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生渡，七世劫》 楔子 轮回簿上七世泪 “阿娘，不算不算，这一世不算……” “颜颜，你可不能耍赖，你答应阿娘的！” “还不是怪爹爹关着我，让阿渊先有了别的女人，我去的太晚了，而且这具身体也不是我的，他才没有选择我的……” 涂山颜历完情劫阿娘正在等她，这一世她跟阿渊之间……不甘心，明明不该是这般的…… “颜颜，你跟阿娘说，你真的对那个裴睿景没有动心？你若是非要找个凡间的男子，依阿娘看，他倒是比你那个阿渊强的多……”美艳女子的嘴角带着调笑，充满怜爱的看着眼前娇嗔可爱的女儿。 “阿娘~没有没有……都怪他，横插一脚，让我跟阿渊误会……” 面对眼前喋喋不休的女儿，美艳女子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可是明明他带你初尝情事，你也是……” “不许说，不许说，阿娘你不许说~”娇俏女子捂住母亲的嘴，不让她在说下去，这羞死了，母亲说的没错，尽管下世历劫不算她的真身，但那感觉是真实的，她跟裴睿景之间的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切感受到的。 “好好好……阿娘不说，颜颜长大了……” “阿娘，你快送我去第二世，快点啊！” “颜颜，你当真，受了伤不许哭啊！” “阿娘……你快点送我下去，这一世我要第一时间守在阿渊的身边……” “怎么这么着急，不等着见见你大哥？” “阿娘你替我转告大哥，等我历劫成功，我带阿渊来见他……” 面对如此焦急的女儿，美艳女子大手一挥，眼前的女儿消失不见。 匆匆赶来的涂山澜上前来见礼：“母亲！” “澜儿来了。”美艳女子看着儿子涂山澜身后的玄衣男子：“天君，您怎么来了？” “苏落上神不必多礼！” 苏落上神看着儿子，用眼神示意，天君怎么会在此？ “母亲，颜颜呢，她历劫遇到的凡间皇上，正是天君，天君想跟颜颜打个招呼……” “哦……原来如此……不过颜颜等不及，已经去下一世历劫了，天君要见她，怕是要去凡间找她了……”苏落上神盯着天君看，想从他眸子里看出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她这个女儿，不懂事的很，不过如今看天君的态度，倒不用她操心了…… 天君一言不发，只是对着苏落上神作揖，一个转身消失不见……苏落上神却心情很好的敲了敲儿子的头：“澜儿，母亲去了，等颜颜历劫回来，下次你可不能迟到了……” 涂山颜与裴睿渊深陷七世情缘的纠葛，每一世相逢，皆似命中注定的丝线，将两人紧紧的缠绕。对于涂山颜而言，这七世的辗转反侧，不过是为了一个答案，一个足以慰藉她所有付出的答案。她所求不多，只要这七世之中，哪怕仅有一世，他能坚定地，毫无保留的只钟情自己一人，在面对千难万险，万千诱惑时，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那便是她在这场情感博弈中的胜利。 第1章 一世纠缠初相遇 盛夏蝉鸣，郊外青山翠影摇曳，繁花似锦，涂山颜扶着酸胀的太阳穴起身，指缝见沾了几缕黏腻的青草汁子，苦涩之间带着几分山野清香，这是她昏迷前最后记得的气味。 草丛里埋没这半截断剑，剑穗上干涸的血迹随风轻轻晃动，晃的涂山颜只觉脑海中一片混沌，仿若宿醉初醒，全然不知自己为何会身处于这草丛之中。头昏脑涨的她，面对这陌生而又寂静的环境，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跌跌撞撞的想要离开，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却踩中一节手腕。 “小……姐……” 白玉扳指嵌进她脚踝的力道，冰凉而渗人，涂山颜战栗回望，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死人，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枯变黑，这一幕让她很震惊，那刺鼻的血腥气更让她觉得很是恶心。惊恐的想要逃离，拉着她脚踝的手却愈发的紧。 “小姐，救救我~”一个微弱沙哑的男声从身后的传出。 “你~你~是什么人？这些人是你杀的吗？”涂山颜颤抖着声音问道，声音还夹载着哭腔。 “我是被人追杀……小姐……我不是坏人，请你~请你带我离开这里~” 男子断断续续的说道，气若游丝，这些话好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下一秒就昏了过去。 涂山颜心里慌乱，环顾四周只见那几具尸体都是一袭黑衣，还蒙着面，再看眼前的男人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更是毫无血色，尽管形容狼狈，一身华丽的锦袍，依旧难掩贵气，怎么看也不是普通人。 只是她要怎么救他，自己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她都不知道。看着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裳，好像跟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关系，他向自己求救，更不会是要追杀他的人！ 自己要怎么救他，去哪里，心里慌得很。不管怎么说也要尽快离开这里。 扶着男人起身，却从他身上掉下一个玉佩，繁冗的花纹雕刻很精美，当中一个篆体的渊字，证实这男人非富即贵。 试了一把，自己还是有几分力气，托起男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西边走去，那边已经冒起炊烟，想来是有人家的，有了人家就能给他请大夫了！ 已经到了村口了，扛着农具的人跟她打着招呼：“小颜回来啦~你爹都来村口看了好几回了，想来是饿坏了，你赶紧回去做饭~” 涂山颜看着热情淳朴的人，跟她打招呼，难道他们认识自己，张张嘴嗓子有点干涩，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笑笑回应！ “小颜，这男人是谁呀？你爹肯让你嫁人了吗？” 薄暮已起，人都看不清男人的面庞，只以为是涂山颜自小定亲的夫君。 涂山颜这下确定自己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还没有成婚。 看涂山颜不说话，他们只当是她害羞，看了看远处的那座房子，意味深长的说到：“小颜赶紧回去，别再叫你爹骂你~” 涂山颜拖着男人往远处的房子走去！ 她怎么会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爹为什么要骂她，很多事想不通，却依旧到了房子跟前！ 干净整洁的院子，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握着书正在转圈！ 嘴里嘟囔着什么，看到涂山颜，把手里的书往书桌上一摔：“你还知道回来，不是说去割草……怎么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回来做饭……”埋怨的话还没说完，看到涂山颜身边的男人，他立刻板起脸：“这是谁？你一个未出嫁的女子，怎能跟男人贴的这么近，我们涂山家的脸面还要不要~啊~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第2章 父亲涂山平的态度 涂山颜不知道说什么，事到如今，总不能把这个男人扔了，只好继续拖着他进了屋子！ 扶着他躺在竹床上，自己才松了一口气，水米未进的她，扶着一个成年男人，早就累的筋疲力尽了！ “你说说你，青天白日， 朗朗乾坤，就这样带回一个陌生男子，简直太不像话了，名声还要不要了……” “父亲，到底是条人命，女儿看见了，总不能见死不救~” “呵呵就你菩萨心肠，你拿什么救他，家里哪有银子？”父亲涂山平清瘦的脸颊怒目圆睁，讽刺着涂山颜。 涂山颜只得低头不语，他又看看男子，眼神一亮，随即摆摆手：“还不赶紧去做饭，看看都什么时辰了~” 涂山颜看着彻底黑透的天，一说做饭，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真是筋疲力尽，本想跟这个爹爹说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的事情，看着他那严肃的脸，突然害怕了起来。 罢了说不定睡一觉就能想起来了，出了屋子走向东边的灶台，锅里的篦子上放着两个窝头，这一幕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用思考就熟练的点火做饭。 屋里的涂山平上下打量着这个昏迷中的男人，他是这十里八乡唯一的秀才，见识自是不凡，这个男人身上的衣服可不一般，繁琐的云纹图案，烛光之下，还有微光，细看之下竟是金银绣线，腰间的玉佩更是莹润通透，比县太爷的那块还要好出不少。 由此他断定这个男人的身份必定贵不可言，嘴里骂着女儿不知廉耻，心里却十分激动，考了这么多年一直不中，又不愿意去教书，今日救了这贵人，说不定他的机缘就来了！ 涂山颜手脚麻利的把晚餐收拾好摆上桌。 涂山平，捋了捋胡子坐在桌子前，对着女儿说到：“坐下吃饭！明日请冷大夫过来给那位公子好好医治。” 涂山颜诧异爹爹的转变，刚刚还嫌弃她带人回来，这就要给他找大夫，看来父亲也只是担心影响自己的名声，并不是那心冷刻薄之人。 心里有了几分暖意，轻声说了句：“是父亲~”便低头吃饭，她实在是太饿了，吃饭快了一点，就遭到爹爹的辱骂：“一个姑娘家，吃这么快，像什么样子，饿死鬼投胎吗？” 涂山颜吓得低头，小口小口的吃饭，涂山平吃饱，心满意足拿起书离开，走向最西边的屋子！ 涂山颜紧张的心这才放松下来，端着碗里的白粥，看着昏睡的男人，她走了过去，轻轻的摇了摇他：“喂，公子，你还好吗？要不要喝点粥~” 浑浑噩噩的裴睿渊，混混沌沌的听不见更看不清，只是本能吞咽放在嘴边的汤匙。 涂山颜很欣喜，只要他能吃东西，那想必伤的不太重。 半碗粥下肚，汝南王意识恢复一点，只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吃点东西再睡，爹爹说了明天给你请大夫……” 是那个小姐吗？当初他在郊外钓鱼，突然有刺客追杀他，远远看到一个姑娘被吓晕了过去！ 说到底还是自己连累她了，自己是一个人出来散心的，皇兄知不知道自己被刺杀，会不会找到他，若是他能活着回京，一定好好感谢她。 吃了东西的裴睿渊昏昏睡去，次日一早，涂山颜被一阵《孝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孝之始也~夫孝，始于事亲，忠于事君……”的声音吵醒，匆匆的起身，整理好略显凌乱的衣衫，眼神中还残留着困意。 “父亲~” 第3章 冷大夫上门诊治 “什么时辰了才起，成何体统，这般懒散的模样，日后若是嫁人，这不得被婆家指着脊梁骨骂……” 涂山颜在父亲的苛责中一言不发的走向灶台，生火淘米洗菜，不一会炊烟袅袅升起，弥漫在小院上空。饭菜做好，她又手脚麻利的收拾院子，最后喂猪喂鸡。 直到日上三竿，阳光变得有些炽热，小院一片整洁，涂山平捋着胡子才说道：“你去村外请冷大夫过来给那个男子好好医治，别人问起来就说是你舅家表哥，行事注意些，莫要惹出什么闲话来。” “是，父亲！” 涂山颜轻声应道，声音乖巧，身后的门关上，她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压抑一并吐出。面对父亲那如同木雕般毫无表情的面容，冷漠挑剔的语气，让她感觉很窒息。 尽管脑子还是一片混沌，往昔的记忆如同被迷雾笼罩，什么都不清晰，可是面对这个村子的熟悉感，她还是依靠本能的往村外走去，村外只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晾晒着草药，微风吹过，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独特的草木清香，想来就是冷大夫的家了！ 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破旧的衣服，站在门口喊道：“冷大夫，冷大夫您在家吗？” 屋子里出现一个中年男子，头发整洁的束在头顶，衣袖挽着，看着来人，慌忙把袖子撸了下来：“涂山家的丫头，可是你父亲病了？” 村子里的村民找他都是看病抓药，涂山家只有父女俩，他下意识便以为是涂山平病了！ “不是的冷大夫，是我舅舅家表哥受伤了，父亲遣我来请您去我家给他看病！”想着父亲的嘱托，涂山颜便谎称那个男人是她的表哥。 “哦，你母亲去年去世，还以为你母舅家没人了！”冷大夫边搭话间就背起药箱出了院子，往涂山颜家的方向走去。 提起母亲，涂山颜心里隐隐有点难过，说不清的情绪涌上心头，不知道是因为母亲的死，还是为了自己忘记母亲的死！ “冷大夫，您说一个人会莫名其妙的什么都记不得吗？”涂山颜想着自己的事情，问出了口！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是你那表哥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冷大夫只以为是涂山颜的表哥没记忆了，心中不禁暗自思忖。去年涂山颜的母亲去世，她娘家都未曾有人露面，如今想来，怕是这表哥是生病了，所以一直没有出现。 “那这样的病症怎么医治呢？”涂山颜满怀期待的看着冷大夫，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等我到了，诊诊脉再说也不迟！”冷大夫神色凝重的说道，这样的病症他也只是在医书古籍上看到过，不了解情况他也不敢说有没有法子医治。 此时，涂山颜也知道冷大夫是误会了，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转眼便已到了家门口，涂山颜轻叹一口气，罢了，先给那男子诊脉再说！ 一进屋看到那男子脸颊通红，气若游丝，呼吸急促冷大夫上前一番检查下来，本来以为是普通的病症，没想到，这男子竟然是剑伤，这样闭塞的村子，怎么可能会有剑伤，冷先生脸色大变，再看男子的衣着，那衣料质地做工，绝非普通富贵人家所能穿着的，一时思绪回到从前…… 第4章 汝南王在涂山家住下养病 至于涂山颜说的舅舅家表哥想来也是掩人耳目的！不过他是大夫，只管治病救人，只是他的药箱中并未准备治疗外伤的药物。 “颜丫头，你跟我回去抓药，以后每三日我过来一趟，你按照我说的给他换药煎药！” “劳烦冷大夫，您这边请~”涂山颜想着只要没大事就好，昨天那么多人都是追杀他的，想来他也是有功夫的，只是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她们的小村子里！ “劳烦冷大夫跑一趟~”涂山平一副读书人的打扮，对着冷大夫作揖。 “先生真是多礼了，应该的，应该的！”冷大夫赶紧还礼，他可是这十里八乡唯一的秀才老爷。 “冷大夫尽管医治，医药费的话，等老夫方便的时候给冷大夫结算~”面对冷大夫的尊重，涂山平很是得意，他读了半辈子的书了，如今是秀才老爷，这村子里除了里正就是这冷大夫身份受人尊敬。 “好说好说~” 涂山颜跟着冷大夫回去取药，涂山平进了屋子看着发着高热的男子，轻咳几声：“我说公子，自小我便读圣贤书，我救你回来，还请大夫给你医治，并不图什么回报~你只需好好养病，其他一切不用多想！” 涂山平负手朝着窗口站着，等着男子开口感谢，久久等不到回应，回头去看，男子早就昏迷，自己这一番话算是白说了！ 有点羞怒，有点尴尬，四下一看，从鼻腔发出几句轻哼声，又甩了甩袖子，离开了房间！ 涂山颜很快的取了药回来，按照冷大夫的嘱咐，剑伤在腰上，虽然说并不是什么隐私部位，可是涂山颜一个闺阁女子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可是父亲肯定是不会帮忙的，她又不忍心不去处理，便扭着脸，凭感觉去处理，期间又怕位置不对，偷偷的瞄一眼，便急忙躲闪，一番清洗，上药下来，涂山颜额头都出了细密的汗珠。 好在处理好了轻轻的吐气，这也太羞人了，不过冷大夫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是在救他……嗯对，自己是在救他。 忙碌一天下来，她这才想起自己还被冷大夫没有记忆的事情。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男子的伤势逐渐有了起色，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次醒来，看到涂山颜在旁的细心照料，他都会十分客气的道谢。 “多谢姑娘的照顾，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男子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却低沉复又磁性。 “公子不必客气，你安心养生便是！”涂山颜微微有些脸红。 正在此时，涂山平进来打断他俩的谈话：“敢问公子是何人？又为何出现在我们莲花村？” 裴睿渊想着自己出事都过了这么久了，皇兄怎么还没寻来，又怕有什么意外，便没有跟涂山平说实话：“只是来附近探亲，遭遇劫匪，幸而得涂山姑娘所救……” “公子亲戚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老夫帮公子传个话，请亲戚来接……”涂山平急切的想知道裴睿渊的真实身份。 “先生好意本不该推辞，只是在下是奉长兄之命而来，亲戚的住址在随从手里，因遭遇劫匪，跟随从走失，等在下身子好点，一定会寻找随从，感谢涂山姑娘的救命之恩……” 见裴睿渊不欲多说，涂山平有点不高兴，立刻冷声说道：“还请公子慎言，我家女儿还未出阁，公子别污了她的名声~” 第5章 初生情谊 “是，在下失礼了，待找回随从定会感谢先生的救命之恩~”裴睿渊听到涂山颜还未出阁，眼神热切的看向她。 而涂山平虽然不是自己想到的答案，不过他也算满意了。 随着裴睿渊的伤势进一步好转，他开始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涂山颜会在一旁看着他，这个男人真是太神秘了，身姿挺拔，面庞白皙如玉，眉飞入鬓，眼眸深邃，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矜贵。举手投足之间，区别于涂山颜见过的所有男子，优雅从容的气质，与这质朴简陋的农家院子格格不入。 涂山颜好奇他的身份，经常一边做针线，一边看他，一不小心扎到手，血珠渗了出来，裴睿渊惊慌的上前握住她受伤的手，含在嘴里，湿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涂山颜心慌意乱，抬眼望去，正欲裴睿渊的目光撞个正着，一时间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而暧昧，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下来。 恰在此时，涂山平一声轻咳打破这份宁静。两人像是受惊的小鹿，惊慌失措的分开，涂山颜以为父亲会斥责她的失礼之举，对她破口大骂，可是父亲仿若什么都没有看到，转了一圈负手离去。 涂山颜脸羞得通红，抱着针线匆匆回到屋子，心里不停的埋怨自己，怎么能跟他这样亲近，瞧他的模样，又有着这般不凡的气度，刚刚自己真是昏了头了。 正当她心乱如麻之际，裴睿渊也跟着她进来，直直的站在她身前，涂山颜见状扭身避开，裴睿渊却像故意与她作对一般，随着她扭身而变换位置，如此重复几次，涂山颜心中有些恼意，没好气的推搡了他，只听裴睿渊闷声呼痛。 涂山颜坐着，裴睿渊站着，正好推在他腰间的位置。 “怎么样？可是我弄疼伤口了？”涂山颜焦急的声音带着歉意，还扶着裴睿渊躺在竹床上！ “嗯，伤口疼！”低低的声音带着吸气声，裴睿渊有点委屈的看着涂山颜。 这般深情让涂山颜的心彻底的慌了，徒手就去扯开他的衣袍，看到新长好泛着粉的皮肉，她再傻也知道被捉弄了，扭身要离开，却被裴睿渊一把拉住：“颜颜，你在害羞吗？之前可是你亲自照顾我的……” “颜颜，救命之恩你要我怎么报？”带有侵略性的眼神让涂山颜真的羞得抬不起头！ “你好了就离开，我救你也不为要你报恩……”涂山颜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她的慌乱。 裴睿渊揉捏着涂山颜的手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戏文里是怎么唱的，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颜颜，你看你父亲好像并不反对我们亲近，要不……等我好了向你父亲提亲好不好？” 涂山颜顿时局促不安起来，她的心里犹如一团乱麻，实在不知如何作答，是该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最直接点头答应，他会不会认为自己太轻佻，但若直接拒绝，她好像有些舍不得。 “颜颜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这就去同你父亲提亲……” 第6章 提亲被甩脸色 涂山颜羞红了脸跑开了，裴睿渊爽朗的笑着去寻涂山平。 “涂山先生，在下在您这养病能得涂山小姐的悉心照顾，实在是十分感激。涂山小姐德容兼备，在下心慕已久，想结秦晋之好，还忘先生能答允。 裴睿渊言语谦卑，态度恭敬，的躬身作揖让涂山平很是受用，不过他捋这胡子说道：“虽说公子一表人才，这提亲之事，还是要家长长辈带着媒人上门才是礼数……” “先生说的是，实在是事出有因，在下便迫不及待了~” “看公子年岁也不小了，家中还有什么人，为何这个年岁还未成亲？”涂山平眯着眼睛问道。 裴睿渊怔愣片刻，随即说道：“是在下不好，没有跟先生说明白，在下已经娶妻，府中还有一个妾室……” 涂山平听他如此说，便气的一拍石桌：“哼~你这哪是提亲，这是要纳妾吗？”说完就起身离去，留下裴睿渊在原地，不明白涂山平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躲在窗下偷听的涂山颜心头一寒，满是委屈，他已经有了一妻一妾，那他为什么要招惹自己，自己又在期待什么？又算什么？ 父亲天突然的进屋，大声的喊道：“颜颜，咱们涂山家可是耕读传家，为父如今虽只是秀才之身，但读书人的气节不能丢~你可都记下了~” “是女儿记下了~”涂山颜低头应道。 涂山平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面如三月桃花，肤如新雪初霁，细腻光洁，身姿轻盈，腰肢纤细娇柔，盈盈不足一握，行动间似弱柳扶风，虽说长在这村落里，却未染铅华，通身尽显澄澈温婉之态。 早些年，在他尚未考取秀才之时，便与柳源村的林家定了亲的，那时候的涂山平不过是个穷书生，能与那东林镇数一数二的富户林家结亲，在旁人看来，也属高攀。 然而中了秀才之后，他便自觉身份不一样了，再看那林家，虽家资颇丰，但在他眼里终究是满身铜臭味的商贾之流，如何能配得上他们书香门第，一直想着给自己闺女另寻一门能对他前程有所提携的婆家，故而对涂山颜的婚事，一拖再拖。 这一拖就到了涂山颜芳龄十八，去年林家派人来催，本也顺理成章，结果不巧，涂山颜的母亲病重离世，大梁以孝治国，按照规矩，双亲去世，子女许守孝三年，这以来婚事自然又被搁置了下来。 涂山平更是心中安息，那林家的公子比颜颜还大上两岁，他就等林家不耐烦，主动提出退婚，如此以来，背信弃义的事他林家，自己脸面保得住，也能随了自己的心愿，奈何那林家的小子也是执拗的，铁了心的等着颜颜。 这个裴公子的出现，本来让他心思活络起来，可竟是个已经娶妻的，可让他心里不自在了，好人家的小姐，怎么可能做妾，即便他在富贵，也不写成，做了妾那就是下人，自己还怎么摆岳父的款~ 第7章 涂山颜被父亲罚跪 从那日后，涂山颜便刻意与裴睿渊保持距离，每次为他换药、送食也只是匆匆放下便离开，不再与他有过多的言语交流。而裴睿渊的眼神中却时常流露出一丝无奈与落寞，他几次想要找涂山颜解释，可都被她冷漠的态度挡了回来。 心中烦闷的裴睿渊去找冷大夫闲聊，一番交谈下来两人相谈甚欢，不过这冷大夫面对他的剑伤，丝毫不好奇更不多话！ “在下还要多谢冷大夫的救治~”裴睿渊面对从容不迫的冷大夫一再道谢。 “公子不必，是涂山家请我给你医治的，你谢涂山家的那个丫头就好~”冷大夫语调平静，手里拿着铡刀切草药。 “涂山小姐心慈貌美，在下自是心存感激的~”裴睿渊观察着冷大夫，看他切药的手法，不由对他起了好奇心！ “想来冷大夫是出身名家~” 冷大夫干活的手怔愣了片刻，轻轻一笑：“乡野郎中而已，公子何出此言？” “冷大夫切药的手法不常见，乡野郎中不会这么细致的分等级~” 冷大夫暗自赞叹这公子简直观察入微，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习惯是在太医院做学徒的时候留下的，宫里的贵人用药等级很高，一些品质稍差，外观不完整的都要剔除去！不想竟是这样细微的习惯，暴露了自己。 “公子说笑了，不过是想多卖点银子而已~” 冷大夫很快恢复自如，面对裴睿渊装起糊涂来。 “公子身份贵重，这穷乡僻壤不是公子久留之地，不知公子何时离去？”既然能看出自己的手法，那这公子又姓裴，想来定是皇家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会受伤来到莲花村，还以涂山颜表哥的身份住了下来。涂山家知道他的身份吗？ “冷大夫既知在下身份贵重，今日我且多问一句，先生来此可有难言之隐，若有，在下可为冷大夫周旋一二，也好能离开这穷乡僻壤……” 裴睿渊想着或许自己可以帮他一把，也算还了他救治自己的人情。 “不曾有，多谢公子费心，老夫跟莲花村有了感情，若是离去，也放心不下这十里八乡的乡亲们~” 在莲花村的日子，睡得香，吃的好， 他好不容易离开那权力旋涡，这一辈子再也不想踏足了！从冷大夫家折返，裴睿渊正巧看到跪在地上的涂山颜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欲拉她起身。 “这是怎么了？地下寒气重，小姐好端端的跪着做什么？”裴睿渊满目疼惜，只见涂山颜，双眸水雾氤氲，俏生生的鼻头还泛着惹人怜爱的红，显然是刚刚哭过，他只是出去了一个时辰，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见涂山颜不起，裴睿渊越发的焦急的去找涂山平。 “先生，地上凉，小姐身子娇弱，跪坏了膝盖可如何是好，赶紧让小姐起来！” “哼，这是我们的家事，公子还是莫要插手的好！”涂山平愤怒不已，用最狰狞的面容抬起手指向涂山颜。 “先生，让小姐起来，暮色将至，该张罗晚饭了！”裴睿渊望望西边漫天的红霞，实在是心疼。 “哼！罚你今晚不许吃饭，权当惩戒！”涂山平说完甩了袖子大步离去。 裴睿渊忙不迭回身去扶涂山颜，却被涂山颜侧身一闪，避开他的手，双手撑着椅子扶手，艰难的起身，因跪的太久，双腿早已麻木不堪，刚一起身，脚下便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幸而裴睿渊眼疾手快，长臂一伸，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第8章 轻薄 涂山颜只觉双腿如千万只蚂蚁疯狂噬咬，酸痛麻痒之感交织，脑袋也晕的厉害，整个人绵软无力，竟一时没顾得上推开裴睿渊。 而裴睿渊下意识的揽住涂山颜，柔弱无骨的腰身，扑面而来的馨香，心尖儿仿若被一根羽毛轻轻拂过，心头莫名一热，双臂像是上了锁般，更舍不得松开。 嫣红的余晖透过窗棂的缝隙，洒在涂山颜的脸上，那洁白莹润的脸庞像是透明般的纯净。裴睿渊垂眸凝视着她，喉结滚动，缓缓低下头，吻在了涂山颜的唇上，突如其来的亲吻，让涂山颜瞪大了双眸，心跳骤然加速，惊慌失措的挣扎。 拼尽全力的推搡让裴睿渊不得不松开涂山颜，还未来得及开口，一巴掌打了上来，这一巴掌不重，但足以让他的理智回归。 他忘记了这不是他的王府，涂山颜不是他的王妃，更不是他的妾室丫鬟，自己确实是唐突了，可是这个像小猫一般朝他露出爪子惊慌失措的涂山颜，却这样的撩人。 委屈至极的涂山颜，一边洗菜做饭，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他明明已有妻妾，父亲还拒绝了他，他为什么还这般，这般无力轻薄。 受了这般委屈的涂山颜却不敢跟父亲去说，即便是真说了，父亲一定会骂她不知廉耻…… 一连几天涂山颜都没有跟他们一起吃饭，涂山平还以为女儿跟他赌气，嘴里骂着她气性大。 “儿女都是债，哎，她母亲去世，我这个做父亲也不好管教太过，看裴公子行事稳重，不知家中可有儿女？”涂山平依然绝了结亲的心思，想着或许他会念在救命之恩上能帮上他也未可知。 裴睿渊不紧不慢的放下筷子，对着涂山平说到：“已有两女，长女刚过垂髫之年，次女正是孩提……”提起女儿裴睿渊也觉得自己在外逗留时间太长了，想来府中也不会安稳。 涂山年竟然直接变了脸色，面上带有愠怒：“既如此，公子长久住在我家是为何意？还对我家女儿……” “先生，在下虽有妻女，但涂山小姐貌美贤惠，在下对涂山小姐倾心不已，还望先生把小姐许给在下……在下定会呵护涂山小姐，不令她受半分委屈！” 裴睿渊说的情深意重，甚至直接起身向涂山平作揖行了大礼。“我涂山家，书香门第，耕读之家，万万不会让女儿为人妾室……”涂山平一脸的正义凛然。 “先生，在下若未娶妻，定会八抬大轿来迎娶涂山小姐为正妻，在下结发之妻是皇~长姐挑选，如今成婚数年，操持家务，并无错处。在下对涂山小姐又实在是喜爱的紧，不过您尽管放心，即便是做妾，在下也不会委屈涂山小姐，您只管提要求，只要能把涂山小姐许给在下，什么条件在下都能答应……”裴睿渊并未觉得这样的话有什么错处，虽然文质彬彬，却给人胜券在握的感觉！ “你好大的口气~老夫连你家住何方，家产几何，谋生手段，家中还有何人都不清楚，你竟然敢大言不惭~”涂山平面对这个男人的气势，心里也打起了鼓，他究竟是何人？ 第9章 涂山平要银子 涂山平这些日子不是没猜测过，裴姓是国姓，莫不还是皇亲国戚，如若当真，他的女儿给他做妾也不是不可，可是终究还是要确定他的身份！ “先生，在下身份暂时不便告知~不过，涂山小姐跟了我定不会……” 涂山颜在屋里听着父亲跟裴睿渊一来一回的商量关于自己的终身大事，至此再也听不下去了，冲出来红着眼睛说道：“公子，我救你一场，不求你如何报恩，但也别恩将仇报，还有父亲，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女儿誓死不为妾~” 说完的涂山颜哭着跑了出去！裴睿渊后脚就追了出去。 裴睿渊看着伤心的涂山颜心下不忍，他实在不能再待下去了，他们不知道自己身份，若是知道，定会欢欢喜喜的答应。 涂山颜跑到了后山坐下小溪边的石头上，失声痛哭！为什么不问她愿不愿意？ 身后的裴睿渊伸手伏在她的肩膀上，涂山颜反应很激烈，立刻起身跟裴睿渊拉开距离！ “颜颜，你心里明明有我，为什么还拒绝我？” 涂山颜更是不知所措，他凭什么说自己心里有他，面对这样一个陌生男子的撩拨，她承认她心乱了，当然也心动了~但这并不能让她甘愿去做他的妾室！ 这样的委屈，让涂山颜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一忍再忍，不顾形象的拿袖子把眼泪擦干，趁着四下无人，正好跟他说清楚，免得他再跟自己父亲谈论她的事情：“公子身份贵重，我这样的农家女本是不配公子的，还望公子往后不要再提了，我更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涂山颜说完决然的离开，只听见裴睿渊在身后大声说到：“我会让颜颜心甘情愿答应与我做妾的~” 这让涂山颜更是恼怒，听他语气还有几分欢喜雀跃。 这段日子面对裴睿渊那复杂难以明说的情感，跟捉摸不透的行为，她内心始终忐忑不安。 父亲也愈发的对她严厉，动辄斥责，辱骂，面对父亲越来越难听的斥责，她始终不发出声音，紧紧的攥紧衣角，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内心的委屈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的冲击她的内心。 涂山平几次在裴睿渊面前提起冷大夫的药钱要结算，家中的银钱不富裕，想试探裴睿渊，可是他却像不明白似得，也不肯拿出银子来~ 这让涂山平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富家公子，不然怎么可能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一想到他这些日子的白吃白喝，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越想越觉得自己亏的厉害，额头的皱纹愈发深邃，终于按捺不住自己满心的奴火，将矛头指向涂山颜。 “你说说你，到底干的什么好事，家中的米粮养活你都难，偏你还带回一个白吃白喝的人，这还欠着冷大夫不少医药费，你说说这晦气不~” 裴睿渊这下听明白了，原来是自己的到来，影响到了他们，自己没有银子，便扯下自己的玉佩，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最终下定决心递给涂山平：“先生，我身无长物，您把这玉佩拿去换了银子，应当能结清冷大夫的药费~” 第10章 找上门来，竟是当朝王爷 裴睿渊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没有一句告别，甚至没有只言片语。 涂山平拿着玉佩进了青山县，去了县里最大的当铺，拿出玉佩，那老先生拿着放大镜看了又看，问了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终于在他感觉不对劲，不打算当的时候，老先生好生给了他一百两银票，他吃惊不已，那样一块小玉佩竟这样值钱。 一路上又有点后悔了，不该跟他要银子的，最起码不能这样不体面的要，回到家中看着做针线的涂山颜，满腔的不满有了释放的借口。 “你看看你，成天跟个闷葫芦似得，就不能说句话？”涂山平见女儿始终沉默，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这让他愈发的恼羞成怒，夸张的上前一步，手指几乎戳到了涂山颜的脸上，“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还回不回来？” 涂山颜喉咙像被堵住了似得，半晌才挤出几个字：“女儿不知~” “不知不知。”涂山平彻底失去理智冲着涂山颜咆哮：“我看你也是个下贱胚子，被人家亲了摸了，什么都没捞着，真是没用~” 涂山颜震惊了，这个装若疯癫的人当真是她的父亲吗？这样不堪入耳的刻薄话，竟是父亲对着自己说的。 眼泪再次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心口跟压了一块石头似得痛的不能呼吸！ 涂山平的辱骂声还在继续，可是远远的来了一队人马，直直的朝着涂山家的院子而来！ 走近一看竟是里正曹平带着县太爷李大人来了，涂山平是见过县太爷的，一时挥手打发女儿回避，一边上下整理自己的衣袍，生怕失礼，小跑出去迎接！ “学生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怎么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是学生能帮上忙的！” 李大人一看他自称学生，眼神凌厉了几分，顺势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拿出他刚挡掉的玉佩：“这东西你是哪来的？” “启禀大人，这玉佩是学生之物，只是家中艰难这才当掉~” “放肆，来人啊，把涂山平带走，好好审问~”县老爷脸一沉，招呼一打，下头的衙役便向前来要带走涂山平。 “大人，大人~我说，我说~一月前，小女救了一个受伤的男子，在我家养病，这玉佩是他拿出来抵大夫的药钱~” 李大人挥挥手让手下展开一张画像，冷声问道：“你可看看是这位公子吗？这可是咱们大梁皇帝的胞弟汝南王殿下……” 涂山平生怕看错，上前一步，细细的观看，这一看他直接瘫坐在地上，这画像分明就是那裴公子的脸，他想过他富贵无比，甚至想过他是皇亲国戚，打死他都不敢想，皇上的胞弟，汝南王爷竟在他家住了一个月！ “本官且问你，王爷去了何地？”“学生~不知~”颤抖着回话，涂山平恨不得扇自己的巴掌，这样的贵人，他竟然没把握住，还处处……对他不敬…… “那本官再问你，王爷去了何方？” “学生~学生~不~只~”涂山平的额头紧紧的贴着地面，他真的悔极了！ 第11章 汝南王回宫 李大人立刻气的在原地转圈，指着涂山平的鼻子骂道：“若是王爷有个什么闪失，诛你九族都不为过……” 说完大步流星的带着着对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徒留涂山平跪在地上，像个木偶般一动不动，仿佛思想都被抽离。 院子更是一片死寂，半晌，涂山平像是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朝着涂山颜的屋子走去，看着自己的女儿，泛起复杂的情绪，更是惊恐，懊悔，还有一丝难以言语的期待。 “颜颜！你都听到了吗？那人是王爷，是汝南王，是皇上一母同胞的汝南王，他可曾跟你透露过要去什么特别的地方？”涂山平的声音激动，全然忘记方才责骂女儿的凶狠。 涂山颜从刚刚的震惊中，慢慢的回神，父亲的脸跟刚刚斥责她的那张脸重合，她一瞬间的晕眩，对着父亲说到：“女儿不知，自始至终他都未对我提及他的身份，更未说过要去何地~” 涂山平像是没了希望一般，身子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而此时，京城皇宫之中，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汝南王失踪一月有余，至今毫无音讯，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 下方的大臣纷纷跪地，大气都不敢出，巡防营的王大人上前一步跪下：“皇上息怒，臣已经加派人手，扩大搜寻范围，相必很快就有好消息！” “若是汝南王有任何闪失，你的脑袋也别要了！”皇上冷哼一声。 正在气氛诡异之时，太监来报：“启禀皇上，王爷求见，王爷王爷回来了~” 皇上大喜，激动的说到：“快快请进来！” “臣弟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意气风发的裴睿渊出现在大殿之上。 皇上激动的从高位上下来，亲自扶他起身：“这段时间朕急坏了，你去哪了？一点音信都没有？” 说着拉着他进了内室，留下一屋子的侍卫大人，太监立刻上前：“王爷回来，皇上高兴，想来没有其他事情要吩咐了，诸位大人先行离开！” 内室，皇上上下打量自己唯一的胞弟：“发生什么事？跟皇兄好好说说~” 裴睿渊轻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皇兄，说来话长，一月前臣弟在外出途中遭遇刺客袭击，不幸受伤，被一小姐所救，为臣弟请医煎药，细心照顾，那地方偏生环境幽静，似是世外桃源，臣弟一时贪恋，便多住了些日子~” 皇上听着裴睿渊细说在莲花村的趣事，便打趣道：“你贪恋的不止风景？恐怕还贪恋救治你的小姐！哈哈哈！” “亏得本宫整日里心心念念，你这糊涂东西，一出去就跟脱缰的马，是被哪家的狐狸精勾了魂？再晚些回来，兰馨都要哭断肠了……”娇嗔的责骂，满含关切。怀玉长公主的声音自外头悠悠传来。 汝南王脸色微变，立刻躬身行礼：“皇姐说笑，臣弟不敢~” 第12章 汝南王回府 汝南王瞧见皇姐过来，赶忙快步上前，替下搀扶着长公主的丫鬟：“都是臣弟不好，让皇姐为我操心了，还请皇姐处罚！” “贫嘴，此番可受委屈了？跟皇姐说。”长公主满脸的宠溺，保养得当的脸，让这个慈眉善目的长公主看起来和善而温暖。 这是王妃适时上前，仪态端庄的行礼，“妾身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皇上抬抬手示意免礼。 王妃眼神热切的朝着汝南王盈盈一拜：“妾身…妾身见过王爷。”在这庄重的场合，她话到嘴边又咽下，眼中满是期待，却又隐忍着垂下双眸，这般模样，让汝南王心头一热，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在外，全然忘记给府里送个消息，她一人既要操持偌大王府的内务，又要悉心照料孩子，还为他行踪不明忧心忡忡，实在是辛苦了。 “这段时间，王妃可安好？府里可还安稳？”这样一句冠冕堂皇的话，让王妃红了眼眶。 “妾身安好无恙，府中诸事一切安稳，只是孩儿长长念叨，说想父王……” 王妃借孩子之名诉说自己的思念，这让汝南王只觉心情舒畅，十分的得意，当着皇上跟大长公主的面直接牵起王妃的手，握的紧紧的…… “好了好了，小别胜新婚，皇上，本宫看呐，让他们回自己的府邸去！再这么耽搁下去，皇上与本宫便是棒打鸳鸯的恶人了！”大长公主笑着打趣，眼神满是笑意，看着眼前这对璧人。 皇上听闻长公主直言，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促狭，颔首道：“皇姐所言极是，阿渊，回去好好陪陪家人，明日上朝跟王大人在说在外经历之事！” 汝南王与王妃连忙谢恩，在一片恭送声中，携手走出宫殿。王父的马车早已候在宫门外，待二人上车坐稳，马车朝着汝南王府方向缓缓而行。 车内，王妃直接扑在汝南王怀中，眼含热泪，言语哽咽：“王爷能平安归来，是妾身最大的心愿，只是在外漂泊，膳食可还合胃口，睡得可安稳？” 汝南王想起那个宁静安稳的小院落，涂山颜做的那些粗茶淡饭，还有细心的照顾。他享受涂山颜的温柔的同时，府中的王妃也是心心念念的惦记。这让他的内心充满了得意跟莫名的满足。 伸手揽过王妃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一切都好，本王也想念孩子们，也想念馨儿！” 王妃打赏完下人，心情大好，又招呼下人摆席面，热热闹闹的欢迎王爷回府。一番忙碌过后，她早早的沐浴熏香，胸前的饱满在一身轻薄的纱衣之下若隐若现，仔细看去还上了妆容。这是奶娘教她的，她的面容不是绝美，要想留住王爷便只能想别的法子。 推门而入的汝南王，看到眼含柔情的王妃，却有一点失落。 王妃的脸型圆润大气的，眼睛恰到好处的杏核状，称不上惊艳绝美，却也端庄大方。身形丰腴饱满的，正如皇姐所说，这般的珠圆玉润的女人最是旺夫宜家。 王妃把下人都打发出去，自己亲自上前伺候汝南王更衣：“王爷在外一月有余，妾身夜夜不能入睡……” 第13章 涂山平悔断肠 双眸湿润，眼含春波，再加上那若隐若现的丰满，足以让汝南王动情。 拉着她的手往床帐走去…… 事后，王妃心满意足的入睡，汝南王却睡不着了，以前总觉得王妃不是最美艳的，可是每每温香软玉在怀也称得上得意之举。如今总感觉腰身不够软，熏香也太过浓郁，床笫之间更是有点隔靴搔痒不能尽兴之感。 汝南王辗转反侧脑海不断浮现出涂山颜的身影，那似有似无的笑容，明亮灵动的眼眸，与他对视更像受惊的小鹿，慌乱而惹人怜爱，亲手做的粗茶淡饭，以及在小院落里度过的宁静时光，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晰，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于此同时，莲花村深夜，涂山家的院子还亮着一盏昏黄黯淡的烛光。更是不断传出干咳声，时不时几声深长的叹息，更有来回踱步的身影，从踱步的频率可以看出这人格外焦灼。 涂山平这几日茶饭不思，满心都是惶恐跟懊悔，时而担忧自己没能周全的伺候汝南王，怕王爷觉得粗茶淡饭受了委屈，时而又为之前对王爷不恭敬的态度而自责，惶恐王爷悔降罪惩处，最让他追悔莫及的是，自己竟然拒绝王爷要纳自己女儿为妾的提议，他并非没有看出他身份不一般，可是再怎么说也不敢想他竟是当朝王爷呀！若是知道他是王爷，他肯定第一时间磕头谢恩，那他也跟着成了皇亲国戚呀！虽然是妾室，算不上正经亲戚，那也是莫大的荣耀啊！ 哎，重重的叹息，涂山平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嘴巴，这般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心中五味杂陈，坐立难安，只能在这寂静的夜里对着昏黄烛光独自煎熬。 次日清晨，涂山颜做好早饭来叫父亲吃饭，却被吓了一跳，一向注重仪表，爱惜颜面的父亲，此刻胡子拉碴，衣冠不整，双眼凹陷。眼睛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有一股不安的兴奋劲。 “颜颜啊，爹爹问你，那汝南王有没有跟你有肌肤之亲？他有没有答应回来娶你？”涂山平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满脸期待的盯着涂山颜回答。 涂山颜觉听到这话，只觉得荒唐至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亲简直是糊涂了，这是说的什么疯话？ “哎呀，颜颜啊，爹爹悔的肠子的都青了！”涂山平看女儿不说话，愈发激动了起来，双手挥舞着：“当初他提出纳你为妾，爹爹就该当场让你们圆房，那样的话，说不定你肚子里都已经有了他的骨肉！那个时候，王爷想不娶你都不行！” 涂山颜简直被父亲的这段话惊呆了。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在父亲眼里，自己算什么？可以是他巴结权贵的物件？ “颜颜啊，王爷要是回来娶你……”涂山平还在自顾自的臆想着，就被涂山颜忍无可忍一句“父亲！”打断。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的打在涂山颜脸上。她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五个清晰的手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第14章 汝南王跟皇上提及涂山颜 涂山颜震惊了，父亲竟然打她，之前的斥责辱骂她都默默地忍受了，今日为了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一巴掌，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的刺进她的心窝。 涂山颜提起裙子，不顾一切的往外跑了出去。清晨的风吹干了脸颊的泪痕，带着几丝凉意！ 女儿的离去让涂山平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懊悔不已。他真是不该动手，害怕女儿因此记恨自己，与自己离心，他这辈子没有太多的执念，一心只想科考中榜，即便是旁人笑话他没有儿子他也不在意，一心只读圣贤书，奈何一直考到不惑之年，越考心越凉…… 如今这好不容易有个一飞冲天的机会，可偏偏还让自己错过了……想到此再也忍不住，抬手往自己脸上重重的扇了几巴掌，呜呜咽咽的痛哭了起来！ 而皇宫之中，汝南王正与王大人详细讲述自己去郊外骑马，被人追杀，一路逃往莲花村的经过，他条理清晰的描述刺客的行动路线，人员特点，讲着些信息一一告知王大人，吩咐他去彻查此事！ 待到王大人退下之后，皇上看着汝南王悠悠开口道：“往后可千万不能独自外出了，即便是外出，也一定要多带人手，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是，臣弟遵旨！”汝南王恭敬的回应道。 “今日回府，带几个太医一同回去，让他们好生给你调理身体，皇姐说了，要让你跟王妃尽快诞下嫡子，好为皇家绵延子嗣！”皇上语重心长的说道。 “皇家有皇兄一人绵延子嗣就已足够，臣弟不急！”汝南王谦逊的说道。 “小心皇姐听到又要骂你！”皇上笑着打趣他。 “对了皇兄，臣弟在莲花村到时遇到一位大夫，行事作风跟宫中的太医颇为相似！”提起太医，汝南王突然想起那个在莲花村的冷大夫。 “哦如此说来，你这一遭经历倒是颇为精彩呀！又是农家小姐，又是隐居高人？”皇上饶有兴致的说道。 提起涂山颜，汝南王的心里如同平静的湖面荡起涟漪：“皇兄有所不知，虽说是农家女，言行举止毫无粗俗之感，不仅知书达理，还能读书识字，更兼几分娇俏可爱之处……” “哈哈哈，难怪舍不得回来，在外有了红颜知己怎么不带回来，既是你的救命恩人，带回来，做个庶妃也罢！”皇上心情大好。 汝南王赶忙躬身回应：“皇兄涂山小姐品行高洁，得知臣弟已有妻室，不肯做妾！他父亲虽说迂腐，但却是个秀才，臣弟之前提及此事，被涂山小姐拒绝~” “哦？”皇上微微挑眉，颇感兴趣的说：“大梁朝竟有农家女子瞧不上汝南王的妾室之位！果真是品洁高尚，那做庶妃确实是委屈了，如此，朕下旨赐婚，让她做个侧妃，也算不亏待她了~！” 汝南王面露感激之色，却又有些犹豫的说：“皇兄能赐婚，是臣弟与涂山小姐的福气，只是他父亲毕竟只是个秀才，家世单薄，她又生性纯善，臣弟担心她日后在王府之中……”汝南王欲言又止，眼神满是忧虑。 第15章 皇上与钦天监商量婚事 皇上见状，爽朗的哈哈哈的大笑：“无妨，朕这就先封他父亲为正六品鸿胪寺主簿，平日只需负责文书档案即可，无需其要特殊的才能，也算是给涂山小姐一份体面，谢她的救命之恩！” “臣弟谢皇上隆恩~”汝南王满心欢喜，毫不犹豫的跪地行大礼谢恩。 心头更是涌起无尽的感动，皇兄年长他七岁，自己也早已成年，按照朝廷旧例，王爷们成年后，立刻被遣往封地，无召不得入京，而他却被皇兄留在京城，让他在京城安享着这份清闲富贵。更是应他所求，不理会朝堂俗物，每日的生活，不过就是喝酒赏花，吟诗钓鱼，闲云野鹤，逍遥快活。 “不必多礼，能让你过得舒心，朕也跟着高兴！”皇上话音刚落，转头吩咐身旁的来福公公，“你即刻去趟内务府，传朕旨意，再把钦天监，礼部的人都宣来，朕要与他们好好商议汝南王纳侧妃一事。” 对于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皇上是打心底疼爱的，直到如今他还清晰的记得，当年母妃临终前，颤抖着拉住他的手，声声叮嘱要保护好弟弟。母妃脖颈竭力往前探着，眼神充血，声音沙哑的像是狂风吹破的窗棂一般，一句接着一句， 那样悲戚绝望的眼神，直直的盯着他，直到他答应会护弟弟周全，母妃紧绷的身子才倒下去，眼角的泪水，顺着凹陷的脸颊滑落，滴在那陈旧，辨不出原本颜色的织锦枕头上，洇处一片暗色。 母妃本是后宫中最受宠的女子，却遭皇后嫉妒，被设计陷害，犯下过错，从此失了父皇的宠爱，连带着他和不满一岁的弟弟也一并被父皇厌弃，世人都说皇家看重子嗣，可实际上皇家看重的，不过是出身高贵，母族有势力的孩子罢了。 无人看管，被人随意欺辱，大雪纷飞的那个冬天，他一度认为活不下去，当时他甚至认为，或许用不了多久他跟弟弟就在天上跟母妃团聚了！ 长姐的出现给了他跟弟弟的希望，那时的长姐早已成婚，回宫给父皇请安，见到他俩。长姐的母妃是父皇身边的宫女，偶然得幸，生下长姐，可始终不受宠，早早的就离世了！ 长姐的婚事是皇后一手操办的，嫁了工部员外郎杜绩的儿子，杜清正，虽然门第低微，但杜清正是个有才能的，更是跟长姐情比金坚，恩爱不疑，渐渐地在父皇面前领了差事。 长姐心疼他们，便隔三差五的救济他们，因为顾及父皇的态度，长姐都是偷偷的做着一切。 在长姐的庇佑下，他和弟弟在那艰难的岁月里寻得一丝温暖，可以说没有长姐的照顾，就没有他今天坐上皇位的这天。这份恩情，他一刻也不忘。 他登基后，封了长姐为大梁的怀玉长公主，给她无尽的尊荣，更是提拔杜清正做了吏部尚书，一应人才选拔都是要过杜清正的眼！ 来福带着钦天监，礼部的官员匆匆赶到，众人行过礼之后，皇上便于他们商讨汝南王纳侧妃的诸多事宜，从挑选良辰吉日，到婚礼规制，礼仪流程，事无巨细，一一过问。 第16章 长公主要涂山颜学规矩 正商量的热闹，小太监来报：“启禀皇上，长公主求见！” 虽说长公主身份贵重，但是大梁朝女子不能参政的规制，此刻有诸多大臣在场，长公主还是按照规矩，叫小太监通传。 “快请进来，朕真是高兴过了头，竟然忘了派人通知皇姐！”皇上满脸笑意，且事情也不是一时能安排好的，便让这些大人们都退下，往后在细说！ 岁月似乎格外眷顾这位长公主，年逾四十多的她，只在她的眼角留下些许痕迹，正是这痕迹，让她看起来愈发的和善可亲。 “见过皇上！”长公主仪态端庄的给皇上见礼，皇上应声让她免礼，汝南王就上前一步亲自搀扶她起身！ “皇姐来的正好，朕给阿渊赐了一门婚事，正在看良辰吉日！”皇上笑盈盈的说道。 “哦，本宫来的倒巧，跟本宫说说，哪家的小姐有这般福气？” 汝南王恭敬的答道：“回皇姐的话，臣弟在莲花村受伤被一小姐所救，不辞辛劳，悉心照顾，跟她结了一份情缘，回来求皇兄成全！” “既是在村子里，那边是农女了，赏些金银带回来做个侍妾也就罢了。朝中事务繁杂，皇上日理万机的，你这点子事，还让皇上给你劳心，本宫瞧见刚刚出去有礼部的人，怎么还要纳一个农女为庶妃吗？”大长公主脸上虽带着笑，语气却甚是不满。 汝南王刚刚的那样滚热的心，像是浇了一瓢凉水，满心无奈，只能看向皇上，希望皇上能在皇姐面前给他解释一下。 皇上得到汝南王求助的眼神，主动接过话茬：“皇姐有所不知，那涂山小姐虽说出身农家，但是读书识字，知书达理，父亲还是秀才，朕已经做主，提拔她父亲为鸿胪寺主簿，让她做阿渊的侧妃！” 大长公主还欲在争辩几句，皇上紧接着说：“长姐，阿渊都二十有七了，膝下只有原侧妃刘氏诞下一女，庶妃冯氏诞下一女，给他赐婚也是想着能绵延子嗣，这不也是皇姐一直惦记的事情吗？” 皇上一提子嗣一事，长公主面色微微一变，汝南王的王妃是她挑选的，驸马最小的堂妹，可偏偏进门几年都不曾生育。 “朝中的事情本宫不插手，但即便是为子嗣考虑，京中多少闺秀挑不得，一个农家女，在怎么好，规矩见识都是上不得台面的！”长公主先反驳了几句，看皇上跟汝南王都神色紧张，后又继续说：“不过既然皇上都下旨了，那本宫也不做那棒打鸳鸯的事，但本宫有一个要求，先让她来宫里学学规矩，以免给皇家丢脸！” “还是皇姐思虑的周全，就如此办，教她规矩的事，就交给皇姐！”反正婚礼准备也需要时间，长公主的要求也是合理的，皇上急忙招呼汝南王：“阿渊还不来谢谢皇姐，能被皇姐调教是你跟涂山小姐的福气！” 汝南王妃还沉浸在汝南王回来的喜悦里，今日一大早冯氏来请安的时候，被她好好的敲打了一番，并叫林嬷嬷好好的看着她，免得她闹出什么幺蛾子。 第17章 王妃得知消息伤心 她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跟王爷亲近，最好是一举怀上男胎，那样她的地位稳固，这个汝南王妃她就坐的稳当了。 “娘娘，这坐胎药是长公主特意吩咐太医院给您抓的方子，寻了上好的药材，苦是苦了点，保管有用。老奴给您准备了蜜饯~”身旁的林嬷嬷轻声劝说。 王妃端着药碗，眉头紧蹙，还没喝舌尖泛起苦涩：“要说长公主也是真疼本宫，只是这苦药一碗一碗的喝下去，肚子也没个动静！”她满心不甘，回想起自从及笄起，那家夫人看到她不是赞不绝口，夸她端庄贤淑，仪态万方，甚至有一回，她还偷偷听过长公主跟嬷嬷说自己臀部丰满，是宜生贵子的。 可是成婚四年，她的肚子依旧平平，毫无动静，若不是刘侧妃跟冯庶妃先后生了两个女儿，她都要怀疑是王爷有问题呢！难道真如他们嚼舌根说自己福薄吗？ 正出神，丫鬟小荞慌慌张张的进来：“王妃娘娘，出大事了，皇上要给王爷赐婚，纳一位侧妃……” “啪嗒~”王妃手里的药碗应声而落，摔在地上，碎成几片，王妃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不可能，怎么先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林嬷嬷，咱们去找长公主，去找皇上，嫂子她一定会帮我的~”王妃失魂落魄的，拉着林嬷嬷就要去找长公主她的亲 堂嫂子。 “娘娘，娘娘，您先镇定，千万别伤心，乱了方寸。”林嬷嬷赶忙稳住身形，双手紧紧握住王妃的手，焦急的劝说道：“长公主最心疼您了，不会放任不管的，再说若是皇上旨意要下旨赐婚，您也不能露出半点不悦啊！” 震惊过后，王妃颓败的歪坐在榻上，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要掉不掉，下唇咬的泛白，呜呜咽咽的抽泣起来，突然像是发了狠猛地伸出手将眼前小几上的蜜饯一股脑挥了下去：“我还吃什么药，我还生什么孩子~呜呜……”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眼泪滑落，王妃是真的伤心了，她觉得她没有希望了！ “娘娘，您别伤心说傻话，不管怎样，您都是正妃结发嫡妻，在这王府的后院的地位无人能及，更何况还有长公主给您撑腰，就是多少侧妃都越不过您去！您现在要做的就是趁着侧妃还没进门，赶紧调理身子，争取早日怀上小世子，老奴再去煎一碗药，再有两个时辰王爷就要回府了，您可千万收拾好心情，别叫王爷瞧出您不高兴来~” “难道还要本宫，笑脸相迎，他既想纳侧妃，跟本宫说一句，难道本宫在他眼里就是这般善妒，让他这般……这般……的不尊重本宫！”他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平日那些夫人小姐的模样，人前对自己阿谀奉承，百般讨好，背后指不定如何笑话自己这个多年无所出的汝南王妃！ 得偿所愿的汝南王想着涂山颜收到圣旨的样子会不会跟他一般迫不及待的想早日嫁给自己！虽说是侧妃，但是他的侧妃是要上玉蝶的，更不是普通可以打杀买卖的妾室，想来她一定会愿意的！ 第18章 涂山颜未婚夫上门 于此同时，莲花村涂山平望着女儿做的饭菜，忍不住的又是一阵叹息，这几日，他唉声叹气的次数，怕是比过去半辈子记起来都多！ 这几天女儿除了给他洗衣做饭，打理家务，其他时候沉默不语，一句话都不跟他说，说不心疼难过是假的，或许这就是命！就如他多次科考都名落孙山一样，只能叹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颜颜啊，爹爹想明白了，咱们普通人就过普通人的日子！明年你也就十九了，等到孝期结束也就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你跟林家那小子的婚事，也该张罗了！”涂山平想着林家的小子等了自己家闺女这么多年了，这次端阳节他再来送礼，就让他把婚事准备起来，等孝期一过立马成婚。 婚事？自己还有婚事？之前的事情她都不记得，原来她是有婚约的，有婚约在身，父亲还想让她给汝南王做妾～ “林家那小子，一表人才，善于做生意，更是等了你三四年了，咱们也该履行婚约了！”涂山平自顾自的说着，涂山颜的心里却像翻江倒海一样，原来在她忘掉所有人和事的时候，还有一个男子始终坚守着承诺，非她不娶！ 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涩涩东西萦绕在心头，汝南王太好了，那样的华丽，那样遥远，那样的不真实，或许这个林公子这才是她的归宿。 涂山颜给父亲夹菜：“父亲吃饭！”父亲好像想明白不强求了，涂山颜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跟跟父亲道歉和解。 女儿的反应也让涂山平觉得自己这几天的反应有点着魔的意思：“今日初一，按照以往林显那小子，得后天来送礼了，到时候，父亲跟他好好的说说你们的婚事！” “一切都听父亲安排！”涂山颜轻声应答，语气里透着一丝释然。 “叮铃铃”，一阵清脆的声响传来，一辆马车稳稳的停在他家门前！ “涂山世伯，颜妹妹……”一声清亮爽朗的男声自窗子传了进来。涂山颜心道，又是道喜的人吗？来的可真早啊，话说无利不起早…… 涂山平听到来人，脸色瞬间变了变，不过眨眼间，脸上又扬起了热情的笑容，快步迎了出去：“哎呀，林小子，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林小子？难道是她那未婚夫？想到此，涂山颜透过窗子往外看去，之见一个身穿青竹色衣衫的高瘦男子，正略羞涩的挠着头：“寅时三刻我就动身了，想着离得远些，早点出发，能早点到！世伯颜妹妹还没起吗？” 林显边说着，还往屋里张望，吓得涂山颜赶紧躲，她不知道两人之前是怎么相处的，这算得上是她跟林显的第一次见面。 在林显的印象里，涂山颜一直勤快能干，以前伯母在的时候，总是夸她贴心，家里所有事务都是她打理，是个能当家理事的。为此他暗自欢喜，能娶到这样美丽善良又能干的女子做他的妻子，他是打心眼里高兴。 从十二岁订婚以来，他都在期待她嫁给自己的那天，本来逢年过节他送节礼才能见她一面，如今才初二，他就迫不及待的来了！ 第19章 赐婚圣旨 “颜颜已经起了，得知你来，她害羞不好意思了~” 林显看着了一眼关着门的屋子，眼睛里亮晶晶的脸红到了耳根。 “我母亲给颜妹妹做了衣裳，还说给她。” “你父亲母亲可都还好？” “都好，就是母亲比较惦记颜妹妹……”林显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任谁都知道，是他比较记挂，只不过是借了母亲的话。 “回去跟你母亲问安，你伯母的事，影响到了你们的婚事，回去跟你父亲说，明年孝期一过，就准备。” “哎好好……好，一应都是齐备的呢，从我十四岁就开始齐备的，我母亲就等着这一天……”林显明显有点激动，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盼头。 接着连口水都没喝，兴奋的赶上马车就要回家同父母商议此事。 突然一阵缓乱的马蹄声子村口传来，由远及近，直直的朝着涂山颜家赶来，很快就到了眼前。 一个身穿宝蓝色服饰的太监下马，高声喊道：“圣旨到，莲花村涂山平涂山颜接旨。” 涂山平还在愣神，涂山颜拉着他的袖子直接跪下。 太监展开生政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听闻秀才涂山平，学识渊博，品德高尚。朕嘉其德能，特擢升为鸿胪寺主簿一职，望尔恪守职责，公正廉明！钦此！” “涂山大人恭喜啊！”传旨太监笑的灿烂，把圣旨交给涂山平。 紧接着太监再次展开一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进鸿胪寺主簿涂山平侄女涂山颜，温婉淑娴，端庄秀丽，特赐与汝南王为侧妃，往二人换后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礼部择良辰吉日，操办婚事，不得有误钦此！” 传旨太监更是双手端着圣旨恭敬躬身，尖细的声音甚至有些谄媚的说道：“侧妃娘娘接旨！” 涂山颜还在被那句汝南王侧妃的话震惊不已，等回神，圣旨已经在手里了！ 沉甸甸明黄的圣旨，让他觉得烫手的很！ 再之后太监还送上了不少的金银财宝，涂山颜却早已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了，只看到父亲那本就长满褶子的脸，小的都皱在一起，见牙不见眼。 涂山颜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宣旨太监几时走了，更不知道家门几时围满了人，道喜声，鞭炮声，甚至还隐隐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附近的乡绅里正都来了，甚至县太爷都来了，对涂山平恭敬有礼，好听的话不要银子似得往外蹦。 “涂山大人，恭喜恭喜，咱们莲花村真是飞出了金凤凰，下官请了舞狮队，给给侧妃娘娘庆贺……” “涂山大人教女有方……” “涂山大人，您升官发财，嫁女儿，老夫是一定要来喝喜酒的……哈哈哈……” 涂山颜心中惶恐，外头，那些话，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让他感觉浑身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头晕恶心……刚刚才提要她跟林家结亲，现在皇上竟然亲自赐婚，父亲竟然也不提她已有婚约，那这算不算欺君…… 第20章 退婚 直到夜深人静，涂山平将圣旨恭恭敬敬摆在厅里的案几上，而后双膝跪地，虔诚的烧香磕头，烛火摇曳，映出他绵连的敬畏与激动。 涂山颜紧闭房门，那道明黄的圣旨就摊放在眼前，外头父亲的喋喋不休，让她无所适从，大脑混乱无比像是走马灯似的乱转，一时是是汝南王邪魅的笑，一时是那死掉的黑衣人，最让她崩溃的是父亲冷漠刻薄的脸，时而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时而又因满心算计，皱成一团，笑起来见牙不见眼的脸，反复在她面前出现，挥之不去…… 她就这样呆坐着，时间悄然流逝，直至公鸡鸣叫，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 一大早涂山平就叫了马车，他要先去林家把涂山颜跟林显的婚事退了。 林显听闻涂山平亲自到访，派下人通知自己的父母，自己高高兴兴的把涂山平请到会客室。 “林小子，你先坐下喝杯水，老夫有事同你商量！”涂山平搓着手，脸上堆满笑容，昨日的圣旨，他虽然欣喜，但是眼下的林显还是一个大麻烦。想要让颜颜顺利的嫁到王府，当务之急，还是要先退婚。 “世伯，您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好，晚辈一定从命！”林显一脸诚恳，眼神里满是赤诚。 涂山平微微眯起眼睛，脸上挂起自以为和蔼的笑容，缓缓的开口：“林小子啊，你同颜颜的事，怕是要变一变了！” 林显瞧着他的笑容诡异，以为昨日说的婚期要变，搭话道：“世伯，我懂，我不急，我都等颜妹妹十年了不怕再多等一年！” “不不不，林小子，是这样，昨日皇上降旨封老夫为鸿胪寺主簿，要去京城任职了……” “那可真要恭喜世伯了，世伯您放心，等我何颜妹妹成了亲，我定会好好护着颜妹妹，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我也会经常带她去京城看您！”林显一听虽有吃惊，但世伯本就是满腹经纶的读书人，能做官也是理所应当，只是如此是怕是不放心颜妹妹嫁给他，所以他要第一时间跟他表明态度，好让他放心。 “林小子，你别急，你听老夫说，还有一道圣旨，是为颜颜跟汝南王赐婚的！” 林显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如遭雷击，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涂山平：“世伯，这……怎么能行？我与颜妹妹自幼订婚，这么多年，我一直盼着能娶她过门，您怎么能答应……” 涂山平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林小子，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这是圣旨，抗旨不遵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你也得体谅体谅我这做父亲的难处。” 林显紧紧的攥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咬牙说道：“难道是汝南王就可以抢别人的妻子吗？我不服，我要跟皇上理论！” 涂山平冷笑一声：“理论？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以为皇上是什么人，你以为汝南王是什么人，不怕你恼，你连给汝南王府的门朝那边开都认不得，再说王爷是你相见就能见得到的吗？你还想去理论？林小子，老夫劝你一句，为了你自己好，为了父母好，更为了颜颜好，你就跟颜颜退婚！” 第21章 林显绝望 林显的父母听闻涂山平到来，赶忙热情的迎了出来！ 得知他做官之后也是好一阵恭喜跟吹捧，之后的话说完，两人的脸色煞白，最后，涂山平把带来的盒子放在桌子上，伸手往前一推：“老夫也是无奈之举，还望能把当初订亲的信物归还~” 黑沉着脸的林父，对妻子使了一个颜色，随即林母就从内室拿出一个相似的盒子，神情沉重的放下就转头抹眼泪！ “母亲~”带着绝望的哽咽声，听的林母心疼不已，只觉自己儿子太委屈，这么多年儿子对涂山颜死心塌地，别家同龄的孩子都有好几个了，自家儿子还守着这份情。可如今呢……这叫什么事？她上哪说理去？ 涂山平伸手拿起盒子，抬脚就要走，林父赶紧出声叫住他，打发了管家送他回去：“涂山兄，你我兄弟一场，做不了儿女亲家，也是好兄弟，显儿我会好好劝说他，回头去给你道喜！”林父言辞恳切，可这话听在林显耳中，却如晴天霹雳，越发的绝望，“父亲~” 这边涂山平退婚成功，颇有几分得意：“好说好说！那么老夫就告辞了~” 待涂山平出门，林显直接跪在地上：“父亲，您怎么能答应退婚呢？您是知道的，我非颜妹妹不娶……” “显儿，你是家中的长子，为父一直以来对你寄予厚望，平日里，你想做什么，要什么，为父从未阻拦过，可今日是皇上下旨，你不能只想要满足自己的私欲……你想想你的弟妹，想想我们林家上上下下的几十口人？你真的忍心，要抗旨不尊吗？”林父一番大道理说出来，林显几度哽咽，只能跪着磕头！ 林母蹲下身抱住他：“显儿，你要等她，这么多年，母亲虽有不满，但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就连你弟弟也到了你的牵连，定好的亲事，也耽误了，妹妹也要说人家，你真的忍心吗？那涂山平心高气傲，如今人家是官老爷，我们是商贾之流，人家早就看不上咱们家了……” “不得胡言乱语~”林父急忙阻止夫人继续说下去，可是他们三人谁都心知肚明林母没有说错！ 尤其是林显，满心的苦涩跟憋闷，像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压着胸口，让他呼吸不畅。他觉得自己都要喘不过来气，从家里跑到河边，大声的嘶吼！想把胸腔的憋闷都喊出来，直到额头青筋暴起，喉咙嘶哑，最后筋疲力竭，瘫倒在草地上。 父亲说的没错，母亲说的没错，世伯说的更没错，可是他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没有颜妹妹，他要怎么活。这十多年他没有一日不想把颜妹妹娶回家的…… 是啊，若是他不管不顾的执意要跟颜妹妹在一起，弟弟妹妹怎么办，父亲母亲怎么办，他被这个家里的所有人爱护着，包容着，他不能这么自私，痛吗？好痛，好难过，但是他没得选！ 天色渐晚，夜幕深沉，林母满脸担忧开口问道：“他爹，真的不去找找吗？万一出个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第22章 涂山平激动晕厥 “放心，我的儿子我知道，他不是不理智，没脑子的人，不然我也不会把林家的生意交给他~”林父对这个自己看重的长子很有信心，他聪明睿智，除了在感情上有点执念，其他不管做什么都很有章法！ “可是~这天都黑透了……”林母还是放心不下。 就在这时，林显拖着一身的颓废狼狈，从暗处缓慢的走了出来，林母见状，立刻扑上去，哭喊到：“这涂山颜就是个妖精，没了她，你还活不了吗？” 林显冲母亲笑的凄凉：“母亲，明日让人给弟弟说亲，有合适的就举办婚礼，不必等我了~” “胡说什么，那有弟弟先于长兄成亲的道理……不过显儿说对了，明日我就请媒人上门，一定给你挑选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妻子~”林母想着反正也退亲了，她要给儿子张罗起来，这些年真是白等了！ 林父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显儿啊，伤心难过过后要打起精神，咱们家还要你撑着，给你弟弟做个榜样！” 道理他都懂，可是心好痛，怎么办？谁能告诉他怎么才能不心痛！ 涂山平回到家，不一会家里又来了很多的人道喜，什么叔叔伯伯，姨奶奶，姑婆，院子里都站满了人，涂山颜一个也不认得，更不想应付她们，只是把自己关起来，涂山平只是笑的说她害羞！ 热热闹闹的一大天下来，夜深人静，涂山颜还是没有勇气出去面对，这一天下来来心绪，七上八下，那样的不真切。 “颜颜啊，你出来，爹爹想跟你好好聊聊~你可知道，王爷的侧妃那是能上皇家玉蝶的，那是比大户人家的正妻还要贵重的身份。”涂山平一边踱步一边兴奋的说道：“而且，今日李大人说了，汝南王只有一妻一妾，只有两个郡主，你进门若是能生下长子，那你就是皇室的功臣……也能跟王妃平起平坐了~” 涂山颜还是不安，她要怎么办？那王府她真的要进吗？别说是妾室了，就是正经八抬大轿娶的继室，活着要在结发妻的排位前执妾礼，死了也要埋在发妻的身后…… 如今她一个农家女进王府做个侧妃，不知道等着她的是什么…… 主母正妃是什么样的人，他的后院又有多少女人……他到底是对自己真的喜欢，还是只是一时兴起，这一切的不确定，都让她惶恐不安…… 父亲越说越激动，一口气没上来，晕厥了过去！ 涂山颜吓坏了，费力把父亲扶上床，跑着去找冷大夫：“冷~大夫，我~我父亲晕了~过去，您快跟我~去给他看看~” 涂山颜，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嘴唇哆嗦，腿都有些抖！ 冷大夫收拾去药箱就跟着涂山颜回家，一路上冷大夫看着涂山颜走路一瘸一拐：“怎么脚受伤了？” “天黑，跑的急，崴了一下，我不要紧，您先看我父亲，父亲已经昏迷不醒了……”涂山颜每走一步都痛不欲生，但是她不敢耽误时间！ 第23章 冷大夫赠药 涂山平，这几日情绪大起大落导致七情内伤，肝气上逆导致的头晕目眩，施以针灸治疗，后续好好养着就好！ 开了方子还要回去抓药，涂山颜不好意思再让冷大夫再送一趟药，说自己跟着回去取！ 冷大夫看着她的脚说道：“小颜我看你的脚踝伤的很重，不能掉以轻心，你先拿冷帕子敷一下伤到筋骨还是要好好养的，药抓好我送过来，你父亲那，我照看就好！” 冷大夫一眼便瞧出涂山颜的状况，猜测可能是扭伤。他父亲昏迷，这种情形之下，他身为大夫，虽说是乡里乡亲，到底是男女有别，他也不好单独给她看诊，只是嘱咐她好好养着，他是大夫，帮着照看他父亲也是应当的！ 把涂山平手脚麻利的抓好涂山平的药，又特意为涂山颜拿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膏，余光不经意的瞧见药柜最深处的青色瓷瓶，她瞬间犹豫不决，反复全功，思忖良久，最终还是瓷瓶拿了起来，紧紧的攥在手心里，背起药箱，锁好家里的门，朝着涂山家走去！ 涂山颜很贴心的在廊下生好了火，眼巴巴的等着冷大夫拿药过来：“冷大夫，我来煎药，辛苦您了，这么晚了，您赶快回去休息！” “无妨，我煎好药再回去，你的脚踝不能掉以轻心，这些是活血化瘀的药膏，等会你自己贴上，一定好好养着！” 冷大夫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把药放在药罐子里，小火慢慢的熬着。药罐子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冷大夫从袖子里摸索半天，拿着瓷瓶对涂山颜说道：“小颜，当初我就看那裴公子身份不一般，没想到竟是当朝的王爷，你这一进京，旁人都道是福气，可是你要晓得，向来福祸相依，未来发生什么未可知，这药是我多年来的心血，可解百毒，你带着进京，用得上用不上也算我的心意！” “冷大夫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嗐，你这个丫头，给你就拿着，咱们相邻十来年，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了，如今你都要成婚了，这全当是我的贺礼，你知道的，我也实在拿不出其他更像样的贺礼了~”冷大夫已经决定离开了，他当初在太医院离开的那样的狼狈，这些年隐姓埋名，藏身于这宁静的莲花村，本以为可以安稳的度过余生，眼下不管汝南王记不记得他，他都该离开了！ “可是，我……好了颜颜这药煎好了，一日早晚各一碗，三日保准好~”冷先生打断涂山颜的话，细细的嘱咐她。 说罢离去的时候，到了门后，还是迟疑的说到：“丫头，你进京一定要带着那瓶药，关键时刻能解毒的，若是拿不准的情况，也可以吃，不伤身子~” 直到得到涂山颜郑重其事的点头，他才离去~那药是解毒的，也确实是他这些年精心研制出来的解毒圣药，他深知皇宫与王府，那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心怀鬼胎的人多如牛毛，心地纯善的人反倒是稀罕物，甚至一但踏入，极有可能被染得满心阴暗。 第24章 林显上门送礼 父亲三碗药喝下去已经好了大半，涂山颜其实知道自己进京已是定局，可是还是不免心里堵得厉害，熟悉的马车铃声响起，是林显家的马车，涂山颜的心里涌起一阵的酸涩难堪，自己不出去，退起婚来对林显的伤害会不会小一点！ 她正在难堪之中，走进来的却是一个身穿湖蓝衣裙的中年妇人，跟在她身后的就是林显，只一瞬涂山颜就知道这人就是林母，她原本的准婆婆！ 上前一步屈膝行礼：“婶母安好~”尽管不想面对，依然还是要面对，当着长辈也好…… “哎呀颜颜半年不见，又好看了~”林母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任由林显把马车上的礼盒往下搬！ 涂山平颤颤巍巍的从屋里出来，：“哎呦，她婶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哎，涂山大哥，我来道喜呀，您升官发财，颜颜还有了好归宿，我来道喜呀！”林母笑的爽朗，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孩子他爹去临县做生意了，我就没等他，叫了显儿跟我一起来，他跟颜颜还是青梅竹马的长大，如今颜颜有了归宿，他作为哥哥怎么能不来送礼~” 一段话，不提之前的婚事，滴水不漏的拉进了两家的关系！ 涂山平听完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对对~对~，颜颜还不请婶母跟哥哥来屋里坐~” 涂山颜急忙伸手把母子两人往屋里请！落座之后，林母笑着推了推林显：“显儿，你不是说有礼物要送给妹妹吗？怎么还不拿出来呢？” 林显迈着迟疑的步子走到涂山颜面前，伸出手一个赤金的手镯拿了出来：“给妹妹添妆~”说完低着头，不敢看涂山颜。 “哈哈哈，还有呢，你林杨弟弟，林灿妹妹都有东西给你添妆~”一句话把这解释的清清白白，本来还觉得烫手的镯子，这下合情合理了！ “好好好~颜颜还不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涂山颜伸出手去取，指尖触碰到林显的手心，他明显瑟缩了一下，眼眶就红了！ 林显转身直接给了涂山颜一个后背，对着母亲说到：“母亲，礼送完了，我们回去！”他不能再待下去了，他怕自己忍不住，怕自己义无反顾的要带着涂山颜走。 “涂山大哥，那我们就告辞了！”林母起身，仪态万千的起身告辞，跟林显一同出了门！ 涂山颜心里虽然失落，酸涩难过，但是仍然，暗暗的想着，如此甚好，他母亲是个聪明体面的人，事情能这样解决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人，还是趁早说清楚的好，免得对自己，对家人都不好！ “真是太好了，若不是这一遭，这林夫人也当得起是个好婆婆，当时你母亲给你绣嫁衣的花样子还是……” 涂山平自知说错话，她女儿出嫁是不能穿之前准备的嫁衣的，一应准备应该是内务府准备的！ 桌子上的东西还没收起来。又是一阵马蹄声，最近这两天涂山家真是热闹！ 还是上次来的宣召太监，这次还跟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涂山颜的家门口！ “涂山大人，侧妃娘娘，怀玉长公主，听闻皇上赐婚，十分的欢喜，吩咐老奴来接侧妃娘娘去宫中学学礼仪……侧妃娘娘收拾一下跟老奴走~” 第25章 进宫 “公公，不是要等礼部定好日子吗？怎么这就要走吗？” “老奴只是按照吩咐办事，涂山大人，咱们长公主跟皇上汝南王感情甚好，侧妃娘娘还是跟老奴一起走！” 涂山平瞧了瞧那华丽宽敞的马车，又转头看看身边的涂山颜，生怕自己女儿得罪这宣旨的太监，上前满脸堆笑讨好道：“还请公公稍作歇息，容小女收拾一番，即刻随您启程！”说完拉着涂山颜进了屋子，“颜颜啊，宫里派人来接，你就赶紧去，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学学规矩也是好的，证明皇家看重你……颜颜啊，你可千万要尽心伺候王爷，兢兢业业，万不可行差踏错，咱们涂山家~在偌大的京城，皇宫王府，稍有不慎，那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父亲絮絮叨叨，喋喋不休，东扯西扯，让涂山颜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颜颜啊，爹爹只是多余嘱咐，你是侧妃娘娘，往后爹爹见了你，也是要磕头的，爹爹没白养你，你就是咱涂山家的骄傲！” 涂山颜知道自己没有选择，随手收拾了几件贴身的衣物，余光瞥见桌子上冷大夫给的瓷瓶还是拿起来，装在包袱里！ 跟着太监出了院子，临上马车，她回头去看父亲，身形清瘦，还是那副迂腐的模样，可是毕竟是自己唯一的至亲。这一去，再想跟父亲见面怕是不太方便了，想到着，心口一痛，复又转身回来，忍着脚踝传来的刺痛，疾步走了回去，“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他面前：“父亲，冷大夫开的药，您要继续吃，往后要多多保重……女儿……女儿……” 涂山颜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总是还有话要说，可是还没说出口就泣不成声，未尽之语化作行动，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之后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出村的时候，涂山颜掀开帘子，去看冷大夫的家，只见门锁紧闭十分安静，想来采药去了，真是多谢他劳心还给自己准备礼物。 一路上涂山颜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这种不安，让她忽略了脚踝的滚烫跟疼痛，满心都在琢磨，见到汝南王要怎么相处，她要说些什么，她要做些什么？越想越乱，整个人都陷在了紧张与忐忑之中。 途中几人在一家驿站休息一晚，天一亮又开始赶路。随着外边的声音由安静转为喧哗，她再也不敢掀帘子，生怕哪里做的不好，被挑剔，被笑话。 终于在第二日的午时马车停了下来，她早就被颠的头晕目眩。 “侧妃娘娘，老奴就送您到这了，接下来，长公主的人会带您进去。”太监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涂山颜局促的整理了整理衣服，在旁人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原本想着，她会被安排着休息片刻，洗漱一番再去见人，可是没想到她带着包袱，直接被带到一间华丽宽敞的屋子里！ “小姐，您稍等一会，长公主还在午歇，一会便会宣召您的！”丫鬟说完就离开了，留下涂山颜站在那华丽宽敞的屋子里，心中的忐忑愈发的强烈，环顾四周，屋内的装饰奢华至极，金丝绣成的屏风，精美细腻的瓷器，连地下的地毯都是那样的柔软，再看自己脚下海棠花的绣鞋，颜色半新不旧的，像是被雨淋烂的海棠一样，让她局促不安，更觉得浑身不自在，选了末尾的凳子坐下，把包袱放在脚边，这才感觉刚刚只是隐隐的作痛的脚踝疼的厉害。 第26章 长公主给难堪 安静下来的时间，不光脚踝的疼痛放大，连饥饿也放大了，肚子更是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让她羞愧难当，按压住肚子，小心的四下打量，还好，偶有下人经过，却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更没人关注她。 安静的空间，蝉鸣阵阵，本来就疲累的涂山颜支起臂膀，手掌蜷曲支撑太阳穴，微微打盹，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轻轻的叫她：“小姐，涂山小姐醒醒……长公主来了……”什么，不是要宣她吗？怎么还亲自来了，这样突然，本就紧张的心，更是慌乱的手足无措。 不给她反应的时间，长公主直接越过她，坐在主位，开口问道：“你就是涂山颜？” 刚刚清醒的涂山颜只觉长公主的声音毫无温度，好像还远在天边一般，那样的不真实。实实在在的跪在地上叩头：“是，民女涂山颜拜见公主~” “要叫长公主，咱们长公主可是皇上亲封，是这大梁最尊贵的女子！”