扶了她一下\"
    \"扶到西装内衬里去了？\"苏婷插嘴，\"这得是多高难度的摔倒啊？\"
    苏晴用镊子夹起一根黏在内衬上的金色长发：\"这位女侠还自带接发片？\"
    沈艺盯着那根头发，突然脸色大变：\"等等！昨天林晚亭也在！她不是染了金发吗？\"
    三人陷入沉默。
    \"不可能，\"苏婷斩钉截铁，\"林晚亭只用裸色口红，她说鲜艳口红''会干扰摄影构图''。\"
    苏晴突然冷笑一声：\"我知道是谁了。\"
    ---
    8:00，嫌疑人画像。
    \"周莹，\"苏晴调出手机相册，\"上周财经早餐会的合影，她就涂这个色号。\"
    照片里，穿粉色套装的周莹正\"不小心\"把咖啡洒在沈艺袖口，嘴唇上的樱桃红嚣张得像警报灯。
    \"那个风投助理？\"沈艺扶额，\"她昨天确实在，但绝对没靠近过我三米内！\"
    苏婷突然举手：\"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是栽赃？\"
    \"你是说有人故意把口红蹭在你姐夫衣服上？\"苏晴眯起眼睛，\"谁会这么无聊？\"
    楼下风铃突然响起，林晚亭的声音飘上来：\"早啊！我带了沈艺昨天演讲的高清大图——哇，这张侧脸特写绝了！\"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
    8:15，审讯环节。
    林晚亭举着照片刚踏进二楼，就对上六道审判般的目光。
    \"呃，\"她后退半步，\"我打扰到家庭会议了？\"
    苏晴直接把西装甩到沙发上：\"解释一下？\"
    林晚亭凑近看了看那个口红印，突然笑出声：\"哇哦，这颜色真俗。\"
    \"不是你干的？\"苏婷逼问。
    \"我？\"林晚亭指指自己素颜的脸，\"我连润唇膏都没涂。\"她突然掏出手机划了几下，\"不过巧了，我昨天刚好拍到周莹补妆\"
    屏幕上，周莹正对着小镜子涂抹樱桃红口红，背景里能看到沈艺的西装一角。
    \"时间戳是下午4:23，\"林晚亭放大图片，\"而这张\"她划到下一张，是4:25周莹\"不小心\"撞到衣帽架，整个人扑进一堆外套里。
    \"bgo！\"苏婷打了个响指。
    沈艺如释重负：\"所以是衣帽架事故！\"
    \"不，\"林晚亭笑眯眯地划到第三张照片——4:24，周莹正偷偷把某件西装往自己包里塞，\"她本来想顺走整件外套的，可惜被服务员打断了。\"
    苏晴盯着照片：\"你为什么拍这些？\"
    \"职业习惯，\"林晚亭收起手机，\"我镜头永远追逐最有戏剧性的画面。\"她突然凑近沈艺，\"顺便说，你昨天演讲时扯领带的动作很性感。\"
    沈艺的耳朵又红了。
    ---
    9:00，复仇计划。
    \"不能就这么算了！\"苏婷挥舞着喷壶，\"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苏晴正在给玫瑰剪枝：\"往好处想，至少证明沈艺的西装很受欢迎。\"
    \"重点是，\"沈艺系上新领带，\"今天要和周莹的公司签合同，难道我要穿这件''罪证''去？\"
    林晚亭不知何时靠在门框上：\"我有个主意。\"她从摄影包里掏出件几乎一模一样的西装，\"借你穿一天？\"
    苏婷倒吸冷气：\"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姐夫的备用西装？\"
    \"拍摄道具，\"林晚亭面不改色，\"金融精英系列。\"
    苏晴接过西装仔细检查——内衬干干净净，连根线头都没有。
    \"条件呢？\"她直截了当地问。
    林晚亭的相机镜头闪过一道光：\"只要允许我拍签约过程尤其是周莹的表情。\"
    ---
    14:30，签约现场。
    周莹看到沈艺进门时眼睛一亮，随即注意到他身上的西装，表情瞬间凝固。
    \"沈总换衣服了？\"她强作镇定地问。
    \"嗯，\"沈艺微笑，\"原来那件沾了点口红。\"
    周莹手里的文件夹差点掉地上。
    林晚亭的相机快门声像机关枪一样响个不停。
    ---
    18:00，花店收工时间。
    林晚亭把洗好的照片铺满柜台：周莹惨白的脸特写、沈艺签字的优雅手势、甚至还有苏晴在旁观席上从容喝茶的侧影。
    \"这张最好，\"她指着周莹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取名叫《樱桃红的溃败》。\"
    苏婷突然发现什么：\"等等，这张角落里有\"
    照片边缘，林晚亭自己的影子映在玻璃上，正对着镜头比v字手势。
    \"自拍？\"苏晴挑眉。
    \"艺术家的签名。\"林晚亭把照片塞给沈艺，\"送你当纪念品。\"
    沈艺翻到背面，发现一行小字：
    「下次记得检查内衬——你的专属摄影师」
    字迹旁边，画着个小小的蓝色蝴蝶。

 第343章 ＂沈艺你西装内衬有口红印＂

    早晨7:20，晴艺花店二楼。
    苏晴拎着沈艺的西装外套，正准备挂进衣柜，突然顿住——深灰色内衬上，一抹鲜艳的口红印正对着她咧嘴笑。
    \"沈艺？\"她的声音很轻，像在讨论今天天气，\"你西装内衬有口红印。\"
    正在系领带的沈艺手一抖，差点把自己勒死：\"什么？不可能！\"
    \"就在这儿，\"苏晴用两根手指捏着内衬翻出来，\"樱桃红，哑光质地，还挺显色。\"
    沈艺的表情像是突然被指控谋杀：\"这这不科学！我昨天根本没接触过会涂口红的生物！\"
    \"哦？\"苏晴挑眉，\"那这是外星人留下的？\"
    ---
    7:35，犯罪现场调查。
    苏婷叼着面包片加入侦查：\"让我看看——哇哦，这色号很嚣张嘛！\"她掏出手机翻美妆博主的试色图，\"像是ac的ruby woo或者ysl的21号\"
    \"谢谢你的专业分析，\"沈艺扶额，\"但现在重点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衣服上！\"
    \"重点是你居然没发现，\"苏晴把西装平铺在桌上，\"这么大一块，像凶杀案现场。\"
    沈艺突然灵光一现：\"昨天酒会！有个女投资人差点摔倒，我扶了她一下\"
    \"扶到西装内衬里去了？\"苏婷插嘴，\"这得是多高难度的摔倒啊？\"
    苏晴用镊子夹起一根黏在内衬上的金色长发：\"这位女侠还自带接发片？\"
    沈艺盯着那根头发，突然脸色大变：\"等等！昨天林晚亭也在！她不是染了金发吗？\"
    三人陷入沉默。
    \"不可能，\"苏婷斩钉截铁，\"林晚亭只用裸色口红，她说鲜艳口红''会干扰摄影构图''。\"
    苏晴突然冷笑一声：\"我知道是谁了。\"
    ---
    8:00，嫌疑人画像。
    \"周莹，\"苏晴调出手机相册，\"上周财经早餐会的合影，她就涂这个色号。\"
    照片里，穿粉色套装的周莹正\"不小心\"把咖啡洒在沈艺袖口，嘴唇上的樱桃红嚣张得像警报灯。
    \"那个风投助理？\"沈艺扶额，\"她昨天确实在，但绝对没靠近过我三米内！\"
    苏婷突然举手：\"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是栽赃？\"
    \"你是说有人故意把口红蹭在你姐夫衣服上？\"苏晴眯起眼睛，\"谁会这么无聊？\"
    楼下风铃突然响起，林晚亭的声音飘上来：\"早啊！我带了沈艺昨天演讲的高清大图——哇，这张侧脸特写绝了！\"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
    8:15，审讯环节。
    林晚亭举着照片刚踏进二楼，就对上六道审判般的目光。
    \"呃，\"她后退半步，\"我打扰到家庭会议了？\"
    苏晴直接把西装甩到沙发上：\"解释一下？\"
    林晚亭凑近看了看那个口红印，突然笑出声：\"哇哦，这颜色真俗。\"
    \"不是你干的？\"苏婷逼问。
    \"我？\"林晚亭指指自己素颜的脸，\"我连润唇膏都没涂。\"她突然掏出手机划了几下，\"不过巧了，我昨天刚好拍到周莹补妆\"
    屏幕上，周莹正对着小镜子涂抹樱桃红口红，背景里能看到沈艺的西装一角。
    \"时间戳是下午4:23，\"林晚亭放大图片，\"而这张\"她划到下一张，是4:25周莹\"不小心\"撞到衣帽架，整个人扑进一堆外套里。
    \"bgo！\"苏婷打了个响指。
    沈艺如释重负：\"所以是衣帽架事故！\"
    \"不，\"林晚亭笑眯眯地划到第三张照片——4:24，周莹正偷偷把某件西装往自己包里塞，\"她本来想顺走整件外套的，可惜被服务员打断了。\"
    苏晴盯着照片：\"你为什么拍这些？\"
    \"职业习惯，\"林晚亭收起手机，\"我镜头永远追逐最有戏剧性的画面。\"她突然凑近沈艺，\"顺便说，你昨天演讲时扯领带的动作很性感。\"
    沈艺的耳朵又红了。
    ---
    9:00，复仇计划。
    \"不能就这么算了！\"苏婷挥舞着喷壶，\"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苏晴正在给玫瑰剪枝：\"往好处想，至少证明沈艺的西装很受欢迎。\"
    \"重点是，\"沈艺系上新领带，\"今天要和周莹的公司签合同，难道我要穿这件''罪证''去？\"
    林晚亭不知何时靠在门框上：\"我有个主意。\"她从摄影包里掏出件几乎一模一样的西装，\"借你穿一天？\"
    苏婷倒吸冷气：\"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姐夫的备用西装？\"
    \"拍摄道具，\"林晚亭面不改色，\"金融精英系列。\"
    苏晴接过西装仔细检查——内衬干干净净，连根线头都没有。
    \"条件呢？\"她直截了当地问。
    林晚亭的相机镜头闪过一道光：\"只要允许我拍签约过程尤其是周莹的表情。\"
    ---
    14:30，签约现场。
    周莹看到沈艺进门时眼睛一亮，随即注意到他身上的西装，表情瞬间凝固。
    \"沈总换衣服了？\"她强作镇定地问。
    \"嗯，\"沈艺微笑，\"原来那件沾了点口红。\"
    周莹手里的文件夹差点掉地上。
    林晚亭的相机快门声像机关枪一样响个不停。
    ---
    18:00，花店收工时间。
    林晚亭把洗好的照片铺满柜台：周莹惨白的脸特写、沈艺签字的优雅手势、甚至还有苏晴在旁观席上从容喝茶的侧影。
    \"这张最好，\"她指着周莹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取名叫《樱桃红的溃败》。\"
    苏婷突然发现什么：\"等等，这张角落里有\"
    照片边缘，林晚亭自己的影子映在玻璃上，正对着镜头比v字手势。
    \"自拍？\"苏晴挑眉。
    \"艺术家的签名。\"林晚亭把照片塞给沈艺，\"送你当纪念品。\"
    沈艺翻到背面，发现一行小字：
    「下次记得检查内衬——你的专属摄影师」
    字迹旁边，画着个小小的蓝色蝴蝶。

 第344章 ＂林晚亭的南美庄园缺个男主人＂

    苏婷正踮着脚尖给一束向日葵喷水，水珠在花瓣上滚动时，门口的风铃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乱响。
    \"小心点！\"她头也不回地喊道，\"撞坏风铃要赔——哦，是你啊。\"
    林晚亭像阵热带风暴般卷进店里，今天她穿了件印着巨大仙人掌图案的衬衫，脖子上挂着至少五条不同材质的项链，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活像个移动的民俗工艺品店。
    \"早上好，我的小花匠们。\"她把一个牛皮纸袋扔在柜台上，里面飘出浓郁的咖啡香气，\"特意从庄园空运来的，尝尝？\"
    沈艺从后面的冷库走出来，手里还抱着一大把满天星。他今天穿了件浅蓝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林晚亭的视线在那截手臂上停留了两秒，然后若无其事地转开。
    \"什么庄园这么奢侈，咖啡还用空运？\"苏婷迫不及待地拆开纸袋，里面是几包印着西班牙语标签的咖啡豆。
    \"哦，就是我在秘鲁的那个小破房子。\"林晚亭摆摆手，仿佛在说街角的便利店，\"大概也就嗯\"她歪着头想了想，\"三十个这样的花店那么大？\"
    苏晴从二楼走下来，手里还拿着记账本。她今天把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耳边，衬衣上沾着些花粉的痕迹。
    \"林小姐又来做市场调研了？\"她微笑着问，目光落在那堆咖啡豆上。
    \"不，今天是来招聘的。\"林晚亭变魔术般从包里抽出一叠照片，像发扑克牌一样在柜台上摊开，\"看，这就是我说的庄园。\"
    照片上的白色建筑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无边泳池像块蓝宝石般镶嵌在绿荫中。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每张照片里刻意留出的空缺——双人秋千上只有一个靠垫，餐桌上永远摆着两副餐具却只有一杯红酒，甚至书房里的扶手椅都只放了一个坐垫。
    \"缺个男主人？\"苏婷拿起一张主卧照片，指着空了一半的衣帽间问道。
    \"缺个懂咖啡的花艺师。\"林晚亭纠正道，但她的眼睛却看着沈艺，\"庄园里的玫瑰园需要专业人士打理。\"
    沈艺拿起一张葡萄园的照片仔细端详：\"这个品种在秘鲁根本种不活。\"
    \"所以需要专家指导嘛。\"林晚亭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他身边，手指点了点照片边缘，\"看，我特意留了块地，你想种什么都行。\"
    苏晴轻轻咳嗽了一声：\"听起来林小姐是打算挖我墙角？\"
    \"怎么会！\"林晚亭夸张地捂住胸口，\"我是邀请你们全家去做客。\"她突然从手机里调出一张设计图，\"看，我连儿童房都设计好了。\"
    苏婷一口水喷了出来：\"他们结婚才两年！\"
    \"未雨绸缪嘛。\"林晚亭眨眨眼，\"沈总的基因这么优秀，不传承多可惜。\"
    沈艺的耳尖肉眼可见地红了。他放下照片，转身去整理花架，但林晚亭的相机已经捕捉到了这个瞬间。
    \"这张就叫《害羞的准爸爸》怎么样？\"她欣赏着屏幕。
    \"删掉。\"沈艺头也不回地说。
    \"偏不。\"林晚亭把相机藏到身后，\"除非你答应来庄园看看。\"
    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花店里的气氛却越来越热烈。林晚亭像个不知疲倦的推销员，不断从她的魔法背包里掏出新的\"证据\"——庄园酒窖的库存清单（特意标注了沈艺喜欢的年份），马厩里温顺的纯血马（\"很适合初学者\"），甚至还有当地国际学校的宣传册。
    \"你是不是忘了，\"苏晴终于忍不住打断她，\"我们开的是花店，不是移民中介？\"
    \"哦对了！\"林晚亭完全无视了这句话，又掏出一张照片，\"这是庄园的玻璃花房，可以改造成专业级的花艺工作室。\"
    照片上的玻璃建筑在夕阳下熠熠生辉，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孤零零的花盆。
    \"连盆花都舍不得买？\"苏婷吐槽道。
    \"这是留给专业人士发挥的空间。\"林晚亭理直气壮地说，\"就像画家面对空白画布。\"
    沈艺终于放下手中的工作，走过来认真地看着林晚亭：\"你到底想要什么？\"
    林晚亭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我想要\"她停顿了一下，\"一个不会把咖啡种死的合伙人。\"
    就在这时，苏晴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屏幕，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林小姐，你的庄园坐标是多少？\"
    林晚亭报出一串数字。苏晴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然后把屏幕转向大家——谷歌地图上清晰地显示着那个所谓的\"庄园\"，实际上是个对外开放的度假酒店，连泳池边的遮阳伞上都印着酒店logo。
    空气凝固了三秒。
    \"呃\"林晚亭摸了摸鼻子，\"这是我计划收购的产业\"
    苏晴又点开另一个页面，是当地报纸的旅游专栏，详细介绍这家五星级酒店的历史和设施，配图和林晚亭展示的照片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些游客。
    \"巧合的是，\"苏晴微笑道，\"我大学室友就在这家酒店当经理。\"
    林晚亭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像一串银铃在花店里回荡：\"好，我承认，庄园是租的。\"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不过咖啡园是真的，这是合作农场主的联系方式。\"
    沈艺接过名片，发现背面用铅笔写着：\"至少咖啡是真的，就像我想挖你是真的。\"
    傍晚时分，林晚亭终于准备离开。她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所以，真的不考虑去看看真正的咖啡园？\"
    \"不了，\"沈艺揽住苏晴的肩膀，\"我们的根在这里。\"
    林晚亭耸耸肩，从包里掏出最后一个东西——一个迷你相框，里面是ps过的合影：沈艺站在咖啡园里，身边p了个戴草帽的林晚亭。
    \"留作纪念。\"她把相框放在门边的架子上，\"万一哪天改变主意呢？\"
    等她走后，苏婷好奇地拿起相框：\"哇，这p图技术\"
    相框背面贴着一张便签：\"庄园随时为你留着——包括衣帽间那半边。\"
    苏晴摇摇头，把相框放进抽屉里，却发现抽屉里不知何时多了一袋咖啡豆，上面贴着手写标签：\"最适合私奔时喝的品种。\"
    窗外，林晚亭的吉普车扬长而去，车尾扬起一片落叶，在夕阳下像金色的蝴蝶般飞舞。