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出口纠正她，那语气听起来平淡，但让她感觉浑身都起了寒颤。 涂山颜只觉比父亲的刻薄都让她难以忍受：“民女涂山颜拜见长公主！”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平静无波的声音悠悠传来，涂山颜只好抬起头，只一眼就让她震惊不已，这个就是大梁最尊贵的长公主，看不出年岁，只是觉得气势真的很足。 “果真是长得极美，难怪迷住了阿渊，皇上你封你父亲做了官，往后就不是民女了，这称呼就要改，要改臣女，记住了吗？”长公主的语调平缓，听不出喜怒，这话落在涂山颜耳中，不知是夸她还是贬她，涂山颜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个长公主是个好相处的。 “家中可还有什么兄长弟妹？”长公主接着问道。 “并未，父母只得臣女一人，母亲去年仙去，我与父亲相依为命~” “哦~母亲新丧怎能成婚，不是说你父亲颇有文采，怎的这般不知礼数，热孝成婚，传到百姓耳朵里，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 长公主明显非常的生气，紧皱的眉头，眼睛里透出凌厉！ 正在此时，下人来报：“启禀长公主，汝南王跟汝南王妃求见！” “请进来~” 得知是汝南王来了，涂山颜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就要见面了吗？还有王妃，王妃会不会为难自己，自己更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以前面对的是裴公子，如今要见的是王爷…… 自外走进两个身影，涂山颜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看见两双制作特别精美的鞋子，停在她面前：“臣弟给皇姐请安！”汝南王的声音，涂山颜再熟悉不过了。 “给皇姐请安~”紧接着，传来汝南王妃的声音，带着几分愉悦跟俏皮。 “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怎么过来了？也不怕暑气打头……”刚刚威严冷漠的声音如今在听起来还有一丝丝宠溺在里头。 “不是听说皇姐把涂山小姐接了回来，王爷的心就像长了草，在府里待不住了……非要过来看看涂山小姐~”俏皮嗔怪的声音，让涂山颜的地垂的再低一些！ 第27章 再次相见 汝南王不好意思的去找涂山颜，扫视一圈没想到却看着她跪在地上，肩头微微瑟缩，几缕发丝凌乱的垂在脸颊，巴掌的小脸，愈发的楚楚可怜，真的像拥在怀里好好怜惜一番。 “阿渊，怎得这般心急火燎的，难不成，本宫还能把她吃了不成~”长公主半开玩笑的打趣道，这话一出口，汝南王原本到嘴边，想问为什么让涂山颜跪在地上的话，就这么被堵了回去。 汝南王挠挠头，面上带着几分羞赧，解释道：“皇姐，臣弟绝无此意，只是听闻涂山小姐到了，很吃惊，按时辰算着该是傍晚到的！”这话说的，他眼里藏不住的笑意，莫不是是涂山颜迫不及待的想见他，催促这下人赶路了~ 汝南王妃也在一旁搭话，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涂山颜，嘴里说道：“皇姐，您瞧瞧他，人家来早了，反倒是不成了~”汝南王妃说话的同时，上下打量涂山颜，只见她垂眸敛息，规规矩矩的跪在那儿，眼神不曾乱瞟，心里泛起一阵酸涩。罢了，若是个安分守己的，自己倒也不会过分为难她。 “颜颜，本王不是…只是听闻你到了，本王满心欢喜。”汝南王着急解释，生怕涂山颜误会，当着众人的面，也顾不上许多，一股脑的说出了思念之情。 这话一出口，涂山颜更是觉得羞愧难当，这话能当着外人的面说吗？虽说感觉也是不妥，但仍然升起一丝甜蜜，怕人看到她羞红的脸颊，只能把头垂得更低。 “行了，行了～快起来！免得让阿渊以为我为难你……” “皇姐，臣弟没有，您能费心接颜颜来，臣弟感激不尽，只是不知皇姐打算如何安排颜颜……”汝南王跟长公主说着话，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涂山颜。 涂山颜在地上跪了许久，双腿早已麻木不堪，好不容易忍着脚踝处传来的阵阵疼痛，艰难的起身，却因腿麻的厉害，一个踉跄眼看着要摔倒了，汝南王疾步上前，长臂一伸，把涂山颜拥在怀里，涂山颜自知这般被王爷抱着实在是失礼，却没有挣扎反抗的能力，任由汝南王抱着。四目相对，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直到涂山颜站稳，汝南王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 这一幕可把汝南王妃气的够呛，刚才他还觉得这涂山颜像是个安分守己的，这转眼就当着她的面勾引王爷，她是又气又急，眼神转向长公主，求助的意味明显，希望大长公主可以出面斥责他们。 大长公主不动声色的，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十一后不紧不慢的开口：“瞧着涂山小姐身子骨着实孱弱，回头本宫宣太医来好好给你诊治~” 汝南王听大长公主如此说，心下更是欢喜：“还是皇姐想的周到，臣弟提颜颜多谢皇姐。” “你俩来的正巧，我还要进宫跟皇上禀告涂山小姐来京一事，你们同我一起去！正好让涂山小姐好生休息一番~” 长公主不想让汝南王跟这个涂山颜私下相处，拉着他们进宫去见皇上。 汝南王妃看着王爷从进屋起，眼神一直黏在涂山颜的身上，就没离开过。她只觉的怒火冲冲，一张脸都被的煞白， 长公主瞧在眼里，捏了捏她的手，又扭身对着身边的嬷嬷吩咐道：“你去跟阿渊说一声，让兰馨上我的马车，陪我聊聊天……” 刚一登上马车，汝南王妃就忍不住了，带着哭腔：“嫂嫂，你看那涂山颜，当着我的面就勾引阿渊……狐媚子~真是太不像话了。” 第28章 进宫学规矩 王妃本以为不就是个乡下的毛丫头，好看能好看到哪去，结果瞧见涂山颜的面容，太让她震撼了，活脱脱一副勾人模样，王爷被她吸引，还能跟自己一心生孩子吗？ “好了好了，本宫都看到了，娇娇弱弱的是个狐媚子，你放心，本宫想把她送到贵妃那，若是在杜府，阿渊的性子怕是日日都要来看她，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也要尽快生下嫡长子，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跟阿渊亲近亲近！”大长公主轻声安慰，言语间都是关心。 她自小在后宫长大，漂亮女人她见得多了，可是像涂山颜这样眉目如画，身姿婀娜，那张未施粉黛的脸上，嫣红的唇瓣比起三月的桃花更加明艳妖娆。别说阿渊动心，是个男人都会动心，也难怪兰馨沉不住气！ “嫂嫂，我……我……”汝南王妃，开始跟大长公主诉说自己寻医问药的艰辛。满心的委屈与心酸，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大长公主知道是男人都会喜新厌旧，她能为兰馨做的就是保住她的王妃身份，只要她能生下世子，那不管是谁进府都动摇不了的她的身份。 皇宫之中，皇帝听闻大长公主跟汝南王求见，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与此同时嘴角不自知的扬起了笑意。这两个他最亲近的人都在他身边，再劳累的国事都不怕了！ 想着母妃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弟弟，让自己护着他，如今看他平安喜乐，总觉没有辜负母妃的嘱托。 “臣弟给皇兄请安~” “皇上安好~” 大长公主微微屈膝向皇上见礼。 “快快免礼，自家骨肉，赐座。”皇上龙心大悦，暂时告别繁琐艰难的奏折，只觉得见到他们这生活才有了滋味。 “皇兄，涂山小姐已被皇姐接到了杜府……”汝南王欢喜的雀跃，的跟皇上说着涂山颜。 “嗯那感情好，如此就等钦天监跟礼部商量选个良辰吉日给你们成婚！”看着自己的弟弟高兴，皇上便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不忙，皇上，阿渊这个性子，想什么不管不顾，我刚刚得知那涂山小姐的母亲去世，还在孝期，热孝成婚，可不是要被言官御史弹劾吗？阿渊你不能让皇上陷入不义之中，依本宫看，还是能孝期结束再成婚不迟。” 大长公主语气和缓却说的头头是道。汝南王光顾着高兴了，全然忘记这一茬了！ “是吗？这看来真要等的！”大梁以孝治国，万不可在皇家闹出这样的事情。 “是臣弟不好，没有跟皇兄提前说明情况，只是如此一来，守满二七十个月怕是要明年中秋了，涂山小姐总不能再杜府住这么久……”汝南王心里计算着涂山颜合适孝期满，还想不然就让她先住进王府等到孝期满，再办婚事！ “阿渊说的不无道理，不然就……”皇上话还未尽就被长公主打断了！距离杜府跟汝南王府不远的西南方向还有一个皇家花园，皇上本意打算让她住在那里。 “不然就让涂山小姐去蒹葭宫，原本想着，皇姐亲自教她，不过尽早起床，身上有些不爽快，贵妃协理六宫多年，不如就叫贵妃帮着照看照看。！” 第29章 进宫前夕 汝南王一听，就有点着急，要是在杜府他还能寻到机会，时常见见，可是一但进了蒹葭宫。宫墙深深，门禁森严，他就怕是见不到了！ “皇兄，依臣弟看，不如就住在王府，皇姐您派两个嬷嬷过去教她规矩就好！”汝南王还要坚持，不料被皇上反驳：“哪有未成婚就住在一起的，皇后身子孱弱，贵妃那也是个好去处，正好学学皇家的规矩~” 皇上金口一开，便是圣旨，就这样，涂山颜未来一年多的时间要在后宫里度过了！ 汝南王虽然不乐意，但是丝毫不敢再提反驳的意思。只是对长公主隐隐有点不满意，若是如此何必这么早把她接来，反正不久后她父亲要来京城上任的，到时候给她买个宅子，在京城安置下来，自己还能常常见到她。 王妃冲长公主投去感激的目光，一行人这才回了杜府。 一进杜府，汝南王就拉着下人问道：“涂山小姐在哪里？” 得到在瑞雪阁之后，连招呼都不打，直接的跑过去找她。瑞雪阁本是杜府赏雪的地方， 高高的阁楼，汝南王三步并作两步一口气跑了上去，经过一番梳洗的涂山颜，换上了京中贵女之间最流行的华服，静静的坐在窗前发呆，对于以后所要经历的一切迷茫不安，心中的忐忑在这一刻愈发的强烈。 “颜颜，多日不见，你还好吗？本王很是惦记你…”汝南王气息微喘。满脸急切的出现在她面前。那样炽热的目光，饱含深情，让涂山颜有一瞬间，被打动，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未来要依靠的夫君！ 回想起此前两人相处的时光，汝南王有意无意的撩拨，也曾让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如今再见，别是一番滋味。 莲步轻移，盈盈下拜：“先前不知王爷身份，多有怠慢，请王爷恕罪！” 汝南王看着她娇弱的身姿，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曾经拥抱她时，那弱弱无骨的身躯，似有似无的馨香，感觉是那样的美好，令他难以忘怀。 两人就这样相互对望着，汹涌着无尽的情义，还没开说话，下边就有些人来找汝南王：“王爷，长公主说，请您顾忌涂山小姐名声，时辰不早了，府中事情繁多，您该跟王妃回府了~” 汝南王心里一阵反感，自涂山颜过来，他都没能好好的跟涂山颜好好的说上两句话呢！刚有时间，就来催，不管不顾的拉去涂山颜的手！ “颜颜，王妃是皇姐做主给本王娶的，本王只恨遇到你太晚，本王怕你受委屈，请皇兄封了你父亲的官职，你是以官家小姐，与我做侧妃，又有皇兄的圣旨，无人会欺负你，你尽管放心~” 涂山颜心里感动，这么温润谦逊的男人，对她这般上心，用心，她怎么可能不感动~ “颜颜，因着你的孝期，我们成婚怕是要晚一晚，皇姐跟皇兄提议让你进贵妃的蒹葭宫学规矩，不过你别担心，本王会让人照顾你，只是，见面怕不是很方便了！”汝南王细细的跟涂山颜说着她的安排。 涂山颜不好意思的推开他的手：“王爷，臣女知道了，定会跟着贵妃好好学规矩！” “王爷，时辰不早了，王父事务繁忙……”下人的催促声响起，汝南王没好气的打断道：“本王知道了！” 第30章 王妃的心思 “颜颜，你放心，本王会看护你的，你只管安心等着孝期一过，本王娶你进门！”汝南王想拉着涂山颜抱一抱她，涂山颜却后退一步，蹲下行礼：“恭送王爷！” 汝南王的赤裸裸的眼神有一点不满，甚至有一些委屈，复杂的看着涂山颜，让她也有点慌乱，只能低头回避。 “王爷~”王妃杜兰馨的声音传了上来，汝南王的脸色瞬间沉！ 冲着涂山颜抬了抬手：“免礼，本王先回府，明日亲自送你进宫！” “噔噔噔”的下楼声略显沉重，跟上来时那欢快还是明显不同。 “王爷……”王妃上前来挽汝南王的胳膊，却被他不经意的整理袖子而躲闪开来！ “走，不是要回府吗？”汝南王长腿一迈，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留下王妃怔愣在当场，许久，王妃抬头看到阁楼上的涂山颜，瞬间妒火中烧，这个妖精真是她的冤家克星！ 马车上，汝南王一言不发，王妃主动示好：“王爷，皇姐催促妾身早日为王爷诞下孩儿，太医开的药，妾身吃着觉得甚好，想来是不久就有好消息的！” “嗯！”这样冷漠的回答让王妃一阵心寒，这涂山颜一来王爷连话都懒得敷衍她了，真的令人好生难过。 不过为了孩子，她还是笑着说道：“王爷放心，妾身定会让人好好照顾涂山姑娘，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这时假寐的汝南王才睁开眼睛，把她的手抓起来放在自己的掌心里，轻轻的拍了拍：“馨儿贤惠，是本王的福气！” 王妃鼻子一酸，呵呵，自己现在竟然要用讨好那个农家女，才能换来王爷的怜爱，真是令人憋闷恶心。 自己的堂兄是大梁朝中的顶梁柱，嫂嫂又是大梁最尊贵的大长公主，自己作为汝南王妃，本该是顶顶得意之人，可偏偏跑出一个涂山颜，来跟她抢夺王爷的宠爱，为什么她要出现…… 嫂嫂劝她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更何况是王爷之流，她不是善妒之人，只是她连个孩子都没有，若是让王爷心尖尖上的涂山颜嫁进来，生几个孩子，那她岂不是整个京城的笑话，在王府还有她立足之地吗？ 她想把涂山颜远远的打发走，她想生个孩子，她想王爷只有她一人，可是也只能是想而已…… 心里纵使有千般不甘，他还是强自按捺住翻涌的心绪，半晌恢复之后，唤来丫鬟，伺候她洗漱、更衣、上妆，林嬷嬷端着托盘问道：“王妃娘娘，今日穿这件藕荷色纱衣可好~”嬷嬷拿着纱衣伺候王妃换上，光洁丰腴的躯体笼罩在淡淡的紫色里，在烛光的照射下，饱满的嘴唇红的娇艳，确实有几分美艳勾人！ “熏点香……”王妃轻启朱唇，吩咐林嬷嬷，在她看来，这般温馨有情调，王爷定会沉醉其中，彻底将那涂山颜抛之脑后。至于被她拘在花影坞不许出来冯氏，她才懒得去想。 有一点大长公主没有说错，她要趁着那个女人没有进府，趁早有孕，这般她便自此高枕无忧了！ “娘娘，奴婢觉得很香了差不多了……”林嬷嬷侍弄着熏香，感觉香气扑鼻，弄得尽够了！ “还不够，再香点~”王妃半眯着眼睛，鼻子轻耸，还是感觉不够香，她心里清楚，自己容色不是绝佳，想要得到王爷的欢心，只能依靠这个。 第31章 王妃恨上涂山颜 直到小丫鬟来报王爷已到了如意居的门口了，林嬷嬷手脚麻利的把东西收拾好，帮着王妃把床帐放了下来，同时还熄灭几盏灯，冲汝南王屈膝行礼后笑着退下。 华丽的屋子充斥着甜的腻人的香气，让汝南王眉头紧蹙，放眼看去，朦胧的帐子里王妃兰馨侧身躺着，摆出一个自认为妩媚诱人的姿势，等待着王爷前来！ 汝南王迈着沉重的步子往里走去，这感觉让他有点不自在，直至榻前他伸手预拨床帐，只觉的香甜感更甚，脑海中突然想起今日涂山颜身上那股似有似无馨香，手却像被定住了一般，僵持着不再继续，突然不想面对王妃的暗示。 王妃等的心急如焚，一颗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隔着床帐却只看到那只垂下去的手臂，和那转身欲走的身影，顾不得矜持猛然的撩开隔在两人之间的床帐：“王爷……” 声调很高，带着委屈悲愤，“王爷，是馨儿哪里做错了？王爷竟要舍馨儿而去！” 汝南王回头正巧见精心装扮的王妃，眼睫湿润，红唇紧抿，隐隐透着委屈，倒让他有点心软。 “没有，就是想到还有公务未完……”汝南王给是自己要离开找借口。 “王爷，夜深了，公务还是明日再忙，馨儿伺候王爷安歇！”丰满的身子贴了上来，汝南王任由王妃把他拉进床帐，可他心里，却像被一层雾笼罩着，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涂山颜的身影总是似有似无的出现在他脑海中。 王妃又是体贴伺候，又是柔情摩挲，可汝南王却始终毫无反应，王妃一阵心酸便抽泣这哭诉道：“妾身自知蒲柳之姿，本不配侍奉王爷，得知王爷倾心涂山小姐，妾身等涂山小姐进府，自愿让出王妃之位，做个侍女伺候王爷跟涂山小姐……”王妃眼眶的泪水转着圈的抖动，言辞恳切，让人听了，忍不住动容。 “馨儿说的什么话，你是高门贵女，又是本王的结发妻子，那涂山颜只是一个农女，让她进府也是念她的救命之恩，给她一世荣华，她怎可能与你相提并论~”他这话倒没有是说错，他是心悦涂山颜，杜兰馨是杜大人的堂妹，又是长公主给他指定的亲事，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王妃之位出了杜兰馨还有谁最合适。 “王爷，妾身……”平日那般端庄淑娴的王妃，竟然肯这样小意讨好，汝南王得意之心升起，拥着王妃一室旖旎…… 翌日清晨，晨曦透过雕花窗棂，洒下几缕微光，如意居里一片静谧，汝南王悠悠转醒，身边的杜兰馨仍在沉睡，想到昨夜的得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便于起身！ “王爷，时辰还早，再歇息片刻~”王妃慵懒的声线自榻上响起。 “不了今日颜颜要进宫，本王前去送她一程，安排一下让人好好照顾她~”汝南王很是欢喜雀跃，想着一大早去杜府见涂山颜。 昨夜的柔情蜜意还萦绕在心头的王妃，如遭遇当头喝棒一般的浑身冰冷战栗，王爷不是说因着救命之恩才要她入府，如今看着情景竟是哄骗她！ 汝南王走了，似一阵风那般的决然，没有一丝柔情眷恋~心中憋闷，使劲的捶打着枕头，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第32章 长公主让汝南王愧疚 涂山颜一夜无眠，天刚蒙蒙亮，她就被丫鬟叫了起来~ “小姐，宫装给您备好了，快换上，等下宫中来人接您，还是不要误了时辰的好！” 丫鬟的语气充满不屑，嘴上尊敬，眼神跟行为尽是挑剔，涂山颜不想跟她计较，头自己拿着宫装进内室去换！ 一大早未饮一口茶，未吃一粒米，就这样被马车拉着出了杜府。往巍峨的皇宫走去，涂山颜还是忐忑不安，只能紧紧的拉着自己的包袱。 到达皇宫的时候，第一缕晨光洒落在宫门口的石板路上，绚丽多彩，涂山颜只觉如梦似幻，皇宫这些以前对于她来说遥不可及的地方就在她眼前。一月前~不对，几日前她从未想过自己能有今日…… “小姐，进去，大长公主已经给您安排好了，您可是这天底下最有福气的人，定要跟着尚宫局的大人们好好学规矩！”太监尖细的嗓音把涂山颜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微微俯身跟着太监一步一步往皇宫深处走去！ 汝南王这边打马赶到杜府的时候，得知涂山颜已经入宫，便有了脾气：“皇姐，怎得就这么着急，晚一晚也无妨，臣弟还有话要对涂山小姐说，这下可倒好~连面都未见~” “阿渊你这这是在怪本宫吗？” 汝南王用沉默来表示自己的不满，本以为皇姐会找借口说服自己，没想到皇姐直接承认：“阿渊，不怕你恼，本宫就是故意的，你瞧瞧你的样子，你把兰馨置于何地？她是你的结发之妻，你竟如此不考虑她的心情，当面与涂山颜搂搂抱抱。你让她堂堂汝南王妃情何以堪……” 长公主言辞冷峻，看着汝南王垂下头不语，她才换了一副慈爱的语气继续说道：“阿渊，你听皇姐跟你说，兰馨不是那善妒刻薄的女人，你三妻四妾她不是不允，你好歹要顾及她几分面子，不然她在王府如何掌家理事！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话皇姐本不想说你，但是你不能心里没数~”这让汝南王想起小时候，他都是被皇姐跟皇兄疼爱着他，什么好吃的都先给他吃。 汝南王垂着头，一声不吭，心里隐隐有点不是滋味，皇姐让他娶兰馨他也娶了，府中更是只有一个冯庶妃，如今他好不容易对涂山颜倾心，皇帝赐婚这几日，他都不曾跟她好好的说几句话！ “皇姐~”汝南王轻声唤道，声音带着几分懊恼。 长公主轻叹：“阿渊，你定要对兰馨多几分敬爱，尽快诞下世子，往后皇姐去地下，也有脸面对父皇还有丽妃娘娘~” 汝南王是对母妃没有任何印象的，自有记忆起，皇兄就是他的天，无论在哪，皇兄都给他找吃的，夏日炎炎皇兄就拿着扇子，一下一下给自己打扇，寒冬腊月，皇兄又会用自己的双手给他暖手，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跟皇兄皇姐在一起，吃得饱穿的暖。 至于父皇，甚至都没有跟说过话，只是远远的隔着乌泱泱的人群，见过那么几面，连模样都看不清。 第33章 皇上让汝南王参与朝政 若不是是在父皇病重那年，朝堂风云突变，身为太子的大哥竟然起兵逼宫，父皇一怒之下将他贬为庶人，四皇兄因为是皇后娘娘的妹妹所生，一并被牵连，没有了即位的可能，二皇兄有腿疾也不能继承大统，三皇兄因为脾气执拗，屡次跟父皇顶嘴而被分了最远的朔州做封地。 后来谁能想兜兜转转，皇位竟然落在了自己一母同胞的皇兄身上！ 自此他有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吃不完的山珍海味，宫女太监再不会苛责于他！ “阿渊啊，长姐心疼你，心疼兰馨，你们好好过日子，这也是你皇兄的心愿~”长公主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 “长姐，阿渊知道了，定不会让她受委屈~”汝南王被长公主打断，想着皇兄说皇姐自小对他们的照顾，让他一定要敬重皇姐的话，只好向她保证，好让他放心。 “好了，知道了就回去，莫要兰馨伤心难过，皇姐如此也是为涂山小姐好，学好规矩才能代表汝南王府的脸面，在这皇姐会安排你们见面的！”长公主又开始安抚汝南王。 汝南王却觉得内心好像有一股憋闷之气无法疏散，他还要怎样敬爱杜兰馨，别说王爷了，就是平常家的贵公子妾室姨娘一大堆，怎得他就不行了，还提什么诞下世子，兰馨都进门四年了，一直不曾有好消息，他从未苛责为难，究竟他还要如何~ 在杜府出来，他直接去了皇宫，皇姐竟然为了阻止他跟颜颜见面就早早的把她送进后宫，可他偏要进宫去看他！ 他就不信皇兄不让他见！ 怒气冲冲的去了御书房，只见皇兄面前摆了几摞奏折都要把皇兄埋起来了！ “臣弟叩见皇兄！” “阿渊来了，快来，朕有话跟你说，前日王怀来报刺杀你的刺客有了消息，竟是四皇兄如今的庆王的人做的，只是刺客全部伤亡，没有证据，朕一时也不能给他定罪！”皇上这几日都要忙晕了，看不完的奏折，理不完的朝政，着呢还让他焦头烂额。 正说话间，小太监小林子来报：“启禀皇上，河南安徽一带，连日暴雨，黄河四处决堤，三县百姓流离失所……” “皇兄，怎么会有暴雨，京城之中不是一切安稳吗？”汝南王咋一听说，心惊胆战。 皇上瞧着这个自小疼爱大的弟弟：“阿渊，皇兄本不希望你有多大的出息，只要过得顺心如意就好，可是你也看到了，如今朝中难事重重，庆王……庆王也野心勃勃，他动不了朕，便想想你出手，朕不能一直把你护在羽翼之下，你回来帮朕，暂领工部跟兵部的事宜！”皇上猩红的眼，疲惫的揉着额头，更是把手拍在那堆积如山的奏折上，连连叹气。 汝南王本不喜欢参与朝政，可是再去看皇兄这里因为朝政而焦头烂额，更因为见不到涂山颜也有点烦闷，若是每日上朝的话，也许还能常常有机会能见到她。 “皇兄，臣弟怕做不好~”虽说自小没有父皇母妃的疼爱，可是他还是被皇兄照顾的很好，关于朝政之事，从未插手，更不知从何做起。 “阿渊，皇兄能信任的人不多，你肯长进，不怕慢慢学！”皇上那疲累的脸上露出笑容，这才想起：“你今早来找朕有何事？” “皇兄，臣弟……臣弟……是涂山小姐，她被皇姐送进蒹葭宫了，臣弟本想送她一程，可是……”汝南王怎么也说不出要去后宫看涂山颜，这不符合规矩…… “难怪呢，真就说，你几时这般的勤勉了！”皇上调笑道。 看着汝南王一脸的吃瘪模样，又怕他失落，转变话头说道：“好了，别恼了，过些日子让皇后办个赏花宴，到时候请那涂山小姐跟你一见，也好结了你这相思之情！” 第34章 贵妃私心 “可是……”汝南王还是不死心的想要找什么借口。 “别可是了，皇姐说的对，你的侧妃也代表的是皇家的颜面，那涂山小姐出身农家，在宫里学好规矩，往后教养孩子也是好的！”皇上本就焦头烂额，现在看汝南王心思竟都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心里也多少有点不高兴。 “阿渊，你是朕唯一的胞弟，朕怎么可能不疼爱你，但是你要知道，朝政繁忙，四皇兄虎视眈眈，你不帮朕，朕还能信谁？”皇上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汝南王。 “皇兄，臣弟知道了，自明日起就上朝参政，为皇兄解忧！”汝南王低垂着头，看的出来他很不情愿。 正说话间小太监来报：“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请进来！”皇上大手一挥，换上严肃的面容，龙袍一撩，气势不凡的坐在龙椅上。跟刚刚那个宠爱弟弟的哥哥截然不同。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宛如黄莺般的音调响起，贵妃展蓉妆容精致的拜倒在皇上面前！ “免礼，贵妃来有何事？”皇上眼睛盯着眼前的奏折，语气毫无波澜！ 贵妃笑的甜腻起身的时候跟汝南王相互见礼！ “皇上，瑞儿的先生身体有恙，怕是不能继续教授瑞儿，臣妾想温大人闲赋在家，不如请皇上下旨让温大人做瑞儿的老师……” “温大人，年事已高，朕不忍他在辛劳，瑞儿老师的事，朕会考虑，没有其他事，贵妃退下！”皇上明白贵妃为何要温大人做瑞儿老师，就是看中温大人太子太傅的名头，想着若是能做瑞儿的师父，那不就是向朝臣释放要立瑞儿为太子吗？ 裴元瑞是他的长子，皇后身子孱弱，整日在病榻之上，除她之外，贵妃是这皇宫身份最尊贵的女人，有此想法不是一日两日了，不过他是真的没有这么早立太子的想法。 父皇的教训他看的清楚，就过早立下太子，按照国君的标准培养他，最终却养的对权利的野心增长，最后竟连自己的父皇都容不下，起兵造反，最终被父皇贬为庶人，终身幽禁。 “臣妾想着……”贵妃声音娇柔婉转，尾音还带着几分刻意的缱绻，欲撩拨几分皇上的心绪。 “今日长公主会派人送汝南王侧妃涂山氏进宫，由你照料，想来已经到了，贵妃跪安！”皇上语气疏离冷淡，一下子截断了贵妃的话头。 贵妃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不安，无奈行礼告退，出了大殿宫女落英一脸期待的上去搀扶：“娘娘皇上可答应了？” 贵妃一改在殿内温柔甜美，眉眼间尽是阴霾，眉头拧成一个死结，脸色难看至极，不耐的说道：“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瑞儿可是皇上的长子！是要做太子的，可是本宫还没说两句，硬生生就被赶了出来……皇上对汝南王和颜悦色，关怀备至，却对瑞儿不上心……”贵妃觉得自己的儿子收到了委屈，一脸的不满，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皇上为什么这样对自己的长子。 来之前已经演练了好几次，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说服皇上同意温大人做瑞儿的来时，却不料皇上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第35章 初见贵妃 “娘娘，慎言，还没走远，让人听到又是是非，一大早奴婢就听说，长公主要把汝南王侧妃送到咱们蒹葭宫……”宫女落英凑近贵妃，压低声音，神色紧张的说着一大早听来的消息。 “哼，这汝南王这是好命，长公主护着他，皇上宠着他，难不成这大梁的江山还要交到他的手里吗？”贵妃杏目圆睁，柳眉倒竖，手中的帕子用力一甩，满脸忿忿不平。在她心中，自己的瑞儿身为皇长子，才理应最受重视，凭什么被皇上忽视。 “我的娘娘，这话您可千万不能再说了……叫人听到就麻烦了！”落英吓得脸色惨白，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声音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也就是自家这位胆大包天的娘娘，敢这般肆无忌惮的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娘娘，您说这涂山小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竟然汝南王念念不忘，还求皇上赐婚做了侧妃娘娘，这指不定让多少京中的官家小姐伤心落泪呢！”落英赶紧转移话题，生怕自己娘娘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一个农家女能是什么人物，也就是汝南王见惯了他家那貌丑的王妃，见个稍有姿色的，就被迷得晕头转向，落英啊，走，咱们回宫瞧瞧去！”一说这个，贵妃便得了兴致，皇后病着，横竖不用每日请安，时间还早，不如去凑凑热闹！ 落英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在心里直叹气，自家娘娘还真的是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那汝南王妃虽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但绝非容貌丑陋之流，不过已经走到御花园，四下无人，不如顺着娘娘说让她开心点：“娘娘说的是，整个京城，任谁能越过娘娘去，当年皇上可是见了娘娘一面就封了美人，如今更是除皇后后宫最尊贵的贵妃娘娘！” 落英这般恭维的话，果然奏效，贵妃听了，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拿起帕子晃了晃，故作姿态的看了一眼太阳，又在脸上轻轻按压，根仿佛真有汗珠似的！ “皇后娘娘也是，十日里有九日病着，好的那一日还是在吃药！平白站着位份，当真令人厌烦！”一提到皇后，这贵妃的心，又开始翻江倒海的忿不平，她除了为自己的儿子惦记着太子之位，就是自己的身份了。若是她能做皇后，她的瑞儿就是嫡长子，那便是铁板钉钉的皇太子。 落英扶着贵妃的手心，出了一阵汗，心里直叫哭，他们娘娘……当真是……无知无畏啊。也就是皇后娘娘不怎么管事，不然就凭娘娘这张嘴，哪能这般安稳自在。 刚回宫就瞧见太监领着一个背着包袱的女子站殿门前。那太监机灵一见贵妃回宫便上前行礼：“奴才见过贵妃娘娘，娘年金安~” 身后的涂山颜一路走来都是低着头，狭长的甬道她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脚心都选了，见贵妃出现急急屈膝行礼：“臣女涂山颜见过贵妃娘娘！” 贵妃上下打量涂山颜：“你就是汝南王在外头寻回来的农~家女？”语气里的轻蔑跟傲慢高高在上的姿态摆了个十足十。 “抬起头来……”贵妃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怯懦的涂山颜，本以为会看到畏手畏脚，畏畏缩缩的农家女。 不料一张魅惑绝伦的脸映入眼眸，细长的眉毛，像是锐利的钩子一般透着狡黠，对视之间眼波流转，眼尾的红痣边垂落几缕发丝，媚态横生，没由来的让她一阵心烦气躁。 “放肆，见了贵妃还不下跪~”一声厉喝让涂山颜身子一抖。 第36章 长公主对涂山颜的态度 直直的跪在地上，垂目敛息，不知道哪里不对，更不敢回话。 “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狐媚模样，怪不得长公主打发你来蒹葭宫学规矩。” 涂山颜被这刻薄冷硬的声音惊住了，更是手足无措，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臣女没有？” “臣女……呵呵！”贵妃冷笑两声，眼中尽是不屑与嘲讽，“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父亲那芝麻小官是如何得来的，别叫本宫说出什么好话来！”涂山颜见贵妃如此说，脸上一阵发烫，心中更是羞愧万分，父亲的官来的确实不体面，皇上为了汝南王的面子好看，这才赏了个小官。此刻被贵妃这样提出来，只觉无地自容。 “贵妃娘娘息怒，长公主的意思是，涂山小姐是要嫁到皇家的，代表的事皇家的颜面，不管如何，规矩是要学好的，勿必一丝错漏都不能有，严苛点不要紧，若是日后涂山小姐有个行差踏错，便要贵妃娘娘陪着她受罚！”送涂山颜来的太监神色严肃，语气不容质疑。 “臣妾领命，只是涂山小姐身份尊贵，想要把规矩都学好，涂山小姐怕是要吃不少苦头！”贵妃微微皱眉，面露难色，长公主这话分明别有意思，她可不能理解错了。 “长公主说了，她只关心结果，至于学规矩的过程，她不插手，更不关心……” “臣妾明白，请回禀长公主，臣妾定会倾尽全力，好好教涂山小姐，事无巨细，使用铁血手腕，绝对不让长公主失望！”贵妃说完看着那小太监，直到看到那上扬的嘴角，便知道自己猜对了！这汝南王妃是长公主亲自挑选，长公主想来也是不喜这个赐婚的侧妃。如此一来，她便知道平日要怎样对待这个汝南王侧妃了！ 涂山颜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讨论自己的事情，语气一个比一个客气，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但是一时她也听不出来，甚至隐隐有点不安，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这个涂山小姐，当真是好福气，不光汝南王这样看重她，皇上更是亲自赐婚，还赏了他父亲官职，要知道自己的父亲还是从五品的小官，她生下大皇子，跟皇上提过自己父亲的官职，皇上就好像看不懂她的暗示一般，置之不理！ 思及皇上贵妃的心情低落了起来，在后宫同其他嫔妃想比，自己的父亲也是小官，父亲母亲都说她命好，生下皇上的长子，不可否认自己这张脸是好看的，若不是有张漂亮脸蛋，也不会让皇上宠爱她那么久，更在瑞儿周岁的时候封了自己贵妃。 当时他还以为这是皇上为封瑞儿做太子而准备，可之后皇上半句没有提过立太子。不过皇上还对瑞儿很好，关心他的健康跟课业，其他妃嫔也生下皇子公主，她惶恐不安过，见皇上没有对那个皇子格外宠爱，那那颗心才平静下来。如今再看自己，身段样貌都比之前更有风韵，皇上却对她越来越淡，母亲总说让她多生几个皇子，可是两三个月才得一次的宠幸，哪能说怀皇子就怀上的。 若说抱怨，皇上对她还是不错的，还有很多姐妹半年都不见得见到皇上的，思来想去只能是皇上是个明君，不喜欢日日沉浸在后宫这些床帏之事上。 第37章 涂山颜安顿下来 贵妃心情不好，随手一指西配殿的一间屋子，安排涂山颜住下。 推门进去，涂山颜只觉宽阔明亮，映入眼帘的一张圆桌上放着茶壶茶杯，往里看去，一张床榻，挂着青色的床帐，在这炎炎夏日多了几分清凉之感，靠墙一个紫檀木的大衣柜看起来十分的厚重又之感，靠窗还有一张梳妆桌，怪道人人都以能宫为荣，就一个普通的屋子都这般古朴华丽。 涂山颜把自己的包袱放在桌子上，不觉有点口渴，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 一大早进宫来，走了那样长的路早就又累又渴，一杯茶入口，只觉神清气爽，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 放下茶杯往靠窗的床榻走去，路过梳妆台，明亮的铜镜里映入自己的那张脸， 突然心里愧的慌。 一大早赶路，自己发丝垂落，领口也擦汗微微敞开，怪道贵妃娘娘说自己狐媚模样，自觉悔不当初，为什么不稍做整理，这下刚进宫就给人留下这般的印象，真是又愧又悔。 窗外的蝉鸣忽然高亢起来，檐角悬挂的铜铃叮咚作响，涂山颜透过窗隙往外头瞧去，只见一个身穿藕荷色襦裙的女子款款而来！ 涂山颜对着镜子把垂落的发丝掖在耳后，又慌张的把衣领整了整，这才转身，那女子已经进了屋。 来人是贵妃身边的掌事姑姑孙宁芝，得知涂山颜的身份，不得倒吸一口凉气，早就听说汝南王在宫外看上一个女子，想来是个美人，可是怎么想也没想到这般美。她自小进宫，在这后宫十几年。见惯了各色美人，只是如涂山颜这般模样…… 宛如一朵盛开的芙蓉，娇而不艳，媚而不俗，那单双明亮的眸子恰似含着一汪春水，脸蛋细腻如瓷，眼下的红痣更显韵致，屈膝行礼的时候身姿婀娜有致，冲她笑的时候，更是如同春日枝头初绽的繁华，明媚又娇柔，暖煦的风裹挟着馥郁的花香，悠悠然的拂过信件，叫人无端心里痒了痒！ 她一个女子都受不了，更何况那些男人呢！ 眼前的宫女微微屈膝：“涂山小姐，奴婢是蒹葭宫的掌事姑姑孙宁芝，特意给您送些日常用品，若是缺了什么，您只管跟奴婢开口！” 眼前的宫女恭敬有礼，温和宁静，言语之间更是关切，涂山颜心里有一瞬间的热切，接过宁芝手里的捧着的东西，连连道谢。 “多谢了~” “涂山小姐客气了，你能在咱们蒹葭宫就是缘分，往后日日在一起，还得仰仗涂山小姐多多照拂！”宁芝这话一出口，涂山颜刚刚心里热切的感觉更甚。 话毕，孙宁芝上前一步，帮着涂山颜把床榻铺好，一应用的东西也都摆放完毕~ 看涂山颜狼狈的模样，宁芝又叫宫女落英打了水伺候涂山颜沐浴！ 还不等宁芝把涂山颜安排好，贵妃那边的昙英小跑着过来：“宁芝姑姑，娘娘正找你呢，你赶紧过去，不然又要受罚了~” 宁芝不好意思的看向涂山颜：“涂山小姐，您自便，若是有事可找落英昙英~” 第38章 涂山颜被罚 说是来贵妃这里学规矩，似乎贵妃不怎么爱理她，来了两日了，什么事都没有，吃饭都是落英端进房间，涂山颜开始不安，这日主动找到宁芝，说了自己是来学规矩的！ 宁芝拿了一些花样子：“这些花样都是贵妃娘娘要的，要我们做一些手帕跟香囊，过些日子就是中秋宴会，娘娘是要用来赏人的，娘娘品行高洁，你亦可以多想一些吉祥的花样子，到时候若是能得贵妃娘娘的青睐，送出去对你来说也是好事！” 宁芝又继续说道：“午后，你来娘娘的屋里，我们一起做针线~” “难得你这般好心，咱们这种鸠群鸦属之所，岂是人家久待之地，你别白费了心思！”叫昙英的宫女阴阳怪气还不算，狠狠的瞪了涂山颜一眼！ “涂山小姐，你别介意，昙英就是这个脾气，娘娘还宠着她，就无法无天了，她人不坏~” “姑姑，我不介意的~”涂山颜拿起那些花样子一一翻看起来，大多都是一些双鱼、双碟、三多纹、莲花、牡丹、兰草之类的。 看到此涂山颜心中似乎有底了，她不光读书识字，绣工也是拿得出手的，这些花样看起来很熟悉，想来之前自己也是做过不少的！ 不过不知道自己的手艺能不能拿得出手，不过她有信心自己好好学一定能很快学好！ “涂山小姐，你初来蒹葭宫，就先拿这些花卉兰草练练手，做个样子就好，还有内务府呢！”宁芝这般说也只是客气，怕涂山颜做有压力！ 蝉鸣阵阵，涂山颜很快就投入进去，把帕子绷好，先绣了两幅兰草，看了看很满意，又绣了一副稍微难一点的牡丹，配色大胆的选择了正红色！ 半日后，涂山颜只觉脖梗酸痛，抬起头轻轻活动，目光正好跟贵妃对视，莫名一慌，低下头继续刺绣。傍晚时分，宁芝过来说道：“时辰不早了，今日就到这，要爱惜眼睛！” 说罢拿起她做的手帕，惊喜的说道：“娘娘，您看涂山小姐做的香囊帕子当真是精致~” 贵妃也凑过来看，兰草颜色鲜亮，这花也像是能闻到香气一般，继续往下翻，手指停留在那张正红色的牡丹图样上边：“这也是你绣的？正红色的牡丹你敢绣，本宫敢用吗？真赏出去，莫不说本宫觊觎后位……“ 涂山颜心下一慌，自己只是想着是给贵妃娘娘做，便没想那么多，不想这般不妥切，刚想屈膝告罪，宁芝先一步说道：“可惜了这般好的绣工，收起来，莫教人看到出去嚼舌根……” “涂山小姐，娘娘品行高洁~” 涂山颜从下边抽出一张雪白的鹅黄的帕子，上边竟绣了梨花~ “姑姑，贵妃娘娘~”涂山颜碰在手上，递到贵妃面前~ 贵妃当即就变了脸：“涂山氏，说起来也是长公主安排你进宫的，你若当真看不上我蒹葭宫，随时都可以离开，犯不着这样 一而再的诅咒本宫~” 涂山颜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宁芝，心中充满不解！ 贵妃气的用手指着涂山颜，横眉冷竖：“你先是用正红牡丹来害本宫不成，又拿着分离不吉之花来诅咒本宫……今日本宫就给好好教教你规矩~” 第39章 被罚打扫宣华宫 “宁芝，宣华宫已经许久没有打扫了，带涂山氏过去！半个月为期限~” 说完贵妃把涂山颜的帕子扔在地上，涂山颜低头捡了起来，梨花洁白，纯洁无垢，更是开在春寒料峭的初春，如此不畏严寒，坚韧不拔的品质，何意被称为不吉。 这让她有些委屈，甚至那受伤的脚踝又开始隐隐作痛。公主府丫鬟的冷嘲热讽，贵妃的刁难，昙英的刻薄，都让她充满了不安。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本来以为累了一天沾枕头就能睡着的，在这一刻怎么突然觉得有点清冷，不该啊，这般盛夏，她怎会感觉的清冷！ 不由抱着肩膀搓了搓手臂，想起那个带她来着的那个男人，汝南王裴睿渊，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有点复杂，更是在这一刻想起来在瑞雪阁跟他分别的时候他那失落忧郁的眼神，他明明说过会护着自己…… 汝南王这边也失眠了，从皇宫回去，带了不少公务回去，一直待在书房，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脑海里不自主的浮现出涂山颜的莹润洁白的脸，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的抱着一亲芳泽。 之前虽说有亲密之意，但也是觉得她羞涩可爱，有几分逗弄之意，如今名分既定，他想的话，也不是不可。 在瑞雪阁她后退那一步，本让他有点受伤，但细想下，她那般娇弱的性子，肯定是害羞！ 皇姐真是管的太宽了，天子赐婚，是天大的荣耀，什么孝期不孝期，谁还敢嚼舌根不成。心心念念的美人却不能拥入怀好好怜惜一番，这般抓心挠肝，当真是难受！ 一夜无眠，翌日一早，贵妃让宁芝把涂山颜领到了宣华宫，这下涂山颜算知道这皇宫有多大了，兜兜转转走了小半个时辰，那才好点的脚踝又还是疼了起来！ 在宁芝的解释下涂山颜才得知，宫中宫殿众多，哪些长期不住人的宫殿，年久失修，破败不堪，可偏偏皇上十分节俭，不愿花费银子修葺，便让一些犯了错的宫女女史去打扫整理！ 宣华宫在先帝期间曾经被做过冷宫，最为破败不堪，罚她洒扫半月，她自己是有的忙了，这样大的宫殿打扫起来她吃的苦头怕是少不了。 推开那斑驳掉漆的宣华宫门，映入眼帘的是那半人高的草，还有倒在台阶上看不出颜色的木门！高高悬挂的宣华殿的牌匾歪歪扭扭的挂着，好像下一刻就掉下来似得。 天呐，这皇宫竟然还有这样破败不堪的地方吗？她还以为皇宫处处都华丽无比，不过看了一眼宣华宫的布置跟格局，涂山颜不由自主的去想，这个宫殿以前的主人，是什么人，是不是华贵无比，奴仆众多，风光无限…… 她肯定不会想到，未来有一天，这个院子竟然能破败不堪至此。涂山颜忍不住的替她伤感。片刻之后，涂山颜深呼吸给自己打气，反正未来半个月都要在这里，还是开始打扫！涂山颜挽起袖子先找了工具，先是处理院子里的草，直到太阳高悬，热的满头大汗，又累又渴，涂山颜知道自己需要休息，便蹲在树根地下的荫凉里休息。看着满院子的野草才除了四分之一，涂山颜心中叫苦不迭，为什么宫中要有这么多宫殿，这无人居住的宫殿为何要这么大……寂静的院子里，突然出现的吱嘎声吓到了正在发呆的涂山颜！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太监探出头来…… 第40章 汝南王心情不好 汝南王这边这段时间心力交瘁，情绪极其不好，皇上最近安排他的差事太多了，他以前从来没有处理过政务，如今一下子接手这样多，他真的是无从下手！ 屡屡犯错，今日朝堂之上，皇上询问他黄河决堤赈灾一事，进行到哪一步的时候，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本以为皇上会如以往一般轻声斥责之后，便让他退下。 今日皇上却动了大气，对他进行了很严厉的批评，还让他回去好好反思，明日上朝拿出一个有效的赈灾策略！ 灰头土脸的回到府里，一肚子的憋闷无法排解，本想跟王妃发发牢骚，丫鬟却说王妃去了杜府！ 这边杜兰馨愁眉苦脸的跟大长公主哭诉：“嫂嫂，兰馨真的没活路了~王爷都几日没进我的院子了~” “糊涂，他不进，你就不会给他送个吃食点心，让他去看你吗？”大长公主看着这个样子的王妃，愤愤的骂着她！ “兰馨送了的，可是王爷他，总说公务繁忙！” “不过渊儿确实忙，本宫多次示意，让皇上多给他安排点差事，省的他整颗心都放在哪个涂山颜身上！”长公主这几次进宫都劝说要皇上多历练汝南王，让他早日能够独当一面！没想到皇上竟然让他忙的都没时间去王妃院子！ “嫂嫂，我都好几日没见过王爷了，这样下去，我几时才能有孕……”看着一脸颓败的王妃，长公主又动了恻隐之心！ “好了，好了，回头我再说说皇上，你也记住，要贤惠，要体贴，男人都是哄出来的，即便我的公主，也是要学的，不然你以为你兄长这般与我琴瑟和鸣是为什么？”提起驸马杜清正长公主一脸的甜蜜！ “我兄长对嫂嫂真的没得说，京中的夫人小姐，谁不羡慕……” “那是，不是我说你……早日生下嫡子才是……” 回去的路上一肚子的气的王妃，揉着帕子，恨恨的说道：“嫡子嫡子，我自己就能生下的吗？嫂嫂也是，每次都朝我的心窝子捅刀子，她不是也没生下一男半女吗？凭什么她就这般幸福，而我却要遭遇这些！” “我的王妃，这话可不能说了，长公主有皇上撑腰，杜大人又对她情深义重，当年长公主也怀过，若不是因为皇后，她也不至于……皇上万分愧疚，也因如此咱们大人哪能有今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林嬷嬷是杜家的陪嫁，她也最明白杜家发生了什么！ “本宫也知道，就连我做王妃，都是沾了嫂嫂的光，可是她不就是命好，投身皇家做了大长公主……” 刚回府就得知王爷已经回来了，赶紧洗漱去见王爷！ “又回杜府了？”面对皇姐对他的事情，多次阻拦之后他心里便隐隐有些不高兴，加之今日皇兄斥责，王妃再次回杜府，汝南王心里便有了气！ 听出王爷语气不善，王妃上前给他奉茶：“哦，就是马上中秋了，我同皇姐商量一下给皇后娘娘的贺礼！” 马上就中秋了吗，皇兄答应过他，中秋的时候皇后娘娘办宴会，让他与涂山颜见面的，想到此，他心情便好了许多！ 第41章 对朝政不上心 再次上朝的时候，汝南王本以为等着他的是一顿斥责，皇上却没有理他，只吩咐下朝之后去御书房见他！ 一路提心吊胆的来见皇上：“臣弟参见皇上~” “起来！”皇上的声音一改在大殿之上的威严，汝南王心下一喜，上前一步讨好道：“皇兄叫臣弟来，有什么事要吩咐？” “哼~朕吩咐你，你就能胜任吗？”皇上的声音陡然提高，让汝南王腿一软，又跪了下去：“臣~臣弟~无能，还望皇兄恕罪！” 声音里的惶恐让皇上心头一软，他这个弟弟真是……被他宠坏了，也怪自己，这些年从不让他沾手困难丑恶的事情，养的他不知人间疾苦，朝堂险恶！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知道，这对他来说，对整个朝廷来说都不是好事，自己现在还在，若是……罢了，还是慢慢教他！不过终究不忍心再骂他，上前一步把他拉了起来：“赈灾一事，你有何想法，说与朕听听！” “皇兄~这件事情繁琐，受灾人数跟田地都需要统计，需要赈灾的银子跟所需的粮食还有有需要任命的赈灾官员……嗯……嗯……都是复杂繁琐至极，臣弟一时之间没有头绪！”昨夜想了一夜，汝南王也只总结了这些东西出来！ 皇上一听压制的怒气又充了上来：“这些事情自是有户部跟工部还有各地的州府县衙来负责，朕是问你对赈灾一事有何看法，让你关注参与此事，你究竟有没有上心？” 皇上的怒气比刚刚更胜，汝南王一听又跪了下去：“臣弟愚钝，臣弟~臣弟~赈灾一事，自是要开仓放粮，~建粥棚~……嗯皇兄，臣弟无能……”满脸的不解，更是紧张的支支吾吾，语无伦次。 皇上又是心疼，又是难过，皇姐说的没错，他都这么大了，必须要多历练他，不然往后这皇家便无可靠之人！ 四皇子在封地，屡屡生事，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可偏偏他最信任的弟弟却不能独当一面，之前的偏爱心疼，让他现在的不成器都有了理由！ 皇上揉了揉胀痛的额头，最终还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阿渊，皇兄都说了，让你对朝堂之事多多上心，不懂不要紧，多去找杜大人、钱大人、孔大人，他们都会愿意教你的！”皇上语重心长的跟汝南王说，甚至都自称皇兄！ 汝南王一见如此便知道今日这一关自己是过了的，便哽咽的回答：“让皇兄生气，是臣弟的不是，不过臣弟一定改过自新，多去跟朝中重臣多多学习，历练！” “嗯，这才是嘛，皇家之中只你我二人血脉一致，若是往后朕先你一步去见父皇母后，你可要守护好这大梁江山！”皇上对汝南王的态度很满意。 “皇兄福泽深厚，定能护佑大梁国运昌隆，永享安泰！” 转眼间到了中秋宴会，傍晚时分开始，不光是皇亲国戚，还有朝中重臣的家眷，皇上被朝政压的心烦，简单的开始之后，便先一步离开，皇后娘娘也是体力不支，早早离开，留下众人看歌舞饮酒作乐，汝南王一直在等，却一直没见到涂山颜，难念心中不快！ 第42章 汝南王殿前失宜 涂山颜初遇皇上 找到安排宴会的女史问道：“涂山小姐什么时候来？” “启禀王爷~奴婢只是按照名单安排的，宴会名单并没有涂山小姐的名字，其他奴婢就不知道了！” “皇上明明答应过本王的，说中秋宴会让涂山小姐跟本王见面，现在为何要无故变卦，本王要去问问皇上！”汝南王都等了两个时辰了，眼看着宴会马上要结束了，他都没见到他心心念念的涂山颜，他当然崩溃了！ 怒气冲冲的闯到皇上的御书房：“皇兄，你明明答应过中秋宴会要安排我与涂山小姐见面的，如今为何要言而无信~” 面对如此激动的汝南王，皇上想起之前答应他的事：“朕早些日子跟皇后提过了，晚点朕替你问一句~” 皇上的态度更让汝南王窝火：“皇兄这般云淡风轻，是跟本没有把臣弟的事情放在心上，臣弟等这一天都等了一个多月，皇兄轻飘飘一句话就这般打发臣弟吗？” 皇上面对这个已经失去理智的胞弟，再一次的忍不住发了火：“放肆，朕都说了替你问，你如此闹腾，究竟要如何？不就是一个女人，你如此为她不管不顾，规矩都学到狗肚子了，朕说的让你对朝政上心的话，你是一句都记不住！” “咳咳咳~！”皇上连续几日的熬夜看折子早就疲惫不堪，如今这般跟汝南王真是动了大气，连续咳嗽，让他的脸憋的通红！ “来人啊，汝南王御前失宜，拉回王府禁足。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出来！” 来福公公一见如此，上前给皇上顺气：“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来人啊，叫太医！” “王爷啊，您还是少说几句，皇上连续两月睡不到两个时辰，前几日更是整夜处理朝政，受了风寒，皇上这般宠着您，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如今虽然还是夏季，可是凌晨也已经有了寒气，皇上如此长时间的案牍劳神，早就疲惫不堪，偏偏王爷还来跟他吵架！ “你跟他说这些他哪听的进去，心思都被一个女人勾走了，来人啊，把他给我轰出去~”皇上也是真的生气了，便招呼人把他汝南王赶了出去，皇姐没说错，他就是被他惯坏了，如今一个乡下的农女，就勾的他，连正事都不顾。 太医来的及时，半眯着眼把脉：“圣体违和、脉象浮紧而略弦、此乃劳神过度，卫阳不固，外感风寒，邪正交争……” 皇上一听还是这一套，总也听不出什么新鲜：“好了，来来回回这几句，直接去开方子！” 太医直接跪在地上：“微臣冒死进言，社稷虽重，终须龙体康泰方能永固，恳请皇上暂歇案牍之劳，待正气来复，再理万机不迟！” 龙纹烛台照的皇上眼底的青灰更深了几分，来福奉上一杯清茶：“皇上，这批红的朱砂都换了三茬了，柳太医说的是，您要保证龙体啊~这些日子老奴看着都心疼，别的老奴不说，今日是中秋，歇歇！” 正在说话间，外头小太监来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身边的玛瑙来说说今日十五，皇后娘娘问皇上什么时辰过去？” “叫进来回话！”皇上揉着额头，好像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 “奴婢叩见皇上！” “回去跟娘娘说，让她早点睡，朕还要批折子，不用等朕了！” “是，奴婢告退！”玛瑙就要退下，不料皇上再次开口：“好好照顾娘娘，朕得空去看她！” 玛瑙跟太医都退下之后，皇上换了常服一个人来御花园赏月，想着刚刚来福公公劝说他不如去看看皇后，就当是休息了，他若去了，皇后还要拖着病体伺候他。虽说是少年的结发之妻，但皇家的规矩不可废。还是不去的好，她还能安心养病。 月亮高悬，皎洁而清冷，他心里涌起无尽的忧愁和哀思，夜半无人，再也不能伪装，不用披着那坚不可摧的外衣。走着走着就到了母妃被父皇厌弃之后幽禁的宣华宫，也是他带着阿渊住了九年的地方，墙根底下的砖缝里钻出了几丛兰草，母妃若是还在的话，一定会把它们挖出来移栽在花盆之中，细心的养护。 隐隐间传来了低低的哭泣声，在寂静绵长的巷道中格外明显，仔细听来，像是从宣华宫里传出来的。呜呜咽咽的，充满了委屈，这个宫殿早就荒芜多年，不可能有人，当初本想修葺一番，可终究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就如同他一登基就追封母妃位元贞皇后，但依旧改变不了母妃被父皇误会厌弃的哪些年他们母子三人过得悲惨的哪些日子！ 他不想自己被华丽的外表所欺骗，所以他保留这个见证他们落魄的这个宫殿，今日更是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就来了着！ 什么人会在这哭，他是不信鬼神之说的，当初母妃在父皇面前赌咒发誓，最终更是字字泣血说要化成厉鬼去找皇后报仇，他等了多年都没等来画作鬼的母妃，也没等到皇后的报应！ “谁在那里？”清冷威严的声音响起，吓了涂山颜一个激灵，胡乱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半夜躲在这里哭？”皇上继续追问，突然站起来的女人凭栏而立，月光洒落下来，在她周身织出朦胧的光晕，只这一眼让皇上看呆了！ 这样的气势让涂山颜心头一慌：“奴婢~奴婢~犯错被主子罚到宣华宫洒扫整理！” “那你哭什么？受了冤屈？”这种事情在宫中常见，皇上以为她哭的这般委屈伤心也是被误解。 “不是，没有，是奴婢，是奴婢做了错事~并未受委屈~”尽管涂山颜极力隐忍，声音依旧带着颤抖哽咽。 随着涂山颜说话，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让皇上看呆了，正巧这个时候，涂山颜屈膝行礼告退，提起裙摆就跑！ 皇上反应过来，涂山颜已经越过他跑走了！只留下披帛飘过他的手，轻轻柔柔的，像云像烟，像月光~只留下一股独有的馨香，带着一丝的香甜，让他沉醉。 第43章 皇上对涂山颜好奇 涂山颜跑出去好久才敢呼吸，今日宫中夜宴，她父亲托人给她送了信，欢欢喜喜的打开信却看到令她难过的消息。 在她进宫的第三日，父亲就来了京城上任，上司把自己寡居的亲妹妹介绍给了父亲，还陪嫁了商铺，父亲吹吹打打的把新娘子娶进了门！ 忍着心里翻涌的酸涩，母亲去世才一年，父亲竟然这般轻易续弦，甚至都没跟她这个女儿说一声。心里难受的紧，一个人坐到了天黑，自己才忍不住哭了起来，不巧竟被人看到，那人是什么人？自己只顾着跑，竟然没问，不过深夜在宫中的男子，不是太监就是侍卫！ 天黑也没看清他的模样跟装扮，明日还是早点回去，免得横生枝节！ 皇上看着干净整洁的院子，有些恍惚，这还是宣华宫吗？ 一抹荧光晃了他一眼，底下安安静静躺着一只珍珠耳环，捏在手里发现，圆润小巧，捻在指尖，在细微的转动中折射出潋滟莹润的光泽，像是天上的月光倾洒下来，柔和带着几分韵致。 女子原本哭的地方更是留下一方帕子鹅黄色的帕子上星星点点的绣着洁白的梨花，她是喜欢梨花吗？如此别致，宫中的女人都喜欢繁花锦簇名头吉利的花，这梨花同离，忌讳的很，倒是真的少见。 回到寝宫，皇上一直都在想刚刚的那个宫女，若不是带回来的这只耳环，跟帕子自己都要怀疑出现幻觉了！ 一连忙了几日，因为跟阿渊争吵先几日皇姐还劝说他，这次也许是自己态度坚决，皇姐如今不知怎得也不管了，正好能让自己喘口气！ 来福来送茶水的时候他问过了，宫中确实有犯错的宫女太监被罚去打扫那些偏远荒芜的宫殿，通常就是七日，也不知道哪个小宫女还在不在宣华宫，那天晚上天太暗，也没看清她的面容，只是觉得神秘清冷，还有那似有似无的甜香。 皇上突然想再去看看，父皇去世之前跟他说，做皇上就要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没有让人跟着，登基以来他从不刻意回来这个地方，更不会露出对这个地方有多在意。 可是去宣华宫的这条路像是刻在他的骨子里似的，熟悉的都令他自己吃惊！ 宫墙跟的兰草已经不在，开着半扇门的宣华宫里一个小太监拎着水桶笑的开心，一个纤细的女子背冲着宫门，坐在栏杆前，双腿并拢，斜斜的靠着柱子，一只手按压这脚踝，微风起，吹得披帛晃动，让他想起，那晚拂过他手的轻柔，一瞬间让心里痒痒的！ 只看这背影，脑海出现的便是「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便更想看清她的容貌。 小喜子看到来人的时候，浇花的动作停滞，嘴巴张的大大的，涂山颜不解：“小喜公公，你这是又是在学谁？” “奴才宣华宫杂役太监小喜子见过大人~”小喜子是这太监之中最低的身份，见谁都是要磕头的，眼前之人虽不认识，但是知道磕头是没错的！涂山颜朝身后看去，突然见到一个年轻男子，吃了一惊，自己简直太大意了，刚刚脚踝又开始痛，便脱了鞋袜，自己揉捏，这里怎么会有男人。 他眼神的凌厉锋芒毕露，让她根本无法忽视，慌乱之下，他连忙收拾裙摆，想要起身，越紧张，越是出错，鞋子像是故意跟她作对，半天穿不上，眼看身体失去平衡，向前跌倒。 第44章 两人相熟 眼前的男人迅速伸出手臂。稳稳的扶住了她，待她站稳，丝毫没有犹豫，立刻收回了手！ 这般恰到好处的尊重，让涂山颜觉得这个男人德行实在是好。没有多余的动作跟暧昧的眼神，更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 “脚受伤了？”皇上只看了一眼，玲珑有致的脚趾，圆润可爱，脚踝处却青紫交加，一看就是旧伤。再去看涂山颜，一双眼睛，透着惊恐不安，睫毛微垂，轻轻抖动不敢看自己，这般清丽动人，惹人怜爱，让他忍不住的想拥她入怀，他坐拥后宫，嫔妃众多，还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涂山颜怎么也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她的脚，这么一说他是看到了，这也太羞耻了，支支吾吾的应声说是，又突然想起这个男人的声音分明就是前几日半夜出现的那个人！ “宣华宫再往西，那片园子里有一种叫苏心木的植物，捣碎按摩能消肿化瘀！”皇上在宣华宫住的久了，周边有什么他都知道，更是在小时候挨了打，身上的淤青都是用这个法子消肿！ “多谢大人~”涂山颜只想结束话题，让这个男人赶紧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男人很危险。 “小喜子你去采些过来~”上位者的气势让涂山颜跟小喜子都无法反抗只能一味服从！ 小喜子离开之后， 涂山颜感觉气氛更加紧张？男人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裙摆之下的脚还踩在鞋面上，她要如何把鞋子悄无声息的穿好，各种不适让她浑身看起来十分的不自然！ “坐着等！”皇上一开口，涂山颜如临大赦，立刻坐下，长呼一口气，幸而他开口，不然自己真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你是太医？”涂山颜这才开始打量眼前的男人，年轻的容貌，周身的气势却让她猜不出年龄，他竟一眼就看出自己脚踝的伤情，并且说出对应的治疗方式，涂山颜下意识便以为他是太医！ “不是~”皇上面对女子的猜测，起来；起了逗弄的心思：“你猜我是什么人？” “不是太医，那便是侍卫了？”涂山颜不会傻乎乎的去把他想是跟小喜子一般的太监。 皇上没有否认，指了指眼前的兰花：“你种的？” 涂山颜最喜爱这些花草，不免有些得意，微微扬起头：“是啊，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样破败荒芜的院子，无人照料，活不过五日就干死了~”皇上没有说错，这样的宫殿宫中很多，平日根本没人走过来，更无人照料这些花草！ “不会的，我跟小喜子说好了，请他帮忙浇浇水，我没事的话三日来一次照看它们，他们一定会好好活着的！”这段时间涂山颜已经把这个荒芜破败的院子整理的干净整洁，院子中间还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树，原来杂草众多，桂花树也毫无生气，如今再看，已经生了不少的花苞！ “这院子你自己整理的？你被罚了多久？” “我被罚了半个月，不过今日是最后一日了，明日我就能回去了！不过我还是会经常会回来的，整理这个院子，小喜子帮了很多忙，你瞧那块匾就是小喜子爬梯子刷了漆，重新挂好的！我答应他，桂花开的时候，给他做桂花蜜……”涂山颜呀看着经过自己手整理的院子简直跟之前天壤之别，满心都是成就感！ 第45章 皇上指点涂山颜消肿 提到桂花，皇上想起之前母妃在的时候，经常把新鲜的桂花装了香囊，带在身上，他最喜欢扑在母妃的身上，使劲的耸鼻子，香香甜甜的，非常好闻。 小喜子把苏心木带回来之后，皇上指挥着他捣碎，让涂山颜把受伤的脚踝露出来，涂山颜不肯，说自己带回去，自己揉，皇上跟她说说若是现在还不好好治，未来有可能会落下残疾，涂山颜这才勉强露出脚踝。 侧卧的涂山颜根本使不上劲，皇上干脆开口：“小喜子，你去给她揉，要用力~” 涂山颜急得缩回脚：“不要，男女有别，我不要！” “宫中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再说他是太监，不是男人，你若不肯，那我不介意亲自给你按，你是选小喜子还是我？”皇上那不容置疑的话一说出口，涂山颜急急的回答：“我选小喜子~” 比起陌生的男人，涂山颜更能接受小喜子给她按！可是那句宫中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却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让她莫名的难过，嘴里呢喃着：“我才不要做皇上的女人，我只是这里学规矩，时间到了，我就会离开的………” “啊~好痛~”小喜子年岁小，到底是男孩子，手劲还是不小的，一手按下去，涂山颜就疼的叫出声。 皇上只听清了那句“我才不要做皇上的女人”后半句就被她呼痛的声音掩盖了下去！“你轻点~”皇上开口，让小喜子有点发牢骚：“不是您说要用力的吗？” 皇上尴尬的干咳几声，又对涂山颜说到：“你忍着点~不用力淤血化不开，会落下病根！” 涂山颜咬着牙对小喜子说：“小喜子，你继续~” 小喜子调整了一下手劲，继续给涂山颜揉着淤青的脚踝，每一下按压，都让涂山颜疼的直皱眉头，冷汗直冒，但是依旧强忍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皇上在一旁看着，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却又很快被他藏了起来，微微别过头，看着那重新刷过漆的牌匾。 马上就要傍晚了，涂山颜对小喜子道谢，说自己该走了，还对皇上也道谢！ “客气，做了桂花蜜给我留一罐就好！” 涂山颜本来真的只是简单客气一下的，因为皇上这句话怔愣片刻！’ 皇上却再次开口：“还是说你，不想谢？” “没有，没有，当然可以，只是请问你在哪里当差，我要如何给你~”涂山颜急急的解释，生怕慢一刻，就让人家发现自己心虚！ “初十，九月初十，我在宣华宫等你~”皇上看了一眼树上的花苞，算了算花期，还给她留了制作桂花蜜的时间！ 涂山颜忍着脚踝的痛，心里想着自己不见得有没有空，到时候，直接放在宣华宫，或者交给小喜子！ 涂山颜忍痛往回走的背影，让皇上有点心疼，又一想她也是该，说什么才不想做皇上的女人，整个皇宫的女人那个不祈求皇上的宠爱，一但做了嫔妃，那便是无尽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偏偏她不稀罕，不知好歹的女人，活该你疼，皇上摇摇头，心里涌起了点不一样的情绪。 自己后宫佳丽三千，那个又逊色于她了，自己来散心，好端端的管了这种无关紧要的闲事，一个小宫女的脚踝而已，真瘸了又有什么要紧，要知道朝中多少大事等着自己朱笔御批，自己在这浪费这时间做什么，罢了罢了回去了！ 第46章 皇上赠药 汝南王谈及涂山颜 回去之后的皇上又开始了昼夜看折子，太医来给皇上诊脉的时候，皇上让他准备活血化瘀的药膏，那圆润可爱的脚趾，跟青紫交加的脚踝，不停的在他眼前晃。 她说三日来一次，照顾那些兰花，算了看在她用心收拾宣华宫的面子上，就再给她送一趟，省的年纪轻轻真成了瘸子。 涂山颜回到蒹葭宫，她想要帮着宁芝处理宫务，贵妃又是一阵冷嘲热讽：“本宫罚你打扫宣华宫，你可怨怼本宫？” “臣女不敢~” “哼，你最好不敢……” 涂山颜去找宁芝，宁芝心疼的望着她的手：“歇几日，奴婢看小姐行为举止并不粗俗，行为举止也颇有规矩，倒也不必刻意，过几日，重阳节，要举办宫宴，到时候，小姐跟着奴婢，学学这些俗务~” 虽然经历了处罚，但她还是很高兴，宁芝说她规矩好，她从一塔进杜府就开始，细心观察，暗暗学习，一丝一毫都不敢掉以轻心。 歇了两日，涂山颜记挂着宣华宫的兰花，眼看这要下雨了，新移栽的兰花还没扎好根，还是要搭个棚子，不然一下雨，还不一定能不能活。 远远的就看到涂山颜蹲在地上，侍弄那些兰花，那身影好似跟母妃的样子重叠在一起，小心翼翼，又极其认真。 “脚踝好点了没？”皇上突然出口，涂山颜吓了一跳，直拍胸脯。 又见他提起自己的脚踝，想起那日他盯着自己看了半天，不由有点害羞！ “这膏药你拿回去，晚上休息的时候敷，好的会快点~” “多谢大人费心~”想来他们侍卫，平日磕碰也正常，有这膏药也不足为奇！ 面对面却都不说话了，气氛有点尴尬，涂山颜有点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小喜子也不知道去哪贪玩了~” “嗯~” 就一个嗯，让涂山颜不知道如何搭话，突然天上飘来一片乌云，只一瞬天空落下密集的雨，落在地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皇上拉着涂山颜就躲在大殿门口的廊下躲雨，一个响雷，吓得涂山颜一个激灵，皇上长臂一挥，将她挡在身侧。 接着一闪电照亮了两个人的脸，眼前男人如松柏长身玉立，面容刚毅，黑亮的眼眸如寒潭一般深不可测，只是微蹙的眉头看起来有些愁容！ 紧接着一个响雷让涂山颜惊醒，自己实在不该如此直视一个男子。 “我~我~住的很远，先走了~”涂山颜只想第一时间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 也没反应过来，任由她淋着雨就跑开了。皇上有点自嘲，刚刚这样近的距离，怎么还让他有点心跳加快，真是越活越回去，被一个小宫女看了几眼就这般不能自持，自己也真是闲的慌。 回去之后又是把所有精力都用在政事上，皇后来请示，重阳节把阿渊一家都宣进宫来，办了一个家宴。 大皇子很是争气，如今不光有了皇子的做派，学问学的也好。 还专门写了一首重阳节登高的诗 踏碎千阶云满头，插遍茱萸不解愁。 抬手欲挽南飞雁，低头忽惊半山秋。 皇上大喜不已，这诗句虽谈不上好多，但是小小年纪便如此争气，这可是他的皇长子，他是打心眼里高兴。 当下就叫人赏了笔墨纸砚，更是连贵妃也得了赏。 “皇后后继有人，臣弟敬皇兄！”汝南王敬酒皇上都笑着喝了，接着就连杜大人大长公主也来敬酒，皇上今日十分高兴，喝了不少，微微有些醉意。 拉着汝南王去了御书房！ “皇兄，臣弟真的知道错了，只是记挂着涂山小姐，有些着急，冲撞了皇兄，还请皇兄降罪~” “得了，关了你这些日子，你也闷坏了！不是朕要罚你，朝中的事情，你是一点也不上心，阿渊，朕可信之人不多，希望你出息些能帮朕~至于那个什么涂山，你就不能忍忍，这么大人了，心思都放在男女之事上，” “臣弟自知不才，但臣弟对涂山小姐，情深意重，几个月来未曾见过，记挂的很，所以~” “那什么涂山究竟是何人物，怎的这般急色？”皇上有些醉意的跟汝南王开着玩笑！ “皇兄，不是臣弟大言不惭，若说这美人千面，似娇艳如花，似温婉娇媚，似热情如火，滋味尽是不同……” 第47章 皇后召见涂山颜 王爷诉说相思情 “呵呵呵，阿渊，你呀，你呀，朕就不信了，女人而已，朕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后宫这佳丽如云，皇姐没说错，你就是没见识，被那个女人勾了魂魄！明日，明日去找皇后，让她宣你那个涂山小姐与你见一面，好解解你的相思之苦……” 皇上想起之前因为这个涂山颜跟自己大吵大闹的弟弟，更是嘴上说着什么女人都一样，脑海还是不由自主的浮现月下那个看不清楚脸的女人，她坚决表示不想做皇上女人时的表情，皇上心头一颤，暗自懊恼，果真是喝多了，怎么会无端想起她。 汝南王得到了皇上的允许，次日为避免不符合规矩，带着王妃一起给皇后娘娘请安，随后宣了涂山颜来相见！ 还好蒹葭宫距离皇后娘娘的未央宫不远，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没有给她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 见到汝南王的那一刻，涂山颜悬着的心才落了地，明白不是自己闯祸。 “奴婢给皇后娘娘磕头！”涂山颜规规矩矩的给皇后跪地行礼。 皇后身边的嬷嬷扶起涂山颜，并奉上皇后娘娘上的镯子！ “不必多礼，不论皇家的规矩，你与本宫本是妯娌，自该常常见面亲亲热热的才好！” “皇后娘娘厚爱，奴婢实在不敢当！” “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让本宫看着好生羡慕！在蒹葭宫可还惯，前日见贵妃用的帕子精致，得知是你绣了当真好看~” “多谢皇后娘娘夸赞，臣女惭愧~” “娘娘一大早处理宫务，如今又说了这么多话，喝点参汤！”容嬷嬷捧上参汤，汝南王知道这是要送客了，便起身告退！ 一直到了偏厅，“臣女见过王爷王妃！”涂山颜跪在地上行了大礼，汝南王本想起身去亲自扶她，却被王妃身边的嬷嬷制止！ “王爷~让奴婢来！”嬷嬷挡在汝南王身前，轻声说道。汝南王有点不高兴，好不容易见一面，先前在皇后面前有所顾忌，如今又被王妃跟嬷嬷这般阻拦，这样的见面又什么意思！ 随即从腰带解下玉佩拿给王妃：“昨日宴会大皇子做诗做的极好，本王说要赏他的，劳烦王妃送去贵妃娘娘的蒹葭宫！” 王爷禁足的这段时间，她日日都能独占王爷，今日一说是见涂山颜，她心里本来就不痛快，如今王爷还想把她支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在皇后宫中，她也不好发作，只能不情愿的拿着玉佩往蒹葭宫走去！ “嬷嬷，王爷是不是以为我傻，他知道我要做什么都怎么会不知道，不就是要跟那个妖精……” “还有，凭什么皇后也给她那么大的脸，本王妃才是王爷的正妻，论妯娌也该是跟本王妃，她算个什么东西~” “娘娘，慎言！”林嬷嬷出声制止王妃，生怕她继续说下去，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王妃一离开，汝南王便迫不及待上前一步，一把拉过涂山颜的手：“颜颜，你可还好？宫中规矩森严，本王也实在无奈，你可有想本王！” 涂山颜看着在外头站着的宫女，脸上一红，紧张不已，使劲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王爷，注意些~” “还害羞呢，当初本王就说了，你会愿意跟本王的，对了，本王把广安街宅子的地契给你父亲送了过去，他一切都好，你放心！” 汝南王在涂山颜面前细数自己为她做的事情，想得到她的感动。 “多谢王爷！”涂山颜微微欠身，她是该谢他，帮他安置父亲。 “都是一家人，你父亲是我岳父，孝敬他是应该的！”汝南王满不在乎的挥挥手。 第48章 涂山颜惹恼皇上 皇上宠幸贵妃 “这样逾越的话，王爷还是莫要再提！”涂山颜眉头轻蹙，想问问他知不知道父亲续弦的事情，话到嘴边，又觉得实在难以启齿。 “怕什么，这里没有外人！”汝南王把涂山颜拥在怀里，想一亲芳泽，被涂山颜拒绝！ “外头有宫女看着呢，这样不好！” 汝南王想了想确实不好，在皇后的宫中，再说，王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折返了回来！ “那本王带你随便逛逛~”汝南王带着涂山颜去了御花园。 “真的是委屈你了，不过你说对了，你不在这住一辈子，时候一到，本王就迎你进府……” 汝南王看看着拉着他袖子的涂山颜，心头涌起别样的心绪，一把搂住她的腰，紧紧的贴着自己！ “如今名分已定，你是我的人，只到明年九月，还有好长时间，本王都要等不及了！”放肆的调笑，暧昧的眼神，在跟着的太监宫女面前让涂山颜难堪！ 回到蒹葭宫，贵妃就对涂山颜冷嘲热讽：“我们王妃娘娘舍得回来了？本宫还以为以你的本事，要王爷这就要带你回府呢……其实你若真想，不如身段在放放， 做个侍妾，也就没了那些忌讳，反正以你的身份……” 涂山颜面对贵妃的讥笑，有苦说不出，只能低头强忍着不让眼泪出来。起是她是隐隐有点怪王爷的，她本就在风口浪尖，偏他还担着众人对她行为轻佻，他是王爷没人敢说他，流言蜚语便都冲着自己来了。憋着一口气跑到宣华宫才呜咽的哭了出来。 “怎么每次见你都在哭？谁给你委屈？”突兀的男声，让涂山颜木然抬起头，这样一张脸映入眼帘，让皇上看着实在心烦。 扔下一张帕子，有点嫌弃的说道：“脏死了，先擦擦再继续哭~” 涂山颜接过帕子，胡乱的一擦，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嫌脏你别看呀！” “我来拿你欠我的桂花蜜！”皇上开口说道，下朝后来福送来桂花糕，让他想起跟涂山颜的约定，今日就是初十，他们约定好的日子，本来是不想来的，自从见过涂山颜之后就有点不自控的常常想起她！ 他可是天子，心绪怎能被一个女子影响，他还就不信了，不见她不就行了~可他还是来了，是要来拿桂花蜜的，他堂堂天子之尊，金口玉言，不能言而无信！ “你怎么总在哭，谁欺负你了，跟朕~跟我说，或许我能帮你~”皇上他自小的成长历程，他是知道在宫里是活的多痛苦的！ 男子的话虽然冷，涂山颜还是能听出关心的：“多谢你了，不过我不需要！”他能帮自己什么？是贵妃的刻薄，还是父亲的凉薄。 “你不信我，其实我还是很有权利的！你不防说出来听听~”“你一个小侍卫，能帮我什么，再说，我也不是要长久待在宫里的，时候到了，我就该走了~”涂山颜想起自己只是来宫里学规矩的，还有汝南王那句，到时候迎她入府，或许那才是她的归宿。 “你要去哪里？上次你说不想做皇上的女人，岂不知，做了皇上的女人就没人欺负你了~”皇上一听她说要离开，心下慌了一瞬，不知怎得说出了这样一句。 涂山颜抬头望望天，眼角流下一滴泪水：“嫁人啊~” 皇上的心突然抽痛一下，她有婚约了…… “他能有皇上好？” “皇上他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他……很好~很好~”涂山颜没有继续说，心里好难过，谁都说她福气好，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她一个农女，能做王爷侧妃，该是天大的福气，更何况他还俊朗、体贴，给她父亲求了官职，置了房产。她现在是待嫁的准新娘，应该充满甜蜜才是，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开心不起来。 “你别胡说，他很俊朗，又有权势，不许你这般说他~”呵呵对权势，涂山颜心里陡然一惊，自己心里的难过可能就是对他权势的畏惧，一定是这样的。“权势~哼……浅薄……”皇上听她这般说，心里对她十分鄙夷，庸脂俗粉一个，自己为什么在这跟她说这么多话。 说完想推开他离开，却不料他的脚下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自己还差点跌倒，还是一把被他捞了起来。一时恼羞成怒，狠狠的在他脚上踩了下去，趁着他分神，跑开了！ 怀里的柔软馨香像是羽毛划过一般瞬间就消失不见，这女人真是浅薄又无知，竟敢伤害他的龙体。 转瞬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若这个女人知道他是皇上，一定迫不及待扑上来。 甚至，甚至在这一刻，自己竟然有了欲望，低声咒骂，既懊恼她的浅薄识人不清，又对自己的失态而感觉到暴躁。 登基后，这种失控的感觉从来没有过，紧皱着眉头回到御书房，刚巧贵妃来请安。 这几日他对瑞儿的态度很好，这让贵妃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贵妃盈盈下拜，看着皇上独自闭目养神的样子，贵妃自顾自的起身，靠在皇上身边，娇媚的贴上去：“皇上案牍劳神，妾身为您舒缓一二……” 纤细柔嫩的指尖按压着皇上的太阳穴，力度轻柔，小心翼翼。贵妃见皇上并未阻止，便大着胆子伸向了皇上的衣襟。 皇上猛然睁开双眼，眼神凌厉的像把贵妃刺穿！ 贵妃立刻起身跪地求饶：“皇上，臣妾只是看您疲惫，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知错了！”贵妃的声线都在颤抖，自己一时得意竟忘了这是在御书房，犯了皇上的忌讳！ “跪安！晚上朕去你的蒹葭宫！” 贵妃本以为皇上会龙颜大怒，没想到，竟然得到了皇上的临幸！看来皇上还是对自己动情了，得意的看着镜子中的容颜，心里却满是得意！让昙英伺候她洗漱，上妆，入夜等着皇上的到来。 蒹葭宫门口，皇上好像看到那个倒在他怀里的小宫女，只是一个闪身竟消失不见，皇上没由来的有点烦躁。 贵妃见皇上来，使出浑身解数撩拨皇上，平日冷静自持的皇上，今日似乎格外的热情，一连叫了两次水~ 事后，疲累不堪的贵妃抱着皇上的胳膊沉沉入睡，皇上却陷入沉思，阿渊说女人跟女人不一样，他从前从未在乎，去那个宫里都是女人们伺候他，宫闱之事都是释放欲望，绵延子嗣。 今日那个宫女倒在他怀里的时候，那柔弱无骨的感觉还有鼻腔充斥的甜香，都让他不由自主的拿她跟他的后妃比！ 不知好歹的女人，真该把她收入后宫封个才人，宠过之后就晾着她，让她长长教训！ 再次想起那个宫女，皇上心里暗道，都怪上次酒后跟阿渊闲聊，让自己胡思乱想，他还就不信了，他后宫嫔妃众多，哪里不比那个哭鼻子的宫女柔情似水！ 第49章 汝南王跟宫女纠缠 涂山颜伤心惹恼皇上 皇上一连来了几次贵妃的蒹葭宫，都在没看到那个影子，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后又觉得没什么趣味，自己简直是糊涂了，不就是一个宫女还是有婚约的宫女…… “娘娘，皇上问了好几次涂山小姐了，保不齐呢一日就碰到呢……”昙英一遍给贵妃捶腿，一边闲话。 “哼……长公主不愿意做坏人便让本宫做呗，还能有什么……” “昙英啊，你还是不懂，那王妃是长公主带大的堂妹，本就没有嫡子傍身，如今又来这样一个貌美……狐媚子，她不过是怕王爷的心被抢走，王妃一分也得不到，若是在杜府，那王爷可是能日日都能去……那还有王妃什么事？什么学规矩，不过就是借着本宫的手，给那狐媚子点苦头吃……” “那娘娘，我们也别……” “算了，看在长公主帮着本宫拿到协理六宫之位，本宫也不介意为她做点什么……若是未来瑞儿……或许长公主能说上话。” “就是长公主不说，协理六宫的也只能是娘娘……至于咱们瑞儿，那可是皇长子，未来被立为太子也是顺理成章的！” “哎说到底只是皇长子，不是嫡长子……”贵妃提到瑞儿的身份总是有着无尽的遗憾。 “既然如此，娘娘何不借长公主的手，做上那后位~”昙英越说越激动。 “嘘……别瞎说，皇后娘娘还在……”贵妃嘴上制止，心里却翻涌起来，是啊，如是皇后崩逝，后宫之中自己也是最合适做上后位的，不过自己家世到底是单薄了几分，不及淑妃母家尊耀。 “娘娘，皇后那个身子，这一天是迟早的事，娘娘不能不准备了。何不趁着如今长公主有事需要娘娘，先提一提！或许也能成呢！” 这日长公主来看贵妃，两人在内室说了好半天的话，最后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心情看起来都很愉悦。 很快汝南王就得了皇上的旨意来看涂山颜，不巧的是涂山颜跟着宁芝去了雨花阁，马上要浴佛节了，宫里要准备法事，涂山颜去帮忙了！ 汝南玩被落英带去了涂山颜的屋子等她，四下看着她的住的床榻不自主的做了上去，枕头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不免有点心猿意马…… 一杯茶下去，越等越困，不知怎得就昏昏欲睡，迷糊之间一具馨香纤细的身子贴了上来，汝南王本以为是涂山颜，一个翻身压在身下，又觉不对，这句身子太单薄了点，不过兴致上来了，汝南王还以为是府中的丫鬟，全然忘记自己是在哪里！ 由着自己的性子，纵情声色，直到浑身疲倦深深睡去…… 涂山颜推门而进的时候惊呆了，汝南王赤身裸体抱着可心躺在她的床榻上，手里拿回来的经书跌落在地，惊动两人，可心立刻捡起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扭着身子不看人！ 汝南王也披上中衣，赤足下地：“颜颜，本王本王以为是你……” 这样一幕让涂山颜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只觉恶心无比，抬手就是给了汝南王一巴掌：“你无耻……” 汝南王被打蒙了，他长这么大，连皇兄都没打过他，不就是睡了一个宫女，他都道歉了，涂山颜竟然敢打他……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外头的人，贵妃一看惊叫出声，涂山颜觉得难堪的很，实在不愿意在待下去了，提起裙摆离开了，留下这个烂摊子让贵妃跟汝南王处理…… 无处可去的涂山颜还是去了宣华宫，这里安静，这里没有人笑话她，嘲讽她…… 憋着一口气，如今天都冷了，早就该把兰花移栽在盆里了~ 一边拿着铲子，一边用力，一个不小心，铲子被卡，自己的力度太大，一个跟头栽了出去，弄了一身一脸的泥巴！ 一时觉得连铲子都跟她对着干，委屈的呜呜咽咽哭了起来！皇上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怎么每次见你都这般狼狈~” 涂山颜回头一看，心里顿时有些无奈，自己每次最狼狈的时候都能遇到他！ 干脆破罐子破摔的直接坐在地上：“还不来帮忙~” “你又哭什么？既然没人给你委屈，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自己的问题呢？”每次问她都说没人欺负她，皇上随口的一句话，涂山颜绷不住了！ 起身上前踢了皇上的腿一脚：“你别胡说，我没问题，是我未来的夫君跟彼得女人滚在了一起……” 皇上没想到这小宫女，竟然敢对他动手，不过也不疼，跟挠痒痒似得，算了不跟她计较了！ “嗯，先纳妾也不是不可，不过一个妾室而已，你做为正室，若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的话，那也说不过去~”皇上说完，等着涂山颜继续跟他吵，却没想到她却蹲下身呜呜的哭了起来！“你，你~怎么又哭，朕又……我又没有说错~大不了，你嫁过去，再给她立规矩不就好了~”皇上看着她那一张弄花的脸，流泪，心里不免升起心疼！ “我哪有资格，我也是妾~呜呜~”涂山颜心里难过，干脆跟皇上说了出来！皇上彻底无语了，她这个女人连皇上都看不上，竟然心甘情愿做其他人的妾，还被……还被背叛，真是太蠢了，更是对涂山颜的夫君恨得咬牙切齿！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非他不可？” “……” “父母做主给你定的？那好办，我上次跟你说过了，我在皇上面前能说上话，把你引荐给皇上，做了皇上的嫔妃，这样不就解决了？”皇上说这话的时候，很心虚，对自己说，就是想给她个教训！ 涂山颜想这婚事是皇上赐的，真若是皇上知道，也是帮着汝南王！ 等了半天不见涂山颜继续说话，只见她摇头，皇上瞬间就黑沉了脸：“你好大的胆子，连皇上都拒绝，既然都是做妾，为什么不选这世间最尊贵的男子，你真是不知好歹~” 皇上怒火中烧，又觉得跟她一起简直要被她气死，抬脚欲走，却被涂山颜叫住：“你等等~” 皇上回头，只见涂山颜提着裙子，跑去大殿，拿出一罐桂花蜜：“答应给你的桂花蜜~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皇上这才觉得可笑，亏自己还等她回心转意，她却要给他桂花蜜…… 大手一挥，桂花蜜应声落地，摔的粉碎：“你还不配~”说完满腔怒火，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要就不要，干嘛要浪费，真是脾气太臭了~” 第50章 皇后喜欢涂山颜 汝南王纳妾 涂山颜简直不想再回那间屋子，回去之后，跟宁芝挤在一张床上，宁芝跟她说皇上发了大火，又禁了王爷的足，不许他出来走动，而那个女子是来给贵妃请安的娘家侄女，贵妃管理后宫不善，也被夺了协理六宫之职！ 次日一早，涂山颜被安排给皇后娘娘送东西，未央宫皇后亲自召见了她！ “涂山小姐，你受委屈了，王爷被皇上禁足在王府出不来，这不让王妃来跟你道歉了~”皇后温柔的声音响起，让涂山颜真的如沐春风。 “妹妹~”一声亲热的声音从王妃嘴里出来，让涂山颜瞬间汗毛直立，浑身发冷！ “王爷在王府懊恼不已，这不，妾身无奈，便替他做一回跑腿的丫头，来跟你道歉，妹妹莫要生气啊！”王妃半开玩笑，还自降身份的样子，当真是和顺极了，和顺的有点假，让涂山颜觉得她戴着厚重的面具！ “臣女不敢，先不说臣女还未进王府，就算进了王府，王爷要喜欢什么女子，全凭王爷王妃做主，臣女也没有资格置喙！” “嗯，是个懂规矩的，兰馨这下放心了！”皇后娘娘对涂山颜格外的喜欢，更何况她这样回答确实也滴水不漏！ “是，皇后娘娘说的是，回去我就跟王爷说涂山小姐知书达理~并不怪他！”王妃顺着皇后的话说，接着画风一转：“只是皇后娘娘，妾身不懂，这可心要如何处理，毕竟也算是王爷的人了~”王妃说完看了一眼涂山颜，想从她眼里看出难过跟伤心，但让她失望了，涂山颜还是低头垂目，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来！“这件事，涂山小姐没说错，你们夫妇商量，是打发了事，还是收入王府，你们夫妇看着办~”皇上没有明确告知，皇后也不想掺和……“妾身想着既是贵妃娘娘的侄女，又已经伺候了王爷，便收入府中做个庶妃，妾身问过可心了，她也是愿意的~妹妹你觉得如何呢？”王妃说完再次看向涂山颜，这次她看到了涂山颜那一瞬间的难过，心中只觉痛快无比。 “全凭王爷王妃做主~” 她堂堂王妃竟被王爷差遣来跟她道歉，王爷也是糊涂，不跟自己这个正妻道歉，竟然这样折辱自己，她一个农女也配？她偏偏要给她添堵，不就是女人吗？她宁可王爷有其他女人，只要这个女人不是涂山颜！ “好了，既然如此，王妃回去准备！本宫再跟涂山小姐聊聊天~”皇后下令，王妃起身告退，回去的路上帕子用力的甩着：“皇后娘娘真是糊涂，不知道谁近谁远，明明我才是正妻，她却那般抬举那个农女，本宫这就找嫂嫂去！” “皇家的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你要学会开解自己~”皇后是皇上的结发妻子，但是在成婚之前，皇上已经有好多女人了，有名分的，名没分的好多个！ “臣女不敢~”涂山颜看着这样温柔孱弱的皇后娘娘，不免有些心疼，若是她能嫁一个普通人，对她温柔体贴，不用操持那么多俗务，她的身子会不会好一点！ 在接下来的时间，都是皇后娘娘说，涂山颜安静的听。 涂山颜再也没有见过可心，再有她的消息就是三日后王爷纳她为妾。 这天宁芝来找她，说可心要见她… “涂山小姐，怎么说也是姐妹一场，你就见见她~” 涂山颜还是去了，还是在那个院子，可心穿的很是华丽得体。 涂山颜直截了当的说道：“姑姑说你要见我，到底什么事？” “你怪我吗？你我本就是姐妹，如今能更亲近，你不高兴吗？” 眼前的可心，让涂山颜感觉陌生，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可心跟那个知心爽朗的可心是同一个人！ 不由发出讥笑：“可心，只是一个侍妾，当真值得吗？” 涂山颜的笑刺痛了可心，她突然有点激动：“你也就是运气好。我哪里比不上你，凭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涂山颜突然不想跟她继续说话，转身欲走，可心继续说道：“我没有办法，他是我能够得到最好的人。” 涂山颜猛然回头：“你明明可以选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子，与他成婚，最起码做个正室夫人，恩爱白头~可你偏偏~” “呵~呵~正室夫人就万无一失吗？正室夫人难道就不需要生儿子吗？正室夫人就能一辈子无忧吗？门当户对的男子就不纳妾吗？涂山颜，你太天真了，若是一辈子活的憋屈窝囊，不被夫君尊重，我宁可做妾~做受宠的妾~”最够一句可心说的咬牙切齿。 “你怎就知道王爷他一定会宠你？” “呵~呵呵~你为你王爷会只喜欢你吗？王爷他对我温柔有礼，怜爱有加……”可心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脸，那甜蜜的样子，让涂山颜心头一震，只觉浑身恶寒，他们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些什么…… “王爷他喜欢我，王爷他心里有我的……”可心极力想向涂山颜证明王爷也喜欢她！ 涂山颜却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可心，希望你幸福！” 涂山颜走后，可心自己呢喃的说道：“我没错，既然嫁什么男人都是熬日子，我为什么不能选我能选到身份最高的，什么正室妾室，我只想我妹妹跟母亲能不被欺负~” 涂山颜心里难过，想着半月前可心来蒹葭宫给贵妃请安，那样爽朗可爱。 贵妃留她小住，她就住在自己屋子，两人同吃同住，只一日就混熟了。 她说把自己当成好姐妹，她就是这样把她当成姐妹的…… 第51章 涂山颜再次被罚 皇后出手相救 皇上一连冷了贵妃好几日，每月的二十七都是皇上雷打不动的查看大皇子功课的日子…… 贵妃早早的打发了涂山颜，只说让她明早把皇上的龙袍送来！涂山颜不解，这样的事情都是贵妃身边的落英昙英来负责的，怎么会让自己去，贵妃不是不让自己见皇上…… 尽管十分不解，涂山颜一大早还是捧着皇上要上朝的朝服进内殿伺候，贵妃拿起龙袍的给皇上穿的时候，惊呼出声：“呀，皇上的龙袍怎么破了这么大的口子，你是怎么回事，弄坏皇上的龙袍……” 皇上闭着眼睛，一大早就这般吵闹，若不是为了瑞儿，她才不会留宿，烦躁的挥挥手：“拉出去，打三十板子，罚至浣衣局洗衣。” 贵妃面上一喜：“来人啊，还不拉下去。” 涂山颜都傻了，她就奉命进来送个龙袍，怎么就要打板子了…… “皇上……臣妾让……” 皇上大手一挥：“来福，去取龙袍直接上朝！”皇上走了，只在涂山颜眼前留下一抹明黄色。 涂山颜就这样被拉着出了大殿，自己什么都没做，连皇上的鼻子眼睛都没看清楚，就被按了罪名打板子。 被力大无比的太监压着，按在行刑的板凳上，一单子打下来，瞬间麻木，随即而来的是痛，持续叠加的击打，让涂山颜只觉灼烧感从身上痛到了骨子里！ 涂山颜紧咬牙冠，额头布满汗水，从牙缝里挤出来：“为……为什么？”说完就晕了过去。 三十板子下去，涂山颜就进气多，出气少了。 贵妃都没给她找太医，直接送到浣衣局，那样潮湿冰冷的屋子，贵妃当真是心狠，可偏偏谁也不敢替涂山颜说话，身份再特殊又能怎样？这可是皇上亲自罚的，汝南王新纳的庶妃特别受宠，好似全然把涂山颜忘记了……像是被人遗弃了一般…… 贵妃被皇上夺了协理六宫之权之后，皇后也是忙碌的很，这几天旧疾发作，昏了两三次，得知皇上罚了涂山颜已经是三日后，涂山颜以为自己会死在这的事后，皇后身边的容嬷嬷来人带她离开浣衣局的大通铺。 皇后更是气的直呼气，连连咳嗽，容嬷嬷急得直跺脚：”我的娘娘，您正病着，千万别动气~“ ”她这般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咳咳，先是汝南王在她宫里出事，这涂山氏还是在她宫里出事，皇上静静知不知道她使的这些手段……”皇后一口气说了这么，差点呼吸不上来。 ”嬷嬷，快……快去叫太医，来给这丫头治伤，务必要她恢复如初！”皇后看着涂山颜烧的通红的脸颊心疼不已，说话间，胸口高高耸起，呼吸急促一瞬，就这样晕了过去。 “娘娘皇后娘娘，，叫太医~”容嬷嬷眼见皇后晕厥，急得嗓子都变音了。 “玛瑙去请皇上，皇后娘娘身子不适，请皇上来看娘娘！” 玛瑙走了一圈，得知皇上在蒹葭宫便来求见！ 容嬷嬷心疼的瞧着黄后那惨白的脸，嘴上嗫嚅着，“真是作孽~” 玛瑙跑着进了蒹葭宫，却被太监乔三多拦在了大殿门口。 “皇后娘娘晕厥，我来见皇上。” “玛瑙姑姑，贵妃娘娘正陪着皇上呢，这个时候你进去打扰不太合适！”乔三多那尖细的声音阴阳怪气，更是直接挡在玛瑙身前，不许她在进一步！ 玛瑙看此情景心一横，跪在地上大声喊道：“皇上，皇上，奴婢未央宫玛瑙求见皇上……” 一连 高声喊了好几句，大殿之内传出贵妃那娇柔的声音：“乔三多，什么人在外宣华？” 玛瑙立刻跪着往前了几步：“皇后娘娘晕厥，请皇上过去看看娘娘！” 贵妃正把皇上压在软榻上，听到外头的动静，用双手支起上半身，盯着皇上的反应！ 皇上一直半眯着眼睛假寐，玛瑙一说皇后晕厥，他心里也急，后一想，今早他刚问过给皇上诊脉的太医，皇后就是老毛病了，感染风寒，皇后那年开春不是这样病上一场。 这皇后是因为刚刚自己负气离开，跟自己用苦肉计吗？她那样孤傲的性子，也肯这般了吗？ 贵妃看着皇上无动于衷，眼睛转了转，嘴角扬起微笑，心中腹诽，皇后你也有今日，对着外头的喊道：“乔三多，还不打发了，没得影响皇上歇息！” “皇上，皇上！”毛闹不甘心的再次喊道，却被乔三多带人拉着扔了出去！ 失魂落魄的回到未央宫就开始哭：“呜呜呜呜！奴婢没用，没能为娘娘请来皇上！” “皇上知道娘娘昏厥了吗？”容嬷嬷不可置信，皇上纵使对娘娘不太亲近，但是娘娘生病，皇上竟然来都不来…… “奴婢在院子里喊了好长时间，皇上肯定听见了，但是贵妃娘娘把奴婢赶了出来！” “嬷嬷~”皇后细若蚊蝇的声音自内殿传了出来！ “娘娘，吵醒您了，皇上忙公务呢，得空就来看您……”容嬷嬷不忍心把真相告诉皇后。 “别哄本宫了，本宫都听到了，是本宫痴心妄想了！”皇后气若游丝，即便如此她还扬起嘴角微笑。 “我的娘娘……”容嬷嬷扭过身抹眼泪。 “涂山小姐怎么样了？” “太医已经去瞧了，奴婢也派了玲珑照顾她，娘娘放心！”容嬷嬷真是为自己娘娘的善良而感动。 皇后喝了药，又沉沉的睡去，直到傍晚时刻才苏醒。 “嬷嬷，本宫躺的腰都疼了，你就让本宫起来随便转转，松快松快。” 容嬷嬷看着皇后眼前这副小女儿的姿态，心里头一酸，娘娘从前也是鲜活可爱，可这进了宫，竟变得如今这般模样，真叫人唏嘘不已。 心疼的给她加了一件明黄色织金妆花缎的紫貂皮大氅！ “嬷嬷，这怪沉的，还是换一件……” “娘娘若是想出去，就听奴婢的，不然奴婢可不跟着娘娘出去~”嬷嬷绷起脸，一步都不退，生怕娘娘再撒娇，自己招架不住。 “行，听嬷嬷的，咱们去看看涂山小姐去！终究是被我连累了！” 皇后接过嬷嬷递上来的暖炉，先一步的往涂山颜的院子走去！ 本来还以为就是被打了板子，养养就好，可是看到涂山颜高热不退，浑身是伤的时候，皇后都还是颤抖，拉住她的手说道：“皇上这是想要她的性命吗？ 第52章 皇后去找皇上为涂山颜打抱不平 “太医呢！”皇后深呼吸，调整气势。 太医应声跪地：“微臣在~” “本宫命你无论如何都要救治好她，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小命也别想要了~”皇后刻意释放的气势，还是吓到了太医。 “微臣定会拼尽全力，请娘娘放心~” 皇后站起身，拢了拢大氅，抬脚出去，拿帕子捂着嘴，扶着容嬷嬷，疯狂的咳嗽，半天才能直起腰，片刻之后，朝着宫外走去：“嬷嬷，咱们去给皇上请安~” “娘娘，天黑路滑，咱们还是明日再去！”容嬷嬷急忙阻止，实在是一早一晚，温度低的很，关键是娘娘还病着。 “左不过才酉时，皇上不是日理万机么，这个点还在批阅奏折，咱们去请安不正合适吗？”皇后扶着嬷嬷就往皇上的御书房走去。 初春的温度虽然低，但是穿着大氅的皇后一路走来，身上还是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到门口的还是气息还是紊乱的~ “呦~皇后娘娘，不是说您病着吗？怎么来了御书房，老奴这就给您通传去~”来福躬身给皇后行礼之后，便进了内室！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皇上自从在蒹葭宫回来之后就黑着一张脸，一看就得知心情很差。 皇上手中的笔停顿一瞬随即开口：“请进来~” 来福公公出去扶着皇后，轻声说道：“娘娘请~” “臣妾见过皇上~”身穿厚重的大氅，蹲在地上，皇上似是没看到一般，半天不叫起，直到手中的紫毫笔抬起。 “免礼，不是说病的厉害，夜深露重，皇后前来所为何事~”皇上手中笔虽停，但是眼神一直盯着案几，说出来的话也有几分漫不经心。 皇后起身的时候感觉眼前一黑，头晕目眩，一阵阵的恶心，幸而容嬷嬷跟来福公公扶住了她！ “哎呦，娘娘身子还是不好~”来福公公惊呼出声，皇上这才转头看过来！ “赐座~”看着皇后的脸色不好，皇上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皇后坐稳之后，拿帕子捂着嘴，咳个不停~ “有事派个奴婢来一趟就是，何苦折腾~”皇上不以为然的说道。 “臣妾怕皇上不分青红皂白，又打她们板子~”皇后气喘吁吁的对着皇上就是这样一句。 “皇后这是来兴师问罪来了~”皇上一听心下也明白皇后来是为什么？ “臣妾不敢，皇上身为一国之君竟不查问清楚就处罚，她以女子之身，承受三十板子，还要被罚去浣衣局，如此实在令臣妾惶恐~”皇后不卑不亢的说出这话。 却不见皇上的脸黑了又黑：“皇后漏夜前来，原来是为一个宫女抱不平来了~” 皇后怔愣，这是确定皇上并不知道那人是涂山氏：“涂山氏代表的是皇家的脸面，贵妃如此胡闹，让皇上……” “放肆~，皇后只顾及自己脸面，难道朕就不要脸面，别说一个宫女，就是皇后，惹朕不快，朕也是要罚的~”皇上怒拍桌子，连来福都吓得直接跪在地上！ 皇后起身再次跪下：“臣妾身为中宫皇后，进谏献策实乃职责所在，若是有何错漏，还望皇上明旨世人，臣妾必定领受~” 容嬷嬷也跟着跪在地上，心里暗暗祈祷，娘娘千万别跟皇上硬刚了，如此谁也捞不着好~ “好好好~皇后言语无撞，德行有亏……” 容嬷嬷见皇上是真的动怒，跪着向前给皇后求情：“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实在是受罚之人身份特殊，娘娘心疼不已，这才……” 皇上看着脸憋的通红的皇后，心下也有一丝不忍，但是话赶话到了这，身为天子的尊严他也不能放任她如此…… “咳咳咳~”皇后开始剧烈的咳嗽，“噗”的一声皇后吐了一大口血，彻底晕死过去！ “娘娘，娘娘~来人啊~来人~叫太医~”容嬷嬷扑过来，抱着皇后就开始叫人！ “来福，快叫太医~”皇上看着眼前的刺眼的红，心里一阵慌乱，抱起皇后疾步就往未央宫去~ 皇上脚程快，太医赶过来一边诊脉，一边擦汗~ 皇后毫无血色的脸，瘦极了，脱下大氅，浑身的衣物都湿透了，躺在床上，身子单薄的可怜，皇上突然想起他们刚成婚的时候，她也是丰美娇俏的，是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竟到了如此地步~ 是皇姐拿捏她，还是她失去孩子，亦或是是她父兄踏着她的身体要权势，自己知道她委屈，这些年来给了她皇后应有的一切，却给不了她要的情~ 当年皇上临危受命登基为帝，因为太子跟四皇子争权夺势，朝中大臣分了派系，皇后母家本是太子的人，后来皇后的父亲宋岩书看出太子不能成事，便主动找上皇上，示意要帮助皇上登上皇位，并提出把自己的嫡长女嫁给他做正妃！ 当初的皇上是最不受宠的皇子，也是跟皇位最无缘的皇子，他动心了，备受欺辱这么多年，有了宋家的助力，他便走到了先皇身边，在太子跟其他皇子都倒台之后，他便顺理成章的继承了皇位！ 皇后作为他的结发妻子，他们也是有过一段时间的举案齐眉的恩爱时光，很快皇后跟长公主同时怀了身孕，皇后的兄长宋从周广威将军有了其他的心思，本有掌握兵权的他，心思更重屡屡生事，尤其是醉酒之后的大言不惭，说是自己是国舅，还说外甥做了皇上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诅咒皇上的言论被朝中官员听到，上奏弹劾他~其中吏部尚书杜清正最为激进。 长公主因为担心，皇后生下带有宋氏血脉的孩子，宋家挟天子以令诸侯，便找上宋老先生，让他在儿子跟外孙之间做选择。 为救爱子，宋家舍弃了皇后跟皇后的孩子，长公主一碗红花下去，皇后的孩子就掉了，皇上得知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奈何做这件事的是他最敬重的长姐，虽然他有信心不会被宋家挟制，但是皇姐一切都是为了他。皇后失掉孩子之后，更是一蹶不振，自此之后再也没有怀过胎，偏偏伤害她的是给予她生命的父母~ 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没过两月长公主的孩子也在一个雨天，摔了一跤掉了~长公主便认为是皇后诅咒她才导致她的孩子落胎。自此两人之间面和心不和！ 皇上对皇后还是有愧的，便给了她所有的尊荣权利，这才几年，皇后掌管的后宫，竟从未出过错漏。也称得上一句贤后~皇上看着皇后，几曾何时，她竟憔悴成如此憔悴模样~ 皇上心疼的看着皇后，罢了，她也是个可怜人，何苦来呢~ 第53章 皇后救治 皇后的未央宫里充斥着药味，宫中医术最高明的太医都在了，涂山颜那边连续三日的高热，皇后也也是昏迷了足足有两日！ 涂山颜醒来得知皇后娘娘为了她跟皇上吵架病情严重之后，强撑着来看皇后！ 一见面不顾身上的伤直直的跪在地上磕头，自她有记忆以来，没有谁为她做过什么，皇后竟然为了她这个萍水相逢的人，跟皇上吵架，这在她的世界里是不存在的~ 父亲不在意她过得好不好，只在意她能不能为家里争光，提供助力。汝南王这个她未来的夫君也对她也没有尊重，只有取乐的心思，可偏偏皇后，这个后宫最尊贵的女人，竟把她放在心上，因为自己被冤枉，就为自己出头，为此竟肯跟皇上吵！ “娘娘是奴婢不好，让娘娘重病还要操心~”涂山颜哭的眼泪止不住！ “你快起来，你身上的伤比本宫重的多，再者，本宫生病跟你有何干系~”皇后轻柔关爱的声音让涂山颜听过之后由无声的掉眼泪转变成嚎啕大哭！ “嬷嬷，你快把她轰出去，哭的本宫头疼~”皇后挥挥手，开着玩笑！ 嬷嬷把涂山颜扶起来：“涂山小姐，真想报答娘娘，就回去先把身子养好~玲珑扶小姐回去，好生照看~” 玲珑上前行嬷嬷手中接过涂山颜，扶着她一瘸一拐的回去！ 养病这段时间，涂山颜高热不退，浑浑噩噩的做梦，更是疼的死去活来，几度都熬不下去，她祈求老天让汝南王来救她，可惜天不遂人愿，如今她不想做侧妃了，皇后娘娘救了她，她便只想守着皇后娘娘！ 百无聊赖的想如何能取消跟汝南王的婚约，这个婚事是皇上赐的，她自己是没有资格取消的，若是汝南王能提出来那是最好不过的。 只是要如何让王爷退婚，她要好好想想，或许她可以通过可心劝说王爷。 这一养病就是半月，身上的伤口开始结痂，皇后让她养着，什么都不要做，这天涂山颜实在是闲的慌，天气也暖和了，涂山颜趁着玲珑忙碌，自己偷偷去了宣华宫~ 身上的伤还是没有大好，涂山颜走的极慢，可是她心情挺好的，还没到就遇到了小喜子！ “颜姐姐，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对了景大人找了你好几次了~”小喜子还是那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他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奴才也不知道，不过景大人说了，若是遇到姐姐要去找他？”“你知道他在 哪当差吗？你就找~” “知道，他可了不起，在皇上身边当差，姐姐你稍等等，我去去就来~”皇上赏赏了小喜子不少银子，说涂山颜一出现要立刻去找他！ 皇上来的很快，看到涂山颜站在桂花树下，她好像瘦了不少，也憔悴了，涂山没由来的一阵心烦，怎么宫中的女子都这般，皇后如此，她亦如此。 “我还当你出宫成婚去了呢~”皇上稳了稳呼吸轻声开口！ “呼”长长的一口叹息~ “如果可以，我宁可永远不成婚……”涂山颜下意识的说出心里话！ “那就不要成婚啊~这还不好说，又不是什么好姻缘~”皇上走上前去问道：“你在看什么，这个季节也没有花可赏~” “你说如何才能让对方主动退婚？”涂山颜不答反问！ “这还不好办，你就告诉他，心里有了其他男人，这样便可以顺理成章的退婚了~” “那有那么简单~对了你找我什么事？”涂山颜回头看皇上，威严冷峻的脸上带着点惆怅跟烦闷！ “怎么不简单，我的提议你有不肯，其实你跟了皇上才可以……” “不要跟我提皇上~”涂山颜突然的怒火让皇上无所适从：“怎得皇上得罪了你~” “不辨是非，昏庸至极，冷漠无情的男人，纵使他是皇上，我也看不上~”不辨是非，作为一国之君，昏庸至极，更是想起皇后娘娘这样好的人，竟然日日独守空房，甚至在皇后娘娘养病期间都不来探望。 皇上一听，心中恍惚，自己虽不是什么明君圣主，但也是兢兢业业，克己复礼，对朝政没有一日的懈怠，怎么在她一个小女史嘴里自己竟然如此不堪！ 涂山颜突然意识眼前的景大人就是皇上身边的侍卫，立刻意识自己说错了话，立刻跪地告罪：“景大人，奴婢一时心直口快，不是有心的~”动作太大，扯痛了伤口，痛的眼泪都出来了！ 皇上看出她不适，手臂一抬：“受伤了？起来回话，说说为什么在你眼里皇上不辨是非……昏庸至极……冷漠无情……说清楚，不然我即刻告知皇上，诛你九族~”皇上每说一个词，牙缝便咬紧一分。 涂山颜撇撇嘴，便一五一十的把被陷害毁坏圣上之物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为了怕他跟皇上告状，还说了自己被贵妃针对，本来不让她进内殿的，皇上打的板子差点要了她的命，可能也是真的委屈，涂山颜说的自己惨不忍睹！ 皇上越听越心凉，原来自己竟然在无意之间做了错事，自己真的只是以为惩罚一个宫女而已，这在宫中实乃常态，他从不觉得自己的决定会对一个宫女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看涂山颜一瘸一拐疼的面目全非的样子，他才意识自己下令打的三十板子是多严重的惩罚！ “还有呢，景大人，你不知道，那贵妃明明就是……可偏偏她要诬陷给我，要知道，三十板子能要命，若是不是皇后娘娘心善，命太医救治我，还派了宫女伺候我，你就见不到我了~”涂山颜说完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可偏偏皇后娘娘这样善良的人，皇上竟不把她放在心上，娘娘嘴上不说，但是日日都拿着皇上的荷包抚摸~她是想皇上~皇上都不去看娘娘，你说他是不是冷漠无情、薄情寡义……” 皇上对她的话真的是震撼到了，一直以来他以为皇后对他有怨、有恨，所有很多时候，他都不去未央宫！ “景大人，你看在我死过一次的面子上，千万别告诉皇上~好不好~” “这么怕死？” “不是，皇上要打要杀都随便，反正我也是跟他八字不合，我只是怕给皇后娘娘惹麻烦~”涂山颜说的是心里话，她怕给皇后惹麻烦。 第54章 皇上得知自己处罚涂山颜 皇上暗自肯定，确实是个知恩图报的，也难怪皇后宁可惹怒自己，也要为她出头。 “知道了，我不说，不过皇上日理万机，你有没有想过皇上是无心之失？”皇上也是内疚，他平日清冷克制，并不会随意处罚下人，怎么就两次还都碰到她！ 涂山颜情绪有点低落，声音低低的有点呢喃道：“你是皇上的人，当然向着他说话，岂不知见微以知萌，见端以知末~” “你好大的胆子~竟把皇上比作纣王~”皇上一听她的话瞬间就又生气了，她一个女子，竟如此大言不惭对皇上如此贬低。 涂山颜被皇上的怒斥吓得一个踉跄再次跌倒在地，瞬间疼的满头冒汗，也哭出了声：“你凶什么凶，我好端端的被人诬陷，被罚被打，差点死掉的是我，小宫女的命就活该吗？” 若不是皇后娘娘的尽力医治，自己肯定活不成了！ 皇上看她哭的凄惨，心里不免有些动容：“这话往后不许再说，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涂山颜吸吸鼻子，哽咽的说道：“是你先来问的，我知道像我这般身份卑微的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罚我认了，打我也挨了，可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若是只因是皇上，就可以是非不分了吗？” 无奈的皇上把眼前的小宫女扶起来，瞧着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还偏偏一脸的倔强！皇上捏捏额头，最近自己简直太易怒了，铺天盖地解决不完的朝政，阿渊的不上进，贵妃的各种试探，皇后的怨怼，都让他筋疲力尽，父皇教他要做好一个皇帝，心思不能让人随意猜到，可父皇没有教他在无尽的烦闷中如何开解~ “我不是故意冲你发脾气，你可知，只这一句话就能要了你的脑袋，往后你别随意开口批判皇上，今日我就当什么都没听见~”皇上递给她一张帕子，耐着性子跟涂山颜说话，看她还在抽抽噎噎继续说道：“你不是想退婚吗？皇后娘娘那般疼你，你何不去求求她……” 话题一转移，涂山颜这才擦了擦眼泪鼻涕：“上次你的帕子还在我那，等下次见面洗干净了一同还你~” “我不想给娘娘惹麻烦，再者说父亲也会……其实若是他肯退婚是最好不过的~”涂山颜想皇上薄情，又那般宠爱汝南王，怎么会因为娘娘的求情就同意解除婚约呢~还有父亲只怕会崩溃对她破口大骂！ “那要不我给你求求皇上？让皇上把你赐给我，这样一来你便不用出宫了~”皇上还没意识，自己竟很想她尽快把婚约解除掉，甚至想着试探涂山颜的心思。 “不需要，奴婢高攀不起~”涂山颜突然变脸，跟他疏离起来，语气都冷了几分~又是赐，她是个人，不是个物件，赐来赐去，就不问问她的意思吗？ 皇上有些失落，随即说道：“得知你在皇后宫中当差，明日我让小喜子给你送点补品过去……” “景大人，皇后娘娘对奴婢很好，不敢劳烦你惦记~告辞了~还有，奴婢往后再也不来宣华宫了！”涂山颜屈膝行礼，自己这是干嘛，拖着受伤的身体，来着宣华宫被他凶，她到底图什么，罢了往后再也不要见他了~ 看着一瘸一拐的涂山颜，皇上不知道那句话让她的态度发生变化，悻悻的离去，心里总是感觉有一块空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皇上竟梦到了涂山颜，梦到她靠在自己怀里哭诉自己在浣衣局洗衣服洗的手上全是冻疮，被打板子有多疼，哭诉皇上是多么冷酷，梦中的自己心疼不已，拥着她跟她一起骂皇上，直到她破涕而笑。 皇上醒来，胸口闷闷的，呼吸都不顺畅，心更是顿顿的疼，手掌覆上胸口，好似还有她的温度~ “皇上~”来福轻声唤他~ “嗯~倒杯茶来~”怕来福瞧见自己失态，皇上把他支开。 “嗻~奴才这就去~”来福退下皇上才大口呼吸，只是梦而已，怎么会这么痛！ 次日下朝之后，皇上便吩咐来福，给皇后宫中赏赐了大量的补品、珍宝、药材。其中治疗外伤的最甚！ 容嬷嬷翻看着赏赐，笑意盈盈：“娘娘，皇上遣福公公送来这么多补品~来福公公说了皇上亲自吩咐的~可见皇上还是惦记着您~” 涂山颜能动之后，就日日来皇后这边，赶都赶不走，皇后心疼她，也没急着让她办差，就留她在身边。涂山颜看着眼前的赏赐，想起自己昨日真的是昏了头，对着那个景大人对皇上各种不满，现在想想还后怕，更是心虚的不敢多看一眼，生怕皇上突然冲出来要了她的脑袋。 皇后靠在软榻上沉默不语，嬷嬷继续说道：“娘娘，有时候您的性子也太刚了点，您的夫君是天下至尊的男人，别说是皇上了，就是普通人家的夫妻也难求个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收进库房~”嬷嬷说了半天，皇后只是淡淡的一句，让嬷嬷直叹气！ “哎~怎的这么多治外伤的？娘娘，是是不是送错了？”嬷嬷狐疑的检查，眼前人参、灵芝、阿胶、血燕，偏偏还有一些治疗外伤药放在其中十分的突兀！ “既然送来了，给颜颜，她用的到，还有那些补品也给她点补身子~”皇后没有任何欣喜，作为中宫皇后，这些东西她要多少有多少，皇上大张旗鼓的送来，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看皇上对她这个皇后的关心惦念，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奴婢谢娘娘赏赐~”涂山颜起身行礼，皇后已经不再说她了带着伤一天行八百个礼，也是个固执的！ 这个时候玲珑进来找涂山颜，说有事找她~ 涂山颜把玲珑带到自己的屋子，亲昵的拉着她的手说道：“找我什么事？这么急？” “涂山小姐，你父亲托人带给你的信，我怕找你有急事，便紧着给你，免得有事耽误了！”玲珑拿着一封信递给涂山颜！ 涂山颜吃惊，父亲给她写信，难道真的有什么事？好奇的问道：“这信怎么送到你这？” “哦我外头采买的茨欢是我的好姐妹，很多人都托她捎信~这不就送我这了……” 第55章 涂山颜就是汝南王侧妃 “哎呀，没事啦~你看看信~”玲珑眼神清亮的说道。 涂山颜打开书信，原来是她的生辰快到了，父亲问，能不能跟皇后告假回去看看~ 父亲得知她现在在皇后宫中，那他肯定也得知自己被打之事。涂山颜心里有些热乎，或许父亲也是心疼自己，只不过隔着高墙他也无能为力而已！ “涂山小姐，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没事，后日三月初三，我的生辰，父亲让我跟皇后娘娘告假，回去一日，他说~……要给我过生辰~”父亲的信上写的是母亲，这两个字她却张不开口。 “哎呀，涂山小姐，你不早说，我好给你准备礼物啊！”玲珑一听没事，还是涂山颜的生辰，便十分欢喜！ “我回去就跟玛瑙姐姐说，你想要什么？” “我如今跟着皇后娘娘什么也不缺，别费心~” “算了，我去找玛瑙姐姐商量，你尽管回家去，晚上等你回来我们找你说话~”玲珑想什么便是什么，风风火火的回去了！ 捏着信纸，涂山颜心道，若是在蒹葭宫她不敢肯定能不能出宫，但如今皇后娘娘这般疼她，一定会答应她的。 这次跟父亲分开这半年之久，父亲虽说刻薄了些，到底是疼她的！幸福满满的去找皇后告假！ 皇后痛快了答应了，怕她旧伤未愈，一路辛劳，还让嬷嬷给她安排了马车，甚至提议让玲珑跟着。 最后竟以涂山颜说不符合规矩，怕父亲拘谨，跪地不起拒绝，这才作罢！ 初二这日，涂山颜，看着皇后赏给她的东西，挑挑选选，把最好的整理出来，打算回去孝敬父亲，幸而是现在跟着皇后，若是还在司制坊，她怕是连像样的东西都拿不出来，心怀感恩的心，还是去跟皇后说一声，明日一早她就直接出宫，在宫门下钥前赶回来！ 这天午后，皇后正在休息，外头高声唱到：“皇上驾到~” 皇后跟众人出来迎接：“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皇上难得的伸手亲自扶起皇后，打量：“气色还不错，看来好的差不多了~” 把皇上迎进殿内，皇后轻声说道：“多谢皇上关心~ 皇上坐在靠窗的软榻：“昨日初一，本该来看皇后，奈何朝政繁忙，便让来福送了些补品，好好补补~” 见皇上解释，皇后心里高兴，不面有些动容，皇上看到摆在眼前的东西，好奇的问道：“皇后这是在做什么？” “颜颜明日生辰，跟臣妾告假，要出宫归家，臣妾替她准备一些东西，好让她带回去~” 皇上听到皇后说颜颜，又见小喜子总是颜姐姐颜姐姐的叫，心中便得知就是他打板子的宫女，不免有些不自在。 “这宫女福气好，竟惹得皇后这般疼她~” 皇后见皇上竟有心情跟她闲话家常，这是以往她不敢想的，心里也软了几分，柔声开口：“这不是应该的。放到民间，这也算至亲之人，臣妾自是要多为她打算~” 皇上被皇后说的云里雾里：“什么至亲？” 殿外容嬷嬷跟涂山颜的对话清晰的传到了皇上皇后的耳朵里！ “皇上来看娘娘，在里头，没有急事的话还是过会子再来~” “皇上在呀，我没事，只是跟娘娘说一声，明日一早我便出宫，宫门下钥前一定回来~” 涂山颜的声音传了进来，皇上吃惊，隔着窗子往外看去，就是那个刚见不久的宫女，她明日的生辰吗？要出宫？那她会不会去见她的未婚夫？皇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再回神的时候，她已经走远了~ “就是汝南王的侧妃涂山颜啊~放在民间我们可是妯娌，她年岁还小，总是要为她准备的~皇上说这还不算至亲吗？”皇后的话像一个炸雷一般在皇上的脑海轰然而响。 涂山颜，颜颜，颜姐姐，就是阿渊的侧妃？ “皇上~”皇后看皇上发呆轻唤他让他回神~ “皇上可是批折子累了？” “朕不知，汝南王侧妃的事，朕都交给皇姐了，不是说在蒹葭宫学规矩吗？”皇上想问的太多了，她怎么会在做宫女？ “长公主安排颜颜进了蒹葭宫，臣妾本来不想插手的，但是想着她是皇上亲自赐婚的王爷侧妃，不能受这般委屈，便在她被罚浣衣局，想把她接进宫来，她也确实聪明伶俐，臣妾便把她带在身边了……臣妾指了玲珑伺候她，没再让她受委屈~” 皇后每说一句都让皇上的心震动一下，说进宫学规矩就是个由头，本该是学一些皇家的规矩礼仪就好，还要派宫女细心伺候才是，而不是去跟宫女什么的一起去做事，甚至被罚去洒扫宫殿，还……被自己罚去浣衣局，打板子，皇姐贵妃竟然丝毫没有透露，更没有提醒他~ 得知涂山颜的遭遇，皇上也暗自佩服，没想到她如此自尊自强，遇到如此绝境，不低头，不谄媚，不求助。再想阿渊，皇上真是气的很，他都做了什么，对朝政不上心，对自己的侧妃也不上心，这几个月了，他肯定是不知道涂山颜这些遭遇的，若是他知道来跟自己求情，自己怎么可能一错再错~一瞬间他竟然有些嫉妒阿渊，偏偏这婚事还是自己赐的~ “皇上~皇上~可是累了？”皇后看着面色不好的皇上，再次轻声唤着。 “嬷嬷你去给皇上端碗参汤来~”皇后看着皇上的样子，心道皇上果真是累着了，这么一会的功夫失神了两次~ “皇后你做的对，这件事是朕不好，还好有皇后安排，如此才是皇家的规矩~朕倒是要问问阿渊是怎么回事？”皇上还想问问皇姐是怎么安排的，想着跟她的情义，没有跟皇后说出来。 皇后红了眼眶，这还是这些年来皇上第一次这样明目张胆的肯定她~亲自接过嬷嬷的参汤奉与皇上。 第56章 涂山颜伤心归家 次日一早，皇上又让来福来送赏，不过这次是送给涂山颜的，涂山颜惊慌失措的看着那一排排的赏赐都蒙了！ 皇上怎么会赏她，还送这么多？不过她来不及想那么多。嬷嬷给她安排的出宫时辰快到了，赶着时间回家去，心情还是十分开心的！ 马车停在一条满是垂柳的街，初春天气，柳叶嫩绿，几分清幽，从出宫到现在，也不过是两刻钟，如此看来汝南王送的宅子离皇宫很近~ 上着朱漆的木门颇有几分庄重，推门而入，一方方青砖铺就得地面。规整平实，院内的布置精巧雅致。 “哟，咱们家的大小姐回来啦~老爷~您快出来~”一个打扮美艳捧着肚子的女子爽朗的喊了起来！ 涂山颜的父亲从垂花门走了出来，笑的灿烂：“颜颜回来了，哎呦，父亲十分的惦记你~来来来，这是你母亲，一大早非要在门口迎你~” 这是他父亲的续弦？果真娇俏艳丽，想来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再去看父亲，大半年不见，他竟比在莲花村看起来精神了不少，身板更直了，面皮也白了，似乎连皱纹都少了不少~ “咱们家大小姐归家，哪有在门口说话的，快进来，你父亲说你今日生辰，回来来好好给你庆祝~想吃什么，母亲亲自给你做~”女子自来熟的样子让涂山颜有点不适，不过碍于父亲的面子，她也不好说什么。 “哎，你有了身孕，那能下厨，我平日跟你说颜颜的手艺极好，偏你还不信，难得她回来，今日就让她下厨，也算给你这个母亲尽尽孝心~”父亲扶着女子走在前头，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接过她抱着的盒子：“大小姐，厨房在这边，您跟我来~” 涂山颜心里不是滋味。没有进堂屋，没有落座，没有喝茶，一回来就被拉到厨房给继母做饭，这就是父亲让她回来给她庆祝生辰~ 鼻子酸涩的很，眼泪也糊住视线，就这样她还忍着去了厨房！两个婆子在洗菜~ 带她来的丫鬟说道：“这是咱们家的大小姐，老爷说了，大小姐要亲自给夫人做饭，你们两个帮着打打下手~” “大小姐真是孝顺，老奴都给大小姐准备好~”涂山一句话没说~就被丫鬟集上围裙上了灶台~ 忍着委屈，拖着旧伤未愈的身子，在自己生辰这日，做了一桌子餐食~ 上了饭桌，父亲涂山平端起酒杯：“颜颜啊，你母亲是父亲同僚上司魏大人的亲妹子，下嫁给为父做续弦，是受了委屈的，如今身怀有孕，往后你也算了有了兄弟依靠的，你可千万要想对父亲 一般的尊敬她~” “知道了父亲，吃饭了饭菜都凉了~”涂山颜压着心里的不痛快，打断父亲，父亲续弦，她本就没资格去说什么~ 吃完饭魏氏去休息，留下母女俩说话：“你怎么只带回这么点东西？在皇后宫中也这般落魄？” “父亲，您既然知道我在皇后娘娘宫中，那也是知道我在宫中经历了什么？” “知道了，祝大人都跟为父说了，你也是，怎么这般不小心，我可告诉你，虽说为父如今是朝廷命官，但是你的婆家是皇家，你若是犯了错皇家要打要杀，为父是帮你出不了头的，你要好好学规矩，切莫不要想从前那般莽撞，自己被罚不要紧，若是连累你弟弟，为父饶不了你~” 涂山颜听着听着就笑了：“父亲，您续弦，我没意见，只是半年不见，您不问我在宫中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竟只在乎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口口声声弟弟，若是个妹妹呢？” “啪”一个巴掌落在涂山脸上：“放肆，为父好心把你叫回来给你庆生，你竟如此不知好歹，诅咒你母亲怀的是女胎，你这是什么态度？”那个刻薄的父亲又出现了。 涂山颜摸了摸被打的脸，嗤笑出声：“特意叫我回来给我庆生？生辰礼呢？您说的庆生，就是让我回来忙活一上午做一桌子饭菜给你们吃？” “你你你，你自己没吃？”涂山平指着涂山颜气的直抖。 “父亲，算了，您心里清楚的很，魏氏肯嫁你，你的乌纱帽，还有这院子，那个不是因为我？您是我父亲，我敬重您，但是请你不要用魏氏恶心我~”涂山颜再也忍不住爆发了，她满心期待的回来，期待的温馨和睦没有，思念惦记都没有，等待她的竟是如此境地。 “他是你母亲……” “我母亲死了，如今我还在为她守孝~”涂山颜说完眼泪忍不住的落下来，心一横，拿袖子一擦：“父亲宫中还有事，女儿先回去了~” 涂山颜躲门而出，上了马车就回宫了，皇后娘娘还在午休，涂山颜只觉的心里憋闷，无法宣泄，最后还是去了宣华宫~ 没想到这个点，那个景大人靠着廊下的柱子仰头看着，不知道看什么~ 见涂山颜进来，他明显一愣：“你不是出宫归家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归家？”涂山质问出口，皇上这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竟然十分不妥。 “我，早上皇上赏你那么多东西，我们都瞧见了~”脱口而出的又是谎言！ “哦，也是，你在皇上身边当差~” 皇上看她脸色不好，眼圈红肿问道：“你哭过了？怎么每次见你都在哭，而且还来宣华宫哭？” 涂山颜刚收敛起来的情绪，又冒了出来：“我能去哪哭？这宣华宫清净，说句不能说的话，这宫苑是我收拾出来的，我总感觉是我的一般~” 说完看了一眼皇上又说：“别想教训我，是你先问的~” “对了，你在皇上身边，那你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赏赐我？”涂山颜面对那些珠宝首饰，实在是不解加心慌。 “咳咳~保不齐皇上自己自己错怪你，补偿你~”尴尬的握拳放在嘴边干咳了几声。 “用不着，其实你说的也没错，皇上日理万机，不过是被下头人蒙蔽了而已，我这样的人，受什么都该的？”涂山颜的话听起来比较失意。 皇上追问：“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哭？” “你既在皇上身边，自是只知道我那个有婚约的人是汝南王了~” “刚知道~”皇上心口堵得难受，艰难的吐出这三个字~ 第57章 涂山颜生辰 “我父亲新娶了续弦~”涂山颜没有继续说自己跟汝南王的婚约，而是提及家中的父亲。 皇上不解：“你母亲去世，父亲续弦也在情理之中……” 皇上的话，让涂山颜嗤笑出声，她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跟一个不尊重自己的男人来控诉父亲续弦的事情，他是男的，自然认为父亲续弦没有任何不妥。 “我累了，先离开了~”涂山颜不想再这里跟他说话，转身就走。 “可是你才刚来~”皇上脱口而出，却不料涂山颜头都没回~ 皇上还等着她说跟汝南王婚事，等着她表明自己不想做侧妃，等着她说皇上的赏赐……可是就这么两句话她就走了~她前日还说再也不来宣华宫了，是讨厌自己，不想见到自己…… 心里涌起无尽的思绪，却也理不清楚，每每朝政解不开头绪的时候，自己总会来宣华宫，之前那般荒芜，他也能安心，怕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强忍着不修葺~ 如今那个荒芜破败的院子被她打整的干净整洁，他再来却心思更乱了，院子里墙角又长出了杂草…… 涂山颜回到未央宫，皇后刚午睡醒，声音轻柔慵懒：“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想娘娘想的紧，就回来了~”涂山颜俏皮的给皇后行礼~ “就你嘴甜，本宫给你准备了生辰礼物，就在你的屋子，回去瞧瞧~” “娘娘，奴婢一来，您就赶奴婢走，奴婢想守着您~”坐在圆凳上的涂山颜身子一倾，直接趴在皇后的腿上！ 皇后纤细柔美的手轻轻的抚摸她的发顶~涂山颜仰起头看皇后，已经有点西落的阳光自身后照的皇后的耳朵都透了，消瘦的脸颊上泛着温暖的光芒~ 涂山颜，突然就想让时间停止，就这样，就这样一辈子跟皇后在一起~ “守着本宫做什么，无趣的很，你自去玩~本宫乏得很，自己清净会~” 不情不愿的离开，推开房门，却看到圆桌上放着一整套的头面首饰，点翠云纹的掩鬓轻巧华美，翟冠配着金镶玉的嵌宝顶簪，簪头为牡丹，看起来华贵无比，镶红宝石的挑心、点翠嵌宝的耳环，缀着红宝石，涂山看的懂，这是低于王妃的规制，华丽而不逾矩~ 伸手抚摸，真是好看，玲珑轻声出口：“涂山小姐~娘娘说你今日生辰，特让奴婢送来酒菜~” “我用过饭了，这个时辰送酒菜做什么？” “当然是我们来陪你取乐了……哈哈哈~”清脆爽朗的声音响起，玛瑙玲珑身后探头出来！ “娘娘可真疼你，让玛瑙我们来陪你过生辰~” “快进来，娘娘是疼我，我知道~玲珑姐姐！”涂山颜拉着玲珑往凳子上坐！ 玲珑看着桌上上的头面小云惊呼出声：“我的天呐，这也太好看了！” “当然好看了，这可是王妃的规矩，颜颜，你也快要熬出头了~”玛瑙也欢喜的解释着。 玲珑眼珠一转俏皮的跪在地上冲着涂山颜叩头：“奴婢玲珑叩见王妃娘娘~” “哎呀玲珑你这是做什么，玛瑙姐姐，你快说说她~”涂山颜脸都红了，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急得！ 玛瑙也跪地叩头：“奴婢玛瑙叩见王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涂山一看玛瑙不管玲珑自己还跪下叩头，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你们这是做什么，不是说给我过生辰，再不起来，我就不理你们了，还有，皇上赐婚是侧妃，让人听到还以为我张狂，觊觎王妃之位呢~” “是侧妃娘娘~”玛瑙率先起身，也改了称呼，玲珑也跟着起身：“这不是替你开心吗？可算是要熬出头了~” 三人坐下之后，玲珑率先拿出一个香囊献宝似得捧在手里：“这可是我熬夜给你做的生辰礼物~” 涂山颜接过来，如意云头胭脂色的香囊，底部缀着五彩流苏，金线盘绣的佛手枝叶蜿蜒，绣着圆润的桃子，桃尖微红，用丝线秀出渐变晕染之感，桃叶层叠，叶脉红银线勾勒，最精巧的是那绽开的石榴，绣在丝线里的晶莹籽粒以钉珠绣的手法，更显石榴籽的密实，果品用降红色的绒线堆绣。细细闻起来竟是丁香花的香味！ 涂山颜抚摸精美的香囊眼含热泪：“谢谢你玲珑，真是精美绝伦，我太喜欢了！~” “涂山小姐，最好的不是绣工，是意头，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什么？”玲珑眨眨眼，这可是三多纹，寓意多福多寿多子~ “知道，多谢你，熬夜了，真是难为你了~” 玛瑙拿出一对金镶玉的耳环：“我跟珍珠给你的，来不及做绣活，她不喜欢热闹，皇后娘娘那边也离不了人，她没来，托我跟你说生辰快乐~” 涂山颜接过来，她紧紧的抱在胸口：“姐姐，没有比着更珍贵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推杯换盏，涂山颜怎么会不喜欢，不感动，这样为她费心的姐妹，这样温暖的姐妹，她鼻子酸了，眼眶湿了~ “娘娘，酒菜都送到了，玛瑙跟玲珑这会正陪着涂山小姐~” “问问跟着的人，阿颜回去发生了什么？” “是娘娘~” 她以为掩饰的很好，可是皇后怎么看不出来她不开心，眸子里的悲伤难过都要把她淹没了！ “娘娘，皇上说晚上过来陪您用膳~”嬷嬷欣喜不已。 皇后有些落寞，皇上已经好久没有留宿未央宫了，其实就算留宿皇后也伺候不了皇上。她的身子早就不适合侍寝了，也怀不了胎了。 “娘娘，涂山小姐的事，看这样，皇上还是很赞同的您的，不然也不会一大早赏赐那么多东西~” “长公主为了王妃，做的太过了，本宫能做的也就是管理好后宫，保证皇家颜面，退一步说，本宫也确实喜欢阿颜，后宫可是吃人的，她干净，心干净，护她几分也是我们的缘分~” “嗯，娘娘，宋二小姐递帖子给您请安~”容嬷嬷是宋家的人，自小跟着娘娘，她口中的二小姐，是皇后兄长的二女儿，也是皇后的亲侄女！ “告诉她本宫身子不适，不见~”皇后冷声拒绝，一丝迟疑都没有！ “是，奴婢知道了~” 第58章 皇上的心思 皇上来的很早，早到皇后宫中的晚膳还没有准备。 皇上斜躺在软榻上看书，皇后安静的坐在一侧，拿起一个做了一半的寝衣，这是嬷嬷给她拿出来的，她有片刻的怔愣，已经记不清上次做什么时候了~ “皇后身子不好，这等小事交给内务府就好~”皇上看着明黄的寝衣，便知道是给自己做的！ “皇上就是想要，臣妾现在也做不来，没力气~”皇后有些自嘲，当年成婚之后，皇上所有的寝衣，香囊扇坠都是自己亲手做的！ “那个涂山~氏，回宫了没，阿渊有没有派人来给她送礼物~”皇上不自然的提起涂山颜，想打听她的状况！ “午后就回来了，阿渊不知道最近忙什么，近来没来请安~”皇后提起汝南王，听不出悲喜。 皇上想起汝南王就一肚子气，近来常常告假，不参加朝政，说什么身子不适，不过就是跟新纳的妾室，日日混在一起~ 怪不得颜颜她提起汝南王那样失意，那样的满脸愁容，不过若是阿渊也对颜颜无意，那他是不是可以提出让他们解除婚约~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皇后，你哪天身子利索了，把他们召进宫来，叫上皇姐一家，叫上涂山氏~一家人聚聚~” 皇上想到颜颜说再也不去宣华宫的时候，他就心慌，反正迟早都要知道他的身份的，摊开了，也好，最起码能常常见到她~ 宴会举办在三天后，女眷都在皇后宫中，汝南王来给皇上请安~ “皇兄~” “病好了？”“皇兄，臣弟，臣弟……大好了~”垂头丧气，小心翼翼的汝南王让皇上直摇头！ “你别紧张，宣你们进宫是想一家人聚聚，你那侧妃涂山~氏，前几日生辰，你怎的也不遣个人给她送礼物~” “哎呀，瞧臣弟的记性，钦天监之前已经跟臣弟说了，臣弟却忘得死死的~” “朕看你是沉浸在温柔乡里什么也不顾了~你庶妃的胎可安稳？” “一切都好，多谢皇兄惦记~” “有了新人，就不管旧人了，当真是没良心，若无心，干脆把跟涂山氏婚约给你们解除算了，也别耽误人家~” 看似随意的话，皇上的手却紧紧的捏着笔筒，手背上的青筋足以显示他是多么紧张。 “别呀皇兄，臣弟怎么舍得，臣弟只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对她多几分怜惜，涂山氏当真是柔弱无骨，天生尤物，岂是可心那等俗物可以相提并论的~”汝南王看皇兄看玩笑，便又恢复成那放荡不羁的模样，嘴边扬着笑，眼神尽是餍足的回味。 “你~与她已经肌肤相亲？”皇上低哑着嗓子问道。 汝南王回想着自己在莲花村的时候，确实有过亲昵，又怕皇兄说让他退婚之事，便硬着头皮点了头！ 皇上手中的笔筒应声落地，皇上斥责的声音响起：“胡闹，堂堂汝南王怎得这般随性胡作非为，那个展可心也就罢了，不过是个庶妃，涂山~氏~是朕赐给~你的侧妃~你怎能……” 汝南王不懂皇兄怎得这般喜怒无常，刚刚还跟他开玩笑，一瞬间就大发雷霆，吓得他赶紧跪下求饶！ “朕知道了，你去，朕还有几个折子要批~”皇上的心口颤着，像是被刀子拉了一个口子，哧哧的漏着气~ 汝南王退下之后，皇上的身形不稳，跌坐在龙椅上，捂着心口痛的直抽气~ 原来他们早就心意相通了，她说不想嫁也只是气话，气阿渊因为有别人而忽略她！ 喝了三盏茶，已经很晚了，心情稍微平复一点，皇上往凌云台赶去，他想知道颜颜知道他身份之后是什么反应，是恨他，还是惶恐，亦或者是后悔，后悔拒绝他的提议！ 凌云台旁边的小亭子里，站立着两个人，只一眼皇上便确定那是颜颜跟阿渊~ 月光下两个狭长的身影紧紧的挨在一起，让他想起初见颜颜的那个晚上，那样温馨朦胧柔和的月光如今在看，竟是清冷，冷的让他心寒。颜颜恨不恨他，后不后悔，皇上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在嫉妒，疯狂的嫉妒~ “来福，告诉皇后，朕不过去了~” “皇上这都到了~长公主跟杜大人也在……” “不许跟着~”皇上出口吩咐，大步离去~偌大的皇宫他还是去了宣华宫，墙角的野草又高了些。 皇上想跟母妃说说话，问问母妃，他做的好不好，对他所做的满意吗？母妃当年最放心不下阿渊，可不知自己那时也才十来岁，对比不知世事的阿渊，他面临的困难惶恐是难以想象的。 他舍不得让阿渊离开，留他在京城，如今好了，都熬过来了，他娇妻美妾，子嗣也有了，可身为皇上的他心却空了一块~ 捡起地上的枯枝，发泄似得练起剑来，一招比一招凌厉，他只小时候开蒙的时候，读过书，练过剑，母妃去世后，再也没有人关心他督促他！ 饥寒交迫的日子，他每日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找吃的~ 后来为了让父皇看到自己，他没日没夜的练剑，累了就背书，背困了就练剑，每日只睡两个时辰~ 父皇笑着说不愧是他的种的时候，这样的生活他过了十个月，登基之后，他尽可能的宠着阿渊，任他随心所欲，任何不想做的事情他都不勉强他，之前他一直甘之如饴，怎么现在竟开始心里不平衡的嫉妒他~妒忌他为什么是弟弟…… 登基之后他已经不再练剑，因为他不喜欢练剑，那种胳膊抬不起来，浑身酸痛的日子他不想再想起。如今满腔的妒火，心脏的疼痛，只能通过练剑让身体的疼痛来掩盖…… 凌云台 “颜颜，皇兄生本王的气，把本王禁足，所以你生辰本王来不能进宫来看你~”汝南王趁涂山颜下来更衣，截住她，想跟她单独说话！ 拉着她的手，使劲往怀里拉，涂山颜劝说自己，既然他就是注定的夫君，迟早都要亲近，自己总别扭个什么劲~告诉自己， 可以的~可以的~ 但是终究还是本能战胜理智，涂山颜推开了汝南王：“对不起王爷，皇后娘娘还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第59章 皇上皇后中毒 蝉鸣撕开盛夏，青石板缝里的苔藓一天绿过一天，在雷声阵阵里七月十七汝南王的长子早产出生了~ 皇后宫中张罗着给王府的赏赐，绫罗绸缎，各种补品，流水似的往王府送~ 这天孩子九日，皇后要派个人去送贺礼，涂山颜自告奋勇的要去~ “你去做什么，皇上已经吩咐钦天监中秋一过就给你们张罗婚礼，九月初十你就能过门了，这会子眼巴巴的去干嘛~” “娘娘，那可心也算我进宫之后的好友，她生孩子，我去看看也说得过去~在者我代表的是娘娘……娘娘您就让我去~” “你怎么来了？”可心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以为涂山颜还在怪她！ “他好小呀~”涂山颜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 “你来做什么？”乐心一脸的警惕之心，她知道涂山颜如今受皇后宠爱，怕她对自己的孩子有什么歹心。 “王爷待你很好是吗？” “那是当然，王爷说了孩儿满月之日就抬我做侧妃，我与你也不差什么~”可心这次松了一口气。 “涂山颜，我知道你觉得我对不起你，但是你自己都是侧妃，还是没进门的，你还想指着王爷守着你一个人吗？没有我也会有旁人，你若是实在心里不舒服，就把我当个陌生人……” “你能帮我劝说王爷跟我退婚吗？” “你跟王爷的事我不想……你说什么？涂山颜你说什么？”可心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句。 “劝说王爷跟我退婚~” “咣当”重重的踢门声吓得孩子哇哇大哭~ “涂山颜，你说什么？”汝南王一听说涂山颜过来兴高采烈的过来，没想到听到她说要退婚~ 可心艰难的抱起孩子，紧紧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王爷，别吓到孩子，我们出去说~”涂山颜没想到汝南王会暴怒成这般模样！ “皇上赐婚，钦天监已经在准备了，你注定是我的侧妃，别做梦了~”暴怒的汝南王感觉自尊收到极大的打击。 汝南王扶住涂山颜的肩膀，看着她那张好看的脸蛋，耐着性子说道：“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嫌我没去看你吗？你也知道皇兄总是禁足我，我也没办法，可心的是，我不是有意的，她主动勾引，我以为是你，后来也是因为有了孩子才进府的~” 涂山颜好无力，她是听说他极宠爱可心，才想让她劝说王爷的，如今看她这趟出宫没有任何意义~ 回宫之后皇后问她孩子好不好~ “不好，瘦瘦小小的，皱巴巴的还没一只猫大~”涂山颜实话实说~ “这么好的出宫机会，你也不回家看看你父亲？” “父亲他喜得麟儿，正得意呢，怕是不想见到我这个不听话的女儿~”继母两个月前生下一个男孩，父亲给她捎信，让她回去看看，她拒绝了，不过皇后做主以她的名义送了不少好东西回去，让他父亲很是得意！ “刚开始以为你是个温婉贤淑的妙人呢，没想到也是有犟脾气的~”皇后笑的温婉，随后又说一句：“犟脾气好呀，不受欺负~” 没几天皇后宣召她：“你去王府那日可看出有何不妥？” “并没有啊，娘娘何出此言？” “怪了，今日王爷进宫说要把孩子抱到王妃院子，让王妃教养~本来说孩子满月之日抬李氏为侧妃呢，王爷还说她德行不配，不必再抬了~” 涂山颜奉茶的手一顿，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做了什么惹怒王爷，竟将孩子夺走，那日看她紧紧抱着孩子那般在意…… “阿渊，你都快三十了，做事不可太过恣意妄为，孩子交给王妃教养倒也是好事，只是你如此善变总要告知朕究竟为何？” “总之她德行有失，皇兄，您就别问了~” “这次禁足你可有反思？” “臣弟知错~”皇上看着躬身的弟弟，眉头紧蹙，脸色一沉，他一点也没懂，一看自己脸色不对就告罪，一看自己心情好就蹬鼻子上脸！ 汝南王确实是如此，这不看皇上不语，就想示弱撒娇：“皇兄，臣弟哪里不好吗？那涂山氏竟提出跟臣弟取消婚约~” 皇上拿茶杯的手一松，落在地上，茶杯四分五裂，茶水四溅，汝南王吓得直接跪下：“皇兄~” 她还是不想嫁？这几个月的疯狂练剑，隐忍克制算什么~ “皇兄，您怎么了？” “无事，你的想法是什么？也要退婚吗？” “不可能，皇兄，她就是跟我赌气，吃醋呢，皇兄千万别当真~” 打发走汝南王之后，皇上迫不及待的去了皇后的宫中！ 涂山颜刚好亲自做了桂花糖糕，沏了茶正好要品尝，太监来报皇上驾到~ 涂山颜立刻跪在门口，不敢四处乱看~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免礼~”皇上一进大殿就看到涂山颜起身，低头垂目，站在门头，规规矩矩的~ 从她身边经过，那一抹馨香钻入鼻腔，让皇上心头一动。 宫女下人鱼贯而出，皇上有点失落：“在做什么呢？” “颜颜新做的桂花糖糕，沏了天目山的云雾茶~皇上有兴趣尝尝吗？” “皇后好雅兴~来福让他们都退下~朕陪皇后品茶吃点心~” 来福挥挥手，让人都退下，就剩自己站在门口，等着伺候皇上~ 涂山颜悄悄的看离开的侍卫，没有自己熟悉的那张脸，不免有点遗憾，景大人是今日没有当差吗？进宫都一年了，她竟没机会见到皇上，还有皇上身边的人！ 早知道自己做的糖糕就剩两块，做了半天，自己一口都没吃，皇上来的真不是时候！ 捏起一块桂花糖糕，想起去年涂山颜答应给他做一瓶糖糕，不过在起争执的时候摔碎了，有点可惜了~ “皇上尝尝~颜颜亲手做的，这桂花蜜也是他亲自做的~” 皇后也拿叉子叉着吃了一小口：“她年岁小，喜欢吃甜的，臣妾觉得有点太甜了~还好有这云雾茶~” 皇上也放进嘴里尝了尝，是很甜，小时候，他最爱吃糖糕，母妃总是不让他多吃，如今母妃去了这么多年了，不在有人管自己了，但是也没人给自己做糖糕了！ 不知不觉一块糕点入肚，皇上又拿起一块往嘴里送！ “皇上，一会还用晚膳呢~” “无妨~来福，你安排一下，今晚晚膳朕在皇后这用~” “嗻~” 喝了茶水没一会，皇后觉得有些有头晕：“皇上，臣妾有些头晕不适，想来是点心吃多了~” “快，去躺一会，珍珠，去宣太医~”皇上看皇后脸色不好，便让她去休息！ 皇后走后皇上也觉的大殿有些闷闷的，想出去透口气~ 宫女太监都不敢跟着，皇上也感觉有些头晕，还没唤人来，就倒地不起~ 头晕目眩之间竟仿佛看到涂山颜在唤他：“景大人，景大人，你怎么样了？” 第60章 涂山颜被关入天牢 “朕好像是中毒了，去找来福…”皇上没说完就晕死过去了~ 涂山颜脑子都乱了，他刚刚看过了跟着皇上的侍卫没有他呀，是离开的时候他又是耽误了吗？来福~来福在哪？来福不是皇上身边的首领太监？他是来给皇上送消息还是…… 脑子乱的很，她也不敢大叫，生怕打扰了皇后皇上的清静，对……找太医解毒~ 他进宫之前，冷大夫给过她一瓶解毒丸，想到此，涂山颜快步回到自己房间翻找着，可以解百毒的瓷瓶，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去倒在手心，想喂给皇上。 涂山颜刚把皇上上半身扶起来，就听到：“来人啊~娘娘不好了~传太医……未央殿里传出了玛瑙凄厉的声音。 “景大人，解毒的，你快吃，相信我~”涂山颜急得手都在抖，娘娘怎么了~“景大人，你快吃下去~” 皇上强撑着精神，耳边的声音似乎很远，他还能分辨是颜颜，只有颜颜叫他景大人，头一歪，顺从的把药吞下去~ “什么人，你对皇上做了什么？你喂皇上吃了什么？来人啊，拿下~”来福回来，正好看到皇上被这个涂山颜抱着，不知道喂了什么，皇上好像已经没了意识！ 呼啦啦的来了一群侍卫，一把把剑架在涂山颜脖子上，胳膊被人紧紧的制住圈在后背~ 手中的瓷瓶应声落地，来福捡起来：“宣太医，把人关起来，好好审问~” 涂山颜脑子转不过来了，这不是景大人吗？皇上身边的侍卫，怎么让福公公叫他皇上…… 涂山颜看着被来福紧紧护着的人，一身明黄的龙袍，是啊，刚刚只顾着给他解毒，没有注意看他的衣着！ 被侍卫压着往外走，她还是不忘这对着来福说道：“他中毒了，快叫太医解毒~” 来福简直都要吓死了，大梁历代国君还没一个在宫中中毒的，他只是离开一瞬，就出了这样的事，不管脑袋保得住保不住，纵使要先救治皇上的！ 皇后身边的容嬷嬷也晕了过去，珍珠跪在地上扶着皇后半倚着，不停地呕吐，佝偻的身子，发出痛苦的呻吟，玛瑙拿着帕子给皇后擦拭着嘴角的血迹，时不时的往外张望：“太医呢，怎么还不来~！” 来福让人把皇上安置在软榻上，吩咐道：“把皇上来未央宫碰过的，吃过的喝过的，统统封存，等太医查看！”来福强打着精神来处理，他是宫中的总管太监，这个时候不能乱~ 皇上仰倒在软榻上，柳太医是太医院的院判提着药箱小跑着跪在皇上身边，把脉，迅速的打开药箱，展开三寸长的银针，来福跪在皇上身边解开皇上的外袍，让变柳太医施诊！ 一根根银针扎进皇上体内，皇上青灰的面容逐渐有了血色！ “皇上是中毒了，微臣先行施针，压制毒性，再服用解毒汤药，不过还是要先查清楚皇上所中何毒，也好对症下药~”柳太医边清洗双手，边跟来福公公说道。 “柳大人，皇上用了两块桂花糖糕，还有这云雾茶，您来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柳太医先检查了茶水，并无不妥，再去看剩下的糖糕，捏了一小块放在鼻尖：“川乌，是川乌~这种毒会让人恶心呕吐，头晕眼花，全身发麻，呼吸困难……” “不好了，娘娘不好了~”玛瑙再次叫了起来，皇后明显呼吸急促起来！ 柳太医慌忙过去，一瞅皇后，竟比皇上要严重的的多，眼看着神志不清，呼吸困难！又是扎针，又是放血，皇后的状态才略有好转！ 因着皇上皇后中的一种毒，太医建议一起解毒会更方便，来福请了长公主跟汝南王进宫，就连大皇子也来侍疾！未央宫人仰马翻，皇上皇后一直昏迷。 长公主一进宫就招来下人来问：“说，到底怎么回事，皇上皇后怎么会中毒，那桂花糖糕是哪里来的？” “回禀长公主，糖糕是涂山小姐亲手做的，皇上突然来，涂山小姐就退下了，那糖糕，皇上用了两块，皇后娘娘只用了一口~”玛瑙跪在地上，怕得瑟瑟发抖，平日皇后的饮食都是他们亲自负责，涂山颜做点心也不是第一次了，她们就没插手，虽然她不相信是涂山颜害皇后娘娘，但是她还是实话实说！ “你是说，颜颜害皇上皇后？”汝南王惊得立刻站了起来！ “奴婢也不相信涂山小姐会害人，奴婢只是实话实说，请王爷尽快查清此事，还涂山小姐清白~” “颜颜呢？她去哪了？” 涂山颜被带了木枷锁链关到了天牢！昏暗潮湿的牢房，处处透着发霉腐臭的味道。 涂山颜踩过稻草，找了墙角靠在里边蹲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来人把她拉了起来，推搡着出了牢房。 “涂山氏，你为何要对皇上皇后下毒？”“啪~”惊堂木的声音响彻牢房。 涂山颜吓得一个激灵：“皇后娘娘也中毒了吗？我那个药丸是解毒的，快拿去给娘娘吃~” “放肆，涂山氏还敢胡言乱语，本官问你话，你要老实回答~你为何要下毒，你是要谋害皇后，还是要谋害皇上？可收人指使？”案几后的大人，捋着胡子眼神狠厉的看着涂山颜。 “皇后娘娘怎么样了？我没有下毒~” 涂山颜跪在地上心焦如焚，但是木枷压的她直不起腰！ “看来不用刑，你是不会招了~来人啊，让这个不长眼的涂山氏见识见识我们刑部的手段~” 两个狱卒，拿着长长的铁链子凶神恶煞的朝她走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不要碰我，我是皇后娘娘的人~”涂山颜往后挪动，她不敢相信他们要对自己动什么刑，只能本能的躲避！ “我没有下毒，你们不能动刑，我没有谋害皇后娘娘，我没有~” “啪~啪~”鞭梢破空的尖啸声刺穿耳膜，涂山颜被困在木桩上，生生的受了两鞭子！ “呼~呼~”好痛，涂山颜惨叫出声，只觉痛的想死掉，怎么还能这么痛，本以为打板子的痛就生不如死了，这带刺的鞭子抽在身上，比打板子痛千倍万倍~ “啪~”又是一鞭，涂山颜咬住舌尖，血锈味在口腔炸开，混合牢房腥臭的气息灌进喉咙。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涂山颜一时坚持不住昏死过去。 第61章 绝望，彻底死心 “把她叫醒，继续审~” 比昂谁裹着腥咸灌入鼻腔，身上的伤口带着灼烧尖锐的疼痛，像是顽强嗯细针扎入骨髓，涂山颜躬身呛的咳嗽，激的喉头咳出血沫~ “涂山氏，招不招？” 涂山颜抽搐打颤，瞪着眼前的大人，从牙缝里挤出：“我没有下毒~”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继续~” 两个狱卒再次向涂山颜挥动鞭子~剧痛炸开的瞬间，涂山颜听到皮肉破开的声音，冷汗顺着脊梁骨滚进尾椎骨的伤口。 “呦小姐连哼都不哼，，看来是嫌我的力气不够大~哈哈哈~”握着鞭子的狱卒有点兴奋的大笑。 又是一鞭重重的撕开右肩，鞭梢毒蛇般的卷住锁骨，剐下薄肉甩在砖墙，顺着墙缝滑落在地上~ 涂山颜拼命仰头吸气，咬着牙，心里想着，皇后娘娘好疼啊，你快来救我~景大人~不对，那个人不是景大人，是皇上~景大人会不会来救她，最后神志不清的时候，她想汝南王会不会来救她~ 她一度认为自己肯定要死了，父亲得知自己死会不会难过~ 娘娘会不会难过~景大人呢，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定是认错了，他不可能是皇上，他怎么可能是皇上呢~ 在她咬断牙齿的时候，行刑终于结束：“真是骨头硬，今日就这般，刑狱十八套刑具才使了三成，明日再不从实招来，本官会让你求生无门，求死不能~” 涂山颜像是一块破布一般被扔进牢房~ 这样流水的刑具用了三天，涂山颜只剩下一口气了，几度她都支持不下去，想招了算了，最起码能死的痛快点~ 想到若不能听到皇后娘娘无恙，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死~ 连续三日的审讯，刑部的吴大人被涂山颜的硬骨头惊呆了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直接让人写了供词，让涂山颜按了手印，就这样明日交差，总不能真审半天，什么都审不出来，交个死人上去！ 这天晚上玲珑花了大价钱进来看她！ “涂山小姐，你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我不信你会谋害皇后……”玲珑看着浑身破烂，被血迹糊满整张脸的涂山颜，一边问话一边哭。 涂山颜费了极大的劲，才往玲珑这边靠了过来！ “你~来了~”嘶哑的声音，从口腔里产出来，简直比鸭子的声音还难听，舌头，牙齿都已经被她自己咬的破破烂烂，一张口更是痛的要死过去。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信你会害皇后娘娘，他们怎么能这般打你，王爷他怎么也不管你。你疼不疼~”玲珑看着那些可怖的伤疤，着拿着绢帕轻拭他溃烂的额角，抽泣的只颤抖。 “玲珑~回~去~~” “呜呜~呜呜~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涂山颜实在是太痛了，只能心里说，你能来看我我就很开心了，能有你做朋友，死而无憾了~ “这是你父亲托我带给你的，云片糕，他说你小时候最爱吃了~”小云从胸前拿出一个布包，摊开，放在涂山颜手里！ “姑姑，该走了，马上要换防了，被抓到，我也要受牵连的~”狱卒来叫玲珑。 “我会再来看你的，等娘娘醒了，我求她救你，你千万不要放弃~” 涂山颜手指动了动，皇后娘娘也中毒了，到底是要害自己，还有有人要害皇后娘娘……云片糕，自己爱吃吗？怎么从来没有印象，父亲也知道她要死了吗？他是心疼自己了吗？ 自己这一死，父亲期待的荣华前程怕是也没了……父亲真的对不起~ 费力的举起云片糕想往嘴里送，奈何力气不够，刚到嘴边手一抖掉了下去~ 好遗憾，看来老天也是要自己做个饿死鬼了~ “吱吱~”一只老鼠窸窸窣窣爬过来，就在涂山颜的眼前吃起了云片糕~ 涂山颜看着黑溜溜的眼睛的老鼠突然停下与她对视，罢了，你吃，吃了云片糕，我死了就别吃我了~ 接着老鼠的倒地，抽搐几下，腿就伸直了，涂山颜被这一幕震惊，接着又是一只老鼠，重复刚刚的操作！ 涂山颜费力的往后退，惊恐的明白，这云片糕有毒~是谁要害她~ 首先排除的就是玲珑，云片糕是父亲送的，父亲总不至于狠心害自己的女儿，难道是害皇后的人？嫁祸她还不够，还要杀人灭口？ “咳咳~”又是一阵咳嗽，竟吐出一大口血。 锁链拖动的声音吵醒了涂山颜，，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汝南王如同天神一般的站在她面前，内心一喜，用仅能两个能动的手指，拉住他的衣角，用尽全部力量拉了拉~！ 她以为王爷是来救她的，带着希冀去看他，没想到她却看到了嫌恶~手指无力垂落，那见到他的希冀也在一刹那消失殆尽！ “涂山氏，你怎么能这般心狠手辣，竟然毒害皇兄，这是要诛九族的，你父亲昨日找本王说要跟你恩断义绝，还说你会自尽的，你所犯之罪，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本王过来也只是跟你说一声，你我的婚事作废，你是死是活，本王与你再没有任何干系~” 那个有明朗笑容的男人，那个把她拥在怀里亲吻的男人，那个说会护着自己的男人……哈哈哈……恩断义绝，婚事作废，自尽，原来要她命的是她父亲~哈哈哈哈~她太可笑了，死到临头，所有人都放弃了她，她这辈子简直就是不值得~ “柳太医，已经三日了，皇上什么时候醒~”柳太医昨日说皇上今天就能醒来~ “还有皇后娘娘，按理说娘娘只吃了一口，应该比皇上症状要轻，怎得老奴看皇后娘娘竟比皇上还严重~” “想来可能是娘娘平日身子就弱~公公放心，皇上脉象平稳，今日比能醒来~” 来福寸步不离的守着皇上，眼看着马上要午时了，皇上终于醒了~ “来福~” “皇上哎，您可算醒了，柳太医，皇上醒了~”来福激动的抹眼泪~ 柳太医给皇上把脉：“皇上脉象平和，有力，毒性已经全部祛除，只是三日未进食物，还是先喝些清粥，隔两个时辰就能用些软烂的食物~” “朕怎么在皇后宫中，发生了什么事？”皇上还觉得头有点晕，对之前的事记不太清了~ “皇上您中毒了，这几日长公主跟汝南王还有大皇子一直在侍疾~” 宫女，端上清粥，皇上摆摆手：“真没事了，让他们都回去歇息~” 来福又把来龙去脉给皇上讲了一遍，皇上这才回忆起，自己昏迷前那一幕~ “你说是谁下毒？” “回皇上的话，是涂山氏，她亲手做的桂花糖糕加了大量的川乌~” 见皇上似乎不信，来福奉上供词：“皇上这是刑部吴大人送上来的，涂山氏已经认罪了~” 第62章 得救 皇上接过证词，皱巴巴的纸上，一个暗红的手印，那样突兀的出现那，扎的皇上眼眶酸涩。 “宣吴大人~” 来福忙吩咐下去，又抬软轿送皇上回御书房！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龙体康健实乃大梁之幸~”吴大人跪在地上等着皇上的吩咐，心里隐隐有些高兴，幸而在皇上苏醒之前把案子了解，如此的能力，定会让皇上刮目相看~ “涂山氏毒害皇后一事是你查办的？” “正是微臣~” “那朕且问你，涂山颜为何要毒害皇后，毒药从何而来，又如何下毒？毒害皇后之后又有什么目的？你可都查清楚了？” “微臣~微臣~微臣~”吴大人慌乱不已，他以为结案就好，皇上怎么还问的这么细，那涂山颜一言不发，他如何得知~ “吴大人，你就是这样查案的？”皇上周身气势凌然，吓得吴大人立刻跪地求饶~ “微臣无能，微臣这就再去查~” “不必了，宣涂山氏，朕要亲自查问……” 皇上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涂山颜会毒害皇后，她那样依恋皇后，她怎么会毒害皇后~这次他要亲自查问，必定不会让她再受冤屈~ 等了半日，来福慌慌张张进来：“皇上~皇上~” 刚醒来本来就头晕的皇上看着慌慌张张的来福 不由的气不打一处来：“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什么事说~” “涂山小姐~涂山小姐她~怕是来不了~” “怎么了？”皇上的心脏陡然一紧~ “侍卫抬着在殿外，您~自己看一眼~”涂山颜的惨样让他这个在宫中一辈子的老太监都不忍心，偷偷拿袖子擦着眼泪！ 抬着，皇上急着往外走，腿一软，差点摔倒，来福上前扶住了他！ 出去一看，浑身脏污，手腕无力的垂下去，裸露在外的皮肤血肉外翻，皇上立刻脱下自己的龙袍盖在涂山颜身上！ 上前一步，哆嗦的去探她的鼻息，自己紧张的不敢呼吸，感受到温热，皇上这才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跳动！ “送涂山氏回未央宫东偏殿，涂山氏若活不成，整个太医院陪葬……”来福本想提醒着不合规矩，皇后的东偏殿是妃嫔才能住的，涂山氏~ 看皇上那释放的怒气，他却不敢耽误，立刻安排~ “宣吴大人~” 吴大人哆嗦进去之后，皇上厉声喝道：“吴大人你们刑部审案子就是这样审吗？” “皇上~微臣~刑部~是~有什么不妥吗？求皇上明示~” “明示~哼~好啊~不查证据，屈打成招~吴振兴，你就这是么当差的？” “皇上~微臣也是担心皇上龙体，杜大人，杜大人吩咐微臣，不论过程，尽快结案~微臣不得已才~” “杜大人~尽快结案~你是朝廷的官员，还是杜大人的官员？对哦，你是杜大人的学生，进刑部也是杜大人提拔~” “是~微臣知道错了，还请皇上看在杜大人的面子上再给微臣一个机会~”吴大人战战兢兢的给皇上额头~ “杜大人面子大啊~连朕都要给他面子，好啊~”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来人啊~带吴大人下去，把刑部十八套刑具用个便，让吴大人好好想想，朕还要看谁的面子~拉下去~” “皇上~微臣错了~微臣错了~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 打发了吴振兴皇上立刻回到未央宫，玲珑在东偏殿呜呜的哭，太医进进出出，一边摇头一边叹息！ “怎么样？”皇上负手站在门口！~ 太医直摇头：“皇上啊，太惨了，太惨了~身上每一寸好皮肉了小腿，胳膊，肋骨都折了~高热不退，这小姐能活着简直是奇迹~” “柳太医~不管用什么办法，勿必救活她~”皇上冷脸，拳头紧握，对吴振兴恨到极点！ “来福，跟刑部说，别让吴振兴死了~” 是夜，等所有人都退下，皇上打发玲珑出去，自己坐在床榻边看着受尽苦楚的涂山颜，握住她滚烫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吻着！ “对不起是朕醒的太晚，又让他们冤枉你了~” 皇上的低语让涂山颜想睁开眼皮！~ “景大人，吃了药就解毒了~你会没事的……” “景大人~父亲放弃了我~父亲不要我了……” “景大人，我害了娘娘，我害了娘娘……” “景大人，我后悔了，你帮我……帮我跟皇上说~把我赐给你……” “景大人，我不想在皇宫了，我不想学规矩了~” “景大人，好痛啊~” 皇上越听越心疼，怎么可能不疼，浑身的伤，骨头都断了好几根，心疼的眼泪落了下来~ 皇上亲自照顾了涂山颜一夜，天亮才从东偏殿出来！ “宣汝南王~” “皇兄，看您脸色还是不好，还是要好好休息~大梁不能没有您~” “阿渊，涂山氏被关入刑部大牢。你可知道？” “皇兄，知道~皇姐说了……” “别提皇姐，朕就问你，你去看她了吗？” 汝南王低头眼光上瞟，迟疑片刻：“皇兄，她毒害皇后，遭遇什么都不为过，臣弟不能因私费公，去袒护她~” 皇上仰起头，闭上眼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不怪颜颜心里嘴里都不提他半句~ “传朕旨意，汝南王，汝南王妃，禁足府中，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见~” “皇兄，臣弟做错了什么，臣弟只是记挂皇兄皇嫂身体~” “来福~把皇后宫中的所有人单独分开去查，中毒那日在未央宫出现过得的也要查~” “皇上~皇后娘娘的陪嫁还查吗？” 珍珠玛瑙玲珑容嬷嬷都是皇后从宋家带进宫的，本该是忠心耿耿！皇上冷脸说道：“查，就是只苍蝇都要查~” 长公主求见了好几次，皇上都不见，这天贵妃来带着大皇子求见！ 想着自己昏迷，瑞儿孝顺的守着他侍疾，心中不免有些动容，宣了她们觐见！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儿臣给父皇请安~” “瑞儿免礼~” “皇上，长公主几次求见您都不见，长公主担心您的龙体，这不来了蒹葭宫好几次~” “贵妃，你求见只为说这个吗？若是没有其他事，就跪安~”刚刚还和颜悦色的皇上面对贵妃说出来的话没有一丝温度！~ “父皇，我与母妃就是惦记父皇龙体，如今见父皇安好无恙，儿臣与母妃便放心了，儿臣告退~” 大皇子起身拉起母妃就往外走！ 这个儿子当真是好，只是他的母妃是个拎不清的~可惜了~ 第63章 皇后清醒 “瑞儿，你这孩子，怎么不让母妃说下去？若是长公主跟我们交好，在你父皇面前也能帮你说上话，往后立太子的时候，你的成算还大点~”贵妃有点不解，儿子为什么不叫她继续说下去，长公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若是她可能为瑞儿说话，那可不就是事半功倍。 “母妃，我们今日是来给父皇请安的~何况，长公主何事把我们母子放在眼里过~不过是去您那两趟，您就上赶着给她跑腿~父皇为何不见长公主，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您一无所知，我们还是安分守己，过好自己的日子~至于长公主跟父皇之间，不是我门能插手的。”瑞儿头头是道的跟母妃分析。 “你懂什么？无论如何长公主的话，在你父皇那还是很有分量的，即便是有些龃龉也无妨~你想做太子总得要有人替你说话~”贵妃不以为然的说道。 “母妃，这样的话您万万不能再说，儿臣从未与有过如此想法~” “你可是你父皇的皇长子，皇后那身子是生不了嫡子的，若是母妃能坐上那后位，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了，除了你，谁还能做太子~”贵妃甩着帕子，眉梢眼角带着憧憬得意~ “母妃慎言，后宫还有高位妃嫔家世地位都高于母妃~”大皇子看身边都是自己人，这几日侍疾，皇后身子确实是不好，若是万一……父皇定会从新立后，虽然母妃现在是贵妃之位，但他总感觉父皇不是会被美色迷惑的人。 “瑞儿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母妃有母妃的好处，不会外戚专权，你以为皇后为什么生不出嫡子……” 大皇子的脑中轰的一声，这绝对不是她母妃能想出来的，肯定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 “母妃，这话谁跟你说的~”大皇子严肃的看着母妃，甚至停下脚步，势必非要母妃说出来！ “瑞儿，你~你这是做什么？谁也没有……哎呀，本宫看你是胆子大了，连母妃都不放在眼里了~”贵妃先是支支吾吾，后明显是恼羞成怒了。 再有一日，大皇子自己来给皇上请安。 “儿臣给父皇请安~” “瑞儿不必多礼，你母妃一直想让父皇给你换个老师，瑞儿以为如何？” “父皇，一切听从父皇的安排~只是父皇，母妃心思单纯，胸无城府，最是容易被人利用，儿臣想请父皇对母妃，还有母妃接触的人，多点关注~” 眼前小小的孩子，身姿挺拔的站在皇上面前，竟然说了这么一通话，就差说自己的母妃人傻愚钝了！ “朕知道了，你还小，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好好读书，其他的闲事不要理~” “儿臣多谢父皇教诲~” “嗯，温大人学富五车，品德高尚，是连你皇爷爷都夸赞过得人，父皇让他做你的老师可好？” “儿臣~儿臣多谢父皇~”纵使再伶俐终究是个孩子，还是高兴的眉飞色舞。 “瑞儿，当年你皇爷爷告诉朕，喜怒无形于色，心事莫让人知，今日父皇把这句话交给你~好好的揣在心里~” 大皇子立刻收敛情绪，规规矩矩的行礼：“是儿臣多谢父皇教诲~” “跪安~” 大皇子一走，来福公公上前说道：“皇上，未央宫的膳房的宫女灵儿昨夜突然暴毙了~老奴查到五日前她曾与蒹葭宫的昙英有密切来往，并且在她床榻下找到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昙英是否要查，要如何查，还请皇上明示~” 皇上的手敲击着桌面，半晌说道：“莫要惊动任何人，悄悄的查~” “嗻~” 皇上先去看了皇后，她还是昏迷不醒，一张脸越发的消瘦。玛瑙珍珠都在她身边伺候。 皇上出了大殿来到东偏殿，玲珑慌忙起身行礼：“皇上~” “下去，管好自己的嘴~” “奴婢明白~” 跟皇后的憔悴相比，涂山颜似乎像是一个破碎的娃娃，没有丝毫的生气，皇上坐在床榻边拿去帕子继续做刚刚玲珑给她轻轻擦拭伤口，上药…… “嘶~疼~”嘤咛声再度响起，皇上手又抖了抖~自己的力度还是太大，又轻柔了几分~ “景大人~您好了？”涂山颜费力的睁开眼，呢喃着说着什么。皇上附耳过去只听见：“我就知道冷大夫的解毒丸有用……” 皇上想起昏迷前他是吃了颜颜给他的药丸的，只是被他忽略了。 召来来福一问，这才想起那瓷瓶是给了太医了，让他查看，结果太医忙着解毒，竟然没提这件事！ “皇上，微臣查看了，这药丸的确是好药丸，可解百毒，并且对身体毫无影响~微臣想知道这是哪来的？” “朕在中毒之后曾服用过一丸~” “那就对了，皇上中毒颇深，却好的这般利索，应当是这药丸的功效~” “拿去给皇后服用~” 太医诚惶诚恐的接过药丸，他一度不解，明明皇后用毒少，却久久不能醒来，原本以为是皇后身体孱弱的原因，没想到竟是这解毒丸的功效！ 皇后服下药丸，又吐了两次，竟慢慢的好了起来~皇上大喜，便让太医研制这解毒丸！又是几日的细心照料皇后竟好了起来~ 只有涂山颜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更是每日夜里都发热，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每次换衣服，她都痛的直哭！ “颜颜呢？怎么还不见她，不是说不是她下毒吗？”皇后醒了三日了，都不见涂山颜，她有点担心！ “娘娘，涂山小姐她受了点苦，养身子呢，等她好了一定会来给您请安的~” “玲珑，本宫这不用你~你去~去好好伺候颜颜去~”皇后看着都在屋里的三个大宫女。 “是娘娘~”玲珑屈膝行礼，低着头出去了！ 立在当院看着东侧殿紧闭的房门，心里顿顿的难受，扭头回了自己的屋子！ 皇上不许她在跟前，不许她多嘴，可是她是皇后娘娘的陪嫁，跟着娘娘都二十几年了，一边是圣旨，一边是娘娘的恩情，可是皇上为什么不许她在…… 皇上为什么对涂山颜那样特殊，皇上对涂山颜做了什么……每日这些想法都折磨她，但一想即便不顾及自己的性命，皇后知道了会不会伤心，她那样疼爱涂山颜，本来就身子不好，再生气，气出个好歹，自己岂不是害了娘娘~ 第64章 皇上发难杜清正 “皇上，那昙英招了，是长公主去蒹葭宫，暗示贵妃，若是皇后娘娘崩逝，她最有可能被立为继后，就连那川乌都是大长公的嬷嬷给的~甚至嫁祸给涂山小姐也是那嬷嬷提议的~” 来福把查到的信息报给皇上，皇上一言不发，良久问道：“吴振兴那怎么说？” “那吴大人也是得了杜大人的示意，要尽快落实这件事情，若不是皇上醒来及时，怕是杜大人已经按照审理结果将涂山小姐依法处斩了~”来福说的时候，浑身都在打颤~ “好啊~朕竟不知，朕的朝堂境这般乌烟瘴气了~”来福是后来才来伺候皇上的，不过他也知道皇上越是这般平静，怒气越是难消！ 外头小太监来报，长公主夫妇求见。皇上手一挥：“皇后身子不适，别扰了她的清净，朕去御书房见他们~” 皇上掸了掸龙袍上不存在的灰，大步流星的往御书房走去！ “给皇上请安~” “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安~” “皇姐跟杜大人屡次求见可有什么要事？”皇上毫无温度的开口！ “皇上可大好了，皇姐不就是担心皇上皇后的身子~”长公主笑的一脸的慈爱，颇有几分嗔怪在里头！ “臣听说，下毒之人已查清，只是刑部的吴大人突然失踪，臣已派人在他家附近都查遍了，毫无所获，朝廷命官无故失踪，此事绝非小事，请皇上下旨让大理寺查办此事！”杜大人一副儒雅的文官气质，说起来话，语速不紧不慢，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皇上，你姐夫说是那涂山氏下毒，她怎的这般心疼手辣，皇姐本想让她进宫学点规矩，没想到她竟生出这等狠厉的心思，害的皇上皇后遭受无妄之灾，一切都是皇姐的错~”长公主拿着帕子心疼的只抹眼泪！ “那皇姐认为当如何处罚？” “皇姐听闻皇后还没清醒，如此恶毒之人，自是要千刀万剐，诛九族了~” “皇上，那涂山氏已经认罪画押，按律当斩~” “不急，杜大人，朕还想跟你讨论一下前往北地钦差大人的人选~” “皇上，北地苦寒，又是庆王的封地，一般的朝廷命官去了怕是没用~” “朕也以为如此，不然就请杜大人辛苦一趟~亲自跑一趟北地~” “皇上~臣乃朝廷的吏部尚书，实在是……实在是……”杜清正立刻跪地推辞，却一时找不到借口！ 长公主也急了，跪在杜清正身边：“皇上不妥啊，你姐夫他身子孱弱，实在是不宜去哪苦寒之地~” “朕会安排同行太医，跟伺候的人，定不会让杜大人受委屈，更何况杜大人说了，一般朝廷命官去了也没用，杜大人既是朝中栋梁之才，又是庆王的姐夫~自是能完成朕的命令~姐夫以为如何？” “皇上，臣~臣~臣~”杜清正还在想借口，下一秒皇上就爆发了！ 用力的拍了桌子：“杜清正，别以为你是长公主驸马，朕就对你一再纵容~前脚派李不言去，他次日就摔断腿~派杨万年去，他母亲便病重，别以为朕不知道他们都是杜大人提拔上来的~” “皇上，臣冤枉，他们之事跟臣没关系~” “那吴振兴呢？示意他把毒害皇后一事按在涂山氏身上的也不是你~” “臣~臣~臣~”杜清正在皇上面前从来都是成竹在胸的，从来没想到皇上会对他如此疾言厉色，一时反应不过来。 “皇上，是不是误会了，驸马他~他~”长公主也开始心慌了，原来吴振兴的失踪是皇上已经掌握了他们做的事情了~急急的出来说话。 “皇上是要跟皇姐生分了吗？”长公主看皇上如此便开始打起感情牌！ “皇姐，朕看在皇姐的面子上，北地之行就当是杜大人戴罪立功~” “皇上~皇姐身边只有驸马一人，皇上当真忍心看皇姐孤苦无依吗？” 皇上闭眼叹息，半天才继续开口：“皇姐，皇后中毒一事，朕已查清，压着不提，是不忍心影响你我姐弟之间的感情，但是朝堂之事，还望皇姐莫要开口~后宫不得干政，皇姐还是回府给驸马收拾东西，早日启程，辅助庆王筹备给朝廷的贡品~” 长公主吓得跌坐在地上，深情灰败，皇上都知道了，这才几日，他便都查清楚了~ 她本来以为仗着他们之间的情分，不管如何皇上都不会生她气，都会听她的话~ 现在除了不见自己，竟还对驸马动手，到底是翅膀硬了，不在需要自己跟杜大人的扶持了~ 两人相互扶着往宫外走：“公主，其实为夫也不是不想去，而是不忍心你独自在京中，况且，皇上未免也太苛刻，整个朝堂都不赞同派遣钦差去北地，北地连年大雪，贡品之事本就为难，更何况那庆王还是皇上的兄长~” “皇上如今变了，不在是那个需要本宫护着的的小可怜了~”长公主有点难过失忆~ “皇上说中毒之事是什么事？怎么会影响你们感情？”杜清正刚刚听的云里雾里~ “没什么能有什么，不过是本宫老了，皇上嫌我管的多了~”长公主的面容有几许不自在！ “夫君回去就称病告假，本宫不让你去~” 杜清正没有说话，心里反复琢磨皇上的话，李不言杨万年确实都是他的门生，这样的苦差事来求自己，那能怎么办，如今京城是盛夏，北地偏远，即便现在出发，赶到的话也要一月，到了北地就开始飘雪，听说那边气温底下，能把人耳朵冻掉了~ 庆王本就傲气，他是先太子的人，太子倒台，原本支持太子的人，都转而支持他，若不是先皇在临终之前把他打发到北地，皇上根本不能这般安稳的坐稳皇位~ 还有就是吴振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身为刑部侍郎，他替自己做了不少事，也不知道皇上掌握了多少？ 想到此杜清正在这样炎热的夏季出了一身的冷汗~想要坐稳吏部尚书，他的手里绝对不是万无一失的。 皇上那句戴罪立功，明显就是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说的，只是现在不知道皇上掌握了多少证据，如若不然后果怕是不可估量~ 若果真的这般，还是去北地的好，自己若真的能把这个差事办好了，或许真的可以戴罪立功~ “夫君~夫君，你怎么了？” “为夫想了想，不能因为我让你跟皇上的感情受影响，为了你，为夫愿意走一趟北地~” 第65章 皇后质问 “夫君，你这般儒雅清瘦，如何能抵御北地的风雪~” “为了怀玉你，为夫甘之如饴，只是希望皇上不为朝堂之事牵连你~” “北地苦寒……” 皇上最近不处理朝政的时候，就在皇后的宫中，陪着皇后用膳，皇后恢复的很好，明明大病一场，如今看去神清气爽，眉梢眼角皆是笑意！ 这日皇后午睡，皇上又把自己一人关在东侧殿，玲珑又被赶了出来~ 涂山颜如今还是昏迷，不过已经不发热了，身上的伤口也在逐渐愈合，皇上小心翼翼的给她上药，眼含深情，动作轻柔~ “娘娘，您身子才好点，非过来看涂山小姐~”玛瑙声音刚落，东侧殿的房门被推开，珍珠玛瑙扶着皇后出现在门口。眼见拿着帕子的皇上怔愣在原地像木雕般一动不动！ “皇后怎得起来了，珍珠扶着娘娘回去休息~” “皇上怎么在颜颜房间，玲珑呢？玲珑~”皇后四处找玲珑，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这~ “珍珠，扶娘娘回去~”看这样子，皇上根本不想解释~ 珍珠无奈扶着娘娘就要往哪搁外走，皇后却看到躺在床榻的涂山颜，单薄的身影，差点就让她忽略~ “等等，颜颜这是怎么了？”皇后疾步走上前，拉起她的手~ 却不料用力过猛，动作太大，涂山颜痛的嘤咛出声！~ “到底发生了什么？颜颜怎么会伤的这么重~”皇后无奈的涂山颜的手臂放下，再去看她裸露的皮肤上全部都是棕褐色的伤痂，皇后摸上去，涂山颜的眉头紧蹙，又是一句嘤咛：“痛~” 皇后手一哆嗦，泪如雨下，皇上当初见到都看不下去，更何况皇后，上前拥住她：“皇后，你别担心，朕不会让她白白受伤的，一定会给她做主的~” “是谁，是谁动了她，她是臣妾的人，谁这么大胆？” “朕已经将对她动手的人千刀万剐了~” 皇后抽泣的几度晕厥，皇上也不忍心，便亲自送皇后回去~ 刚刚安抚好皇后，回到东侧殿，汝南王闯了进来怒气冲冲，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 “皇上赎罪，王爷情绪激动，我等不敢阻拦~” “退下~” “皇兄~”汝南王以来就跪在地上~“皇姐究竟怎么了，黄兄竟让她跟杜大人去北地？北地苦寒~她怎么能受的了~” 话音刚落，汝南王看着皇上身边还躺着一个人，仔细看去，竟是涂山颜：“皇兄，涂山氏怎么会在这，她不是毒害皇后娘娘，已经自尽谢罪了吗？” 皇上只觉焦头烂额，只淡淡解释一句：“毒害皇后的另有其人，并不是涂山氏~” “那太好了，臣弟，臣弟还以为她……” “裴睿渊，朕并未让长公主去北地，杜大人作为朝廷命官，为朝廷效力是他的本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皇兄~”一时冲动的汝南王哑口无言，他只是同说皇姐要陪杜大人前往北地，他便沉不住气闯到皇上这边来了~ “裴睿渊，朕太惯着你了，竟把朕的圣旨当成耳旁风，不管不顾闯到朕身边~你也快三十了，朕一直把你留在身边，留来留去竟纵的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传朕旨意，汝南王裴睿渊，封为晋王，赐关中为封地，中秋过后前往封地，无召不得回京~” 汝南王一听要打发他出京城，立刻就怕了，跪在地上就开始求饶：“皇兄，臣弟不离开京城，臣弟不离开皇兄~” “皇兄，我是您唯一的弟弟啊，皇兄，您不能赶走我啊~” “拉下去~好好看管，再有下次你们的脑袋也别要了~”皇上对这个弟弟实在是太失望了，这么多年的到底是自己做错了吗？母妃会不会怪他~ 空有一副好皮囊，没有担当，没有主见，更没有能力，做事全凭喜好，冲动易怒，自己怎么就把他养成这个样。 “玲珑你说，皇上怎么会在颜颜屋里？” 玲珑普通跪在皇后面前：“娘娘，奴婢也不知道，总之涂山小姐被救回来之后，皇上就亲自照料她，不叫奴婢近身~” “糊涂，你怎么不来告知娘娘，你究竟是谁的人？”玛瑙狠狠的踢了玲珑一脚。 “啊~皇上不许奴婢说~奴婢~奴婢……看娘娘昏迷病重，怕娘娘得知，一时难过，不利于养病，便……便一直忍着没说~”玲珑把最近的焦虑惶恐统统的说了出来，哇哇大哭！ “娘娘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玛瑙安慰道，玛瑙气恼，她跟涂山颜，好一场，竟不想承认她跟皇上之间有着什么……。 “本宫不生气，本宫只是不明白皇上跟颜颜他们怎么回事？本宫亲确定皇上跟颜颜一句话都没说过~” “娘娘，不是奴婢说，那涂山颜肯定私下勾引皇上，娘娘对她这般好，她这般忘恩负义，活该她受这么重的伤~” “玛瑙，不许胡说，颜颜不是这样的人？” “娘娘，您看皇上的样子，皇上啊，他竟然亲自照顾那涂山颜，若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打死奴婢，奴婢都不相信~” “你们都退下~本宫想自己静静~” 皇后的嘴角扬起苦涩的微笑，是啊，皇上那样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是从来没见过，这十几年的夫妻生活，他都没有亲自为自己做过什么~ 自己作为皇后，管理后宫，替他照顾妃嫔，照顾孩子，一切都是那样的理所当然，从未觉得有什么委屈~ 如今她只觉自己这一辈子白活了，父亲兄长不疼爱她~嫁了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除了处理不完的宫务，举办不完的宴会，得到了荣华富贵，得到了地位尊崇，就是没有得到爱。她以为她跟皇上之间是有情的~只是可能淡点，谁叫她的夫君是这天下至尊之人。 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而落，看此情景也是自己一厢情愿了，皇上不是薄情，只是深情的人不是她而已~ 皇上进了东侧殿一夜都没出来，皇后就一夜没有合眼~ 翌日皇上陪皇后用早膳~ “皇上是何时对颜颜动情的？是她生辰皇上大肆赏赐~不对，是她来了未央宫，皇上便来的勤了~或者是更早，臣妾不解，请皇上为臣妾解惑~” “皇后不要胡思乱想，朕跟颜颜，不是皇后想的那般~”其实皇上也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对颜颜动情的，或许是拒绝自己，也或许是她休整母妃院子，或者是她倒在自己怀里，更或是她站在月光下那一刻~ 第66章 皇后试探 皇上无意识的摩挲手指上的青玉扳指，龙袍下摆站了几片海棠花瓣，那是刚刚在东侧殿门口沾染的。 皇后蹲下身，丹蔻染就的指甲轻轻拍落，温柔的说道：“皇上说不是便不是，这满宫的海棠花瓣马上要凋谢了，就是不知道等不能等到惜花之人。” “皇后好生休息，朕还有折子要批~”皇上霍然起身，明黄的衣角扫过门槛时，甚至被绊了个趔趄。梁夏鎏金铜雀衔着的九鸾铃被夜风惊动，叮当声追着那道仓皇的身影直到宫门外。 皇后自嘲的一笑~叫来玲珑，吩咐她好好照顾涂山颜，不许她们多思多想，更不许多嘴多言！ 涂山颜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倚在靠枕上，望着窗外飘落的海棠花出神，锁骨处的鞭伤结了暗红色的痂，倒像是贴了残破的花钿。 她总在昏沉之间看到那双眼睛，那眼里的深情跟担忧，都能把她溺死，她总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景大人转眼变成穿明黄龙袍的皇上。 来福公公是称呼他为皇上的，是啊他可是皇上，怎么可能会照顾自己，还是那样的温柔细心，这让她更确定自己真的是做梦~ 不过她还是有一点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说自己是侍卫~为什么要去宣华宫，为什么跟她一个小女史见面，还常常吵架~ 这天皇后踏进东偏殿来看她：“娘娘，我没有下毒，那个糖糕究竟是谁动了手脚~”涂山颜看到皇后来看她焦急的起身想解释。 却被染着佛手柑想起的云锦帕子按住了肩头：“你安心坐着，别动，本宫知道不是你~” “那是谁？”涂山颜心中怨气跟很重，因为这件事她差点就死了~ “皇上说此事事关其他，暂且不让本宫插手，你且安心养伤，皇上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本宫一定让他给你一个交代~”皇后细语安慰。 “哦，那皇上他没有迁怒于我？”涂山颜好奇皇上的一切，但又不敢明目张胆的问。 “皇上不仅没有迁怒你，还很愧疚，因为宫中斗争，让你平白遭受无妄之灾~一定会给你个交代，还得对你好好补偿~你可要想好了要什么~” “皇上……愧疚~”涂山颜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呜呜的哭了起来~ “怎么还哭了，哪里疼了~”皇后像个大姐姐一样的去轻抚涂山颜的肩头~ “娘娘~”涂山颜忍着疼爬到皇后的腿边，呜呜的大哭。 想来这些日子的伤痛委屈跟不安，在这一刻爆发，她不敢问，不敢想，甚至刻意去遗忘~ 那有毒的云片糕她曾想过是有人害她借了父亲的手，可汝南王那句父亲说她会自尽……让她彻底明白是父亲为自保要结束她的性命~ 还有那汝南王说跟自己再无干系的那副冷漠嫌弃的嘴脸~都像一把刀一般刺向她，还不止，还要在她伤口里搅动一番。 她这般无人疼爱的人，被所有人放弃的人，这样的清白跟交代她要的起吗？ “委屈啦~那你可以好好想想要什么，好好敲皇上一笔~”涂山颜蹭着皇后的大腿，眼泪嗒的弄湿皇后的衣裙，娘娘您怎么对我这么好？我这样的人怎么配~ “什么都可以吗？”呜咽的问出这句话~ 皇后笑着回道：“你说出来，本宫看看能不能替你说话~” “我不想跟汝南王成婚……娘娘您说皇上会答应吗？” “为什么，颜颜可是有意中人了？”皇后的手紧紧的握着帕子等着涂山颜回答~ 涂山颜脑海里突然出现那个深情温柔的脸，不对不对，他不是景大人他是皇上，~或许他谁也不是，一切都是自己的梦，自己幻想出来的。 “哪有什么意中人，颜颜只是想一辈子陪着娘娘~” “如今你也知道了，这皇宫哪里是什么好地方，再者说王爷如今已经是晋王了，有了封地，你虽是侧妃，但是皇上亲自赐婚，王妃也不能欺负了你，在封地自由自在，比后宫这四四方方的天不好吗？” “不好~”涂山颜一个起身，忘了自己的肋骨还没养好，疼的捂着嘴眼泪跟豆子似的往下落！ “好，好~好~你别急~” “娘娘，您能不能替我跟皇上求求情，把这个婚事取消掉~我当真对王爷无意，王爷对我也是亦然~” “我不能答应你，不过倒是可以替你探探口风~” “那真是太好了，我这辈子都守着娘娘，不，下辈子也守着娘娘，就连死了也守着娘娘~” “那可不行，没这个规矩，不过你当真想的话，本宫倒是有个主意~” “娘娘您快说~” “那不如你做皇上的妃嫔，你我姐妹相称，就是死了也能埋在一块……”皇后也不解，晋王年轻俊朗，富贵至极，后院也干净，虽然王爷软弱了点，无能了点，但皇家的王爷正是如此才能安稳一世，皇上亲自赐婚，如此好的姻缘，颜颜不想嫁过去，那只有一点那就是心里装着别的人，或许那个人就是皇上…… 涂山颜想着原来皇上也说过让她做皇上的妃嫔，如今，娘娘也如此说，但是她不愿意，父亲的冷心冷肺，王爷的凉薄，可心父亲的刻薄寡恩，都让她不想跟男人有关系~ 其实若是没有这次刑狱之事，或许她还能心安理得的到日子做王爷的侧妃，但是她真的见识到了王爷的凉薄，她是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的~就算是皇上赐婚又怎么样~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比死都痛苦的事她都经历过了~ 皇后还在等着她的回答，涂山颜抬起头郑重其事起身跪下磕头说道：“我做娘娘的婢女，永远伺候娘娘~娘娘活着我给娘娘做婢女，娘娘那一日殁了，我给娘娘殉葬~” “胡闹，放着主子不做，非要做婢女~再则咱们大梁也没有殉葬的规矩~”皇后拉着她的手让她做好~ 窗棂外，玄色织金靴尖碾过被风吹落的粉色花瓣上，眼里不免有点自嘲，他究竟有什么不好，竟让她如此看不上。 用晚膳的时候，皇后给皇上递上一碗白粥：“皇上，你问过臣妾，为什么这么疼颜颜？” 第67章 长公主哭诉 “因为她心思纯净，没有被污染一丝一毫~”皇后拿出两方帕子：“这是她做的，当初跟司制坊其他人做的一起送过来的，臣妾一眼就看到了，绣工不是绝顶好的，配色甚至有些简单，但是她做的帕子是有生命的，兰草是活的，草虫也是活的，这菊花也明艳动人~” 皇上伸手接过帕子，菊花悬空飘荡的那一刻眼前陡然出现秋日菊花在园中随风飘摇的画面，心里想说朕知道，朕见过…… “后来跟她接触，虽说恭敬温良，但是她的眸子是清亮的，干净的，没有欲望的~臣妾喜欢她，想跟她亲近，因着皇姐买菜一直客气疏离，直到后来心疼她的遭遇，才带在身边~” 皇后娓娓道来，皇上还想听更多，皇后却突然的变了语气：“宫里的人欲望都太多，她不适合在宫中，这短短一年，她在宫中遭遇了什么，皇上有心查的话一定能查到~” 皇上不语，他不用查都知道，每次见她都在受罚，抹眼泪，只是，只不过以前她的身份……不过他不会轻易做出什么决定，何况他也不是那强取豪夺的人，尤其名义上还是阿渊的人~ 自从上次跟皇上聊了涂山颜，皇上已经好久没来皇后宫中了！ 这天长公主陪着杜大人进宫求见皇上！ 长公主一改之前高贵华丽的装扮，一身檀色的直领对襟长袍，发髻只用了素银嵌青玉的挑心簪，斜插在发髻里！ “皇上，驸马已经收拾好前往北地的一切事宜，虽是可以出发~请皇上示下~” 皇上见自己敬爱的皇姐做此打扮，心里有点不忍~ “皇姐放心，朕派了最好的侍卫跟宫人，保证杜大人不受一点委屈~四个月后，还您一个完完整整的驸马~” “皇姐知道了，先前是皇姐妇人之仁了，还请皇上原谅~”长公主作势跪在地上行大礼！ “皇姐不可~”只一眼来福公公上前扶起长公主~ “只是皇上，阿渊他赤子之心，只是听皇姐哭诉几句，便意气用事，来跟皇上吵闹，皇姐已经骂过他了，皇上千万不要跟他置气~” 这个时候杜大人便起身打断：“还请皇上允臣先行告退，臣还想安排一下吏部的具体事宜，也好在臣走后不出乱子~” “杜大人自便。” 杜大人一离开长公主就红了眼，跪在皇上面前：“皇上，上次见面之后皇姐惶恐不安，不知道自己无意做了什么惹了皇上不快，还请皇上降罪~” “皇姐~毒害皇后的毒药是您身边的嬷嬷给的贵妃身边的昙英，那昙英已经被朕发落了~” 大长公主身子一抖，他这是全查到了？还不是兰馨那个丫头，闹着要自己给她出气，好端端的那个侍妾仗着生子，在王爷面前说了涂山颜的坏话，没想到王爷竟然动怒~ 把她的孩子报给兰馨，原本安排的庶妃一事也不在提，眼看这王爷那样宠可心，竟因为说了一句涂山颜的话就失宠了，连孩子都不让她养。 那可是生下长子的人，在王爷那里连涂山颜的头发丝都不如，兰馨着急，怕涂山颜进府之后没有自己地位，便苦苦哀求她帮忙处理了涂山颜！ 她也是看皇上得知自己之前对她出手，并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皇后出来横插一杠子，显示自己的贤惠，分明就是针对自己，他们之间的恩怨结的太深了，这次便任由林嬷嬷想的法子，借着贵妃的手，对皇后出手，在嫁祸给涂山颜，本来这一切应该很顺利的，没想到竟牵连皇上，更没想到皇上竟然亲自查问！ “皇上，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弟，纵使我与皇后之间有解不开的心结，念在她是你的皇后，纵使心里不快，我也从未为难与她。皇上再想，若是我当真为难她，这些年她能一手掌控后宫吗？我能等到现在出手吗？阿景，皇姐为了你操碎了心，现在你竟因为我身边的一个嬷嬷而定我的罪吗？”长公主哭的伤心，句句赤诚，说的皇上也狐疑了起来。 皇姐说的没错，她若是想害皇后，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出手，林嬷嬷是自小跟着皇姐的，可若不是皇姐，林嬷嬷究竟为谁？ 看皇上的疑虑还没打消长公主便再度哭泣说道：“其实林嬷嬷为何会如此，皇姐也猜到了几分~前些日子阿渊跟兰馨带着孩子过来，皇姐看着孩子玉雪可爱，便想到了自己那个没出世的孩子，一时伤心难过，想来嬷嬷是心疼我，真是太傻了，一辈子为我，竟想差了，虽然皇姐只有她这个老人在了，但是皇姐绝不包庇她，皇上要查，不必估计皇姐的面子，尽管拿了她去查，皇姐绝不包庇，大不了下辈子皇姐给她做奴婢……” 一提孩子，长公主似乎哭的更伤心了，皇上也不免难过，当年的事，罢了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偏偏皇姐就是认为是皇后害死了她的孩子！ “皇姐，你别难过了，都过去了，其实当年皇后也无辜，是朕不好……” 长公主的哭诉停滞一刻，原来皇上还是护着皇后的，这么多年皇上对皇后淡淡的，除了皇后的体面可谓是没有其他，她以为皇上是为她而疏怨皇后的，可眼下，皇上竟然替皇后那个贱人说话。 “皇上不必说了，真是皇后的话，皇姐不怪她，谁让她是你妻子，皇姐不心疼她，还要心疼你~” “皇姐，你快起来，此事朕已经压下了，更不会去审林嬷嬷，皇姐回去好好训诫她一番……” “哎，皇上，驸马他即刻要出发去北地，你有把阿渊打发到关中去，这京中便只有你我姐弟二人相依为命~不怪你生气，阿渊实在是冲动，可是他心地善良，皇姐只不过跟他说了一句想陪着驸马去北地他便来跟皇上闹，是该好好管教他，只是请皇上看在阿渊是担心我这个皇姐才这般冲动就别气他了……” “皇姐，正是明白他的性格我才这般，咱们大梁有规矩，成年的王爷必须前往封地，朕把关中赐给他，也是希望他能好好成长也好过现在无所事事~” “朝堂的事，皇姐不懂，皇姐只是舍不得跟你们分开~不过你是皇上，做什么都是对的，皇姐听皇上的~” 第68章 皇上心软 长公主一番哭诉，让皇上心软，刚送走长公主，皇上便宣了来福：“来福，你亲自去库房选些首饰衣料，亲自给长公主送到杜府，跟长公主说她是大梁最尊贵的长公主，衣着太朴素了，显不出皇家的威严。” 随即皇上又传旨给皇后宫里也送了不少过去~ 长公主看着送来的赏赐，心里不免有些得意，这个弟弟，她终究还是能拿的住的。随即她又有点不安，她是越来越看不懂皇上了，以往以为他对跟皇后只是维持表面的体面，并没有什么情义，如今他竟为了皇后说话，甚至这些日子为了此事几乎都是日日在未央宫~ 终究还是要委屈颜颜，此事必须要结束，不能拉扯皇姐，只能是结束再贵妃那~ 贵妃也是几日都见不到昙英，心里惴惴不安，请说长公主求见皇上之后，她便也动了心思求见皇上，甚至为了多几分把握，还是拉着大皇子一起去的~ “皇上日理万机，实在是辛苦，这不瑞儿思念父皇，臣妾便戴泽瑞儿给皇上请安~”贵妃甜腻的声音，让皇上一阵厌烦。 “瑞儿来~”皇上招招手，引大皇子过去他身边~ “父皇~”大皇子没有丝毫犹豫，听话的上前~ 贵妃一看此情景就知道自己拉瑞儿一起来没有错，娇滴滴的开口：“皇上，臣妾身边的昙英好几日都不见了~听闻下人说来福公公找她询问什么？臣妾今日大这胆子跟皇上要人……” “要人？你还敢跟朕要人？”皇上冷眉一紧，贵妃吓得立刻跪在地上！ “臣妾不知皇上是何意？” 皇上看了一眼大皇子，难堪的闭了闭眼，忍着这些日子不理她，就是因为大皇子，若是差清楚，贵妃有了毒害皇后的罪名，那受伤害最大的就是瑞儿~ 他子嗣不丰，二皇子，三皇子早夭，四皇子才三岁，反倒是这个他这个大皇子，仁孝勤奋，智慧宽容，知道自己母妃容易被利用，不怕被连累的到自己面前来提醒自己！ 如此品格德行都是没得说，只是贵妃到底是耽误了他~ 看皇上不语，大皇子跪下说道：“父皇，若是母妃做了什么错事，请您千万赎罪，母妃她一定不是有心，您是知道的，母妃心思单纯……” “瑞儿，今日的课业都完成了吗？” “启禀父皇，温大人安排的课业儿臣都已经完成，明日要学的儿臣也已经抽时间预习过了，只是还有不懂，要等温大人明日为儿臣解答。” “嗯，瑞儿好学，朕很欢喜，只是你年岁还小，刻苦之余该玩乐还是要玩乐的~” “是父皇，儿臣领命~” “跪安，朕同你母妃说几句话~” “父皇~”大皇子有点不情愿的喊了一声父皇，眼神有些凄楚，欲言又止的看着贵妃，最终还是听话的磕头退下。 这样懂事的让皇上紧了紧眉，对着跪在地上的贵妃说道：“朕依你所愿让温大人做了瑞儿的老师，你可高兴~” “高兴，臣妾高兴~”贵妃有点摸不到头脑，不懂皇上为什么这么问她。 “瑞儿是朕的皇长子，朕对他寄予厚望，只是若是他有个毒害皇上皇后的母妃，你觉得他还有未来吗？” 贵妃那本来跪着也笔挺的身子，听皇上说完身子一软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皇上~皇上~臣妾糊涂了，臣妾糊涂了~” “来人啊~贵妃身子不适，请太医道蒹葭宫看诊~” “皇上，臣妾知道错了，您不要杀臣妾，臣妾还没看着瑞儿长大成人，皇上~” “朕不会杀你，自今日起除太医之外，任何人不得打扰贵妃养病~” “皇上您不能啊，臣妾还要照顾瑞儿，瑞儿不能没有臣妾，臣妾也不能没有瑞儿~……皇上，臣妾知道错了~” “来福~”皇上气势陡然升起：“贵妃养病，大皇子实在不宜继续住在蒹葭宫，传朕旨意，把大皇子的东西搬到未央宫去~” “皇上，您不能夺了臣妾的儿子，皇上瑞儿是臣妾的命~臣妾知道错了，臣妾知道错了~” “贵妃，倘若你安分守己，瑞儿永远是你儿子，未来也是，但若你执迷不悟，皇后身份高贵，正适合做瑞儿的母后……” 皇上的威胁贵妃听懂了，若是她安分守己的病着，直到有一天病重离世，瑞儿以后登基，她便能被追封为太后，若是她继续苦闹下去，皇上便让皇后做瑞儿的母后…… 贵妃再也没有哭闹任由宫女扶着她回宫~ 大皇子得知之后，气喘吁吁的跑来找皇上，眼睫湿润，眼圈赤红！ “父皇，儿臣~儿臣不离开蒹葭宫~求您了……您不要要母妃死，儿臣什么都不要，儿臣只要父皇母妃健康平安~” “瑞儿不要多想，有些事情，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明白父皇了~” “父皇，儿臣明白的，儿臣不是小孩子，母妃没有病，父皇是不是打算过一阵子就让母妃病逝……父皇求您了不要让母妃死……” 大皇子哭的伤心，皇上拉他起来：“瑞儿，父皇答应你，不会让你母妃死，你是朕的皇长子，你的未来不能因为她糊涂而受影响，关着她是为她好，也是为你好~” “真的吗？” “朕是天子，说的话自是金口玉言不可更改~” 自此大皇子住进了未央宫，皇上最近更是忙的不可开交，大量的官员变动，让他要处理的政务，比以往更是增添了一倍。现在的他每日只睡三个时辰，眼看着脸颊凹陷了下去。 难得这日有空，又临近中秋，皇上来找皇后商量中秋节宴的事情。 “皇姐一个人在京，自是要请进宫的，王爷也即将去封地，也是要请的，只是贵妃那边还请皇上示下~”皇后虽然经历中毒一事，可如今看来比以往还要精神上几分。 “贵妃身子不适，就让她好好养病，别打扰了~”皇上禁足贵妃的事，皇后也有猜测，只是不懂皇上为什么这么决然。 “那也好，只是大皇子乖巧孝顺，那不如让他给贵妃请安~” “还是派个太监去，没得过了病气给瑞儿~”皇上这是连瑞儿都不叫她见了~ 第69章 北地传回好消息 宴会照例还是在凌云台，暮色裹挟着秋露，皇上踏入殿门的那一刻，长公主就捧着玄色的蛟龙外袍，献上自己给皇上做的衣服~ “皇上，这是皇姐给你做的外袍，比不上内务府的绣工精致，但是是皇姐亲手做的当年皇上个子窜的快，皇姐只能把袖子放了又放，现在想起来都心疼，都怪皇姐无能，让你跟阿渊收了那么多年的委屈~多年不做了，也不知道合不合身。”长公主眼眶含泪，跟皇上讲述着她们的从前。 “皇姐，朕都记得，皇姐对朕跟阿渊的照顾~如今杜大人不在府中，皇姐有什事一定同朕讲，朕定不会委屈了皇姐~”皇上想起那年大雪封宫，皇姐看到他跟阿渊冻得瑟瑟发抖，皇姐拆了自己大氅的貂毛给他跟阿渊一人缝制了一顶帽子…… “本宫是大梁的长公主，有什么委屈了，只是一个人有点孤单，能否请皇上解了阿渊跟兰馨的禁足，也能让他们带着孩子来陪陪本宫。” “可是皇姐，节后，阿渊就要到封地了，怕是有的收拾~”皇上已经说了中秋节过后就让阿渊去封地的！ “皇兄，臣弟跟涂山氏的婚期马上就到了，还请皇上允准臣弟在京城成婚之后再去封地~”晋王突然离席跪拜，玉冠磕在青砖上发出脆响。 瞬间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涂山颜，她只觉心中愤懑不已，他不是说跟自己的婚约作罢了吗？怎么现在竟然大言不惭的又说成婚之事！ 可是这样的场合哪里是她能站出来说话的~ 皇后目光扫过涂山颜那张惨白的脸，不紧不慢的开口：“晋王太着急了，颜颜受伤严重，如今还没有大好，如何能成婚，不如等等，等她身子养好再谈不迟~” 长公主也开开口：“皇上，皇后所言极是，如今都是八月，不如让阿渊他们等两个月正好大婚，干脆开春再去封地，岂不正好~” 见皇上不语，长公主继续说道：“本宫也是舍不得跟你们分开，皇姐老了，眼皮子也浅了，阿渊一去封地，本宫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们两个都在我身边~” 皇上还沉浸在跟长公主一起相依为命的日子，点了点头：“既然皇后跟皇姐都替你说话，那朕便允了~” 说完眼神跟涂山颜交汇的那一刻，涂山颜借机说身子不适，先行回去休息，皇上看出了她眼神里那深深的无奈跟绝望~不由低头，有点不敢跟她对视~ 怕别人看出什么，皇上连连喝酒，怕别人看出他的心事，更怕颜颜用怨恨失望的眼神看他。 皇后劝说皇上少喝几杯，皇上却借着醉酒先行一步离开了，皇后本想跟着前去照顾皇上，可是宴会上的人都还在，只能远远的看着皇上离去。 皇上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信步走向涂山颜的屋门口，隔着窗子，她就那样敞着门，侧躺在贵妃榻上，手臂垂着，眼神空洞，毫无生气，皇上一站就是半夜，直到听到皇后回来，他便先一步回了养心殿。 手里捏着第一次见面涂山颜遗留的那颗耳环，眼神黯淡，大拇指无意识的一遍一遍的摩挲。 他究竟要拿她怎么办，她不想嫁阿渊，自己心里是欣喜的，但是她也不想跟自己，自己是不甘心的。自己知道她想要什么，但是自己却不想给，皇后说她不适合皇宫，其实他是不甘心的，她只是没找到合适的人，阿渊到底是年轻懦弱了几分，不知道怎么护着她。 但是她若是自己的妃嫔，那谁还能欺负她~只是她不愿意，最主要的还是，她眼下跟阿渊还有名分在，本想找个机会给他们取消，没想道今日阿渊跟皇姐都求情，若是换成其他人，自己便能心安理得的强取豪夺了~ 皇上最近的情绪实在是阴晴不定，去了皇后宫中，一句话没有说完，涂山颜就告退出去，总躲着他，自从她受伤之后，就没跟皇上正儿八经说过话~ 终于在临近十月的时候，杜大人送回来了好消息。北地在没入冬的时候就攒齐了给朝廷进贡的岁贡，并且庆王表示愿意亲自护送回来，顺便给皇上拜年请安。 但由于需要动用的马车数量众多，准备的时间过长，杜大人便先行一步回京，庆王则带人随后跟上~ 一路冒着风雪赶路，杜大人终于在腊月初三回京，但是由于有庆王的人护送，杜大人便在京郊驻扎了下来，等着庆王的车队一同进京~ 可是能赶路的疲乏，杜大人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长公主心急如焚，便向皇上请旨，前往京郊探望照料！ “皇上，你也知道驸马体弱，如此几个月迎着风雪赶路，不去看他本宫心里不安心啊~” “可是皇姐，京郊驻扎的都是帐篷，您去了怎么受得了？” “皇上，我多带几个人去，若是皇上不同意，皇姐便……便……跪地不起~”长公主听闻驸马病重，便一刻也呆不住了~ “皇姐与驸马鹣鲽情深，朕再阻拦倒显得不近人情，那朕派几个太医跟着皇姐去照看驸马~” 皇上派了两个太医跟着长公主去了京郊~本以为很快就能回来，没想到三天不到，长公主也病倒了，这一病来势汹汹，皇上一连又是派去两个太医，可是都说长公主病的厉害，比驸马还厉害！ 皇上本想下旨让长公主回宫养病，太医却说长公主的身子不宜挪动~ 又过了两天，长公主给皇上捎信说她要不行了，让他千万要跟阿渊好好的~不要太过惦记她~ 皇上怎么可能不惦记，那是他的皇姐，护着他长大的皇姐~ 皇上心急如焚，想要亲自出宫去看长公主，可是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去又北地军队的地方涉险~ 但若不去，他又岂能安心，最终还是决定微服去，瞧瞧的不惊动北地的将士，可是宫里的太监一眼就被识破了，宫女更是被训练的规规矩矩，一眼也能看的出来，最后皇后推荐了涂山颜，她是在宫外长大的，出去了要比着些宫女都好的很！ 皇上本来还以为涂山颜会不愿意，但是涂山颜竟然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第70章 涂山颜随皇上出宫看长公主 “来福公公身份特殊，其他宫女都没出过皇宫，跟朕出去怕是也帮不上什么忙？劳烦你了……” “皇上客气，皇后娘娘说让奴婢去，奴婢便跟着去……”涂山颜单独跟皇上相处还是有点怪怪的，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 皇上无语，翻身上马，自上而下看着涂山颜说道：“如此就走！” 涂山颜看着眼前比她高出好多的马，犯了难，娘娘没说要骑马啊，自己不会骑马怎么办？ 皇上的马等的不耐烦，打了个响鼻，皇上询问：“还在等什么？” 涂山颜扭捏道：“奴婢不会骑马，不能做马车吗？”她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别说骑马了，骡子都没骑过。 皇上伸出手：“上来，同朕共骑……” 涂山颜犹豫不决，这怎么可以，她怎么能跟男子共乘一骑马？ “快点，咱们早去早回……”皇上不耐烦的催促涂山颜。 涂山颜看了看天色，犹豫的伸出手，皇上一个用力涂山颜的身子腾空而起，一个旋转坐在皇上的怀里，紧张的绷直身体丝毫不敢动，皇上一拉缰绳，马儿打了个响鼻，哒哒哒的小跑了起来！ 涂山颜一个后仰贴在了皇上的胸膛，她好像是被烫到了似得，立刻坐直身子。 皇上看着她的小动作，并没说什么，只是一出城：“坐稳了，驾……驾……” 突然加速的马颠的涂山颜七荤八素的，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深秋的风吹过脸颊，更像刀子一般，刮的人生疼，涂山颜要跟皇上保持距离，又要保持平衡，刚出城没一会儿，便觉浑身冰冷难受，浑身发起抖来。 皇上见状，放慢速度，把披风一挥，双臂一圈，把涂山颜圈在怀里，手臂紧紧的箍着她，让她把身子蜷缩在自己的怀里。 温暖的触感让涂山颜本能的想靠近，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般，挣扎的起身，牙齿打着颤：“皇上，奴婢不冷！” 皇上似乎也没有坚持，只是把速度更慢了点：“你怎么总是自称奴婢？” “因为奴婢只想做皇后娘娘的奴婢……” “皇后娘娘当真是好福气……”皇上叹息的出声，这个涂山颜怎么就对皇后这般死心塌地了！ 杜大人带着一行人驻扎在京郊五十里的地方，他们傍晚出的城，如今天已经黑透了，涂山颜又坚持了一炷香的时间，手脚早就没有了知觉，浑身更是被风都吹透了。 皇上伸手握住涂山颜的手，再次把她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说道：“时间紧，咱们明早还要赶回来，这个速度来不及的……” 快要冻僵的涂山颜还是拒绝靠着皇上，别扭的不肯跟贴着皇上。皇上继续在她耳边说道：“怕阿渊知道？你不是说想退婚吗？” 涂山颜怔愣片刻，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他以为自己是因为跟晋王有婚约，才不靠近他，他知道自己想要退婚，那他肯不肯让自己如愿…… 大脑一片空白，皇上紧夹马腹，一声“驾”让马儿再度提升速度，飞快的跑了起来，涂山颜几次想挺直脊背，都没能成功，身后的温暖也让她沉醉，罢了就这样，皇上说的没错，反正自己是要退婚的。 连续两个时辰的赶路，道路崎岖，又是在夜晚，视线模糊，皇上感受着怀里的人，那样拘谨疏离到一动不敢动，皇上不免想到她在阿渊怀里也是这般吗？这样一比，皇上没由来的一阵烦躁，驾着马又快了几分。 涂山颜也从一开始的拘谨到现在的温顺，甚至还蹭着皇上，找着比较舒服的位置，皇上圈着她腰身的手臂感受她的温软，看来她不排斥自己的拥抱了，念头一起，心里便涌起一团火来。 又是一个时辰，终于赶到杜大人驻扎的地方，拿出自己的玉佩给了守卫的将士，很快杜大人亲自迎了出来，因为是微服，杜大人并未声张，到了帐篷里，这才跪地行礼，看到身后的女子，杜大人很是吃惊…… “皇上您怎么能漏夜前来，公主她，就怕您来……” “皇姐怎么样了，带朕去看她……” 杜大人引着皇上往旁边的帐篷走去！ 床上躺着的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皇上上前轻唤：“皇姐！” “皇上，公主已经不省人事了，都怪臣感染风寒，公主不放心这才出城，公主金枝玉叶，哪里经过着野外的环境，一来便病了，前几日，臣让公主回京，可是公主不肯，一拖竟病的这般厉害……都怪臣……” “太医呢，朕要带皇姐回宫治疗……” “皇上，太医说了，公主现在不宜挪动，只怕会加重病情……” 皇上眼睫湿润，心里难受，真追究起来都是自己的错，若不是自己执意要杜大人去北地，皇姐也不会担心成疾，更是不惜出城也要同杜大人团聚…… “皇上别难过，公主要知道您能只身漏夜前来，她一定会很高兴的……”杜大人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 “皇上，您去休息，说不定明天一早公主就能醒来，见到皇上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长公主身边的林嬷嬷也抹着眼泪，说的恳切。 杜大人很快把自己的帐篷腾出来，让皇上休息，反正自己现在也是整夜守着公主。 皇上吩咐人煮了姜汤，涂山颜端着走在皇上面前：“皇上，您要的姜汤……” “朕不喝，给你要的，喝了早点睡！”皇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涂山颜端着姜汤，看着帐篷里只有一张床榻，心里想到这怎么睡？ 皇上见她盯着床榻，解开披风，往床榻一坐，直直的盯着涂山颜，涂山颜感受到目光，慌慌张张的端起姜汤就往嘴里送。 这让她忽略了姜汤的温度，烫的只咳嗽，碗里的姜汤还撒了出来！ 皇上过来拿出帕子给她擦手：“又弄脏朕一张帕子，上次说还，也没还……” “奴婢……奴婢，回头就还给皇上！” “脏了朕才不要，你要还就还新的。”皇上说完把帕子仍在涂山颜的手上，不等她回答转身就走。 涂山颜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的喝姜汤，心里想着，不如就在椅子上坐着打盹就行了，时不时的偷偷去瞄一眼皇上！ 皇上自顾自的脱衣服，涂山颜慌乱的转头不敢看…… 皇上把披风往地上一扔：“朕睡床，你睡榻上！” 第71章 皇上被杜清正软禁 涂山颜也不觉有什么，如果能睡在皇后娘娘的脚榻才是她最想要的，跟玛瑙姑姑争了好几次，都没争过她。 涂山颜躺在榻上也不敢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听着皇上的呼吸平稳了她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在皇上身边她呼吸都不敢出大气。 也不知道这姜汤喝的太多了还是困过劲了，总之涂山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去方便的意识越来越重，终于她还是忍不住的去方便！ 问了守门的将士，给她指了一个方向，她便慌慌张张的去了，回来的时候，却看到长公主的帐篷有人影动，她便担心，莫非是长公主不好了，便想上前去看看，没走进就听到帐篷里传出长公主说话的声音：“夫君，本宫总觉把皇上骗出来不好，你究竟要做什么，告诉本宫……” “怀玉，你还不信夫君吗？我不在京的这段时间，皇上竟对我的学生出手了，你是知道的，我是吏部尚书，可是现在但凡通过我举荐的官员，统统都被皇上连削带打的处理了，下一步就是我，我就算死了也无怨……只是公主，我不放心你……我们……”接下来的话，涂山颜就听不到了，不知道这段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确定听到了长公主的声音。 长公主明明好好的，为什么要皇上只身前来，若是他们有什么歹心，皇上该如何？自己又该如何…… 才暖和上来的身子，瞬间又起了冷汗…… 蹑手蹑脚的回了帐篷，浑身都在发抖，眼瞅着熟睡的皇上，她一定是要告诉皇上…… “怎么出去这么长时间？”皇上冷不丁的开口，接着睁开眼，跟涂山颜对视。他根本没有睡熟，涂山颜翻来覆去他都听在耳朵里。 更何况带着冷气靠他这么近，他才忍不住开口询问。 “奴婢，奴婢……皇上……若是长公主没病怎么办？” “怎么可能，你不是见到了，皇姐脸色苍白，昏睡不醒……” “奴婢刚刚经过长公主帐帐篷，听到她同杜大人说，她是把皇上骗过来……” “放肆，太医明明说了皇姐病重不宜挪动，那太医是朕派来的，难道还会骗朕！”皇上腾的坐起，对于涂山颜的话，让他惊起一身冷汗。 涂山颜见皇上暴怒，便跪在地上：“皇上，我真的听到长公主说话了，杜大人还说皇上连削带打的处理了他的人……” 皇上突然就上前把涂山颜拎了起来：“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到底有什么心思……” 手腕被皇上紧紧的攥着，涂山颜痛的眼泪都出来了：“皇上，您松手，疼……” 皇上低头瞅见涂山颜的眼眸，只一刹那，便松了手，涂山颜跌坐在地上，嘴里嗫嚅：“我亲耳听到的……皇上不信亲自去看看！” 皇上拉起她的手就往长公主的帐篷走去，突然的闯入，杜大人还泛着迷糊：“皇上，可是有什么不习惯的，我让下边的人重新安排！” “杜大人，皇姐有苏醒吗？” 提到长公主杜大人低头抹起来眼泪：“若是公主醒来，臣一定会第一时间禀告皇上，公主得知皇上这般焦心，一定会早日好起来的！” 看杜大人的反应，皇上松了一口气，走到长公主面前坐了下来，握住她的手，轻声唤着：“皇姐……皇姐……” 长公主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皇上这才对着涂山颜说道：“你肯定是听错了……” “不知这位小姐，半夜不睡觉，听到了什么？” 涂山颜支支吾吾，若不是她根本没有睡着，面对杜大人的信誓旦旦，跟长公主还是那样毫无生气的躺在那，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了…… “皇上，想来是这位小姐，赶路累了，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了！” “皇姐醒来第一时间来告知朕！”皇上也觉杜大人说的有道理，拉着涂山颜就回了自己住的帐篷。 “皇上，我发誓……我没有听错，我们还是回宫，您在这里也帮不什么忙！” 皇上还在犹豫，但又想到涂山颜说的那些什么连削带打了不少人，朝堂之中他确实动了不少人，很多都是杜大人的门生，或者是走了他的路子，不过也都是问题很多的人，哪些兢兢业业，安分守己的他都没动。 涂山颜一个后宫女子，是怎么得知这些事的，不管皇姐醒没醒，他本意就是来看看，吩咐太医劲全力救治皇姐。本来也是打算明日就回京的，只是听到林嬷嬷说皇姐醒来见到他会好的快吗，这才决定多逗留的！ “朝中事多，天一亮我们便回宫！”皇上留下一句话，就重新躺下，涂山颜继续躺在脚榻上，可能真的累了，很快涂山颜就睡着了，反而皇上开始失眠，想起了跟皇姐的从前。 她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别人能想到的，当初那样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如今都好了，重要的人都在身边，老天对他不薄，用十几年的痛苦，换现在的安稳日子，还是值得的。 想着想着皇上也睡着了，天微微亮的时候，皇上被甲胄碰撞的声音惊醒，陡然起身，掀开帐帘一看，将士们行色匆匆，皇上问守帐的将士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属下不知……” “去请杜大人，朕要见他！” “是，属下这就去请！” 皇上在帐内踱步，不知道在想什么，等了半天不见杜清正来。 再次出去：“宣杜清正！” “启禀皇上，杜大人说郊外有不明势力袭击，眼下没有时间来见皇上……” 皇上浑身一凉，披上大氅对着涂山颜说道：“走，咱们回宫！” 帐外的将士一见皇上要走，挡在皇上身前：“杜大人说，外头危险，请皇上帐中等待，他忙完亲自护送皇上回宫。” “不必了，朕自己回去，颜颜我们走！”皇上旨意要走，不料几个将士口退一步继续挡住皇上，齐齐说道：“请皇上回帐内休息！” “放肆，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皇上暴怒，对着阻挡他的将士。 “属下只知道现在账外有危险，不能让皇上涉险……请皇上回账内休息……” 第72章 皇上带着涂山颜逃走 杜清正狐狸尾巴 “朕若是执意要走呢？”皇上气势全开对着帐外的将士厉声喝道。 守卫被皇上的气势吓到了，立刻跪地，随即自远处走来一个身穿盔甲，高大威猛的将军装扮的人！ “怎么回事？你是何人？为何在此？”此人一看装扮就是北地那边将士的装扮！ 皇上刚要表明身份，就被涂山颜拉回了内，瞧着凶神恶煞的守卫：“皇上，他们明显只听杜大人的，我们还是等等，等杜大人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好……” 外头传来那将士的声音：“看好了，在没有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能离开驻扎之地。” “是……将军……” 皇上黑沉的脸，杜清正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软禁他吗？ “颜颜，你说皇姐当真跟杜清正骗朕出来吗？他们要做什么？皇姐怎么能，皇姐怎么能？”皇上情绪有点低落，他不该出宫，更不该微服出宫，若是现在北地的将领得知他就是皇上，一定会……历来被俘虏的皇上都没有好下场…… 涂山颜现在也有点心慌，本以为就是听皇后娘娘的陪着皇上出宫一趟，如今遭遇这个，她根本都没想到，皇上问她，她要怎么说，昨晚说了他也不信。 不过看皇上情绪那样低落，望着帐子那样的忧郁伤怀，她又有点不忍心。 “皇上，事到如今，我们要想想最坏的打算是什么了，假如，我是说假如，长公主跟杜大人联手骗您出来，他们要做什么？” 涂山颜的话说的小心翼翼，生怕在惹怒皇上。 “杜清正自北地回来，身边又是北地的军队，若是他有异心，那必是因为庆王……若当真如此的话，颜颜，我们怕是有危险了……”皇上现在正在梳理，涂山颜说的最坏的打算。 看涂山颜好似不太明白，皇上继而说道：“庆王是先皇第四子，母妃更是皇后的亲妹妹，当初先太子起兵逼宫未成，后来太子倒台，但是朝中原本支持太子的人脉，转而支持他，直到父皇迁怒他，封了庆王，打发到了北地……北地贫瘠，又是国之边境，近两年来与北地链接的北疆屡屡生事，庆王多次跟朝廷要兵草粮饷，战乱没有减少，庆王反而养了不少私兵，朕这才让杜大人前去打探……” 涂山颜安静的听着，脑子转了一圈又一圈：“皇上，杜大人身为最尊贵的驸马，又担任吏部尚书，本该是富贵以极，不会背叛皇上的……” “朕之前也以为如此，所以才前来探望皇姐，只是万一呢？” 皇上情绪低落，他还是不敢相信，但又不能不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皇上还是等等，或许一会儿杜大人就会过来跟您说明情况的！”涂山颜试图安抚皇上。 中午也只有一个将士来送饭食，皇上不吃，涂山颜也不能吃，就这样生生饿着！ 这一等等到了半夜，皇上突然抱着涂山颜，在她耳边说道：“笑……” “您要做什么？”涂山颜惊恐万分，使劲挣扎！ “大点声，见过贵妃侍寝吗？就那样……” 涂山颜的脸顿时红了，使劲推开皇上，怒声嗔怪：“皇上这是在宫外，贵妃不在这……您清醒点……” “叫给外头人听，媚一点，你吸引他们注意力，朕出去查看情况……” “我不要，更不会……”涂山颜红着脸拒绝。 皇上在她耳边吹气继续说道：“不然的话朕弄出动静，你出去查看情况……” “我……我……啊……”涂山颜还没想出拒绝的话，皇上突然把她抱起，扔在了床榻上，灭了灯，覆身上去：“大点声，说不要……” 近在咫尺的皇上，呼吸可闻，涂山颜听话的喊了句：“不要！” 皇上突地把头埋在涂山颜的颈窝：“就是这样，继续！” 涂山颜咬着牙，脸憋的通红，还是不肯，用力的推开皇上：“皇上换个法子把，我真不会！” 突然帐外的人影动了动，皇上干脆弄出动静，涂山颜觉得自己的脸烫极了！ “乖，伺候好了朕，回去封你做妃子……哈哈哈~”皇上故意说给外头的人听，顺便还在涂山颜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嘶，好疼……” 皇上趁着涂山颜呼痛，把床榻的小几交到她手里：“推它，不要停……”说罢自己一个闪身出了帐篷！ 涂山颜还是觉着这样很危险的，但她也不敢阻止，真如皇上所说，自己也不知道出去查探什么。 提心吊胆的推了小半个时辰的小几，手腕都酸了捏两下换手，还不敢听，等着等着，终于等到了皇上回来！ “酸吗？来朕给你揉揉，真是辛苦你了！” 外头的人影没了，皇上还在给涂山颜揉手腕。 “朕出去了一趟，他们半个时辰换一次岗，今晚丑时，我们离开！你的脚好了吗？还有你骨折的腿，能跑吗？”皇上没有见到杜清正，也没去看皇姐，只是悄悄的查勘了一下地形，跟路线，马是不能骑了，动静太大。 涂山颜见皇上提起她的脚踝，当初他还骗自己是侍卫，还有自己的短腿，虽说得了太医的好生照料，但是能不能跑她也不知道，也没试过。 “眼下这个情景，不能跑也得跑呀，我们也没的选！”涂山颜看着皇上认真的的态度，给了皇上肯定的答复。 “行，那我们早点睡，时辰一到就走！” 涂山颜还要睡在脚榻上，却被皇上一把拉住：“上来，睡舒服点，一会有力气跑！” 涂山颜想拒绝，却听到外头有人说话！ 赶紧跟皇上躺在一起，闭眼装睡。 “里头怎么样，有没有要走？”是杜清正的声音，皇上忍着起身质问他的冲动，一言不发的装睡。 “启禀大人，挺好的，先头还……那小姐还侍寝了，折腾了好半天，这会子没动静，想来是睡着了！” 接着就是有人入账来，见两人相拥而眠，轻声说道：“长公主还说这是晋王的侧妃，跟着皇上算个什么事？还有力气折腾，明日再餐食里多放点药……” 第73章 皇上为救涂山颜受伤 二人落水被救 涂山颜暗自庆幸，幸亏他们都没吃那饭菜，还给他们下了毒，今晚必须要离开，不然的话在这吃东西被毒死，不吃东西饿死…… 手因为紧张，微微颤抖，皇上紧紧的握着，力度之大，涂山颜差点忍不住呼痛。 杜清正离开，涂山颜才敢动，她的肩膀压着都要麻了！ 皇上松开她轻声说道：“别怕，你睡会，朕会叫你！”涂山颜哪里睡的着，可是离着这么近，她也只好紧闭双眼，来躲避这尴尬。 皇上却想着杜清正的话，直到那句颜颜是阿渊的侧妃，他才确定颜颜没有听错，确实是皇姐跟杜清正一起骗他过来的！ 什么要死了不放心他跟阿渊，一切都是苦肉计，幸而他探查了地形，趁着夜深人静，他们没有防备，自己必须离开，不然真落在庆王手里，等着自己这个大梁的皇上绝对不是什么好果子！ 想了无数的可能，皇上依旧不敢相信，他真的想质问皇姐为什么？可是眼下不是好机会，还是先离开的好！ 时辰一到，这个点，正是人犯困的时候，皇上叫醒涂山颜，两人躬身出了帐篷，一路躲闪，眼看着就要出了驻扎之地，皇上的马却哒哒哒的跑了过来，还是一声熟悉的响鼻，惊动了守卫的人，皇上暗叫不好，立刻飞身上马。 “来人啊！快追，快追！”有人招呼来了士兵，呼啦啦的一群人骑马跟了上来！ 人多惊动了马，不耐的它转了个圈，皇上本想拉涂山颜上马，却见到一支箭朝涂山颜射了过来！ “颜颜小心！”皇上提醒，涂山颜只感觉风呼呼的吹过，耳边出现破空的声音，突然让她想起在刑狱被打的鞭子，也是这般的声音，瞬间身子瘫软了下去！ “颜颜，快伸手，朕带你离去！” “嗖……”又是一箭朝涂山颜射了过来。 “皇上您赶紧离开，别管我了！” 皇上看着追上来的人，立刻下马，双手穿过涂山颜的腋下，一举把她推上马，“哧”的一声，好像是箭刺入皮肉的声音。 皇上一个翻身上马，驾着马飞奔而去！ 天还黑着，马受惊，四处乱窜，现在根本分不清方向，身后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马儿的急促呼吸跟吃力感让皇上感受好像是在山路上。天边微微泛白，光线好了一点，更是让他听到了水流声，马儿突然止步不前，皇上看了四周的环境，确定这是一处山崖，那水流声正是自下传上来的，若是在这等，结果也是被抓到，如此还不如赌一把！皇上贴着涂山颜的耳朵说道：“颜颜，他们人多，我们怕是回不了京就被追到，等下朕抱着你跳马，你不要挣扎，朕不会让你有事！” 皇上把身上的箭用力拔了下来刺入马身上，一声厉喝“驾”，马前蹄腾空，冲下山崖，皇上松了缰绳，紧紧的抱着涂山颜：“颜颜，听话，闭眼，放松！” 涂山颜本能的抱着皇上，一刹那的腾空之后，跌进了水里，冰凉刺骨的淹没口鼻，涂山颜呛的直咳嗽。 皇上拖着她往岸边游去，还好体力还够，不然两个人怕是都要交代在这了！ 山崖上方的火把照红了半边天，皇上没有耽误，抱着脱力的涂山颜想尽快离开这！ 看了一下太阳升起的地方，确定方向，皇上朝着京城相反的方向走去！ 终于在天光大亮的时候，发现一个行商的车队，皇上主动上前询问有没有吃食跟水！ 车队的负责人看着形容狼狈的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不知死活，又是一大早出现在荒郊野外，很是谨慎！ “公子稍等，我叫我们东家过来……” “有劳了！”皇上很客气的向这个满脸胡子的男人说道。 “胡叔，这个时间，这里怎么会有人？”清朗的男子走过来询问，在看到皇上的那一刻，他立刻出声问道：“公子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在下能为公子做些什么？” “能否给在下点吃食跟干净的水？公子留下名讳，等在下困境得解，定会登门致谢！” 抱着涂山颜的皇上，不能作揖，只能颔首示意。 “出门在外，自当相互帮助，公子里边请，胡叔，生火做饭，取烧开的水来！”男子招呼胡子的男人准备给他们做饭烧水。 昨晚他们在这里过夜的火把还没完全熄灭，男子又添了一把柴，火焰又燃了起来，感受到温暖，皇上这才把涂山颜放下来，男子过来帮忙，看到涂山颜脸的那一刻，男人怔愣不已！ 皇上见他表情，不由心里起了防备。 “颜妹妹？颜妹妹……”先是不可置信，再喊就是确定后的担心！ 这人竟是林显，他到京城办了货物打算拉回东林镇，途经这里，便在这过了一夜，不想却遇到涂山颜！ “你认识颜颜？你是何人？”皇上震惊眼前的男人竟然认得涂山颜。 “颜妹妹，你醒醒，这是怎么了？你是何人，颜妹妹不是应该在皇宫吗？怎么会昏迷不醒，出现在荒郊野岭……”林显激动不已，轻轻的晃着涂山颜。 或许是火把的暖意让涂山颜慢慢的睁开眼，她用了很长时间才清醒过来，吓死她了她被跳下马的行为吓昏迷了…… “林大哥你怎么在这？”涂山颜亲昵的称呼，让皇上隐隐有点不悦。 “颜妹妹，你醒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你不是进京之后就入宫了吗？这人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林大哥，我……咳咳……”林显焦急的递上端来的热水：“不急，你先喝口热水，慢慢说……” 涂山颜嗓子干涩，端着水，却递给皇上：“您喝水……” 见涂山颜这般恭敬，眼前的男子确实气度不凡，对颜颜还是那般亲昵，林显心口一痛，随即露出牵强的微笑，冲着皇上跪地磕头：“想来这位就是晋王爷了，在下林显，是颜妹……颜颜的兄长，给王爷请安！” 涂山颜想解释，被皇上一个眼神制止了，皇上却好像承认了：“如此真是有缘，免礼，本王与颜颜遭受歹人谋杀，遇到你也是缘分……” 皇上话毕身子一晃，晕了过去，涂山颜跑过去这才发现他的后背汩汩的往外流血，伤口被水泡了，泛着白，看着实在是吓人…… 第74章 皇上中箭昏迷 林显找林大夫救治 涂山颜慌了，这皇上千万别有什么事，不然她真的活不成了！ 焦急的对林显说：“林大哥，你可知道哪里有大夫？” 林显四下一看，叹息道：“颜妹妹别急，我这就派人去请大夫！”本该继续赶路的林显，为了涂山颜便决定再次安营扎寨，等大夫前来！ 胡叔对此不满，奈何自家公子铁了心等待，只能无奈应承。 皇上浑身发热呓语不断，涂山颜守在身边，殷勤细心的拿着帕子给他降温，林显看着心里却不是滋味。 “颜妹妹，你歇歇，我来替你……” “不用了林大哥，你能出手帮忙，颜颜便感激不尽了，哪里还能让你照顾病人……” 林显却有点不是滋味，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如今竟如此细心的伺候其他男人，不过想着这人是颜颜的未来夫君，当今的晋王爷，他便什么都开不了口，只能出去看看大夫什么时候来！ “皇姐……皇姐……” “你为……什么……要骗朕……” 皇上还在不断呓语，涂山颜急忙去捂他的嘴，幸亏林显出去了，不然他是皇上的事，怕是瞒不住了……湿热滚烫的嘴唇贴着涂山颜的手心，烫的她立刻弹开，幸而皇上昏睡不醒，不然她的行为实在是太突兀了。 大夫还没请来，傍晚的时候涂山颜就开始发起了热，脸颊通红，头晕目眩，林显正在焦灼之时，林显的随从领着大夫回来了！ “公子，公子，大夫来了……” 林显一看竟也是熟人，正是之前住在莲花村的冷大夫，林显逢年过节经常去涂山颜家送礼，两人也是见过几面的。 “冷大夫遇到您真的太好了，您快给颜妹妹看看，她发热了……” 林显引着冷大夫来到涂山颜面前，涂山颜也惊喜不已，立刻起身：“冷大夫，您快给他看看，他中箭了，伤口还泡了水，现在高热不退，呓语不断……” 林显也急忙说道：“对对对王爷伤重，先给王爷看诊……” 冷大夫也没跟他们客套，蹲下身把脉的时候，看到皇上的面容，吃了一惊，晋王爷他是见过的，并不是眼前的男人啊！ 抬头看向涂山颜，却看她眼神躲闪，不再多问，手脚麻利的处理好伤口，因为来人说明了情况，准备的药也算齐全，跟涂山颜说问题不大，涂山颜这才放心。 林显去安排人煎药了，冷大夫给涂山颜诊脉…… 涂山颜开口：“冷大夫，您能保密吗？” “你们是医患，我是大夫，收银子给你们治病而已，哪有什么秘密可言……”冷大夫冷静的说道。 涂山颜彻底松了一口气：“还没多谢冷大夫送我的解毒丸，真是帮了大忙……” “你这身子受过重伤？”冷大夫肯定的说道，看涂山颜的眼神尽是怜悯。 林显走近刚好听到这一句，上前一步：“冷大夫，颜妹妹受过重伤，你给她好好医治，缺什么药材，我去置办……” 冷先生摇摇头，呢喃着说道：“医得了病，医不了命……” 涂山颜目光躲闪，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想回想那段生不如死的时光……是啊，命……短短一年时间她从一个农家女摇身一变成了王爷侧妃，更因入宫卷入宫廷争斗……这就是她的命……若不是皇后娘娘，她真觉着这样毫无指望的日子有什么好过的。 林显为了涂山颜能安心养病，便又往南赶路，半日的路程终于有了客栈，他让胡叔带着货物回去，而自己留下照顾涂山颜跟皇上！ 他除了晚上睡觉同冷大夫在一起，白日的时间都在涂山颜与皇上的房间照顾他们。 皇上的伤口开始愈合，这日刚给皇上换过药的林显问涂山颜：“颜妹妹，我也看出来了，你进宫的日子也不好过！” 涂山颜沉默了，当真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当初一腔热切进了宫，本以为会跟他白首相伴到老，可是造化弄人…… “颜妹妹，这一年来，我当真后悔，伯母当年，让你我先成婚，我怕她身子不好，你不放心嫁给我，便拒绝了，这一拒绝便成了遗憾……若是你我成婚，我定呵护你，照顾你，不让你受伤一丝一毫……”林显眼里的深情都能把涂山颜淹没。 他说的这一切，自己全然没有记忆，只能尴尬冲他笑笑：“林大哥，都过去了……” 皇上在林显给他换药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眼皮沉，不想睁开来，听见他们谈论过去，心里不免有点嫉妒，原来这颜颜还跟他有过这样一段从情。 林显看了一眼皇上，随即故作轻松的说道：“颜妹妹，是，都过去了，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给你造成困扰……只是，他待你好吗？” 涂山颜眼神盯着皇上，心里想的却是晋王：“好，特别好，他对我特别好，怜惜我，爱护我，给我富贵权势……” “可是我听说他还纳妾了……还有了孩子……他若疼惜你，怎么会……” “林大哥，他是王爷，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又有什么可介意的……”涂山颜故作大度的说道。 “可是若是我……便一生一世只疼惜妹妹一人……”面对林显的深情告白，涂山颜心口一痛，隐忍的说道：“林大哥，你我之间都过去了，只能说是有缘无分，这样的话别在提了好吗？” 皇上听不下去了，低哑的声音开口：“颜颜……” 涂山颜听到皇上醒来，急得跑过去：“您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您若有个什么，我也活不成了！”涂山颜是紧张皇上的身份，若是跟她在一起出事，她也活不成……可是听在林显那里就是他俩情深义重的意思。 心口酸涩的厉害，之见皇上继续说道：“颜颜，给本王挠挠后背，伤口痒的很！” 涂山颜不好意思，看了一眼林显，迟迟不肯过去，皇上接着说道：“害羞什么，前几日睡在一起，你那没摸过？” 涂山颜惊得下巴都掉了，皇上这样说什么意思，林显肯定要误会的，林显确实很尴尬的看了一眼涂山颜跟皇上，纵使不甘心，还是退了出去借口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皇上，您为什么要这么说，林大哥会误会的……” “颜颜那么在乎他的想法吗？朕不曾听过你还有什么兄长……” “也没有，就是小时候的玩伴，玩的比较好而已……” “哦……那就是青梅竹马？”皇上的语气拉的长长的，有点阴阳怪气在里头。 第75章 庆王进京 冷大夫帮忙传话 涂山颜不想解释便上前给皇上看伤口，拿着纱布轻沾了沾，看着可怖的伤口，还往外留着脓水，便轻轻的吹凉气…… “呼呼”的气息吹在后背，冷嗖嗖的，伤口却舒服了很多。 “皇上，我们眼下要怎样？总不能一直在住在这里！”涂山颜是怕了，她怕皇上有个什么意外，她没有办法跟皇后娘娘交代。 皇上陷入深思，久久才开口：“这个林显可靠吗？” “皇上您要做什么？”涂山颜有点紧张的问道。 皇上鄙视的看了一眼涂山颜：“放心，朕不会拿他怎么办，阿渊是不是见过冷大夫？” “嗯是，王爷在我家养病的时候，就是冷大夫给他看诊的，还有那个解毒丸也是冷大夫给的！” “难怪，你那解毒丸，连宫中太医都说妙得很，他们研究了好久，至今都没做出来……” 涂山颜不懂皇上是什么意思，又提起与晋王的缘起，心里酸酸涩涩的，又见林显再见她，还能为她做这样多，不由的惆怅万分！ 她在想若是当初她当真跟林显成婚，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一切了！ “颜颜，去请冷大夫过来……” “您哪里不舒服吗？”涂山颜接话，立刻去敲隔壁的门把冷大夫请了过来！ 这一请连林显也跟着过来，皇上坐在床上，看着低头进来给他把脉的的冷大夫，沉默不语，涂山颜跟林显都很着急的询问什么情况，冷大夫起身开了几味药，递给林显说道：“麻烦公子去把这几味药抓回来！” 林显拿了药方，立刻出门去了，房间只剩三人，冷大夫又继续开口：“小颜，你去烧点开水……”冷大夫也想把涂山颜打发走，早上刚诊过脉，现在又传召他，脉象更是没问题，还一言不发，定时有什么事要吩咐，还不能让林公子得知。 “冷大夫，颜颜不必回避……” “草民冷月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倒是聪明的很，看你医术高明颇有太医院泠明心泠家的影子……冷月……无日……无心……姓还少了一点，当真心灰意冷至此吗？” 冷大夫再度把头叩了下去：“罪臣泠明心叩见吾皇！” “泠太医三十年不见了，难得你还能认出朕……” “罪臣只是猜测，能与涂山小姐在一起的男子除了晋王爷，便就是高于晋王爷的皇上，罪臣见皇上眉眼之间更像先去的丽妃娘娘，便确定皇上的身份，只是不知，三十年过去了，皇上还能认出罪臣！” 三十年来，他改名换姓，自以为伪装的很好，却不料一眼就被皇上看透！三十年前他失意离开太医院，以为能保全家人，不料却除了自己，妻儿父母都没保住…… “当年之事，朕确实恨你为什么不能证明母妃的清白，如今时过境迁，朕已全然明白你身在其中也只是棋子……” 冷大夫俯首在地上，又是一连叩头，痛苦流涕：“罪臣多年以来，每感愧疚不能入眠，只是当时身在局中，为保全家人，不得已沉默不语……” 涂山颜不解的看着两人，听着话，冷大夫以前是太医院的太医，还跟皇上认识……甚至他们之间似乎还发生了什么…… “平身，都过去了，当时我们都在弱势，根本没得选，今日朕有事求你帮忙，不管事态如何发展，朕都答应你，给你全家报仇雪恨，也能让你顶天立地的叫回自己的名字……” “罪臣多谢皇上隆恩，刀山火海，罪臣万死不辞……”年过半百的老人痛哭起来，真令人动容。 “朕赦你无罪，拿着朕的信物去找晋王爷，把朕给他的御龙卫兵符拿来，让他给你写个帖子，你拿着去找孔青山大人，请孔大人来见朕！” “不是臣要推辞，只是若是此事由林公子来做更为方便……” “朕不信任他……” 刚起身的冷大夫，继而又跪下叩头，感恩戴德说道：“皇上隆恩，臣定不辱使命，这就去晋王府……” “别透露颜颜跟朕在一起……也别让王爷过来，他身份特殊，太惹眼，让他注意防备庆王跟杜大人，更装做什么事都不知，该取乐就取乐，注意自身安全……” “臣领旨！”冷大夫颤颤巍巍的起身，再起来，眼里多了几分明亮跟希冀，脊背也挺直了些！ 父皇临终之前交给他一队只保护皇上的军队，御龙卫，这支军队，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调遣，就是御龙卫的兵符，还有就是孔家传家的玲珑骰子，孔家历经七朝，却在朝中只是四品文官，表面是文官，却是专为守护大梁，守护皇上而存在的。 那个兵符是他当了皇上之后觉得对阿渊有愧，便给了他，但一直没告诉他是什么……没想到竟然成了他的保命符！ 阿渊不知道那是什么，皇姐更不知道，不是想瞒着他们，而是认为他们之间永远用不到！ 冷大夫这边赶了三日的路程才找到晋王府，拿着皇上的信物，他不敢轻易透露，只是跟门房说自己是莲花村的冷大夫，求见王爷！ 门房好一阵的为难，得了银子，这才通传，皇上几日未上朝，他求见了好几次都没能如愿，不由心里没了底，更听说，庆王已经到了京郊，不日即将进宫觐见！ 见不到皇上，他心里没底，正好下人来报说莲花村的冷大夫求见，他便让下人赏点银子打发了，冷大夫不要银子，坚持要见王爷。 无奈叫来一见，当他拿出皇上的信物，晋王爷才知道皇上不在宫中！ 可是冷大夫怎么会有皇上的信物，满心的不解，冷先生却不肯说，直说要拿一个御龙卫的兵符！ “什么兵符？本王从未掌过兵权，哪里会有兵符？”晋王充满了不解，若是不是他认得皇上的信物，都要认为这冷大夫是个骗子了！ “王爷好好想想，皇上说了，让老夫来找王爷拿，肯定是在王爷手上的……” “皇兄还说了什么？皇兄在哪？到底出了什么事？” “来不及了王爷，您再好好想想……先把兵符给老夫…” “你什么都不跟本王讲，本王上哪给你找兵符……” 第76章 寻找兵符 孔大人上门 “可是皇上明明说了，让老夫来找王爷，王爷好好想想，有没有类似兵符的东西……王爷您好好想想，必须要找到，皇上又危险，还等着用呢。”冷大夫真的急坏了，他本就是走着来的京城，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了，不能再继续耽误下去了！ 一听说皇兄有危险，又面对焦急的冷大夫，晋王爷使劲回想皇兄到底什么时候给过他兵符，皇兄又不让他带兵打仗，怎么可能给他兵符…… 带兵打仗，晋王好似想到什么事情，留下冷大夫自己去了书房，使劲翻着抽屉：“来人啊！本王抽屉里的东西都哪去了？” 小厮跑了进来，颤颤巍巍的说道：“王爷在找什么？” “我从宫里带出来的玩意们都在哪？” “前些日子王爷要去关中上任，收拾东西的时候，您吩咐把那些没用的东西都扔了的！” 是啊，皇兄让他去封地，家中的奴仆收拾东西还问了他一句，有点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不知该怎么办！ 小厮继而说道：“不过冯庶妃说扔了怪可惜，她给小郡主挑了几个拿去玩了……” 晋王爷突然起身便往冯庶妃的院子疾步跑去，一去就开始翻找，终于找到那个凹进去的龙形牌子，表面凹凸不平，刻满了花纹古朴繁复，本以为是个材质坚硬无比的配饰，没想到竟是个兵符，可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特别的兵符！ 拿着去找冷大夫！ “王爷，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了……”冷大夫拿着兵符差点就开始磕头。 “你现在可以说了！皇兄在哪？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爷不是老夫不跟您说，实在是皇上有圣旨，皇上让老夫转告王爷，小心庆王，跟杜大人，您身份特殊，怕被人注意让您该取乐就取乐，保护好自己就可以，其他不用您操心……” 冷大夫说完就要走，想到自己是进不了孔家的大门的，便跟晋王爷说道：“王爷，还需要您写一张帖子，皇上吩咐老夫要去找孔大人！” 晋王二话没说，用自己的名帖写好递给冷大夫：“皇兄到底有没有事？” “王爷，您听皇上的口谕就好，千万别让人看出有什么不妥，保护好自己……” 冷大夫走了，晋王浑身发起来，皇兄去了哪里？四皇兄要做什么，杜大人为什么不可信？什么都不知道的惶恐让他坐立难难安！ 这时新纳的两个妾室来给他送甜汤，王妃说她要照顾孩子，没时间伺候他，便在江南买了两个妾室都给了他，到底是江南水乡的妙人，身段容貌都是一等一的，伺候人的功夫想来也是受过人调教，他是乐在其中。 皇兄也说了，让他该取乐就取乐，他还顾忌什么，拥着两个妾室进了内室，反正他要兵没兵，要人没人，什么忙也帮不上！ 冷大夫带着晋王爷的帖子见到了孔家的家主空青山！ “在下是奉皇上之命，来请大人跟老夫出城一趟，皇上有事情要吩咐！” 孔大人负手而立：“本官如何信你呢？” 冷大夫拿出御龙卫的兵符，还有皇上的信物捧在手上给孔大人看！ 孔大人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圆球型的玲珑骰子放在兵符上，瞬间严丝合缝，见状，孔大人立刻跪地：“臣请皇上安！” “孔大人，赶紧的！不能再耽误了……” 冷大夫拉起孔大人就要外出，被孔大人制止：“先生，您稍等老夫安排片刻！” 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孔府就进进出出，孔大人突染恶疾，昏迷不醒，满京城的找大夫，更向朝廷告了假，不过他这样的四品官，根本没人在意！ 趁着慌乱，两人乘上马车，往京郊赶去！ 一路上冷大夫也不敢跟孔大人透露什么，孔大人也是沉得住气，一言不发，手里紧紧的攥着那个玲珑骰子，他本来以为他这一辈子不会用到呢，原本想着等自己六十岁之后，就把这个骰子跟这个秘密传给自己的长子，有他继续守护下去！ 这是他孔家的使命，要保护，听令与有御龙卫兵符的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父亲交给他的时候，也只是说他的父亲也是这般跟他说的…… 这个玲珑骰子他拿了二十八年了，当年父亲说，龙卫出，孔家难，让他一定要安排好家中小辈继续守护这个秘密。父亲说骰子的每一面都是复杂繁琐的花纹，却能跟兵符完美无瑕的融合在一起，不管那个面都是如此，今日他也是见识到了，不过也恰能说明，皇上遇到了危险！ 心里跟鼓一样腾腾的响，但是他却眼神坚定，既然先辈传下来的使命他一定要完成，他完不成，还有他的儿子，他已经安排好了，虽然儿子有些不可置信，但他依旧在祠堂里，让儿子对着祖宗发过誓了，若是他有什么意外，然后接替他继续守护拥有御龙卫兵符的人。 马车整整行了一夜，这才赶到他们下榻的客栈！ 孔大人拿着玲珑骰子跪在地上：“臣孔家第六代家主，孔青山携玲珑骰子听从皇上调遣！” “平身……”皇上冷峻的面容丝毫看不出慌乱！ “这还是朕第一次见着玲珑骰子，呈上来……” 抱着必死之心的孔大人看到皇上如此，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把自己带了二十八年从不离身的玲珑骰子呈在皇上面前！这个玲珑骰子极其复杂，可以打开分成四份，每一份都是独立的，合在一起又是毫无缝隙的一个整体。 “朕只是听先皇说过，果真每个面都能严丝合缝吗？” 皇上好奇的拿起来试了好几遍，突然开口：“京中如今什么情况？” “启禀皇上，朝中一切正常，皇后娘娘说您龙体有恙，如今由皇后做主，大皇子跟着宋大人主理朝政，每日朝堂奏报都会送到皇后宫中给皇上批阅！” “皇后是个有成算的，长公主有什么消息吗？晋王爷如今怎么样？”皇上还是抱有期待的问了一句。 “长公主并没有任何消息……晋王爷……新纳了两房小妾，听闻是江南采买来的瘦马，很是得宠……”孔大人有一说一，如今谁都得知王爷沉浸在温柔乡里，不过当着一个女子如此说还是有些不自在，惭愧的低下头不语。 “杜清正跟庆王呢？” “杜大人几次上书要面见皇上，不过听说杜大人郊外 驻扎地遭遇不明势力袭击，这两人正在大肆搜捕贼人……庆王也上折子说，三日后进宫面圣，进献今年的岁贡……” “颜颜，瞧瞧，咱们竟成了贼人……三日吗？三日足够了！”皇上可以忽略了晋王的话题，不过他也没从颜颜面上看出难过。 第77章 皇上的安排 涂山颜坚持跟随 “皇上那我们怎么办？”涂山颜忍不住问了出来，孔大人不解的看着眼前美丽无比的女人，内心不解，皇上怎么会允许一个女子过问此等大事，不由去猜测这女人究竟是身份。 “孔大人，御龙卫有多少人可用？”皇上漫不经心的问道。 “启禀皇上，御龙卫有两千人埋在京中，羽林卫有，宫中侍卫有，就连太监当中都有，没有兵符，他们就是普通人，兵符启动，他们便听令行事。” “那怎么保证他们的忠心？”涂山颜好奇的再次出口询问。 孔大人还以为皇上发怒，没想到皇上一脸宠溺的看着那女子，这是这等宫中秘辛，他不敢说，这么多年他对妻子儿子一字未提，甚至都不喝酒，生怕自己说梦话，说出一星半点，让人起疑！ 思虑许久，孔大人只是躬身作揖，并不开口！ 皇上开口：“孔大人，你今日再辛苦一趟，回去启动御龙卫的人，让他们做好准备，羽林军的人就交由你在宫外安排，听朕命令行事！” “臣遵旨！” “只是在朕回宫之前，需要有可靠的人回宫通知皇后，皇后病重，让宋家把孙辈都叫到宫中侍疾……”皇上的手指轻敲靠椅扶手。 “臣可以启动宫中的太监来做此事……只是需要皇上把信物给臣，来取得娘娘的信任！” “朕出来的急，没带什么太多的信物！”皇上起身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可”印上自己的印章，交给孔大人：“去办！” “皇上为何不把印章给孔大人？” “这信物朕有大用……” 孔大人一走，皇上就去观察涂山颜，他心里矛盾的很，一来是阿渊有了新人，如果不再惦记涂山颜就好了，再则他还担心涂山颜心里还惦记着阿渊！ “孔大人守着秘密多年，不跟你说也是理所应当，颜颜若是好奇，朕同你讲，御龙卫的人都是经过专门训练过的，训练秉承三不知，不知主人身份，不知行动目标，不知同伴来历。更是通过消息隔绝，来降低叛变可能，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能入御龙卫是要经过严苛的筛选，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 皇上也是在父皇临终前才得知这一切的，这是大梁历代君王的保命之本，除了皇上就是那个不起眼的孔家才能得知！ “可是才两千人，真的可以吗？” “御龙卫的人，以一敌百……” 皇上宣了林显跟冷大夫进来！林显不解为什么冷大夫出去几天，性情大变，虽说颜颜跟“王爷”有秘密，他知道自己不该问，但是他好奇啊，非常好奇…… “林显，你出手相救，朕~真的感激，如今本王托你一件事……” “王爷只管吩咐……在下定当全力以赴！” “颜颜，你跟着林显走，这边的事情了了，朕~本王在接你回来！” “那你呢？你要怎么做，会不会有危险？我不能让您自己在这……” 皇上见涂山颜不肯，便对着还没坐稳的林显更冷先生说道：“你们先退下！” 房间只剩他们两人皇上似乎心情很好：“颜颜担心朕？” 本是很正常的话，却因室内只有他俩，瞬间暧昧了起来，涂山颜红着脸无措的很只是说了一句：“反正皇后娘娘让我跟着您，我不走……” “你可知很危险？”皇上收起刚才的淡定，眼神都冷峻了起来，周身的气势全开，盯着涂山颜，想让她退缩，最好是害怕，跟着林显离开…… 被皇上这样的眼神盯着，涂山颜感觉到了陌生。一直以来在他面前自己总是很舒适，尽管后来得知他是皇上，在他面前自己也总是多了几分放松自在，她安慰自己可能自己当初把他当成侍卫，而皇上也没有解释，就是以侍卫的身份跟她来往……便让她忘记了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侍卫，是皇上……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上…… “颜颜，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让林显带你走，若是朕解决了麻烦，便派人来接你。若是……你便学冷大夫一般……”皇上说了半句迟疑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涂山颜没有回答，只是抓着皇上的手：“真的很危险吗？那您呢？您要做什么？” 皇上瞟了一眼握着自己手的柔夷，纤细柔嫩，如凝脂般，关节处透着淡青的脉络，水葱似的指甲也修剪的圆润整齐，这双手若是揉捏起来…… “皇上，您是不是没把握？那我更不能走了……”涂山颜还在想原来皇上的淡定是装出来的，自己若是离开，皇上真有什么自己怕是也连累了林显了！ “你当真不怕？若是失败，等着我们的是什么你知道吗？”皇上看她一张小脸皱在一起，那个严肃的劲头就想吓唬她！ 涂山颜眼神坚定手指用力，指甲划过皇上的手背，像是划在了皇上的心上，不管了等这件事过了，找个借口就让他们退婚，她不是想留在皇后身边，就如了她的愿，她这般把皇后的话放在心上，皇后劝说她一定会答应。 “能有什么，只要不是被刑狱的刑法折磨就好，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不怕……”涂山颜说的坦坦荡荡，似乎不在意那段经历一般。 听到她提起刑狱一事，皇上心里头的气又涌了起来，皇姐，杜清正原来这么早就有了端倪，只怪他心太软，父皇明明嘱托过他的……做了皇帝就彻底的成了孤家寡人，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依靠任何人…… 还好还有阿渊，不成器也有不成器的好处……最起码能做个富贵闲人，不管自己成败，他都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个时候皇上突然开始嫉妒阿渊，又疼爱他的母妃，又护着他长大的兄长，更有享不完的富贵，还有美人相伴…… 看着眼前的涂山颜，皇上突然恶趣味的开口：“阿渊又纳了新的妾室，你不伤心？” 涂山颜一扭身：“好端端替王爷做什么，他爱纳几个妾室就纳几个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没有伤心没有难过，反应也是淡淡的，这足以说明她的心里没有阿渊，想到此皇上心情好了很多，笑着捏住涂山颜的手说道：“好，你跟着就跟着，朕护着你……” 涂山颜看皇上又恢复到那副胜券在握的状态，既然如此，那她也想回宫看看皇后娘娘了……“皇上，让我回宫，宫中的太监交给我，我来帮您……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成为你的负累……” 第78章 涂山颜回京 “如此也好~那就让孔青山把宫中太监跟侍卫都交由你调派！” 涂山颜被皇上的话都惊呆了，她只是想回到皇后娘娘身边，怎么就把御龙卫的人交给自己调派，自己怎么可能有这个能力！ “可是我怕做不好……那您呢？什么时候回宫？” “没关系，有孔青山在，他会帮你，至于朕……朕要在宫外安排好一切，保证万无一失，再回去，宋家掌着京郊的十万大军的军权，朕让皇后把宋家的孙辈拘在宫里，也是为了牵制宋大人。” “那皇后娘娘……会不会伤心……” 涂山颜听懂了，皇上摆明了不相信宋家，但是皇后娘娘会怎么想？ “她不会……你只管去，好好照顾娘娘……” “不然您同我一起回宫！”涂山颜还是有点不放心。 “你别担心朕，有孔青山在，今晚御龙卫的人到了，朕就安排人送你回宫！” 涂山颜一听有人保护皇上，便也放了心，说了回去，心便急切了起来。只是想着皇上交给她的任务，怕做不好，有点忐忑不安。 林显一直等在门外，眼瞅着涂山颜去忙了，他趁机进来跟“王爷”说话：“王爷，在下还是想请您三思，万万不能让颜颜跟着您，虽然我不知道你们遭遇了什么，但是受伤流落在野外，必定是危机重重……王爷，颜妹妹娇弱，在下认为作为一个男人，不该让女人涉险……” 林显明显有点底气不足，不管是从哪他都是没有资格这样跟王爷说话的。不过为了颜颜他不得不再试试。 皇上嘲讽的笑容扬在嘴角，邪魅的问了一句：“你是认为本王没有能力保护颜颜？” “是，若是王爷有能力自己也不会受伤了……王爷只需派人送颜颜去安全的地方，刀山火海在下愿意舍命相随……”林显面对王爷还是压力很大，但是既然是为了颜妹妹他也顾不得了。 “舍命相随……”皇上嘴里呢喃着林显的这句话，突然气势一凛：“你可知道你这般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觊觎本王的女人，你可知是何罪？” 林显突然的腿软，立刻跪地：“在下没有，在下同颜妹妹清清白白……” 身材高大的皇上围着林显转了两圈，抽出佩剑，手腕一个剑花，冰凉的剑身贴在脖颈处，林显冷汗瞬间而起，在这一刻他才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跟皇权的差距。 “你若是真没有，就收起你看她的眼神，也该叫她一句涂山小姐，想为本王做事，你还不够资格，还有本王做事还不用你来教……” 林显喉结滚动，浑身湿透，叩首在地上，皇上佩剑一收，衣袍一撩，坐在林显面前，用剑鞘抬起林显的下巴：“跪安……” 林显用尽全部力量出了房间，冷大夫扶着他，送他回房：“公子，你不该这般的，你与涂山小姐之间都过去了，那……位若是拿着这个为难涂山小姐，苦的是涂山小姐……” “可是先生，明明是我先跟颜妹妹……” 冷大夫上手就把林显的手捂住了：“公子，慎言，你已经因为此事耽误的时间够长了，回去，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父母弟妹想想啊！” 又是这句话，当初父母劝说他放弃颜妹妹的也是这句话，他怎么觉得心好痛：“我要去问颜妹妹，她跟不跟我走……” 冷大夫一把拉过他，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公子，你不为自己想，不为家人想，难道还不为涂山小姐想吗？趁着现在哪位还不知道你们之前的事情，你该躲得远远的……” 林显颓败的蹲地抱头，他怎么可能不懂，他什么都懂，可是心好痛，怎么办…… 孔大人再次出现的时候，身后跟着四个人，都是那种站在人堆里认不出来的模样！ “皇上，羽林中郎将萧大人已经多次与杜大人碰面，其中定有蹊跷！” “萧贺年……对了，也是杜清正提拔的官员，朕真是糊涂……” “是他们结党营私，辜负皇上信任，实在可恶…！” “孔大人，你安排人，送颜颜回未央宫，宫中能用的人，都交由颜颜调遣，切记不让任何人发现！” “皇上，此事危险重重，万不可有一丁点的错漏，她一个小女子，怎么能承担？”孔大人还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贴身照顾皇上而已！ “朕心里有数，宋家人一进宫，孔大人便去找宋大人带他来见朕！” “不然皇上也回宫，外头实在太危险了……” “还不是时候，听朕安排，朕自有打算……” 孔大人听令让人送涂山颜回宫：“小姐，女装太扎眼了，您还是装扮一下！” 涂山颜去内室换衣服，皇上也跟着进来，从身后抱住她：“此去危险，若是……你可会害怕……” 挣扎不过，皇上却越箍越紧，语气里充满了温柔不舍。 “皇上，自上次刑狱那一趟，颜颜就死过一次了，颜颜不怕死，颜颜怕……皇上，若是此事您能安好无恙，能否答应颜颜一个请求！”涂山颜停止挣扎，她不怕死的，她怕身不由己的活，她怕自己陷入那勾心斗角之中，不能恣意的活，她想请求皇上能够解除自己跟晋王的婚约。 涂山颜的顺从让皇上以为她是开始接受自己，开始喜欢自己：“好，朕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朕一个要求！” 他是天子，他至尊至贵，不喜欢勉强，他要的是征服眼前这个女人，让她心甘情愿的对自己倾心，仰慕自己，依靠自己，心里只有自己！ “皇上金口玉言，不能反悔……”皇上那淡定从容让她确定皇上一定会成功，自己的愿望一定会得到满足，到时候她便是可以自己做主了。 “朕一言九鼎，自是不会反悔！不过你先说说看，有什么请求？”看着笑靥如花的涂山颜皇上只觉只要她不是要天上的星星，不管多难自己都会满足她！ “我想要皇上收回成命，取消我与晋王的婚约……自刑狱那遭，我与他无意也无情……” 皇上心里得意，原来真的是如此……“好，朕答应你……” 第79章 皇后的伤心事 庆王入宫 身材娇小的涂山颜，换了小太监的装扮，刚欲要走，被皇上又拉了回来。 大手覆上她的耳垂，一个巧劲摘下她的耳环，还是珍珠的，不过比上次那对大了不少：“把这个摘了，不然一眼就看穿了！” 涂山颜只想着尽快回京看皇后娘娘，早就忘了这些细节，伸出手等着皇上还给她，却不料皇上竟然直接攥在手心里，一个转身：“时间不早了，出发！” 涂山颜走后，皇上捏着耳环，时而摩挲，时而露出微笑，时而紧紧的握在手心，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经过一夜的赶路，终于在天光微亮的时辰，涂山颜跟着接泉水的马车进了宫！ 兜兜转转，刚刚靠近未央宫，娘娘的咳嗽声传了出来！涂山颜快步跑了起来！ 珍珠还没认出她来刚想阻止就被她推开，一个踉跄手里的托盘跌落在地上。 “哎，你是哪宫的小太监，如此横冲直撞，要死啊……” “珍珠姐姐，我错了，一会儿你在罚我……”涂山颜根本没有时间给珍珠道歉，满心都在咳嗽的皇后娘娘身上。 听闻是涂山颜的声音，珍珠慌慌张张的收拾托盘，并且又回了娘娘的寝宫！ “颜颜，你回来了，皇上呢，吓死本宫了，还以为你们遭遇什么不测了，再不回来，本宫也没有法子了……” “娘娘才几日不见，您怎么这般憔悴了，呜呜，我再也不跟您分开了……” “皇上呢？……回来了吗？