 第344章 ＂林晚亭的南美庄园缺个男主人＂

    苏婷正踮着脚尖给一束向日葵喷水，水珠在花瓣上滚动时，门口的风铃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乱响。
    \"小心点！\"她头也不回地喊道，\"撞坏风铃要赔——哦，是你啊。\"
    林晚亭像阵热带风暴般卷进店里，今天她穿了件印着巨大仙人掌图案的衬衫，脖子上挂着至少五条不同材质的项链，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活像个移动的民俗工艺品店。
    \"早上好，我的小花匠们。\"她把一个牛皮纸袋扔在柜台上，里面飘出浓郁的咖啡香气，\"特意从庄园空运来的，尝尝？\"
    沈艺从后面的冷库走出来，手里还抱着一大把满天星。他今天穿了件浅蓝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林晚亭的视线在那截手臂上停留了两秒，然后若无其事地转开。
    \"什么庄园这么奢侈，咖啡还用空运？\"苏婷迫不及待地拆开纸袋，里面是几包印着西班牙语标签的咖啡豆。
    \"哦，就是我在秘鲁的那个小破房子。\"林晚亭摆摆手，仿佛在说街角的便利店，\"大概也就嗯\"她歪着头想了想，\"三十个这样的花店那么大？\"
    苏晴从二楼走下来，手里还拿着记账本。她今天把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耳边，衬衣上沾着些花粉的痕迹。
    \"林小姐又来做市场调研了？\"她微笑着问，目光落在那堆咖啡豆上。
    \"不，今天是来招聘的。\"林晚亭变魔术般从包里抽出一叠照片，像发扑克牌一样在柜台上摊开，\"看，这就是我说的庄园。\"
    照片上的白色建筑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无边泳池像块蓝宝石般镶嵌在绿荫中。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每张照片里刻意留出的空缺——双人秋千上只有一个靠垫，餐桌上永远摆着两副餐具却只有一杯红酒，甚至书房里的扶手椅都只放了一个坐垫。
    \"缺个男主人？\"苏婷拿起一张主卧照片，指着空了一半的衣帽间问道。
    \"缺个懂咖啡的花艺师。\"林晚亭纠正道，但她的眼睛却看着沈艺，\"庄园里的玫瑰园需要专业人士打理。\"
    沈艺拿起一张葡萄园的照片仔细端详：\"这个品种在秘鲁根本种不活。\"
    \"所以需要专家指导嘛。\"林晚亭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他身边，手指点了点照片边缘，\"看，我特意留了块地，你想种什么都行。\"
    苏晴轻轻咳嗽了一声：\"听起来林小姐是打算挖我墙角？\"
    \"怎么会！\"林晚亭夸张地捂住胸口，\"我是邀请你们全家去做客。\"她突然从手机里调出一张设计图，\"看，我连儿童房都设计好了。\"
    苏婷一口水喷了出来：\"他们结婚才两年！\"
    \"未雨绸缪嘛。\"林晚亭眨眨眼，\"沈总的基因这么优秀，不传承多可惜。\"
    沈艺的耳尖肉眼可见地红了。他放下照片，转身去整理花架，但林晚亭的相机已经捕捉到了这个瞬间。
    \"这张就叫《害羞的准爸爸》怎么样？\"她欣赏着屏幕。
    \"删掉。\"沈艺头也不回地说。
    \"偏不。\"林晚亭把相机藏到身后，\"除非你答应来庄园看看。\"
    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花店里的气氛却越来越热烈。林晚亭像个不知疲倦的推销员，不断从她的魔法背包里掏出新的\"证据\"——庄园酒窖的库存清单（特意标注了沈艺喜欢的年份），马厩里温顺的纯血马（\"很适合初学者\"），甚至还有当地国际学校的宣传册。
    \"你是不是忘了，\"苏晴终于忍不住打断她，\"我们开的是花店，不是移民中介？\"
    \"哦对了！\"林晚亭完全无视了这句话，又掏出一张照片，\"这是庄园的玻璃花房，可以改造成专业级的花艺工作室。\"
    照片上的玻璃建筑在夕阳下熠熠生辉，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孤零零的花盆。
    \"连盆花都舍不得买？\"苏婷吐槽道。
    \"这是留给专业人士发挥的空间。\"林晚亭理直气壮地说，\"就像画家面对空白画布。\"
    沈艺终于放下手中的工作，走过来认真地看着林晚亭：\"你到底想要什么？\"
    林晚亭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我想要\"她停顿了一下，\"一个不会把咖啡种死的合伙人。\"
    就在这时，苏晴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屏幕，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林小姐，你的庄园坐标是多少？\"
    林晚亭报出一串数字。苏晴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然后把屏幕转向大家——谷歌地图上清晰地显示着那个所谓的\"庄园\"，实际上是个对外开放的度假酒店，连泳池边的遮阳伞上都印着酒店logo。
    空气凝固了三秒。
    \"呃\"林晚亭摸了摸鼻子，\"这是我计划收购的产业\"
    苏晴又点开另一个页面，是当地报纸的旅游专栏，详细介绍这家五星级酒店的历史和设施，配图和林晚亭展示的照片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些游客。
    \"巧合的是，\"苏晴微笑道，\"我大学室友就在这家酒店当经理。\"
    林晚亭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像一串银铃在花店里回荡：\"好，我承认，庄园是租的。\"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不过咖啡园是真的，这是合作农场主的联系方式。\"
    沈艺接过名片，发现背面用铅笔写着：\"至少咖啡是真的，就像我想挖你是真的。\"
    傍晚时分，林晚亭终于准备离开。她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所以，真的不考虑去看看真正的咖啡园？\"
    \"不了，\"沈艺揽住苏晴的肩膀，\"我们的根在这里。\"
    林晚亭耸耸肩，从包里掏出最后一个东西——一个迷你相框，里面是ps过的合影：沈艺站在咖啡园里，身边p了个戴草帽的林晚亭。
    \"留作纪念。\"她把相框放在门边的架子上，\"万一哪天改变主意呢？\"
    等她走后，苏婷好奇地拿起相框：\"哇，这p图技术\"
    相框背面贴着一张便签：\"庄园随时为你留着——包括衣帽间那半边。\"
    苏晴摇摇头，把相框放进抽屉里，却发现抽屉里不知何时多了一袋咖啡豆，上面贴着手写标签：\"最适合私奔时喝的品种。\"
    窗外，林晚亭的吉普车扬长而去，车尾扬起一片落叶，在夕阳下像金色的蝴蝶般飞舞。

 第345章 ＂苏晴你指甲缝里还有花泥呢＂

    慈善晚宴的洗手间像被塞进了一颗巨型钻石，每个棱面都在折射着令人眩晕的光芒。苏晴站在鎏金镜子前，水龙头是某种她不认识的高级品牌，水流安静得像是怕惊扰了这里的贵妇们补妆。她盯着自己倒映在镜中的手指——修剪整齐但略显粗糙的指甲，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灯光下努力闪烁着，像是在为它的主人争一口气。
    \"需要帮忙吗？\"
    苏晴转头，看见一位穿着银色亮片礼服的女士正在打量她。女士的假睫毛长得能当扇子用，指甲上是精致的法式美甲，完美得像是刚从杂志上剪下来的。
    \"我在想这个水龙头怎么关。\"苏晴撒了个谎，实际上她已经和指甲缝里那抹顽固的绿色斗争了五分钟。
    \"哦亲爱的，这是感应的。\"女士优雅地挥了挥手，水流立刻停止了，\"你是跟谁一起来的？\"
    \"沈艺。\"苏晴下意识把手藏到了身后。
    \"啊！沈总！\"女士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就说怎么看着眼熟，上周的财经专栏上有你们的合照。\"她的视线微妙地下移，\"你平时不怎么参加这种活动？\"
    苏晴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食指侧面的茧子：\"我在花店工作。\"
    \"花店！多可爱啊！\"女士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就是那种卖玫瑰花的小店？\"
    \"我们主要做高端婚礼花艺。\"苏晴平静地说，同时注意到女士的目光正黏在她的指甲缝上。
    洗手间最里面的隔间传来冲水声，林晚亭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了出来，相机像项链一样挂在脖子上。她今天穿了件酒红色的丝绒礼服，衬得肤色像刚打磨过的大理石。
    \"苏晴，你躲在这里啊。\"林晚亭的声音带着她特有的拉美腔调，\"沈艺正在找你，好像有什么投资人对花艺感兴趣。\"
    银亮片女士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就是那个摄影师！我在《名利场》上见过你的作品！\"
    林晚亭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目光落在苏晴的手上：\"还在跟花泥作斗争？\"她从手包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指甲锉，\"试试这个，比你的车钥匙好用多了。\"
    苏晴接过指甲锉时，听见银亮片女士倒吸了一口气——大概是被这种平民美容工具吓到了。
    \"谢谢，不过我觉得这样挺好。\"苏晴把指甲锉还回去，\"至少能证明我的手确实会干活。\"
    林晚亭突然举起相机，对着苏晴的手拍了一张：\"《劳动者的勋章》，这个系列越来越有意思了。\"
    银亮片女士看起来彻底混乱了：\"你们认识？\"
    \"哦，我们是老朋友了。\"林晚亭揽住苏晴的肩膀，\"她负责把花种在地上，我负责把花拍进照片里。\"
    回到宴会厅，沈艺正在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中间谈笑风生。看见苏晴，他立刻找了个借口脱身。
    \"还好吗？\"他低声问，目光关切地扫过她的脸。
    \"遇到你的一位粉丝。\"苏晴朝银亮片女士的方向点点头，\"她好像很惊讶你的妻子会自己动手干活。\"
    沈艺皱起眉头：\"谁？\"
    \"穿得像圣诞树装饰球的那位。\"
    沈艺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王董的新女友，据说是某家珠宝品牌的公关。\"他握住苏晴的手，\"要不要去露台透透气？\"
    露台上已经站了几对宾客，香槟杯在月光下闪闪发光。苏晴和沈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其实你不用勉强自己来这种场合。\"沈艺轻声说。
    \"然后让你一个人面对那群金融食人鱼？\"苏晴抿了一口香槟，\"我宁愿指甲缝里有花泥，也不想你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沈艺笑了起来，眼角挤出几道细纹：\"你知道吗，刚才李总问我太太是做什么的，我说是植物艺术家。\"
    \"植物艺术家？\"苏晴挑眉，\"下次我该叫你货币雕塑家吗？\"
    \"他听完立刻说要请你设计他们公司的前台花艺。\"沈艺得意地说，\"开价是市场价的三倍。\"
    苏晴摇摇头：\"这些人连买花都要用钱砸出个优越感。\"
    \"沈总！原来您在这儿！\"一个洪亮的声音插了进来。一个圆脸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我太太一直想认识您夫人，听说她天呐！\"他突然盯着苏晴的手，\"您的手怎么了？需要叫医生吗？\"
    \"只是花泥。\"苏晴平静地说，\"职业印记。\"
    圆脸男人看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脏话：\"花泥？\"
    \"一种植物性物质，\"林晚亭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比您西装上的发胶天然多了。\"
    圆脸男人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沈艺适时地咳嗽了一声：\"张总，您刚才说要介绍哪位投资人给我认识？\"
    支走了圆脸男人，林晚亭靠在栏杆上：\"说真的，你们俩就像混进孔雀园的两只麻雀。\"
    \"谢谢夸奖。\"苏晴说，\"至少麻雀会自己筑巢。\"
    林晚亭的相机又举了起来：\"《麻雀的反击》，这张我要放大挂在我工作室。\"
    晚宴结束后，苏晴在衣帽间遇到了银亮片女士。
    \"沈太太！\"她热情地凑过来，\"我找服务员要了护手霜，特别好的牌子！\"她递来一管包装精美的护手霜，\"您的手需要好好护理一下。\"
    苏晴接过护手霜，看了看标签：\"谢谢，不过我更喜欢花店里的凡士林，五块钱一大罐。\"说完，她把护手霜轻轻放进了垃圾桶。
    银亮片女士的表情像是目睹了一场谋杀。
    回程的车上，沈艺握着苏晴的手：\"下次我们可以\"
    \"没有下次。\"苏晴打断他，\"我不是你社交场合的装饰品，沈艺。我有自己的店，自己的客户，自己的\"她看着自己的指甲，\"自己的花泥。\"
    沈艺沉默了一会儿：\"你说得对。\"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我只是想让你进入我的世界。\"
    \"问题就在这里，\"苏晴望向窗外，\"你的新世界容不下一点泥土。\"
    后视镜里，一辆熟悉的奔驰车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天窗开着，林晚亭的相机镜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苏晴突然摇下车窗，把右手伸出去。夜风呼啸着穿过她的指缝，带走了最后一点花泥的气息。后方的奔驰突然加速超车，林晚亭按下快门的瞬间，拍到了后视镜里苏晴的微笑——那是一个园丁看着自己种下的树终于高过围墙时的表情。

 第345章 ＂苏晴你指甲缝里还有花泥呢＂

    慈善晚宴的洗手间像被塞进了一颗巨型钻石，每个棱面都在折射着令人眩晕的光芒。苏晴站在鎏金镜子前，水龙头是某种她不认识的高级品牌，水流安静得像是怕惊扰了这里的贵妇们补妆。她盯着自己倒映在镜中的手指——修剪整齐但略显粗糙的指甲，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灯光下努力闪烁着，像是在为它的主人争一口气。
    \"需要帮忙吗？\"
    苏晴转头，看见一位穿着银色亮片礼服的女士正在打量她。女士的假睫毛长得能当扇子用，指甲上是精致的法式美甲，完美得像是刚从杂志上剪下来的。
    \"我在想这个水龙头怎么关。\"苏晴撒了个谎，实际上她已经和指甲缝里那抹顽固的绿色斗争了五分钟。
    \"哦亲爱的，这是感应的。\"女士优雅地挥了挥手，水流立刻停止了，\"你是跟谁一起来的？\"
    \"沈艺。\"苏晴下意识把手藏到了身后。
    \"啊！沈总！\"女士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就说怎么看着眼熟，上周的财经专栏上有你们的合照。\"她的视线微妙地下移，\"你平时不怎么参加这种活动？\"
    苏晴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食指侧面的茧子：\"我在花店工作。\"
    \"花店！多可爱啊！\"女士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就是那种卖玫瑰花的小店？\"
    \"我们主要做高端婚礼花艺。\"苏晴平静地说，同时注意到女士的目光正黏在她的指甲缝上。
    洗手间最里面的隔间传来冲水声，林晚亭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了出来，相机像项链一样挂在脖子上。她今天穿了件酒红色的丝绒礼服，衬得肤色像刚打磨过的大理石。
    \"苏晴，你躲在这里啊。\"林晚亭的声音带着她特有的拉美腔调，\"沈艺正在找你，好像有什么投资人对花艺感兴趣。\"
    银亮片女士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就是那个摄影师！我在《名利场》上见过你的作品！\"
    林晚亭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目光落在苏晴的手上：\"还在跟花泥作斗争？\"她从手包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指甲锉，\"试试这个，比你的车钥匙好用多了。\"
    苏晴接过指甲锉时，听见银亮片女士倒吸了一口气——大概是被这种平民美容工具吓到了。
    \"谢谢，不过我觉得这样挺好。\"苏晴把指甲锉还回去，\"至少能证明我的手确实会干活。\"
    林晚亭突然举起相机，对着苏晴的手拍了一张：\"《劳动者的勋章》，这个系列越来越有意思了。\"
    银亮片女士看起来彻底混乱了：\"你们认识？\"
    \"哦，我们是老朋友了。\"林晚亭揽住苏晴的肩膀，\"她负责把花种在地上，我负责把花拍进照片里。\"
    回到宴会厅，沈艺正在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中间谈笑风生。看见苏晴，他立刻找了个借口脱身。
    \"还好吗？\"他低声问，目光关切地扫过她的脸。
    \"遇到你的一位粉丝。\"苏晴朝银亮片女士的方向点点头，\"她好像很惊讶你的妻子会自己动手干活。\"
    沈艺皱起眉头：\"谁？\"
    \"穿得像圣诞树装饰球的那位。\"
    沈艺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王董的新女友，据说是某家珠宝品牌的公关。\"他握住苏晴的手，\"要不要去露台透透气？\"
    露台上已经站了几对宾客，香槟杯在月光下闪闪发光。苏晴和沈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其实你不用勉强自己来这种场合。\"沈艺轻声说。
    \"然后让你一个人面对那群金融食人鱼？\"苏晴抿了一口香槟，\"我宁愿指甲缝里有花泥，也不想你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沈艺笑了起来，眼角挤出几道细纹：\"你知道吗，刚才李总问我太太是做什么的，我说是植物艺术家。\"
    \"植物艺术家？\"苏晴挑眉，\"下次我该叫你货币雕塑家吗？\"
    \"他听完立刻说要请你设计他们公司的前台花艺。\"沈艺得意地说，\"开价是市场价的三倍。\"
    苏晴摇摇头：\"这些人连买花都要用钱砸出个优越感。\"
    \"沈总！原来您在这儿！\"一个洪亮的声音插了进来。一个圆脸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我太太一直想认识您夫人，听说她天呐！\"他突然盯着苏晴的手，\"您的手怎么了？需要叫医生吗？\"
    \"只是花泥。\"苏晴平静地说，\"职业印记。\"
    圆脸男人看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脏话：\"花泥？\"
    \"一种植物性物质，\"林晚亭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比您西装上的发胶天然多了。\"
    圆脸男人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沈艺适时地咳嗽了一声：\"张总，您刚才说要介绍哪位投资人给我认识？\"
    支走了圆脸男人，林晚亭靠在栏杆上：\"说真的，你们俩就像混进孔雀园的两只麻雀。\"
    \"谢谢夸奖。\"苏晴说，\"至少麻雀会自己筑巢。\"
    林晚亭的相机又举了起来：\"《麻雀的反击》，这张我要放大挂在我工作室。\"
    晚宴结束后，苏晴在衣帽间遇到了银亮片女士。
    \"沈太太！\"她热情地凑过来，\"我找服务员要了护手霜，特别好的牌子！\"她递来一管包装精美的护手霜，\"您的手需要好好护理一下。\"
    苏晴接过护手霜，看了看标签：\"谢谢，不过我更喜欢花店里的凡士林，五块钱一大罐。\"说完，她把护手霜轻轻放进了垃圾桶。
    银亮片女士的表情像是目睹了一场谋杀。
    回程的车上，沈艺握着苏晴的手：\"下次我们可以\"
    \"没有下次。\"苏晴打断他，\"我不是你社交场合的装饰品，沈艺。我有自己的店，自己的客户，自己的\"她看着自己的指甲，\"自己的花泥。\"
    沈艺沉默了一会儿：\"你说得对。\"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我只是想让你进入我的世界。\"
    \"问题就在这里，\"苏晴望向窗外，\"你的新世界容不下一点泥土。\"
    后视镜里，一辆熟悉的奔驰车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天窗开着，林晚亭的相机镜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苏晴突然摇下车窗，把右手伸出去。夜风呼啸着穿过她的指缝，带走了最后一点花泥的气息。后方的奔驰突然加速超车，林晚亭按下快门的瞬间，拍到了后视镜里苏晴的微笑——那是一个园丁看着自己种下的树终于高过围墙时的表情。

 第346章 ＂财经频道在放姐夫的特写＂

    苏婷正四仰八叉地躺在花店二楼的旧沙发上，左手抓着薯片袋子，右手刷着手机。财经频道的主播用那种字正腔圆的播音腔念着：\"新一代商业领袖的崛起标志着\"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直到可乐突然从鼻孔里喷出来。
    \"咳咳咳——姐！姐！\"苏婷像触电一样弹起来，薯片撒了一地，\"快来看！姐夫上电视了！脸占半个屏幕那种！这镜头都快贴到他毛孔上了！\"
    苏晴从浴室探出头，头发还滴着水，肩膀上搭着条印满小黄鸭的毛巾：\"什么情况？\"
    \"财经频道在搞姐夫个人写真展！\"苏婷把音量调到最大，主持人声音瞬间充斥整个房间，\"你看这个运镜！这打光！这慢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偶像剧预告片呢！\"
    屏幕里的沈艺正在某个高端论坛发言，西装笔挺，领带系得一丝不苟。但摄影师显然对他的商业见解毫无兴趣——画面全程聚焦在他微蹙的眉头、说话时滚动的喉结，甚至无名指上偶尔反光的婚戒。当他谈到\"供应链优化\"时，镜头突然切到他整理袖口的慢动作特写，修长的手指在袖扣上轻轻一拨，配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浪漫钢琴曲背景音乐。
    \"需要跨部门协同\"沈艺的声音被剪辑得断断续续，因为画面又切到了他喝水时的喉结滚动特写，还加了柔光滤镜。
    苏晴用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眯起眼睛：\"这拍摄风格有点眼熟啊。\"
    \"废话！\"苏婷扑到电视前，指着右下角几乎透明的水印，\"''瞬间永恒摄影''！林晚亭那个疯女人居然混进电视台了！\"
    广告时间突然切入，一个满脸褶子的老专家开始推销壮阳药。苏婷立刻抓起手机狂拍电视屏幕，手指在屏幕上戳得啪啪响：\"我要发朋友圈！我要发微博！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财经频道堕落了！\"
    她的闺蜜群瞬间炸锅：
    「救命！财经频道变偶像剧了！」
    「这运镜！这特写！沈总什么时候出道？」
    「建议改名《霸道总裁爱上我》」
    「苏婷 你姐还好吗？」
    苏晴瞥见群消息，淡定地回了句：「我在思考要不要收费，毕竟肖像权。」然后顺手把毛巾挂在了电视屏幕上，正好挡住沈艺那张被放大了十倍的脸。
    \"姐你干嘛！\"苏婷抗议道。
    \"太晃眼了，\"苏晴耸耸肩，\"跟开了十级美颜似的。\"
    广告结束，节目回归。画面变成沈艺和一位女投资人的\"热烈交谈\"——实际上两人隔着一米远，但剪辑硬是剪出了含情脉脉的对视效果，还配上了粉红色字幕：「商业火花？」
    \"这剪辑师该去拍偶像剧，\"苏婷翻了个惊天大白眼，\"''热烈交谈''？姐夫明明在说''您的基金收益率不达标''！我亲眼在场的好吗！\"
    苏晴突然拿起手机拨号。
    \"你要骂姐夫？\"苏婷震惊地按住她的手，\"这又不是他的错！\"
    \"不，\"苏晴露出神秘的微笑，\"我要订一个月财经频道24小时直播套餐。\"
    \"啊？\"
    \"这样就能知道，\"苏晴慢悠悠地说，\"他们准备什么时候播放沈艺上厕所的慢镜头。\"
    苏婷愣了两秒，突然爆发出杀猪般的笑声，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
    就在这时，电视里的画面又变了。这次是沈艺在签合写的特写——钢笔在纸上划过的每一帧都被放慢，他握笔的手指骨节分明，手腕的弧度优雅得像在跳芭蕾。最绝的是，背景音乐居然换成了小提琴版《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受不了了！\"苏婷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这哪是财经节目！这是《沈艺的一百种撩人姿势》教学视频！\"
    苏晴却突然安静下来，盯着电视若有所思。镜头正好捕捉到沈艺无意识转动手上婚戒的动作，后期还贴心地给戒指来了个放大特效。
    \"有意思\"苏晴轻声说。
    \"什么有意思？\"
    \"你看，\"苏晴指着电视，\"每次镜头带到婚戒，画面就会多停留05秒。\"
    苏婷凑近一看，还真是。当沈艺说到\"长期合作伙伴关系\"时，镜头特意下拉，给他的婚戒来了个blgblg的大特写，还加了星光特效。
    \"卧槽\"苏婷突然反应过来，\"林晚亭这是故意的！\"
    苏晴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沈艺。
    苏婷一个鲤鱼打挺抢过手机：\"姐夫！你上电视了！林晚亭把你拍得像《商业版五十度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沈艺疲惫的声音：\"我刚刚收到十七个同事的调侃微信。\"
    苏晴接过电话：\"你知道这事？\"
    \"刚知道，\"沈艺的声音透着生无可恋，\"电视台说这是''创新财经报道形式''。\"
    苏婷凑近话筒大喊：\"创新个鬼！她连你喝水的喉结滚动都拍了慢镜头！还配了《我心永恒》的bg！\"
    \"最糟的是，\"沈艺长叹一口气，\"这段视频要滚动播放一周。\"
    苏晴和苏婷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等等，\"苏晴突然警觉，\"你怎么知道播放计划？\"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因为林晚亭刚给我送了份拍摄分镜脚本。\"
    二十分钟后，沈艺匆匆赶回花店，手里拿着一个烫金文件夹。苏婷一把抢过来翻开，立刻发出土拨鼠尖叫：\"这哪是分镜？根本是姐夫写真企划书！\"
    苏晴凑过去看，只见文件上赫然写着：
    《新商业领袖的24小时》拍摄方案
    - 07:00 晨间剃须特写（逆光）
    - 09:00 签文件时钢笔转指节慢动作
    - 12:00 午餐时喉结滚动微距（需番茄酱辅助）
    - 15:00 解领带时锁骨阴影构图
    - 18:00 婚戒反光与夕阳色温对比
    \"她是不是疯了？！\"苏婷抖着文件，纸张哗啦作响，\"这''番茄酱辅助''是什么鬼？往你领口倒番茄酱吗？\"
    沈艺扶额：\"今天中午确实有服务员''不小心''打翻番茄酱刚好洒在我衬衫领口。\"
    \"然后呢？\"苏婷眼睛瞪得像铜铃。
    \"然后林晚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沈艺一脸绝望，\"用湿巾给我擦脖子的时候，镜头离我喉结只有十厘米。\"
    苏晴突然指着最后一页：\"还有续集？\"
    沈艺痛苦地闭上眼睛。
    苏婷翻到后面，念出声：
    二期企划：《沈总的私人时光》
    - 居家办公时睡衣领口松散度研究
    - 花店后门接吻镜头预埋（需长焦）
    \"我要起诉。\"沈艺一把合上文件夹。
    \"起诉什么？\"一个带着拉美腔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林晚亭倚在门框上，怀里抱着台摄像机，脖子上挂着至少三个镜头，\"侵犯肖像权？可你签了论坛拍摄同意书。\"她眨眨眼，红唇弯成一道漂亮的弧线，\"顺便说，你皱眉的样子收视率最高。\"
    苏婷像只炸毛的猫一样跳起来：\"你跟踪狂啊！\"
    \"合法拍摄，\"林晚亭晃了晃胸前的工作证，\"财经频道特约摄影师。\"她自来熟地走进来，给自己倒了杯花茶，\"别紧张，这期节目收视率破2了。\"
    \"所以？\"苏晴微笑。
    \"所以财经频道决定开个专栏，《沈艺的商业美学》。\"林晚亭掏出手机划了几下，\"现在官微下面全是''求沈总口红色号''的留言——虽然他是个男的。\"
    沈艺：\"\"
    \"知道吗？\"林晚亭突然凑近苏晴，身上淡淡的龙舌兰香水味飘过来，\"有68观众认为你们是合约夫妻。\"
    苏婷立刻炸了：\"放屁！我姐和姐夫明明——\"
    \"因为，\"林晚亭调出手机里的数据图，专业得像个市场分析师，\"当镜头带到你的婚戒时，沈艺的微表情分析显示\"她放大一段波形图，\"他在紧张。\"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沈艺深吸一口气：\"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在故意拍戒指。\"
    \"真的吗？\"林晚亭按下遥控器，电视开始重播那段镜头——沈艺无意识转动婚戒的手指，和微微绷紧的下颌线，\"微表情专家可不这么认为。\"
    苏晴突然笑了，笑得让林晚亭的镜头不自觉地转向她：\"你知道观众还喜欢看什么吗？\"她拿起手机，\"《摄影师痴汉跟踪实录》？\"
    林晚亭的镜头立刻对准她：\"这张叫《正宫的微笑》，光线完美。\"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苏婷突然举着手机尖叫起来：\"姐夫！你上热搜了！\"
    沈艺 商业偶像 热搜第三
    求沈总同款领带 热搜第七
    财经频道拍出了恋综感 热搜第十二
    更魔幻的是，沈艺的公司股价在盘后交易中上涨了3。
    \"看，\"林晚亭摊手，腕上的银手链叮当作响，\"我说过镜头只追逐值得的东西。\"她歪头看向苏晴，发丝在灯光下泛着蜂蜜般的光泽，\"不过现在，观众更想知道沈太太的反应。\"
    苏晴从容地打开花店官微，发了张今早出门前偷拍的沈艺——他正狼狈地打喷嚏，头发乱得像鸡窝，嘴角还沾着牙膏沫。配文简单粗暴：【商业美学？】
    三分钟后，真实的沈总空降热搜。
    林晚亭看着暴涨的互动数据，第一次露出挫败的表情：\"你抢了我的头条。\"
    \"不，\"苏晴给她倒了杯新泡的洋甘菊茶，笑得人畜无害，\"我教你什么是真正的流量密码。\"
    电视里，财经频道又开始重播那段\"偶像剧\"。这次，当镜头推到沈艺的婚戒特写时，苏晴突然对着电视比了个心。
    苏婷眼疾手快地抓拍下这一刻，火速发博：【正宫の凝视】
    林晚亭的相机孤零零地躺在桌上，镜头盖不知何时掉了下来——像只认输闭上的眼睛。
    而沈艺站在两个女人中间，突然很怀念以前默默无闻的日子。