……咳咳……长公主怎么样了？”皇后一边咳一边担心的问着。 “皇后娘娘病的这般厉害，您母家怎么也不来人侍疾？不如宣宋公子跟宋小姐进宫侍疾！”涂山颜悄悄的再袖子里拿出皇上写的那张带着印章的“可”字给皇后看！ “哎，是，本宫难受的很，珍珠去安排！” “珍珠姐姐，娘娘身子不好，把宋家的小辈都请来！还有别叫人知道我回来了！”涂山颜追了一句，生怕惊动了杜清正的人！ 他们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神秘兮兮的两人，让珍珠不解，不过她话少谨慎，倒也没问什么，提着裙摆就去吩咐了！ 午后，宋家的小辈的宋昭、宋宇、宋新，三位公子，跟宋薇、宋婉两位小姐都来了！ 跟皇后见礼之后，便安排了住处，虽说是侍疾，但是并不需要他们做些什么！ 只有宋婉宋二小姐，侍立一侧，会端茶送水！ “歇着去，这里有玛瑙她们！”容嬷嬷对着宋二小姐说道！ “皇后姑母体弱，小女不曾尽过孝心，实在是惭愧！” “二小姐有心，娘娘知道的，今日二小姐刚进宫，还不熟悉环境，都去歇着，往后时间还长……” 内殿的皇后跟涂山颜听着他们的谈话！ “娘娘，这个二小姐的品行当真谦逊有礼……” “你还没跟本宫说，皇上呢？怎么没回来……” 涂山颜把他们出宫之后遭遇的事都跟皇后说了，皇后激动的又是一阵咳嗽，呛的脸都红了。 好一阵安抚，才平稳下来！ “裴怀玉景这般狠毒，皇上对她掏心掏肺，给了能给了一切，她竟然如此狼心狗肺，竟然对皇上出手……咳咳……” “当初我与她同时有孕，她却怕我生下嫡子，宋家外戚身份高于杜清正，也怪我兄长不争气，喝醉酒胡言乱语，被杜清正抓了把柄，用兄长的命要挟父亲，放弃我肚子里的孩子，一碗堕胎药杀死了我的孩子，事后还跟皇上说我母家有野心……” 咳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皇后继续说道：“当初本宫恨，恨她、恨父亲，恨兄长，甚至连皇上都恨，本宫可以不做皇后，皇上也可以夺了宋家的兵权，可是皇上登基，宋家助力很大，皇上不愿意落下刻薄功臣的名声，便只能牺牲本宫的孩子……” 咳咳咳…… “皇后娘娘，您别说了，都过去了，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 “你以为皇上让本宫叫来家中小辈是为什么？不过就是信不过宋家，拘着他们做人质而已……夫妻之间这般……君臣之间这般……咳咳咳咳……也不知道父亲后悔了没……未出嫁之前，父亲对我百依百顺，家中一切最好的东西都是先送到我这，我以为这是疼爱……他先打算把我许给太子，奈何年岁相差，太子已有正妻，他便让我给太子做侧妃……当我已经接受现实，打算全心全意爱上太子的时候，他得知太子没有登基的可能，转头又把我许给当时还是五皇子的皇上……在他眼里我就是个棋子，能为宋家铺路争光的棋子……咳咳咳……” “不光是我……就连我的孩子都可以是棋子……” 皇后越说越激动，后来一口气没咳上来昏了过去！ 皇上这边宋大人在宫外见到皇上的时候，很是意外…… 更是在一瞬间就明白孙子孙女为什么被接进宫了！ 庆王跟杜清正一直没寻到皇上，又得知皇后病重，结合摔死的马，还有沾了人血的箭矢，便判断皇上必定是受了重伤！ 两人一番商量之下，竟提前进宫，找了贵妃，告知她皇上受伤失踪，并许她做太后，让她扶持大皇子裴元瑞做皇上，庆王做摄政王！ 这风险太大，听起来很好，但贵妃胆子并不大，没有见过皇上她不肯答应，更何况瑞儿还小，若是庆王做摄政王，她跟瑞儿便是傀儡！ 直到庆王答应她可以垂帘听政，贵妃心里便开始蠢蠢欲动。 庆王见贵妃下不了决定便让萧贺年出来：“贵妃娘娘，皇上已经多久没露面了，本王不信你不知道，如今羽林军在本王手中，杜大人，长公主都跟本王一心，你若是痛快答应，这大梁的太后便是你，若你不肯，还有三皇子，届时你莫要后悔……” 萧贺年单膝跪地，厉声吼道：“臣单凭摄政王差遣……” 贵妃看着眼前五大三粗的男人，心里盘算着朝中大臣一部分是杜大人的，一部分本就是支持庆王殿下的……现在连羽林军都投靠了庆王……还有杜大人长公主也这般……莫非皇上当真不好……她可不能错过…… 第80章 贵妃被威胁 瑞儿主动上前 “皇上呢，你们把皇上怎么样了？”贵妃说话的时候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 “贵妃娘娘，不管皇上现在如何，你认为他还有胜算吗？不怕告诉你，本王从北地带来的岁贡就是三千北地将士，个个能征善战，以一敌十……希望皇上能喜欢本王的礼物……哈哈哈哈……”跟儒雅的皇上相比，庆王更粗狂，也更豪放。 贵妃心中天人交战，她是想让瑞儿做太子，但没想过让瑞儿直接做皇上，况且还是个有摄政王的傀儡皇上……万一皇上……她和瑞儿还有展家，怕是连活命的机会也没有了！ 庆王眉头紧皱，手臂一摆：“萧大人，让你的人围住蒹葭宫，三皇子的母妃住在哪？景阳宫还是……上阳宫……”面对贵妃的犹豫不决庆王也没了耐心，若是他们母子不配合的话，他也不是不能找三皇子，只不过要比找大皇子，更麻烦一些……尤其是面对这悠悠众口…… 萧贺年的人呼啦啦的围了上来，整个蒹葭宫都站满了羽林军，庆王干脆拍拍手，太监则是端上来两杯毒酒，更是有人把大皇子裴元瑞带了上来！ “娘娘，这酒可是好东西，您先喝了，随后本王就送大皇子跟您团聚……” “庆王爷不要，不要伤害瑞儿，不要伤害瑞儿，他还小什么都不懂……”贵妃抱着大皇子，跪在庆王面前，哭诉道。 “皇伯父，您放开我母妃，您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裴元瑞上前一步，站在母妃身前做保护状。 贵妃一听捂住他的嘴：“瑞儿，你父皇不露面，你这般是答应同他们同流合污，这是谋反……” “可是母妃，你不是一直都想让我当太子吗？如今我直接皇上岂不是更好吗？” “这是谋反，是要被杀头的，比起太子之位，母妃更希望你平安的活着……”贵妃难得的露出慈爱之情，让大皇子动容，让庆王也动容。 “哈哈哈……本王就说嘛，皇家的孩子哪有不想当皇上的，好……好……好……皇伯父绝对支持你！哈哈哈哈！”看着大皇子如此，庆王笑的很猖狂，更有点难过，当年母妃从来不在意他的想法，总让他帮着太子哥哥争，可是他努力争来的东西都全是太子哥哥一个人享用，等到太子哥哥用腻了才会扔给他，偏偏如此，他还要谢恩…… 都是一样的血脉，为什么太子哥哥拥有什么都是理所当然，而自己却总要事事忍让…… 他问过母妃为什么，母妃告诉他因为他是太子，他说自己也想做太子，被母妃打了巴掌，斥责说是痴心妄想。 自此他就恨上太子，他忍了多年，甚至在太子面前说希望他早日登基的话，更是把太子先看上的一个女子，献给父皇之后，太子逼宫了！ 他以为轮也能轮到自己做太子了，可偏偏父皇把自己打发到了北地，那样苦寒寸草不生的地方，还把皇位传给了裴睿景，如今，你就算传了又怎样，他还是一样有能力夺回来的！ 贵妃瑟瑟发抖的看着眼前极尽疯狂的庆王爷，反而大皇子看上去要淡定几分！ “萧贺年，派人去好好保皇后娘娘，她身子弱，外头的风浪别吓着她……哈哈哈……” “启禀王爷，皇后娘娘宣了宋家的公子小姐进宫侍疾，如今都在未央宫内……”小太监跑过来禀告。 “哈哈哈，啊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宋家的老狐狸也有今天！”狂笑过后庆王面色狠厉的说到：“把未央宫给本王围起来，就是出入只老鼠也给本王查问清楚！” 众人都被庆王的癫狂吓到了，只有大皇子负手而立，安静的看着他！ 庆王摆摆手：“瑞儿你过来……你比皇伯父命好，皇长子好啊……皇长子好啊……” 贵妃一把拉住大皇子，护在自己身后，不让他接近庆王。庆王也不恼，走到大皇子面前蹲下身，身边的人立刻把贵妃拉走！ 大皇子轻皱眉头面对这个陌生的皇伯父，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瑞儿，你听话，皇伯父让你做皇上好吗？”刚刚还癫狂不已的庆王，如今看起来却是慈爱的长辈，只是那一脸的胡子让他看起来是那样的违和！ 贵妃被太监拉着双臂，跪在地上，脸色青了红，红了白的，既期待瑞儿做皇上，怕庆王失败，瑞儿连命都保不住……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感觉皇上不是这么轻易被打败的。 “放肆，不许对娘娘无礼，扶娘娘起身，好生伺候！”刚刚要灌贵妃毒酒的人，立刻恭敬磕头。 贵妃身边的落英昙英这才允许上前！ 这个时候长公主华丽的登场了，贵妃吃惊不已：“长公主，你不是重病了吗？”当初长公主传回病重的消息，贵妃还派人送去了补品，如今好端端的出现，一丝病容也无！ “四皇弟……贵妃的太后朝服已经赶制好了，龙袍也准备好了，只等后日上朝宣布圣旨了！” “皇姐，那本王的朝服，还有您的大长公主的服制也准备好了吗？” 一听大长公主，怀玉长公主就开始激动，本朝还从未有过大长公主的存在，如果她能做大长公主，那她将是大梁第一位大长公主。 “虽说时间赶了点，你的摄政王的朝服，是用皇上的龙袍改得，至于本宫，早一日晚一日都不要紧……” “皇姐放心，您将会是大梁史上最尊贵的大长公主……” 庆王走了，贵妃被大皇子扶进内殿：“瑞儿你父皇他……” “母妃，您别操心了，此刻起，话不要多说半句，吃食一应更要小心，庆王说什么您都答应，别担心儿子，他不敢动儿子，他还要儿子这个傀儡呢，没有儿子，他便名不正言不顺，便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至于父皇……”深深的忧虑出现在大皇子稚嫩的脸上：“父皇一定是出事了……” “那瑞儿，你是不是就能做皇上了……” 第81章 杜清正竟有私生子 大皇子本来想让母妃少说的话的，但是想到她刚刚被吓唬，那样对待很是心疼，便生生忍住了！ 庆王高兴的开了一坛子酒，请了杜大人跟长公主喝酒！ “四皇弟，我们如此行事，若是皇上回来，万一，我们自当如何……” “皇姐不必太过担心啦，下人来报，在京郊一百里的河滩上找到两具尸体，一男一女，虽说去世时间长了，已将看不出面容，根据穿戴来判定，就是皇上……皇姐，你心慈照顾了皇上那么多年，没有皇姐那有他被父皇看到的那一日，他竟不感皇姐的恩，还对皇姐跟驸马出手，就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皇姐不要觉得愧疚，您不过是把给予他的一切拿了回来而已！” 长公主的心突然空了一块，皇上死了，竟这样悄无声息，无人知晓的死了……那个她真心疼爱过的弟弟就这样死了吗？ “可是阿渊若是问起来，本宫该如何说……” “理他作甚，不过就是个贪财好色的窝囊废，他的王妃是驸马的堂妹，侧妃是贵妃的侄女，还有他最近新宠的那两个侍妾都是我们的人，以他的脑子，他根本掀不起什么浪花……” 正说话间太监禀报晋王来了！ “皇姐，四皇兄，你们怎么这个点还在宫内饮酒？” 庆王赶紧起身拉着晋王做上主位，假装抹了几滴眼泪：“六弟，你终于来了，本王还一直想着该如何跟你解释……” 晋王一脸的懵懂无知：“解释什么？” “都怪皇姐不好，皇姐在京郊生病，皇上亲去探望。回宫的时候遭遇不测，竟被歹人谋害，跌落山崖重伤而亡……尸身已经找到了，如今怕朝中生乱，先按压不提，国不可一日无君，眼下重中之重就是新皇登基……” “怎么可能，皇兄怎么可能会死？” 庆王拿出皇上贴身的印章递给晋王：“皇上尸体上找到的，本王知道六弟不敢相信，但是眼下不是伤心的时候……” 晋王明明前几日他还收到皇兄的消息，可是这印章做不得假……难道皇兄是这几日出现的意外吗？ “本王得知六弟与皇上感情深厚，只是如今还是节哀，新帝该立谁，还请六弟拿个主意出来……” 以前的四皇兄可是意气风发，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甚至更没少欺负他，如今摆出这样的姿态来，真是畅快啊！ “大皇子是皇兄的长子，皇兄对他一向喜爱更对他寄以厚望！况且眼下他年岁最长自是最为合适的人选！”面对皇兄的离世，晋王是很伤心的，但是一点不妨碍他拿这个主意…… “六弟果真是国之栋梁，本王这就去办，只是，大皇子年岁太小，不能亲政，还请六弟能不辞辛劳做摄政王辅助新皇！” 摄政王……就是在皇上成年之前，代皇上行使皇权的摄政王吗？那他是不是就不用去封地了…… 尽管对皇兄的离世还是十分的伤心，但是想到能做摄政王他的心还是激动了起来。 “皇兄不在，本王定会好好教导瑞儿直至他成年亲政！” 长公主不明白庆王为何会让阿渊做摄政王，这明明是他最想要的，怎么会拱手相让？ 安抚好晋王，庆王又找了宋大人！ “宋大人，皇后娘娘病重，您的孙子孙女都在宫里，被本王保护了起来！只是你可知皇后为何病重？” “老臣不知，还请王爷明白告知！” “你这个老狐狸，我不信你女儿不告诉你皇上失踪了，当年是你第一时间放弃先太子的，并且选择了皇上，先太子跟本王都看错了你。良禽择木而栖，本王当年失势不能耐你何，以你的聪明聪明，这次应当知道怎么选……”带着威胁的话，让宋大人面容严肃，一言不发，本就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王爷，老臣能做什么？” “哈哈，聪明，本王要你以皇后母家的身份，来支持大皇子为新皇……”庆王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支持本王为摄政王……” “我宋家本不用趟这趟浑水，此事事关重大，能否让老夫思虑之后再做打算……” “老狐狸，你尽管去考虑，不过你别忘了你的孙辈都在本王手里，若是明日朝堂本王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你就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 庆王想做到万无一失，宋家作为皇后的母家，又掌兵权，他若是能得到支持，那他就真的万无一失了，裴睿渊又有什么筹码，要能力没能力，剩下那些小虾米即便支持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杜大人跟在庆王的身边看着他这两天的安排，也不由感叹，就连老天都在帮他，他怎么可能会失手！ “恭喜王爷，明日就能得偿所愿了！” “杜大人这一切都要感谢你啊，你放心，等事情都安排妥了，你亦可做你的吏部尚书，至于皇姐，送回公主府就好，你的儿子女儿还有你那个外室跟你在杜府团聚，你们团团圆圆岂不美哉！哈哈哈哈！” “王爷，此事还是莫要让公主知晓，公主与下官夫妻情深，在下不忍心伤害她……”他这辈子本想着就这样守着公主过一辈子，可是偏偏让他遇到花娘，还让花娘怀了他的孩子！ “哈哈哈哈，真是虚伪，你与外室在杜府后边的巷子里生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说你与皇姐夫妻情深，你那两儿一女可都是你背叛皇姐的证据……” 杜清正的脸都青了，起初他真的只是想要个孩子传宗接代，偏偏公主伤了身子，他有又什么办法，花娘是个可怜人，不要名分的跟着他，还在短短几年生了两儿一女，这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就是不知道庆王如何得知的，更在他到达北地之后，就被庆王也接去了北地，用他们母子三人的性命来威胁自己，为他做事！ 他犹豫过，甚至想过大不了一死，可是他舍不得他的血脉，他死不要紧，可是他的孩子怎么办？花娘怎么办？ 第82章 朝堂大乱 终究还有忠心之人 “王爷您答应过我的，不会对他们动手的，更不会……” “杜大人，你紧张什么，本王就是开个玩笑，本王已经派人接她们回来了，至于公布公开，住在哪里，本王才没那个闲心……” 就这么两句话杜清正的后背出了一身汗，他亲眼所见庆王杀人不眨眼，更知道与他一起无异于与虎谋皮，但是他没得选，更何况皇上已经对他不满，如此是下策，但或许也能谋一条出路！ 涂山颜守着皇后看着一院子的羽林军丝毫不担心，她要做的已经都做好了，只等着皇上跟孔大人下一步的计划了！ “颜颜，真的没事吗？” “娘娘，您就放心，今日您都问了一百回了……” “本宫心里乱的很，生怕出意外，这个时辰官员们都上朝了！” “嗯，是……很快这一切就能结束了……” 朝堂之上，庆王拉着大皇子站在大殿之上：“今日要宣布一件大事，皇上出宫游玩，遭遇歹人刺杀，已经崩逝了，国不可一日无君，本王今日就提议立大皇子裴元瑞为新皇，尔等可有异议……” 众大臣在地下窃窃私语，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庆王不是来送岁贡的吗？皇上怎么这个节骨眼出宫，还遭遇不测…… 兵部尚书杨宇站出来说道：“臣不信皇上会出宫游玩，还请皇后娘娘出来解释，皇上何适出宫，为何出宫？何事遭遇不测？贼人是什么身份，用何种方法谋杀皇上，若说不清楚，老夫定不会善罢甘休……” 庆王没想到先说话的竟是杨宇杨大人，一个眼神给了杜清正：“杨大人，此事已经交给刑部查办，具体结果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眼下最要紧的是新皇登基，不让大梁为之动荡不安……” 庆王接话道：“大皇子是皇上长子，最有资格登基为新帝，杨大人，你出生阻止是何居心，难道是对先皇有不臣之心？” “老夫对大梁，对皇上忠心耿耿……” “六弟，你以为让瑞儿登基如何？” “皇兄在世之时对大皇子偏爱有加更让温大人做大皇子老师，曾与本王说过，瑞儿聪明伶俐，孝心可嘉，最宜立为太子……只是年岁尚小，还需历练……” “如此说，皇上早就属意大皇子为太子，只是念在还未成年，那如此便请一人为摄政王辅佐新皇处理朝政，岂不妥帖，六弟，此事便劳烦你……” “不可……”一声苍老的声音打断，户部的江以南站出来抱拳说道：“晋王爷虽说与皇上亲厚，在皇上曾对晋王爷对朝政不上心，大加斥责，实在担不起此重任，还请庆王另选他人……” 晋王心中一怒：“江以南，你凭什么说本王担不起此重任？” 工部的周墨白也站出来说道：“王爷息怒，不是江大人心口开合，皇上也曾针对于王爷无法对赈灾一事做出功绩而跟下官抱怨过王爷不通俗务，只能做个清闲王爷而大为失望！” “你们，你们……皇兄……”晋王被怼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臣忠于大梁，庆王殿下在封地多年，又是大皇子的皇伯父，臣提议由庆王担任摄政王……”周末白躬身作揖，在大殿之上朗声提议。 江以南见状抱拳：“臣复议……” 众人一时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杨宇再次说道：“此等大事，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臣还请皇后娘娘出来做主！” “皇后伤心难过，病重起不来床，宋大人，您家的孩子都在宫中侍疾，您不出来说几句吗？”庆王见杨宇不依不饶，便想让同在兵部皇后的父亲出来说几句来安抚…… “皇后娘娘病重是不假，不过不如等皇后娘娘身子好点再出来议事！” “不可……”庆王的语气陡然急了起来，他不能拖，迟则生变，必须要今日就定下来！ “来人……”庆王大声一喊，羽林军呼啦啦的带着剑进了大殿！ “王爷，属下羽林军统领萧贺年听从王爷差遣……” “萧大人已经把大殿围了，本王一心为了大梁，谁有异议就是对大梁不忠，抄家的事羽林军向来做的多了，若你们不怕尽可试试，看看你们能不能活着走出大殿……” 杨宇不服气的站出来说道：“庆王爷如此急切，可是有什么内情？我等更不能坐视不理……” 杜清正见状上前说道：“杨宇，你不要冥顽不灵，别忘了是谁提拔保荐你至此高位……” 杨宇昂首挺胸的说到：“老夫多谢杜大人提拔之恩，但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老夫是拿大梁的俸禄，忠心的是皇上，并非是杜大人你……” “好……杨大人说的好！”稚嫩的大皇子出来说道：“各位大人，元瑞一直不敢言，这几日，庆王母妃性命要挟让元瑞登基为新帝，并且羽林军已经包围蒹葭与未央宫，元瑞惶恐，幸而还有杨大人此等忠臣，元瑞请求各位大人先去寻找父皇遇害踪迹……为父皇报仇……” 庆王见大皇子出口拆他的台，不由怒从心起，一个巴掌打下来，大皇子自高台摔至大殿之中，温大人见此，上前一步抱住大皇子：“大皇子，大皇子……庆王，你如此行事，实乃是谋逆……” 庆王一个健步自高台越下，拔剑指向温大人：“老匹夫，你再说一句……” “庆王爷，当初你与先太子逼宫谋反，先皇念你年幼，放你一马，不在北地安分守己，不知悔改，在大殿之上持剑，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哈哈……哈哈哈……老匹夫，你说什么都晚了，如今皇上已死，你们若是识相，本王还能让这个小崽子坐上这皇位，若是不识相，那本王也不介意杀了你们，自己做上着皇位……你以为今日你能还活着走出着大殿吗？” “哈哈哈，萧贺年……” “臣在！” “看看这大殿之中有谁不识相，给本王拿下，就地正法……” “温大人，是本王送你上路还是你自己上路？” 第83章 皇上出现 庆王希望破灭 暴虐的庆王似乎失去理智，猩红的双眼说道：“乱臣贼子……今日就叫你见识见识什么是乱臣贼子……” 说完长剑一挥，朝着温大人的脖梗划了过去，瞬间血涌了出来，喷溅了庆王一脸，看起来更加的狰狞可怖！ 被他护在身下的大皇子也感受到了温热，抬头一看，竟是血，抱着温大人就大声的呼喊他：“老师……老师……你怎么了？老师……你杀了父皇，你杀了我老师，我跟你拼了……” 大皇子发了疯似的去捶打庆王，杨宇怕庆王伤害大皇子，上前去拉住他！ 庆王持剑站在大殿之中，手中的剑还在滴血：“还有谁有意见站出来，本王不介意送你们上路……”五官扭曲的庆王话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让人毛骨悚然。 众人都被他这般嗜血的模样吓到了：“哈哈哈哈哈哈，既然裴元瑞你不想做这个皇上，那本王就不勉强了，本王先帝第四子，母家荣耀，如今裴睿景已死，轮也轮得到本王了！” 杨宇看着满殿的血红，痛心疾首的抱着大皇子安抚他：“晋王爷，您出来说句话……” “本王……本王……本王……” 支支吾吾，方寸大乱的晋王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哈哈哈哈……本王今日就要登基，谁敢阻拦？” 庆王说完大刀阔斧的坐在龙椅上看着地下的大臣们！ 杜清正跟萧贺年首个跪在地下俯首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跪下的就是江以南跟周末白，再之后不少官员纷纷跪地叩拜！ 杨宇回首看去，整个大殿只有一小半的官员挺直脊梁，不肯低头！ “杨宇，你还不跪？” “本官宁死不跪！” “来人啊，把杨宇给朕就地正法……” “朕看谁敢……”冷冽爽利的声音自大殿之后传来，皇上一身华丽的龙袍款款而来，一步一步走向坐在龙椅之上的庆王！ 庆王哆嗦着问道：“裴睿渊，你是人是鬼？” 皇上不语，只是一味上前，拿着剑的庆王从龙椅上跌落了下来，一直后退，直至滚下台阶！ “父皇，父皇，你没死，呜呜呜，儿臣都要吓死了……父皇……呜呜呜……” 大皇子推开杨宇朝着皇上跑了过去，抱着他的的大腿就开始哭！ 皇上安抚的拍了拍大皇子的头顶，轻声安慰：“瑞儿不怕，父皇回来了，瑞儿有勇有谋，是乃是父皇的骄傲！”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能回来？这宫中都被本王控制了，你怎么能回来……那死去的人又是谁？”庆王一脸的不可置信！ “四皇兄，你是说萧贺年的人，还是你京郊带来的那点子人？他们都已经被朕的人控制了……” “不可能，不可能，本王安排许久，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就败了……”庆王似乎疯了似得乱转，嘴里呢喃着不可能！ 皇上手臂一摆，立刻拥进一批人，把庆王五花大绑，让他跪下！ 杜清正跟萧贺年一干人等都在瑟瑟发抖，皇上毫无表情的开口：“杨宇，好样的，朕没看错你，如今这些人都交由你审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是臣遵旨！”扬起气势汹汹的等着刚刚那些变脸的人！ 反倒是晋王直接跪在地上痛哭：“皇兄，皇兄你可算回来了……四皇兄他说……” “杨宇，还不去办……” “是！” “杜清正，裴睿渊朕亲自审问！”皇上说完牵着大皇子的手就离开了！ “瑞儿，朕带你去皇后宫中！” “父皇，庆王他杀了我老师！” “瑞儿觉得该当如何？” “老师是为儿臣而死，儿臣想请父皇封赏老师还有来老师的家人……” “知恩图报，瑞儿德行高洁，父皇允了……” “还有父皇，母妃她……没有背叛父皇……父皇一定相信儿臣……” 皇上的脚步顿了顿：“瑞儿，你是个聪明孩子，有些事，你大了就明白了！” 大皇子突然跪在地上给皇上磕头：“父皇，您让我去母后宫中是不是要杀了母妃？” 皇上看着眼前这个善良的正直的孩子，一时有些心软，蹲下身来：“瑞儿，你母妃勾结长公主，杜清正，还有庆王做了很多错事，不过朕答应你查清楚，不会冤枉她，也不会轻纵了她！” “父皇……”大皇子声音里的恳求，皇上不是听不出来，但是依旧没有再继续解释！ “起来跟朕去未央宫！” 皇后跟涂山颜得知皇上回宫，已经 把问题解决，欢欢喜喜的来迎接他！ 皇后眼含热泪，拜倒在皇上脚下！ “让你们担心了，是朕不好……”皇上扶起皇后，眼神却看向涂山颜！ “皇上回来就好，只是以后万万不能掉以轻心了……” “瑞儿受了惊吓，皇后好好照顾他，朕去处理前朝的事务……” 皇上去了御书房，地下跪着长公主杜清正，还有晋王！ 皇上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他认为最亲近的人，哑着嗓子问道：“皇姐，朕待你不好吗？你为何要跟别人勾结起来来害朕？” “皇上，你带本宫好是应该的，没有本宫你早就死了……如今你当了皇上了，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你忘恩负义，你不得好死……”慈爱和善的长公主也变得面目狰狞了起来！ “皇姐，朕给你皇权富贵，后宫你能做半个主，您还要我怎样才不算是忘恩负义？” “才半个主而已，你为何要动驸马的人，为何要驸马去北地……” 皇上闭了闭眼，已经得知跟皇姐讲道理是讲不通了…… “杜大人，皇姐身为妇人不懂，你也不懂，为什么要背叛朕，背叛朝廷……” “皇上，成王败寇，罪臣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既如此，拉入天牢，秋后问斩……”皇上话毕，长公主就跪在皇上面前痛苦求情：“皇上，不可，皇上求您高抬贵手，放了驸马，他是你姐夫，他是皇姐的命啊……” “我不做长公主了，我不要什么富贵了，只求皇上饶了他…！”长公主的头磕的砰砰作响，额头渗了血，发髻也凌乱了！ 杜清正心疼的抱着她的肩膀说道：“公主，是我对不住你，不能陪你白首到老，下辈子我们再做夫妻……” “皇兄，看在皇姐跟驸马感情深厚的份上，您就饶他一命！晋王也跪在地上给杜清正求情！ 皇上瞬间变了脸色：“裴睿渊，朕还没跟你算账，你倒是给他人求情……看来朕真的太纵着你了！” “皇上如今当真无情无意，连阿渊都要受牵连，干脆把我们三人都杀了，留你自己做这个孤家寡人！” 第84章 杜清正私生子曝光 晋王崩溃 皇上一脸的悲痛，皇姐跟阿渊怎么能这般的无知，厉喝一声：“来福，把人给朕带上来！” 说完一个打扮的朴素的女子牵着三个孩子进了御书房！杜清正一见她们，顿时身子软了下来，“花娘，你们……你们不是在北地吗？” “老爷……爹爹……爹爹……”女子跟孩子的叫声让长公主惊掉了下巴，这几个孩子在叫谁爹爹，这个憔悴，又土气的女子又是叫谁夫君？ 她已然有数，但从心里还是不能接受…… “夫君？他们是谁？你认识吗？” “公主，公主，是我对不住你，这是我与花娘的孩子，如今，我是活不成了，但求你看在你我夫妻多年份上，善待花娘跟孩子们好吗？我求你了，来世我当牛做马的报答你的恩情……”杜清正跪在地上，眼下他能托付的，能办到到只有他的妻子怀玉长公主了！ 长公主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她掏心掏肺对待的夫君，再看看那个花娘，还有那三个孩子…… 只觉的可笑至极，那个说对她一心一意的男人，竟然跟别的女人生了三个孩子…… “杜清正你在恶心谁？本宫几次提出给你纳妾，甚至说妾室生下的孩子记在本宫名下，让你不至膝下无子，是你说不在意这个，是你说这辈子有本宫就足够……你现在有跟这样一个野女人，弄出三个野孩子，现在还有脸让本宫善待他们，你别做梦了……”长公主心中悲愤，眼睛充血，手臂颤抖着继续说道：“本宫不但不会善待他们，本宫还要杀了她们……” 说完跪在地上，趴着走向皇上：“皇上，是皇姐错了，皇姐不该轻信他们的话，皇姐也是被骗了啊！” “皇姐，朕多年以来，由着你插手后宫，不惜让皇后……她们受委屈，朕念着您的照顾之情，但是你不该跟庆王勾结，甚至使用苦肉计来骗朕出宫，还对朕下手……皇姐，这谋逆之罪你要朕如何饶恕你！”皇上闭了闭眼，心里痛得很，皇后失去的孩子，皇后中的毒，还有……颜颜的刑狱之痛…… 长公主听完浑身脱力般的匍匐在地上，是啊，她好端端的公主府不住，下嫁给杜清正，做了他的妻子，替他铺路……皇上的放纵跟宽容，让她忘了她跟皇上之间是君臣！ “来福！褫夺怀玉长公主的封号，把公主送到公主府，皇姐，你我之间，到今天这个地步，朕就是按照律法杀了你也不为过……但是皇姐纵使你无情无义在先，朕也不能忘恩负义……你就在公主府颐养天年！” 公主被拉了下去，阿渊都吓傻了，皇兄这是什么意思，连皇姐这么严重的错皇兄都能原谅，自己也肯定会没事的，心里这般想，晋王已经松了一口气，静静的等待着皇上对自己的处罚！ 皇上清了清嗓子说道：“裴睿渊，朕活着回来，做不成摄政王，你是不是很失望？” “皇兄，皇兄，臣弟没有，皇兄回来，臣弟欢喜还来不及……” 这个是事后杨宇求见皇上：“皇上，庆王疯疯癫癫不肯束手就擒，也不肯招认，我等顾忌庆王爷身份……” “不必审了，赐自尽……”皇上毫无耐心的下达命令，杜清正听闻更是绝望的闭上双眼，又想着身边还有花娘跟三个孩子，他不能就这样认命！ 挺直脊背朝着皇上叩头：“皇上，罪臣自知罪无可恕，皇上如何处罚，罪臣毫无怨言，但是花娘跟这三个孩子一无所知，还请皇上怜悯……放过他们母子！” “杜清正身居高位，恃功而骄，结党营私，不思报国，反以权谋私，更犯大逆之罪……着即革职查办，家产悉数抄没，族中亲眷发配北疆！” 杜清正听闻连族中之人都要受他牵累，心中愧疚不已，无奈如今尘埃落定，只能叩首谢恩！ 刚从北地回来的花娘母子，就又要被发配到北疆去！ 室内只剩下晋王跟皇上，晋王还以为皇兄不怪他了，朝着皇上挪动步子：“皇兄，那四皇兄的家眷怎么办？” “你以为该当如何？” “四皇兄已伏诛，留下她们孤苦无依，毕竟我们血脉相连，皇兄不如网开一面，放了他们！” 皇上对这个弟弟已经一点耐心都没有了，气的一拍桌子：“你既如此不放心，那朕便把北地赐予你做封地，你去亲自照顾？” “皇兄，臣弟只是替四皇兄说句话，为此皇兄竟要流放臣弟？” “孤苦无依，血脉相连？杜清正养外室，朕都不知，庆王竟然得知，还来京城悄无声息的把人接走……裴睿渊别拿你的猪脑子来把他想的多无辜！你也知道去北地是流放……让他去北地是父皇的旨意……”皇上痛心疾首，四皇兄当初是怎么欺负他的，他竟都忘了，大雪天里，四皇兄逼着阿渊给他当马骑……阿渊那个时候才五岁，衣着单薄的手都冻僵了，根本不能驮着他走路！自己只能跪下替阿渊给他当马骑！ “皇兄，臣弟，臣弟……皇兄……”晋王如今只能呜呜咽咽的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上颓败的坐下，手掌捂着额头只感觉心力交瘁，软了语气：“阿渊，是皇兄不好，皇兄宠了你多年，不曾让你面对过任何困难，以至于你现在一事无成，连判断对错的能力都没有，大梁的规矩，成年的亲王，必须要去封地！朕今日就把北地赐给你做封地，回去收拾行囊，即刻上任！希望北地的风雪能把你的脑子吹清醒！” “皇兄，我不去北地，我不能去北地！皇兄求求你，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不要让我去北地……”晋王真的知道怕了，他不要去北地，听说北地终年有雪，能把人的耳朵冻下来，还有饿狼…… 见皇上无动于衷，晋王再也忍不住，扑在皇上的腿上：“皇兄，你不能这样对我？你答应母妃的，会照顾我，护着我，你不能把我流放去北地，你这样怎么对的起我？怎么对的起母妃……” “你少拿母妃来说事，几时不是有好吃先给你，有好穿的先给你。朕对你比对瑞儿都要好，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那是你欠我的，你一个人把母妃的疼爱都享完了，那你是该给我的，我一出生就没了母妃……那你是答应母妃的……” 第85章 皇上清算 打发晋王去北地 歇斯底里的晋王吼出这句话的时候，皇上都惊呆了，他从未想象阿渊是这样想的。他把能给的最好的一切都给了，阿渊却还是不满足，那自己那些年拼命护着他都算什么？ 背着母妃离世的恐惧，在没有任何人依靠的情况下，还要照顾一个婴孩，这期间的艰难，他现在都不敢回想，他也是个孩子，连自保的能力都成问题，母妃还让他护着阿渊…… 皇姐帮了他不少，甚至跟父皇主动提起，宫中还有他跟阿渊这两个皇子，他更是为了自己跟阿渊搏出一个未来，让父皇看到自己。 他用开蒙掌握的那点知识苦读，拼命练剑，那些不知道疲累，饥饱的日子，终于换来父皇的一句赞赏……而阿渊那个时候，每日变着花样的吃点心，穿新衣，受着宫女太监最贴心的照顾…… 尽管心里委屈，但还是想着母妃的遗言，想着见到母妃，她一定很满意自己答应她的全做到了！ 晋王的声音还响在耳边：“……你说禁足就禁足……说赶我走就赶我走……说让我娶谁我就得娶谁……都是母妃跟父皇的儿子，为什么你能做皇上……我就要受你的摆布……” 皇上听完一整个的头晕脑旋，只觉气血上涌，着三十来年的用心竟是都喂了狗了，来福见皇上不好，上前安抚：“我的王爷哎，您少说几句，您看皇上都伤心成什么样子了……来人，快叫太医……” 受伤后没有好好的休养，在宫外又是奔波劳累，更是几日都没好好休息…真的是被晋王气到了。 皇上被扶走，晋王这个时候才知道怕，眼瞅着皇姐被褫夺，杜大人被抄家，庆王赐死，他实在太害怕就开始口不择言了！ “皇兄，臣弟错了，真的错了，皇兄……”晋王看着皇上离开的方向，颓败的坐在地上。 朝中大乱一连几日，皇上都没露面，这天皇后亲自来探望：“皇上，朝政再忙您也要关心关心瑞儿，他这几日，神思恍惚，惴惴不安，饭都吃不下，您也抽空关心关心他……” “辛苦皇后照看他了，庆王谋逆一事吓到他了，过些日子就好了……”皇上这个时候想，若是阿渊也经历了先太子谋逆一事，会不会成熟一点！ “臣妾看这孩子，胆智超群，不像是被这些吓坏到了，反而是他担心他母妃的事情，皇上想对贵妃做如何处罚……” 皇上不语，身为皇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如何处置贵妃，事事顾忌大皇子而已，这个孩子早慧，什么都知道，却也不能来自己面前求情，但若是让他看着母妃被杀，怕他也接受不了！ “皇后以为朕当如何？” “臣妾不知，贵妃所犯之事是国事，臣妾只知母子连心，身为皇上，要对朝臣的交代，皇上定夺，只是别伤了父子之情！” 皇上握了握皇后的手，心里点了点头，还是皇后最懂他！ “皇上，还有就是晋王之事，您当真要让他去北地吗？” “阿渊终究是朕的胞弟，他心思简单，毫无城府，朕已经安排人，把北地彻底清扫一遍，那边虽说苦寒，但也清净，远离朝堂争斗，让他去！再怎么也说也是王爷，受不了委屈……” “杜兰馨身为杜家人，虽说罪不及出嫁女，但是她给阿渊的那两个妾室是请问哪个安排的，这样的人品怕是不能继续为王爷正妃了！” 确实如此，这庆王真是手段通天，若不是父皇给他的保命之军，他怕是怎么死的都不能知道！ “嗯，既如此，那皇后选个身份高贵的官家小姐给阿渊做正妃！” “臣妾看着礼部侍郎年大人家的嫡长女年绯亦，相貌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好……” “皇后细心，那便就她！” “让礼部跟钦天监安排起来！早完婚，早点处罚去北地！”涂山颜来给娘娘送披风，刚好听到这一句，她是知道晋王要去北地的，如今这般是要自己跟他成婚吗？ 她还没来的及跟皇上说出口，她以为皇上是会答应自己的，她甚至以为皇上也有点喜欢自己的，在宫外跟皇上的亲密接触，还有皇上看她的眼神，都叫她意乱情迷…… “涂山小姐，这大雪天的，您站在这廊下做什么？” “哦，来福公公，落雪了，我来给娘娘送披风！” 涂山颜抱着披风有点不知所措，正巧皇后从屋里出来…… “来福，安排辇轿送皇后娘娘回去！”皇上的话从屋里传了出来，涂山颜鼻子一酸竟觉得十分的委屈！ 次日刚下朝，大皇子就哭着跑了进来，跪在皇后面前就磕头：“母后，儿臣多谢母后！父皇已经封儿臣为皇太子了！” “太子殿下聪明伶俐，智勇双全，孝心可嘉，皇上封你为太子，那是众望所归，哭什么？” 皇后温柔的拉起太子，轻声安抚他！ “父皇把儿臣记到母后名下了，母妃她……父皇说把母妃送到了皇家别院了，对外宣称母妃已经病逝了……儿臣知道是母后帮儿臣与母妃说话了！”大皇子哭的伤心，但他知道，只有这样自己的皇太子才名正言顺，坚不可摧，自己的母妃才能保住这条命！ “本宫也只是说了几句家常话，具体还是要皇上定夺，太子别伤心，只是在京郊的别院，本宫派人好好照顾她，比不会让她受委屈，以后你读书读的好了，本宫替你求情，让你去给她请安好不好？” “儿臣多谢母后费心……” 涂山颜看着眼前善良的皇后，她想问皇上是不是没有答应她想退婚的事，皇后娘娘越来越苍白的脸，她又不想给娘娘添麻烦，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今日午后，本宫宣了晋王进宫，这些日子皇上情绪不佳也是因着晋王，到底是一母同胞，颜颜，你替本宫送两壶酒给他们，有什么事说开了一切都好了！”皇后说完又是一阵咳嗽，涂山颜看到了那帕子上有血，却被皇后很巧妙的掩饰了。 提着酒壶的涂山颜来了皇上的御书房，进门的时候对着来福公公说道：“公公，皇后娘娘吩我过来给皇上送东西，还请了晋王爷，一会晋王爷来了，您就别通禀了，免得皇上落不下面子见王爷！” “哎，老奴遵旨……” “皇上……”柔美娇嗲的声音响起，让皇上顿时停止手中批折子的笔！ 涂山颜是特意打扮过的，一身水红色的襦裙，披着淡紫色的大氅，脖领处纯白的毛领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提着食盒，乖乖巧巧的站在那，只留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外头雪大，这个时辰过来，可是皇后有什么事？”皇上平复着心情，语气和缓的假装不看涂山颜。 “娘娘说皇上最近心绪不佳，娘娘让颜颜陪皇上喝几杯，纾解心中不快……”涂山颜说完就羞涩的低了头！ 第86章 涂山颜引诱皇上 晋王亲眼所见 皇上心头一颤，这皇后……前几日他是稍微透露了点心思，皇后没接话茬他也不好多说，当时还以为皇后不赞同，可是转眼，这皇后就巴巴的把她打扮好送了过来……只是这才午后，皇后是不是太急了些…… 涂山颜往前走了几步，把酒菜摆好：“皇上是嫌弃颜颜吗？” 这样娇软委屈的声音响起，皇上再也不能继续批阅奏折！ 放下笔走向涂山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涂山颜再度斟满酒，递给皇上，一连三杯，皇上一把拽过涂山颜，一个晕眩，涂山颜就坐在皇上的大腿上！ “你若不愿，立刻就走，朕就当你今日从未来过……”皇上低哑着嗓子，极力隐忍着自己的冲动！ 涂山颜也给自己斟了酒，一饮而尽，呛的她直咳嗽！ 半晌她扔了酒杯，调整呼吸，双手环住皇上的脖子：“颜颜愿意，还请皇上不要嫌弃颜颜！” 近在咫尺的急促呼吸，让皇上不能自控，解开她的大氅，吻了上去！ 馨香甜软之中带着一丝酒气，皇上的大手紧紧箍着涂山颜，这样的亲吻总感觉不够，似乎想索取更多！ 晋王爷一进门就见到如此景象，手臂颤抖的指着他们怒声说道：“皇上，颜颜……你们……你们怎么能如此！” “放肆，谁让你进来的？”皇上也有一瞬间的慌乱！ “裴睿景你抢了父皇母后所有的爱，你现在还想抢我的女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晋王看到这一幕，内心愤怒的火早就燃烧起来…… “来人啊！把晋王爷拉出去，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皇上只是慌乱的一瞬间，但是听到晋王的话，眉头明显紧蹙了起来！ “涂山氏，你现在走还来的及……朕不想……”皇上也得知自己孟浪荒唐了，先不说这是在御书房，就是这白日宣淫都是不能原谅的，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他弟弟名义上的女人！ 涂山颜不待皇上说完，又上前勾住他的脖子，把嘴唇凑了上去：“我不是他的女人，皇上答应过颜颜的，给我们退婚的，早在刑狱牢房的时候，我就与他没有半分情义了，皇上还要颜颜走吗？” 眼前的女人，娇艳欲滴，衣襟敞开，露出大片的雪白，更用这样充满期待的眼神看自己，阿渊说他抢父皇母妃，抢她的女人，他今日就做实了，非抢了给阿渊看看！ 单手把涂山颜抱了起来，往寝殿走去，心里暗自腹诽，这涂山颜早早的跟了阿渊，如今又做出这般引诱状，自己也不必对她有多怜惜，自己是皇上，有了欲望何必要委屈自己，她能伺候自己是她的福气！ 皇上粗暴的把涂山颜扔在了床榻上，摔的涂山颜眼冒金星！ 皇上很快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躺在床上，对着缩在角落里的涂山颜说道：“不是让朕宠幸你吗？朕给你机会，伺候好了封你个美人……” 涂山颜面对这有些羞辱的话，这会才知道怕，也有点后悔了，哆哆嗦嗦的想离开！ “皇上……颜颜……皇后娘娘离不了人……颜颜……先回去了……”刚欲要走的涂山颜一个趔趄又被换上拉了回去！ “想走？朕给过你机会的……伺候朕……” 面对皇上的霸道，涂山颜都要急哭了：“呜呜……颜颜不会……”涂山颜觉得浑身发冷，抱着肩膀一颤一颤的哭！ “你哭什么哭？”皇上一把拉过她压在身下堵住了她的嘴！ 她怎么这么笨，连亲吻都不会，真是麻烦，当自己粗暴的拥有她的时候皇上愣住了，拥有过众多女人的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阿渊不是说过，颜颜早就与他肌肤相亲了吗？她怎么可能还保持着处子之身：“颜颜，你与阿渊从来没有亲近过吗？” 事到如今涂山颜哭的梨花带雨，破罐子破摔的勾住皇上的脖子：“皇上，事到如今，您还有兴致跟颜颜谈论别的男人？” 皇上心里突然一阵欣喜，动作也不由的温柔了起来！ 涂山颜感觉自己湖泊中的一叶扁舟，是天上云朵触碰到了彩虹，绚丽多彩的让人晕眩，只能紧紧的抓住带她感受这一切的皇上！ 嗓子哭哑了，浑身也都脱力了，皇上还是不肯松开她，直到后来她全然昏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给她清洗沐浴！ 涂山颜再次醒来已是半夜，涂山颜立刻起身就要回未央宫！ “辛苦你了，今日睡在着，明日朕去跟皇后说，封你为昭仪……”皇上一脸餍足的看着涂山颜，想着不能委屈了她。 “不要，皇上，不要告诉娘娘，她身子不好，若是得知，怕是心里不自在，病情加重就不好了！” “那等等也好，朕让钦天监看个好日子给你行册封礼！” “颜颜不要，颜颜只想好好伺候皇后……皇上，颜颜先是晋王侧妃，如今又做皇上的女人，为避免人多口杂，此事还是往后再议！” “那岂不是委屈颜颜了？” “不委屈，颜颜回去了，娘娘会担心的！”涂山颜说完，随便整理自己的衣服鞋子都没穿好就往未央宫跑去！ 皇上看着她羞涩的样子，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的甜，他想要光明正大的拥有他还是要做一些功夫的！ 晋王又被皇上禁足了，礼部还在操持他的婚事，因为时间紧，婚事定在了正月初六，皇上有旨，婚礼完毕就直接去北地封地，连元宵都不让他在京中度过！ 一连三日，皇上把朝中之事整理的顺遂妥当，乱起来的，也都慢慢的回归正常！ 这天皇上心血来潮，选了涂山颜的父亲涂山平来觐见！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涂山平颤颤巍巍的跪地磕头，按理说颜颜的孝期早就在八月就过了，晋王妃犯错被罚，如今金王府没有王妃，他才曾想过颜颜有没有福气做正妃！ 听说皇上给年大人的小姐赐婚之后他还觉得很可惜，后一想自己家的家世确实也匹配不上！ 如今皇上亲自召见，也不知道所为何事…… “涂山大人，你在鸿胪寺当差可还一切安稳！” “回禀皇上，一切都好，微臣多谢皇上隆恩！” “那便好，因着皇后娘娘身子弱离不开涂山小姐，朕便做主，晋王与涂山小姐的婚事便作罢！” “皇上不可啊，皇上不可啊……颜颜……年岁已然等不得了……”涂山平着急的跪着，颜颜能碰到最好的婚事便是这个了，若是颜颜退婚，自己的官职还能不能保得住还未可知！ “如今朝中正缺人手，朕提拔你为，正四品鸿胪寺卿如何呀！” “微臣多谢皇上，多谢皇上隆恩！颜颜……就让颜颜好好伺候皇后娘娘，能伺候娘娘是我们涂山家的福气……” 第87章 林显进宫 涂山颜惹怒皇上 “颜颜的福气在后头……”皇上意味深长的说了这样一句话，听的涂山平云里雾里的！ “跪安！好好当差，以后你的好多着呢！” 涂山平回家了，他还是摸不到头脑，不知道皇上为什么给他升官，还直接就是四品官，要知道有些人做一辈子都越不过从四品这个位置！ 皇上把涂山颜的帕子还有耳环捏在手里，反复摩挲，耳环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香气温度，如月光般的身影，似乎再次出现在眼前！ 怎么就这一瞬间他便想见她，迫不及待的想见她！捏着耳环，就去了未央宫，他真的很想一头钻进涂山颜的东侧殿，可是他不能不顾及皇后的面子，皇后似乎病的更重了，单薄的身子躺在床上，要说的话皇上有点不忍心！ 接着宣了冷太医进宫给皇后看看能不能见好，毕竟他的解毒丸宫中太医都复制不了！ 想着答应他为他沉冤昭雪的承诺，还有林显，自己即便再不喜，也不能不赏赐他！ 给皇后诊脉之后，冷大夫连连摇头，皇后已然病入膏肓，不过是宫里的药材这样养着…… “冷大夫，如今你全家的冤屈也昭雪了，不如留在宫里继续为朕效力！”皇上没有怪他，还想留在宫中。 “得皇上看重是臣的荣幸，只是臣如今也年逾六十，多年以来在宫外习惯这种闲云野鹤的生活，况且宫中太医都比臣医术高明，臣已经把解毒丸的方子赠与太医院了，还忘皇上允臣出宫……” 皇上也不想为难他，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如你所愿！” 换了衣服的林显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男人是皇上，难怪冷大夫那般劝他离开，只是颜颜跟他到底怎么回事！ “林显，朕得你所救，你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官职？银钱？还是什么？” “皇上都答应吗？” 冷大夫见状都要吓死了，这林显真是个傻小子，皇上只是客气话，自是应该推辞的，难道皇上还能小气不成！ 使劲的咳嗽示意他说错了话，奈何林显好像没有听到一般，直挺挺的跪在皇上面前！ “说说看？” “草民不要任何赏赐，草民只想要与涂山小姐一见……” 冷大夫真想把他的脑袋敲晕，背出皇宫，皇上对涂山小姐的态度，任谁都能看明白，偏偏这个傻小子还这样挑衅皇权。 “你当真只要与颜颜一见，而放弃所有的赏赐吗？”皇上把颜颜两个字咬的极重，想让林显放弃这个要求！ “启禀皇上草民当真！” “好，朕答应你！” 涂山颜正在未央宫给皇后娘娘喂药，就听说皇上召见她，一瞬间的不自在，让涂山颜掩饰的很好，她很忐忑，不知道要皇上为什么要见她，跟皇后随便解释一句，便去了！ 却只看到林显，这才松了一口气：“林大哥是你要见我吗？” “嗯，颜妹妹！”林显看着美丽娇俏的涂山颜，心里头一痛，总感觉她离自己越来越远，若是这次不争取，他这辈子怕是都不能见到她了！说话间往前迈了一大步。 “林大哥还是叫我的名字！”涂山颜吓得急忙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刚说罢就看到林显脸上有几分失落。 皇上在内殿端着茶杯，笑的一脸的宠溺，看着也只是这林显自作多情而已！ “颜颜，我去看涂山伯父了……他说皇上解除了你跟晋王的婚约……若是如今我再向你提亲你可会答应？”林显明显有些激动，他怕这次不说，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父亲他还好吗？”涂山颜已经好久没见父亲了，更没有刻意打听过他的消息！ “皇上给涂山伯父升了官，伯父精气神很好，还说没白养你，还说我若见到你，让你好好在宫中当差，记着你还有个弟弟……” 涂山颜明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消息，还是忍不住去问，何苦来呢！反正在刑狱他怕自己连累他，还想杀了自己呢！ “颜妹妹，你还没回答，若是我……” 涂山颜吸吸鼻子立刻打断道：“林大哥，不愿意，我不愿意……”涂山颜心里难受，若是之前皇上同意她退婚，或许她还会考虑，不为别的，只为能出宫做一个普通人，自由身，如今她早就没有选择了，她舍不得皇后娘娘，再者自己……她用自己一己之身换来了父亲的升官，换来了自己跟晋王的彻底分割…… 皇上听到涂山颜的回答心满意足的轻轻啜着茶…… “我早该想到的，只是不甘心，非要问你一遍，其实早在宫外我就看出来了，皇上对你那样的专职霸道，连我看你都不许，只不过当初我以为他是王爷……颜颜你爱他吗？”林显失意颓败的问道！ “在皇宫之中，爱不爱最不重要……”涂山颜有些话不想跟林显说，自己刚进宫最难熬的事情都是皇上陪着她的，只不过是以景大人的身份，给自己安慰，细心的照顾，得知他是皇上之后，更是他救自己出刑狱大牢，在宫外，明明可以驾马离去，却为救自己中箭，他能让自己解除那段不堪的婚约！ 皇上端着茶杯的手慢慢的收紧，爱不爱不重要吗？那自己算什么？杯子应声而碎，这个时候来福出来说道：“林公子您该出宫了……涂山小姐，皇上有请……” 涂山颜冲林显屈膝行礼：“林大哥再会，希望你能过得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涂山颜进了内室，却传来惊呼：“皇上您要做什么？” “做什么？要你知道什么是爱……” 皇上撕扯着涂山颜的衣裙，传来她低低啜泣声，还有那不能言说的动静！ 林显只觉心口痛的厉害，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竟被一个男人这般欺负，偏偏他什么都做不了！ “公子，出宫，这里不是您该来的……” 林显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或许他不该见颜颜，或许他该什么都不说，纵使他是皇上，但他也是男人！ “皇上，这里不行，求您了……”涂山颜看着这里连张床榻都，又羞又恼，哭的眼眸都红了！ “朕是皇上，朕说行就行！” 皇上把涂山颜压在太师椅上，冰冷坚硬的椅子，硌的涂山颜浑身都疼，可偏偏皇上一双大手箍着她的腰，让她挣扎不了分毫！ 眼睫湿润的涂山颜，鼻子都冻红了，那盈盈一握的腰让皇上失控，更是怒火中烧，想要一把给她掐断，这个没有心的死女人…… 第88章 林显惹祸 皇上迁怒涂山颜 林显失魂落魄的出了皇宫一见到冷大夫就哽咽的说道：“冷大夫，皇上他欺负了颜妹妹，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冷大夫一把拽过林显，抱歉的看着身后跟着的侍卫：“林公子，你失态了知道不，赶紧跟老夫走！” 费力的扯着林显远离皇宫好久冷大夫这才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林显，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跟那涂山颜都过去了，你偏偏不肯听，还当着皇上的面要见她……你这不是纯纯给她找麻烦？那人是天子……天子啊……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你能活着出来，证明皇上不是昏君！但是再明智的男人也受不了别的男人惦记自己的女人……他不杀你，只能去折磨涂山小姐……林显，你把她害惨了……” “我把她害惨了，我把她害惨了，我不该再向她提亲……”林显呢喃着这句话，想起皇上之前说的那句，收起看颜颜的那种眼神，还有今天拿锦缎撕裂的声音，林显心头一痛，明白了皇上为什么暴怒！ “什么……哎呦喂……林公子哎，你……老夫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说生意做的那般好，怎么就这么榆木脑袋……”冷大夫一边跺脚一边捶打着手掌真的……还好皇上不是个昏庸的，不然这林家不得被抄家灭族！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上才放开涂山颜，抱着昏睡不醒的涂山颜走进寝殿，抚摸着她身后的青紫，林显竟然敢求娶她，自己真的是被嫉妒疯了，才这般失控，她身上的疤痕都只留下一条条粉色的痕迹，不过她皮肤白皙倒也看不太出来！ 皇后身边的玲珑来求见：“皇后娘娘说，涂山小姐已经半日没回去了，让奴婢来问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来福在外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只能胡诌说道：“涂山小姐去给皇上办事去了，忙完就会回去的，转告娘娘，让她放心……” “怎么垂头丧气的，可是没见到颜颜？”皇后的声音似乎更轻了！ “娘娘，您就别操心她了，那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玲珑有点恼，她本是照顾涂山颜最多的人，涂山颜性子柔和，平日根本没有麻烦过她，更多时候跟她相处像是好友，不是主仆！ 只是皇后娘娘对她那样好，她却不知道跟皇上保持距离，还巴巴的往上凑，皇后娘娘不光不阻止，还几次主动把她送到皇上身边！ 今日她看到太监往皇上寝宫送茶水，还是两杯，那涂山颜明明怎么会在皇上的寝宫，用脚指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怎得玲珑脾气也大了？” “娘娘，奴婢才是自小伺候你的人，奴婢不是发脾气，奴婢是吃醋了……” “本宫怎么会不疼你，你同颜颜不一样，颜颜回来你来同本宫讲……”皇后说了几句话就闭上了眼，只见胸膛起伏，呼吸也粗重了起来！ 玲珑捂着嘴跑了出去，呜呜的哭了起来，皇后娘娘真的是太善良了！ 涂山颜醒来已经是傍晚了，得知玲珑来找过她，便死活非要回去，下床的时候，一个踉跄歪倒在皇上身上！ “你是要投怀送抱？”皇上一个用力把她压在身下。 “不行，皇上，我没力气了，而且娘娘在找我……我得回去了……”涂山颜用力挣扎，推搡着皇上，可皇上却纹丝不动！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求仁得仁，你还矫情什么……”皇上的话让涂山颜怔愣，是啊，是她主动的，可是她要的是让皇上给她退婚，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了！ 就这个瞬间皇上又一次的占有了她，涂山颜只能无声的掉眼泪，皇上满足之后去亲吻她，吻到却是一脸的湿润，心头一冷，立刻下床，冷声说道：“来福，把她送回去！” 来福进来一看，大惊失色，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不由试探道：“老奴这就让凤鸾春恩车把涂山小姐送回去……” 见皇上不语，来福便去准备了，涂山颜吓得花容失色，立刻跪在地上：“皇上，不要，求您了，我自己能回去……”皇上这般是要告诉大家她已经侍寝，已经是皇上的女人，皇后娘娘身子弱，若是知道，一定会伤心的！ “怎么，做朕的女人，委屈你了？还是说你还想跟那个林显出宫双宿双飞？”皇上明显在暴怒的边缘，偏偏涂山颜还在哭求！ “皇后娘娘病重，若是得知我与皇上……她会伤心的……皇上求您了……” “你不是一直想留在皇后身边吗？做朕的女人，跟皇后做姐妹不是就能永远守着她！朕如你所愿，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皇上愤怒不已，那个女人得了她的宠幸不是洋洋得意，甚至恨不得昭告天下，偏偏在她这里，自己竟是这么见不得人！ 涂山颜紧咬嘴唇，这不是她想要的…… 来福进来带了两个宫女扶着涂山颜上了凤鸾春恩车把她送了回去！ 玲珑一见她上去就对她扑打：“涂山颜你这个贱人，你竟敢勾引皇上，我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狐狸精，娘娘多疼你，你就这这样报答娘娘的吗？你对得起娘娘吗？亏我把你当成好姐妹……” 涂山颜也不还手，任由玲珑打她，还是玛瑙看不下去了，出声阻止：“玲珑，你冷静点，有什么事，等娘娘醒了再说！” “姑姑，没有娘娘，她还不知道在哪被欺负呢，娘娘救了她，还这般疼爱她，她……她……无耻小人……” 涂山颜向玛瑙投去抱歉的笑容，拖着疲惫的身体在皇后娘娘的床榻边跪了一夜！ 皇后娘娘醒来的时候，整个房间的气氛很压抑，涂山颜还跪着！ 珍珠沉默不语的伺候她，玲珑的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皇后半天才问：“颜颜回来了，怎么跪着，玲珑快扶她起来……” “是她自己要跪的，跟奴婢没关系，再说奴婢是娘娘的奴婢，又不是她的奴婢……” “怎么又使小性，容嬷嬷若是在的话，肯定又要罚你了！”看似责备的话，语气里尽是宠溺！ “后日就是除夕了，嬷嬷跟淑妃娘娘商议宫宴的事情去了，没空关奴婢，娘娘看不过去，赶紧好起来亲自罚奴婢！” “娘娘，涂山颜她不安分，她勾引皇上，昨天是坐凤鸾春恩车回来的……” 皇后刚接过珍珠的参茶，还没喝就倾倒在了自己的手上…… 玛瑙进来怒声哧道：“玲珑，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还嫌娘娘病的太轻吗？” 第89章 皇后苦心安排 “玛瑙姑姑，明明是她涂山颜不知廉耻勾引皇上，我还能冤枉她不成……娘娘，您快把她轰出宫去！”玲珑一边抹眼泪一边争辩！ “瞧瞧，容嬷嬷不在，玲珑的是谁也不怕了！当真以为我不会罚你吗？还不出去，一大早哭哭啼啼的！”玛瑙没有接话涂山颜的事情，她也是有点生气的，娘娘病的这样厉害，这涂山颜竟然做出这种事情，真的令人太失望了！ 玛瑙越过涂山颜一点眼神都没给她，上前拿帕子给皇后净手！ “颜颜你还不起来，跟本宫说说，怎么回事！” 涂山颜只是跪在地上哭，比起玲珑的叱骂，皇后的温柔和善更让她愧疚，难堪！ “娘娘，您打我罚我，就是不要对我好了……” “珍珠，玛瑙，你们都出去！” “娘娘……”两人异口同声的不满说道！ “听话，出去……” 室内只剩两人，涂山颜还是不肯起来，也不知道从何开口！ “颜颜，是你主动的吗？” 在羞愧还是要跟皇后说明的，涂山颜点了点头！ “皇上虽说喜欢你，但是以他克己复礼，冷静自持的的性子是不会这般就要了你的！若是你主动那便说的过去了！” 涂山颜听着皇后的话，什么叫皇上喜欢她？ “娘娘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嫁给晋王，除了皇上，我没有办法……” “不认命，为自己找出路，真勇敢……”皇后的眼中充满了希冀。 “我没有想争宠，也没有想做皇上的女人……我只是想退婚，想守着娘娘……”涂山扑在皇后的腿边哭着眼泪鼻涕一大把！ “本宫不怪你， 宫中的女人都是他的，更何况他也喜欢你，隐忍克制这样久，也是为难他了……” 涂山颜不敢相信皇后说的皇上也喜欢自己，这从何而说…… “当初是皇上亲自救你出刑狱大牢，还把玲珑赶出去，照顾你，一守就是一夜，亲自给你喂药，换药，他是天子，至尊至贵，何曾那般卑微的照顾人，那个时候本宫就知道他心里有你，当初我还劝过他，我以为他打消了要你的想法……咳咳……” 涂山颜对此一无所知，应该说不敢相信…… “娘娘……颜颜……” “你不用惶恐，听本宫说完……咳咳……皇上他也不容易元贞皇后去世早，皇上小小年纪在宫里讨生活，受了不少罪，本宫是真想陪着他，心疼他……但是本宫没有那个福气……颜颜，既然已经做了她的女人，就不要离开他，伤害他好吗？”皇后紧紧的握着涂山颜的手，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娘娘您这么爱皇上吗？”涂山颜不懂，皇后怎么能做到这般大度的！ “当初父亲让我爱先太子，我觉得我是爱的，后来让我爱皇上，我觉得我也是爱的，我就像是他谋权夺利的棋子一样……到最后我都不知道怎么爱人了！咳咳，皇上外冷内热，刚成婚我们谈不上多恩爱，但是也相敬如宾……” 皇后说完累的狠狠的喘息，涂山颜心疼的给皇后安抚后背！ “我这辈子就是这样了，享了宋家十八年的娇养，如今也都还清了，我对他们没有愧了……” “娘娘，您歇着，别说了……”涂山颜看皇后这样辛苦，不想她继续说下去！ 皇后让涂山颜去休息，叫来了容嬷嬷跟玛瑙、珍珠、玲珑：“今日叫你们来，是要嘱咐你们，不许给颜颜脸色瞧，更不许为难她……本宫把她当妹妹，若是以后那日本宫去了……你们便都跟着她，把她当主子……咳咳……知道了吗？” 玲珑先绷不住了：“娘娘，奴婢不许你说着不吉利的话，太医都说了，开春您就好了……” 容嬷嬷也跪了过去：“娘娘，您好好养着，您几时去，老奴几时跟您走，就是到了地下老奴也伺候您……” 玛瑙也凑上去：“奴婢也是，娘娘去哪，奴婢去哪？您要是舍不得我们，就好好吃饭，好好养病！” 皇后看着珍珠扬起嘴角：“珍珠……” “奴婢知道了，一定听娘娘的话，不过娘娘还是您好好的才能护着涂山小姐！” 皇后心满意足的闭上眼，一大早说了这么多话，真的太累了，她真的好累的，不过她还要坚持，最起码坚持到晋王成婚，出发去北地，不然国丧就耽误了！ 她真的很心疼涂山颜，也羡慕她，她真的很勇敢，她那样糟糕的出身，经历那么多的艰难，死里逃生之后，难得她还能勇敢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涂山颜想着皇后说的话，去回想那段昏迷不醒的日子，她似乎有意识的，但是又那样的不真切，皇上为什么这样对她，是喜欢她吗？那皇上为什么喜欢她？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又是一场大雪，皇上似乎忘了涂山颜，也不提奉赏她，也不再召幸她，宫中人都在看她的笑话，都说她得罪了皇上。 涂山颜也不在乎，日日守着皇后，涂山颜说给皇后做一个抹额，等开春赏花的时候戴！ 除夕这日，后宫的妃子娘娘都去宫宴了，皇后因为支持不住，便没有去，几个人换了鲜亮的新衣服围着皇后！ “嬷嬷您看，本宫说了颜颜穿红色好看！”皇后很是得意的夸赞自己的眼光！ “是……娘娘是最会打扮的，之前在家，娘娘最喜欢穿红色了！夫人总是亲手您给做衣裳！” “母亲手巧……嬷嬷，你去把我进宫之前那件喜上眉梢的褙子找出来！” “娘娘都压箱底了，这个时候找出来也穿不上，费劲干嘛？” “给颜颜，她穿一定很好看……嬷嬷你去找来……还有那件白狐毛领的大氅也一并给她……”皇后坚持，容嬷嬷无奈只能去找！ 说是压箱底，嬷嬷还是很快就找出来了，亲自给涂山颜换上！ 涂山颜转圈给皇后看：“娘娘，您这就是给我量身定做的，颜颜真的太喜欢了！” “好看，像只蝴蝶一样好看……” “真的吗，娘娘，那颜颜给你表演一个蝴蝶飞……”涂山颜把手臂在大氅里撑起来，在屋内转圈圈，嘴里喊着：“飞呀，飞呀……娘娘您看我好看吗？” 来福公公掀开门帘，皇上刚进来，涂山颜一个转圈，直接扑在皇上怀中…… 笑声戛然而止…… 楔子 轮回簿上七世泪 “阿娘，不算不算，这一世不算……” “颜颜，你可不能耍赖，你答应阿娘的！” “还不是怪爹爹关着我，让阿渊先有了别的女人，我去的太晚了，而且这具身体也不是我的，他才没有选择我的……” 涂山颜历完情劫阿娘正在等她，这一世她跟阿渊之间……不甘心，明明不该是这般的…… “颜颜，你跟阿娘说，你真的对那个裴睿景没有动心？你若是非要找个凡间的男子，依阿娘看，他倒是比你那个阿渊强的多……”美艳女子的嘴角带着调笑，充满怜爱的看着眼前娇嗔可爱的女儿。 “阿娘~没有没有……都怪他，横插一脚，让我跟阿渊误会……” 面对眼前喋喋不休的女儿，美艳女子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可是明明他带你初尝情事，你也是……” “不许说，不许说，阿娘你不许说~”娇俏女子捂住母亲的嘴，不让她在说下去，这羞死了，母亲说的没错，尽管下世历劫不算她的真身，但那感觉是真实的，她跟裴睿景之间的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切感受到的。 “好好好……阿娘不说，颜颜长大了……” “阿娘，你快送我去第二世，快点啊！” “颜颜，你当真，受了伤不许哭啊！” “阿娘……你快点送我下去，这一世我要第一时间守在阿渊的身边……” “怎么这么着急，不等着见见你大哥？” “阿娘你替我转告大哥，等我历劫成功，我带阿渊来见他……” 面对如此焦急的女儿，美艳女子大手一挥，眼前的女儿消失不见。 匆匆赶来的涂山澜上前来见礼：“母亲！” “澜儿来了。”美艳女子看着儿子涂山澜身后的玄衣男子：“天君，您怎么来了？” “苏落上神不必多礼！” 苏落上神看着儿子，用眼神示意，天君怎么会在此？ “母亲，颜颜呢，她历劫遇到的凡间皇上，正是天君，天君想跟颜颜打个招呼……” “哦……原来如此……不过颜颜等不及，已经去下一世历劫了，天君要见她，怕是要去凡间找她了……”苏落上神盯着天君看，想从他眸子里看出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她这个女儿，不懂事的很，不过如今看天君的态度，倒不用她操心了…… 天君一言不发，只是对着苏落上神作揖，一个转身消失不见……苏落上神却心情很好的敲了敲儿子的头：“澜儿，母亲去了，等颜颜历劫回来，下次你可不能迟到了……” 涂山颜与裴睿渊深陷七世情缘的纠葛，每一世相逢，皆似命中注定的丝线，将两人紧紧的缠绕。对于涂山颜而言，这七世的辗转反侧，不过是为了一个答案，一个足以慰藉她所有付出的答案。她所求不多，只要这七世之中，哪怕仅有一世，他能坚定地，毫无保留的只钟情自己一人，在面对千难万险，万千诱惑时，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那便是她在这场情感博弈中的胜利。 第1章 一世纠缠初相遇 盛夏蝉鸣，郊外青山翠影摇曳，繁花似锦，涂山颜扶着酸胀的太阳穴起身，指缝见沾了几缕黏腻的青草汁子，苦涩之间带着几分山野清香，这是她昏迷前最后记得的气味。 草丛里埋没这半截断剑，剑穗上干涸的血迹随风轻轻晃动，晃的涂山颜只觉脑海中一片混沌，仿若宿醉初醒，全然不知自己为何会身处于这草丛之中。头昏脑涨的她，面对这陌生而又寂静的环境，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跌跌撞撞的想要离开，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却踩中一节手腕。 “小……姐……” 白玉扳指嵌进她脚踝的力道，冰凉而渗人，涂山颜战栗回望，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死人，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枯变黑，这一幕让她很震惊，那刺鼻的血腥气更让她觉得很是恶心。惊恐的想要逃离，拉着她脚踝的手却愈发的紧。 “小姐，救救我~”一个微弱沙哑的男声从身后的传出。 “你~你~是什么人？这些人是你杀的吗？”涂山颜颤抖着声音问道，声音还夹载着哭腔。 “我是被人追杀……小姐……我不是坏人，请你~请你带我离开这里~” 男子断断续续的说道，气若游丝，这些话好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下一秒就昏了过去。 涂山颜心里慌乱，环顾四周只见那几具尸体都是一袭黑衣，还蒙着面，再看眼前的男人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更是毫无血色，尽管形容狼狈，一身华丽的锦袍，依旧难掩贵气，怎么看也不是普通人。 只是她要怎么救他，自己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她都不知道。看着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裳，好像跟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关系，他向自己求救，更不会是要追杀他的人！ 自己要怎么救他，去哪里，心里慌得很。不管怎么说也要尽快离开这里。 扶着男人起身，却从他身上掉下一个玉佩，繁冗的花纹雕刻很精美，当中一个篆体的渊字，证实这男人非富即贵。 试了一把，自己还是有几分力气，托起男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西边走去，那边已经冒起炊烟，想来是有人家的，有了人家就能给他请大夫了！ 已经到了村口了，扛着农具的人跟她打着招呼：“小颜回来啦~你爹都来村口看了好几回了，想来是饿坏了，你赶紧回去做饭~” 涂山颜看着热情淳朴的人，跟她打招呼，难道他们认识自己，张张嘴嗓子有点干涩，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笑笑回应！ “小颜，这男人是谁呀？你爹肯让你嫁人了吗？” 薄暮已起，人都看不清男人的面庞，只以为是涂山颜自小定亲的夫君。 涂山颜这下确定自己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还没有成婚。 看涂山颜不说话，他们只当是她害羞，看了看远处的那座房子，意味深长的说到：“小颜赶紧回去，别再叫你爹骂你~” 涂山颜拖着男人往远处的房子走去！ 她怎么会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爹为什么要骂她，很多事想不通，却依旧到了房子跟前！ 干净整洁的院子，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握着书正在转圈！ 嘴里嘟囔着什么，看到涂山颜，把手里的书往书桌上一摔：“你还知道回来，不是说去割草……怎么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回来做饭……”埋怨的话还没说完，看到涂山颜身边的男人，他立刻板起脸：“这是谁？你一个未出嫁的女子，怎能跟男人贴的这么近，我们涂山家的脸面还要不要~啊~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第2章 父亲涂山平的态度 涂山颜不知道说什么，事到如今，总不能把这个男人扔了，只好继续拖着他进了屋子！ 扶着他躺在竹床上，自己才松了一口气，水米未进的她，扶着一个成年男人，早就累的筋疲力尽了！ “你说说你，青天白日， 朗朗乾坤，就这样带回一个陌生男子，简直太不像话了，名声还要不要了……” “父亲，到底是条人命，女儿看见了，总不能见死不救~” “呵呵就你菩萨心肠，你拿什么救他，家里哪有银子？”父亲涂山平清瘦的脸颊怒目圆睁，讽刺着涂山颜。 涂山颜只得低头不语，他又看看男子，眼神一亮，随即摆摆手：“还不赶紧去做饭，看看都什么时辰了~” 涂山颜看着彻底黑透的天，一说做饭，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真是筋疲力尽，本想跟这个爹爹说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的事情，看着他那严肃的脸，突然害怕了起来。 罢了说不定睡一觉就能想起来了，出了屋子走向东边的灶台，锅里的篦子上放着两个窝头，这一幕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用思考就熟练的点火做饭。 屋里的涂山平上下打量着这个昏迷中的男人，他是这十里八乡唯一的秀才，见识自是不凡，这个男人身上的衣服可不一般，繁琐的云纹图案，烛光之下，还有微光，细看之下竟是金银绣线，腰间的玉佩更是莹润通透，比县太爷的那块还要好出不少。 由此他断定这个男人的身份必定贵不可言，嘴里骂着女儿不知廉耻，心里却十分激动，考了这么多年一直不中，又不愿意去教书，今日救了这贵人，说不定他的机缘就来了！ 涂山颜手脚麻利的把晚餐收拾好摆上桌。 涂山平，捋了捋胡子坐在桌子前，对着女儿说到：“坐下吃饭！明日请冷大夫过来给那位公子好好医治。” 涂山颜诧异爹爹的转变，刚刚还嫌弃她带人回来，这就要给他找大夫，看来父亲也只是担心影响自己的名声，并不是那心冷刻薄之人。 心里有了几分暖意，轻声说了句：“是父亲~”便低头吃饭，她实在是太饿了，吃饭快了一点，就遭到爹爹的辱骂：“一个姑娘家，吃这么快，像什么样子，饿死鬼投胎吗？” 涂山颜吓得低头，小口小口的吃饭，涂山平吃饱，心满意足拿起书离开，走向最西边的屋子！ 涂山颜紧张的心这才放松下来，端着碗里的白粥，看着昏睡的男人，她走了过去，轻轻的摇了摇他：“喂，公子，你还好吗？要不要喝点粥~” 浑浑噩噩的裴睿渊，混混沌沌的听不见更看不清，只是本能吞咽放在嘴边的汤匙。 涂山颜很欣喜，只要他能吃东西，那想必伤的不太重。 半碗粥下肚，汝南王意识恢复一点，只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吃点东西再睡，爹爹说了明天给你请大夫……” 是那个小姐吗？当初他在郊外钓鱼，突然有刺客追杀他，远远看到一个姑娘被吓晕了过去！ 说到底还是自己连累她了，自己是一个人出来散心的，皇兄知不知道自己被刺杀，会不会找到他，若是他能活着回京，一定好好感谢她。 吃了东西的裴睿渊昏昏睡去，次日一早，涂山颜被一阵《孝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孝之始也~夫孝，始于事亲，忠于事君……”的声音吵醒，匆匆的起身，整理好略显凌乱的衣衫，眼神中还残留着困意。 “父亲~” 第3章 冷大夫上门诊治 “什么时辰了才起，成何体统，这般懒散的模样，日后若是嫁人，这不得被婆家指着脊梁骨骂……” 涂山颜在父亲的苛责中一言不发的走向灶台，生火淘米洗菜，不一会炊烟袅袅升起，弥漫在小院上空。饭菜做好，她又手脚麻利的收拾院子，最后喂猪喂鸡。 直到日上三竿，阳光变得有些炽热，小院一片整洁，涂山平捋着胡子才说道：“你去村外请冷大夫过来给那个男子好好医治，别人问起来就说是你舅家表哥，行事注意些，莫要惹出什么闲话来。” “是，父亲！” 涂山颜轻声应道，声音乖巧，身后的门关上，她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压抑一并吐出。面对父亲那如同木雕般毫无表情的面容，冷漠挑剔的语气，让她感觉很窒息。 尽管脑子还是一片混沌，往昔的记忆如同被迷雾笼罩，什么都不清晰，可是面对这个村子的熟悉感，她还是依靠本能的往村外走去，村外只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晾晒着草药，微风吹过，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独特的草木清香，想来就是冷大夫的家了！ 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破旧的衣服，站在门口喊道：“冷大夫，冷大夫您在家吗？” 屋子里出现一个中年男子，头发整洁的束在头顶，衣袖挽着，看着来人，慌忙把袖子撸了下来：“涂山家的丫头，可是你父亲病了？” 村子里的村民找他都是看病抓药，涂山家只有父女俩，他下意识便以为是涂山平病了！ “不是的冷大夫，是我舅舅家表哥受伤了，父亲遣我来请您去我家给他看病！”想着父亲的嘱托，涂山颜便谎称那个男人是她的表哥。 “哦，你母亲去年去世，还以为你母舅家没人了！”冷大夫边搭话间就背起药箱出了院子，往涂山颜家的方向走去。 提起母亲，涂山颜心里隐隐有点难过，说不清的情绪涌上心头，不知道是因为母亲的死，还是为了自己忘记母亲的死！ “冷大夫，您说一个人会莫名其妙的什么都记不得吗？”涂山颜想着自己的事情，问出了口！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是你那表哥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冷大夫只以为是涂山颜的表哥没记忆了，心中不禁暗自思忖。去年涂山颜的母亲去世，她娘家都未曾有人露面，如今想来，怕是这表哥是生病了，所以一直没有出现。 “那这样的病症怎么医治呢？”涂山颜满怀期待的看着冷大夫，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等我到了，诊诊脉再说也不迟！”冷大夫神色凝重的说道，这样的病症他也只是在医书古籍上看到过，不了解情况他也不敢说有没有法子医治。 此时，涂山颜也知道冷大夫是误会了，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转眼便已到了家门口，涂山颜轻叹一口气，罢了，先给那男子诊脉再说！ 一进屋看到那男子脸颊通红，气若游丝，呼吸急促冷大夫上前一番检查下来，本来以为是普通的病症，没想到，这男子竟然是剑伤，这样闭塞的村子，怎么可能会有剑伤，冷先生脸色大变，再看男子的衣着，那衣料质地做工，绝非普通富贵人家所能穿着的，一时思绪回到从前…… 第4章 汝南王在涂山家住下养病 至于涂山颜说的舅舅家表哥想来也是掩人耳目的！不过他是大夫，只管治病救人，只是他的药箱中并未准备治疗外伤的药物。 “颜丫头，你跟我回去抓药，以后每三日我过来一趟，你按照我说的给他换药煎药！” “劳烦冷大夫，您这边请~”涂山颜想着只要没大事就好，昨天那么多人都是追杀他的，想来他也是有功夫的，只是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她们的小村子里！ “劳烦冷大夫跑一趟~”涂山平一副读书人的打扮，对着冷大夫作揖。 “先生真是多礼了，应该的，应该的！”冷大夫赶紧还礼，他可是这十里八乡唯一的秀才老爷。 “冷大夫尽管医治，医药费的话，等老夫方便的时候给冷大夫结算~”面对冷大夫的尊重，涂山平很是得意，他读了半辈子的书了，如今是秀才老爷，这村子里除了里正就是这冷大夫身份受人尊敬。 “好说好说~” 涂山颜跟着冷大夫回去取药，涂山平进了屋子看着发着高热的男子，轻咳几声：“我说公子，自小我便读圣贤书，我救你回来，还请大夫给你医治，并不图什么回报~你只需好好养病，其他一切不用多想！” 涂山平负手朝着窗口站着，等着男子开口感谢，久久等不到回应，回头去看，男子早就昏迷，自己这一番话算是白说了！ 有点羞怒，有点尴尬，四下一看，从鼻腔发出几句轻哼声，又甩了甩袖子，离开了房间！ 涂山颜很快的取了药回来，按照冷大夫的嘱咐，剑伤在腰上，虽然说并不是什么隐私部位，可是涂山颜一个闺阁女子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可是父亲肯定是不会帮忙的，她又不忍心不去处理，便扭着脸，凭感觉去处理，期间又怕位置不对，偷偷的瞄一眼，便急忙躲闪，一番清洗，上药下来，涂山颜额头都出了细密的汗珠。 好在处理好了轻轻的吐气，这也太羞人了，不过冷大夫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是在救他……嗯对，自己是在救他。 忙碌一天下来，她这才想起自己还被冷大夫没有记忆的事情。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男子的伤势逐渐有了起色，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次醒来，看到涂山颜在旁的细心照料，他都会十分客气的道谢。 “多谢姑娘的照顾，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男子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却低沉复又磁性。 “公子不必客气，你安心养生便是！”涂山颜微微有些脸红。 正在此时，涂山平进来打断他俩的谈话：“敢问公子是何人？又为何出现在我们莲花村？” 裴睿渊想着自己出事都过了这么久了，皇兄怎么还没寻来，又怕有什么意外，便没有跟涂山平说实话：“只是来附近探亲，遭遇劫匪，幸而得涂山姑娘所救……” “公子亲戚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老夫帮公子传个话，请亲戚来接……”涂山平急切的想知道裴睿渊的真实身份。 “先生好意本不该推辞，只是在下是奉长兄之命而来，亲戚的住址在随从手里，因遭遇劫匪，跟随从走失，等在下身子好点，一定会寻找随从，感谢涂山姑娘的救命之恩……” 见裴睿渊不欲多说，涂山平有点不高兴，立刻冷声说道：“还请公子慎言，我家女儿还未出阁，公子别污了她的名声~” 第5章 初生情谊 “是，在下失礼了，待找回随从定会感谢先生的救命之恩~”裴睿渊听到涂山颜还未出阁，眼神热切的看向她。 而涂山平虽然不是自己想到的答案，不过他也算满意了。 随着裴睿渊的伤势进一步好转，他开始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涂山颜会在一旁看着他，这个男人真是太神秘了，身姿挺拔，面庞白皙如玉，眉飞入鬓，眼眸深邃，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矜贵。举手投足之间，区别于涂山颜见过的所有男子，优雅从容的气质，与这质朴简陋的农家院子格格不入。 涂山颜好奇他的身份，经常一边做针线，一边看他，一不小心扎到手，血珠渗了出来，裴睿渊惊慌的上前握住她受伤的手，含在嘴里，湿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涂山颜心慌意乱，抬眼望去，正欲裴睿渊的目光撞个正着，一时间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而暧昧，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下来。 恰在此时，涂山平一声轻咳打破这份宁静。两人像是受惊的小鹿，惊慌失措的分开，涂山颜以为父亲会斥责她的失礼之举，对她破口大骂，可是父亲仿若什么都没有看到，转了一圈负手离去。 涂山颜脸羞得通红，抱着针线匆匆回到屋子，心里不停的埋怨自己，怎么能跟他这样亲近，瞧他的模样，又有着这般不凡的气度，刚刚自己真是昏了头了。 正当她心乱如麻之际，裴睿渊也跟着她进来，直直的站在她身前，涂山颜见状扭身避开，裴睿渊却像故意与她作对一般，随着她扭身而变换位置，如此重复几次，涂山颜心中有些恼意，没好气的推搡了他，只听裴睿渊闷声呼痛。 涂山颜坐着，裴睿渊站着，正好推在他腰间的位置。 “怎么样？可是我弄疼伤口了？”涂山颜焦急的声音带着歉意，还扶着裴睿渊躺在竹床上！ “嗯，伤口疼！”低低的声音带着吸气声，裴睿渊有点委屈的看着涂山颜。 这般深情让涂山颜的心彻底的慌了，徒手就去扯开他的衣袍，看到新长好泛着粉的皮肉，她再傻也知道被捉弄了，扭身要离开，却被裴睿渊一把拉住：“颜颜，你在害羞吗？之前可是你亲自照顾我的……” “颜颜，救命之恩你要我怎么报？”带有侵略性的眼神让涂山颜真的羞得抬不起头！ “你好了就离开，我救你也不为要你报恩……”涂山颜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她的慌乱。 裴睿渊揉捏着涂山颜的手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戏文里是怎么唱的，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颜颜，你看你父亲好像并不反对我们亲近，要不……等我好了向你父亲提亲好不好？” 涂山颜顿时局促不安起来，她的心里犹如一团乱麻，实在不知如何作答，是该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最直接点头答应，他会不会认为自己太轻佻，但若直接拒绝，她好像有些舍不得。 “颜颜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这就去同你父亲提亲……” 第6章 提亲被甩脸色 涂山颜羞红了脸跑开了，裴睿渊爽朗的笑着去寻涂山平。 “涂山先生，在下在您这养病能得涂山小姐的悉心照顾，实在是十分感激。涂山小姐德容兼备，在下心慕已久，想结秦晋之好，还忘先生能答允。 裴睿渊言语谦卑，态度恭敬，的躬身作揖让涂山平很是受用，不过他捋这胡子说道：“虽说公子一表人才，这提亲之事，还是要家长长辈带着媒人上门才是礼数……” “先生说的是，实在是事出有因，在下便迫不及待了~” “看公子年岁也不小了，家中还有什么人，为何这个年岁还未成亲？”涂山平眯着眼睛问道。 裴睿渊怔愣片刻，随即说道：“是在下不好，没有跟先生说明白，在下已经娶妻，府中还有一个妾室……” 涂山平听他如此说，便气的一拍石桌：“哼~你这哪是提亲，这是要纳妾吗？”说完就起身离去，留下裴睿渊在原地，不明白涂山平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躲在窗下偷听的涂山颜心头一寒，满是委屈，他已经有了一妻一妾，那他为什么要招惹自己，自己又在期待什么？又算什么？ 父亲天突然的进屋，大声的喊道：“颜颜，咱们涂山家可是耕读传家，为父如今虽只是秀才之身，但读书人的气节不能丢~你可都记下了~” “是女儿记下了~”涂山颜低头应道。 涂山平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面如三月桃花，肤如新雪初霁，细腻光洁，身姿轻盈，腰肢纤细娇柔，盈盈不足一握，行动间似弱柳扶风，虽说长在这村落里，却未染铅华，通身尽显澄澈温婉之态。 早些年，在他尚未考取秀才之时，便与柳源村的林家定了亲的，那时候的涂山平不过是个穷书生，能与那东林镇数一数二的富户林家结亲，在旁人看来，也属高攀。 然而中了秀才之后，他便自觉身份不一样了，再看那林家，虽家资颇丰，但在他眼里终究是满身铜臭味的商贾之流，如何能配得上他们书香门第，一直想着给自己闺女另寻一门能对他前程有所提携的婆家，故而对涂山颜的婚事，一拖再拖。 这一拖就到了涂山颜芳龄十八，去年林家派人来催，本也顺理成章，结果不巧，涂山颜的母亲病重离世，大梁以孝治国，按照规矩，双亲去世，子女许守孝三年，这以来婚事自然又被搁置了下来。 涂山平更是心中安息，那林家的公子比颜颜还大上两岁，他就等林家不耐烦，主动提出退婚，如此以来，背信弃义的事他林家，自己脸面保得住，也能随了自己的心愿，奈何那林家的小子也是执拗的，铁了心的等着颜颜。 这个裴公子的出现，本来让他心思活络起来，可竟是个已经娶妻的，可让他心里不自在了，好人家的小姐，怎么可能做妾，即便他在富贵，也不写成，做了妾那就是下人，自己还怎么摆岳父的款~ 第7章 涂山颜被父亲罚跪 从那日后，涂山颜便刻意与裴睿渊保持距离，每次为他换药、送食也只是匆匆放下便离开，不再与他有过多的言语交流。而裴睿渊的眼神中却时常流露出一丝无奈与落寞，他几次想要找涂山颜解释，可都被她冷漠的态度挡了回来。 心中烦闷的裴睿渊去找冷大夫闲聊，一番交谈下来两人相谈甚欢，不过这冷大夫面对他的剑伤，丝毫不好奇更不多话！ “在下还要多谢冷大夫的救治~”裴睿渊面对从容不迫的冷大夫一再道谢。 “公子不必，是涂山家请我给你医治的，你谢涂山家的那个丫头就好~”冷大夫语调平静，手里拿着铡刀切草药。 “涂山小姐心慈貌美，在下自是心存感激的~”裴睿渊观察着冷大夫，看他切药的手法，不由对他起了好奇心！ “想来冷大夫是出身名家~” 冷大夫干活的手怔愣了片刻，轻轻一笑：“乡野郎中而已，公子何出此言？” “冷大夫切药的手法不常见，乡野郎中不会这么细致的分等级~” 冷大夫暗自赞叹这公子简直观察入微，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习惯是在太医院做学徒的时候留下的，宫里的贵人用药等级很高，一些品质稍差，外观不完整的都要剔除去！不想竟是这样细微的习惯，暴露了自己。 “公子说笑了，不过是想多卖点银子而已~” 冷大夫很快恢复自如，面对裴睿渊装起糊涂来。 “公子身份贵重，这穷乡僻壤不是公子久留之地，不知公子何时离去？”既然能看出自己的手法，那这公子又姓裴，想来定是皇家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会受伤来到莲花村，还以涂山颜表哥的身份住了下来。涂山家知道他的身份吗？ “冷大夫既知在下身份贵重，今日我且多问一句，先生来此可有难言之隐，若有，在下可为冷大夫周旋一二，也好能离开这穷乡僻壤……” 裴睿渊想着或许自己可以帮他一把，也算还了他救治自己的人情。 “不曾有，多谢公子费心，老夫跟莲花村有了感情，若是离去，也放心不下这十里八乡的乡亲们~” 在莲花村的日子，睡得香，吃的好， 他好不容易离开那权力旋涡，这一辈子再也不想踏足了！从冷大夫家折返，裴睿渊正巧看到跪在地上的涂山颜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欲拉她起身。 “这是怎么了？地下寒气重，小姐好端端的跪着做什么？”裴睿渊满目疼惜，只见涂山颜，双眸水雾氤氲，俏生生的鼻头还泛着惹人怜爱的红，显然是刚刚哭过，他只是出去了一个时辰，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见涂山颜不起，裴睿渊越发的焦急的去找涂山平。 “先生，地上凉，小姐身子娇弱，跪坏了膝盖可如何是好，赶紧让小姐起来！” “哼，这是我们的家事，公子还是莫要插手的好！”涂山平愤怒不已，用最狰狞的面容抬起手指向涂山颜。 “先生，让小姐起来，暮色将至，该张罗晚饭了！”裴睿渊望望西边漫天的红霞，实在是心疼。 “哼！罚你今晚不许吃饭，权当惩戒！”涂山平说完甩了袖子大步离去。 裴睿渊忙不迭回身去扶涂山颜，却被涂山颜侧身一闪，避开他的手，双手撑着椅子扶手，艰难的起身，因跪的太久，双腿早已麻木不堪，刚一起身，脚下便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幸而裴睿渊眼疾手快，长臂一伸，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第8章 轻薄 涂山颜只觉双腿如千万只蚂蚁疯狂噬咬，酸痛麻痒之感交织，脑袋也晕的厉害，整个人绵软无力，竟一时没顾得上推开裴睿渊。 而裴睿渊下意识的揽住涂山颜，柔弱无骨的腰身，扑面而来的馨香，心尖儿仿若被一根羽毛轻轻拂过，心头莫名一热，双臂像是上了锁般，更舍不得松开。 嫣红的余晖透过窗棂的缝隙，洒在涂山颜的脸上，那洁白莹润的脸庞像是透明般的纯净。裴睿渊垂眸凝视着她，喉结滚动，缓缓低下头，吻在了涂山颜的唇上，突如其来的亲吻，让涂山颜瞪大了双眸，心跳骤然加速，惊慌失措的挣扎。 拼尽全力的推搡让裴睿渊不得不松开涂山颜，还未来得及开口，一巴掌打了上来，这一巴掌不重，但足以让他的理智回归。 他忘记了这不是他的王府，涂山颜不是他的王妃，更不是他的妾室丫鬟，自己确实是唐突了，可是这个像小猫一般朝他露出爪子惊慌失措的涂山颜，却这样的撩人。 委屈至极的涂山颜，一边洗菜做饭，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他明明已有妻妾，父亲还拒绝了他，他为什么还这般，这般无力轻薄。 受了这般委屈的涂山颜却不敢跟父亲去说，即便是真说了，父亲一定会骂她不知廉耻…… 一连几天涂山颜都没有跟他们一起吃饭，涂山平还以为女儿跟他赌气，嘴里骂着她气性大。 “儿女都是债，哎，她母亲去世，我这个做父亲也不好管教太过，看裴公子行事稳重，不知家中可有儿女？”涂山平依然绝了结亲的心思，想着或许他会念在救命之恩上能帮上他也未可知。 裴睿渊不紧不慢的放下筷子，对着涂山平说到：“已有两女，长女刚过垂髫之年，次女正是孩提……”提起女儿裴睿渊也觉得自己在外逗留时间太长了，想来府中也不会安稳。 涂山年竟然直接变了脸色，面上带有愠怒：“既如此，公子长久住在我家是为何意？还对我家女儿……” “先生，在下虽有妻女，但涂山小姐貌美贤惠，在下对涂山小姐倾心不已，还望先生把小姐许给在下……在下定会呵护涂山小姐，不令她受半分委屈！” 裴睿渊说的情深意重，甚至直接起身向涂山平作揖行了大礼。“我涂山家，书香门第，耕读之家，万万不会让女儿为人妾室……”涂山平一脸的正义凛然。 “先生，在下若未娶妻，定会八抬大轿来迎娶涂山小姐为正妻，在下结发之妻是皇~长姐挑选，如今成婚数年，操持家务，并无错处。在下对涂山小姐又实在是喜爱的紧，不过您尽管放心，即便是做妾，在下也不会委屈涂山小姐，您只管提要求，只要能把涂山小姐许给在下，什么条件在下都能答应……”裴睿渊并未觉得这样的话有什么错处，虽然文质彬彬，却给人胜券在握的感觉！ “你好大的口气~老夫连你家住何方，家产几何，谋生手段，家中还有何人都不清楚，你竟然敢大言不惭~”涂山平面对这个男人的气势，心里也打起了鼓，他究竟是何人？ 第9章 涂山平要银子 涂山平这些日子不是没猜测过，裴姓是国姓，莫不还是皇亲国戚，如若当真，他的女儿给他做妾也不是不可，可是终究还是要确定他的身份！ “先生，在下身份暂时不便告知~不过，涂山小姐跟了我定不会……” 涂山颜在屋里听着父亲跟裴睿渊一来一回的商量关于自己的终身大事，至此再也听不下去了，冲出来红着眼睛说道：“公子，我救你一场，不求你如何报恩，但也别恩将仇报，还有父亲，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女儿誓死不为妾~” 说完的涂山颜哭着跑了出去！裴睿渊后脚就追了出去。 裴睿渊看着伤心的涂山颜心下不忍，他实在不能再待下去了，他们不知道自己身份，若是知道，定会欢欢喜喜的答应。 涂山颜跑到了后山坐下小溪边的石头上，失声痛哭！为什么不问她愿不愿意？ 身后的裴睿渊伸手伏在她的肩膀上，涂山颜反应很激烈，立刻起身跟裴睿渊拉开距离！ “颜颜，你心里明明有我，为什么还拒绝我？” 涂山颜更是不知所措，他凭什么说自己心里有他，面对这样一个陌生男子的撩拨，她承认她心乱了，当然也心动了~但这并不能让她甘愿去做他的妾室！ 这样的委屈，让涂山颜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一忍再忍，不顾形象的拿袖子把眼泪擦干，趁着四下无人，正好跟他说清楚，免得他再跟自己父亲谈论她的事情：“公子身份贵重，我这样的农家女本是不配公子的，还望公子往后不要再提了，我更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涂山颜说完决然的离开，只听见裴睿渊在身后大声说到：“我会让颜颜心甘情愿答应与我做妾的~” 这让涂山颜更是恼怒，听他语气还有几分欢喜雀跃。 这段日子面对裴睿渊那复杂难以明说的情感，跟捉摸不透的行为，她内心始终忐忑不安。 父亲也愈发的对她严厉，动辄斥责，辱骂，面对父亲越来越难听的斥责，她始终不发出声音，紧紧的攥紧衣角，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内心的委屈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的冲击她的内心。 涂山平几次在裴睿渊面前提起冷大夫的药钱要结算，家中的银钱不富裕，想试探裴睿渊，可是他却像不明白似得，也不肯拿出银子来~ 这让涂山平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富家公子，不然怎么可能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一想到他这些日子的白吃白喝，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越想越觉得自己亏的厉害，额头的皱纹愈发深邃，终于按捺不住自己满心的奴火，将矛头指向涂山颜。 “你说说你，到底干的什么好事，家中的米粮养活你都难，偏你还带回一个白吃白喝的人，这还欠着冷大夫不少医药费，你说说这晦气不~” 裴睿渊这下听明白了，原来是自己的到来，影响到了他们，自己没有银子，便扯下自己的玉佩，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最终下定决心递给涂山平：“先生，我身无长物，您把这玉佩拿去换了银子，应当能结清冷大夫的药费~” 第10章 找上门来，竟是当朝王爷 裴睿渊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没有一句告别，甚至没有只言片语。 涂山平拿着玉佩进了青山县，去了县里最大的当铺，拿出玉佩，那老先生拿着放大镜看了又看，问了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终于在他感觉不对劲，不打算当的时候，老先生好生给了他一百两银票，他吃惊不已，那样一块小玉佩竟这样值钱。 一路上又有点后悔了，不该跟他要银子的，最起码不能这样不体面的要，回到家中看着做针线的涂山颜，满腔的不满有了释放的借口。 “你看看你，成天跟个闷葫芦似得，就不能说句话？”涂山平见女儿始终沉默，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这让他愈发的恼羞成怒，夸张的上前一步，手指几乎戳到了涂山颜的脸上，“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还回不回来？” 涂山颜喉咙像被堵住了似得，半晌才挤出几个字：“女儿不知~” “不知不知。”涂山平彻底失去理智冲着涂山颜咆哮：“我看你也是个下贱胚子，被人家亲了摸了，什么都没捞着，真是没用~” 涂山颜震惊了，这个装若疯癫的人当真是她的父亲吗？这样不堪入耳的刻薄话，竟是父亲对着自己说的。 眼泪再次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心口跟压了一块石头似得痛的不能呼吸！ 涂山平的辱骂声还在继续，可是远远的来了一队人马，直直的朝着涂山家的院子而来！ 走近一看竟是里正曹平带着县太爷李大人来了，涂山平是见过县太爷的，一时挥手打发女儿回避，一边上下整理自己的衣袍，生怕失礼，小跑出去迎接！ “学生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怎么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是学生能帮上忙的！” 李大人一看他自称学生，眼神凌厉了几分，顺势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拿出他刚挡掉的玉佩：“这东西你是哪来的？” “启禀大人，这玉佩是学生之物，只是家中艰难这才当掉~” “放肆，来人啊，把涂山平带走，好好审问~”县老爷脸一沉，招呼一打，下头的衙役便向前来要带走涂山平。 “大人，大人~我说，我说~一月前，小女救了一个受伤的男子，在我家养病，这玉佩是他拿出来抵大夫的药钱~” 李大人挥挥手让手下展开一张画像，冷声问道：“你可看看是这位公子吗？这可是咱们大梁皇帝的胞弟汝南王殿下……” 涂山平生怕看错，上前一步，细细的观看，这一看他直接瘫坐在地上，这画像分明就是那裴公子的脸，他想过他富贵无比，甚至想过他是皇亲国戚，打死他都不敢想，皇上的胞弟，汝南王爷竟在他家住了一个月！ “本官且问你，王爷去了何地？”“学生~不知~”颤抖着回话，涂山平恨不得扇自己的巴掌，这样的贵人，他竟然没把握住，还处处……对他不敬…… “那本官再问你，王爷去了何方？” “学生~学生~不~只~”涂山平的额头紧紧的贴着地面，他真的悔极了！ 第11章 汝南王回宫 李大人立刻气的在原地转圈，指着涂山平的鼻子骂道：“若是王爷有个什么闪失，诛你九族都不为过……” 说完大步流星的带着着对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徒留涂山平跪在地上，像个木偶般一动不动，仿佛思想都被抽离。 院子更是一片死寂，半晌，涂山平像是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朝着涂山颜的屋子走去，看着自己的女儿，泛起复杂的情绪，更是惊恐，懊悔，还有一丝难以言语的期待。 “颜颜！你都听到了吗？那人是王爷，是汝南王，是皇上一母同胞的汝南王，他可曾跟你透露过要去什么特别的地方？”涂山平的声音激动，全然忘记方才责骂女儿的凶狠。 涂山颜从刚刚的震惊中，慢慢的回神，父亲的脸跟刚刚斥责她的那张脸重合，她一瞬间的晕眩，对着父亲说到：“女儿不知，自始至终他都未对我提及他的身份，更未说过要去何地~” 涂山平像是没了希望一般，身子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而此时，京城皇宫之中，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汝南王失踪一月有余，至今毫无音讯，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 下方的大臣纷纷跪地，大气都不敢出，巡防营的王大人上前一步跪下：“皇上息怒，臣已经加派人手，扩大搜寻范围，相必很快就有好消息！” “若是汝南王有任何闪失，你的脑袋也别要了！”皇上冷哼一声。 正在气氛诡异之时，太监来报：“启禀皇上，王爷求见，王爷王爷回来了~” 皇上大喜，激动的说到：“快快请进来！” “臣弟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意气风发的裴睿渊出现在大殿之上。 皇上激动的从高位上下来，亲自扶他起身：“这段时间朕急坏了，你去哪了？一点音信都没有？” 说着拉着他进了内室，留下一屋子的侍卫大人，太监立刻上前：“王爷回来，皇上高兴，想来没有其他事情要吩咐了，诸位大人先行离开！” 内室，皇上上下打量自己唯一的胞弟：“发生什么事？跟皇兄好好说说~” 裴睿渊轻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皇兄，说来话长，一月前臣弟在外出途中遭遇刺客袭击，不幸受伤，被一小姐所救，为臣弟请医煎药，细心照顾，那地方偏生环境幽静，似是世外桃源，臣弟一时贪恋，便多住了些日子~” 皇上听着裴睿渊细说在莲花村的趣事，便打趣道：“你贪恋的不止风景？恐怕还贪恋救治你的小姐！哈哈哈！” “亏得本宫整日里心心念念，你这糊涂东西，一出去就跟脱缰的马，是被哪家的狐狸精勾了魂？再晚些回来，兰馨都要哭断肠了……”娇嗔的责骂，满含关切。怀玉长公主的声音自外头悠悠传来。 汝南王脸色微变，立刻躬身行礼：“皇姐说笑，臣弟不敢~” 第12章 汝南王回府 汝南王瞧见皇姐过来，赶忙快步上前，替下搀扶着长公主的丫鬟：“都是臣弟不好，让皇姐为我操心了，还请皇姐处罚！” “贫嘴，此番可受委屈了？跟皇姐说。”长公主满脸的宠溺，保养得当的脸，让这个慈眉善目的长公主看起来和善而温暖。 这是王妃适时上前，仪态端庄的行礼，“妾身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皇上抬抬手示意免礼。 王妃眼神热切的朝着汝南王盈盈一拜：“妾身…妾身见过王爷。”在这庄重的场合，她话到嘴边又咽下，眼中满是期待，却又隐忍着垂下双眸，这般模样，让汝南王心头一热，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在外，全然忘记给府里送个消息，她一人既要操持偌大王府的内务，又要悉心照料孩子，还为他行踪不明忧心忡忡，实在是辛苦了。 “这段时间，王妃可安好？府里可还安稳？”这样一句冠冕堂皇的话，让王妃红了眼眶。 “妾身安好无恙，府中诸事一切安稳，只是孩儿长长念叨，说想父王……” 王妃借孩子之名诉说自己的思念，这让汝南王只觉心情舒畅，十分的得意，当着皇上跟大长公主的面直接牵起王妃的手，握的紧紧的…… “好了好了，小别胜新婚，皇上，本宫看呐，让他们回自己的府邸去！再这么耽搁下去，皇上与本宫便是棒打鸳鸯的恶人了！”大长公主笑着打趣，眼神满是笑意，看着眼前这对璧人。 皇上听闻长公主直言，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促狭，颔首道：“皇姐所言极是，阿渊，回去好好陪陪家人，明日上朝跟王大人在说在外经历之事！” 汝南王与王妃连忙谢恩，在一片恭送声中，携手走出宫殿。王父的马车早已候在宫门外，待二人上车坐稳，马车朝着汝南王府方向缓缓而行。 车内，王妃直接扑在汝南王怀中，眼含热泪，言语哽咽：“王爷能平安归来，是妾身最大的心愿，只是在外漂泊，膳食可还合胃口，睡得可安稳？” 汝南王想起那个宁静安稳的小院落，涂山颜做的那些粗茶淡饭，还有细心的照顾。他享受涂山颜的温柔的同时，府中的王妃也是心心念念的惦记。这让他的内心充满了得意跟莫名的满足。 伸手揽过王妃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一切都好，本王也想念孩子们，也想念馨儿！” 王妃打赏完下人，心情大好，又招呼下人摆席面，热热闹闹的欢迎王爷回府。一番忙碌过后，她早早的沐浴熏香，胸前的饱满在一身轻薄的纱衣之下若隐若现，仔细看去还上了妆容。这是奶娘教她的，她的面容不是绝美，要想留住王爷便只能想别的法子。 推门而入的汝南王，看到眼含柔情的王妃，却有一点失落。 王妃的脸型圆润大气的，眼睛恰到好处的杏核状，称不上惊艳绝美，却也端庄大方。身形丰腴饱满的，正如皇姐所说，这般的珠圆玉润的女人最是旺夫宜家。 王妃把下人都打发出去，自己亲自上前伺候汝南王更衣：“王爷在外一月有余，妾身夜夜不能入睡……” 第13章 涂山平悔断肠 双眸湿润，眼含春波，再加上那若隐若现的丰满，足以让汝南王动情。 拉着她的手往床帐走去…… 事后，王妃心满意足的入睡，汝南王却睡不着了，以前总觉得王妃不是最美艳的，可是每每温香软玉在怀也称得上得意之举。如今总感觉腰身不够软，熏香也太过浓郁，床笫之间更是有点隔靴搔痒不能尽兴之感。 汝南王辗转反侧脑海不断浮现出涂山颜的身影，那似有似无的笑容，明亮灵动的眼眸，与他对视更像受惊的小鹿，慌乱而惹人怜爱，亲手做的粗茶淡饭，以及在小院落里度过的宁静时光，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晰，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于此同时，莲花村深夜，涂山家的院子还亮着一盏昏黄黯淡的烛光。更是不断传出干咳声，时不时几声深长的叹息，更有来回踱步的身影，从踱步的频率可以看出这人格外焦灼。 涂山平这几日茶饭不思，满心都是惶恐跟懊悔，时而担忧自己没能周全的伺候汝南王，怕王爷觉得粗茶淡饭受了委屈，时而又为之前对王爷不恭敬的态度而自责，惶恐王爷悔降罪惩处，最让他追悔莫及的是，自己竟然拒绝王爷要纳自己女儿为妾的提议，他并非没有看出他身份不一般，可是再怎么说也不敢想他竟是当朝王爷呀！若是知道他是王爷，他肯定第一时间磕头谢恩，那他也跟着成了皇亲国戚呀！虽然是妾室，算不上正经亲戚，那也是莫大的荣耀啊！ 哎，重重的叹息，涂山平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嘴巴，这般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心中五味杂陈，坐立难安，只能在这寂静的夜里对着昏黄烛光独自煎熬。 次日清晨，涂山颜做好早饭来叫父亲吃饭，却被吓了一跳，一向注重仪表，爱惜颜面的父亲，此刻胡子拉碴，衣冠不整，双眼凹陷。眼睛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有一股不安的兴奋劲。 “颜颜啊，爹爹问你，那汝南王有没有跟你有肌肤之亲？他有没有答应回来娶你？”涂山平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满脸期待的盯着涂山颜回答。 涂山颜觉听到这话，只觉得荒唐至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亲简直是糊涂了，这是说的什么疯话？ “哎呀，颜颜啊，爹爹悔的肠子的都青了！”涂山平看女儿不说话，愈发激动了起来，双手挥舞着：“当初他提出纳你为妾，爹爹就该当场让你们圆房，那样的话，说不定你肚子里都已经有了他的骨肉！那个时候，王爷想不娶你都不行！” 涂山颜简直被父亲的这段话惊呆了。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在父亲眼里，自己算什么？可以是他巴结权贵的物件？ “颜颜啊，王爷要是回来娶你……”涂山平还在自顾自的臆想着，就被涂山颜忍无可忍一句“父亲！”打断。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的打在涂山颜脸上。她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五个清晰的手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第14章 汝南王跟皇上提及涂山颜 涂山颜震惊了，父亲竟然打她，之前的斥责辱骂她都默默地忍受了，今日为了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一巴掌，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的刺进她的心窝。 涂山颜提起裙子，不顾一切的往外跑了出去。清晨的风吹干了脸颊的泪痕，带着几丝凉意！ 女儿的离去让涂山平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懊悔不已。他真是不该动手，害怕女儿因此记恨自己，与自己离心，他这辈子没有太多的执念，一心只想科考中榜，即便是旁人笑话他没有儿子他也不在意，一心只读圣贤书，奈何一直考到不惑之年，越考心越凉…… 如今这好不容易有个一飞冲天的机会，可偏偏还让自己错过了……想到此再也忍不住，抬手往自己脸上重重的扇了几巴掌，呜呜咽咽的痛哭了起来！ 而皇宫之中，汝南王正与王大人详细讲述自己去郊外骑马，被人追杀，一路逃往莲花村的经过，他条理清晰的描述刺客的行动路线，人员特点，讲着些信息一一告知王大人，吩咐他去彻查此事！ 待到王大人退下之后，皇上看着汝南王悠悠开口道：“往后可千万不能独自外出了，即便是外出，也一定要多带人手，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是，臣弟遵旨！”汝南王恭敬的回应道。 “今日回府，带几个太医一同回去，让他们好生给你调理身体，皇姐说了，要让你跟王妃尽快诞下嫡子，好为皇家绵延子嗣！”皇上语重心长的说道。 “皇家有皇兄一人绵延子嗣就已足够，臣弟不急！”汝南王谦逊的说道。 “小心皇姐听到又要骂你！”皇上笑着打趣他。 “对了皇兄，臣弟在莲花村到时遇到一位大夫，行事作风跟宫中的太医颇为相似！”提起太医，汝南王突然想起那个在莲花村的冷大夫。 “哦如此说来，你这一遭经历倒是颇为精彩呀！又是农家小姐，又是隐居高人？”皇上饶有兴致的说道。 提起涂山颜，汝南王的心里如同平静的湖面荡起涟漪：“皇兄有所不知，虽说是农家女，言行举止毫无粗俗之感，不仅知书达理，还能读书识字，更兼几分娇俏可爱之处……” “哈哈哈，难怪舍不得回来，在外有了红颜知己怎么不带回来，既是你的救命恩人，带回来，做个庶妃也罢！”皇上心情大好。 汝南王赶忙躬身回应：“皇兄涂山小姐品行高洁，得知臣弟已有妻室，不肯做妾！他父亲虽说迂腐，但却是个秀才，臣弟之前提及此事，被涂山小姐拒绝~” “哦？”皇上微微挑眉，颇感兴趣的说：“大梁朝竟有农家女子瞧不上汝南王的妾室之位！果真是品洁高尚，那做庶妃确实是委屈了，如此，朕下旨赐婚，让她做个侧妃，也算不亏待她了~！” 汝南王面露感激之色，却又有些犹豫的说：“皇兄能赐婚，是臣弟与涂山小姐的福气，只是他父亲毕竟只是个秀才，家世单薄，她又生性纯善，臣弟担心她日后在王府之中……”汝南王欲言又止，眼神满是忧虑。 第15章 皇上与钦天监商量婚事 皇上见状，爽朗的哈哈哈的大笑：“无妨，朕这就先封他父亲为正六品鸿胪寺主簿，平日只需负责文书档案即可，无需其要特殊的才能，也算是给涂山小姐一份体面，谢她的救命之恩！” “臣弟谢皇上隆恩~”汝南王满心欢喜，毫不犹豫的跪地行大礼谢恩。 心头更是涌起无尽的感动，皇兄年长他七岁，自己也早已成年，按照朝廷旧例，王爷们成年后，立刻被遣往封地，无召不得入京，而他却被皇兄留在京城，让他在京城安享着这份清闲富贵。更是应他所求，不理会朝堂俗物，每日的生活，不过就是喝酒赏花，吟诗钓鱼，闲云野鹤，逍遥快活。 “不必多礼，能让你过得舒心，朕也跟着高兴！”皇上话音刚落，转头吩咐身旁的来福公公，“你即刻去趟内务府，传朕旨意，再把钦天监，礼部的人都宣来，朕要与他们好好商议汝南王纳侧妃一事。” 对于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皇上是打心底疼爱的，直到如今他还清晰的记得，当年母妃临终前，颤抖着拉住他的手，声声叮嘱要保护好弟弟。母妃脖颈竭力往前探着，眼神充血，声音沙哑的像是狂风吹破的窗棂一般，一句接着一句， 那样悲戚绝望的眼神，直直的盯着他，直到他答应会护弟弟周全，母妃紧绷的身子才倒下去，眼角的泪水，顺着凹陷的脸颊滑落，滴在那陈旧，辨不出原本颜色的织锦枕头上，洇处一片暗色。 母妃本是后宫中最受宠的女子，却遭皇后嫉妒，被设计陷害，犯下过错，从此失了父皇的宠爱，连带着他和不满一岁的弟弟也一并被父皇厌弃，世人都说皇家看重子嗣，可实际上皇家看重的，不过是出身高贵，母族有势力的孩子罢了。 无人看管，被人随意欺辱，大雪纷飞的那个冬天，他一度认为活不下去，当时他甚至认为，或许用不了多久他跟弟弟就在天上跟母妃团聚了！ 长姐的出现给了他跟弟弟的希望，那时的长姐早已成婚，回宫给父皇请安，见到他俩。长姐的母妃是父皇身边的宫女，偶然得幸，生下长姐，可始终不受宠，早早的就离世了！ 长姐的婚事是皇后一手操办的，嫁了工部员外郎杜绩的儿子，杜清正，虽然门第低微，但杜清正是个有才能的，更是跟长姐情比金坚，恩爱不疑，渐渐地在父皇面前领了差事。 长姐心疼他们，便隔三差五的救济他们，因为顾及父皇的态度，长姐都是偷偷的做着一切。 在长姐的庇佑下，他和弟弟在那艰难的岁月里寻得一丝温暖，可以说没有长姐的照顾，就没有他今天坐上皇位的这天。这份恩情，他一刻也不忘。 他登基后，封了长姐为大梁的怀玉长公主，给她无尽的尊荣，更是提拔杜清正做了吏部尚书，一应人才选拔都是要过杜清正的眼！ 来福带着钦天监，礼部的官员匆匆赶到，众人行过礼之后，皇上便于他们商讨汝南王纳侧妃的诸多事宜，从挑选良辰吉日，到婚礼规制，礼仪流程，事无巨细，一一过问。 第16章 长公主要涂山颜学规矩 正商量的热闹，小太监来报：“启禀皇上，长公主求见！” 虽说长公主身份贵重，但是大梁朝女子不能参政的规制，此刻有诸多大臣在场，长公主还是按照规矩，叫小太监通传。 “快请进来，朕真是高兴过了头，竟然忘了派人通知皇姐！”皇上满脸笑意，且事情也不是一时能安排好的，便让这些大人们都退下，往后在细说！ 岁月似乎格外眷顾这位长公主，年逾四十多的她，只在她的眼角留下些许痕迹，正是这痕迹，让她看起来愈发的和善可亲。 “见过皇上！”长公主仪态端庄的给皇上见礼，皇上应声让她免礼，汝南王就上前一步亲自搀扶她起身！ “皇姐来的正好，朕给阿渊赐了一门婚事，正在看良辰吉日！”皇上笑盈盈的说道。 “哦，本宫来的倒巧，跟本宫说说，哪家的小姐有这般福气？” 汝南王恭敬的答道：“回皇姐的话，臣弟在莲花村受伤被一小姐所救，不辞辛劳，悉心照顾，跟她结了一份情缘，回来求皇兄成全！” “既是在村子里，那边是农女了，赏些金银带回来做个侍妾也就罢了。朝中事务繁杂，皇上日理万机的，你这点子事，还让皇上给你劳心，本宫瞧见刚刚出去有礼部的人，怎么还要纳一个农女为庶妃吗？”大长公主脸上虽带着笑，语气却甚是不满。 汝南王刚刚的那样滚热的心，像是浇了一瓢凉水，满心无奈，只能看向皇上，希望皇上能在皇姐面前给他解释一下。 皇上得到汝南王求助的眼神，主动接过话茬：“皇姐有所不知，那涂山小姐虽说出身农家，但是读书识字，知书达理，父亲还是秀才，朕已经做主，提拔她父亲为鸿胪寺主簿，让她做阿渊的侧妃！” 大长公主还欲在争辩几句，皇上紧接着说：“长姐，阿渊都二十有七了，膝下只有原侧妃刘氏诞下一女，庶妃冯氏诞下一女，给他赐婚也是想着能绵延子嗣，这不也是皇姐一直惦记的事情吗？” 皇上一提子嗣一事，长公主面色微微一变，汝南王的王妃是她挑选的，驸马最小的堂妹，可偏偏进门几年都不曾生育。 “朝中的事情本宫不插手，但即便是为子嗣考虑，京中多少闺秀挑不得，一个农家女，在怎么好，规矩见识都是上不得台面的！”长公主先反驳了几句，看皇上跟汝南王都神色紧张，后又继续说：“不过既然皇上都下旨了，那本宫也不做那棒打鸳鸯的事，但本宫有一个要求，先让她来宫里学学规矩，以免给皇家丢脸！” “还是皇姐思虑的周全，就如此办，教她规矩的事，就交给皇姐！”反正婚礼准备也需要时间，长公主的要求也是合理的，皇上急忙招呼汝南王：“阿渊还不来谢谢皇姐，能被皇姐调教是你跟涂山小姐的福气！” 汝南王妃还沉浸在汝南王回来的喜悦里，今日一大早冯氏来请安的时候，被她好好的敲打了一番，并叫林嬷嬷好好的看着她，免得她闹出什么幺蛾子。 第17章 王妃得知消息伤心 她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跟王爷亲近，最好是一举怀上男胎，那样她的地位稳固，这个汝南王妃她就坐的稳当了。 “娘娘，这坐胎药是长公主特意吩咐太医院给您抓的方子，寻了上好的药材，苦是苦了点，保管有用。老奴给您准备了蜜饯~”身旁的林嬷嬷轻声劝说。 王妃端着药碗，眉头紧蹙，还没喝舌尖泛起苦涩：“要说长公主也是真疼本宫，只是这苦药一碗一碗的喝下去，肚子也没个动静！”她满心不甘，回想起自从及笄起，那家夫人看到她不是赞不绝口，夸她端庄贤淑，仪态万方，甚至有一回，她还偷偷听过长公主跟嬷嬷说自己臀部丰满，是宜生贵子的。 可是成婚四年，她的肚子依旧平平，毫无动静，若不是刘侧妃跟冯庶妃先后生了两个女儿，她都要怀疑是王爷有问题呢！难道真如他们嚼舌根说自己福薄吗？ 正出神，丫鬟小荞慌慌张张的进来：“王妃娘娘，出大事了，皇上要给王爷赐婚，纳一位侧妃……” “啪嗒~”王妃手里的药碗应声而落，摔在地上，碎成几片，王妃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不可能，怎么先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林嬷嬷，咱们去找长公主，去找皇上，嫂子她一定会帮我的~”王妃失魂落魄的，拉着林嬷嬷就要去找长公主她的亲 堂嫂子。 “娘娘，娘娘，您先镇定，千万别伤心，乱了方寸。”林嬷嬷赶忙稳住身形，双手紧紧握住王妃的手，焦急的劝说道：“长公主最心疼您了，不会放任不管的，再说若是皇上旨意要下旨赐婚，您也不能露出半点不悦啊！” 震惊过后，王妃颓败的歪坐在榻上，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要掉不掉，下唇咬的泛白，呜呜咽咽的抽泣起来，突然像是发了狠猛地伸出手将眼前小几上的蜜饯一股脑挥了下去：“我还吃什么药，我还生什么孩子~呜呜……”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眼泪滑落，王妃是真的伤心了，她觉得她没有希望了！ “娘娘，您别伤心说傻话，不管怎样，您都是正妃结发嫡妻，在这王府的后院的地位无人能及，更何况还有长公主给您撑腰，就是多少侧妃都越不过您去！您现在要做的就是趁着侧妃还没进门，赶紧调理身子，争取早日怀上小世子，老奴再去煎一碗药，再有两个时辰王爷就要回府了，您可千万收拾好心情，别叫王爷瞧出您不高兴来~” “难道还要本宫，笑脸相迎，他既想纳侧妃，跟本宫说一句，难道本宫在他眼里就是这般善妒，让他这般……这般……的不尊重本宫！”他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平日那些夫人小姐的模样，人前对自己阿谀奉承，百般讨好，背后指不定如何笑话自己这个多年无所出的汝南王妃！ 得偿所愿的汝南王想着涂山颜收到圣旨的样子会不会跟他一般迫不及待的想早日嫁给自己！虽说是侧妃，但是他的侧妃是要上玉蝶的，更不是普通可以打杀买卖的妾室，想来她一定会愿意的！ 第18章 涂山颜未婚夫上门 于此同时，莲花村涂山平望着女儿做的饭菜，忍不住的又是一阵叹息，这几日，他唉声叹气的次数，怕是比过去半辈子记起来都多！ 这几天女儿除了给他洗衣做饭，打理家务，其他时候沉默不语，一句话都不跟他说，说不心疼难过是假的，或许这就是命！就如他多次科考都名落孙山一样，只能叹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颜颜啊，爹爹想明白了，咱们普通人就过普通人的日子！明年你也就十九了，等到孝期结束也就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你跟林家那小子的婚事，也该张罗了！”涂山平想着林家的小子等了自己家闺女这么多年了，这次端阳节他再来送礼，就让他把婚事准备起来，等孝期一过立马成婚。 婚事？自己还有婚事？之前的事情她都不记得，原来她是有婚约的，有婚约在身，父亲还想让她给汝南王做妾～ “林家那小子，一表人才，善于做生意，更是等了你三四年了，咱们也该履行婚约了！”涂山平自顾自的说着，涂山颜的心里却像翻江倒海一样，原来在她忘掉所有人和事的时候，还有一个男子始终坚守着承诺，非她不娶！ 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涩涩东西萦绕在心头，汝南王太好了，那样的华丽，那样遥远，那样的不真实，或许这个林公子这才是她的归宿。 涂山颜给父亲夹菜：“父亲吃饭！”父亲好像想明白不强求了，涂山颜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跟跟父亲道歉和解。 女儿的反应也让涂山平觉得自己这几天的反应有点着魔的意思：“今日初一，按照以往林显那小子，得后天来送礼了，到时候，父亲跟他好好的说说你们的婚事！” “一切都听父亲安排！”涂山颜轻声应答，语气里透着一丝释然。 “叮铃铃”，一阵清脆的声响传来，一辆马车稳稳的停在他家门前！ “涂山世伯，颜妹妹……”一声清亮爽朗的男声自窗子传了进来。涂山颜心道，又是道喜的人吗？来的可真早啊，话说无利不起早…… 涂山平听到来人，脸色瞬间变了变，不过眨眼间，脸上又扬起了热情的笑容，快步迎了出去：“哎呀，林小子，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林小子？难道是她那未婚夫？想到此，涂山颜透过窗子往外看去，之见一个身穿青竹色衣衫的高瘦男子，正略羞涩的挠着头：“寅时三刻我就动身了，想着离得远些，早点出发，能早点到！世伯颜妹妹还没起吗？” 林显边说着，还往屋里张望，吓得涂山颜赶紧躲，她不知道两人之前是怎么相处的，这算得上是她跟林显的第一次见面。 在林显的印象里，涂山颜一直勤快能干，以前伯母在的时候，总是夸她贴心，家里所有事务都是她打理，是个能当家理事的。为此他暗自欢喜，能娶到这样美丽善良又能干的女子做他的妻子，他是打心眼里高兴。 从十二岁订婚以来，他都在期待她嫁给自己的那天，本来逢年过节他送节礼才能见她一面，如今才初二，他就迫不及待的来了！ 第19章 赐婚圣旨 “颜颜已经起了，得知你来，她害羞不好意思了~” 林显看着了一眼关着门的屋子，眼睛里亮晶晶的脸红到了耳根。 “我母亲给颜妹妹做了衣裳，还说给她。” “你父亲母亲可都还好？” “都好，就是母亲比较惦记颜妹妹……”林显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任谁都知道，是他比较记挂，只不过是借了母亲的话。 “回去跟你母亲问安，你伯母的事，影响到了你们的婚事，回去跟你父亲说，明年孝期一过，就准备。” “哎好好……好，一应都是齐备的呢，从我十四岁就开始齐备的，我母亲就等着这一天……”林显明显有点激动，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盼头。 接着连口水都没喝，兴奋的赶上马车就要回家同父母商议此事。 突然一阵缓乱的马蹄声子村口传来，由远及近，直直的朝着涂山颜家赶来，很快就到了眼前。 一个身穿宝蓝色服饰的太监下马，高声喊道：“圣旨到，莲花村涂山平涂山颜接旨。” 涂山平还在愣神，涂山颜拉着他的袖子直接跪下。 太监展开生政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听闻秀才涂山平，学识渊博，品德高尚。朕嘉其德能，特擢升为鸿胪寺主簿一职，望尔恪守职责，公正廉明！钦此！” “涂山大人恭喜啊！”传旨太监笑的灿烂，把圣旨交给涂山平。 紧接着太监再次展开一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进鸿胪寺主簿涂山平侄女涂山颜，温婉淑娴，端庄秀丽，特赐与汝南王为侧妃，往二人换后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礼部择良辰吉日，操办婚事，不得有误钦此！” 传旨太监更是双手端着圣旨恭敬躬身，尖细的声音甚至有些谄媚的说道：“侧妃娘娘接旨！” 涂山颜还在被那句汝南王侧妃的话震惊不已，等回神，圣旨已经在手里了！ 沉甸甸明黄的圣旨，让他觉得烫手的很！ 再之后太监还送上了不少的金银财宝，涂山颜却早已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了，只看到父亲那本就长满褶子的脸，小的都皱在一起，见牙不见眼。 涂山颜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宣旨太监几时走了，更不知道家门几时围满了人，道喜声，鞭炮声，甚至还隐隐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附近的乡绅里正都来了，甚至县太爷都来了，对涂山平恭敬有礼，好听的话不要银子似得往外蹦。 “涂山大人，恭喜恭喜，咱们莲花村真是飞出了金凤凰，下官请了舞狮队，给给侧妃娘娘庆贺……” “涂山大人教女有方……” “涂山大人，您升官发财，嫁女儿，老夫是一定要来喝喜酒的……哈哈哈……” 涂山颜心中惶恐，外头，那些话，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让他感觉浑身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头晕恶心……刚刚才提要她跟林家结亲，现在皇上竟然亲自赐婚，父亲竟然也不提她已有婚约，那这算不算欺君…… 第20章 退婚 直到夜深人静，涂山平将圣旨恭恭敬敬摆在厅里的案几上，而后双膝跪地，虔诚的烧香磕头，烛火摇曳，映出他绵连的敬畏与激动。 涂山颜紧闭房门，那道明黄的圣旨就摊放在眼前，外头父亲的喋喋不休，让她无所适从，大脑混乱无比像是走马灯似的乱转，一时是是汝南王邪魅的笑，一时是那死掉的黑衣人，最让她崩溃的是父亲冷漠刻薄的脸，时而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时而又因满心算计，皱成一团，笑起来见牙不见眼的脸，反复在她面前出现，挥之不去…… 她就这样呆坐着，时间悄然流逝，直至公鸡鸣叫，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 一大早涂山平就叫了马车，他要先去林家把涂山颜跟林显的婚事退了。 林显听闻涂山平亲自到访，派下人通知自己的父母，自己高高兴兴的把涂山平请到会客室。 “林小子，你先坐下喝杯水，老夫有事同你商量！”涂山平搓着手，脸上堆满笑容，昨日的圣旨，他虽然欣喜，但是眼下的林显还是一个大麻烦。想要让颜颜顺利的嫁到王府，当务之急，还是要先退婚。 “世伯，您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好，晚辈一定从命！”林显一脸诚恳，眼神里满是赤诚。 涂山平微微眯起眼睛，脸上挂起自以为和蔼的笑容，缓缓的开口：“林小子啊，你同颜颜的事，怕是要变一变了！” 林显瞧着他的笑容诡异，以为昨日说的婚期要变，搭话道：“世伯，我懂，我不急，我都等颜妹妹十年了不怕再多等一年！” “不不不，林小子，是这样，昨日皇上降旨封老夫为鸿胪寺主簿，要去京城任职了……” “那可真要恭喜世伯了，世伯您放心，等我何颜妹妹成了亲，我定会好好护着颜妹妹，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我也会经常带她去京城看您！”林显一听虽有吃惊，但世伯本就是满腹经纶的读书人，能做官也是理所应当，只是如此是怕是不放心颜妹妹嫁给他，所以他要第一时间跟他表明态度，好让他放心。 “林小子，你别急，你听老夫说，还有一道圣旨，是为颜颜跟汝南王赐婚的！” 林显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如遭雷击，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涂山平：“世伯，这……怎么能行？我与颜妹妹自幼订婚，这么多年，我一直盼着能娶她过门，您怎么能答应……” 涂山平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林小子，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这是圣旨，抗旨不遵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你也得体谅体谅我这做父亲的难处。” 林显紧紧的攥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咬牙说道：“难道是汝南王就可以抢别人的妻子吗？我不服，我要跟皇上理论！” 涂山平冷笑一声：“理论？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以为皇上是什么人，你以为汝南王是什么人，不怕你恼，你连给汝南王府的门朝那边开都认不得，再说王爷是你相见就能见得到的吗？你还想去理论？林小子，老夫劝你一句，为了你自己好，为了父母好，更为了颜颜好，你就跟颜颜退婚！” 第21章 林显绝望 林显的父母听闻涂山平到来，赶忙热情的迎了出来！ 得知他做官之后也是好一阵恭喜跟吹捧，之后的话说完，两人的脸色煞白，最后，涂山平把带来的盒子放在桌子上，伸手往前一推：“老夫也是无奈之举，还望能把当初订亲的信物归还~” 黑沉着脸的林父，对妻子使了一个颜色，随即林母就从内室拿出一个相似的盒子，神情沉重的放下就转头抹眼泪！ “母亲~”带着绝望的哽咽声，听的林母心疼不已，只觉自己儿子太委屈，这么多年儿子对涂山颜死心塌地，别家同龄的孩子都有好几个了，自家儿子还守着这份情。可如今呢……这叫什么事？她上哪说理去？ 涂山平伸手拿起盒子，抬脚就要走，林父赶紧出声叫住他，打发了管家送他回去：“涂山兄，你我兄弟一场，做不了儿女亲家，也是好兄弟，显儿我会好好劝说他，回头去给你道喜！”林父言辞恳切，可这话听在林显耳中，却如晴天霹雳，越发的绝望，“父亲~” 这边涂山平退婚成功，颇有几分得意：“好说好说！那么老夫就告辞了~” 待涂山平出门，林显直接跪在地上：“父亲，您怎么能答应退婚呢？您是知道的，我非颜妹妹不娶……” “显儿，你是家中的长子，为父一直以来对你寄予厚望，平日里，你想做什么，要什么，为父从未阻拦过，可今日是皇上下旨，你不能只想要满足自己的私欲……你想想你的弟妹，想想我们林家上上下下的几十口人？你真的忍心，要抗旨不尊吗？”林父一番大道理说出来，林显几度哽咽，只能跪着磕头！ 林母蹲下身抱住他：“显儿，你要等她，这么多年，母亲虽有不满，但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就连你弟弟也到了你的牵连，定好的亲事，也耽误了，妹妹也要说人家，你真的忍心吗？那涂山平心高气傲，如今人家是官老爷，我们是商贾之流，人家早就看不上咱们家了……” “不得胡言乱语~”林父急忙阻止夫人继续说下去，可是他们三人谁都心知肚明林母没有说错！ 尤其是林显，满心的苦涩跟憋闷，像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压着胸口，让他呼吸不畅。他觉得自己都要喘不过来气，从家里跑到河边，大声的嘶吼！想把胸腔的憋闷都喊出来，直到额头青筋暴起，喉咙嘶哑，最后筋疲力竭，瘫倒在草地上。 父亲说的没错，母亲说的没错，世伯说的更没错，可是他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没有颜妹妹，他要怎么活。这十多年他没有一日不想把颜妹妹娶回家的…… 是啊，若是他不管不顾的执意要跟颜妹妹在一起，弟弟妹妹怎么办，父亲母亲怎么办，他被这个家里的所有人爱护着，包容着，他不能这么自私，痛吗？好痛，好难过，但是他没得选！ 天色渐晚，夜幕深沉，林母满脸担忧开口问道：“他爹，真的不去找找吗？万一出个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第22章 涂山平激动晕厥 “放心，我的儿子我知道，他不是不理智，没脑子的人，不然我也不会把林家的生意交给他~”林父对这个自己看重的长子很有信心，他聪明睿智，除了在感情上有点执念，其他不管做什么都很有章法！ “可是~这天都黑透了……”林母还是放心不下。 就在这时，林显拖着一身的颓废狼狈，从暗处缓慢的走了出来，林母见状，立刻扑上去，哭喊到：“这涂山颜就是个妖精，没了她，你还活不了吗？” 林显冲母亲笑的凄凉：“母亲，明日让人给弟弟说亲，有合适的就举办婚礼，不必等我了~” “胡说什么，那有弟弟先于长兄成亲的道理……不过显儿说对了，明日我就请媒人上门，一定给你挑选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妻子~”林母想着反正也退亲了，她要给儿子张罗起来，这些年真是白等了！ 林父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显儿啊，伤心难过过后要打起精神，咱们家还要你撑着，给你弟弟做个榜样！” 道理他都懂，可是心好痛，怎么办？谁能告诉他怎么才能不心痛！ 涂山平回到家，不一会家里又来了很多的人道喜，什么叔叔伯伯，姨奶奶，姑婆，院子里都站满了人，涂山颜一个也不认得，更不想应付她们，只是把自己关起来，涂山平只是笑的说她害羞！ 热热闹闹的一大天下来，夜深人静，涂山颜还是没有勇气出去面对，这一天下来来心绪，七上八下，那样的不真切。 “颜颜啊，你出来，爹爹想跟你好好聊聊~你可知道，王爷的侧妃那是能上皇家玉蝶的，那是比大户人家的正妻还要贵重的身份。”涂山平一边踱步一边兴奋的说道：“而且，今日李大人说了，汝南王只有一妻一妾，只有两个郡主，你进门若是能生下长子，那你就是皇室的功臣……也能跟王妃平起平坐了~” 涂山颜还是不安，她要怎么办？那王府她真的要进吗？别说是妾室了，就是正经八抬大轿娶的继室，活着要在结发妻的排位前执妾礼，死了也要埋在发妻的身后…… 如今她一个农家女进王府做个侧妃，不知道等着她的是什么…… 主母正妃是什么样的人，他的后院又有多少女人……他到底是对自己真的喜欢，还是只是一时兴起，这一切的不确定，都让她惶恐不安…… 父亲越说越激动，一口气没上来，晕厥了过去！ 涂山颜吓坏了，费力把父亲扶上床，跑着去找冷大夫：“冷~大夫，我~我父亲晕了~过去，您快跟我~去给他看看~” 涂山颜，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嘴唇哆嗦，腿都有些抖！ 冷大夫收拾去药箱就跟着涂山颜回家，一路上冷大夫看着涂山颜走路一瘸一拐：“怎么脚受伤了？” “天黑，跑的急，崴了一下，我不要紧，您先看我父亲，父亲已经昏迷不醒了……”涂山颜每走一步都痛不欲生，但是她不敢耽误时间！ 第23章 冷大夫赠药 涂山平，这几日情绪大起大落导致七情内伤，肝气上逆导致的头晕目眩，施以针灸治疗，后续好好养着就好！ 开了方子还要回去抓药，涂山颜不好意思再让冷大夫再送一趟药，说自己跟着回去取！ 冷大夫看着她的脚说道：“小颜我看你的脚踝伤的很重，不能掉以轻心，你先拿冷帕子敷一下伤到筋骨还是要好好养的，药抓好我送过来，你父亲那，我照看就好！” 冷大夫一眼便瞧出涂山颜的状况，猜测可能是扭伤。他父亲昏迷，这种情形之下，他身为大夫，虽说是乡里乡亲，到底是男女有别，他也不好单独给她看诊，只是嘱咐她好好养着，他是大夫，帮着照看他父亲也是应当的！ 把涂山平手脚麻利的抓好涂山平的药，又特意为涂山颜拿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膏，余光不经意的瞧见药柜最深处的青色瓷瓶，她瞬间犹豫不决，反复全功，思忖良久，最终还是瓷瓶拿了起来，紧紧的攥在手心里，背起药箱，锁好家里的门，朝着涂山家走去！ 涂山颜很贴心的在廊下生好了火，眼巴巴的等着冷大夫拿药过来：“冷大夫，我来煎药，辛苦您了，这么晚了，您赶快回去休息！” “无妨，我煎好药再回去，你的脚踝不能掉以轻心，这些是活血化瘀的药膏，等会你自己贴上，一定好好养着！” 冷大夫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把药放在药罐子里，小火慢慢的熬着。药罐子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冷大夫从袖子里摸索半天，拿着瓷瓶对涂山颜说道：“小颜，当初我就看那裴公子身份不一般，没想到竟是当朝的王爷，你这一进京，旁人都道是福气，可是你要晓得，向来福祸相依，未来发生什么未可知，这药是我多年来的心血，可解百毒，你带着进京，用得上用不上也算我的心意！” “冷大夫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嗐，你这个丫头，给你就拿着，咱们相邻十来年，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了，如今你都要成婚了，这全当是我的贺礼，你知道的，我也实在拿不出其他更像样的贺礼了~”冷大夫已经决定离开了，他当初在太医院离开的那样的狼狈，这些年隐姓埋名，藏身于这宁静的莲花村，本以为可以安稳的度过余生，眼下不管汝南王记不记得他，他都该离开了！ “可是，我……好了颜颜这药煎好了，一日早晚各一碗，三日保准好~”冷先生打断涂山颜的话，细细的嘱咐她。 说罢离去的时候，到了门后，还是迟疑的说到：“丫头，你进京一定要带着那瓶药，关键时刻能解毒的，若是拿不准的情况，也可以吃，不伤身子~” 直到得到涂山颜郑重其事的点头，他才离去~那药是解毒的，也确实是他这些年精心研制出来的解毒圣药，他深知皇宫与王府，那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心怀鬼胎的人多如牛毛，心地纯善的人反倒是稀罕物，甚至一但踏入，极有可能被染得满心阴暗。 第24章 林显上门送礼 父亲三碗药喝下去已经好了大半，涂山颜其实知道自己进京已是定局，可是还是不免心里堵得厉害，熟悉的马车铃声响起，是林显家的马车，涂山颜的心里涌起一阵的酸涩难堪，自己不出去，退起婚来对林显的伤害会不会小一点！ 她正在难堪之中，走进来的却是一个身穿湖蓝衣裙的中年妇人，跟在她身后的就是林显，只一瞬涂山颜就知道这人就是林母，她原本的准婆婆！ 上前一步屈膝行礼：“婶母安好~”尽管不想面对，依然还是要面对，当着长辈也好…… “哎呀颜颜半年不见，又好看了~”林母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任由林显把马车上的礼盒往下搬！ 涂山平颤颤巍巍的从屋里出来，：“哎呦，她婶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哎，涂山大哥，我来道喜呀，您升官发财，颜颜还有了好归宿，我来道喜呀！”林母笑的爽朗，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孩子他爹去临县做生意了，我就没等他，叫了显儿跟我一起来，他跟颜颜还是青梅竹马的长大，如今颜颜有了归宿，他作为哥哥怎么能不来送礼~” 一段话，不提之前的婚事，滴水不漏的拉进了两家的关系！ 涂山平听完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对对~对~，颜颜还不请婶母跟哥哥来屋里坐~” 涂山颜急忙伸手把母子两人往屋里请！落座之后，林母笑着推了推林显：“显儿，你不是说有礼物要送给妹妹吗？怎么还不拿出来呢？” 林显迈着迟疑的步子走到涂山颜面前，伸出手一个赤金的手镯拿了出来：“给妹妹添妆~”说完低着头，不敢看涂山颜。 “哈哈哈，还有呢，你林杨弟弟，林灿妹妹都有东西给你添妆~”一句话把这解释的清清白白，本来还觉得烫手的镯子，这下合情合理了！ “好好好~颜颜还不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涂山颜伸出手去取，指尖触碰到林显的手心，他明显瑟缩了一下，眼眶就红了！ 林显转身直接给了涂山颜一个后背，对着母亲说到：“母亲，礼送完了，我们回去！”他不能再待下去了，他怕自己忍不住，怕自己义无反顾的要带着涂山颜走。 “涂山大哥，那我们就告辞了！”林母起身，仪态万千的起身告辞，跟林显一同出了门！ 涂山颜心里虽然失落，酸涩难过，但是仍然，暗暗的想着，如此甚好，他母亲是个聪明体面的人，事情能这样解决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人，还是趁早说清楚的好，免得对自己，对家人都不好！ “真是太好了，若不是这一遭，这林夫人也当得起是个好婆婆，当时你母亲给你绣嫁衣的花样子还是……” 涂山平自知说错话，她女儿出嫁是不能穿之前准备的嫁衣的，一应准备应该是内务府准备的！ 桌子上的东西还没收起来。又是一阵马蹄声，最近这两天涂山家真是热闹！ 还是上次来的宣召太监，这次还跟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涂山颜的家门口！ “涂山大人，侧妃娘娘，怀玉长公主，听闻皇上赐婚，十分的欢喜，吩咐老奴来接侧妃娘娘去宫中学学礼仪……侧妃娘娘收拾一下跟老奴走~” 第25章 进宫 “公公，不是要等礼部定好日子吗？怎么这就要走吗？” “老奴只是按照吩咐办事，涂山大人，咱们长公主跟皇上汝南王感情甚好，侧妃娘娘还是跟老奴一起走！” 涂山平瞧了瞧那华丽宽敞的马车，又转头看看身边的涂山颜，生怕自己女儿得罪这宣旨的太监，上前满脸堆笑讨好道：“还请公公稍作歇息，容小女收拾一番，即刻随您启程！”说完拉着涂山颜进了屋子，“颜颜啊，宫里派人来接，你就赶紧去，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学学规矩也是好的，证明皇家看重你……颜颜啊，你可千万要尽心伺候王爷，兢兢业业，万不可行差踏错，咱们涂山家~在偌大的京城，皇宫王府，稍有不慎，那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父亲絮絮叨叨，喋喋不休，东扯西扯，让涂山颜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颜颜啊，爹爹只是多余嘱咐，你是侧妃娘娘，往后爹爹见了你，也是要磕头的，爹爹没白养你，你就是咱涂山家的骄傲！” 涂山颜知道自己没有选择，随手收拾了几件贴身的衣物，余光瞥见桌子上冷大夫给的瓷瓶还是拿起来，装在包袱里！ 跟着太监出了院子，临上马车，她回头去看父亲，身形清瘦，还是那副迂腐的模样，可是毕竟是自己唯一的至亲。这一去，再想跟父亲见面怕是不太方便了，想到着，心口一痛，复又转身回来，忍着脚踝传来的刺痛，疾步走了回去，“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他面前：“父亲，冷大夫开的药，您要继续吃，往后要多多保重……女儿……女儿……” 涂山颜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总是还有话要说，可是还没说出口就泣不成声，未尽之语化作行动，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之后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出村的时候，涂山颜掀开帘子，去看冷大夫的家，只见门锁紧闭十分安静，想来采药去了，真是多谢他劳心还给自己准备礼物。 一路上涂山颜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这种不安，让她忽略了脚踝的滚烫跟疼痛，满心都在琢磨，见到汝南王要怎么相处，她要说些什么，她要做些什么？越想越乱，整个人都陷在了紧张与忐忑之中。 途中几人在一家驿站休息一晚，天一亮又开始赶路。随着外边的声音由安静转为喧哗，她再也不敢掀帘子，生怕哪里做的不好，被挑剔，被笑话。 终于在第二日的午时马车停了下来，她早就被颠的头晕目眩。 “侧妃娘娘，老奴就送您到这了，接下来，长公主的人会带您进去。”太监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涂山颜局促的整理了整理衣服，在旁人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原本想着，她会被安排着休息片刻，洗漱一番再去见人，可是没想到她带着包袱，直接被带到一间华丽宽敞的屋子里！ “小姐，您稍等一会，长公主还在午歇，一会便会宣召您的！”丫鬟说完就离开了，留下涂山颜站在那华丽宽敞的屋子里，心中的忐忑愈发的强烈，环顾四周，屋内的装饰奢华至极，金丝绣成的屏风，精美细腻的瓷器，连地下的地毯都是那样的柔软，再看自己脚下海棠花的绣鞋，颜色半新不旧的，像是被雨淋烂的海棠一样，让她局促不安，更觉得浑身不自在，选了末尾的凳子坐下，把包袱放在脚边，这才感觉刚刚只是隐隐的作痛的脚踝疼的厉害。 第26章 长公主给难堪 安静下来的时间，不光脚踝的疼痛放大，连饥饿也放大了，肚子更是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让她羞愧难当，按压住肚子，小心的四下打量，还好，偶有下人经过，却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更没人关注她。 安静的空间，蝉鸣阵阵，本来就疲累的涂山颜支起臂膀，手掌蜷曲支撑太阳穴，微微打盹，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轻轻的叫她：“小姐，涂山小姐醒醒……长公主来了……”什么，不是要宣她吗？怎么还亲自来了，这样突然，本就紧张的心，更是慌乱的手足无措。 不给她反应的时间，长公主直接越过她，坐在主位，开口问道：“你就是涂山颜？” 刚刚清醒的涂山颜只觉长公主的声音毫无温度，好像还远在天边一般，那样的不真实。实实在在的跪在地上叩头：“是，民女涂山颜拜见公主~” “要叫长公主，咱们长公主可是皇上亲封，是这大梁最尊贵的女子！”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出口纠正她，那语气听起来平淡，但让她感觉浑身都起了寒颤。 涂山颜只觉比父亲的刻薄都让她难以忍受：“民女涂山颜拜见长公主！”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平静无波的声音悠悠传来，涂山颜只好抬起头，只一眼就让她震惊不已，这个就是大梁最尊贵的长公主，看不出年岁，只是觉得气势真的很足。 “果真是长得极美，难怪迷住了阿渊，皇上你封你父亲做了官，往后就不是民女了，这称呼就要改，要改臣女，记住了吗？”长公主的语调平缓，听不出喜怒，这话落在涂山颜耳中，不知是夸她还是贬她，涂山颜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个长公主是个好相处的。 “家中可还有什么兄长弟妹？”长公主接着问道。 “并未，父母只得臣女一人，母亲去年仙去，我与父亲相依为命~” “哦~母亲新丧怎能成婚，不是说你父亲颇有文采，怎的这般不知礼数，热孝成婚，传到百姓耳朵里，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 长公主明显非常的生气，紧皱的眉头，眼睛里透出凌厉！ 正在此时，下人来报：“启禀长公主，汝南王跟汝南王妃求见！” “请进来~” 得知是汝南王来了，涂山颜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就要见面了吗？还有王妃，王妃会不会为难自己，自己更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以前面对的是裴公子，如今要见的是王爷…… 自外走进两个身影，涂山颜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看见两双制作特别精美的鞋子，停在她面前：“臣弟给皇姐请安！”汝南王的声音，涂山颜再熟悉不过了。 “给皇姐请安~”紧接着，传来汝南王妃的声音，带着几分愉悦跟俏皮。 “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怎么过来了？也不怕暑气打头……”刚刚威严冷漠的声音如今在听起来还有一丝丝宠溺在里头。 “不是听说皇姐把涂山小姐接了回来，王爷的心就像长了草，在府里待不住了……非要过来看看涂山小姐~”俏皮嗔怪的声音，让涂山颜的地垂的再低一些！ 第27章 再次相见 汝南王不好意思的去找涂山颜，扫视一圈没想到却看着她跪在地上，肩头微微瑟缩，几缕发丝凌乱的垂在脸颊，巴掌的小脸，愈发的楚楚可怜，真的像拥在怀里好好怜惜一番。 “阿渊，怎得这般心急火燎的，难不成，本宫还能把她吃了不成~”长公主半开玩笑的打趣道，这话一出口，汝南王原本到嘴边，想问为什么让涂山颜跪在地上的话，就这么被堵了回去。 汝南王挠挠头，面上带着几分羞赧，解释道：“皇姐，臣弟绝无此意，只是听闻涂山小姐到了，很吃惊，按时辰算着该是傍晚到的！”这话说的，他眼里藏不住的笑意，莫不是是涂山颜迫不及待的想见他，催促这下人赶路了~ 汝南王妃也在一旁搭话，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涂山颜，嘴里说道：“皇姐，您瞧瞧他，人家来早了，反倒是不成了~”汝南王妃说话的同时，上下打量涂山颜，只见她垂眸敛息，规规矩矩的跪在那儿，眼神不曾乱瞟，心里泛起一阵酸涩。罢了，若是个安分守己的，自己倒也不会过分为难她。 “颜颜，本王不是…只是听闻你到了，本王满心欢喜。”汝南王着急解释，生怕涂山颜误会，当着众人的面，也顾不上许多，一股脑的说出了思念之情。 这话一出口，涂山颜更是觉得羞愧难当，这话能当着外人的面说吗？虽说感觉也是不妥，但仍然升起一丝甜蜜，怕人看到她羞红的脸颊，只能把头垂得更低。 “行了，行了～快起来！免得让阿渊以为我为难你……” “皇姐，臣弟没有，您能费心接颜颜来，臣弟感激不尽，只是不知皇姐打算如何安排颜颜……”汝南王跟长公主说着话，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涂山颜。 涂山颜在地上跪了许久，双腿早已麻木不堪，好不容易忍着脚踝处传来的阵阵疼痛，艰难的起身，却因腿麻的厉害，一个踉跄眼看着要摔倒了，汝南王疾步上前，长臂一伸，把涂山颜拥在怀里，涂山颜自知这般被王爷抱着实在是失礼，却没有挣扎反抗的能力，任由汝南王抱着。四目相对，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直到涂山颜站稳，汝南王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 这一幕可把汝南王妃气的够呛，刚才他还觉得这涂山颜像是个安分守己的，这转眼就当着她的面勾引王爷，她是又气又急，眼神转向长公主，求助的意味明显，希望大长公主可以出面斥责他们。 大长公主不动声色的，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十一后不紧不慢的开口：“瞧着涂山小姐身子骨着实孱弱，回头本宫宣太医来好好给你诊治~” 汝南王听大长公主如此说，心下更是欢喜：“还是皇姐想的周到，臣弟提颜颜多谢皇姐。” “你俩来的正巧，我还要进宫跟皇上禀告涂山小姐来京一事，你们同我一起去！正好让涂山小姐好生休息一番~” 长公主不想让汝南王跟这个涂山颜私下相处，拉着他们进宫去见皇上。 汝南王妃看着王爷从进屋起，眼神一直黏在涂山颜的身上，就没离开过。她只觉的怒火冲冲，一张脸都被的煞白， 长公主瞧在眼里，捏了捏她的手，又扭身对着身边的嬷嬷吩咐道：“你去跟阿渊说一声，让兰馨上我的马车，陪我聊聊天……” 刚一登上马车，汝南王妃就忍不住了，带着哭腔：“嫂嫂，你看那涂山颜，当着我的面就勾引阿渊……狐媚子~真是太不像话了。” 第28章 进宫学规矩 王妃本以为不就是个乡下的毛丫头，好看能好看到哪去，结果瞧见涂山颜的面容，太让她震撼了，活脱脱一副勾人模样，王爷被她吸引，还能跟自己一心生孩子吗？ “好了好了，本宫都看到了，娇娇弱弱的是个狐媚子，你放心，本宫想把她送到贵妃那，若是在杜府，阿渊的性子怕是日日都要来看她，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也要尽快生下嫡长子，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跟阿渊亲近亲近！”大长公主轻声安慰，言语间都是关心。 她自小在后宫长大，漂亮女人她见得多了，可是像涂山颜这样眉目如画，身姿婀娜，那张未施粉黛的脸上，嫣红的唇瓣比起三月的桃花更加明艳妖娆。别说阿渊动心，是个男人都会动心，也难怪兰馨沉不住气！ “嫂嫂，我……我……”汝南王妃，开始跟大长公主诉说自己寻医问药的艰辛。满心的委屈与心酸，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大长公主知道是男人都会喜新厌旧，她能为兰馨做的就是保住她的王妃身份，只要她能生下世子，那不管是谁进府都动摇不了的她的身份。 皇宫之中，皇帝听闻大长公主跟汝南王求见，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与此同时嘴角不自知的扬起了笑意。这两个他最亲近的人都在他身边，再劳累的国事都不怕了！ 想着母妃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弟弟，让自己护着他，如今看他平安喜乐，总觉没有辜负母妃的嘱托。 “臣弟给皇兄请安~” “皇上安好~” 大长公主微微屈膝向皇上见礼。 “快快免礼，自家骨肉，赐座。”皇上龙心大悦，暂时告别繁琐艰难的奏折，只觉得见到他们这生活才有了滋味。 “皇兄，涂山小姐已被皇姐接到了杜府……”汝南王欢喜的雀跃，的跟皇上说着涂山颜。 “嗯那感情好，如此就等钦天监跟礼部商量选个良辰吉日给你们成婚！”看着自己的弟弟高兴，皇上便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不忙，皇上，阿渊这个性子，想什么不管不顾，我刚刚得知那涂山小姐的母亲去世，还在孝期，热孝成婚，可不是要被言官御史弹劾吗？阿渊你不能让皇上陷入不义之中，依本宫看，还是能孝期结束再成婚不迟。” 大长公主语气和缓却说的头头是道。汝南王光顾着高兴了，全然忘记这一茬了！ “是吗？这看来真要等的！”大梁以孝治国，万不可在皇家闹出这样的事情。 “是臣弟不好，没有跟皇兄提前说明情况，只是如此一来，守满二七十个月怕是要明年中秋了，涂山小姐总不能再杜府住这么久……”汝南王心里计算着涂山颜合适孝期满，还想不然就让她先住进王府等到孝期满，再办婚事！ “阿渊说的不无道理，不然就……”皇上话还未尽就被长公主打断了！距离杜府跟汝南王府不远的西南方向还有一个皇家花园，皇上本意打算让她住在那里。 “不然就让涂山小姐去蒹葭宫，原本想着，皇姐亲自教她，不过尽早起床，身上有些不爽快，贵妃协理六宫多年，不如就叫贵妃帮着照看照看。！” 第29章 进宫前夕 汝南王一听，就有点着急，要是在杜府他还能寻到机会，时常见见，可是一但进了蒹葭宫。宫墙深深，门禁森严，他就怕是见不到了！ “皇兄，依臣弟看，不如就住在王府，皇姐您派两个嬷嬷过去教她规矩就好！”汝南王还要坚持，不料被皇上反驳：“哪有未成婚就住在一起的，皇后身子孱弱，贵妃那也是个好去处，正好学学皇家的规矩~” 皇上金口一开，便是圣旨，就这样，涂山颜未来一年多的时间要在后宫里度过了！ 汝南王虽然不乐意，但是丝毫不敢再提反驳的意思。只是对长公主隐隐有点不满意，若是如此何必这么早把她接来，反正不久后她父亲要来京城上任的，到时候给她买个宅子，在京城安置下来，自己还能常常见到她。 王妃冲长公主投去感激的目光，一行人这才回了杜府。 一进杜府，汝南王就拉着下人问道：“涂山小姐在哪里？” 得到在瑞雪阁之后，连招呼都不打，直接的跑过去找她。瑞雪阁本是杜府赏雪的地方， 高高的阁楼，汝南王三步并作两步一口气跑了上去，经过一番梳洗的涂山颜，换上了京中贵女之间最流行的华服，静静的坐在窗前发呆，对于以后所要经历的一切迷茫不安，心中的忐忑在这一刻愈发的强烈。 “颜颜，多日不见，你还好吗？本王很是惦记你…”汝南王气息微喘。满脸急切的出现在她面前。那样炽热的目光，饱含深情，让涂山颜有一瞬间，被打动，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未来要依靠的夫君！ 回想起此前两人相处的时光，汝南王有意无意的撩拨，也曾让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如今再见，别是一番滋味。 莲步轻移，盈盈下拜：“先前不知王爷身份，多有怠慢，请王爷恕罪！” 汝南王看着她娇弱的身姿，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曾经拥抱她时，那弱弱无骨的身躯，似有似无的馨香，感觉是那样的美好，令他难以忘怀。 两人就这样相互对望着，汹涌着无尽的情义，还没开说话，下边就有些人来找汝南王：“王爷，长公主说，请您顾忌涂山小姐名声，时辰不早了，府中事情繁多，您该跟王妃回府了~” 汝南王心里一阵反感，自涂山颜过来，他都没能好好的跟涂山颜好好的说上两句话呢！刚有时间，就来催，不管不顾的拉去涂山颜的手！ “颜颜，王妃是皇姐做主给本王娶的，本王只恨遇到你太晚，本王怕你受委屈，请皇兄封了你父亲的官职，你是以官家小姐，与我做侧妃，又有皇兄的圣旨，无人会欺负你，你尽管放心~” 涂山颜心里感动，这么温润谦逊的男人，对她这般上心，用心，她怎么可能不感动~ “颜颜，因着你的孝期，我们成婚怕是要晚一晚，皇姐跟皇兄提议让你进贵妃的蒹葭宫学规矩，不过你别担心，本王会让人照顾你，只是，见面怕不是很方便了！”汝南王细细的跟涂山颜说着她的安排。 涂山颜不好意思的推开他的手：“王爷，臣女知道了，定会跟着贵妃好好学规矩！” “王爷，时辰不早了，王父事务繁忙……”下人的催促声响起，汝南王没好气的打断道：“本王知道了！” 第30章 王妃的心思 “颜颜，你放心，本王会看护你的，你只管安心等着孝期一过，本王娶你进门！”汝南王想拉着涂山颜抱一抱她，涂山颜却后退一步，蹲下行礼：“恭送王爷！” 汝南王的赤裸裸的眼神有一点不满，甚至有一些委屈，复杂的看着涂山颜，让她也有点慌乱，只能低头回避。 “王爷~”王妃杜兰馨的声音传了上来，汝南王的脸色瞬间沉！ 冲着涂山颜抬了抬手：“免礼，本王先回府，明日亲自送你进宫！” “噔噔噔”的下楼声略显沉重，跟上来时那欢快还是明显不同。 “王爷……”王妃上前来挽汝南王的胳膊，却被他不经意的整理袖子而躲闪开来！ “走，不是要回府吗？”汝南王长腿一迈，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留下王妃怔愣在当场，许久，王妃抬头看到阁楼上的涂山颜，瞬间妒火中烧，这个妖精真是她的冤家克星！ 马车上，汝南王一言不发，王妃主动示好：“王爷，皇姐催促妾身早日为王爷诞下孩儿，太医开的药，妾身吃着觉得甚好，想来是不久就有好消息的！” “嗯！”这样冷漠的回答让王妃一阵心寒，这涂山颜一来王爷连话都懒得敷衍她了，真的令人好生难过。 不过为了孩子，她还是笑着说道：“王爷放心，妾身定会让人好好照顾涂山姑娘，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这时假寐的汝南王才睁开眼睛，把她的手抓起来放在自己的掌心里，轻轻的拍了拍：“馨儿贤惠，是本王的福气！” 王妃鼻子一酸，呵呵，自己现在竟然要用讨好那个农家女，才能换来王爷的怜爱，真是令人憋闷恶心。 自己的堂兄是大梁朝中的顶梁柱，嫂嫂又是大梁最尊贵的大长公主，自己作为汝南王妃，本该是顶顶得意之人，可偏偏跑出一个涂山颜，来跟她抢夺王爷的宠爱，为什么她要出现…… 嫂嫂劝她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更何况是王爷之流，她不是善妒之人，只是她连个孩子都没有，若是让王爷心尖尖上的涂山颜嫁进来，生几个孩子，那她岂不是整个京城的笑话，在王府还有她立足之地吗？ 她想把涂山颜远远的打发走，她想生个孩子，她想王爷只有她一人，可是也只能是想而已…… 心里纵使有千般不甘，他还是强自按捺住翻涌的心绪，半晌恢复之后，唤来丫鬟，伺候她洗漱、更衣、上妆，林嬷嬷端着托盘问道：“王妃娘娘，今日穿这件藕荷色纱衣可好~”嬷嬷拿着纱衣伺候王妃换上，光洁丰腴的躯体笼罩在淡淡的紫色里，在烛光的照射下，饱满的嘴唇红的娇艳，确实有几分美艳勾人！ “熏点香……”王妃轻启朱唇，吩咐林嬷嬷，在她看来，这般温馨有情调，王爷定会沉醉其中，彻底将那涂山颜抛之脑后。至于被她拘在花影坞不许出来冯氏，她才懒得去想。 有一点大长公主没有说错，她要趁着那个女人没有进府，趁早有孕，这般她便自此高枕无忧了！ “娘娘，奴婢觉得很香了差不多了……”林嬷嬷侍弄着熏香，感觉香气扑鼻，弄得尽够了！ “还不够，再香点~”王妃半眯着眼睛，鼻子轻耸，还是感觉不够香，她心里清楚，自己容色不是绝佳，想要得到王爷的欢心，只能依靠这个。 第31章 王妃恨上涂山颜 直到小丫鬟来报王爷已到了如意居的门口了，林嬷嬷手脚麻利的把东西收拾好，帮着王妃把床帐放了下来，同时还熄灭几盏灯，冲汝南王屈膝行礼后笑着退下。 华丽的屋子充斥着甜的腻人的香气，让汝南王眉头紧蹙，放眼看去，朦胧的帐子里王妃兰馨侧身躺着，摆出一个自认为妩媚诱人的姿势，等待着王爷前来！ 汝南王迈着沉重的步子往里走去，这感觉让他有点不自在，直至榻前他伸手预拨床帐，只觉的香甜感更甚，脑海中突然想起今日涂山颜身上那股似有似无馨香，手却像被定住了一般，僵持着不再继续，突然不想面对王妃的暗示。 王妃等的心急如焚，一颗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隔着床帐却只看到那只垂下去的手臂，和那转身欲走的身影，顾不得矜持猛然的撩开隔在两人之间的床帐：“王爷……” 声调很高，带着委屈悲愤，“王爷，是馨儿哪里做错了？王爷竟要舍馨儿而去！” 汝南王回头正巧见精心装扮的王妃，眼睫湿润，红唇紧抿，隐隐透着委屈，倒让他有点心软。 “没有，就是想到还有公务未完……”汝南王给是自己要离开找借口。 “王爷，夜深了，公务还是明日再忙，馨儿伺候王爷安歇！”丰满的身子贴了上来，汝南王任由王妃把他拉进床帐，可他心里，却像被一层雾笼罩着，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涂山颜的身影总是似有似无的出现在他脑海中。 王妃又是体贴伺候，又是柔情摩挲，可汝南王却始终毫无反应，王妃一阵心酸便抽泣这哭诉道：“妾身自知蒲柳之姿，本不配侍奉王爷，得知王爷倾心涂山小姐，妾身等涂山小姐进府，自愿让出王妃之位，做个侍女伺候王爷跟涂山小姐……”王妃眼眶的泪水转着圈的抖动，言辞恳切，让人听了，忍不住动容。 “馨儿说的什么话，你是高门贵女，又是本王的结发妻子，那涂山颜只是一个农女，让她进府也是念她的救命之恩，给她一世荣华，她怎可能与你相提并论~”他这话倒没有是说错，他是心悦涂山颜，杜兰馨是杜大人的堂妹，又是长公主给他指定的亲事，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王妃之位出了杜兰馨还有谁最合适。 “王爷，妾身……”平日那般端庄淑娴的王妃，竟然肯这样小意讨好，汝南王得意之心升起，拥着王妃一室旖旎…… 翌日清晨，晨曦透过雕花窗棂，洒下几缕微光，如意居里一片静谧，汝南王悠悠转醒，身边的杜兰馨仍在沉睡，想到昨夜的得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便于起身！ “王爷，时辰还早，再歇息片刻~”王妃慵懒的声线自榻上响起。 “不了今日颜颜要进宫，本王前去送她一程，安排一下让人好好照顾她~”汝南王很是欢喜雀跃，想着一大早去杜府见涂山颜。 昨夜的柔情蜜意还萦绕在心头的王妃，如遭遇当头喝棒一般的浑身冰冷战栗，王爷不是说因着救命之恩才要她入府，如今看着情景竟是哄骗她！ 汝南王走了，似一阵风那般的决然，没有一丝柔情眷恋~心中憋闷，使劲的捶打着枕头，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第32章 长公主让汝南王愧疚 涂山颜一夜无眠，天刚蒙蒙亮，她就被丫鬟叫了起来~ “小姐，宫装给您备好了，快换上，等下宫中来人接您，还是不要误了时辰的好！” 丫鬟的语气充满不屑，嘴上尊敬，眼神跟行为尽是挑剔，涂山颜不想跟她计较，头自己拿着宫装进内室去换！ 一大早未饮一口茶，未吃一粒米，就这样被马车拉着出了杜府。往巍峨的皇宫走去，涂山颜还是忐忑不安，只能紧紧的拉着自己的包袱。 到达皇宫的时候，第一缕晨光洒落在宫门口的石板路上，绚丽多彩，涂山颜只觉如梦似幻，皇宫这些以前对于她来说遥不可及的地方就在她眼前。一月前~不对，几日前她从未想过自己能有今日…… “小姐，进去，大长公主已经给您安排好了，您可是这天底下最有福气的人，定要跟着尚宫局的大人们好好学规矩！”太监尖细的嗓音把涂山颜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微微俯身跟着太监一步一步往皇宫深处走去！ 汝南王这边打马赶到杜府的时候，得知涂山颜已经入宫，便有了脾气：“皇姐，怎得就这么着急，晚一晚也无妨，臣弟还有话要对涂山小姐说，这下可倒好~连面都未见~” “阿渊你这这是在怪本宫吗？” 汝南王用沉默来表示自己的不满，本以为皇姐会找借口说服自己，没想到皇姐直接承认：“阿渊，不怕你恼，本宫就是故意的，你瞧瞧你的样子，你把兰馨置于何地？她是你的结发之妻，你竟如此不考虑她的心情，当面与涂山颜搂搂抱抱。你让她堂堂汝南王妃情何以堪……” 长公主言辞冷峻，看着汝南王垂下头不语，她才换了一副慈爱的语气继续说道：“阿渊，你听皇姐跟你说，兰馨不是那善妒刻薄的女人，你三妻四妾她不是不允，你好歹要顾及她几分面子，不然她在王府如何掌家理事！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话皇姐本不想说你，但是你不能心里没数~”这让汝南王想起小时候，他都是被皇姐跟皇兄疼爱着他，什么好吃的都先给他吃。 汝南王垂着头，一声不吭，心里隐隐有点不是滋味，皇姐让他娶兰馨他也娶了，府中更是只有一个冯庶妃，如今他好不容易对涂山颜倾心，皇帝赐婚这几日，他都不曾跟她好好的说几句话！ “皇姐~”汝南王轻声唤道，声音带着几分懊恼。 长公主轻叹：“阿渊，你定要对兰馨多几分敬爱，尽快诞下世子，往后皇姐去地下，也有脸面对父皇还有丽妃娘娘~” 汝南王是对母妃没有任何印象的，自有记忆起，皇兄就是他的天，无论在哪，皇兄都给他找吃的，夏日炎炎皇兄就拿着扇子，一下一下给自己打扇，寒冬腊月，皇兄又会用自己的双手给他暖手，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跟皇兄皇姐在一起，吃得饱穿的暖。 至于父皇，甚至都没有跟说过话，只是远远的隔着乌泱泱的人群，见过那么几面，连模样都看不清。 第33章 皇上让汝南王参与朝政 若不是是在父皇病重那年，朝堂风云突变，身为太子的大哥竟然起兵逼宫，父皇一怒之下将他贬为庶人，四皇兄因为是皇后娘娘的妹妹所生，一并被牵连，没有了即位的可能，二皇兄有腿疾也不能继承大统，三皇兄因为脾气执拗，屡次跟父皇顶嘴而被分了最远的朔州做封地。 