 第346章 ＂财经频道在放姐夫的特写＂

    苏婷正四仰八叉地躺在花店二楼的旧沙发上，左手抓着薯片袋子，右手刷着手机。财经频道的主播用那种字正腔圆的播音腔念着：\"新一代商业领袖的崛起标志着\"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直到可乐突然从鼻孔里喷出来。
    \"咳咳咳——姐！姐！\"苏婷像触电一样弹起来，薯片撒了一地，\"快来看！姐夫上电视了！脸占半个屏幕那种！这镜头都快贴到他毛孔上了！\"
    苏晴从浴室探出头，头发还滴着水，肩膀上搭着条印满小黄鸭的毛巾：\"什么情况？\"
    \"财经频道在搞姐夫个人写真展！\"苏婷把音量调到最大，主持人声音瞬间充斥整个房间，\"你看这个运镜！这打光！这慢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偶像剧预告片呢！\"
    屏幕里的沈艺正在某个高端论坛发言，西装笔挺，领带系得一丝不苟。但摄影师显然对他的商业见解毫无兴趣——画面全程聚焦在他微蹙的眉头、说话时滚动的喉结，甚至无名指上偶尔反光的婚戒。当他谈到\"供应链优化\"时，镜头突然切到他整理袖口的慢动作特写，修长的手指在袖扣上轻轻一拨，配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浪漫钢琴曲背景音乐。
    \"需要跨部门协同\"沈艺的声音被剪辑得断断续续，因为画面又切到了他喝水时的喉结滚动特写，还加了柔光滤镜。
    苏晴用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眯起眼睛：\"这拍摄风格有点眼熟啊。\"
    \"废话！\"苏婷扑到电视前，指着右下角几乎透明的水印，\"''瞬间永恒摄影''！林晚亭那个疯女人居然混进电视台了！\"
    广告时间突然切入，一个满脸褶子的老专家开始推销壮阳药。苏婷立刻抓起手机狂拍电视屏幕，手指在屏幕上戳得啪啪响：\"我要发朋友圈！我要发微博！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财经频道堕落了！\"
    她的闺蜜群瞬间炸锅：
    「救命！财经频道变偶像剧了！」
    「这运镜！这特写！沈总什么时候出道？」
    「建议改名《霸道总裁爱上我》」
    「苏婷 你姐还好吗？」
    苏晴瞥见群消息，淡定地回了句：「我在思考要不要收费，毕竟肖像权。」然后顺手把毛巾挂在了电视屏幕上，正好挡住沈艺那张被放大了十倍的脸。
    \"姐你干嘛！\"苏婷抗议道。
    \"太晃眼了，\"苏晴耸耸肩，\"跟开了十级美颜似的。\"
    广告结束，节目回归。画面变成沈艺和一位女投资人的\"热烈交谈\"——实际上两人隔着一米远，但剪辑硬是剪出了含情脉脉的对视效果，还配上了粉红色字幕：「商业火花？」
    \"这剪辑师该去拍偶像剧，\"苏婷翻了个惊天大白眼，\"''热烈交谈''？姐夫明明在说''您的基金收益率不达标''！我亲眼在场的好吗！\"
    苏晴突然拿起手机拨号。
    \"你要骂姐夫？\"苏婷震惊地按住她的手，\"这又不是他的错！\"
    \"不，\"苏晴露出神秘的微笑，\"我要订一个月财经频道24小时直播套餐。\"
    \"啊？\"
    \"这样就能知道，\"苏晴慢悠悠地说，\"他们准备什么时候播放沈艺上厕所的慢镜头。\"
    苏婷愣了两秒，突然爆发出杀猪般的笑声，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
    就在这时，电视里的画面又变了。这次是沈艺在签合写的特写——钢笔在纸上划过的每一帧都被放慢，他握笔的手指骨节分明，手腕的弧度优雅得像在跳芭蕾。最绝的是，背景音乐居然换成了小提琴版《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受不了了！\"苏婷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这哪是财经节目！这是《沈艺的一百种撩人姿势》教学视频！\"
    苏晴却突然安静下来，盯着电视若有所思。镜头正好捕捉到沈艺无意识转动手上婚戒的动作，后期还贴心地给戒指来了个放大特效。
    \"有意思\"苏晴轻声说。
    \"什么有意思？\"
    \"你看，\"苏晴指着电视，\"每次镜头带到婚戒，画面就会多停留05秒。\"
    苏婷凑近一看，还真是。当沈艺说到\"长期合作伙伴关系\"时，镜头特意下拉，给他的婚戒来了个blgblg的大特写，还加了星光特效。
    \"卧槽\"苏婷突然反应过来，\"林晚亭这是故意的！\"
    苏晴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沈艺。
    苏婷一个鲤鱼打挺抢过手机：\"姐夫！你上电视了！林晚亭把你拍得像《商业版五十度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沈艺疲惫的声音：\"我刚刚收到十七个同事的调侃微信。\"
    苏晴接过电话：\"你知道这事？\"
    \"刚知道，\"沈艺的声音透着生无可恋，\"电视台说这是''创新财经报道形式''。\"
    苏婷凑近话筒大喊：\"创新个鬼！她连你喝水的喉结滚动都拍了慢镜头！还配了《我心永恒》的bg！\"
    \"最糟的是，\"沈艺长叹一口气，\"这段视频要滚动播放一周。\"
    苏晴和苏婷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等等，\"苏晴突然警觉，\"你怎么知道播放计划？\"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因为林晚亭刚给我送了份拍摄分镜脚本。\"
    二十分钟后，沈艺匆匆赶回花店，手里拿着一个烫金文件夹。苏婷一把抢过来翻开，立刻发出土拨鼠尖叫：\"这哪是分镜？根本是姐夫写真企划书！\"
    苏晴凑过去看，只见文件上赫然写着：
    《新商业领袖的24小时》拍摄方案
    - 07:00 晨间剃须特写（逆光）
    - 09:00 签文件时钢笔转指节慢动作
    - 12:00 午餐时喉结滚动微距（需番茄酱辅助）
    - 15:00 解领带时锁骨阴影构图
    - 18:00 婚戒反光与夕阳色温对比
    \"她是不是疯了？！\"苏婷抖着文件，纸张哗啦作响，\"这''番茄酱辅助''是什么鬼？往你领口倒番茄酱吗？\"
    沈艺扶额：\"今天中午确实有服务员''不小心''打翻番茄酱刚好洒在我衬衫领口。\"
    \"然后呢？\"苏婷眼睛瞪得像铜铃。
    \"然后林晚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沈艺一脸绝望，\"用湿巾给我擦脖子的时候，镜头离我喉结只有十厘米。\"
    苏晴突然指着最后一页：\"还有续集？\"
    沈艺痛苦地闭上眼睛。
    苏婷翻到后面，念出声：
    二期企划：《沈总的私人时光》
    - 居家办公时睡衣领口松散度研究
    - 花店后门接吻镜头预埋（需长焦）
    \"我要起诉。\"沈艺一把合上文件夹。
    \"起诉什么？\"一个带着拉美腔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林晚亭倚在门框上，怀里抱着台摄像机，脖子上挂着至少三个镜头，\"侵犯肖像权？可你签了论坛拍摄同意书。\"她眨眨眼，红唇弯成一道漂亮的弧线，\"顺便说，你皱眉的样子收视率最高。\"
    苏婷像只炸毛的猫一样跳起来：\"你跟踪狂啊！\"
    \"合法拍摄，\"林晚亭晃了晃胸前的工作证，\"财经频道特约摄影师。\"她自来熟地走进来，给自己倒了杯花茶，\"别紧张，这期节目收视率破2了。\"
    \"所以？\"苏晴微笑。
    \"所以财经频道决定开个专栏，《沈艺的商业美学》。\"林晚亭掏出手机划了几下，\"现在官微下面全是''求沈总口红色号''的留言——虽然他是个男的。\"
    沈艺：\"\"
    \"知道吗？\"林晚亭突然凑近苏晴，身上淡淡的龙舌兰香水味飘过来，\"有68观众认为你们是合约夫妻。\"
    苏婷立刻炸了：\"放屁！我姐和姐夫明明——\"
    \"因为，\"林晚亭调出手机里的数据图，专业得像个市场分析师，\"当镜头带到你的婚戒时，沈艺的微表情分析显示\"她放大一段波形图，\"他在紧张。\"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沈艺深吸一口气：\"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在故意拍戒指。\"
    \"真的吗？\"林晚亭按下遥控器，电视开始重播那段镜头——沈艺无意识转动婚戒的手指，和微微绷紧的下颌线，\"微表情专家可不这么认为。\"
    苏晴突然笑了，笑得让林晚亭的镜头不自觉地转向她：\"你知道观众还喜欢看什么吗？\"她拿起手机，\"《摄影师痴汉跟踪实录》？\"
    林晚亭的镜头立刻对准她：\"这张叫《正宫的微笑》，光线完美。\"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苏婷突然举着手机尖叫起来：\"姐夫！你上热搜了！\"
    沈艺 商业偶像 热搜第三
    求沈总同款领带 热搜第七
    财经频道拍出了恋综感 热搜第十二
    更魔幻的是，沈艺的公司股价在盘后交易中上涨了3。
    \"看，\"林晚亭摊手，腕上的银手链叮当作响，\"我说过镜头只追逐值得的东西。\"她歪头看向苏晴，发丝在灯光下泛着蜂蜜般的光泽，\"不过现在，观众更想知道沈太太的反应。\"
    苏晴从容地打开花店官微，发了张今早出门前偷拍的沈艺——他正狼狈地打喷嚏，头发乱得像鸡窝，嘴角还沾着牙膏沫。配文简单粗暴：【商业美学？】
    三分钟后，真实的沈总空降热搜。
    林晚亭看着暴涨的互动数据，第一次露出挫败的表情：\"你抢了我的头条。\"
    \"不，\"苏晴给她倒了杯新泡的洋甘菊茶，笑得人畜无害，\"我教你什么是真正的流量密码。\"
    电视里，财经频道又开始重播那段\"偶像剧\"。这次，当镜头推到沈艺的婚戒特写时，苏晴突然对着电视比了个心。
    苏婷眼疾手快地抓拍下这一刻，火速发博：【正宫の凝视】
    林晚亭的相机孤零零地躺在桌上，镜头盖不知何时掉了下来——像只认输闭上的眼睛。
    而沈艺站在两个女人中间，突然很怀念以前默默无闻的日子。

 第347章 ＂商会主席夫人要认干儿子＂

    半岛酒店的茶室里，沈艺盯着面前描金茶杯里的琥珀色液体，怀疑自己听错了。
    \"您是说认干亲？\"
    商会主席夫人周曼莉——一位戴着祖母绿项链、头发盘得一丝不苟的女士——优雅地搅动着红茶，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叮当作响，像是某种催眠道具。沈艺的视线不自觉地跟着转，突然发现茶桌对面，林晚亭的徕卡相机正明目张胆地对准这一幕。
    \"是啊，我和老周没孩子，看你这么优秀，心里喜欢得很。\"周夫人笑得慈祥，仿佛在菜市场挑中了一只品相极好的土鸡，\"你父母那边不用担心，我会亲自登门拜访的。\"
    沈艺的茶杯差点从手里滑出去。他想象了一下周夫人穿着貂皮大衣出现在他老家小县城的样子——他爸可能会以为是什么新型诈骗，直接报警。
    \"这不合规矩，\"他努力保持微笑，\"我已经有父母了。\"
    \"哎呦，干妈又不是要取代他们，\"周夫人捂嘴轻笑，指甲上的钻戒闪得人眼晕，\"就是多个疼你的人。\"她突然压低声音，像是分享什么商业机密，\"你知道去年我认的干女儿现在管着三家上市公司吗？\"
    林晚亭的快门声适时响起，沈艺怀疑她拍下了自己抽搐的嘴角。
    ---
    茶室角落里，林晚亭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嘴角挂着看戏的弧度：\"恭喜啊，你要有翡翠镯子继承人了。\"
    沈艺松了松领带，感觉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勒住了脖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简单，\"林晚亭调出一张照片给他看，\"上周慈善晚宴，你扶她下车时被拍到。\"照片上周夫人抓着他手臂的样子，确实像抓着根人形金条，眼睛里闪烁着发现新大陆的光芒。
    \"所以这是\"
    \"投资，\"林晚亭的指甲在屏幕上点了点，\"你是她看中的潜力股。\"她突然凑近，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知道吗？她上个干儿子结婚时，收到的红包是浦东一套房。\"
    沈艺的茶杯咔哒一声磕在碟子上：\"我不缺房。\"
    \"但你缺人脉，\"林晚亭的镜头又举起来，对准他微微发僵的表情，\"这张叫《清高的猎物》。\"
    ---
    苏婷躲在洗手间隔间里，手机贴在耳边，声音压得极低：\"现在进展到送见面礼环节！周夫人掏出了一个锦盒！\"
    电话那头，苏晴正在花店修剪玫瑰，闻言手上动作一顿：\"戒指？\"
    \"比那可怕，\"苏婷从门缝偷看，眼睛瞪得溜圆，\"是块雕着貔貅的翡翠挂坠！有半个巴掌大！姐夫脸都绿了，跟那翡翠一个色号！\"
    \"让他收着，\"苏晴的声音带着笑意，\"挂花店招财。\"
    \"姐！这是原则问题！\"苏婷急得跺脚，差点踩到自己的手机，\"收了就等于认贼作母——不对，认母作贼——也不对\"她抓狂地抓了抓头发，\"反正就是很可怕！那老太太看姐夫的眼神，像是要把他腌起来当传家宝！\"
    \"嘘！他们出来了！\"
    走廊上，周夫人正亲手给沈艺戴挂坠。翡翠貔貅在他深灰西装上晃荡，像个不伦不类的勋章。林晚亭绕着他们连拍三圈，活像在记录某种宗教仪式，镜头都快怼到周夫人的翡翠镯子上了。
    \"多衬你啊，\"周夫人抚平沈艺的衣领，动作熟练得像是在给展览品除尘，\"明天来家里吃饭，我让大师算个正式认亲的日子。\"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记得带你太太一起来，我给她准备了见面礼。\"
    沈艺的表情像是被塞了只活青蛙在嘴里：\"恐怕\"
    \"恐怕他得先问过妻子，\"林晚亭突然插话，镜头转向周夫人瞬间僵住的笑脸，\"这张叫《错位的母爱》。\"
    周夫人的笑容像是被冷冻了一秒，随即又春风化雨：\"当然当然，是该尊重太太的意见。\"她从鳄鱼皮手包里掏出一张烫金请柬，\"这是地址，晚上六点，我让司机来接你们。\"
    ---
    停车场里，沈艺扯下翡翠挂坠，像是摆脱了什么烫手山芋：\"你故意的，早知道她会来这出？\"
    林晚亭靠在奔驰车上检查照片，夕阳把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色：\"猜对一半。我确实建议她投资你，但认干儿子是她自由发挥。\"她突然笑了，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没想到周夫人这么传统，还走认亲路线。\"
    沈艺把挂坠塞回锦盒，盒子上的丝绸衬里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我不需要这种''投资''。\"
    \"需要与否不重要，\"林晚亭的相机对准他握盒子的手，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重要的是现在全商会都知道，周曼莉想收编你。\"她按下快门，咔嚓一声轻响，\"这张叫《待价而沽》。\"
    沈艺突然抓住她手腕，相机晃了一下：\"你到底站哪边？\"
    \"有趣的问题，\"林晚亭任由他抓着，镜头却转向停车场角落——苏婷正躲在柱子后疯狂拍照，手机镜头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光，\"现在我们是食物链：你怕周夫人，我怕小姨子，小姨子怕你。\"
    沈艺顺着镜头看去，苏婷吓得手机都掉了，啪嗒一声脆响在空旷的停车场格外清晰。
    \"完美，\"林晚亭轻声说，手指灵活地调整焦距，\"这张叫《闭环生态》。\"
    ---
    花店里，苏婷把偷拍照片一张张摊在桌上，像是警探在分析案情：\"所以现在怎么办？这老太太明显是要绑架姐夫！你看这张——\"她指着一张特写，周夫人的手正亲昵地拍着沈艺的肩膀，\"这姿势，这眼神，活像是要把他塞进保险箱！\"
    苏晴正在给翡翠挂坠系红绳，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挂收银台上，听说貔貅招财。\"
    \"姐！\"苏婷抓狂地抓过一个抱枕使劲揉捏，\"这是原则问题！今天收挂坠，明天收房子，后天就要改族谱了！\"她模仿着周夫人的语气，\"''乖儿子，这是干妈给你买的私人飞机，记得每周回家吃饭哦~''\"
    \"原则就是，\"苏晴把挂坠挂到墙上，翡翠在灯光下泛着油绿的光，\"沈艺明天会婉拒饭局，周夫人会生气三天，然后发现新猎物。\"她突然笑起来，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除非\"
    \"除非什么？\"苏婷立刻凑过来，像只闻到鱼腥味的猫。
    \"除非有人比她更快认领沈艺。\"苏晴眨眨眼，拿起手机划了几下，\"比如某个国际摄影协会？我记得林晚亭说过她是什么荣誉理事\"
    苏婷猛地跳起来，差点撞翻花瓶：\"对啊！艺术圈！那老太太的手伸不了那么长！\"她抓起手机疯狂翻通讯录，\"我记得她名片上印着什么协会\"
    翡翠貔貅在灯光下静静悬挂，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偷笑。
    ---
    晚上八点，沈艺坐在书房里，盯着电脑屏幕皱眉：\"《国际先锋摄影师协会荣誉会员申请表》？\"
    视频通话里，林晚亭晃着红酒杯，背后的落地窗外是城市夜景：\"填好它，明天你就是艺术圈的人了，商业协会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这算什么？\"沈艺滑动鼠标，表格上的条款密密麻麻。
    \"跳槽啊，\"她笑得像只狐狸，红酒杯在灯光下折射出琥珀色的光，\"从金融才俊跨界艺术名流，周夫人最吃这套。\"她抿了一口酒，\"顺便说，会费可以报销。\"
    沈艺突然注意到申请表右下角的水印——一只蓝色蝴蝶，和那些匿名纸条上的一模一样。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你早就计划好了。\"
    \"计划？\"林晚亭的镜头突然转向窗外，城市的灯火像是散落的钻石，\"我只是喜欢看人摆脱枷锁的样子。\"她的声音带着笑意，\"这张叫《自由的味道》，不过你闻不到。\"
    视频挂断前，沈艺分明听到她说：\"记得交会费，干弟弟。\"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书房门被轻轻推开。苏晴端着热牛奶走进来，看了一眼他面前的表格，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有人找到解决方案了？\"
    沈艺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我可能要被两个圈子争来争去了。\"
    \"那也不错，\"苏晴笑着戳了戳他的脸颊，\"至少证明你很抢手。\"
    窗外，城市的灯光依然闪烁，像是无数个等待被讲述的故事。而在某个高档公寓里，林晚亭正把今天的照片导入电脑，其中一张特写格外醒目——沈艺皱眉看着翡翠挂坠的样子，像极了被迫试戴项圈的猫。
    她轻轻点击鼠标，把这张照片命名为：《不情愿的珍宝》。

 第347章 ＂商会主席夫人要认干儿子＂

    半岛酒店的茶室里，沈艺盯着面前描金茶杯里的琥珀色液体，怀疑自己听错了。
    \"您是说认干亲？\"
    商会主席夫人周曼莉——一位戴着祖母绿项链、头发盘得一丝不苟的女士——优雅地搅动着红茶，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叮当作响，像是某种催眠道具。沈艺的视线不自觉地跟着转，突然发现茶桌对面，林晚亭的徕卡相机正明目张胆地对准这一幕。
    \"是啊，我和老周没孩子，看你这么优秀，心里喜欢得很。\"周夫人笑得慈祥，仿佛在菜市场挑中了一只品相极好的土鸡，\"你父母那边不用担心，我会亲自登门拜访的。\"
    沈艺的茶杯差点从手里滑出去。他想象了一下周夫人穿着貂皮大衣出现在他老家小县城的样子——他爸可能会以为是什么新型诈骗，直接报警。
    \"这不合规矩，\"他努力保持微笑，\"我已经有父母了。\"
    \"哎呦，干妈又不是要取代他们，\"周夫人捂嘴轻笑，指甲上的钻戒闪得人眼晕，\"就是多个疼你的人。\"她突然压低声音，像是分享什么商业机密，\"你知道去年我认的干女儿现在管着三家上市公司吗？\"
    林晚亭的快门声适时响起，沈艺怀疑她拍下了自己抽搐的嘴角。
    ---
    茶室角落里，林晚亭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嘴角挂着看戏的弧度：\"恭喜啊，你要有翡翠镯子继承人了。\"
    沈艺松了松领带，感觉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勒住了脖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简单，\"林晚亭调出一张照片给他看，\"上周慈善晚宴，你扶她下车时被拍到。\"照片上周夫人抓着他手臂的样子，确实像抓着根人形金条，眼睛里闪烁着发现新大陆的光芒。
    \"所以这是\"
    \"投资，\"林晚亭的指甲在屏幕上点了点，\"你是她看中的潜力股。\"她突然凑近，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知道吗？她上个干儿子结婚时，收到的红包是浦东一套房。\"
    沈艺的茶杯咔哒一声磕在碟子上：\"我不缺房。\"
    \"但你缺人脉，\"林晚亭的镜头又举起来，对准他微微发僵的表情，\"这张叫《清高的猎物》。\"
    ---
    苏婷躲在洗手间隔间里，手机贴在耳边，声音压得极低：\"现在进展到送见面礼环节！周夫人掏出了一个锦盒！\"
    电话那头，苏晴正在花店修剪玫瑰，闻言手上动作一顿：\"戒指？\"
    \"比那可怕，\"苏婷从门缝偷看，眼睛瞪得溜圆，\"是块雕着貔貅的翡翠挂坠！有半个巴掌大！姐夫脸都绿了，跟那翡翠一个色号！\"
    \"让他收着，\"苏晴的声音带着笑意，\"挂花店招财。\"
    \"姐！这是原则问题！\"苏婷急得跺脚，差点踩到自己的手机，\"收了就等于认贼作母——不对，认母作贼——也不对\"她抓狂地抓了抓头发，\"反正就是很可怕！那老太太看姐夫的眼神，像是要把他腌起来当传家宝！\"
    \"嘘！他们出来了！\"
    走廊上，周夫人正亲手给沈艺戴挂坠。翡翠貔貅在他深灰西装上晃荡，像个不伦不类的勋章。林晚亭绕着他们连拍三圈，活像在记录某种宗教仪式，镜头都快怼到周夫人的翡翠镯子上了。
    \"多衬你啊，\"周夫人抚平沈艺的衣领，动作熟练得像是在给展览品除尘，\"明天来家里吃饭，我让大师算个正式认亲的日子。\"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记得带你太太一起来，我给她准备了见面礼。\"
    沈艺的表情像是被塞了只活青蛙在嘴里：\"恐怕\"
    \"恐怕他得先问过妻子，\"林晚亭突然插话，镜头转向周夫人瞬间僵住的笑脸，\"这张叫《错位的母爱》。\"
    周夫人的笑容像是被冷冻了一秒，随即又春风化雨：\"当然当然，是该尊重太太的意见。\"她从鳄鱼皮手包里掏出一张烫金请柬，\"这是地址，晚上六点，我让司机来接你们。\"
    ---
    停车场里，沈艺扯下翡翠挂坠，像是摆脱了什么烫手山芋：\"你故意的，早知道她会来这出？\"
    林晚亭靠在奔驰车上检查照片，夕阳把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色：\"猜对一半。我确实建议她投资你，但认干儿子是她自由发挥。\"她突然笑了，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没想到周夫人这么传统，还走认亲路线。\"
    沈艺把挂坠塞回锦盒，盒子上的丝绸衬里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我不需要这种''投资''。\"
    \"需要与否不重要，\"林晚亭的相机对准他握盒子的手，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重要的是现在全商会都知道，周曼莉想收编你。\"她按下快门，咔嚓一声轻响，\"这张叫《待价而沽》。\"
    沈艺突然抓住她手腕，相机晃了一下：\"你到底站哪边？\"
    \"有趣的问题，\"林晚亭任由他抓着，镜头却转向停车场角落——苏婷正躲在柱子后疯狂拍照，手机镜头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光，\"现在我们是食物链：你怕周夫人，我怕小姨子，小姨子怕你。\"
    沈艺顺着镜头看去，苏婷吓得手机都掉了，啪嗒一声脆响在空旷的停车场格外清晰。
    \"完美，\"林晚亭轻声说，手指灵活地调整焦距，\"这张叫《闭环生态》。\"
    ---
    花店里，苏婷把偷拍照片一张张摊在桌上，像是警探在分析案情：\"所以现在怎么办？这老太太明显是要绑架姐夫！你看这张——\"她指着一张特写，周夫人的手正亲昵地拍着沈艺的肩膀，\"这姿势，这眼神，活像是要把他塞进保险箱！\"
    苏晴正在给翡翠挂坠系红绳，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挂收银台上，听说貔貅招财。\"
    \"姐！\"苏婷抓狂地抓过一个抱枕使劲揉捏，\"这是原则问题！今天收挂坠，明天收房子，后天就要改族谱了！\"她模仿着周夫人的语气，\"''乖儿子，这是干妈给你买的私人飞机，记得每周回家吃饭哦~''\"
    \"原则就是，\"苏晴把挂坠挂到墙上，翡翠在灯光下泛着油绿的光，\"沈艺明天会婉拒饭局，周夫人会生气三天，然后发现新猎物。\"她突然笑起来，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除非\"
    \"除非什么？\"苏婷立刻凑过来，像只闻到鱼腥味的猫。
    \"除非有人比她更快认领沈艺。\"苏晴眨眨眼，拿起手机划了几下，\"比如某个国际摄影协会？我记得林晚亭说过她是什么荣誉理事\"
    苏婷猛地跳起来，差点撞翻花瓶：\"对啊！艺术圈！那老太太的手伸不了那么长！\"她抓起手机疯狂翻通讯录，\"我记得她名片上印着什么协会\"
    翡翠貔貅在灯光下静静悬挂，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偷笑。
    ---
    晚上八点，沈艺坐在书房里，盯着电脑屏幕皱眉：\"《国际先锋摄影师协会荣誉会员申请表》？\"
    视频通话里，林晚亭晃着红酒杯，背后的落地窗外是城市夜景：\"填好它，明天你就是艺术圈的人了，商业协会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这算什么？\"沈艺滑动鼠标，表格上的条款密密麻麻。
    \"跳槽啊，\"她笑得像只狐狸，红酒杯在灯光下折射出琥珀色的光，\"从金融才俊跨界艺术名流，周夫人最吃这套。\"她抿了一口酒，\"顺便说，会费可以报销。\"
    沈艺突然注意到申请表右下角的水印——一只蓝色蝴蝶，和那些匿名纸条上的一模一样。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你早就计划好了。\"
    \"计划？\"林晚亭的镜头突然转向窗外，城市的灯火像是散落的钻石，\"我只是喜欢看人摆脱枷锁的样子。\"她的声音带着笑意，\"这张叫《自由的味道》，不过你闻不到。\"
    视频挂断前，沈艺分明听到她说：\"记得交会费，干弟弟。\"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书房门被轻轻推开。苏晴端着热牛奶走进来，看了一眼他面前的表格，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有人找到解决方案了？\"
    沈艺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我可能要被两个圈子争来争去了。\"
    \"那也不错，\"苏晴笑着戳了戳他的脸颊，\"至少证明你很抢手。\"
    窗外，城市的灯光依然闪烁，像是无数个等待被讲述的故事。而在某个高档公寓里，林晚亭正把今天的照片导入电脑，其中一张特写格外醒目——沈艺皱眉看着翡翠挂坠的样子，像极了被迫试戴项圈的猫。
    她轻轻点击鼠标，把这张照片命名为：《不情愿的珍宝》。