后来谁能想兜兜转转，皇位竟然落在了自己一母同胞的皇兄身上！ 自此他有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吃不完的山珍海味，宫女太监再不会苛责于他！ “阿渊啊，长姐心疼你，心疼兰馨，你们好好过日子，这也是你皇兄的心愿~”长公主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 “长姐，阿渊知道了，定不会让她受委屈~”汝南王被长公主打断，想着皇兄说皇姐自小对他们的照顾，让他一定要敬重皇姐的话，只好向她保证，好让他放心。 “好了，知道了就回去，莫要兰馨伤心难过，皇姐如此也是为涂山小姐好，学好规矩才能代表汝南王府的脸面，在这皇姐会安排你们见面的！”长公主又开始安抚汝南王。 汝南王却觉得内心好像有一股憋闷之气无法疏散，他还要怎样敬爱杜兰馨，别说王爷了，就是平常家的贵公子妾室姨娘一大堆，怎得他就不行了，还提什么诞下世子，兰馨都进门四年了，一直不曾有好消息，他从未苛责为难，究竟他还要如何~ 在杜府出来，他直接去了皇宫，皇姐竟然为了阻止他跟颜颜见面就早早的把她送进后宫，可他偏要进宫去看他！ 他就不信皇兄不让他见！ 怒气冲冲的去了御书房，只见皇兄面前摆了几摞奏折都要把皇兄埋起来了！ “臣弟叩见皇兄！” “阿渊来了，快来，朕有话跟你说，前日王怀来报刺杀你的刺客有了消息，竟是四皇兄如今的庆王的人做的，只是刺客全部伤亡，没有证据，朕一时也不能给他定罪！”皇上这几日都要忙晕了，看不完的奏折，理不完的朝政，着呢还让他焦头烂额。 正说话间，小太监小林子来报：“启禀皇上，河南安徽一带，连日暴雨，黄河四处决堤，三县百姓流离失所……” “皇兄，怎么会有暴雨，京城之中不是一切安稳吗？”汝南王咋一听说，心惊胆战。 皇上瞧着这个自小疼爱大的弟弟：“阿渊，皇兄本不希望你有多大的出息，只要过得顺心如意就好，可是你也看到了，如今朝中难事重重，庆王……庆王也野心勃勃，他动不了朕，便想想你出手，朕不能一直把你护在羽翼之下，你回来帮朕，暂领工部跟兵部的事宜！”皇上猩红的眼，疲惫的揉着额头，更是把手拍在那堆积如山的奏折上，连连叹气。 汝南王本不喜欢参与朝政，可是再去看皇兄这里因为朝政而焦头烂额，更因为见不到涂山颜也有点烦闷，若是每日上朝的话，也许还能常常有机会能见到她。 “皇兄，臣弟怕做不好~”虽说自小没有父皇母妃的疼爱，可是他还是被皇兄照顾的很好，关于朝政之事，从未插手，更不知从何做起。 “阿渊，皇兄能信任的人不多，你肯长进，不怕慢慢学！”皇上那疲累的脸上露出笑容，这才想起：“你今早来找朕有何事？” “皇兄，臣弟……臣弟……是涂山小姐，她被皇姐送进蒹葭宫了，臣弟本想送她一程，可是……”汝南王怎么也说不出要去后宫看涂山颜，这不符合规矩…… “难怪呢，真就说，你几时这般的勤勉了！”皇上调笑道。 看着汝南王一脸的吃瘪模样，又怕他失落，转变话头说道：“好了，别恼了，过些日子让皇后办个赏花宴，到时候请那涂山小姐跟你一见，也好结了你这相思之情！” 第34章 贵妃私心 “可是……”汝南王还是不死心的想要找什么借口。 “别可是了，皇姐说的对，你的侧妃也代表的是皇家的颜面，那涂山小姐出身农家，在宫里学好规矩，往后教养孩子也是好的！”皇上本就焦头烂额，现在看汝南王心思竟都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心里也多少有点不高兴。 “阿渊，你是朕唯一的胞弟，朕怎么可能不疼爱你，但是你要知道，朝政繁忙，四皇兄虎视眈眈，你不帮朕，朕还能信谁？”皇上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汝南王。 “皇兄，臣弟知道了，自明日起就上朝参政，为皇兄解忧！”汝南王低垂着头，看的出来他很不情愿。 正说话间小太监来报：“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请进来！”皇上大手一挥，换上严肃的面容，龙袍一撩，气势不凡的坐在龙椅上。跟刚刚那个宠爱弟弟的哥哥截然不同。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宛如黄莺般的音调响起，贵妃展蓉妆容精致的拜倒在皇上面前！ “免礼，贵妃来有何事？”皇上眼睛盯着眼前的奏折，语气毫无波澜！ 贵妃笑的甜腻起身的时候跟汝南王相互见礼！ “皇上，瑞儿的先生身体有恙，怕是不能继续教授瑞儿，臣妾想温大人闲赋在家，不如请皇上下旨让温大人做瑞儿的老师……” “温大人，年事已高，朕不忍他在辛劳，瑞儿老师的事，朕会考虑，没有其他事，贵妃退下！”皇上明白贵妃为何要温大人做瑞儿老师，就是看中温大人太子太傅的名头，想着若是能做瑞儿的师父，那不就是向朝臣释放要立瑞儿为太子吗？ 裴元瑞是他的长子，皇后身子孱弱，整日在病榻之上，除她之外，贵妃是这皇宫身份最尊贵的女人，有此想法不是一日两日了，不过他是真的没有这么早立太子的想法。 父皇的教训他看的清楚，就过早立下太子，按照国君的标准培养他，最终却养的对权利的野心增长，最后竟连自己的父皇都容不下，起兵造反，最终被父皇贬为庶人，终身幽禁。 “臣妾想着……”贵妃声音娇柔婉转，尾音还带着几分刻意的缱绻，欲撩拨几分皇上的心绪。 “今日长公主会派人送汝南王侧妃涂山氏进宫，由你照料，想来已经到了，贵妃跪安！”皇上语气疏离冷淡，一下子截断了贵妃的话头。 贵妃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不安，无奈行礼告退，出了大殿宫女落英一脸期待的上去搀扶：“娘娘皇上可答应了？” 贵妃一改在殿内温柔甜美，眉眼间尽是阴霾，眉头拧成一个死结，脸色难看至极，不耐的说道：“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瑞儿可是皇上的长子！是要做太子的，可是本宫还没说两句，硬生生就被赶了出来……皇上对汝南王和颜悦色，关怀备至，却对瑞儿不上心……”贵妃觉得自己的儿子收到了委屈，一脸的不满，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皇上为什么这样对自己的长子。 来之前已经演练了好几次，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说服皇上同意温大人做瑞儿的来时，却不料皇上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第35章 初见贵妃 “娘娘，慎言，还没走远，让人听到又是是非，一大早奴婢就听说，长公主要把汝南王侧妃送到咱们蒹葭宫……”宫女落英凑近贵妃，压低声音，神色紧张的说着一大早听来的消息。 “哼，这汝南王这是好命，长公主护着他，皇上宠着他，难不成这大梁的江山还要交到他的手里吗？”贵妃杏目圆睁，柳眉倒竖，手中的帕子用力一甩，满脸忿忿不平。在她心中，自己的瑞儿身为皇长子，才理应最受重视，凭什么被皇上忽视。 “我的娘娘，这话您可千万不能再说了……叫人听到就麻烦了！”落英吓得脸色惨白，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声音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也就是自家这位胆大包天的娘娘，敢这般肆无忌惮的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娘娘，您说这涂山小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竟然汝南王念念不忘，还求皇上赐婚做了侧妃娘娘，这指不定让多少京中的官家小姐伤心落泪呢！”落英赶紧转移话题，生怕自己娘娘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一个农家女能是什么人物，也就是汝南王见惯了他家那貌丑的王妃，见个稍有姿色的，就被迷得晕头转向，落英啊，走，咱们回宫瞧瞧去！”一说这个，贵妃便得了兴致，皇后病着，横竖不用每日请安，时间还早，不如去凑凑热闹！ 落英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在心里直叹气，自家娘娘还真的是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那汝南王妃虽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但绝非容貌丑陋之流，不过已经走到御花园，四下无人，不如顺着娘娘说让她开心点：“娘娘说的是，整个京城，任谁能越过娘娘去，当年皇上可是见了娘娘一面就封了美人，如今更是除皇后后宫最尊贵的贵妃娘娘！” 落英这般恭维的话，果然奏效，贵妃听了，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拿起帕子晃了晃，故作姿态的看了一眼太阳，又在脸上轻轻按压，根仿佛真有汗珠似的！ “皇后娘娘也是，十日里有九日病着，好的那一日还是在吃药！平白站着位份，当真令人厌烦！”一提到皇后，这贵妃的心，又开始翻江倒海的忿不平，她除了为自己的儿子惦记着太子之位，就是自己的身份了。若是她能做皇后，她的瑞儿就是嫡长子，那便是铁板钉钉的皇太子。 落英扶着贵妃的手心，出了一阵汗，心里直叫哭，他们娘娘……当真是……无知无畏啊。也就是皇后娘娘不怎么管事，不然就凭娘娘这张嘴，哪能这般安稳自在。 刚回宫就瞧见太监领着一个背着包袱的女子站殿门前。那太监机灵一见贵妃回宫便上前行礼：“奴才见过贵妃娘娘，娘年金安~” 身后的涂山颜一路走来都是低着头，狭长的甬道她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脚心都选了，见贵妃出现急急屈膝行礼：“臣女涂山颜见过贵妃娘娘！” 贵妃上下打量涂山颜：“你就是汝南王在外头寻回来的农~家女？”语气里的轻蔑跟傲慢高高在上的姿态摆了个十足十。 “抬起头来……”贵妃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怯懦的涂山颜，本以为会看到畏手畏脚，畏畏缩缩的农家女。 不料一张魅惑绝伦的脸映入眼眸，细长的眉毛，像是锐利的钩子一般透着狡黠，对视之间眼波流转，眼尾的红痣边垂落几缕发丝，媚态横生，没由来的让她一阵心烦气躁。 “放肆，见了贵妃还不下跪~”一声厉喝让涂山颜身子一抖。 第36章 长公主对涂山颜的态度 直直的跪在地上，垂目敛息，不知道哪里不对，更不敢回话。 “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狐媚模样，怪不得长公主打发你来蒹葭宫学规矩。” 涂山颜被这刻薄冷硬的声音惊住了，更是手足无措，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臣女没有？” “臣女……呵呵！”贵妃冷笑两声，眼中尽是不屑与嘲讽，“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父亲那芝麻小官是如何得来的，别叫本宫说出什么好话来！”涂山颜见贵妃如此说，脸上一阵发烫，心中更是羞愧万分，父亲的官来的确实不体面，皇上为了汝南王的面子好看，这才赏了个小官。此刻被贵妃这样提出来，只觉无地自容。 “贵妃娘娘息怒，长公主的意思是，涂山小姐是要嫁到皇家的，代表的事皇家的颜面，不管如何，规矩是要学好的，勿必一丝错漏都不能有，严苛点不要紧，若是日后涂山小姐有个行差踏错，便要贵妃娘娘陪着她受罚！”送涂山颜来的太监神色严肃，语气不容质疑。 “臣妾领命，只是涂山小姐身份尊贵，想要把规矩都学好，涂山小姐怕是要吃不少苦头！”贵妃微微皱眉，面露难色，长公主这话分明别有意思，她可不能理解错了。 “长公主说了，她只关心结果，至于学规矩的过程，她不插手，更不关心……” “臣妾明白，请回禀长公主，臣妾定会倾尽全力，好好教涂山小姐，事无巨细，使用铁血手腕，绝对不让长公主失望！”贵妃说完看着那小太监，直到看到那上扬的嘴角，便知道自己猜对了！这汝南王妃是长公主亲自挑选，长公主想来也是不喜这个赐婚的侧妃。如此一来，她便知道平日要怎样对待这个汝南王侧妃了！ 涂山颜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讨论自己的事情，语气一个比一个客气，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但是一时她也听不出来，甚至隐隐有点不安，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这个涂山小姐，当真是好福气，不光汝南王这样看重她，皇上更是亲自赐婚，还赏了他父亲官职，要知道自己的父亲还是从五品的小官，她生下大皇子，跟皇上提过自己父亲的官职，皇上就好像看不懂她的暗示一般，置之不理！ 思及皇上贵妃的心情低落了起来，在后宫同其他嫔妃想比，自己的父亲也是小官，父亲母亲都说她命好，生下皇上的长子，不可否认自己这张脸是好看的，若不是有张漂亮脸蛋，也不会让皇上宠爱她那么久，更在瑞儿周岁的时候封了自己贵妃。 当时他还以为这是皇上为封瑞儿做太子而准备，可之后皇上半句没有提过立太子。不过皇上还对瑞儿很好，关心他的健康跟课业，其他妃嫔也生下皇子公主，她惶恐不安过，见皇上没有对那个皇子格外宠爱，那那颗心才平静下来。如今再看自己，身段样貌都比之前更有风韵，皇上却对她越来越淡，母亲总说让她多生几个皇子，可是两三个月才得一次的宠幸，哪能说怀皇子就怀上的。 若说抱怨，皇上对她还是不错的，还有很多姐妹半年都不见得见到皇上的，思来想去只能是皇上是个明君，不喜欢日日沉浸在后宫这些床帏之事上。 第37章 涂山颜安顿下来 贵妃心情不好，随手一指西配殿的一间屋子，安排涂山颜住下。 推门进去，涂山颜只觉宽阔明亮，映入眼帘的一张圆桌上放着茶壶茶杯，往里看去，一张床榻，挂着青色的床帐，在这炎炎夏日多了几分清凉之感，靠墙一个紫檀木的大衣柜看起来十分的厚重又之感，靠窗还有一张梳妆桌，怪道人人都以能宫为荣，就一个普通的屋子都这般古朴华丽。 涂山颜把自己的包袱放在桌子上，不觉有点口渴，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 一大早进宫来，走了那样长的路早就又累又渴，一杯茶入口，只觉神清气爽，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 放下茶杯往靠窗的床榻走去，路过梳妆台，明亮的铜镜里映入自己的那张脸， 突然心里愧的慌。 一大早赶路，自己发丝垂落，领口也擦汗微微敞开，怪道贵妃娘娘说自己狐媚模样，自觉悔不当初，为什么不稍做整理，这下刚进宫就给人留下这般的印象，真是又愧又悔。 窗外的蝉鸣忽然高亢起来，檐角悬挂的铜铃叮咚作响，涂山颜透过窗隙往外头瞧去，只见一个身穿藕荷色襦裙的女子款款而来！ 涂山颜对着镜子把垂落的发丝掖在耳后，又慌张的把衣领整了整，这才转身，那女子已经进了屋。 来人是贵妃身边的掌事姑姑孙宁芝，得知涂山颜的身份，不得倒吸一口凉气，早就听说汝南王在宫外看上一个女子，想来是个美人，可是怎么想也没想到这般美。她自小进宫，在这后宫十几年。见惯了各色美人，只是如涂山颜这般模样…… 宛如一朵盛开的芙蓉，娇而不艳，媚而不俗，那单双明亮的眸子恰似含着一汪春水，脸蛋细腻如瓷，眼下的红痣更显韵致，屈膝行礼的时候身姿婀娜有致，冲她笑的时候，更是如同春日枝头初绽的繁华，明媚又娇柔，暖煦的风裹挟着馥郁的花香，悠悠然的拂过信件，叫人无端心里痒了痒！ 她一个女子都受不了，更何况那些男人呢！ 眼前的宫女微微屈膝：“涂山小姐，奴婢是蒹葭宫的掌事姑姑孙宁芝，特意给您送些日常用品，若是缺了什么，您只管跟奴婢开口！” 眼前的宫女恭敬有礼，温和宁静，言语之间更是关切，涂山颜心里有一瞬间的热切，接过宁芝手里的捧着的东西，连连道谢。 “多谢了~” “涂山小姐客气了，你能在咱们蒹葭宫就是缘分，往后日日在一起，还得仰仗涂山小姐多多照拂！”宁芝这话一出口，涂山颜刚刚心里热切的感觉更甚。 话毕，孙宁芝上前一步，帮着涂山颜把床榻铺好，一应用的东西也都摆放完毕~ 看涂山颜狼狈的模样，宁芝又叫宫女落英打了水伺候涂山颜沐浴！ 还不等宁芝把涂山颜安排好，贵妃那边的昙英小跑着过来：“宁芝姑姑，娘娘正找你呢，你赶紧过去，不然又要受罚了~” 宁芝不好意思的看向涂山颜：“涂山小姐，您自便，若是有事可找落英昙英~” 第38章 涂山颜被罚 说是来贵妃这里学规矩，似乎贵妃不怎么爱理她，来了两日了，什么事都没有，吃饭都是落英端进房间，涂山颜开始不安，这日主动找到宁芝，说了自己是来学规矩的！ 宁芝拿了一些花样子：“这些花样都是贵妃娘娘要的，要我们做一些手帕跟香囊，过些日子就是中秋宴会，娘娘是要用来赏人的，娘娘品行高洁，你亦可以多想一些吉祥的花样子，到时候若是能得贵妃娘娘的青睐，送出去对你来说也是好事！” 宁芝又继续说道：“午后，你来娘娘的屋里，我们一起做针线~” “难得你这般好心，咱们这种鸠群鸦属之所，岂是人家久待之地，你别白费了心思！”叫昙英的宫女阴阳怪气还不算，狠狠的瞪了涂山颜一眼！ “涂山小姐，你别介意，昙英就是这个脾气，娘娘还宠着她，就无法无天了，她人不坏~” “姑姑，我不介意的~”涂山颜拿起那些花样子一一翻看起来，大多都是一些双鱼、双碟、三多纹、莲花、牡丹、兰草之类的。 看到此涂山颜心中似乎有底了，她不光读书识字，绣工也是拿得出手的，这些花样看起来很熟悉，想来之前自己也是做过不少的！ 不过不知道自己的手艺能不能拿得出手，不过她有信心自己好好学一定能很快学好！ “涂山小姐，你初来蒹葭宫，就先拿这些花卉兰草练练手，做个样子就好，还有内务府呢！”宁芝这般说也只是客气，怕涂山颜做有压力！ 蝉鸣阵阵，涂山颜很快就投入进去，把帕子绷好，先绣了两幅兰草，看了看很满意，又绣了一副稍微难一点的牡丹，配色大胆的选择了正红色！ 半日后，涂山颜只觉脖梗酸痛，抬起头轻轻活动，目光正好跟贵妃对视，莫名一慌，低下头继续刺绣。傍晚时分，宁芝过来说道：“时辰不早了，今日就到这，要爱惜眼睛！” 说罢拿起她做的手帕，惊喜的说道：“娘娘，您看涂山小姐做的香囊帕子当真是精致~” 贵妃也凑过来看，兰草颜色鲜亮，这花也像是能闻到香气一般，继续往下翻，手指停留在那张正红色的牡丹图样上边：“这也是你绣的？正红色的牡丹你敢绣，本宫敢用吗？真赏出去，莫不说本宫觊觎后位……“ 涂山颜心下一慌，自己只是想着是给贵妃娘娘做，便没想那么多，不想这般不妥切，刚想屈膝告罪，宁芝先一步说道：“可惜了这般好的绣工，收起来，莫教人看到出去嚼舌根……” “涂山小姐，娘娘品行高洁~” 涂山颜从下边抽出一张雪白的鹅黄的帕子，上边竟绣了梨花~ “姑姑，贵妃娘娘~”涂山颜碰在手上，递到贵妃面前~ 贵妃当即就变了脸：“涂山氏，说起来也是长公主安排你进宫的，你若当真看不上我蒹葭宫，随时都可以离开，犯不着这样 一而再的诅咒本宫~” 涂山颜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宁芝，心中充满不解！ 贵妃气的用手指着涂山颜，横眉冷竖：“你先是用正红牡丹来害本宫不成，又拿着分离不吉之花来诅咒本宫……今日本宫就给好好教教你规矩~” 第39章 被罚打扫宣华宫 “宁芝，宣华宫已经许久没有打扫了，带涂山氏过去！半个月为期限~” 说完贵妃把涂山颜的帕子扔在地上，涂山颜低头捡了起来，梨花洁白，纯洁无垢，更是开在春寒料峭的初春，如此不畏严寒，坚韧不拔的品质，何意被称为不吉。 这让她有些委屈，甚至那受伤的脚踝又开始隐隐作痛。公主府丫鬟的冷嘲热讽，贵妃的刁难，昙英的刻薄，都让她充满了不安。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本来以为累了一天沾枕头就能睡着的，在这一刻怎么突然觉得有点清冷，不该啊，这般盛夏，她怎会感觉的清冷！ 不由抱着肩膀搓了搓手臂，想起那个带她来着的那个男人，汝南王裴睿渊，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有点复杂，更是在这一刻想起来在瑞雪阁跟他分别的时候他那失落忧郁的眼神，他明明说过会护着自己…… 汝南王这边也失眠了，从皇宫回去，带了不少公务回去，一直待在书房，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脑海里不自主的浮现出涂山颜的莹润洁白的脸，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的抱着一亲芳泽。 之前虽说有亲密之意，但也是觉得她羞涩可爱，有几分逗弄之意，如今名分既定，他想的话，也不是不可。 在瑞雪阁她后退那一步，本让他有点受伤，但细想下，她那般娇弱的性子，肯定是害羞！ 皇姐真是管的太宽了，天子赐婚，是天大的荣耀，什么孝期不孝期，谁还敢嚼舌根不成。心心念念的美人却不能拥入怀好好怜惜一番，这般抓心挠肝，当真是难受！ 一夜无眠，翌日一早，贵妃让宁芝把涂山颜领到了宣华宫，这下涂山颜算知道这皇宫有多大了，兜兜转转走了小半个时辰，那才好点的脚踝又还是疼了起来！ 在宁芝的解释下涂山颜才得知，宫中宫殿众多，哪些长期不住人的宫殿，年久失修，破败不堪，可偏偏皇上十分节俭，不愿花费银子修葺，便让一些犯了错的宫女女史去打扫整理！ 宣华宫在先帝期间曾经被做过冷宫，最为破败不堪，罚她洒扫半月，她自己是有的忙了，这样大的宫殿打扫起来她吃的苦头怕是少不了。 推开那斑驳掉漆的宣华宫门，映入眼帘的是那半人高的草，还有倒在台阶上看不出颜色的木门！高高悬挂的宣华殿的牌匾歪歪扭扭的挂着，好像下一刻就掉下来似得。 天呐，这皇宫竟然还有这样破败不堪的地方吗？她还以为皇宫处处都华丽无比，不过看了一眼宣华宫的布置跟格局，涂山颜不由自主的去想，这个宫殿以前的主人，是什么人，是不是华贵无比，奴仆众多，风光无限…… 她肯定不会想到，未来有一天，这个院子竟然能破败不堪至此。涂山颜忍不住的替她伤感。片刻之后，涂山颜深呼吸给自己打气，反正未来半个月都要在这里，还是开始打扫！涂山颜挽起袖子先找了工具，先是处理院子里的草，直到太阳高悬，热的满头大汗，又累又渴，涂山颜知道自己需要休息，便蹲在树根地下的荫凉里休息。看着满院子的野草才除了四分之一，涂山颜心中叫苦不迭，为什么宫中要有这么多宫殿，这无人居住的宫殿为何要这么大……寂静的院子里，突然出现的吱嘎声吓到了正在发呆的涂山颜！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太监探出头来…… 第40章 汝南王心情不好 汝南王这边这段时间心力交瘁，情绪极其不好，皇上最近安排他的差事太多了，他以前从来没有处理过政务，如今一下子接手这样多，他真的是无从下手！ 屡屡犯错，今日朝堂之上，皇上询问他黄河决堤赈灾一事，进行到哪一步的时候，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本以为皇上会如以往一般轻声斥责之后，便让他退下。 今日皇上却动了大气，对他进行了很严厉的批评，还让他回去好好反思，明日上朝拿出一个有效的赈灾策略！ 灰头土脸的回到府里，一肚子的憋闷无法排解，本想跟王妃发发牢骚，丫鬟却说王妃去了杜府！ 这边杜兰馨愁眉苦脸的跟大长公主哭诉：“嫂嫂，兰馨真的没活路了~王爷都几日没进我的院子了~” “糊涂，他不进，你就不会给他送个吃食点心，让他去看你吗？”大长公主看着这个样子的王妃，愤愤的骂着她！ “兰馨送了的，可是王爷他，总说公务繁忙！” “不过渊儿确实忙，本宫多次示意，让皇上多给他安排点差事，省的他整颗心都放在哪个涂山颜身上！”长公主这几次进宫都劝说要皇上多历练汝南王，让他早日能够独当一面！没想到皇上竟然让他忙的都没时间去王妃院子！ “嫂嫂，我都好几日没见过王爷了，这样下去，我几时才能有孕……”看着一脸颓败的王妃，长公主又动了恻隐之心！ “好了，好了，回头我再说说皇上，你也记住，要贤惠，要体贴，男人都是哄出来的，即便我的公主，也是要学的，不然你以为你兄长这般与我琴瑟和鸣是为什么？”提起驸马杜清正长公主一脸的甜蜜！ “我兄长对嫂嫂真的没得说，京中的夫人小姐，谁不羡慕……” “那是，不是我说你……早日生下嫡子才是……” 回去的路上一肚子的气的王妃，揉着帕子，恨恨的说道：“嫡子嫡子，我自己就能生下的吗？嫂嫂也是，每次都朝我的心窝子捅刀子，她不是也没生下一男半女吗？凭什么她就这般幸福，而我却要遭遇这些！” “我的王妃，这话可不能说了，长公主有皇上撑腰，杜大人又对她情深义重，当年长公主也怀过，若不是因为皇后，她也不至于……皇上万分愧疚，也因如此咱们大人哪能有今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林嬷嬷是杜家的陪嫁，她也最明白杜家发生了什么！ “本宫也知道，就连我做王妃，都是沾了嫂嫂的光，可是她不就是命好，投身皇家做了大长公主……” 刚回府就得知王爷已经回来了，赶紧洗漱去见王爷！ “又回杜府了？”面对皇姐对他的事情，多次阻拦之后他心里便隐隐有些不高兴，加之今日皇兄斥责，王妃再次回杜府，汝南王心里便有了气！ 听出王爷语气不善，王妃上前给他奉茶：“哦，就是马上中秋了，我同皇姐商量一下给皇后娘娘的贺礼！” 马上就中秋了吗，皇兄答应过他，中秋的时候皇后娘娘办宴会，让他与涂山颜见面的，想到此，他心情便好了许多！ 第41章 对朝政不上心 再次上朝的时候，汝南王本以为等着他的是一顿斥责，皇上却没有理他，只吩咐下朝之后去御书房见他！ 一路提心吊胆的来见皇上：“臣弟参见皇上~” “起来！”皇上的声音一改在大殿之上的威严，汝南王心下一喜，上前一步讨好道：“皇兄叫臣弟来，有什么事要吩咐？” “哼~朕吩咐你，你就能胜任吗？”皇上的声音陡然提高，让汝南王腿一软，又跪了下去：“臣~臣弟~无能，还望皇兄恕罪！” 声音里的惶恐让皇上心头一软，他这个弟弟真是……被他宠坏了，也怪自己，这些年从不让他沾手困难丑恶的事情，养的他不知人间疾苦，朝堂险恶！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知道，这对他来说，对整个朝廷来说都不是好事，自己现在还在，若是……罢了，还是慢慢教他！不过终究不忍心再骂他，上前一步把他拉了起来：“赈灾一事，你有何想法，说与朕听听！” “皇兄~这件事情繁琐，受灾人数跟田地都需要统计，需要赈灾的银子跟所需的粮食还有有需要任命的赈灾官员……嗯……嗯……都是复杂繁琐至极，臣弟一时之间没有头绪！”昨夜想了一夜，汝南王也只总结了这些东西出来！ 皇上一听压制的怒气又充了上来：“这些事情自是有户部跟工部还有各地的州府县衙来负责，朕是问你对赈灾一事有何看法，让你关注参与此事，你究竟有没有上心？” 皇上的怒气比刚刚更胜，汝南王一听又跪了下去：“臣弟愚钝，臣弟~臣弟~赈灾一事，自是要开仓放粮，~建粥棚~……嗯皇兄，臣弟无能……”满脸的不解，更是紧张的支支吾吾，语无伦次。 皇上又是心疼，又是难过，皇姐说的没错，他都这么大了，必须要多历练他，不然往后这皇家便无可靠之人！ 四皇子在封地，屡屡生事，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可偏偏他最信任的弟弟却不能独当一面，之前的偏爱心疼，让他现在的不成器都有了理由！ 皇上揉了揉胀痛的额头，最终还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阿渊，皇兄都说了，让你对朝堂之事多多上心，不懂不要紧，多去找杜大人、钱大人、孔大人，他们都会愿意教你的！”皇上语重心长的跟汝南王说，甚至都自称皇兄！ 汝南王一见如此便知道今日这一关自己是过了的，便哽咽的回答：“让皇兄生气，是臣弟的不是，不过臣弟一定改过自新，多去跟朝中重臣多多学习，历练！” “嗯，这才是嘛，皇家之中只你我二人血脉一致，若是往后朕先你一步去见父皇母后，你可要守护好这大梁江山！”皇上对汝南王的态度很满意。 “皇兄福泽深厚，定能护佑大梁国运昌隆，永享安泰！” 转眼间到了中秋宴会，傍晚时分开始，不光是皇亲国戚，还有朝中重臣的家眷，皇上被朝政压的心烦，简单的开始之后，便先一步离开，皇后娘娘也是体力不支，早早离开，留下众人看歌舞饮酒作乐，汝南王一直在等，却一直没见到涂山颜，难念心中不快！ 第42章 汝南王殿前失宜 涂山颜初遇皇上 找到安排宴会的女史问道：“涂山小姐什么时候来？” “启禀王爷~奴婢只是按照名单安排的，宴会名单并没有涂山小姐的名字，其他奴婢就不知道了！” “皇上明明答应过本王的，说中秋宴会让涂山小姐跟本王见面，现在为何要无故变卦，本王要去问问皇上！”汝南王都等了两个时辰了，眼看着宴会马上要结束了，他都没见到他心心念念的涂山颜，他当然崩溃了！ 怒气冲冲的闯到皇上的御书房：“皇兄，你明明答应过中秋宴会要安排我与涂山小姐见面的，如今为何要言而无信~” 面对如此激动的汝南王，皇上想起之前答应他的事：“朕早些日子跟皇后提过了，晚点朕替你问一句~” 皇上的态度更让汝南王窝火：“皇兄这般云淡风轻，是跟本没有把臣弟的事情放在心上，臣弟等这一天都等了一个多月，皇兄轻飘飘一句话就这般打发臣弟吗？” 皇上面对这个已经失去理智的胞弟，再一次的忍不住发了火：“放肆，朕都说了替你问，你如此闹腾，究竟要如何？不就是一个女人，你如此为她不管不顾，规矩都学到狗肚子了，朕说的让你对朝政上心的话，你是一句都记不住！” “咳咳咳~！”皇上连续几日的熬夜看折子早就疲惫不堪，如今这般跟汝南王真是动了大气，连续咳嗽，让他的脸憋的通红！ “来人啊，汝南王御前失宜，拉回王府禁足。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出来！” 来福公公一见如此，上前给皇上顺气：“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来人啊，叫太医！” “王爷啊，您还是少说几句，皇上连续两月睡不到两个时辰，前几日更是整夜处理朝政，受了风寒，皇上这般宠着您，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如今虽然还是夏季，可是凌晨也已经有了寒气，皇上如此长时间的案牍劳神，早就疲惫不堪，偏偏王爷还来跟他吵架！ “你跟他说这些他哪听的进去，心思都被一个女人勾走了，来人啊，把他给我轰出去~”皇上也是真的生气了，便招呼人把他汝南王赶了出去，皇姐没说错，他就是被他惯坏了，如今一个乡下的农女，就勾的他，连正事都不顾。 太医来的及时，半眯着眼把脉：“圣体违和、脉象浮紧而略弦、此乃劳神过度，卫阳不固，外感风寒，邪正交争……” 皇上一听还是这一套，总也听不出什么新鲜：“好了，来来回回这几句，直接去开方子！” 太医直接跪在地上：“微臣冒死进言，社稷虽重，终须龙体康泰方能永固，恳请皇上暂歇案牍之劳，待正气来复，再理万机不迟！” 龙纹烛台照的皇上眼底的青灰更深了几分，来福奉上一杯清茶：“皇上，这批红的朱砂都换了三茬了，柳太医说的是，您要保证龙体啊~这些日子老奴看着都心疼，别的老奴不说，今日是中秋，歇歇！” 正在说话间，外头小太监来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身边的玛瑙来说说今日十五，皇后娘娘问皇上什么时辰过去？” “叫进来回话！”皇上揉着额头，好像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 “奴婢叩见皇上！” “回去跟娘娘说，让她早点睡，朕还要批折子，不用等朕了！” “是，奴婢告退！”玛瑙就要退下，不料皇上再次开口：“好好照顾娘娘，朕得空去看她！” 玛瑙跟太医都退下之后，皇上换了常服一个人来御花园赏月，想着刚刚来福公公劝说他不如去看看皇后，就当是休息了，他若去了，皇后还要拖着病体伺候他。虽说是少年的结发之妻，但皇家的规矩不可废。还是不去的好，她还能安心养病。 月亮高悬，皎洁而清冷，他心里涌起无尽的忧愁和哀思，夜半无人，再也不能伪装，不用披着那坚不可摧的外衣。走着走着就到了母妃被父皇厌弃之后幽禁的宣华宫，也是他带着阿渊住了九年的地方，墙根底下的砖缝里钻出了几丛兰草，母妃若是还在的话，一定会把它们挖出来移栽在花盆之中，细心的养护。 隐隐间传来了低低的哭泣声，在寂静绵长的巷道中格外明显，仔细听来，像是从宣华宫里传出来的。呜呜咽咽的，充满了委屈，这个宫殿早就荒芜多年，不可能有人，当初本想修葺一番，可终究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就如同他一登基就追封母妃位元贞皇后，但依旧改变不了母妃被父皇误会厌弃的哪些年他们母子三人过得悲惨的哪些日子！ 他不想自己被华丽的外表所欺骗，所以他保留这个见证他们落魄的这个宫殿，今日更是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就来了着！ 什么人会在这哭，他是不信鬼神之说的，当初母妃在父皇面前赌咒发誓，最终更是字字泣血说要化成厉鬼去找皇后报仇，他等了多年都没等来画作鬼的母妃，也没等到皇后的报应！ “谁在那里？”清冷威严的声音响起，吓了涂山颜一个激灵，胡乱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半夜躲在这里哭？”皇上继续追问，突然站起来的女人凭栏而立，月光洒落下来，在她周身织出朦胧的光晕，只这一眼让皇上看呆了！ 这样的气势让涂山颜心头一慌：“奴婢~奴婢~犯错被主子罚到宣华宫洒扫整理！” “那你哭什么？受了冤屈？”这种事情在宫中常见，皇上以为她哭的这般委屈伤心也是被误解。 “不是，没有，是奴婢，是奴婢做了错事~并未受委屈~”尽管涂山颜极力隐忍，声音依旧带着颤抖哽咽。 随着涂山颜说话，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让皇上看呆了，正巧这个时候，涂山颜屈膝行礼告退，提起裙摆就跑！ 皇上反应过来，涂山颜已经越过他跑走了！只留下披帛飘过他的手，轻轻柔柔的，像云像烟，像月光~只留下一股独有的馨香，带着一丝的香甜，让他沉醉。 第43章 皇上对涂山颜好奇 涂山颜跑出去好久才敢呼吸，今日宫中夜宴，她父亲托人给她送了信，欢欢喜喜的打开信却看到令她难过的消息。 在她进宫的第三日，父亲就来了京城上任，上司把自己寡居的亲妹妹介绍给了父亲，还陪嫁了商铺，父亲吹吹打打的把新娘子娶进了门！ 忍着心里翻涌的酸涩，母亲去世才一年，父亲竟然这般轻易续弦，甚至都没跟她这个女儿说一声。心里难受的紧，一个人坐到了天黑，自己才忍不住哭了起来，不巧竟被人看到，那人是什么人？自己只顾着跑，竟然没问，不过深夜在宫中的男子，不是太监就是侍卫！ 天黑也没看清他的模样跟装扮，明日还是早点回去，免得横生枝节！ 皇上看着干净整洁的院子，有些恍惚，这还是宣华宫吗？ 一抹荧光晃了他一眼，底下安安静静躺着一只珍珠耳环，捏在手里发现，圆润小巧，捻在指尖，在细微的转动中折射出潋滟莹润的光泽，像是天上的月光倾洒下来，柔和带着几分韵致。 女子原本哭的地方更是留下一方帕子鹅黄色的帕子上星星点点的绣着洁白的梨花，她是喜欢梨花吗？如此别致，宫中的女人都喜欢繁花锦簇名头吉利的花，这梨花同离，忌讳的很，倒是真的少见。 回到寝宫，皇上一直都在想刚刚的那个宫女，若不是带回来的这只耳环，跟帕子自己都要怀疑出现幻觉了！ 一连忙了几日，因为跟阿渊争吵先几日皇姐还劝说他，这次也许是自己态度坚决，皇姐如今不知怎得也不管了，正好能让自己喘口气！ 来福来送茶水的时候他问过了，宫中确实有犯错的宫女太监被罚去打扫那些偏远荒芜的宫殿，通常就是七日，也不知道哪个小宫女还在不在宣华宫，那天晚上天太暗，也没看清她的面容，只是觉得神秘清冷，还有那似有似无的甜香。 皇上突然想再去看看，父皇去世之前跟他说，做皇上就要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没有让人跟着，登基以来他从不刻意回来这个地方，更不会露出对这个地方有多在意。 可是去宣华宫的这条路像是刻在他的骨子里似的，熟悉的都令他自己吃惊！ 宫墙跟的兰草已经不在，开着半扇门的宣华宫里一个小太监拎着水桶笑的开心，一个纤细的女子背冲着宫门，坐在栏杆前，双腿并拢，斜斜的靠着柱子，一只手按压这脚踝，微风起，吹得披帛晃动，让他想起，那晚拂过他手的轻柔，一瞬间让心里痒痒的！ 只看这背影，脑海出现的便是「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便更想看清她的容貌。 小喜子看到来人的时候，浇花的动作停滞，嘴巴张的大大的，涂山颜不解：“小喜公公，你这是又是在学谁？” “奴才宣华宫杂役太监小喜子见过大人~”小喜子是这太监之中最低的身份，见谁都是要磕头的，眼前之人虽不认识，但是知道磕头是没错的！涂山颜朝身后看去，突然见到一个年轻男子，吃了一惊，自己简直太大意了，刚刚脚踝又开始痛，便脱了鞋袜，自己揉捏，这里怎么会有男人。 他眼神的凌厉锋芒毕露，让她根本无法忽视，慌乱之下，他连忙收拾裙摆，想要起身，越紧张，越是出错，鞋子像是故意跟她作对，半天穿不上，眼看身体失去平衡，向前跌倒。 第44章 两人相熟 眼前的男人迅速伸出手臂。稳稳的扶住了她，待她站稳，丝毫没有犹豫，立刻收回了手！ 这般恰到好处的尊重，让涂山颜觉得这个男人德行实在是好。没有多余的动作跟暧昧的眼神，更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 “脚受伤了？”皇上只看了一眼，玲珑有致的脚趾，圆润可爱，脚踝处却青紫交加，一看就是旧伤。再去看涂山颜，一双眼睛，透着惊恐不安，睫毛微垂，轻轻抖动不敢看自己，这般清丽动人，惹人怜爱，让他忍不住的想拥她入怀，他坐拥后宫，嫔妃众多，还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涂山颜怎么也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她的脚，这么一说他是看到了，这也太羞耻了，支支吾吾的应声说是，又突然想起这个男人的声音分明就是前几日半夜出现的那个人！ “宣华宫再往西，那片园子里有一种叫苏心木的植物，捣碎按摩能消肿化瘀！”皇上在宣华宫住的久了，周边有什么他都知道，更是在小时候挨了打，身上的淤青都是用这个法子消肿！ “多谢大人~”涂山颜只想结束话题，让这个男人赶紧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男人很危险。 “小喜子你去采些过来~”上位者的气势让涂山颜跟小喜子都无法反抗只能一味服从！ 小喜子离开之后， 涂山颜感觉气氛更加紧张？男人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裙摆之下的脚还踩在鞋面上，她要如何把鞋子悄无声息的穿好，各种不适让她浑身看起来十分的不自然！ “坐着等！”皇上一开口，涂山颜如临大赦，立刻坐下，长呼一口气，幸而他开口，不然自己真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你是太医？”涂山颜这才开始打量眼前的男人，年轻的容貌，周身的气势却让她猜不出年龄，他竟一眼就看出自己脚踝的伤情，并且说出对应的治疗方式，涂山颜下意识便以为他是太医！ “不是~”皇上面对女子的猜测，起来；起了逗弄的心思：“你猜我是什么人？” “不是太医，那便是侍卫了？”涂山颜不会傻乎乎的去把他想是跟小喜子一般的太监。 皇上没有否认，指了指眼前的兰花：“你种的？” 涂山颜最喜爱这些花草，不免有些得意，微微扬起头：“是啊，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样破败荒芜的院子，无人照料，活不过五日就干死了~”皇上没有说错，这样的宫殿宫中很多，平日根本没人走过来，更无人照料这些花草！ “不会的，我跟小喜子说好了，请他帮忙浇浇水，我没事的话三日来一次照看它们，他们一定会好好活着的！”这段时间涂山颜已经把这个荒芜破败的院子整理的干净整洁，院子中间还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树，原来杂草众多，桂花树也毫无生气，如今再看，已经生了不少的花苞！ “这院子你自己整理的？你被罚了多久？” “我被罚了半个月，不过今日是最后一日了，明日我就能回去了！不过我还是会经常会回来的，整理这个院子，小喜子帮了很多忙，你瞧那块匾就是小喜子爬梯子刷了漆，重新挂好的！我答应他，桂花开的时候，给他做桂花蜜……”涂山颜呀看着经过自己手整理的院子简直跟之前天壤之别，满心都是成就感！ 第45章 皇上指点涂山颜消肿 提到桂花，皇上想起之前母妃在的时候，经常把新鲜的桂花装了香囊，带在身上，他最喜欢扑在母妃的身上，使劲的耸鼻子，香香甜甜的，非常好闻。 小喜子把苏心木带回来之后，皇上指挥着他捣碎，让涂山颜把受伤的脚踝露出来，涂山颜不肯，说自己带回去，自己揉，皇上跟她说说若是现在还不好好治，未来有可能会落下残疾，涂山颜这才勉强露出脚踝。 侧卧的涂山颜根本使不上劲，皇上干脆开口：“小喜子，你去给她揉，要用力~” 涂山颜急得缩回脚：“不要，男女有别，我不要！” “宫中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再说他是太监，不是男人，你若不肯，那我不介意亲自给你按，你是选小喜子还是我？”皇上那不容置疑的话一说出口，涂山颜急急的回答：“我选小喜子~” 比起陌生的男人，涂山颜更能接受小喜子给她按！可是那句宫中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却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让她莫名的难过，嘴里呢喃着：“我才不要做皇上的女人，我只是这里学规矩，时间到了，我就会离开的………” “啊~好痛~”小喜子年岁小，到底是男孩子，手劲还是不小的，一手按下去，涂山颜就疼的叫出声。 皇上只听清了那句“我才不要做皇上的女人”后半句就被她呼痛的声音掩盖了下去！“你轻点~”皇上开口，让小喜子有点发牢骚：“不是您说要用力的吗？” 皇上尴尬的干咳几声，又对涂山颜说到：“你忍着点~不用力淤血化不开，会落下病根！” 涂山颜咬着牙对小喜子说：“小喜子，你继续~” 小喜子调整了一下手劲，继续给涂山颜揉着淤青的脚踝，每一下按压，都让涂山颜疼的直皱眉头，冷汗直冒，但是依旧强忍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皇上在一旁看着，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却又很快被他藏了起来，微微别过头，看着那重新刷过漆的牌匾。 马上就要傍晚了，涂山颜对小喜子道谢，说自己该走了，还对皇上也道谢！ “客气，做了桂花蜜给我留一罐就好！” 涂山颜本来真的只是简单客气一下的，因为皇上这句话怔愣片刻！’ 皇上却再次开口：“还是说你，不想谢？” “没有，没有，当然可以，只是请问你在哪里当差，我要如何给你~”涂山颜急急的解释，生怕慢一刻，就让人家发现自己心虚！ “初十，九月初十，我在宣华宫等你~”皇上看了一眼树上的花苞，算了算花期，还给她留了制作桂花蜜的时间！ 涂山颜忍着脚踝的痛，心里想着自己不见得有没有空，到时候，直接放在宣华宫，或者交给小喜子！ 涂山颜忍痛往回走的背影，让皇上有点心疼，又一想她也是该，说什么才不想做皇上的女人，整个皇宫的女人那个不祈求皇上的宠爱，一但做了嫔妃，那便是无尽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偏偏她不稀罕，不知好歹的女人，活该你疼，皇上摇摇头，心里涌起了点不一样的情绪。 自己后宫佳丽三千，那个又逊色于她了，自己来散心，好端端的管了这种无关紧要的闲事，一个小宫女的脚踝而已，真瘸了又有什么要紧，要知道朝中多少大事等着自己朱笔御批，自己在这浪费这时间做什么，罢了罢了回去了！ 第46章 皇上赠药 汝南王谈及涂山颜 回去之后的皇上又开始了昼夜看折子，太医来给皇上诊脉的时候，皇上让他准备活血化瘀的药膏，那圆润可爱的脚趾，跟青紫交加的脚踝，不停的在他眼前晃。 她说三日来一次，照顾那些兰花，算了看在她用心收拾宣华宫的面子上，就再给她送一趟，省的年纪轻轻真成了瘸子。 涂山颜回到蒹葭宫，她想要帮着宁芝处理宫务，贵妃又是一阵冷嘲热讽：“本宫罚你打扫宣华宫，你可怨怼本宫？” “臣女不敢~” “哼，你最好不敢……” 涂山颜去找宁芝，宁芝心疼的望着她的手：“歇几日，奴婢看小姐行为举止并不粗俗，行为举止也颇有规矩，倒也不必刻意，过几日，重阳节，要举办宫宴，到时候，小姐跟着奴婢，学学这些俗务~” 虽然经历了处罚，但她还是很高兴，宁芝说她规矩好，她从一塔进杜府就开始，细心观察，暗暗学习，一丝一毫都不敢掉以轻心。 歇了两日，涂山颜记挂着宣华宫的兰花，眼看这要下雨了，新移栽的兰花还没扎好根，还是要搭个棚子，不然一下雨，还不一定能不能活。 远远的就看到涂山颜蹲在地上，侍弄那些兰花，那身影好似跟母妃的样子重叠在一起，小心翼翼，又极其认真。 “脚踝好点了没？”皇上突然出口，涂山颜吓了一跳，直拍胸脯。 又见他提起自己的脚踝，想起那日他盯着自己看了半天，不由有点害羞！ “这膏药你拿回去，晚上休息的时候敷，好的会快点~” “多谢大人费心~”想来他们侍卫，平日磕碰也正常，有这膏药也不足为奇！ 面对面却都不说话了，气氛有点尴尬，涂山颜有点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小喜子也不知道去哪贪玩了~” “嗯~” 就一个嗯，让涂山颜不知道如何搭话，突然天上飘来一片乌云，只一瞬天空落下密集的雨，落在地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皇上拉着涂山颜就躲在大殿门口的廊下躲雨，一个响雷，吓得涂山颜一个激灵，皇上长臂一挥，将她挡在身侧。 接着一闪电照亮了两个人的脸，眼前男人如松柏长身玉立，面容刚毅，黑亮的眼眸如寒潭一般深不可测，只是微蹙的眉头看起来有些愁容！ 紧接着一个响雷让涂山颜惊醒，自己实在不该如此直视一个男子。 “我~我~住的很远，先走了~”涂山颜只想第一时间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 也没反应过来，任由她淋着雨就跑开了。皇上有点自嘲，刚刚这样近的距离，怎么还让他有点心跳加快，真是越活越回去，被一个小宫女看了几眼就这般不能自持，自己也真是闲的慌。 回去之后又是把所有精力都用在政事上，皇后来请示，重阳节把阿渊一家都宣进宫来，办了一个家宴。 大皇子很是争气，如今不光有了皇子的做派，学问学的也好。 还专门写了一首重阳节登高的诗 踏碎千阶云满头，插遍茱萸不解愁。 抬手欲挽南飞雁，低头忽惊半山秋。 皇上大喜不已，这诗句虽谈不上好多，但是小小年纪便如此争气，这可是他的皇长子，他是打心眼里高兴。 当下就叫人赏了笔墨纸砚，更是连贵妃也得了赏。 “皇后后继有人，臣弟敬皇兄！”汝南王敬酒皇上都笑着喝了，接着就连杜大人大长公主也来敬酒，皇上今日十分高兴，喝了不少，微微有些醉意。 拉着汝南王去了御书房！ “皇兄，臣弟真的知道错了，只是记挂着涂山小姐，有些着急，冲撞了皇兄，还请皇兄降罪~” “得了，关了你这些日子，你也闷坏了！不是朕要罚你，朝中的事情，你是一点也不上心，阿渊，朕可信之人不多，希望你出息些能帮朕~至于那个什么涂山，你就不能忍忍，这么大人了，心思都放在男女之事上，” “臣弟自知不才，但臣弟对涂山小姐，情深意重，几个月来未曾见过，记挂的很，所以~” “那什么涂山究竟是何人物，怎的这般急色？”皇上有些醉意的跟汝南王开着玩笑！ “皇兄，不是臣弟大言不惭，若说这美人千面，似娇艳如花，似温婉娇媚，似热情如火，滋味尽是不同……” 第47章 皇后召见涂山颜 王爷诉说相思情 “呵呵呵，阿渊，你呀，你呀，朕就不信了，女人而已，朕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后宫这佳丽如云，皇姐没说错，你就是没见识，被那个女人勾了魂魄！明日，明日去找皇后，让她宣你那个涂山小姐与你见一面，好解解你的相思之苦……” 皇上想起之前因为这个涂山颜跟自己大吵大闹的弟弟，更是嘴上说着什么女人都一样，脑海还是不由自主的浮现月下那个看不清楚脸的女人，她坚决表示不想做皇上女人时的表情，皇上心头一颤，暗自懊恼，果真是喝多了，怎么会无端想起她。 汝南王得到了皇上的允许，次日为避免不符合规矩，带着王妃一起给皇后娘娘请安，随后宣了涂山颜来相见！ 还好蒹葭宫距离皇后娘娘的未央宫不远，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没有给她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 见到汝南王的那一刻，涂山颜悬着的心才落了地，明白不是自己闯祸。 “奴婢给皇后娘娘磕头！”涂山颜规规矩矩的给皇后跪地行礼。 皇后身边的嬷嬷扶起涂山颜，并奉上皇后娘娘上的镯子！ “不必多礼，不论皇家的规矩，你与本宫本是妯娌，自该常常见面亲亲热热的才好！” “皇后娘娘厚爱，奴婢实在不敢当！” “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让本宫看着好生羡慕！在蒹葭宫可还惯，前日见贵妃用的帕子精致，得知是你绣了当真好看~” “多谢皇后娘娘夸赞，臣女惭愧~” “娘娘一大早处理宫务，如今又说了这么多话，喝点参汤！”容嬷嬷捧上参汤，汝南王知道这是要送客了，便起身告退！ 一直到了偏厅，“臣女见过王爷王妃！”涂山颜跪在地上行了大礼，汝南王本想起身去亲自扶她，却被王妃身边的嬷嬷制止！ “王爷~让奴婢来！”嬷嬷挡在汝南王身前，轻声说道。汝南王有点不高兴，好不容易见一面，先前在皇后面前有所顾忌，如今又被王妃跟嬷嬷这般阻拦，这样的见面又什么意思！ 随即从腰带解下玉佩拿给王妃：“昨日宴会大皇子做诗做的极好，本王说要赏他的，劳烦王妃送去贵妃娘娘的蒹葭宫！” 王爷禁足的这段时间，她日日都能独占王爷，今日一说是见涂山颜，她心里本来就不痛快，如今王爷还想把她支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在皇后宫中，她也不好发作，只能不情愿的拿着玉佩往蒹葭宫走去！ “嬷嬷，王爷是不是以为我傻，他知道我要做什么都怎么会不知道，不就是要跟那个妖精……” “还有，凭什么皇后也给她那么大的脸，本王妃才是王爷的正妻，论妯娌也该是跟本王妃，她算个什么东西~” “娘娘，慎言！”林嬷嬷出声制止王妃，生怕她继续说下去，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王妃一离开，汝南王便迫不及待上前一步，一把拉过涂山颜的手：“颜颜，你可还好？宫中规矩森严，本王也实在无奈，你可有想本王！” 涂山颜看着在外头站着的宫女，脸上一红，紧张不已，使劲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王爷，注意些~” “还害羞呢，当初本王就说了，你会愿意跟本王的，对了，本王把广安街宅子的地契给你父亲送了过去，他一切都好，你放心！” 汝南王在涂山颜面前细数自己为她做的事情，想得到她的感动。 “多谢王爷！”涂山颜微微欠身，她是该谢他，帮他安置父亲。 “都是一家人，你父亲是我岳父，孝敬他是应该的！”汝南王满不在乎的挥挥手。 第48章 涂山颜惹恼皇上 皇上宠幸贵妃 “这样逾越的话，王爷还是莫要再提！”涂山颜眉头轻蹙，想问问他知不知道父亲续弦的事情，话到嘴边，又觉得实在难以启齿。 “怕什么，这里没有外人！”汝南王把涂山颜拥在怀里，想一亲芳泽，被涂山颜拒绝！ “外头有宫女看着呢，这样不好！” 汝南王想了想确实不好，在皇后的宫中，再说，王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折返了回来！ “那本王带你随便逛逛~”汝南王带着涂山颜去了御花园。 “真的是委屈你了，不过你说对了，你不在这住一辈子，时候一到，本王就迎你进府……” 汝南王看看着拉着他袖子的涂山颜，心头涌起别样的心绪，一把搂住她的腰，紧紧的贴着自己！ “如今名分已定，你是我的人，只到明年九月，还有好长时间，本王都要等不及了！”放肆的调笑，暧昧的眼神，在跟着的太监宫女面前让涂山颜难堪！ 回到蒹葭宫，贵妃就对涂山颜冷嘲热讽：“我们王妃娘娘舍得回来了？本宫还以为以你的本事，要王爷这就要带你回府呢……其实你若真想，不如身段在放放， 做个侍妾，也就没了那些忌讳，反正以你的身份……” 涂山颜面对贵妃的讥笑，有苦说不出，只能低头强忍着不让眼泪出来。起是她是隐隐有点怪王爷的，她本就在风口浪尖，偏他还担着众人对她行为轻佻，他是王爷没人敢说他，流言蜚语便都冲着自己来了。憋着一口气跑到宣华宫才呜咽的哭了出来。 “怎么每次见你都在哭？谁给你委屈？”突兀的男声，让涂山颜木然抬起头，这样一张脸映入眼帘，让皇上看着实在心烦。 扔下一张帕子，有点嫌弃的说道：“脏死了，先擦擦再继续哭~” 涂山颜接过帕子，胡乱的一擦，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嫌脏你别看呀！” “我来拿你欠我的桂花蜜！”皇上开口说道，下朝后来福送来桂花糕，让他想起跟涂山颜的约定，今日就是初十，他们约定好的日子，本来是不想来的，自从见过涂山颜之后就有点不自控的常常想起她！ 他可是天子，心绪怎能被一个女子影响，他还就不信了，不见她不就行了~可他还是来了，是要来拿桂花蜜的，他堂堂天子之尊，金口玉言，不能言而无信！ “你怎么总在哭，谁欺负你了，跟朕~跟我说，或许我能帮你~”皇上他自小的成长历程，他是知道在宫里是活的多痛苦的！ 男子的话虽然冷，涂山颜还是能听出关心的：“多谢你了，不过我不需要！”他能帮自己什么？是贵妃的刻薄，还是父亲的凉薄。 “你不信我，其实我还是很有权利的！你不防说出来听听~”“你一个小侍卫，能帮我什么，再说，我也不是要长久待在宫里的，时候到了，我就该走了~”涂山颜想起自己只是来宫里学规矩的，还有汝南王那句，到时候迎她入府，或许那才是她的归宿。 “你要去哪里？上次你说不想做皇上的女人，岂不知，做了皇上的女人就没人欺负你了~”皇上一听她说要离开，心下慌了一瞬，不知怎得说出了这样一句。 涂山颜抬头望望天，眼角流下一滴泪水：“嫁人啊~” 皇上的心突然抽痛一下，她有婚约了…… “他能有皇上好？” “皇上他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他……很好~很好~”涂山颜没有继续说，心里好难过，谁都说她福气好，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她一个农女，能做王爷侧妃，该是天大的福气，更何况他还俊朗、体贴，给她父亲求了官职，置了房产。她现在是待嫁的准新娘，应该充满甜蜜才是，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开心不起来。 “你别胡说，他很俊朗，又有权势，不许你这般说他~”呵呵对权势，涂山颜心里陡然一惊，自己心里的难过可能就是对他权势的畏惧，一定是这样的。“权势~哼……浅薄……”皇上听她这般说，心里对她十分鄙夷，庸脂俗粉一个，自己为什么在这跟她说这么多话。 说完想推开他离开，却不料他的脚下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自己还差点跌倒，还是一把被他捞了起来。一时恼羞成怒，狠狠的在他脚上踩了下去，趁着他分神，跑开了！ 怀里的柔软馨香像是羽毛划过一般瞬间就消失不见，这女人真是浅薄又无知，竟敢伤害他的龙体。 转瞬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若这个女人知道他是皇上，一定迫不及待扑上来。 甚至，甚至在这一刻，自己竟然有了欲望，低声咒骂，既懊恼她的浅薄识人不清，又对自己的失态而感觉到暴躁。 登基后，这种失控的感觉从来没有过，紧皱着眉头回到御书房，刚巧贵妃来请安。 这几日他对瑞儿的态度很好，这让贵妃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贵妃盈盈下拜，看着皇上独自闭目养神的样子，贵妃自顾自的起身，靠在皇上身边，娇媚的贴上去：“皇上案牍劳神，妾身为您舒缓一二……” 纤细柔嫩的指尖按压着皇上的太阳穴，力度轻柔，小心翼翼。贵妃见皇上并未阻止，便大着胆子伸向了皇上的衣襟。 皇上猛然睁开双眼，眼神凌厉的像把贵妃刺穿！ 贵妃立刻起身跪地求饶：“皇上，臣妾只是看您疲惫，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知错了！”贵妃的声线都在颤抖，自己一时得意竟忘了这是在御书房，犯了皇上的忌讳！ “跪安！晚上朕去你的蒹葭宫！” 贵妃本以为皇上会龙颜大怒，没想到，竟然得到了皇上的临幸！看来皇上还是对自己动情了，得意的看着镜子中的容颜，心里却满是得意！让昙英伺候她洗漱，上妆，入夜等着皇上的到来。 蒹葭宫门口，皇上好像看到那个倒在他怀里的小宫女，只是一个闪身竟消失不见，皇上没由来的有点烦躁。 贵妃见皇上来，使出浑身解数撩拨皇上，平日冷静自持的皇上，今日似乎格外的热情，一连叫了两次水~ 事后，疲累不堪的贵妃抱着皇上的胳膊沉沉入睡，皇上却陷入沉思，阿渊说女人跟女人不一样，他从前从未在乎，去那个宫里都是女人们伺候他，宫闱之事都是释放欲望，绵延子嗣。 今日那个宫女倒在他怀里的时候，那柔弱无骨的感觉还有鼻腔充斥的甜香，都让他不由自主的拿她跟他的后妃比！ 不知好歹的女人，真该把她收入后宫封个才人，宠过之后就晾着她，让她长长教训！ 再次想起那个宫女，皇上心里暗道，都怪上次酒后跟阿渊闲聊，让自己胡思乱想，他还就不信了，他后宫嫔妃众多，哪里不比那个哭鼻子的宫女柔情似水！ 第49章 汝南王跟宫女纠缠 涂山颜伤心惹恼皇上 皇上一连来了几次贵妃的蒹葭宫，都在没看到那个影子，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后又觉得没什么趣味，自己简直是糊涂了，不就是一个宫女还是有婚约的宫女…… “娘娘，皇上问了好几次涂山小姐了，保不齐呢一日就碰到呢……”昙英一遍给贵妃捶腿，一边闲话。 “哼……长公主不愿意做坏人便让本宫做呗，还能有什么……” “昙英啊，你还是不懂，那王妃是长公主带大的堂妹，本就没有嫡子傍身，如今又来这样一个貌美……狐媚子，她不过是怕王爷的心被抢走，王妃一分也得不到，若是在杜府，那王爷可是能日日都能去……那还有王妃什么事？什么学规矩，不过就是借着本宫的手，给那狐媚子点苦头吃……” “那娘娘，我们也别……” “算了，看在长公主帮着本宫拿到协理六宫之位，本宫也不介意为她做点什么……若是未来瑞儿……或许长公主能说上话。” “就是长公主不说，协理六宫的也只能是娘娘……至于咱们瑞儿，那可是皇长子，未来被立为太子也是顺理成章的！” “哎说到底只是皇长子，不是嫡长子……”贵妃提到瑞儿的身份总是有着无尽的遗憾。 “既然如此，娘娘何不借长公主的手，做上那后位~”昙英越说越激动。 “嘘……别瞎说，皇后娘娘还在……”贵妃嘴上制止，心里却翻涌起来，是啊，如是皇后崩逝，后宫之中自己也是最合适做上后位的，不过自己家世到底是单薄了几分，不及淑妃母家尊耀。 “娘娘，皇后那个身子，这一天是迟早的事，娘娘不能不准备了。何不趁着如今长公主有事需要娘娘，先提一提！或许也能成呢！” 这日长公主来看贵妃，两人在内室说了好半天的话，最后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心情看起来都很愉悦。 很快汝南王就得了皇上的旨意来看涂山颜，不巧的是涂山颜跟着宁芝去了雨花阁，马上要浴佛节了，宫里要准备法事，涂山颜去帮忙了！ 汝南玩被落英带去了涂山颜的屋子等她，四下看着她的住的床榻不自主的做了上去，枕头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不免有点心猿意马…… 一杯茶下去，越等越困，不知怎得就昏昏欲睡，迷糊之间一具馨香纤细的身子贴了上来，汝南王本以为是涂山颜，一个翻身压在身下，又觉不对，这句身子太单薄了点，不过兴致上来了，汝南王还以为是府中的丫鬟，全然忘记自己是在哪里！ 由着自己的性子，纵情声色，直到浑身疲倦深深睡去…… 涂山颜推门而进的时候惊呆了，汝南王赤身裸体抱着可心躺在她的床榻上，手里拿回来的经书跌落在地，惊动两人，可心立刻捡起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扭着身子不看人！ 汝南王也披上中衣，赤足下地：“颜颜，本王本王以为是你……” 这样一幕让涂山颜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只觉恶心无比，抬手就是给了汝南王一巴掌：“你无耻……” 汝南王被打蒙了，他长这么大，连皇兄都没打过他，不就是睡了一个宫女，他都道歉了，涂山颜竟然敢打他……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外头的人，贵妃一看惊叫出声，涂山颜觉得难堪的很，实在不愿意在待下去了，提起裙摆离开了，留下这个烂摊子让贵妃跟汝南王处理…… 无处可去的涂山颜还是去了宣华宫，这里安静，这里没有人笑话她，嘲讽她…… 憋着一口气，如今天都冷了，早就该把兰花移栽在盆里了~ 一边拿着铲子，一边用力，一个不小心，铲子被卡，自己的力度太大，一个跟头栽了出去，弄了一身一脸的泥巴！ 一时觉得连铲子都跟她对着干，委屈的呜呜咽咽哭了起来！皇上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怎么每次见你都这般狼狈~” 涂山颜回头一看，心里顿时有些无奈，自己每次最狼狈的时候都能遇到他！ 干脆破罐子破摔的直接坐在地上：“还不来帮忙~” “你又哭什么？既然没人给你委屈，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自己的问题呢？”每次问她都说没人欺负她，皇上随口的一句话，涂山颜绷不住了！ 起身上前踢了皇上的腿一脚：“你别胡说，我没问题，是我未来的夫君跟彼得女人滚在了一起……” 皇上没想到这小宫女，竟然敢对他动手，不过也不疼，跟挠痒痒似得，算了不跟她计较了！ “嗯，先纳妾也不是不可，不过一个妾室而已，你做为正室，若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的话，那也说不过去~”皇上说完，等着涂山颜继续跟他吵，却没想到她却蹲下身呜呜的哭了起来！“你，你~怎么又哭，朕又……我又没有说错~大不了，你嫁过去，再给她立规矩不就好了~”皇上看着她那一张弄花的脸，流泪，心里不免升起心疼！ “我哪有资格，我也是妾~呜呜~”涂山颜心里难过，干脆跟皇上说了出来！皇上彻底无语了，她这个女人连皇上都看不上，竟然心甘情愿做其他人的妾，还被……还被背叛，真是太蠢了，更是对涂山颜的夫君恨得咬牙切齿！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非他不可？” “……” “父母做主给你定的？那好办，我上次跟你说过了，我在皇上面前能说上话，把你引荐给皇上，做了皇上的嫔妃，这样不就解决了？”皇上说这话的时候，很心虚，对自己说，就是想给她个教训！ 涂山颜想这婚事是皇上赐的，真若是皇上知道，也是帮着汝南王！ 等了半天不见涂山颜继续说话，只见她摇头，皇上瞬间就黑沉了脸：“你好大的胆子，连皇上都拒绝，既然都是做妾，为什么不选这世间最尊贵的男子，你真是不知好歹~” 皇上怒火中烧，又觉得跟她一起简直要被她气死，抬脚欲走，却被涂山颜叫住：“你等等~” 皇上回头，只见涂山颜提着裙子，跑去大殿，拿出一罐桂花蜜：“答应给你的桂花蜜~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皇上这才觉得可笑，亏自己还等她回心转意，她却要给他桂花蜜…… 大手一挥，桂花蜜应声落地，摔的粉碎：“你还不配~”说完满腔怒火，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要就不要，干嘛要浪费，真是脾气太臭了~” 第50章 皇后喜欢涂山颜 汝南王纳妾 涂山颜简直不想再回那间屋子，回去之后，跟宁芝挤在一张床上，宁芝跟她说皇上发了大火，又禁了王爷的足，不许他出来走动，而那个女子是来给贵妃请安的娘家侄女，贵妃管理后宫不善，也被夺了协理六宫之职！ 次日一早，涂山颜被安排给皇后娘娘送东西，未央宫皇后亲自召见了她！ “涂山小姐，你受委屈了，王爷被皇上禁足在王府出不来，这不让王妃来跟你道歉了~”皇后温柔的声音响起，让涂山颜真的如沐春风。 “妹妹~”一声亲热的声音从王妃嘴里出来，让涂山颜瞬间汗毛直立，浑身发冷！ “王爷在王府懊恼不已，这不，妾身无奈，便替他做一回跑腿的丫头，来跟你道歉，妹妹莫要生气啊！”王妃半开玩笑，还自降身份的样子，当真是和顺极了，和顺的有点假，让涂山颜觉得她戴着厚重的面具！ “臣女不敢，先不说臣女还未进王府，就算进了王府，王爷要喜欢什么女子，全凭王爷王妃做主，臣女也没有资格置喙！” “嗯，是个懂规矩的，兰馨这下放心了！”皇后娘娘对涂山颜格外的喜欢，更何况她这样回答确实也滴水不漏！ “是，皇后娘娘说的是，回去我就跟王爷说涂山小姐知书达理~并不怪他！”王妃顺着皇后的话说，接着画风一转：“只是皇后娘娘，妾身不懂，这可心要如何处理，毕竟也算是王爷的人了~”王妃说完看了一眼涂山颜，想从她眼里看出难过跟伤心，但让她失望了，涂山颜还是低头垂目，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来！“这件事，涂山小姐没说错，你们夫妇商量，是打发了事，还是收入王府，你们夫妇看着办~”皇上没有明确告知，皇后也不想掺和……“妾身想着既是贵妃娘娘的侄女，又已经伺候了王爷，便收入府中做个庶妃，妾身问过可心了，她也是愿意的~妹妹你觉得如何呢？”王妃说完再次看向涂山颜，这次她看到了涂山颜那一瞬间的难过，心中只觉痛快无比。 “全凭王爷王妃做主~” 她堂堂王妃竟被王爷差遣来跟她道歉，王爷也是糊涂，不跟自己这个正妻道歉，竟然这样折辱自己，她一个农女也配？她偏偏要给她添堵，不就是女人吗？她宁可王爷有其他女人，只要这个女人不是涂山颜！ “好了，既然如此，王妃回去准备！本宫再跟涂山小姐聊聊天~”皇后下令，王妃起身告退，回去的路上帕子用力的甩着：“皇后娘娘真是糊涂，不知道谁近谁远，明明我才是正妻，她却那般抬举那个农女，本宫这就找嫂嫂去！” “皇家的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你要学会开解自己~”皇后是皇上的结发妻子，但是在成婚之前，皇上已经有好多女人了，有名分的，名没分的好多个！ “臣女不敢~”涂山颜看着这样温柔孱弱的皇后娘娘，不免有些心疼，若是她能嫁一个普通人，对她温柔体贴，不用操持那么多俗务，她的身子会不会好一点！ 在接下来的时间，都是皇后娘娘说，涂山颜安静的听。 涂山颜再也没有见过可心，再有她的消息就是三日后王爷纳她为妾。 这天宁芝来找她，说可心要见她… “涂山小姐，怎么说也是姐妹一场，你就见见她~” 涂山颜还是去了，还是在那个院子，可心穿的很是华丽得体。 涂山颜直截了当的说道：“姑姑说你要见我，到底什么事？” “你怪我吗？你我本就是姐妹，如今能更亲近，你不高兴吗？” 眼前的可心，让涂山颜感觉陌生，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可心跟那个知心爽朗的可心是同一个人！ 不由发出讥笑：“可心，只是一个侍妾，当真值得吗？” 涂山颜的笑刺痛了可心，她突然有点激动：“你也就是运气好。我哪里比不上你，凭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涂山颜突然不想跟她继续说话，转身欲走，可心继续说道：“我没有办法，他是我能够得到最好的人。” 涂山颜猛然回头：“你明明可以选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子，与他成婚，最起码做个正室夫人，恩爱白头~可你偏偏~” “呵~呵~正室夫人就万无一失吗？正室夫人难道就不需要生儿子吗？正室夫人就能一辈子无忧吗？门当户对的男子就不纳妾吗？涂山颜，你太天真了，若是一辈子活的憋屈窝囊，不被夫君尊重，我宁可做妾~做受宠的妾~”最够一句可心说的咬牙切齿。 “你怎就知道王爷他一定会宠你？” “呵~呵呵~你为你王爷会只喜欢你吗？王爷他对我温柔有礼，怜爱有加……”可心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脸，那甜蜜的样子，让涂山颜心头一震，只觉浑身恶寒，他们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些什么…… “王爷他喜欢我，王爷他心里有我的……”可心极力想向涂山颜证明王爷也喜欢她！ 涂山颜却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可心，希望你幸福！” 涂山颜走后，可心自己呢喃的说道：“我没错，既然嫁什么男人都是熬日子，我为什么不能选我能选到身份最高的，什么正室妾室，我只想我妹妹跟母亲能不被欺负~” 涂山颜心里难过，想着半月前可心来蒹葭宫给贵妃请安，那样爽朗可爱。 贵妃留她小住，她就住在自己屋子，两人同吃同住，只一日就混熟了。 她说把自己当成好姐妹，她就是这样把她当成姐妹的…… 第51章 涂山颜再次被罚 皇后出手相救 皇上一连冷了贵妃好几日，每月的二十七都是皇上雷打不动的查看大皇子功课的日子…… 贵妃早早的打发了涂山颜，只说让她明早把皇上的龙袍送来！涂山颜不解，这样的事情都是贵妃身边的落英昙英来负责的，怎么会让自己去，贵妃不是不让自己见皇上…… 尽管十分不解，涂山颜一大早还是捧着皇上要上朝的朝服进内殿伺候，贵妃拿起龙袍的给皇上穿的时候，惊呼出声：“呀，皇上的龙袍怎么破了这么大的口子，你是怎么回事，弄坏皇上的龙袍……” 皇上闭着眼睛，一大早就这般吵闹，若不是为了瑞儿，她才不会留宿，烦躁的挥挥手：“拉出去，打三十板子，罚至浣衣局洗衣。” 贵妃面上一喜：“来人啊，还不拉下去。” 涂山颜都傻了，她就奉命进来送个龙袍，怎么就要打板子了…… “皇上……臣妾让……” 皇上大手一挥：“来福，去取龙袍直接上朝！”皇上走了，只在涂山颜眼前留下一抹明黄色。 涂山颜就这样被拉着出了大殿，自己什么都没做，连皇上的鼻子眼睛都没看清楚，就被按了罪名打板子。 被力大无比的太监压着，按在行刑的板凳上，一单子打下来，瞬间麻木，随即而来的是痛，持续叠加的击打，让涂山颜只觉灼烧感从身上痛到了骨子里！ 涂山颜紧咬牙冠，额头布满汗水，从牙缝里挤出来：“为……为什么？”说完就晕了过去。 三十板子下去，涂山颜就进气多，出气少了。 贵妃都没给她找太医，直接送到浣衣局，那样潮湿冰冷的屋子，贵妃当真是心狠，可偏偏谁也不敢替涂山颜说话，身份再特殊又能怎样？这可是皇上亲自罚的，汝南王新纳的庶妃特别受宠，好似全然把涂山颜忘记了……像是被人遗弃了一般…… 贵妃被皇上夺了协理六宫之权之后，皇后也是忙碌的很，这几天旧疾发作，昏了两三次，得知皇上罚了涂山颜已经是三日后，涂山颜以为自己会死在这的事后，皇后身边的容嬷嬷来人带她离开浣衣局的大通铺。 皇后更是气的直呼气，连连咳嗽，容嬷嬷急得直跺脚：”我的娘娘，您正病着，千万别动气~“ ”她这般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咳咳，先是汝南王在她宫里出事，这涂山氏还是在她宫里出事，皇上静静知不知道她使的这些手段……”皇后一口气说了这么，差点呼吸不上来。 ”嬷嬷，快……快去叫太医，来给这丫头治伤，务必要她恢复如初！”皇后看着涂山颜烧的通红的脸颊心疼不已，说话间，胸口高高耸起，呼吸急促一瞬，就这样晕了过去。 “娘娘皇后娘娘，，叫太医~”容嬷嬷眼见皇后晕厥，急得嗓子都变音了。 “玛瑙去请皇上，皇后娘娘身子不适，请皇上来看娘娘！” 玛瑙走了一圈，得知皇上在蒹葭宫便来求见！ 容嬷嬷心疼的瞧着黄后那惨白的脸，嘴上嗫嚅着，“真是作孽~” 玛瑙跑着进了蒹葭宫，却被太监乔三多拦在了大殿门口。 “皇后娘娘晕厥，我来见皇上。” “玛瑙姑姑，贵妃娘娘正陪着皇上呢，这个时候你进去打扰不太合适！”乔三多那尖细的声音阴阳怪气，更是直接挡在玛瑙身前，不许她在进一步！ 玛瑙看此情景心一横，跪在地上大声喊道：“皇上，皇上，奴婢未央宫玛瑙求见皇上……” 一连 高声喊了好几句，大殿之内传出贵妃那娇柔的声音：“乔三多，什么人在外宣华？” 玛瑙立刻跪着往前了几步：“皇后娘娘晕厥，请皇上过去看看娘娘！” 贵妃正把皇上压在软榻上，听到外头的动静，用双手支起上半身，盯着皇上的反应！ 皇上一直半眯着眼睛假寐，玛瑙一说皇后晕厥，他心里也急，后一想，今早他刚问过给皇上诊脉的太医，皇后就是老毛病了，感染风寒，皇后那年开春不是这样病上一场。 这皇后是因为刚刚自己负气离开，跟自己用苦肉计吗？她那样孤傲的性子，也肯这般了吗？ 贵妃看着皇上无动于衷，眼睛转了转，嘴角扬起微笑，心中腹诽，皇后你也有今日，对着外头的喊道：“乔三多，还不打发了，没得影响皇上歇息！” “皇上，皇上！”毛闹不甘心的再次喊道，却被乔三多带人拉着扔了出去！ 失魂落魄的回到未央宫就开始哭：“呜呜呜呜！奴婢没用，没能为娘娘请来皇上！” “皇上知道娘娘昏厥了吗？”容嬷嬷不可置信，皇上纵使对娘娘不太亲近，但是娘娘生病，皇上竟然来都不来…… “奴婢在院子里喊了好长时间，皇上肯定听见了，但是贵妃娘娘把奴婢赶了出来！” “嬷嬷~”皇后细若蚊蝇的声音自内殿传了出来！ “娘娘，吵醒您了，皇上忙公务呢，得空就来看您……”容嬷嬷不忍心把真相告诉皇后。 “别哄本宫了，本宫都听到了，是本宫痴心妄想了！”皇后气若游丝，即便如此她还扬起嘴角微笑。 “我的娘娘……”容嬷嬷扭过身抹眼泪。 “涂山小姐怎么样了？” “太医已经去瞧了，奴婢也派了玲珑照顾她，娘娘放心！”容嬷嬷真是为自己娘娘的善良而感动。 皇后喝了药，又沉沉的睡去，直到傍晚时刻才苏醒。 “嬷嬷，本宫躺的腰都疼了，你就让本宫起来随便转转，松快松快。” 容嬷嬷看着皇后眼前这副小女儿的姿态，心里头一酸，娘娘从前也是鲜活可爱，可这进了宫，竟变得如今这般模样，真叫人唏嘘不已。 心疼的给她加了一件明黄色织金妆花缎的紫貂皮大氅！ “嬷嬷，这怪沉的，还是换一件……” “娘娘若是想出去，就听奴婢的，不然奴婢可不跟着娘娘出去~”嬷嬷绷起脸，一步都不退，生怕娘娘再撒娇，自己招架不住。 “行，听嬷嬷的，咱们去看看涂山小姐去！终究是被我连累了！” 皇后接过嬷嬷递上来的暖炉，先一步的往涂山颜的院子走去！ 本来还以为就是被打了板子，养养就好，可是看到涂山颜高热不退，浑身是伤的时候，皇后都还是颤抖，拉住她的手说道：“皇上这是想要她的性命吗？ 第52章 皇后去找皇上为涂山颜打抱不平 “太医呢！”皇后深呼吸，调整气势。 太医应声跪地：“微臣在~” “本宫命你无论如何都要救治好她，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小命也别想要了~”皇后刻意释放的气势，还是吓到了太医。 “微臣定会拼尽全力，请娘娘放心~” 皇后站起身，拢了拢大氅，抬脚出去，拿帕子捂着嘴，扶着容嬷嬷，疯狂的咳嗽，半天才能直起腰，片刻之后，朝着宫外走去：“嬷嬷，咱们去给皇上请安~” “娘娘，天黑路滑，咱们还是明日再去！”容嬷嬷急忙阻止，实在是一早一晚，温度低的很，关键是娘娘还病着。 “左不过才酉时，皇上不是日理万机么，这个点还在批阅奏折，咱们去请安不正合适吗？”皇后扶着嬷嬷就往皇上的御书房走去。 初春的温度虽然低，但是穿着大氅的皇后一路走来，身上还是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到门口的还是气息还是紊乱的~ “呦~皇后娘娘，不是说您病着吗？怎么来了御书房，老奴这就给您通传去~”来福躬身给皇后行礼之后，便进了内室！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皇上自从在蒹葭宫回来之后就黑着一张脸，一看就得知心情很差。 皇上手中的笔停顿一瞬随即开口：“请进来~” 来福公公出去扶着皇后，轻声说道：“娘娘请~” “臣妾见过皇上~”身穿厚重的大氅，蹲在地上，皇上似是没看到一般，半天不叫起，直到手中的紫毫笔抬起。 “免礼，不是说病的厉害，夜深露重，皇后前来所为何事~”皇上手中笔虽停，但是眼神一直盯着案几，说出来的话也有几分漫不经心。 皇后起身的时候感觉眼前一黑，头晕目眩，一阵阵的恶心，幸而容嬷嬷跟来福公公扶住了她！ “哎呦，娘娘身子还是不好~”来福公公惊呼出声，皇上这才转头看过来！ “赐座~”看着皇后的脸色不好，皇上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皇后坐稳之后，拿帕子捂着嘴，咳个不停~ “有事派个奴婢来一趟就是，何苦折腾~”皇上不以为然的说道。 “臣妾怕皇上不分青红皂白，又打她们板子~”皇后气喘吁吁的对着皇上就是这样一句。 “皇后这是来兴师问罪来了~”皇上一听心下也明白皇后来是为什么？ “臣妾不敢，皇上身为一国之君竟不查问清楚就处罚，她以女子之身，承受三十板子，还要被罚去浣衣局，如此实在令臣妾惶恐~”皇后不卑不亢的说出这话。 却不见皇上的脸黑了又黑：“皇后漏夜前来，原来是为一个宫女抱不平来了~” 皇后怔愣，这是确定皇上并不知道那人是涂山氏：“涂山氏代表的是皇家的脸面，贵妃如此胡闹，让皇上……” “放肆~，皇后只顾及自己脸面，难道朕就不要脸面，别说一个宫女，就是皇后，惹朕不快，朕也是要罚的~”皇上怒拍桌子，连来福都吓得直接跪在地上！ 皇后起身再次跪下：“臣妾身为中宫皇后，进谏献策实乃职责所在，若是有何错漏，还望皇上明旨世人，臣妾必定领受~” 容嬷嬷也跟着跪在地上，心里暗暗祈祷，娘娘千万别跟皇上硬刚了，如此谁也捞不着好~ “好好好~皇后言语无撞，德行有亏……” 容嬷嬷见皇上是真的动怒，跪着向前给皇后求情：“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实在是受罚之人身份特殊，娘娘心疼不已，这才……” 皇上看着脸憋的通红的皇后，心下也有一丝不忍，但是话赶话到了这，身为天子的尊严他也不能放任她如此…… “咳咳咳~”皇后开始剧烈的咳嗽，“噗”的一声皇后吐了一大口血，彻底晕死过去！ “娘娘，娘娘~来人啊~来人~叫太医~”容嬷嬷扑过来，抱着皇后就开始叫人！ “来福，快叫太医~”皇上看着眼前的刺眼的红，心里一阵慌乱，抱起皇后疾步就往未央宫去~ 皇上脚程快，太医赶过来一边诊脉，一边擦汗~ 皇后毫无血色的脸，瘦极了，脱下大氅，浑身的衣物都湿透了，躺在床上，身子单薄的可怜，皇上突然想起他们刚成婚的时候，她也是丰美娇俏的，是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竟到了如此地步~ 是皇姐拿捏她，还是她失去孩子，亦或是是她父兄踏着她的身体要权势，自己知道她委屈，这些年来给了她皇后应有的一切，却给不了她要的情~ 当年皇上临危受命登基为帝，因为太子跟四皇子争权夺势，朝中大臣分了派系，皇后母家本是太子的人，后来皇后的父亲宋岩书看出太子不能成事，便主动找上皇上，示意要帮助皇上登上皇位，并提出把自己的嫡长女嫁给他做正妃！ 当初的皇上是最不受宠的皇子，也是跟皇位最无缘的皇子，他动心了，备受欺辱这么多年，有了宋家的助力，他便走到了先皇身边，在太子跟其他皇子都倒台之后，他便顺理成章的继承了皇位！ 皇后作为他的结发妻子，他们也是有过一段时间的举案齐眉的恩爱时光，很快皇后跟长公主同时怀了身孕，皇后的兄长宋从周广威将军有了其他的心思，本有掌握兵权的他，心思更重屡屡生事，尤其是醉酒之后的大言不惭，说是自己是国舅，还说外甥做了皇上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诅咒皇上的言论被朝中官员听到，上奏弹劾他~其中吏部尚书杜清正最为激进。 长公主因为担心，皇后生下带有宋氏血脉的孩子，宋家挟天子以令诸侯，便找上宋老先生，让他在儿子跟外孙之间做选择。 为救爱子，宋家舍弃了皇后跟皇后的孩子，长公主一碗红花下去，皇后的孩子就掉了，皇上得知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奈何做这件事的是他最敬重的长姐，虽然他有信心不会被宋家挟制，但是皇姐一切都是为了他。皇后失掉孩子之后，更是一蹶不振，自此之后再也没有怀过胎，偏偏伤害她的是给予她生命的父母~ 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没过两月长公主的孩子也在一个雨天，摔了一跤掉了~长公主便认为是皇后诅咒她才导致她的孩子落胎。自此两人之间面和心不和！ 皇上对皇后还是有愧的，便给了她所有的尊荣权利，这才几年，皇后掌管的后宫，竟从未出过错漏。也称得上一句贤后~皇上看着皇后，几曾何时，她竟憔悴成如此憔悴模样~ 皇上心疼的看着皇后，罢了，她也是个可怜人，何苦来呢~ 第53章 皇后救治 皇后的未央宫里充斥着药味，宫中医术最高明的太医都在了，涂山颜那边连续三日的高热，皇后也也是昏迷了足足有两日！ 涂山颜醒来得知皇后娘娘为了她跟皇上吵架病情严重之后，强撑着来看皇后！ 一见面不顾身上的伤直直的跪在地上磕头，自她有记忆以来，没有谁为她做过什么，皇后竟然为了她这个萍水相逢的人，跟皇上吵架，这在她的世界里是不存在的~ 父亲不在意她过得好不好，只在意她能不能为家里争光，提供助力。汝南王这个她未来的夫君也对她也没有尊重，只有取乐的心思，可偏偏皇后，这个后宫最尊贵的女人，竟把她放在心上，因为自己被冤枉，就为自己出头，为此竟肯跟皇上吵！ “娘娘是奴婢不好，让娘娘重病还要操心~”涂山颜哭的眼泪止不住！ “你快起来，你身上的伤比本宫重的多，再者，本宫生病跟你有何干系~”皇后轻柔关爱的声音让涂山颜听过之后由无声的掉眼泪转变成嚎啕大哭！ “嬷嬷，你快把她轰出去，哭的本宫头疼~”皇后挥挥手，开着玩笑！ 嬷嬷把涂山颜扶起来：“涂山小姐，真想报答娘娘，就回去先把身子养好~玲珑扶小姐回去，好生照看~” 玲珑上前行嬷嬷手中接过涂山颜，扶着她一瘸一拐的回去！ 养病这段时间，涂山颜高热不退，浑浑噩噩的做梦，更是疼的死去活来，几度都熬不下去，她祈求老天让汝南王来救她，可惜天不遂人愿，如今她不想做侧妃了，皇后娘娘救了她，她便只想守着皇后娘娘！ 百无聊赖的想如何能取消跟汝南王的婚约，这个婚事是皇上赐的，她自己是没有资格取消的，若是汝南王能提出来那是最好不过的。 只是要如何让王爷退婚，她要好好想想，或许她可以通过可心劝说王爷。 这一养病就是半月，身上的伤口开始结痂，皇后让她养着，什么都不要做，这天涂山颜实在是闲的慌，天气也暖和了，涂山颜趁着玲珑忙碌，自己偷偷去了宣华宫~ 身上的伤还是没有大好，涂山颜走的极慢，可是她心情挺好的，还没到就遇到了小喜子！ “颜姐姐，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对了景大人找了你好几次了~”小喜子还是那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他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奴才也不知道，不过景大人说了，若是遇到姐姐要去找他？”“你知道他在 哪当差吗？你就找~” “知道，他可了不起，在皇上身边当差，姐姐你稍等等，我去去就来~”皇上赏赏了小喜子不少银子，说涂山颜一出现要立刻去找他！ 皇上来的很快，看到涂山颜站在桂花树下，她好像瘦了不少，也憔悴了，涂山没由来的一阵心烦，怎么宫中的女子都这般，皇后如此，她亦如此。 “我还当你出宫成婚去了呢~”皇上稳了稳呼吸轻声开口！ “呼”长长的一口叹息~ “如果可以，我宁可永远不成婚……”涂山颜下意识的说出心里话！ “那就不要成婚啊~这还不好说，又不是什么好姻缘~”皇上走上前去问道：“你在看什么，这个季节也没有花可赏~” “你说如何才能让对方主动退婚？”涂山颜不答反问！ “这还不好办，你就告诉他，心里有了其他男人，这样便可以顺理成章的退婚了~” “那有那么简单~对了你找我什么事？”涂山颜回头看皇上，威严冷峻的脸上带着点惆怅跟烦闷！ “怎么不简单，我的提议你有不肯，其实你跟了皇上才可以……” “不要跟我提皇上~”涂山颜突然的怒火让皇上无所适从：“怎得皇上得罪了你~” “不辨是非，昏庸至极，冷漠无情的男人，纵使他是皇上，我也看不上~”不辨是非，作为一国之君，昏庸至极，更是想起皇后娘娘这样好的人，竟然日日独守空房，甚至在皇后娘娘养病期间都不来探望。 皇上一听，心中恍惚，自己虽不是什么明君圣主，但也是兢兢业业，克己复礼，对朝政没有一日的懈怠，怎么在她一个小女史嘴里自己竟然如此不堪！ 涂山颜突然意识眼前的景大人就是皇上身边的侍卫，立刻意识自己说错了话，立刻跪地告罪：“景大人，奴婢一时心直口快，不是有心的~”动作太大，扯痛了伤口，痛的眼泪都出来了！ 