 第348章 ＂拂晓的国际长途＂

    电话铃在凌晨四点十八分响起时，沈艺的第一反应是把它塞到枕头底下。但当他摸到手机，看到屏幕上那串带着加号和乱七八糟数字的国际号码时，他意识到——这不是闹钟，也不是诈骗电话，而是某种更麻烦的东西。
    \"喂？\"他声音沙哑，眼睛还没完全睁开。
    \"沈总~\"电话那头传来林晚亭拖长的尾音，背景是呼啸的风和某种鸟类尖锐的鸣叫，\"猜猜我在哪？\"
    沈艺把手机拿远，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十八分，窗外的天空还是浓稠的黑色，连早起的鸟儿都没开始叫。
    \"地球另一端的某个精神病院？\"
    \"错！\"她欢快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恼火的清醒，\"我在世界尽头的邮局！正给你寄明信片！\"
    电话里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接着是林晚亭和某个西班牙语工作人员的嬉笑。沈艺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昨晚刚熬到三点处理完并购案，现在大脑像被塞了一团浸水的棉花，思考能力约等于一台死机的电脑。
    \"你知道现在北京几点吗？\"他揉着眉心问。
    \"知道啊，\"她理直气壮，\"所以才这个点打——时差12小时，我这边下午四点，阳光正好。\"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杂音，接着是林晚亭的惊呼和相机快门的连响。
    \"怎么了？\"沈艺下意识坐直，完全清醒了。
    \"刚有只贼鸥抢了我的三明治！\"她兴奋地喊，\"我拍到它俯冲的瞬间了！羽毛在你脸上投下的阴影一定很美\"
    沈艺沉默了三秒：\"你打越洋电话就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她的声音突然贴近话筒，压低成一种亲密的耳语，\"我是来提醒你——今天上午九点，jp摩根的视频会议，你还没准备材料？\"
    沈艺的睡意瞬间蒸发。他猛地掀开被子冲向书房，电脑屏幕亮起的蓝光里，日历上那个被标记为\"重要！\"的会议提醒正无声地嘲笑着他。
    \"你怎么\"
    \"因为他们的亚太负责人昨天跟我视频调情时说的，\"林晚亭轻笑，背景里传来轮船的汽笛声，\"顺便，你书桌左边抽屉第三格有u盘，里面是我整理的对手公司黑料。\"
    沈艺拉开抽屉，果然摸到一个贴着\"惊喜\"标签的银色u盘。
    \"你什么时候放的？\"
    \"上周去你家拍那只布偶猫的时候，\"她漫不经心地说，\"对了，冰箱里那瓶斐济水别喝，我用来泡过隐形眼镜。\"
    电话那头突然信号不稳，林晚亭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企鹅明信片记得看\"
    通话戛然而止。
    沈艺盯着手机看了会儿，突然发现通话记录上方有条未读彩信。点开后是张照片：林晚亭穿着荧光橙冲锋衣，站在\"世界尽头\"的标志牌前比剪刀手，背景里灰蓝色的冰川蔓延到天际。照片角落用马克笔写着：
    「ps：苏晴喜欢企鹅玩偶，港口小店有卖。」
    ---
    上午8:55，公司会议室。
    沈艺正在调试投影仪，助理小林捧着平板匆匆进来：\"沈总，jp摩根那边问能否提前五分钟开始？他们ceo要赶去\"
    \"可以。\"沈艺插上那个银色u盘，桌面立刻跳出名为\"干掉他们\"的文件夹。
    小林瞪大眼睛：\"这是\"
    \"核武器。\"沈艺点开文件，嘴角不自觉上扬。
    第一页就标红了对手公司最近三个月所有可疑的资金流向，甚至附上了某位高管在澳门赌场的监控截图。数据精准得像商业间谍的手笔，排版却充满林晚亭式的恶趣味——关键部分用荧光粉高亮，边角还p了几只举着冲锋枪的企鹅。
    视频会议开始后，对方ceo刚讲到第三页ppt，沈艺就抛出了乌斯怀亚牌炸弹。
    \"关于贵司在开曼群岛的新账户\"他故意停顿，看着屏幕里那张脸瞬间僵硬，\"我们有些有趣的小发现。\"
    当沈艺放出澳门赌场照片时，jp摩根的合规总监直接打翻了咖啡。会议提前37分钟结束，对方承诺重新评估所有条款。
    \"沈总，\"助理敬畏地问，\"这些资料是哪来的？\"
    沈艺看了眼手机上新收到的照片——林晚亭正抱着只企鹅玩偶对镜头吐舌头，背景音是企鹅群魔性的叫声。
    \"南极情报局。\"他说。
    ---
    下午3:20，花店。
    苏晴拆开快递箱时，一群毛绒企鹅玩偶像爆米花一样弹出来。每只脖子上都挂着不同的小牌子：
    【会算账的企鹅】
    【会插花的企鹅】
    【比林晚亭可爱的企鹅】
    最底下压着张明信片，正面是乌斯怀亚的落日，背面龙飞凤舞地写着：
    「沈总今天大杀四方，奖励他今晚回家抱真企鹅。——你讨厌的南极记者」
    苏婷抓起一只企鹅捏了捏：\"这算挑衅还是讨好？\"
    \"算她闲得慌。\"苏晴把明信片插到收银台前，却发现背面还有行小字：
    pps：企鹅是一夫一妻制，真浪漫啊。
    风铃突然响起，沈艺拎着公文包站在门口，西装革履与满地的毛绒玩具形成荒诞对比。
    \"我猜，\"他盯着那群企鹅，\"有人收到国际快递了？\"
    苏晴举起【比林晚亭可爱的企鹅】晃了晃：\"她还给你带话，说你今天很帅。\"
    \"她在南美都能遥控我的会议，\"沈艺松了松领带，\"这女人应该去nasa应聘火箭发射总监。\"
    苏婷突然举起手机：\"最新s动态！\"
    林晚亭的账号更新了照片：她正给一只帝企鹅幼崽看手机屏幕，配文是\"教小朋友视频会议\"。放大后发现，屏幕上赫然是沈艺今早视频会议的截图，被她用红笔画了个爱心圈住脸。
    \"变态跟踪狂！\"苏婷尖叫。
    \"跨国的那种。\"沈艺补充。
    苏晴默默把【会插花的企鹅】摆到橱窗最显眼的位置。当沈艺疑惑地看她时，她只是笑了笑：\"让顾客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全球供应链。\"
    窗外，初夏的阳光把企鹅玩偶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列队前进的远征军。
    ---
    晚上9:40，沈艺公寓。
    沈艺刚洗完澡，发现手机又亮了起来。这次不是电话，而是一条视频留言。
    画面里的林晚亭戴着毛茸茸的企鹅耳罩，背景是南极洲标志性的极昼天空。
    \"恭喜会议大获全胜！\"她对着镜头举杯，杯子里装着蓝色的液体，\"我在喝冰川融水鸡尾酒，味道像被企鹅踩过的伏特加。\"
    镜头突然转向，一只圆滚滚的企鹅摇摇晃晃地走过画面。
    \"看！这是你的精神同类！\"林晚亭的声音带着笑意，\"它也不会飞，但游泳技术一流。\"
    视频最后几秒，她突然凑近镜头，近到能看清她睫毛上结的冰霜：\"对了，明天记得查邮箱，我给你寄了点儿当地特产。\"
    视频结束。
    沈艺盯着黑下去的屏幕，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
    次日中午12:15，公司前台。
    前台小姑娘战战兢兢地捧着个泡沫箱走进沈艺办公室：\"沈总，您的海鲜快递？\"
    箱子上贴着大大的\"易碎·活体\"标签，还画了个笑脸。
    沈艺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六只冰冻帝王蟹，每只蟹钳上都绑着个小纸条：
    「来自南极的问候——比企鹅好吃多了。」
    助理小林探头看了一眼：\"这要放冰箱吗？\"
    沈艺叹了口气：\"不，直接送去餐厅，今晚团建。\"
    他拿起手机，给林晚亭发了条消息：
    「蟹收到了。下次能不能寄点不需要解冻的东西？」
    三秒钟后，回复来了：
    「比如我的心？早就冷冻好了。」
    沈艺决定今天提前下班。

 第348章 ＂拂晓的国际长途＂

    电话铃在凌晨四点十八分响起时，沈艺的第一反应是把它塞到枕头底下。但当他摸到手机，看到屏幕上那串带着加号和乱七八糟数字的国际号码时，他意识到——这不是闹钟，也不是诈骗电话，而是某种更麻烦的东西。
    \"喂？\"他声音沙哑，眼睛还没完全睁开。
    \"沈总~\"电话那头传来林晚亭拖长的尾音，背景是呼啸的风和某种鸟类尖锐的鸣叫，\"猜猜我在哪？\"
    沈艺把手机拿远，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十八分，窗外的天空还是浓稠的黑色，连早起的鸟儿都没开始叫。
    \"地球另一端的某个精神病院？\"
    \"错！\"她欢快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恼火的清醒，\"我在世界尽头的邮局！正给你寄明信片！\"
    电话里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接着是林晚亭和某个西班牙语工作人员的嬉笑。沈艺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昨晚刚熬到三点处理完并购案，现在大脑像被塞了一团浸水的棉花，思考能力约等于一台死机的电脑。
    \"你知道现在北京几点吗？\"他揉着眉心问。
    \"知道啊，\"她理直气壮，\"所以才这个点打——时差12小时，我这边下午四点，阳光正好。\"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杂音，接着是林晚亭的惊呼和相机快门的连响。
    \"怎么了？\"沈艺下意识坐直，完全清醒了。
    \"刚有只贼鸥抢了我的三明治！\"她兴奋地喊，\"我拍到它俯冲的瞬间了！羽毛在你脸上投下的阴影一定很美\"
    沈艺沉默了三秒：\"你打越洋电话就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她的声音突然贴近话筒，压低成一种亲密的耳语，\"我是来提醒你——今天上午九点，jp摩根的视频会议，你还没准备材料？\"
    沈艺的睡意瞬间蒸发。他猛地掀开被子冲向书房，电脑屏幕亮起的蓝光里，日历上那个被标记为\"重要！\"的会议提醒正无声地嘲笑着他。
    \"你怎么\"
    \"因为他们的亚太负责人昨天跟我视频调情时说的，\"林晚亭轻笑，背景里传来轮船的汽笛声，\"顺便，你书桌左边抽屉第三格有u盘，里面是我整理的对手公司黑料。\"
    沈艺拉开抽屉，果然摸到一个贴着\"惊喜\"标签的银色u盘。
    \"你什么时候放的？\"
    \"上周去你家拍那只布偶猫的时候，\"她漫不经心地说，\"对了，冰箱里那瓶斐济水别喝，我用来泡过隐形眼镜。\"
    电话那头突然信号不稳，林晚亭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企鹅明信片记得看\"
    通话戛然而止。
    沈艺盯着手机看了会儿，突然发现通话记录上方有条未读彩信。点开后是张照片：林晚亭穿着荧光橙冲锋衣，站在\"世界尽头\"的标志牌前比剪刀手，背景里灰蓝色的冰川蔓延到天际。照片角落用马克笔写着：
    「ps：苏晴喜欢企鹅玩偶，港口小店有卖。」
    ---
    上午8:55，公司会议室。
    沈艺正在调试投影仪，助理小林捧着平板匆匆进来：\"沈总，jp摩根那边问能否提前五分钟开始？他们ceo要赶去\"
    \"可以。\"沈艺插上那个银色u盘，桌面立刻跳出名为\"干掉他们\"的文件夹。
    小林瞪大眼睛：\"这是\"
    \"核武器。\"沈艺点开文件，嘴角不自觉上扬。
    第一页就标红了对手公司最近三个月所有可疑的资金流向，甚至附上了某位高管在澳门赌场的监控截图。数据精准得像商业间谍的手笔，排版却充满林晚亭式的恶趣味——关键部分用荧光粉高亮，边角还p了几只举着冲锋枪的企鹅。
    视频会议开始后，对方ceo刚讲到第三页ppt，沈艺就抛出了乌斯怀亚牌炸弹。
    \"关于贵司在开曼群岛的新账户\"他故意停顿，看着屏幕里那张脸瞬间僵硬，\"我们有些有趣的小发现。\"
    当沈艺放出澳门赌场照片时，jp摩根的合规总监直接打翻了咖啡。会议提前37分钟结束，对方承诺重新评估所有条款。
    \"沈总，\"助理敬畏地问，\"这些资料是哪来的？\"
    沈艺看了眼手机上新收到的照片——林晚亭正抱着只企鹅玩偶对镜头吐舌头，背景音是企鹅群魔性的叫声。
    \"南极情报局。\"他说。
    ---
    下午3:20，花店。
    苏晴拆开快递箱时，一群毛绒企鹅玩偶像爆米花一样弹出来。每只脖子上都挂着不同的小牌子：
    【会算账的企鹅】
    【会插花的企鹅】
    【比林晚亭可爱的企鹅】
    最底下压着张明信片，正面是乌斯怀亚的落日，背面龙飞凤舞地写着：
    「沈总今天大杀四方，奖励他今晚回家抱真企鹅。——你讨厌的南极记者」
    苏婷抓起一只企鹅捏了捏：\"这算挑衅还是讨好？\"
    \"算她闲得慌。\"苏晴把明信片插到收银台前，却发现背面还有行小字：
    pps：企鹅是一夫一妻制，真浪漫啊。
    风铃突然响起，沈艺拎着公文包站在门口，西装革履与满地的毛绒玩具形成荒诞对比。
    \"我猜，\"他盯着那群企鹅，\"有人收到国际快递了？\"
    苏晴举起【比林晚亭可爱的企鹅】晃了晃：\"她还给你带话，说你今天很帅。\"
    \"她在南美都能遥控我的会议，\"沈艺松了松领带，\"这女人应该去nasa应聘火箭发射总监。\"
    苏婷突然举起手机：\"最新s动态！\"
    林晚亭的账号更新了照片：她正给一只帝企鹅幼崽看手机屏幕，配文是\"教小朋友视频会议\"。放大后发现，屏幕上赫然是沈艺今早视频会议的截图，被她用红笔画了个爱心圈住脸。
    \"变态跟踪狂！\"苏婷尖叫。
    \"跨国的那种。\"沈艺补充。
    苏晴默默把【会插花的企鹅】摆到橱窗最显眼的位置。当沈艺疑惑地看她时，她只是笑了笑：\"让顾客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全球供应链。\"
    窗外，初夏的阳光把企鹅玩偶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列队前进的远征军。
    ---
    晚上9:40，沈艺公寓。
    沈艺刚洗完澡，发现手机又亮了起来。这次不是电话，而是一条视频留言。
    画面里的林晚亭戴着毛茸茸的企鹅耳罩，背景是南极洲标志性的极昼天空。
    \"恭喜会议大获全胜！\"她对着镜头举杯，杯子里装着蓝色的液体，\"我在喝冰川融水鸡尾酒，味道像被企鹅踩过的伏特加。\"
    镜头突然转向，一只圆滚滚的企鹅摇摇晃晃地走过画面。
    \"看！这是你的精神同类！\"林晚亭的声音带着笑意，\"它也不会飞，但游泳技术一流。\"
    视频最后几秒，她突然凑近镜头，近到能看清她睫毛上结的冰霜：\"对了，明天记得查邮箱，我给你寄了点儿当地特产。\"
    视频结束。
    沈艺盯着黑下去的屏幕，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
    次日中午12:15，公司前台。
    前台小姑娘战战兢兢地捧着个泡沫箱走进沈艺办公室：\"沈总，您的海鲜快递？\"
    箱子上贴着大大的\"易碎·活体\"标签，还画了个笑脸。
    沈艺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六只冰冻帝王蟹，每只蟹钳上都绑着个小纸条：
    「来自南极的问候——比企鹅好吃多了。」
    助理小林探头看了一眼：\"这要放冰箱吗？\"
    沈艺叹了口气：\"不，直接送去餐厅，今晚团建。\"
    他拿起手机，给林晚亭发了条消息：
    「蟹收到了。下次能不能寄点不需要解冻的东西？」
    三秒钟后，回复来了：
    「比如我的心？早就冷冻好了。」
    沈艺决定今天提前下班。

 第349章 ＂花店玻璃窗外的长焦镜头＂

    清晨的阳光透过花店玻璃门洒进来时，苏晴正在给一束白玫瑰修剪枝叶。她眼角余光瞥见门外人行道上的异样——一个穿着皱巴巴灰风衣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举着长焦相机，镜头直勾勾地对准花店内部。
    \"婷婷，\"苏晴头也不回地喊道，\"咱们的老朋友又来了。\"
    收银台后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苏婷从柜台底下摸出那把改装过的高压水枪，在手里掂了掂：\"这次赌十块钱，我赌他撑不过五秒。\"
    \"你上周才把那个《财经日报》的记者喷进医院。\"苏晴无奈地摇头，手里的剪刀却不停，\"沈艺说再这样下去我们要上社会新闻版了。\"
    苏婷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水枪上膛的声音清脆悦耳：\"那正好，给花店打打广告。\"她猛地推开门，水柱精准地射向风衣男的相机镜头。
    \"我的徕卡！\"风衣男发出一声惨叫，手忙脚乱地护住相机，\"这可是公司财产！\"
    苏婷歪着头打量这个生面孔：\"新来的？上次那个至少知道穿防水外套。\"她走近几步，水枪威胁性地晃了晃，\"说，哪家媒体的？《商业周刊》还是《金融八卦》？\"
    风衣男抹了把脸上的水，从内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城市人文》杂志摄影记者，我们在做一个''都市创业者''的专题\"
    苏婷一把抢过他的相机包，从里面倒出一沓照片。最上面那张赫然是沈艺穿着居家服在二楼阳台浇花的画面，镜头焦距近得能数清他睡衣上的格子。
    \"哇哦，''都市创业者''连人家睡衣款式都要研究？\"苏婷夸张地挑眉，\"你们杂志的读者群这么特殊吗？\"
    风衣男涨红了脸：\"这是艺术！纪实摄影！\"
    \"那这张呢？\"苏婷又抽出一张沈艺刚洗完头，发梢还在滴水的特写，\"''创业者洗发水使用情况调研''？\"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时，苏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点开消息，是林晚亭发来的：「温馨提示：你左手边第三个花盆下面有个惊喜。」
    苏晴狐疑地走到指定位置，掀开花盆，发现下面压着一张内存卡。她将信将疑地把卡插进读卡器，电脑屏幕上立刻跳出一系列照片——全是不同角度偷拍沈艺的狗仔们，甚至还有几张是风衣男在街角数钱的画面。
    最新一张照片显示的时间是今早7:30，画面里风衣男正在咖啡馆和一个戴墨镜的女人交接相机。虽然女人大半张脸都被遮住，但她手腕上那个独特的蛇形手镯却格外醒目。
    苏晴立刻拨通了沈艺的电话：\"猜猜谁在赞助我们的''人文摄影''活动？\"
    电话那头传来沈艺无奈的叹息：\"让我猜猜是不是那位连喝咖啡都要拍十二个角度的摄影艺术家？\"
    \"她这次玩得更大了，\"苏晴盯着电脑屏幕，\"居然搞起了偷拍产业链。\"
    挂断电话后，苏晴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外还在和苏婷纠缠的风衣男。突然，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转身从仓库搬出一个等人高的纸板。
    半小时后，当沈艺匆匆赶回花店时，被橱窗里的景象惊得停下了脚步——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等身立牌正\"站\"在花丛中，穿着他常穿的藏蓝色西装，连领带夹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这是？\"沈艺困惑地推开门。
    \"你的新替身，\"苏晴得意地拍拍立牌，\"纯手工制作，防水防偷拍，还不用发工资。\"
    苏婷补充道：\"我们还准备了几套不同的服装。\"她拉开帘子，后面赫然挂着\"休闲版沈艺\"、\"商务版沈艺\"甚至\"睡衣版沈艺\"的立牌。
    沈艺哭笑不得：\"所以现在花店改行做人形立牌定制了？\"
    \"不，\"苏晴把一张照片递给他，\"我们改行抓间谍了。\"
    照片上是那个蛇形手镯女人在停车场交接相机的画面，虽然依然看不清正脸，但她包上挂着的门禁卡却清晰可见——上面印着沈艺最近正在洽谈的竞争对手公司的logo。
    \"有意思，\"沈艺眯起眼睛，\"看来我们的摄影艺术家这次是在帮我们？\"
    苏晴摇摇头：\"她只是在玩一个更大的游戏。\"她拿出手机，给林晚亭发了条消息：「立牌已就位，记得打钱。」
    几乎是立刻，回复就来了：「已预订全套，麻烦给商务版换个领带，昨天那条起球了。——lt」
    正当三人对着手机哭笑不得时，街对面咖啡馆二楼的反光引起了苏婷的注意。她眯起眼睛，看到那个熟悉的长焦镜头正对准橱窗里的立牌，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她甚至能想象林晚亭嘴角那抹戏谑的笑。
    \"你们说，\"苏婷突然灵光一闪，\"要是我们把立牌的衣服每天换一套，会不会把那些狗仔搞疯？\"
    沈艺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分身\"：\"不如我们玩大点。\"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喂，王经理？对，是我。你们商场最近是不是在搞橱窗展示大赛？\"
    两天后，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上，五个不同造型的\"沈艺\"立牌同时出现在各大商场的橱窗里，从高端西装到休闲卫衣，甚至还有一个穿着沙滩裤的\"度假版沈艺\"。社交媒体上立刻炸开了锅，寻找真沈艺的话题一度冲上热搜。
    而此时的晴艺花店里，真正的沈艺正悠闲地喝着咖啡，看着对面咖啡馆二楼那个长焦镜头徒劳地在各个橱窗间来回切换。苏晴则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给林晚亭发消息：「游戏好玩吗？」
    回复来得很快，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还不错，但你们漏了一个细节——真沈艺喝咖啡时小拇指会不自觉地翘起来5度。明天记得调整。——lt」
    苏晴把手机递给沈艺看，两人相视一笑。窗外，阳光正好，照在那个站在花丛中的\"沈艺\"立牌上，给它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而街对面，那个执着的长焦镜头仍在不知疲倦地寻找着最佳角度，仿佛在玩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捉迷藏。

 第349章 ＂花店玻璃窗外的长焦镜头＂

    清晨的阳光透过花店玻璃门洒进来时，苏晴正在给一束白玫瑰修剪枝叶。她眼角余光瞥见门外人行道上的异样——一个穿着皱巴巴灰风衣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举着长焦相机，镜头直勾勾地对准花店内部。
    \"婷婷，\"苏晴头也不回地喊道，\"咱们的老朋友又来了。\"
    收银台后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苏婷从柜台底下摸出那把改装过的高压水枪，在手里掂了掂：\"这次赌十块钱，我赌他撑不过五秒。\"
    \"你上周才把那个《财经日报》的记者喷进医院。\"苏晴无奈地摇头，手里的剪刀却不停，\"沈艺说再这样下去我们要上社会新闻版了。\"
    苏婷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水枪上膛的声音清脆悦耳：\"那正好，给花店打打广告。\"她猛地推开门，水柱精准地射向风衣男的相机镜头。
    \"我的徕卡！\"风衣男发出一声惨叫，手忙脚乱地护住相机，\"这可是公司财产！\"
    苏婷歪着头打量这个生面孔：\"新来的？上次那个至少知道穿防水外套。\"她走近几步，水枪威胁性地晃了晃，\"说，哪家媒体的？《商业周刊》还是《金融八卦》？\"
    风衣男抹了把脸上的水，从内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城市人文》杂志摄影记者，我们在做一个''都市创业者''的专题\"
    苏婷一把抢过他的相机包，从里面倒出一沓照片。最上面那张赫然是沈艺穿着居家服在二楼阳台浇花的画面，镜头焦距近得能数清他睡衣上的格子。
    \"哇哦，''都市创业者''连人家睡衣款式都要研究？\"苏婷夸张地挑眉，\"你们杂志的读者群这么特殊吗？\"
    风衣男涨红了脸：\"这是艺术！纪实摄影！\"
    \"那这张呢？\"苏婷又抽出一张沈艺刚洗完头，发梢还在滴水的特写，\"''创业者洗发水使用情况调研''？\"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时，苏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点开消息，是林晚亭发来的：「温馨提示：你左手边第三个花盆下面有个惊喜。」
    苏晴狐疑地走到指定位置，掀开花盆，发现下面压着一张内存卡。她将信将疑地把卡插进读卡器，电脑屏幕上立刻跳出一系列照片——全是不同角度偷拍沈艺的狗仔们，甚至还有几张是风衣男在街角数钱的画面。
    最新一张照片显示的时间是今早7:30，画面里风衣男正在咖啡馆和一个戴墨镜的女人交接相机。虽然女人大半张脸都被遮住，但她手腕上那个独特的蛇形手镯却格外醒目。
    苏晴立刻拨通了沈艺的电话：\"猜猜谁在赞助我们的''人文摄影''活动？\"
    电话那头传来沈艺无奈的叹息：\"让我猜猜是不是那位连喝咖啡都要拍十二个角度的摄影艺术家？\"
    \"她这次玩得更大了，\"苏晴盯着电脑屏幕，\"居然搞起了偷拍产业链。\"
    挂断电话后，苏晴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外还在和苏婷纠缠的风衣男。突然，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转身从仓库搬出一个等人高的纸板。
    半小时后，当沈艺匆匆赶回花店时，被橱窗里的景象惊得停下了脚步——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等身立牌正\"站\"在花丛中，穿着他常穿的藏蓝色西装，连领带夹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这是？\"沈艺困惑地推开门。
    \"你的新替身，\"苏晴得意地拍拍立牌，\"纯手工制作，防水防偷拍，还不用发工资。\"
    苏婷补充道：\"我们还准备了几套不同的服装。\"她拉开帘子，后面赫然挂着\"休闲版沈艺\"、\"商务版沈艺\"甚至\"睡衣版沈艺\"的立牌。
    沈艺哭笑不得：\"所以现在花店改行做人形立牌定制了？\"
    \"不，\"苏晴把一张照片递给他，\"我们改行抓间谍了。\"
    照片上是那个蛇形手镯女人在停车场交接相机的画面，虽然依然看不清正脸，但她包上挂着的门禁卡却清晰可见——上面印着沈艺最近正在洽谈的竞争对手公司的logo。
    \"有意思，\"沈艺眯起眼睛，\"看来我们的摄影艺术家这次是在帮我们？\"
    苏晴摇摇头：\"她只是在玩一个更大的游戏。\"她拿出手机，给林晚亭发了条消息：「立牌已就位，记得打钱。」
    几乎是立刻，回复就来了：「已预订全套，麻烦给商务版换个领带，昨天那条起球了。——lt」
    正当三人对着手机哭笑不得时，街对面咖啡馆二楼的反光引起了苏婷的注意。她眯起眼睛，看到那个熟悉的长焦镜头正对准橱窗里的立牌，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她甚至能想象林晚亭嘴角那抹戏谑的笑。
    \"你们说，\"苏婷突然灵光一闪，\"要是我们把立牌的衣服每天换一套，会不会把那些狗仔搞疯？\"
    沈艺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分身\"：\"不如我们玩大点。\"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喂，王经理？对，是我。你们商场最近是不是在搞橱窗展示大赛？\"
    两天后，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上，五个不同造型的\"沈艺\"立牌同时出现在各大商场的橱窗里，从高端西装到休闲卫衣，甚至还有一个穿着沙滩裤的\"度假版沈艺\"。社交媒体上立刻炸开了锅，寻找真沈艺的话题一度冲上热搜。
    而此时的晴艺花店里，真正的沈艺正悠闲地喝着咖啡，看着对面咖啡馆二楼那个长焦镜头徒劳地在各个橱窗间来回切换。苏晴则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给林晚亭发消息：「游戏好玩吗？」
    回复来得很快，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还不错，但你们漏了一个细节——真沈艺喝咖啡时小拇指会不自觉地翘起来5度。明天记得调整。——lt」
    苏晴把手机递给沈艺看，两人相视一笑。窗外，阳光正好，照在那个站在花丛中的\"沈艺\"立牌上，给它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而街对面，那个执着的长焦镜头仍在不知疲倦地寻找着最佳角度，仿佛在玩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捉迷藏。

 第350章 ＂沈总助手的香水太浓了＂

    苏晴把最后一枝玫瑰插进水晶花瓶时，花店门铃突然发出一串不连贯的叮当声，像是被哪个冒失鬼撞了个满怀。她抬头望去，只见沈艺站在门口，西装笔挺却眉头紧锁，活像棵被霜打过的圣诞树。
    \"这个点回来？\"苏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你公司倒闭了？\"
    沈艺扯松领带，一股浓郁的香水味立刻从他身上弥漫开来，浓得能让窗台上的薄荷当场枯萎。苏晴的鼻子条件反射地皱了起来，活像闻到猫罐头的小狗。
    \"新来的助理，\"沈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把整瓶香水打翻在复印机上了。\"
    苏晴绕着他转了一圈，伸手掸了掸他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让我猜猜，是那种前调像烂荔枝，中调像发霉的百合，后调像被太阳晒化的塑料的香水？\"
    \"你怎么知道？\"沈艺惊讶地瞪大眼睛。
    \"因为整个商业街的流浪猫都在打喷嚏。\"苏晴指了指窗外，三只花斑猫正对着他们店门表演喷嚏三重奏，\"从你走进来那刻开始。\"
    沈艺脱下西装外套挂在门后，那件昂贵的定制外套立刻让整个衣帽钩区域变成了香水专柜试用区。苏晴默默从柜台下拿出空气清新剂，对着外套就是一阵猛喷。
    \"喂！那是arani！\"沈艺心疼地叫道。
    \"现在它是arani·空气清新剂联名款了。\"苏晴面不改色地继续喷洒，\"说，这位行走的香薰机是怎么回事？\"
    沈艺瘫坐在藤椅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小林，市场部新招的助理，今天第一天上班。\"他揉了揉太阳穴，\"她自我介绍时喷的那一下香水，让隔壁公司的火警警报器误启动了。\"
    苏婷恰好抱着一箱新鲜百合从后门进来，听到这话立刻放下箱子：\"真的假的？消防车来了吗？\"
    \"来了三辆，\"沈艺生无可恋地说，\"消防队长还以为是什么新型化学武器泄漏。\"
    苏婷兴奋地掏出手机：\"我要把这事发到朋友圈！标题就叫《霸道总裁与他的生化危机》！\"
    \"你敢！\"沈艺作势要抢手机，结果动作太大又带起一阵香风，苏婷立刻捏着鼻子后退三步，活像见了鬼的驱魔师。
    \"姐夫，你现在的气味特征，\"她严肃地竖起一根手指，\"足够让法医误判死亡时间。\"
    苏晴已经泡好了薄荷茶，推给沈艺时故意放得远远的：\"所以这位小林助理，是什么来头？\"
    \"人事部说是海归高材生，\"沈艺小心地啜了一口茶，\"精通五国语言，简历漂亮得像p出来的。\"他顿了顿，\"就是审美有点特别。\"
    \"特别？\"苏婷敏锐地抓住关键词，\"多特别？\"
    沈艺掏出手机，翻出公司群里的照片：一个穿着荧光粉套装的年轻女孩站在他办公室门口，笑容灿烂得能照亮整个华尔街，耳环大得像两个迷你方向盘。
    \"哇哦，\"苏婷吹了个口哨，\"她是要来上班还是来参加彩虹独角兽主题派对？\"
    苏晴凑近看了看：\"她的睫毛膏涂了三层还是五层？\"
    \"重点是，\"沈艺痛苦地闭上眼睛，\"她坚持要坐在我办公室外间的工位，说这样''沟通更高效''。\"
    苏婷和苏晴交换了一个眼神。双胞胎特有的心灵感应让她们同时想到了某种可能。
    \"她该不会是\"苏婷挤眉弄眼。
    \"不可能，\"沈艺斩钉截铁，\"她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块会走路的人形广告牌。\"
    苏晴若有所思地搅动着茶杯：\"所以今天公司里\"
    \"简直是一场灾难，\"沈艺打断她，\"上午的董事会议，她端咖啡进来时，老刘直接打了个喷嚏把假牙喷出来了。\"
    苏婷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然后呢？\"
    \"然后她好心去捡，结果香水味太浓，老刘的假牙粘在她手上死活拿不下来。\"沈艺面无表情地说，\"最后是保安用扳手撬下来的。\"
    花店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连门口的风铃都跟着叮当作响。沈艺等她们笑够了才继续说：\"下午更精彩，她去技术部送文件，整个部门的代码突然集体报错。\"
    \"这跟香水有什么关系？\"苏晴擦着眼角的泪花问。
    \"程序员们坚称是她的香水引发了量子扰动。\"沈艺耸耸肩，\"现在技术部全员在家办公，说要等空气净化器运行48小时才敢回来。\"
    苏婷已经笑到缺氧，扶着柜台直喘气：\"姐夫，你这是招了个助理还是招了个生化武器啊？\"
    正当沈艺要回答时，花店门又被推开，一股清新的草木香飘了进来。三人齐刷刷转头，看见林晚亭倚在门框上，脖子上挂着那台永不离身的徕卡相机。
    \"听说你们在讨论气味污染？\"她笑眯眯地问，手指有意无意地拨弄着挂在相机上的一个小瓶子。
    苏晴的鼻子动了动：\"雨后青苔？\"
    \"鼻子真灵，\"林晚亭晃了晃瓶子，\"刚调的新配方，要不要试试？\"
    沈艺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古怪，像是闻到了什么久违的气息。苏晴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变化：\"你用过这款？\"
    \"大学时\"沈艺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警惕地看向林晚亭，\"你怎么会调这个？\"
    林晚亭笑得像个偷到鱼的猫：\"猜的。理工男不都喜欢装文艺嘛。\"她转向苏晴，\"上周来买迷迭香时看到你在调香，偷师了一点点。\"
    苏晴挑眉：\"所以你早就知道沈艺公司会来个''行走的香薰机''？\"
    \"商业直觉。\"林晚亭眨眨眼，\"大公司新来的漂亮助理，十有八九会犯这种错误。\"她突然把香水瓶抛给沈艺，\"送你了，明天记得放在办公室显眼位置。\"
    沈艺手忙脚乱地接住瓶子：\"什么意思？\"
    \"意思是，\"林晚亭转身推开门，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比起驱逐异味，你更需要的是一个气味标记。\"
    门关上后，花店里陷入短暂的沉默。苏婷第一个开口：\"她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气味标记？\"
    苏晴若有所思地看着沈艺手中那个小瓶子：\"动物会用气味标记领地。\"
    沈艺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胡说什么！\"
    \"我可什么都没说，\"苏晴无辜地摊手，\"不过既然你提到了\"
    \"我没有提到！\"
    苏婷突然凑近那个小瓶子闻了闻：\"咦，这个味道\"她猛地抬头看向苏晴，\"是不是很像你去年调给姐夫的那款沐浴露？\"
    苏晴的表情变得高深莫测。沈艺则像个被抓到偷吃饼干的孩子，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所以，\"苏婷恍然大悟，\"林晚亭是在暗示姐夫\"
    \"我什么都不知道！\"沈艺大声宣布，然后像阵风一样冲进了洗手间，留下那瓶香水在柜台上微微摇晃。
    苏婷戳了戳瓶子：\"姐，你说林晚亭到底\"
    \"嘘，\"苏晴竖起一根手指，\"闻到什么了吗？\"
    苏婷用力吸了吸鼻子：\"薄荷？玫瑰？还是\"
    \"阴谋的味道。\"苏晴轻声说，目光落在街对面\"瞬间永恒\"摄影店的橱窗上。那里，林晚亭正把今天的照片一张张贴在玻璃上，其中一张特别醒目——沈艺公司门口，一个穿荧光粉的身影正对着消防车手舞足蹈。
    照片右下角，有个几乎看不见的蓝色蝴蝶水印。

 第350章 ＂沈总助手的香水太浓了＂

    苏晴把最后一枝玫瑰插进水晶花瓶时，花店门铃突然发出一串不连贯的叮当声，像是被哪个冒失鬼撞了个满怀。她抬头望去，只见沈艺站在门口，西装笔挺却眉头紧锁，活像棵被霜打过的圣诞树。
    \"这个点回来？\"苏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你公司倒闭了？\"
    沈艺扯松领带，一股浓郁的香水味立刻从他身上弥漫开来，浓得能让窗台上的薄荷当场枯萎。苏晴的鼻子条件反射地皱了起来，活像闻到猫罐头的小狗。
    \"新来的助理，\"沈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把整瓶香水打翻在复印机上了。\"
    苏晴绕着他转了一圈，伸手掸了掸他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让我猜猜，是那种前调像烂荔枝，中调像发霉的百合，后调像被太阳晒化的塑料的香水？\"
    \"你怎么知道？\"沈艺惊讶地瞪大眼睛。
    \"因为整个商业街的流浪猫都在打喷嚏。\"苏晴指了指窗外，三只花斑猫正对着他们店门表演喷嚏三重奏，\"从你走进来那刻开始。\"
    沈艺脱下西装外套挂在门后，那件昂贵的定制外套立刻让整个衣帽钩区域变成了香水专柜试用区。苏晴默默从柜台下拿出空气清新剂，对着外套就是一阵猛喷。
    \"喂！那是arani！\"沈艺心疼地叫道。
    \"现在它是arani·空气清新剂联名款了。\"苏晴面不改色地继续喷洒，\"说，这位行走的香薰机是怎么回事？\"
    沈艺瘫坐在藤椅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小林，市场部新招的助理，今天第一天上班。\"他揉了揉太阳穴，\"她自我介绍时喷的那一下香水，让隔壁公司的火警警报器误启动了。\"
    苏婷恰好抱着一箱新鲜百合从后门进来，听到这话立刻放下箱子：\"真的假的？消防车来了吗？\"
    \"来了三辆，\"沈艺生无可恋地说，\"消防队长还以为是什么新型化学武器泄漏。\"
    苏婷兴奋地掏出手机：\"我要把这事发到朋友圈！标题就叫《霸道总裁与他的生化危机》！\"
    \"你敢！\"沈艺作势要抢手机，结果动作太大又带起一阵香风，苏婷立刻捏着鼻子后退三步，活像见了鬼的驱魔师。
    \"姐夫，你现在的气味特征，\"她严肃地竖起一根手指，\"足够让法医误判死亡时间。\"
    苏晴已经泡好了薄荷茶，推给沈艺时故意放得远远的：\"所以这位小林助理，是什么来头？\"
    \"人事部说是海归高材生，\"沈艺小心地啜了一口茶，\"精通五国语言，简历漂亮得像p出来的。\"他顿了顿，\"就是审美有点特别。\"
    \"特别？\"苏婷敏锐地抓住关键词，\"多特别？\"
    沈艺掏出手机，翻出公司群里的照片：一个穿着荧光粉套装的年轻女孩站在他办公室门口，笑容灿烂得能照亮整个华尔街，耳环大得像两个迷你方向盘。
    \"哇哦，\"苏婷吹了个口哨，\"她是要来上班还是来参加彩虹独角兽主题派对？\"
    苏晴凑近看了看：\"她的睫毛膏涂了三层还是五层？\"
    \"重点是，\"沈艺痛苦地闭上眼睛，\"她坚持要坐在我办公室外间的工位，说这样''沟通更高效''。\"
    苏婷和苏晴交换了一个眼神。双胞胎特有的心灵感应让她们同时想到了某种可能。
    \"她该不会是\"苏婷挤眉弄眼。
    \"不可能，\"沈艺斩钉截铁，\"她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块会走路的人形广告牌。\"
    苏晴若有所思地搅动着茶杯：\"所以今天公司里\"
    \"简直是一场灾难，\"沈艺打断她，\"上午的董事会议，她端咖啡进来时，老刘直接打了个喷嚏把假牙喷出来了。\"
    苏婷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然后呢？\"
    \"然后她好心去捡，结果香水味太浓，老刘的假牙粘在她手上死活拿不下来。\"沈艺面无表情地说，\"最后是保安用扳手撬下来的。\"
    花店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连门口的风铃都跟着叮当作响。沈艺等她们笑够了才继续说：\"下午更精彩，她去技术部送文件，整个部门的代码突然集体报错。\"
    \"这跟香水有什么关系？\"苏晴擦着眼角的泪花问。
    \"程序员们坚称是她的香水引发了量子扰动。\"沈艺耸耸肩，\"现在技术部全员在家办公，说要等空气净化器运行48小时才敢回来。\"
    苏婷已经笑到缺氧，扶着柜台直喘气：\"姐夫，你这是招了个助理还是招了个生化武器啊？\"
    正当沈艺要回答时，花店门又被推开，一股清新的草木香飘了进来。三人齐刷刷转头，看见林晚亭倚在门框上，脖子上挂着那台永不离身的徕卡相机。
    \"听说你们在讨论气味污染？\"她笑眯眯地问，手指有意无意地拨弄着挂在相机上的一个小瓶子。
    苏晴的鼻子动了动：\"雨后青苔？\"
    \"鼻子真灵，\"林晚亭晃了晃瓶子，\"刚调的新配方，要不要试试？\"
    沈艺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古怪，像是闻到了什么久违的气息。苏晴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变化：\"你用过这款？\"
    \"大学时\"沈艺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警惕地看向林晚亭，\"你怎么会调这个？\"
    林晚亭笑得像个偷到鱼的猫：\"猜的。理工男不都喜欢装文艺嘛。\"她转向苏晴，\"上周来买迷迭香时看到你在调香，偷师了一点点。\"
    苏晴挑眉：\"所以你早就知道沈艺公司会来个''行走的香薰机''？\"
    \"商业直觉。\"林晚亭眨眨眼，\"大公司新来的漂亮助理，十有八九会犯这种错误。\"她突然把香水瓶抛给沈艺，\"送你了，明天记得放在办公室显眼位置。\"
    沈艺手忙脚乱地接住瓶子：\"什么意思？\"
    \"意思是，\"林晚亭转身推开门，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比起驱逐异味，你更需要的是一个气味标记。\"
    门关上后，花店里陷入短暂的沉默。苏婷第一个开口：\"她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气味标记？\"
    苏晴若有所思地看着沈艺手中那个小瓶子：\"动物会用气味标记领地。\"
    沈艺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胡说什么！\"
    \"我可什么都没说，\"苏晴无辜地摊手，\"不过既然你提到了\"
    \"我没有提到！\"
    苏婷突然凑近那个小瓶子闻了闻：\"咦，这个味道\"她猛地抬头看向苏晴，\"是不是很像你去年调给姐夫的那款沐浴露？\"
    苏晴的表情变得高深莫测。沈艺则像个被抓到偷吃饼干的孩子，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所以，\"苏婷恍然大悟，\"林晚亭是在暗示姐夫\"
    \"我什么都不知道！\"沈艺大声宣布，然后像阵风一样冲进了洗手间，留下那瓶香水在柜台上微微摇晃。
    苏婷戳了戳瓶子：\"姐，你说林晚亭到底\"
    \"嘘，\"苏晴竖起一根手指，\"闻到什么了吗？\"
    苏婷用力吸了吸鼻子：\"薄荷？玫瑰？还是\"
    \"阴谋的味道。\"苏晴轻声说，目光落在街对面\"瞬间永恒\"摄影店的橱窗上。那里，林晚亭正把今天的照片一张张贴在玻璃上，其中一张特别醒目——沈艺公司门口，一个穿荧光粉的身影正对着消防车手舞足蹈。
    照片右下角，有个几乎看不见的蓝色蝴蝶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