皇上看出她不适，手臂一抬：“受伤了？起来回话，说说为什么在你眼里皇上不辨是非……昏庸至极……冷漠无情……说清楚，不然我即刻告知皇上，诛你九族~”皇上每说一个词，牙缝便咬紧一分。 涂山颜撇撇嘴，便一五一十的把被陷害毁坏圣上之物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为了怕他跟皇上告状，还说了自己被贵妃针对，本来不让她进内殿的，皇上打的板子差点要了她的命，可能也是真的委屈，涂山颜说的自己惨不忍睹！ 皇上越听越心凉，原来自己竟然在无意之间做了错事，自己真的只是以为惩罚一个宫女而已，这在宫中实乃常态，他从不觉得自己的决定会对一个宫女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看涂山颜一瘸一拐疼的面目全非的样子，他才意识自己下令打的三十板子是多严重的惩罚！ “还有呢，景大人，你不知道，那贵妃明明就是……可偏偏她要诬陷给我，要知道，三十板子能要命，若是不是皇后娘娘心善，命太医救治我，还派了宫女伺候我，你就见不到我了~”涂山颜说完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可偏偏皇后娘娘这样善良的人，皇上竟不把她放在心上，娘娘嘴上不说，但是日日都拿着皇上的荷包抚摸~她是想皇上~皇上都不去看娘娘，你说他是不是冷漠无情、薄情寡义……” 皇上对她的话真的是震撼到了，一直以来他以为皇后对他有怨、有恨，所有很多时候，他都不去未央宫！ “景大人，你看在我死过一次的面子上，千万别告诉皇上~好不好~” “这么怕死？” “不是，皇上要打要杀都随便，反正我也是跟他八字不合，我只是怕给皇后娘娘惹麻烦~”涂山颜说的是心里话，她怕给皇后惹麻烦。 第54章 皇上得知自己处罚涂山颜 皇上暗自肯定，确实是个知恩图报的，也难怪皇后宁可惹怒自己，也要为她出头。 “知道了，我不说，不过皇上日理万机，你有没有想过皇上是无心之失？”皇上也是内疚，他平日清冷克制，并不会随意处罚下人，怎么就两次还都碰到她！ 涂山颜情绪有点低落，声音低低的有点呢喃道：“你是皇上的人，当然向着他说话，岂不知见微以知萌，见端以知末~” “你好大的胆子~竟把皇上比作纣王~”皇上一听她的话瞬间就又生气了，她一个女子，竟如此大言不惭对皇上如此贬低。 涂山颜被皇上的怒斥吓得一个踉跄再次跌倒在地，瞬间疼的满头冒汗，也哭出了声：“你凶什么凶，我好端端的被人诬陷，被罚被打，差点死掉的是我，小宫女的命就活该吗？” 若不是皇后娘娘的尽力医治，自己肯定活不成了！ 皇上看她哭的凄惨，心里不免有些动容：“这话往后不许再说，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涂山颜吸吸鼻子，哽咽的说道：“是你先来问的，我知道像我这般身份卑微的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罚我认了，打我也挨了，可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若是只因是皇上，就可以是非不分了吗？” 无奈的皇上把眼前的小宫女扶起来，瞧着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还偏偏一脸的倔强！皇上捏捏额头，最近自己简直太易怒了，铺天盖地解决不完的朝政，阿渊的不上进，贵妃的各种试探，皇后的怨怼，都让他筋疲力尽，父皇教他要做好一个皇帝，心思不能让人随意猜到，可父皇没有教他在无尽的烦闷中如何开解~ “我不是故意冲你发脾气，你可知，只这一句话就能要了你的脑袋，往后你别随意开口批判皇上，今日我就当什么都没听见~”皇上递给她一张帕子，耐着性子跟涂山颜说话，看她还在抽抽噎噎继续说道：“你不是想退婚吗？皇后娘娘那般疼你，你何不去求求她……” 话题一转移，涂山颜这才擦了擦眼泪鼻涕：“上次你的帕子还在我那，等下次见面洗干净了一同还你~” “我不想给娘娘惹麻烦，再者说父亲也会……其实若是他肯退婚是最好不过的~”涂山颜想皇上薄情，又那般宠爱汝南王，怎么会因为娘娘的求情就同意解除婚约呢~还有父亲只怕会崩溃对她破口大骂！ “那要不我给你求求皇上？让皇上把你赐给我，这样一来你便不用出宫了~”皇上还没意识，自己竟很想她尽快把婚约解除掉，甚至想着试探涂山颜的心思。 “不需要，奴婢高攀不起~”涂山颜突然变脸，跟他疏离起来，语气都冷了几分~又是赐，她是个人，不是个物件，赐来赐去，就不问问她的意思吗？ 皇上有些失落，随即说道：“得知你在皇后宫中当差，明日我让小喜子给你送点补品过去……” “景大人，皇后娘娘对奴婢很好，不敢劳烦你惦记~告辞了~还有，奴婢往后再也不来宣华宫了！”涂山颜屈膝行礼，自己这是干嘛，拖着受伤的身体，来着宣华宫被他凶，她到底图什么，罢了往后再也不要见他了~ 看着一瘸一拐的涂山颜，皇上不知道那句话让她的态度发生变化，悻悻的离去，心里总是感觉有一块空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皇上竟梦到了涂山颜，梦到她靠在自己怀里哭诉自己在浣衣局洗衣服洗的手上全是冻疮，被打板子有多疼，哭诉皇上是多么冷酷，梦中的自己心疼不已，拥着她跟她一起骂皇上，直到她破涕而笑。 皇上醒来，胸口闷闷的，呼吸都不顺畅，心更是顿顿的疼，手掌覆上胸口，好似还有她的温度~ “皇上~”来福轻声唤他~ “嗯~倒杯茶来~”怕来福瞧见自己失态，皇上把他支开。 “嗻~奴才这就去~”来福退下皇上才大口呼吸，只是梦而已，怎么会这么痛！ 次日下朝之后，皇上便吩咐来福，给皇后宫中赏赐了大量的补品、珍宝、药材。其中治疗外伤的最甚！ 容嬷嬷翻看着赏赐，笑意盈盈：“娘娘，皇上遣福公公送来这么多补品~来福公公说了皇上亲自吩咐的~可见皇上还是惦记着您~” 涂山颜能动之后，就日日来皇后这边，赶都赶不走，皇后心疼她，也没急着让她办差，就留她在身边。涂山颜看着眼前的赏赐，想起自己昨日真的是昏了头，对着那个景大人对皇上各种不满，现在想想还后怕，更是心虚的不敢多看一眼，生怕皇上突然冲出来要了她的脑袋。 皇后靠在软榻上沉默不语，嬷嬷继续说道：“娘娘，有时候您的性子也太刚了点，您的夫君是天下至尊的男人，别说是皇上了，就是普通人家的夫妻也难求个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收进库房~”嬷嬷说了半天，皇后只是淡淡的一句，让嬷嬷直叹气！ “哎~怎的这么多治外伤的？娘娘，是是不是送错了？”嬷嬷狐疑的检查，眼前人参、灵芝、阿胶、血燕，偏偏还有一些治疗外伤药放在其中十分的突兀！ “既然送来了，给颜颜，她用的到，还有那些补品也给她点补身子~”皇后没有任何欣喜，作为中宫皇后，这些东西她要多少有多少，皇上大张旗鼓的送来，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看皇上对她这个皇后的关心惦念，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奴婢谢娘娘赏赐~”涂山颜起身行礼，皇后已经不再说她了带着伤一天行八百个礼，也是个固执的！ 这个时候玲珑进来找涂山颜，说有事找她~ 涂山颜把玲珑带到自己的屋子，亲昵的拉着她的手说道：“找我什么事？这么急？” “涂山小姐，你父亲托人带给你的信，我怕找你有急事，便紧着给你，免得有事耽误了！”玲珑拿着一封信递给涂山颜！ 涂山颜吃惊，父亲给她写信，难道真的有什么事？好奇的问道：“这信怎么送到你这？” “哦我外头采买的茨欢是我的好姐妹，很多人都托她捎信~这不就送我这了……” 第55章 涂山颜就是汝南王侧妃 “哎呀，没事啦~你看看信~”玲珑眼神清亮的说道。 涂山颜打开书信，原来是她的生辰快到了，父亲问，能不能跟皇后告假回去看看~ 父亲得知她现在在皇后宫中，那他肯定也得知自己被打之事。涂山颜心里有些热乎，或许父亲也是心疼自己，只不过隔着高墙他也无能为力而已！ “涂山小姐，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没事，后日三月初三，我的生辰，父亲让我跟皇后娘娘告假，回去一日，他说~……要给我过生辰~”父亲的信上写的是母亲，这两个字她却张不开口。 “哎呀，涂山小姐，你不早说，我好给你准备礼物啊！”玲珑一听没事，还是涂山颜的生辰，便十分欢喜！ “我回去就跟玛瑙姐姐说，你想要什么？” “我如今跟着皇后娘娘什么也不缺，别费心~” “算了，我去找玛瑙姐姐商量，你尽管回家去，晚上等你回来我们找你说话~”玲珑想什么便是什么，风风火火的回去了！ 捏着信纸，涂山颜心道，若是在蒹葭宫她不敢肯定能不能出宫，但如今皇后娘娘这般疼她，一定会答应她的。 这次跟父亲分开这半年之久，父亲虽说刻薄了些，到底是疼她的！幸福满满的去找皇后告假！ 皇后痛快了答应了，怕她旧伤未愈，一路辛劳，还让嬷嬷给她安排了马车，甚至提议让玲珑跟着。 最后竟以涂山颜说不符合规矩，怕父亲拘谨，跪地不起拒绝，这才作罢！ 初二这日，涂山颜，看着皇后赏给她的东西，挑挑选选，把最好的整理出来，打算回去孝敬父亲，幸而是现在跟着皇后，若是还在司制坊，她怕是连像样的东西都拿不出来，心怀感恩的心，还是去跟皇后说一声，明日一早她就直接出宫，在宫门下钥前赶回来！ 这天午后，皇后正在休息，外头高声唱到：“皇上驾到~” 皇后跟众人出来迎接：“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皇上难得的伸手亲自扶起皇后，打量：“气色还不错，看来好的差不多了~” 把皇上迎进殿内，皇后轻声说道：“多谢皇上关心~ 皇上坐在靠窗的软榻：“昨日初一，本该来看皇后，奈何朝政繁忙，便让来福送了些补品，好好补补~” 见皇上解释，皇后心里高兴，不面有些动容，皇上看到摆在眼前的东西，好奇的问道：“皇后这是在做什么？” “颜颜明日生辰，跟臣妾告假，要出宫归家，臣妾替她准备一些东西，好让她带回去~” 皇上听到皇后说颜颜，又见小喜子总是颜姐姐颜姐姐的叫，心中便得知就是他打板子的宫女，不免有些不自在。 “这宫女福气好，竟惹得皇后这般疼她~” 皇后见皇上竟有心情跟她闲话家常，这是以往她不敢想的，心里也软了几分，柔声开口：“这不是应该的。放到民间，这也算至亲之人，臣妾自是要多为她打算~” 皇上被皇后说的云里雾里：“什么至亲？” 殿外容嬷嬷跟涂山颜的对话清晰的传到了皇上皇后的耳朵里！ “皇上来看娘娘，在里头，没有急事的话还是过会子再来~” “皇上在呀，我没事，只是跟娘娘说一声，明日一早我便出宫，宫门下钥前一定回来~” 涂山颜的声音传了进来，皇上吃惊，隔着窗子往外看去，就是那个刚见不久的宫女，她明日的生辰吗？要出宫？那她会不会去见她的未婚夫？皇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再回神的时候，她已经走远了~ “就是汝南王的侧妃涂山颜啊~放在民间我们可是妯娌，她年岁还小，总是要为她准备的~皇上说这还不算至亲吗？”皇后的话像一个炸雷一般在皇上的脑海轰然而响。 涂山颜，颜颜，颜姐姐，就是阿渊的侧妃？ “皇上~”皇后看皇上发呆轻唤他让他回神~ “皇上可是批折子累了？” “朕不知，汝南王侧妃的事，朕都交给皇姐了，不是说在蒹葭宫学规矩吗？”皇上想问的太多了，她怎么会在做宫女？ “长公主安排颜颜进了蒹葭宫，臣妾本来不想插手的，但是想着她是皇上亲自赐婚的王爷侧妃，不能受这般委屈，便在她被罚浣衣局，想把她接进宫来，她也确实聪明伶俐，臣妾便把她带在身边了……臣妾指了玲珑伺候她，没再让她受委屈~” 皇后每说一句都让皇上的心震动一下，说进宫学规矩就是个由头，本该是学一些皇家的规矩礼仪就好，还要派宫女细心伺候才是，而不是去跟宫女什么的一起去做事，甚至被罚去洒扫宫殿，还……被自己罚去浣衣局，打板子，皇姐贵妃竟然丝毫没有透露，更没有提醒他~ 得知涂山颜的遭遇，皇上也暗自佩服，没想到她如此自尊自强，遇到如此绝境，不低头，不谄媚，不求助。再想阿渊，皇上真是气的很，他都做了什么，对朝政不上心，对自己的侧妃也不上心，这几个月了，他肯定是不知道涂山颜这些遭遇的，若是他知道来跟自己求情，自己怎么可能一错再错~一瞬间他竟然有些嫉妒阿渊，偏偏这婚事还是自己赐的~ “皇上~皇上~可是累了？”皇后看着面色不好的皇上，再次轻声唤着。 “嬷嬷你去给皇上端碗参汤来~”皇后看着皇上的样子，心道皇上果真是累着了，这么一会的功夫失神了两次~ “皇后你做的对，这件事是朕不好，还好有皇后安排，如此才是皇家的规矩~朕倒是要问问阿渊是怎么回事？”皇上还想问问皇姐是怎么安排的，想着跟她的情义，没有跟皇后说出来。 皇后红了眼眶，这还是这些年来皇上第一次这样明目张胆的肯定她~亲自接过嬷嬷的参汤奉与皇上。 第56章 涂山颜伤心归家 次日一早，皇上又让来福来送赏，不过这次是送给涂山颜的，涂山颜惊慌失措的看着那一排排的赏赐都蒙了！ 皇上怎么会赏她，还送这么多？不过她来不及想那么多。嬷嬷给她安排的出宫时辰快到了，赶着时间回家去，心情还是十分开心的！ 马车停在一条满是垂柳的街，初春天气，柳叶嫩绿，几分清幽，从出宫到现在，也不过是两刻钟，如此看来汝南王送的宅子离皇宫很近~ 上着朱漆的木门颇有几分庄重，推门而入，一方方青砖铺就得地面。规整平实，院内的布置精巧雅致。 “哟，咱们家的大小姐回来啦~老爷~您快出来~”一个打扮美艳捧着肚子的女子爽朗的喊了起来！ 涂山颜的父亲从垂花门走了出来，笑的灿烂：“颜颜回来了，哎呦，父亲十分的惦记你~来来来，这是你母亲，一大早非要在门口迎你~” 这是他父亲的续弦？果真娇俏艳丽，想来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再去看父亲，大半年不见，他竟比在莲花村看起来精神了不少，身板更直了，面皮也白了，似乎连皱纹都少了不少~ “咱们家大小姐归家，哪有在门口说话的，快进来，你父亲说你今日生辰，回来来好好给你庆祝~想吃什么，母亲亲自给你做~”女子自来熟的样子让涂山颜有点不适，不过碍于父亲的面子，她也不好说什么。 “哎，你有了身孕，那能下厨，我平日跟你说颜颜的手艺极好，偏你还不信，难得她回来，今日就让她下厨，也算给你这个母亲尽尽孝心~”父亲扶着女子走在前头，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接过她抱着的盒子：“大小姐，厨房在这边，您跟我来~” 涂山颜心里不是滋味。没有进堂屋，没有落座，没有喝茶，一回来就被拉到厨房给继母做饭，这就是父亲让她回来给她庆祝生辰~ 鼻子酸涩的很，眼泪也糊住视线，就这样她还忍着去了厨房！两个婆子在洗菜~ 带她来的丫鬟说道：“这是咱们家的大小姐，老爷说了，大小姐要亲自给夫人做饭，你们两个帮着打打下手~” “大小姐真是孝顺，老奴都给大小姐准备好~”涂山一句话没说~就被丫鬟集上围裙上了灶台~ 忍着委屈，拖着旧伤未愈的身子，在自己生辰这日，做了一桌子餐食~ 上了饭桌，父亲涂山平端起酒杯：“颜颜啊，你母亲是父亲同僚上司魏大人的亲妹子，下嫁给为父做续弦，是受了委屈的，如今身怀有孕，往后你也算了有了兄弟依靠的，你可千万要想对父亲 一般的尊敬她~” “知道了父亲，吃饭了饭菜都凉了~”涂山颜压着心里的不痛快，打断父亲，父亲续弦，她本就没资格去说什么~ 吃完饭魏氏去休息，留下母女俩说话：“你怎么只带回这么点东西？在皇后宫中也这般落魄？” “父亲，您既然知道我在皇后娘娘宫中，那也是知道我在宫中经历了什么？” “知道了，祝大人都跟为父说了，你也是，怎么这般不小心，我可告诉你，虽说为父如今是朝廷命官，但是你的婆家是皇家，你若是犯了错皇家要打要杀，为父是帮你出不了头的，你要好好学规矩，切莫不要想从前那般莽撞，自己被罚不要紧，若是连累你弟弟，为父饶不了你~” 涂山颜听着听着就笑了：“父亲，您续弦，我没意见，只是半年不见，您不问我在宫中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竟只在乎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口口声声弟弟，若是个妹妹呢？” “啪”一个巴掌落在涂山脸上：“放肆，为父好心把你叫回来给你庆生，你竟如此不知好歹，诅咒你母亲怀的是女胎，你这是什么态度？”那个刻薄的父亲又出现了。 涂山颜摸了摸被打的脸，嗤笑出声：“特意叫我回来给我庆生？生辰礼呢？您说的庆生，就是让我回来忙活一上午做一桌子饭菜给你们吃？” “你你你，你自己没吃？”涂山平指着涂山颜气的直抖。 “父亲，算了，您心里清楚的很，魏氏肯嫁你，你的乌纱帽，还有这院子，那个不是因为我？您是我父亲，我敬重您，但是请你不要用魏氏恶心我~”涂山颜再也忍不住爆发了，她满心期待的回来，期待的温馨和睦没有，思念惦记都没有，等待她的竟是如此境地。 “他是你母亲……” “我母亲死了，如今我还在为她守孝~”涂山颜说完眼泪忍不住的落下来，心一横，拿袖子一擦：“父亲宫中还有事，女儿先回去了~” 涂山颜躲门而出，上了马车就回宫了，皇后娘娘还在午休，涂山颜只觉的心里憋闷，无法宣泄，最后还是去了宣华宫~ 没想到这个点，那个景大人靠着廊下的柱子仰头看着，不知道看什么~ 见涂山颜进来，他明显一愣：“你不是出宫归家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归家？”涂山质问出口，皇上这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竟然十分不妥。 “我，早上皇上赏你那么多东西，我们都瞧见了~”脱口而出的又是谎言！ “哦，也是，你在皇上身边当差~” 皇上看她脸色不好，眼圈红肿问道：“你哭过了？怎么每次见你都在哭，而且还来宣华宫哭？” 涂山颜刚收敛起来的情绪，又冒了出来：“我能去哪哭？这宣华宫清净，说句不能说的话，这宫苑是我收拾出来的，我总感觉是我的一般~” 说完看了一眼皇上又说：“别想教训我，是你先问的~” “对了，你在皇上身边，那你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赏赐我？”涂山颜面对那些珠宝首饰，实在是不解加心慌。 “咳咳~保不齐皇上自己自己错怪你，补偿你~”尴尬的握拳放在嘴边干咳了几声。 “用不着，其实你说的也没错，皇上日理万机，不过是被下头人蒙蔽了而已，我这样的人，受什么都该的？”涂山颜的话听起来比较失意。 皇上追问：“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哭？” “你既在皇上身边，自是只知道我那个有婚约的人是汝南王了~” “刚知道~”皇上心口堵得难受，艰难的吐出这三个字~ 第57章 涂山颜生辰 “我父亲新娶了续弦~”涂山颜没有继续说自己跟汝南王的婚约，而是提及家中的父亲。 皇上不解：“你母亲去世，父亲续弦也在情理之中……” 皇上的话，让涂山颜嗤笑出声，她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跟一个不尊重自己的男人来控诉父亲续弦的事情，他是男的，自然认为父亲续弦没有任何不妥。 “我累了，先离开了~”涂山颜不想再这里跟他说话，转身就走。 “可是你才刚来~”皇上脱口而出，却不料涂山颜头都没回~ 皇上还等着她说跟汝南王婚事，等着她表明自己不想做侧妃，等着她说皇上的赏赐……可是就这么两句话她就走了~她前日还说再也不来宣华宫了，是讨厌自己，不想见到自己…… 心里涌起无尽的思绪，却也理不清楚，每每朝政解不开头绪的时候，自己总会来宣华宫，之前那般荒芜，他也能安心，怕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强忍着不修葺~ 如今那个荒芜破败的院子被她打整的干净整洁，他再来却心思更乱了，院子里墙角又长出了杂草…… 涂山颜回到未央宫，皇后刚午睡醒，声音轻柔慵懒：“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想娘娘想的紧，就回来了~”涂山颜俏皮的给皇后行礼~ “就你嘴甜，本宫给你准备了生辰礼物，就在你的屋子，回去瞧瞧~” “娘娘，奴婢一来，您就赶奴婢走，奴婢想守着您~”坐在圆凳上的涂山颜身子一倾，直接趴在皇后的腿上！ 皇后纤细柔美的手轻轻的抚摸她的发顶~涂山颜仰起头看皇后，已经有点西落的阳光自身后照的皇后的耳朵都透了，消瘦的脸颊上泛着温暖的光芒~ 涂山颜，突然就想让时间停止，就这样，就这样一辈子跟皇后在一起~ “守着本宫做什么，无趣的很，你自去玩~本宫乏得很，自己清净会~” 不情不愿的离开，推开房门，却看到圆桌上放着一整套的头面首饰，点翠云纹的掩鬓轻巧华美，翟冠配着金镶玉的嵌宝顶簪，簪头为牡丹，看起来华贵无比，镶红宝石的挑心、点翠嵌宝的耳环，缀着红宝石，涂山看的懂，这是低于王妃的规制，华丽而不逾矩~ 伸手抚摸，真是好看，玲珑轻声出口：“涂山小姐~娘娘说你今日生辰，特让奴婢送来酒菜~” “我用过饭了，这个时辰送酒菜做什么？” “当然是我们来陪你取乐了……哈哈哈~”清脆爽朗的声音响起，玛瑙玲珑身后探头出来！ “娘娘可真疼你，让玛瑙我们来陪你过生辰~” “快进来，娘娘是疼我，我知道~玲珑姐姐！”涂山颜拉着玲珑往凳子上坐！ 玲珑看着桌上上的头面小云惊呼出声：“我的天呐，这也太好看了！” “当然好看了，这可是王妃的规矩，颜颜，你也快要熬出头了~”玛瑙也欢喜的解释着。 玲珑眼珠一转俏皮的跪在地上冲着涂山颜叩头：“奴婢玲珑叩见王妃娘娘~” “哎呀玲珑你这是做什么，玛瑙姐姐，你快说说她~”涂山颜脸都红了，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急得！ 玛瑙也跪地叩头：“奴婢玛瑙叩见王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涂山一看玛瑙不管玲珑自己还跪下叩头，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你们这是做什么，不是说给我过生辰，再不起来，我就不理你们了，还有，皇上赐婚是侧妃，让人听到还以为我张狂，觊觎王妃之位呢~” “是侧妃娘娘~”玛瑙率先起身，也改了称呼，玲珑也跟着起身：“这不是替你开心吗？可算是要熬出头了~” 三人坐下之后，玲珑率先拿出一个香囊献宝似得捧在手里：“这可是我熬夜给你做的生辰礼物~” 涂山颜接过来，如意云头胭脂色的香囊，底部缀着五彩流苏，金线盘绣的佛手枝叶蜿蜒，绣着圆润的桃子，桃尖微红，用丝线秀出渐变晕染之感，桃叶层叠，叶脉红银线勾勒，最精巧的是那绽开的石榴，绣在丝线里的晶莹籽粒以钉珠绣的手法，更显石榴籽的密实，果品用降红色的绒线堆绣。细细闻起来竟是丁香花的香味！ 涂山颜抚摸精美的香囊眼含热泪：“谢谢你玲珑，真是精美绝伦，我太喜欢了！~” “涂山小姐，最好的不是绣工，是意头，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什么？”玲珑眨眨眼，这可是三多纹，寓意多福多寿多子~ “知道，多谢你，熬夜了，真是难为你了~” 玛瑙拿出一对金镶玉的耳环：“我跟珍珠给你的，来不及做绣活，她不喜欢热闹，皇后娘娘那边也离不了人，她没来，托我跟你说生辰快乐~” 涂山颜接过来，她紧紧的抱在胸口：“姐姐，没有比着更珍贵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推杯换盏，涂山颜怎么会不喜欢，不感动，这样为她费心的姐妹，这样温暖的姐妹，她鼻子酸了，眼眶湿了~ “娘娘，酒菜都送到了，玛瑙跟玲珑这会正陪着涂山小姐~” “问问跟着的人，阿颜回去发生了什么？” “是娘娘~” 她以为掩饰的很好，可是皇后怎么看不出来她不开心，眸子里的悲伤难过都要把她淹没了！ “娘娘，皇上说晚上过来陪您用膳~”嬷嬷欣喜不已。 皇后有些落寞，皇上已经好久没有留宿未央宫了，其实就算留宿皇后也伺候不了皇上。她的身子早就不适合侍寝了，也怀不了胎了。 “娘娘，涂山小姐的事，看这样，皇上还是很赞同的您的，不然也不会一大早赏赐那么多东西~” “长公主为了王妃，做的太过了，本宫能做的也就是管理好后宫，保证皇家颜面，退一步说，本宫也确实喜欢阿颜，后宫可是吃人的，她干净，心干净，护她几分也是我们的缘分~” “嗯，娘娘，宋二小姐递帖子给您请安~”容嬷嬷是宋家的人，自小跟着娘娘，她口中的二小姐，是皇后兄长的二女儿，也是皇后的亲侄女！ “告诉她本宫身子不适，不见~”皇后冷声拒绝，一丝迟疑都没有！ “是，奴婢知道了~” 第58章 皇上的心思 皇上来的很早，早到皇后宫中的晚膳还没有准备。 皇上斜躺在软榻上看书，皇后安静的坐在一侧，拿起一个做了一半的寝衣，这是嬷嬷给她拿出来的，她有片刻的怔愣，已经记不清上次做什么时候了~ “皇后身子不好，这等小事交给内务府就好~”皇上看着明黄的寝衣，便知道是给自己做的！ “皇上就是想要，臣妾现在也做不来，没力气~”皇后有些自嘲，当年成婚之后，皇上所有的寝衣，香囊扇坠都是自己亲手做的！ “那个涂山~氏，回宫了没，阿渊有没有派人来给她送礼物~”皇上不自然的提起涂山颜，想打听她的状况！ “午后就回来了，阿渊不知道最近忙什么，近来没来请安~”皇后提起汝南王，听不出悲喜。 皇上想起汝南王就一肚子气，近来常常告假，不参加朝政，说什么身子不适，不过就是跟新纳的妾室，日日混在一起~ 怪不得颜颜她提起汝南王那样失意，那样的满脸愁容，不过若是阿渊也对颜颜无意，那他是不是可以提出让他们解除婚约~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皇后，你哪天身子利索了，把他们召进宫来，叫上皇姐一家，叫上涂山氏~一家人聚聚~” 皇上想到颜颜说再也不去宣华宫的时候，他就心慌，反正迟早都要知道他的身份的，摊开了，也好，最起码能常常见到她~ 宴会举办在三天后，女眷都在皇后宫中，汝南王来给皇上请安~ “皇兄~” “病好了？”“皇兄，臣弟，臣弟……大好了~”垂头丧气，小心翼翼的汝南王让皇上直摇头！ “你别紧张，宣你们进宫是想一家人聚聚，你那侧妃涂山~氏，前几日生辰，你怎的也不遣个人给她送礼物~” “哎呀，瞧臣弟的记性，钦天监之前已经跟臣弟说了，臣弟却忘得死死的~” “朕看你是沉浸在温柔乡里什么也不顾了~你庶妃的胎可安稳？” “一切都好，多谢皇兄惦记~” “有了新人，就不管旧人了，当真是没良心，若无心，干脆把跟涂山氏婚约给你们解除算了，也别耽误人家~” 看似随意的话，皇上的手却紧紧的捏着笔筒，手背上的青筋足以显示他是多么紧张。 “别呀皇兄，臣弟怎么舍得，臣弟只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对她多几分怜惜，涂山氏当真是柔弱无骨，天生尤物，岂是可心那等俗物可以相提并论的~”汝南王看皇兄看玩笑，便又恢复成那放荡不羁的模样，嘴边扬着笑，眼神尽是餍足的回味。 “你~与她已经肌肤相亲？”皇上低哑着嗓子问道。 汝南王回想着自己在莲花村的时候，确实有过亲昵，又怕皇兄说让他退婚之事，便硬着头皮点了头！ 皇上手中的笔筒应声落地，皇上斥责的声音响起：“胡闹，堂堂汝南王怎得这般随性胡作非为，那个展可心也就罢了，不过是个庶妃，涂山~氏~是朕赐给~你的侧妃~你怎能……” 汝南王不懂皇兄怎得这般喜怒无常，刚刚还跟他开玩笑，一瞬间就大发雷霆，吓得他赶紧跪下求饶！ “朕知道了，你去，朕还有几个折子要批~”皇上的心口颤着，像是被刀子拉了一个口子，哧哧的漏着气~ 汝南王退下之后，皇上的身形不稳，跌坐在龙椅上，捂着心口痛的直抽气~ 原来他们早就心意相通了，她说不想嫁也只是气话，气阿渊因为有别人而忽略她！ 喝了三盏茶，已经很晚了，心情稍微平复一点，皇上往凌云台赶去，他想知道颜颜知道他身份之后是什么反应，是恨他，还是惶恐，亦或者是后悔，后悔拒绝他的提议！ 凌云台旁边的小亭子里，站立着两个人，只一眼皇上便确定那是颜颜跟阿渊~ 月光下两个狭长的身影紧紧的挨在一起，让他想起初见颜颜的那个晚上，那样温馨朦胧柔和的月光如今在看，竟是清冷，冷的让他心寒。颜颜恨不恨他，后不后悔，皇上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在嫉妒，疯狂的嫉妒~ “来福，告诉皇后，朕不过去了~” “皇上这都到了~长公主跟杜大人也在……” “不许跟着~”皇上出口吩咐，大步离去~偌大的皇宫他还是去了宣华宫，墙角的野草又高了些。 皇上想跟母妃说说话，问问母妃，他做的好不好，对他所做的满意吗？母妃当年最放心不下阿渊，可不知自己那时也才十来岁，对比不知世事的阿渊，他面临的困难惶恐是难以想象的。 他舍不得让阿渊离开，留他在京城，如今好了，都熬过来了，他娇妻美妾，子嗣也有了，可身为皇上的他心却空了一块~ 捡起地上的枯枝，发泄似得练起剑来，一招比一招凌厉，他只小时候开蒙的时候，读过书，练过剑，母妃去世后，再也没有人关心他督促他！ 饥寒交迫的日子，他每日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找吃的~ 后来为了让父皇看到自己，他没日没夜的练剑，累了就背书，背困了就练剑，每日只睡两个时辰~ 父皇笑着说不愧是他的种的时候，这样的生活他过了十个月，登基之后，他尽可能的宠着阿渊，任他随心所欲，任何不想做的事情他都不勉强他，之前他一直甘之如饴，怎么现在竟开始心里不平衡的嫉妒他~妒忌他为什么是弟弟…… 登基之后他已经不再练剑，因为他不喜欢练剑，那种胳膊抬不起来，浑身酸痛的日子他不想再想起。如今满腔的妒火，心脏的疼痛，只能通过练剑让身体的疼痛来掩盖…… 凌云台 “颜颜，皇兄生本王的气，把本王禁足，所以你生辰本王来不能进宫来看你~”汝南王趁涂山颜下来更衣，截住她，想跟她单独说话！ 拉着她的手，使劲往怀里拉，涂山颜劝说自己，既然他就是注定的夫君，迟早都要亲近，自己总别扭个什么劲~告诉自己， 可以的~可以的~ 但是终究还是本能战胜理智，涂山颜推开了汝南王：“对不起王爷，皇后娘娘还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第59章 皇上皇后中毒 蝉鸣撕开盛夏，青石板缝里的苔藓一天绿过一天，在雷声阵阵里七月十七汝南王的长子早产出生了~ 皇后宫中张罗着给王府的赏赐，绫罗绸缎，各种补品，流水似的往王府送~ 这天孩子九日，皇后要派个人去送贺礼，涂山颜自告奋勇的要去~ “你去做什么，皇上已经吩咐钦天监中秋一过就给你们张罗婚礼，九月初十你就能过门了，这会子眼巴巴的去干嘛~” “娘娘，那可心也算我进宫之后的好友，她生孩子，我去看看也说得过去~在者我代表的是娘娘……娘娘您就让我去~” “你怎么来了？”可心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以为涂山颜还在怪她！ “他好小呀~”涂山颜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 “你来做什么？”乐心一脸的警惕之心，她知道涂山颜如今受皇后宠爱，怕她对自己的孩子有什么歹心。 “王爷待你很好是吗？” “那是当然，王爷说了孩儿满月之日就抬我做侧妃，我与你也不差什么~”可心这次松了一口气。 “涂山颜，我知道你觉得我对不起你，但是你自己都是侧妃，还是没进门的，你还想指着王爷守着你一个人吗？没有我也会有旁人，你若是实在心里不舒服，就把我当个陌生人……” “你能帮我劝说王爷跟我退婚吗？” “你跟王爷的事我不想……你说什么？涂山颜你说什么？”可心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句。 “劝说王爷跟我退婚~” “咣当”重重的踢门声吓得孩子哇哇大哭~ “涂山颜，你说什么？”汝南王一听说涂山颜过来兴高采烈的过来，没想到听到她说要退婚~ 可心艰难的抱起孩子，紧紧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王爷，别吓到孩子，我们出去说~”涂山颜没想到汝南王会暴怒成这般模样！ “皇上赐婚，钦天监已经在准备了，你注定是我的侧妃，别做梦了~”暴怒的汝南王感觉自尊收到极大的打击。 汝南王扶住涂山颜的肩膀，看着她那张好看的脸蛋，耐着性子说道：“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嫌我没去看你吗？你也知道皇兄总是禁足我，我也没办法，可心的是，我不是有意的，她主动勾引，我以为是你，后来也是因为有了孩子才进府的~” 涂山颜好无力，她是听说他极宠爱可心，才想让她劝说王爷的，如今看她这趟出宫没有任何意义~ 回宫之后皇后问她孩子好不好~ “不好，瘦瘦小小的，皱巴巴的还没一只猫大~”涂山颜实话实说~ “这么好的出宫机会，你也不回家看看你父亲？” “父亲他喜得麟儿，正得意呢，怕是不想见到我这个不听话的女儿~”继母两个月前生下一个男孩，父亲给她捎信，让她回去看看，她拒绝了，不过皇后做主以她的名义送了不少好东西回去，让他父亲很是得意！ “刚开始以为你是个温婉贤淑的妙人呢，没想到也是有犟脾气的~”皇后笑的温婉，随后又说一句：“犟脾气好呀，不受欺负~” 没几天皇后宣召她：“你去王府那日可看出有何不妥？” “并没有啊，娘娘何出此言？” “怪了，今日王爷进宫说要把孩子抱到王妃院子，让王妃教养~本来说孩子满月之日抬李氏为侧妃呢，王爷还说她德行不配，不必再抬了~” 涂山颜奉茶的手一顿，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做了什么惹怒王爷，竟将孩子夺走，那日看她紧紧抱着孩子那般在意…… “阿渊，你都快三十了，做事不可太过恣意妄为，孩子交给王妃教养倒也是好事，只是你如此善变总要告知朕究竟为何？” “总之她德行有失，皇兄，您就别问了~” “这次禁足你可有反思？” “臣弟知错~”皇上看着躬身的弟弟，眉头紧蹙，脸色一沉，他一点也没懂，一看自己脸色不对就告罪，一看自己心情好就蹬鼻子上脸！ 汝南王确实是如此，这不看皇上不语，就想示弱撒娇：“皇兄，臣弟哪里不好吗？那涂山氏竟提出跟臣弟取消婚约~” 皇上拿茶杯的手一松，落在地上，茶杯四分五裂，茶水四溅，汝南王吓得直接跪下：“皇兄~” 她还是不想嫁？这几个月的疯狂练剑，隐忍克制算什么~ “皇兄，您怎么了？” “无事，你的想法是什么？也要退婚吗？” “不可能，皇兄，她就是跟我赌气，吃醋呢，皇兄千万别当真~” 打发走汝南王之后，皇上迫不及待的去了皇后的宫中！ 涂山颜刚好亲自做了桂花糖糕，沏了茶正好要品尝，太监来报皇上驾到~ 涂山颜立刻跪在门口，不敢四处乱看~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免礼~”皇上一进大殿就看到涂山颜起身，低头垂目，站在门头，规规矩矩的~ 从她身边经过，那一抹馨香钻入鼻腔，让皇上心头一动。 宫女下人鱼贯而出，皇上有点失落：“在做什么呢？” “颜颜新做的桂花糖糕，沏了天目山的云雾茶~皇上有兴趣尝尝吗？” “皇后好雅兴~来福让他们都退下~朕陪皇后品茶吃点心~” 来福挥挥手，让人都退下，就剩自己站在门口，等着伺候皇上~ 涂山颜悄悄的看离开的侍卫，没有自己熟悉的那张脸，不免有点遗憾，景大人是今日没有当差吗？进宫都一年了，她竟没机会见到皇上，还有皇上身边的人！ 早知道自己做的糖糕就剩两块，做了半天，自己一口都没吃，皇上来的真不是时候！ 捏起一块桂花糖糕，想起去年涂山颜答应给他做一瓶糖糕，不过在起争执的时候摔碎了，有点可惜了~ “皇上尝尝~颜颜亲手做的，这桂花蜜也是他亲自做的~” 皇后也拿叉子叉着吃了一小口：“她年岁小，喜欢吃甜的，臣妾觉得有点太甜了~还好有这云雾茶~” 皇上也放进嘴里尝了尝，是很甜，小时候，他最爱吃糖糕，母妃总是不让他多吃，如今母妃去了这么多年了，不在有人管自己了，但是也没人给自己做糖糕了！ 不知不觉一块糕点入肚，皇上又拿起一块往嘴里送！ “皇上，一会还用晚膳呢~” “无妨~来福，你安排一下，今晚晚膳朕在皇后这用~” “嗻~” 喝了茶水没一会，皇后觉得有些有头晕：“皇上，臣妾有些头晕不适，想来是点心吃多了~” “快，去躺一会，珍珠，去宣太医~”皇上看皇后脸色不好，便让她去休息！ 皇后走后皇上也觉的大殿有些闷闷的，想出去透口气~ 宫女太监都不敢跟着，皇上也感觉有些头晕，还没唤人来，就倒地不起~ 头晕目眩之间竟仿佛看到涂山颜在唤他：“景大人，景大人，你怎么样了？” 第60章 涂山颜被关入天牢 “朕好像是中毒了，去找来福…”皇上没说完就晕死过去了~ 涂山颜脑子都乱了，他刚刚看过了跟着皇上的侍卫没有他呀，是离开的时候他又是耽误了吗？来福~来福在哪？来福不是皇上身边的首领太监？他是来给皇上送消息还是…… 脑子乱的很，她也不敢大叫，生怕打扰了皇后皇上的清静，对……找太医解毒~ 他进宫之前，冷大夫给过她一瓶解毒丸，想到此，涂山颜快步回到自己房间翻找着，可以解百毒的瓷瓶，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去倒在手心，想喂给皇上。 涂山颜刚把皇上上半身扶起来，就听到：“来人啊~娘娘不好了~传太医……未央殿里传出了玛瑙凄厉的声音。 “景大人，解毒的，你快吃，相信我~”涂山颜急得手都在抖，娘娘怎么了~“景大人，你快吃下去~” 皇上强撑着精神，耳边的声音似乎很远，他还能分辨是颜颜，只有颜颜叫他景大人，头一歪，顺从的把药吞下去~ “什么人，你对皇上做了什么？你喂皇上吃了什么？来人啊，拿下~”来福回来，正好看到皇上被这个涂山颜抱着，不知道喂了什么，皇上好像已经没了意识！ 呼啦啦的来了一群侍卫，一把把剑架在涂山颜脖子上，胳膊被人紧紧的制住圈在后背~ 手中的瓷瓶应声落地，来福捡起来：“宣太医，把人关起来，好好审问~” 涂山颜脑子转不过来了，这不是景大人吗？皇上身边的侍卫，怎么让福公公叫他皇上…… 涂山颜看着被来福紧紧护着的人，一身明黄的龙袍，是啊，刚刚只顾着给他解毒，没有注意看他的衣着！ 被侍卫压着往外走，她还是不忘这对着来福说道：“他中毒了，快叫太医解毒~” 来福简直都要吓死了，大梁历代国君还没一个在宫中中毒的，他只是离开一瞬，就出了这样的事，不管脑袋保得住保不住，纵使要先救治皇上的！ 皇后身边的容嬷嬷也晕了过去，珍珠跪在地上扶着皇后半倚着，不停地呕吐，佝偻的身子，发出痛苦的呻吟，玛瑙拿着帕子给皇后擦拭着嘴角的血迹，时不时的往外张望：“太医呢，怎么还不来~！” 来福让人把皇上安置在软榻上，吩咐道：“把皇上来未央宫碰过的，吃过的喝过的，统统封存，等太医查看！”来福强打着精神来处理，他是宫中的总管太监，这个时候不能乱~ 皇上仰倒在软榻上，柳太医是太医院的院判提着药箱小跑着跪在皇上身边，把脉，迅速的打开药箱，展开三寸长的银针，来福跪在皇上身边解开皇上的外袍，让变柳太医施诊！ 一根根银针扎进皇上体内，皇上青灰的面容逐渐有了血色！ “皇上是中毒了，微臣先行施针，压制毒性，再服用解毒汤药，不过还是要先查清楚皇上所中何毒，也好对症下药~”柳太医边清洗双手，边跟来福公公说道。 “柳大人，皇上用了两块桂花糖糕，还有这云雾茶，您来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柳太医先检查了茶水，并无不妥，再去看剩下的糖糕，捏了一小块放在鼻尖：“川乌，是川乌~这种毒会让人恶心呕吐，头晕眼花，全身发麻，呼吸困难……” “不好了，娘娘不好了~”玛瑙再次叫了起来，皇后明显呼吸急促起来！ 柳太医慌忙过去，一瞅皇后，竟比皇上要严重的的多，眼看着神志不清，呼吸困难！又是扎针，又是放血，皇后的状态才略有好转！ 因着皇上皇后中的一种毒，太医建议一起解毒会更方便，来福请了长公主跟汝南王进宫，就连大皇子也来侍疾！未央宫人仰马翻，皇上皇后一直昏迷。 长公主一进宫就招来下人来问：“说，到底怎么回事，皇上皇后怎么会中毒，那桂花糖糕是哪里来的？” “回禀长公主，糖糕是涂山小姐亲手做的，皇上突然来，涂山小姐就退下了，那糖糕，皇上用了两块，皇后娘娘只用了一口~”玛瑙跪在地上，怕得瑟瑟发抖，平日皇后的饮食都是他们亲自负责，涂山颜做点心也不是第一次了，她们就没插手，虽然她不相信是涂山颜害皇后娘娘，但是她还是实话实说！ “你是说，颜颜害皇上皇后？”汝南王惊得立刻站了起来！ “奴婢也不相信涂山小姐会害人，奴婢只是实话实说，请王爷尽快查清此事，还涂山小姐清白~” “颜颜呢？她去哪了？” 涂山颜被带了木枷锁链关到了天牢！昏暗潮湿的牢房，处处透着发霉腐臭的味道。 涂山颜踩过稻草，找了墙角靠在里边蹲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来人把她拉了起来，推搡着出了牢房。 “涂山氏，你为何要对皇上皇后下毒？”“啪~”惊堂木的声音响彻牢房。 涂山颜吓得一个激灵：“皇后娘娘也中毒了吗？我那个药丸是解毒的，快拿去给娘娘吃~” “放肆，涂山氏还敢胡言乱语，本官问你话，你要老实回答~你为何要下毒，你是要谋害皇后，还是要谋害皇上？可收人指使？”案几后的大人，捋着胡子眼神狠厉的看着涂山颜。 “皇后娘娘怎么样了？我没有下毒~” 涂山颜跪在地上心焦如焚，但是木枷压的她直不起腰！ “看来不用刑，你是不会招了~来人啊，让这个不长眼的涂山氏见识见识我们刑部的手段~” 两个狱卒，拿着长长的铁链子凶神恶煞的朝她走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不要碰我，我是皇后娘娘的人~”涂山颜往后挪动，她不敢相信他们要对自己动什么刑，只能本能的躲避！ “我没有下毒，你们不能动刑，我没有谋害皇后娘娘，我没有~” “啪~啪~”鞭梢破空的尖啸声刺穿耳膜，涂山颜被困在木桩上，生生的受了两鞭子！ “呼~呼~”好痛，涂山颜惨叫出声，只觉痛的想死掉，怎么还能这么痛，本以为打板子的痛就生不如死了，这带刺的鞭子抽在身上，比打板子痛千倍万倍~ “啪~”又是一鞭，涂山颜咬住舌尖，血锈味在口腔炸开，混合牢房腥臭的气息灌进喉咙。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涂山颜一时坚持不住昏死过去。 第61章 绝望，彻底死心 “把她叫醒，继续审~” 比昂谁裹着腥咸灌入鼻腔，身上的伤口带着灼烧尖锐的疼痛，像是顽强嗯细针扎入骨髓，涂山颜躬身呛的咳嗽，激的喉头咳出血沫~ “涂山氏，招不招？” 涂山颜抽搐打颤，瞪着眼前的大人，从牙缝里挤出：“我没有下毒~”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继续~” 两个狱卒再次向涂山颜挥动鞭子~剧痛炸开的瞬间，涂山颜听到皮肉破开的声音，冷汗顺着脊梁骨滚进尾椎骨的伤口。 “呦小姐连哼都不哼，，看来是嫌我的力气不够大~哈哈哈~”握着鞭子的狱卒有点兴奋的大笑。 又是一鞭重重的撕开右肩，鞭梢毒蛇般的卷住锁骨，剐下薄肉甩在砖墙，顺着墙缝滑落在地上~ 涂山颜拼命仰头吸气，咬着牙，心里想着，皇后娘娘好疼啊，你快来救我~景大人~不对，那个人不是景大人，是皇上~景大人会不会来救她，最后神志不清的时候，她想汝南王会不会来救她~ 她一度认为自己肯定要死了，父亲得知自己死会不会难过~ 娘娘会不会难过~景大人呢，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定是认错了，他不可能是皇上，他怎么可能是皇上呢~ 在她咬断牙齿的时候，行刑终于结束：“真是骨头硬，今日就这般，刑狱十八套刑具才使了三成，明日再不从实招来，本官会让你求生无门，求死不能~” 涂山颜像是一块破布一般被扔进牢房~ 这样流水的刑具用了三天，涂山颜只剩下一口气了，几度她都支持不下去，想招了算了，最起码能死的痛快点~ 想到若不能听到皇后娘娘无恙，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死~ 连续三日的审讯，刑部的吴大人被涂山颜的硬骨头惊呆了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直接让人写了供词，让涂山颜按了手印，就这样明日交差，总不能真审半天，什么都审不出来，交个死人上去！ 这天晚上玲珑花了大价钱进来看她！ “涂山小姐，你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我不信你会谋害皇后……”玲珑看着浑身破烂，被血迹糊满整张脸的涂山颜，一边问话一边哭。 涂山颜费了极大的劲，才往玲珑这边靠了过来！ “你~来了~”嘶哑的声音，从口腔里产出来，简直比鸭子的声音还难听，舌头，牙齿都已经被她自己咬的破破烂烂，一张口更是痛的要死过去。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信你会害皇后娘娘，他们怎么能这般打你，王爷他怎么也不管你。你疼不疼~”玲珑看着那些可怖的伤疤，着拿着绢帕轻拭他溃烂的额角，抽泣的只颤抖。 “玲珑~回~去~~” “呜呜~呜呜~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涂山颜实在是太痛了，只能心里说，你能来看我我就很开心了，能有你做朋友，死而无憾了~ “这是你父亲托我带给你的，云片糕，他说你小时候最爱吃了~”小云从胸前拿出一个布包，摊开，放在涂山颜手里！ “姑姑，该走了，马上要换防了，被抓到，我也要受牵连的~”狱卒来叫玲珑。 “我会再来看你的，等娘娘醒了，我求她救你，你千万不要放弃~” 涂山颜手指动了动，皇后娘娘也中毒了，到底是要害自己，还有有人要害皇后娘娘……云片糕，自己爱吃吗？怎么从来没有印象，父亲也知道她要死了吗？他是心疼自己了吗？ 自己这一死，父亲期待的荣华前程怕是也没了……父亲真的对不起~ 费力的举起云片糕想往嘴里送，奈何力气不够，刚到嘴边手一抖掉了下去~ 好遗憾，看来老天也是要自己做个饿死鬼了~ “吱吱~”一只老鼠窸窸窣窣爬过来，就在涂山颜的眼前吃起了云片糕~ 涂山颜看着黑溜溜的眼睛的老鼠突然停下与她对视，罢了，你吃，吃了云片糕，我死了就别吃我了~ 接着老鼠的倒地，抽搐几下，腿就伸直了，涂山颜被这一幕震惊，接着又是一只老鼠，重复刚刚的操作！ 涂山颜费力的往后退，惊恐的明白，这云片糕有毒~是谁要害她~ 首先排除的就是玲珑，云片糕是父亲送的，父亲总不至于狠心害自己的女儿，难道是害皇后的人？嫁祸她还不够，还要杀人灭口？ “咳咳~”又是一阵咳嗽，竟吐出一大口血。 锁链拖动的声音吵醒了涂山颜，，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汝南王如同天神一般的站在她面前，内心一喜，用仅能两个能动的手指，拉住他的衣角，用尽全部力量拉了拉~！ 她以为王爷是来救她的，带着希冀去看他，没想到她却看到了嫌恶~手指无力垂落，那见到他的希冀也在一刹那消失殆尽！ “涂山氏，你怎么能这般心狠手辣，竟然毒害皇兄，这是要诛九族的，你父亲昨日找本王说要跟你恩断义绝，还说你会自尽的，你所犯之罪，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本王过来也只是跟你说一声，你我的婚事作废，你是死是活，本王与你再没有任何干系~” 那个有明朗笑容的男人，那个把她拥在怀里亲吻的男人，那个说会护着自己的男人……哈哈哈……恩断义绝，婚事作废，自尽，原来要她命的是她父亲~哈哈哈哈~她太可笑了，死到临头，所有人都放弃了她，她这辈子简直就是不值得~ “柳太医，已经三日了，皇上什么时候醒~”柳太医昨日说皇上今天就能醒来~ “还有皇后娘娘，按理说娘娘只吃了一口，应该比皇上症状要轻，怎得老奴看皇后娘娘竟比皇上还严重~” “想来可能是娘娘平日身子就弱~公公放心，皇上脉象平稳，今日比能醒来~” 来福寸步不离的守着皇上，眼看着马上要午时了，皇上终于醒了~ “来福~” “皇上哎，您可算醒了，柳太医，皇上醒了~”来福激动的抹眼泪~ 柳太医给皇上把脉：“皇上脉象平和，有力，毒性已经全部祛除，只是三日未进食物，还是先喝些清粥，隔两个时辰就能用些软烂的食物~” “朕怎么在皇后宫中，发生了什么事？”皇上还觉得头有点晕，对之前的事记不太清了~ “皇上您中毒了，这几日长公主跟汝南王还有大皇子一直在侍疾~” 宫女，端上清粥，皇上摆摆手：“真没事了，让他们都回去歇息~” 来福又把来龙去脉给皇上讲了一遍，皇上这才回忆起，自己昏迷前那一幕~ “你说是谁下毒？” “回皇上的话，是涂山氏，她亲手做的桂花糖糕加了大量的川乌~” 见皇上似乎不信，来福奉上供词：“皇上这是刑部吴大人送上来的，涂山氏已经认罪了~” 第62章 得救 皇上接过证词，皱巴巴的纸上，一个暗红的手印，那样突兀的出现那，扎的皇上眼眶酸涩。 “宣吴大人~” 来福忙吩咐下去，又抬软轿送皇上回御书房！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龙体康健实乃大梁之幸~”吴大人跪在地上等着皇上的吩咐，心里隐隐有些高兴，幸而在皇上苏醒之前把案子了解，如此的能力，定会让皇上刮目相看~ “涂山氏毒害皇后一事是你查办的？” “正是微臣~” “那朕且问你，涂山颜为何要毒害皇后，毒药从何而来，又如何下毒？毒害皇后之后又有什么目的？你可都查清楚了？” “微臣~微臣~微臣~”吴大人慌乱不已，他以为结案就好，皇上怎么还问的这么细，那涂山颜一言不发，他如何得知~ “吴大人，你就是这样查案的？”皇上周身气势凌然，吓得吴大人立刻跪地求饶~ “微臣无能，微臣这就再去查~” “不必了，宣涂山氏，朕要亲自查问……” 皇上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涂山颜会毒害皇后，她那样依恋皇后，她怎么会毒害皇后~这次他要亲自查问，必定不会让她再受冤屈~ 等了半日，来福慌慌张张进来：“皇上~皇上~” 刚醒来本来就头晕的皇上看着慌慌张张的来福 不由的气不打一处来：“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什么事说~” “涂山小姐~涂山小姐她~怕是来不了~” “怎么了？”皇上的心脏陡然一紧~ “侍卫抬着在殿外，您~自己看一眼~”涂山颜的惨样让他这个在宫中一辈子的老太监都不忍心，偷偷拿袖子擦着眼泪！ 抬着，皇上急着往外走，腿一软，差点摔倒，来福上前扶住了他！ 出去一看，浑身脏污，手腕无力的垂下去，裸露在外的皮肤血肉外翻，皇上立刻脱下自己的龙袍盖在涂山颜身上！ 上前一步，哆嗦的去探她的鼻息，自己紧张的不敢呼吸，感受到温热，皇上这才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跳动！ “送涂山氏回未央宫东偏殿，涂山氏若活不成，整个太医院陪葬……”来福本想提醒着不合规矩，皇后的东偏殿是妃嫔才能住的，涂山氏~ 看皇上那释放的怒气，他却不敢耽误，立刻安排~ “宣吴大人~” 吴大人哆嗦进去之后，皇上厉声喝道：“吴大人你们刑部审案子就是这样审吗？” “皇上~微臣~刑部~是~有什么不妥吗？求皇上明示~” “明示~哼~好啊~不查证据，屈打成招~吴振兴，你就这是么当差的？” “皇上~微臣也是担心皇上龙体，杜大人，杜大人吩咐微臣，不论过程，尽快结案~微臣不得已才~” “杜大人~尽快结案~你是朝廷的官员，还是杜大人的官员？对哦，你是杜大人的学生，进刑部也是杜大人提拔~” “是~微臣知道错了，还请皇上看在杜大人的面子上再给微臣一个机会~”吴大人战战兢兢的给皇上额头~ “杜大人面子大啊~连朕都要给他面子，好啊~”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来人啊~带吴大人下去，把刑部十八套刑具用个便，让吴大人好好想想，朕还要看谁的面子~拉下去~” “皇上~微臣错了~微臣错了~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 打发了吴振兴皇上立刻回到未央宫，玲珑在东偏殿呜呜的哭，太医进进出出，一边摇头一边叹息！ “怎么样？”皇上负手站在门口！~ 太医直摇头：“皇上啊，太惨了，太惨了~身上每一寸好皮肉了小腿，胳膊，肋骨都折了~高热不退，这小姐能活着简直是奇迹~” “柳太医~不管用什么办法，勿必救活她~”皇上冷脸，拳头紧握，对吴振兴恨到极点！ “来福，跟刑部说，别让吴振兴死了~” 是夜，等所有人都退下，皇上打发玲珑出去，自己坐在床榻边看着受尽苦楚的涂山颜，握住她滚烫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吻着！ “对不起是朕醒的太晚，又让他们冤枉你了~” 皇上的低语让涂山颜想睁开眼皮！~ “景大人，吃了药就解毒了~你会没事的……” “景大人~父亲放弃了我~父亲不要我了……” “景大人，我害了娘娘，我害了娘娘……” “景大人，我后悔了，你帮我……帮我跟皇上说~把我赐给你……” “景大人，我不想在皇宫了，我不想学规矩了~” “景大人，好痛啊~” 皇上越听越心疼，怎么可能不疼，浑身的伤，骨头都断了好几根，心疼的眼泪落了下来~ 皇上亲自照顾了涂山颜一夜，天亮才从东偏殿出来！ “宣汝南王~” “皇兄，看您脸色还是不好，还是要好好休息~大梁不能没有您~” “阿渊，涂山氏被关入刑部大牢。你可知道？” “皇兄，知道~皇姐说了……” “别提皇姐，朕就问你，你去看她了吗？” 汝南王低头眼光上瞟，迟疑片刻：“皇兄，她毒害皇后，遭遇什么都不为过，臣弟不能因私费公，去袒护她~” 皇上仰起头，闭上眼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不怪颜颜心里嘴里都不提他半句~ “传朕旨意，汝南王，汝南王妃，禁足府中，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见~” “皇兄，臣弟做错了什么，臣弟只是记挂皇兄皇嫂身体~” “来福~把皇后宫中的所有人单独分开去查，中毒那日在未央宫出现过得的也要查~” “皇上~皇后娘娘的陪嫁还查吗？” 珍珠玛瑙玲珑容嬷嬷都是皇后从宋家带进宫的，本该是忠心耿耿！皇上冷脸说道：“查，就是只苍蝇都要查~” 长公主求见了好几次，皇上都不见，这天贵妃来带着大皇子求见！ 想着自己昏迷，瑞儿孝顺的守着他侍疾，心中不免有些动容，宣了她们觐见！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儿臣给父皇请安~” “瑞儿免礼~” “皇上，长公主几次求见您都不见，长公主担心您的龙体，这不来了蒹葭宫好几次~” “贵妃，你求见只为说这个吗？若是没有其他事，就跪安~”刚刚还和颜悦色的皇上面对贵妃说出来的话没有一丝温度！~ “父皇，我与母妃就是惦记父皇龙体，如今见父皇安好无恙，儿臣与母妃便放心了，儿臣告退~” 大皇子起身拉起母妃就往外走！ 这个儿子当真是好，只是他的母妃是个拎不清的~可惜了~ 第63章 皇后清醒 “瑞儿，你这孩子，怎么不让母妃说下去？若是长公主跟我们交好，在你父皇面前也能帮你说上话，往后立太子的时候，你的成算还大点~”贵妃有点不解，儿子为什么不叫她继续说下去，长公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若是她可能为瑞儿说话，那可不就是事半功倍。 “母妃，我们今日是来给父皇请安的~何况，长公主何事把我们母子放在眼里过~不过是去您那两趟，您就上赶着给她跑腿~父皇为何不见长公主，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您一无所知，我们还是安分守己，过好自己的日子~至于长公主跟父皇之间，不是我门能插手的。”瑞儿头头是道的跟母妃分析。 “你懂什么？无论如何长公主的话，在你父皇那还是很有分量的，即便是有些龃龉也无妨~你想做太子总得要有人替你说话~”贵妃不以为然的说道。 “母妃，这样的话您万万不能再说，儿臣从未与有过如此想法~” “你可是你父皇的皇长子，皇后那身子是生不了嫡子的，若是母妃能坐上那后位，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了，除了你，谁还能做太子~”贵妃甩着帕子，眉梢眼角带着憧憬得意~ “母妃慎言，后宫还有高位妃嫔家世地位都高于母妃~”大皇子看身边都是自己人，这几日侍疾，皇后身子确实是不好，若是万一……父皇定会从新立后，虽然母妃现在是贵妃之位，但他总感觉父皇不是会被美色迷惑的人。 “瑞儿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母妃有母妃的好处，不会外戚专权，你以为皇后为什么生不出嫡子……” 大皇子的脑中轰的一声，这绝对不是她母妃能想出来的，肯定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 “母妃，这话谁跟你说的~”大皇子严肃的看着母妃，甚至停下脚步，势必非要母妃说出来！ “瑞儿，你~你这是做什么？谁也没有……哎呀，本宫看你是胆子大了，连母妃都不放在眼里了~”贵妃先是支支吾吾，后明显是恼羞成怒了。 再有一日，大皇子自己来给皇上请安。 “儿臣给父皇请安~” “瑞儿不必多礼，你母妃一直想让父皇给你换个老师，瑞儿以为如何？” “父皇，一切听从父皇的安排~只是父皇，母妃心思单纯，胸无城府，最是容易被人利用，儿臣想请父皇对母妃，还有母妃接触的人，多点关注~” 眼前小小的孩子，身姿挺拔的站在皇上面前，竟然说了这么一通话，就差说自己的母妃人傻愚钝了！ “朕知道了，你还小，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好好读书，其他的闲事不要理~” “儿臣多谢父皇教诲~” “嗯，温大人学富五车，品德高尚，是连你皇爷爷都夸赞过得人，父皇让他做你的老师可好？” “儿臣~儿臣多谢父皇~”纵使再伶俐终究是个孩子，还是高兴的眉飞色舞。 “瑞儿，当年你皇爷爷告诉朕，喜怒无形于色，心事莫让人知，今日父皇把这句话交给你~好好的揣在心里~” 大皇子立刻收敛情绪，规规矩矩的行礼：“是儿臣多谢父皇教诲~” “跪安~” 大皇子一走，来福公公上前说道：“皇上，未央宫的膳房的宫女灵儿昨夜突然暴毙了~老奴查到五日前她曾与蒹葭宫的昙英有密切来往，并且在她床榻下找到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昙英是否要查，要如何查，还请皇上明示~” 皇上的手敲击着桌面，半晌说道：“莫要惊动任何人，悄悄的查~” “嗻~” 皇上先去看了皇后，她还是昏迷不醒，一张脸越发的消瘦。玛瑙珍珠都在她身边伺候。 皇上出了大殿来到东偏殿，玲珑慌忙起身行礼：“皇上~” “下去，管好自己的嘴~” “奴婢明白~” 跟皇后的憔悴相比，涂山颜似乎像是一个破碎的娃娃，没有丝毫的生气，皇上坐在床榻边拿去帕子继续做刚刚玲珑给她轻轻擦拭伤口，上药…… “嘶~疼~”嘤咛声再度响起，皇上手又抖了抖~自己的力度还是太大，又轻柔了几分~ “景大人~您好了？”涂山颜费力的睁开眼，呢喃着说着什么。皇上附耳过去只听见：“我就知道冷大夫的解毒丸有用……” 皇上想起昏迷前他是吃了颜颜给他的药丸的，只是被他忽略了。 召来来福一问，这才想起那瓷瓶是给了太医了，让他查看，结果太医忙着解毒，竟然没提这件事！ “皇上，微臣查看了，这药丸的确是好药丸，可解百毒，并且对身体毫无影响~微臣想知道这是哪来的？” “朕在中毒之后曾服用过一丸~” “那就对了，皇上中毒颇深，却好的这般利索，应当是这药丸的功效~” “拿去给皇后服用~” 太医诚惶诚恐的接过药丸，他一度不解，明明皇后用毒少，却久久不能醒来，原本以为是皇后身体孱弱的原因，没想到竟是这解毒丸的功效！ 皇后服下药丸，又吐了两次，竟慢慢的好了起来~皇上大喜，便让太医研制这解毒丸！又是几日的细心照料皇后竟好了起来~ 只有涂山颜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更是每日夜里都发热，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每次换衣服，她都痛的直哭！ “颜颜呢？怎么还不见她，不是说不是她下毒吗？”皇后醒了三日了，都不见涂山颜，她有点担心！ “娘娘，涂山小姐她受了点苦，养身子呢，等她好了一定会来给您请安的~” “玲珑，本宫这不用你~你去~去好好伺候颜颜去~”皇后看着都在屋里的三个大宫女。 “是娘娘~”玲珑屈膝行礼，低着头出去了！ 立在当院看着东侧殿紧闭的房门，心里顿顿的难受，扭头回了自己的屋子！ 皇上不许她在跟前，不许她多嘴，可是她是皇后娘娘的陪嫁，跟着娘娘都二十几年了，一边是圣旨，一边是娘娘的恩情，可是皇上为什么不许她在…… 皇上为什么对涂山颜那样特殊，皇上对涂山颜做了什么……每日这些想法都折磨她，但一想即便不顾及自己的性命，皇后知道了会不会伤心，她那样疼爱涂山颜，本来就身子不好，再生气，气出个好歹，自己岂不是害了娘娘~ 第64章 皇上发难杜清正 “皇上，那昙英招了，是长公主去蒹葭宫，暗示贵妃，若是皇后娘娘崩逝，她最有可能被立为继后，就连那川乌都是大长公的嬷嬷给的~甚至嫁祸给涂山小姐也是那嬷嬷提议的~” 来福把查到的信息报给皇上，皇上一言不发，良久问道：“吴振兴那怎么说？” “那吴大人也是得了杜大人的示意，要尽快落实这件事情，若不是皇上醒来及时，怕是杜大人已经按照审理结果将涂山小姐依法处斩了~”来福说的时候，浑身都在打颤~ “好啊~朕竟不知，朕的朝堂境这般乌烟瘴气了~”来福是后来才来伺候皇上的，不过他也知道皇上越是这般平静，怒气越是难消！ 外头小太监来报，长公主夫妇求见。皇上手一挥：“皇后身子不适，别扰了她的清净，朕去御书房见他们~” 皇上掸了掸龙袍上不存在的灰，大步流星的往御书房走去！ “给皇上请安~” “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安~” “皇姐跟杜大人屡次求见可有什么要事？”皇上毫无温度的开口！ “皇上可大好了，皇姐不就是担心皇上皇后的身子~”长公主笑的一脸的慈爱，颇有几分嗔怪在里头！ “臣听说，下毒之人已查清，只是刑部的吴大人突然失踪，臣已派人在他家附近都查遍了，毫无所获，朝廷命官无故失踪，此事绝非小事，请皇上下旨让大理寺查办此事！”杜大人一副儒雅的文官气质，说起来话，语速不紧不慢，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皇上，你姐夫说是那涂山氏下毒，她怎的这般心疼手辣，皇姐本想让她进宫学点规矩，没想到她竟生出这等狠厉的心思，害的皇上皇后遭受无妄之灾，一切都是皇姐的错~”长公主拿着帕子心疼的只抹眼泪！ “那皇姐认为当如何处罚？” “皇姐听闻皇后还没清醒，如此恶毒之人，自是要千刀万剐，诛九族了~” “皇上，那涂山氏已经认罪画押，按律当斩~” “不急，杜大人，朕还想跟你讨论一下前往北地钦差大人的人选~” “皇上，北地苦寒，又是庆王的封地，一般的朝廷命官去了怕是没用~” “朕也以为如此，不然就请杜大人辛苦一趟~亲自跑一趟北地~” “皇上~臣乃朝廷的吏部尚书，实在是……实在是……”杜清正立刻跪地推辞，却一时找不到借口！ 长公主也急了，跪在杜清正身边：“皇上不妥啊，你姐夫他身子孱弱，实在是不宜去哪苦寒之地~” “朕会安排同行太医，跟伺候的人，定不会让杜大人受委屈，更何况杜大人说了，一般朝廷命官去了也没用，杜大人既是朝中栋梁之才，又是庆王的姐夫~自是能完成朕的命令~姐夫以为如何？” “皇上，臣~臣~臣~”杜清正还在想借口，下一秒皇上就爆发了！ 用力的拍了桌子：“杜清正，别以为你是长公主驸马，朕就对你一再纵容~前脚派李不言去，他次日就摔断腿~派杨万年去，他母亲便病重，别以为朕不知道他们都是杜大人提拔上来的~” “皇上，臣冤枉，他们之事跟臣没关系~” “那吴振兴呢？示意他把毒害皇后一事按在涂山氏身上的也不是你~” “臣~臣~臣~”杜清正在皇上面前从来都是成竹在胸的，从来没想到皇上会对他如此疾言厉色，一时反应不过来。 “皇上，是不是误会了，驸马他~他~”长公主也开始心慌了，原来吴振兴的失踪是皇上已经掌握了他们做的事情了~急急的出来说话。 “皇上是要跟皇姐生分了吗？”长公主看皇上如此便开始打起感情牌！ “皇姐，朕看在皇姐的面子上，北地之行就当是杜大人戴罪立功~” “皇上~皇姐身边只有驸马一人，皇上当真忍心看皇姐孤苦无依吗？” 皇上闭眼叹息，半天才继续开口：“皇姐，皇后中毒一事，朕已查清，压着不提，是不忍心影响你我姐弟之间的感情，但是朝堂之事，还望皇姐莫要开口~后宫不得干政，皇姐还是回府给驸马收拾东西，早日启程，辅助庆王筹备给朝廷的贡品~” 长公主吓得跌坐在地上，深情灰败，皇上都知道了，这才几日，他便都查清楚了~ 她本来以为仗着他们之间的情分，不管如何皇上都不会生她气，都会听她的话~ 现在除了不见自己，竟还对驸马动手，到底是翅膀硬了，不在需要自己跟杜大人的扶持了~ 两人相互扶着往宫外走：“公主，其实为夫也不是不想去，而是不忍心你独自在京中，况且，皇上未免也太苛刻，整个朝堂都不赞同派遣钦差去北地，北地连年大雪，贡品之事本就为难，更何况那庆王还是皇上的兄长~” “皇上如今变了，不在是那个需要本宫护着的的小可怜了~”长公主有点难过失忆~ “皇上说中毒之事是什么事？怎么会影响你们感情？”杜清正刚刚听的云里雾里~ “没什么能有什么，不过是本宫老了，皇上嫌我管的多了~”长公主的面容有几许不自在！ “夫君回去就称病告假，本宫不让你去~” 杜清正没有说话，心里反复琢磨皇上的话，李不言杨万年确实都是他的门生，这样的苦差事来求自己，那能怎么办，如今京城是盛夏，北地偏远，即便现在出发，赶到的话也要一月，到了北地就开始飘雪，听说那边气温底下，能把人耳朵冻掉了~ 庆王本就傲气，他是先太子的人，太子倒台，原本支持太子的人，都转而支持他，若不是先皇在临终之前把他打发到北地，皇上根本不能这般安稳的坐稳皇位~ 还有就是吴振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身为刑部侍郎，他替自己做了不少事，也不知道皇上掌握了多少？ 想到此杜清正在这样炎热的夏季出了一身的冷汗~想要坐稳吏部尚书，他的手里绝对不是万无一失的。 皇上那句戴罪立功，明显就是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说的，只是现在不知道皇上掌握了多少证据，如若不然后果怕是不可估量~ 若果真的这般，还是去北地的好，自己若真的能把这个差事办好了，或许真的可以戴罪立功~ “夫君~夫君，你怎么了？” “为夫想了想，不能因为我让你跟皇上的感情受影响，为了你，为夫愿意走一趟北地~” 第65章 皇后质问 “夫君，你这般儒雅清瘦，如何能抵御北地的风雪~” “为了怀玉你，为夫甘之如饴，只是希望皇上不为朝堂之事牵连你~” “北地苦寒……” 皇上最近不处理朝政的时候，就在皇后的宫中，陪着皇后用膳，皇后恢复的很好，明明大病一场，如今看去神清气爽，眉梢眼角皆是笑意！ 这日皇后午睡，皇上又把自己一人关在东侧殿，玲珑又被赶了出来~ 涂山颜如今还是昏迷，不过已经不发热了，身上的伤口也在逐渐愈合，皇上小心翼翼的给她上药，眼含深情，动作轻柔~ “娘娘，您身子才好点，非过来看涂山小姐~”玛瑙声音刚落，东侧殿的房门被推开，珍珠玛瑙扶着皇后出现在门口。眼见拿着帕子的皇上怔愣在原地像木雕般一动不动！ “皇后怎得起来了，珍珠扶着娘娘回去休息~” “皇上怎么在颜颜房间，玲珑呢？玲珑~”皇后四处找玲珑，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这~ “珍珠，扶娘娘回去~”看这样子，皇上根本不想解释~ 珍珠无奈扶着娘娘就要往哪搁外走，皇后却看到躺在床榻的涂山颜，单薄的身影，差点就让她忽略~ “等等，颜颜这是怎么了？”皇后疾步走上前，拉起她的手~ 却不料用力过猛，动作太大，涂山颜痛的嘤咛出声！~ “到底发生了什么？颜颜怎么会伤的这么重~”皇后无奈的涂山颜的手臂放下，再去看她裸露的皮肤上全部都是棕褐色的伤痂，皇后摸上去，涂山颜的眉头紧蹙，又是一句嘤咛：“痛~” 皇后手一哆嗦，泪如雨下，皇上当初见到都看不下去，更何况皇后，上前拥住她：“皇后，你别担心，朕不会让她白白受伤的，一定会给她做主的~” “是谁，是谁动了她，她是臣妾的人，谁这么大胆？” “朕已经将对她动手的人千刀万剐了~” 皇后抽泣的几度晕厥，皇上也不忍心，便亲自送皇后回去~ 刚刚安抚好皇后，回到东侧殿，汝南王闯了进来怒气冲冲，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 “皇上赎罪，王爷情绪激动，我等不敢阻拦~” “退下~” “皇兄~”汝南王以来就跪在地上~“皇姐究竟怎么了，黄兄竟让她跟杜大人去北地？北地苦寒~她怎么能受的了~” 话音刚落，汝南王看着皇上身边还躺着一个人，仔细看去，竟是涂山颜：“皇兄，涂山氏怎么会在这，她不是毒害皇后娘娘，已经自尽谢罪了吗？” 皇上只觉焦头烂额，只淡淡解释一句：“毒害皇后的另有其人，并不是涂山氏~” “那太好了，臣弟，臣弟还以为她……” “裴睿渊，朕并未让长公主去北地，杜大人作为朝廷命官，为朝廷效力是他的本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皇兄~”一时冲动的汝南王哑口无言，他只是同说皇姐要陪杜大人前往北地，他便沉不住气闯到皇上这边来了~ “裴睿渊，朕太惯着你了，竟把朕的圣旨当成耳旁风，不管不顾闯到朕身边~你也快三十了，朕一直把你留在身边，留来留去竟纵的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传朕旨意，汝南王裴睿渊，封为晋王，赐关中为封地，中秋过后前往封地，无召不得回京~” 汝南王一听要打发他出京城，立刻就怕了，跪在地上就开始求饶：“皇兄，臣弟不离开京城，臣弟不离开皇兄~” “皇兄，我是您唯一的弟弟啊，皇兄，您不能赶走我啊~” “拉下去~好好看管，再有下次你们的脑袋也别要了~”皇上对这个弟弟实在是太失望了，这么多年的到底是自己做错了吗？母妃会不会怪他~ 空有一副好皮囊，没有担当，没有主见，更没有能力，做事全凭喜好，冲动易怒，自己怎么就把他养成这个样。 “玲珑你说，皇上怎么会在颜颜屋里？” 玲珑普通跪在皇后面前：“娘娘，奴婢也不知道，总之涂山小姐被救回来之后，皇上就亲自照料她，不叫奴婢近身~” “糊涂，你怎么不来告知娘娘，你究竟是谁的人？”玛瑙狠狠的踢了玲珑一脚。 “啊~皇上不许奴婢说~奴婢~奴婢……看娘娘昏迷病重，怕娘娘得知，一时难过，不利于养病，便……便一直忍着没说~”玲珑把最近的焦虑惶恐统统的说了出来，哇哇大哭！ “娘娘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玛瑙安慰道，玛瑙气恼，她跟涂山颜，好一场，竟不想承认她跟皇上之间有着什么……。 “本宫不生气，本宫只是不明白皇上跟颜颜他们怎么回事？本宫亲确定皇上跟颜颜一句话都没说过~” “娘娘，不是奴婢说，那涂山颜肯定私下勾引皇上，娘娘对她这般好，她这般忘恩负义，活该她受这么重的伤~” “玛瑙，不许胡说，颜颜不是这样的人？” “娘娘，您看皇上的样子，皇上啊，他竟然亲自照顾那涂山颜，若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打死奴婢，奴婢都不相信~” “你们都退下~本宫想自己静静~” 皇后的嘴角扬起苦涩的微笑，是啊，皇上那样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是从来没见过，这十几年的夫妻生活，他都没有亲自为自己做过什么~ 自己作为皇后，管理后宫，替他照顾妃嫔，照顾孩子，一切都是那样的理所当然，从未觉得有什么委屈~ 如今她只觉自己这一辈子白活了，父亲兄长不疼爱她~嫁了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除了处理不完的宫务，举办不完的宴会，得到了荣华富贵，得到了地位尊崇，就是没有得到爱。她以为她跟皇上之间是有情的~只是可能淡点，谁叫她的夫君是这天下至尊之人。 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而落，看此情景也是自己一厢情愿了，皇上不是薄情，只是深情的人不是她而已~ 皇上进了东侧殿一夜都没出来，皇后就一夜没有合眼~ 翌日皇上陪皇后用早膳~ “皇上是何时对颜颜动情的？是她生辰皇上大肆赏赐~不对，是她来了未央宫，皇上便来的勤了~或者是更早，臣妾不解，请皇上为臣妾解惑~” “皇后不要胡思乱想，朕跟颜颜，不是皇后想的那般~”其实皇上也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对颜颜动情的，或许是拒绝自己，也或许是她休整母妃院子，或者是她倒在自己怀里，更或是她站在月光下那一刻~ 第66章 皇后试探 皇上无意识的摩挲手指上的青玉扳指，龙袍下摆站了几片海棠花瓣，那是刚刚在东侧殿门口沾染的。 皇后蹲下身，丹蔻染就的指甲轻轻拍落，温柔的说道：“皇上说不是便不是，这满宫的海棠花瓣马上要凋谢了，就是不知道等不能等到惜花之人。” “皇后好生休息，朕还有折子要批~”皇上霍然起身，明黄的衣角扫过门槛时，甚至被绊了个趔趄。梁夏鎏金铜雀衔着的九鸾铃被夜风惊动，叮当声追着那道仓皇的身影直到宫门外。 皇后自嘲的一笑~叫来玲珑，吩咐她好好照顾涂山颜，不许她们多思多想，更不许多嘴多言！ 涂山颜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倚在靠枕上，望着窗外飘落的海棠花出神，锁骨处的鞭伤结了暗红色的痂，倒像是贴了残破的花钿。 她总在昏沉之间看到那双眼睛，那眼里的深情跟担忧，都能把她溺死，她总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景大人转眼变成穿明黄龙袍的皇上。 来福公公是称呼他为皇上的，是啊他可是皇上，怎么可能会照顾自己，还是那样的温柔细心，这让她更确定自己真的是做梦~ 不过她还是有一点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说自己是侍卫~为什么要去宣华宫，为什么跟她一个小女史见面，还常常吵架~ 这天皇后踏进东偏殿来看她：“娘娘，我没有下毒，那个糖糕究竟是谁动了手脚~”涂山颜看到皇后来看她焦急的起身想解释。 却被染着佛手柑想起的云锦帕子按住了肩头：“你安心坐着，别动，本宫知道不是你~” “那是谁？”涂山颜心中怨气跟很重，因为这件事她差点就死了~ “皇上说此事事关其他，暂且不让本宫插手，你且安心养伤，皇上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本宫一定让他给你一个交代~”皇后细语安慰。 “哦，那皇上他没有迁怒于我？”涂山颜好奇皇上的一切，但又不敢明目张胆的问。 “皇上不仅没有迁怒你，还很愧疚，因为宫中斗争，让你平白遭受无妄之灾~一定会给你个交代，还得对你好好补偿~你可要想好了要什么~” “皇上……愧疚~”涂山颜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呜呜的哭了起来~ “怎么还哭了，哪里疼了~”皇后像个大姐姐一样的去轻抚涂山颜的肩头~ “娘娘~”涂山颜忍着疼爬到皇后的腿边，呜呜的大哭。 想来这些日子的伤痛委屈跟不安，在这一刻爆发，她不敢问，不敢想，甚至刻意去遗忘~ 那有毒的云片糕她曾想过是有人害她借了父亲的手，可汝南王那句父亲说她会自尽……让她彻底明白是父亲为自保要结束她的性命~ 还有那汝南王说跟自己再无干系的那副冷漠嫌弃的嘴脸~都像一把刀一般刺向她，还不止，还要在她伤口里搅动一番。 她这般无人疼爱的人，被所有人放弃的人，这样的清白跟交代她要的起吗？ “委屈啦~那你可以好好想想要什么，好好敲皇上一笔~”涂山颜蹭着皇后的大腿，眼泪嗒的弄湿皇后的衣裙，娘娘您怎么对我这么好？我这样的人怎么配~ “什么都可以吗？”呜咽的问出这句话~ 皇后笑着回道：“你说出来，本宫看看能不能替你说话~” “我不想跟汝南王成婚……娘娘您说皇上会答应吗？” “为什么，颜颜可是有意中人了？”皇后的手紧紧的握着帕子等着涂山颜回答~ 涂山颜脑海里突然出现那个深情温柔的脸，不对不对，他不是景大人他是皇上，~或许他谁也不是，一切都是自己的梦，自己幻想出来的。 “哪有什么意中人，颜颜只是想一辈子陪着娘娘~” “如今你也知道了，这皇宫哪里是什么好地方，再者说王爷如今已经是晋王了，有了封地，你虽是侧妃，但是皇上亲自赐婚，王妃也不能欺负了你，在封地自由自在，比后宫这四四方方的天不好吗？” “不好~”涂山颜一个起身，忘了自己的肋骨还没养好，疼的捂着嘴眼泪跟豆子似的往下落！ “好，好~好~你别急~” “娘娘，您能不能替我跟皇上求求情，把这个婚事取消掉~我当真对王爷无意，王爷对我也是亦然~” “我不能答应你，不过倒是可以替你探探口风~” “那真是太好了，我这辈子都守着娘娘，不，下辈子也守着娘娘，就连死了也守着娘娘~” “那可不行，没这个规矩，不过你当真想的话，本宫倒是有个主意~” “娘娘您快说~” “那不如你做皇上的妃嫔，你我姐妹相称，就是死了也能埋在一块……”皇后也不解，晋王年轻俊朗，富贵至极，后院也干净，虽然王爷软弱了点，无能了点，但皇家的王爷正是如此才能安稳一世，皇上亲自赐婚，如此好的姻缘，颜颜不想嫁过去，那只有一点那就是心里装着别的人，或许那个人就是皇上…… 涂山颜想着原来皇上也说过让她做皇上的妃嫔，如今，娘娘也如此说，但是她不愿意，父亲的冷心冷肺，王爷的凉薄，可心父亲的刻薄寡恩，都让她不想跟男人有关系~ 其实若是没有这次刑狱之事，或许她还能心安理得的到日子做王爷的侧妃，但是她真的见识到了王爷的凉薄，她是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的~就算是皇上赐婚又怎么样~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比死都痛苦的事她都经历过了~ 皇后还在等着她的回答，涂山颜抬起头郑重其事起身跪下磕头说道：“我做娘娘的婢女，永远伺候娘娘~娘娘活着我给娘娘做婢女，娘娘那一日殁了，我给娘娘殉葬~” “胡闹，放着主子不做，非要做婢女~再则咱们大梁也没有殉葬的规矩~”皇后拉着她的手让她做好~ 窗棂外，玄色织金靴尖碾过被风吹落的粉色花瓣上，眼里不免有点自嘲，他究竟有什么不好，竟让她如此看不上。 用晚膳的时候，皇后给皇上递上一碗白粥：“皇上，你问过臣妾，为什么这么疼颜颜？” 第67章 长公主哭诉 “因为她心思纯净，没有被污染一丝一毫~”皇后拿出两方帕子：“这是她做的，当初跟司制坊其他人做的一起送过来的，臣妾一眼就看到了，绣工不是绝顶好的，配色甚至有些简单，但是她做的帕子是有生命的，兰草是活的，草虫也是活的，这菊花也明艳动人~” 皇上伸手接过帕子，菊花悬空飘荡的那一刻眼前陡然出现秋日菊花在园中随风飘摇的画面，心里想说朕知道，朕见过…… “后来跟她接触，虽说恭敬温良，但是她的眸子是清亮的，干净的，没有欲望的~臣妾喜欢她，想跟她亲近，因着皇姐买菜一直客气疏离，直到后来心疼她的遭遇，才带在身边~” 皇后娓娓道来，皇上还想听更多，皇后却突然的变了语气：“宫里的人欲望都太多，她不适合在宫中，这短短一年，她在宫中遭遇了什么，皇上有心查的话一定能查到~” 皇上不语，他不用查都知道，每次见她都在受罚，抹眼泪，只是，只不过以前她的身份……不过他不会轻易做出什么决定，何况他也不是那强取豪夺的人，尤其名义上还是阿渊的人~ 自从上次跟皇上聊了涂山颜，皇上已经好久没来皇后宫中了！ 这天长公主陪着杜大人进宫求见皇上！ 长公主一改之前高贵华丽的装扮，一身檀色的直领对襟长袍，发髻只用了素银嵌青玉的挑心簪，斜插在发髻里！ “皇上，驸马已经收拾好前往北地的一切事宜，虽是可以出发~请皇上示下~” 皇上见自己敬爱的皇姐做此打扮，心里有点不忍~ “皇姐放心，朕派了最好的侍卫跟宫人，保证杜大人不受一点委屈~四个月后，还您一个完完整整的驸马~” “皇姐知道了，先前是皇姐妇人之仁了，还请皇上原谅~”长公主作势跪在地上行大礼！ “皇姐不可~”只一眼来福公公上前扶起长公主~ “只是皇上，阿渊他赤子之心，只是听皇姐哭诉几句，便意气用事，来跟皇上吵闹，皇姐已经骂过他了，皇上千万不要跟他置气~” 这个时候杜大人便起身打断：“还请皇上允臣先行告退，臣还想安排一下吏部的具体事宜，也好在臣走后不出乱子~” “杜大人自便。” 杜大人一离开长公主就红了眼，跪在皇上面前：“皇上，上次见面之后皇姐惶恐不安，不知道自己无意做了什么惹了皇上不快，还请皇上降罪~” “皇姐~毒害皇后的毒药是您身边的嬷嬷给的贵妃身边的昙英，那昙英已经被朕发落了~” 大长公主身子一抖，他这是全查到了？还不是兰馨那个丫头，闹着要自己给她出气，好端端的那个侍妾仗着生子，在王爷面前说了涂山颜的坏话，没想到王爷竟然动怒~ 把她的孩子报给兰馨，原本安排的庶妃一事也不在提，眼看这王爷那样宠可心，竟因为说了一句涂山颜的话就失宠了，连孩子都不让她养。 那可是生下长子的人，在王爷那里连涂山颜的头发丝都不如，兰馨着急，怕涂山颜进府之后没有自己地位，便苦苦哀求她帮忙处理了涂山颜！ 她也是看皇上得知自己之前对她出手，并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皇后出来横插一杠子，显示自己的贤惠，分明就是针对自己，他们之间的恩怨结的太深了，这次便任由林嬷嬷想的法子，借着贵妃的手，对皇后出手，在嫁祸给涂山颜，本来这一切应该很顺利的，没想到竟牵连皇上，更没想到皇上竟然亲自查问！ “皇上，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弟，纵使我与皇后之间有解不开的心结，念在她是你的皇后，纵使心里不快，我也从未为难与她。皇上再想，若是我当真为难她，这些年她能一手掌控后宫吗？我能等到现在出手吗？阿景，皇姐为了你操碎了心，现在你竟因为我身边的一个嬷嬷而定我的罪吗？”长公主哭的伤心，句句赤诚，说的皇上也狐疑了起来。 皇姐说的没错，她若是想害皇后，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出手，林嬷嬷是自小跟着皇姐的，可若不是皇姐，林嬷嬷究竟为谁？ 看皇上的疑虑还没打消长公主便再度哭泣说道：“其实林嬷嬷为何会如此，皇姐也猜到了几分~前些日子阿渊跟兰馨带着孩子过来，皇姐看着孩子玉雪可爱，便想到了自己那个没出世的孩子，一时伤心难过，想来嬷嬷是心疼我，真是太傻了，一辈子为我，竟想差了，虽然皇姐只有她这个老人在了，但是皇姐绝不包庇她，皇上要查，不必估计皇姐的面子，尽管拿了她去查，皇姐绝不包庇，大不了下辈子皇姐给她做奴婢……” 一提孩子，长公主似乎哭的更伤心了，皇上也不免难过，当年的事，罢了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偏偏皇姐就是认为是皇后害死了她的孩子！ “皇姐，你别难过了，都过去了，其实当年皇后也无辜，是朕不好……” 长公主的哭诉停滞一刻，原来皇上还是护着皇后的，这么多年皇上对皇后淡淡的，除了皇后的体面可谓是没有其他，她以为皇上是为她而疏怨皇后的，可眼下，皇上竟然替皇后那个贱人说话。 “皇上不必说了，真是皇后的话，皇姐不怪她，谁让她是你妻子，皇姐不心疼她，还要心疼你~” “皇姐，你快起来，此事朕已经压下了，更不会去审林嬷嬷，皇姐回去好好训诫她一番……” “哎，皇上，驸马他即刻要出发去北地，你有把阿渊打发到关中去，这京中便只有你我姐弟二人相依为命~不怪你生气，阿渊实在是冲动，可是他心地善良，皇姐只不过跟他说了一句想陪着驸马去北地他便来跟皇上闹，是该好好管教他，只是请皇上看在阿渊是担心我这个皇姐才这般冲动就别气他了……” “皇姐，正是明白他的性格我才这般，咱们大梁有规矩，成年的王爷必须前往封地，朕把关中赐给他，也是希望他能好好成长也好过现在无所事事~” “朝堂的事，皇姐不懂，皇姐只是舍不得跟你们分开~不过你是皇上，做什么都是对的，皇姐听皇上的~” 第68章 皇上心软 长公主一番哭诉，让皇上心软，刚送走长公主，皇上便宣了来福：“来福，你亲自去库房选些首饰衣料，亲自给长公主送到杜府，跟长公主说她是大梁最尊贵的长公主，衣着太朴素了，显不出皇家的威严。” 随即皇上又传旨给皇后宫里也送了不少过去~ 长公主看着送来的赏赐，心里不免有些得意，这个弟弟，她终究还是能拿的住的。随即她又有点不安，她是越来越看不懂皇上了，以往以为他对跟皇后只是维持表面的体面，并没有什么情义，如今他竟为了皇后说话，甚至这些日子为了此事几乎都是日日在未央宫~ 终究还是要委屈颜颜，此事必须要结束，不能拉扯皇姐，只能是结束再贵妃那~ 贵妃也是几日都见不到昙英，心里惴惴不安，请说长公主求见皇上之后，她便也动了心思求见皇上，甚至为了多几分把握，还是拉着大皇子一起去的~ “皇上日理万机，实在是辛苦，这不瑞儿思念父皇，臣妾便戴泽瑞儿给皇上请安~”贵妃甜腻的声音，让皇上一阵厌烦。 “瑞儿来~”皇上招招手，引大皇子过去他身边~ “父皇~”大皇子没有丝毫犹豫，听话的上前~ 贵妃一看此情景就知道自己拉瑞儿一起来没有错，娇滴滴的开口：“皇上，臣妾身边的昙英好几日都不见了~听闻下人说来福公公找她询问什么？臣妾今日大这胆子跟皇上要人……” “要人？你还敢跟朕要人？”皇上冷眉一紧，贵妃吓得立刻跪在地上！ “臣妾不知皇上是何意？” 皇上看了一眼大皇子，难堪的闭了闭眼，忍着这些日子不理她，就是因为大皇子，若是差清楚，贵妃有了毒害皇后的罪名，那受伤害最大的就是瑞儿~ 他子嗣不丰，二皇子，三皇子早夭，四皇子才三岁，反倒是这个他这个大皇子，仁孝勤奋，智慧宽容，知道自己母妃容易被利用，不怕被连累的到自己面前来提醒自己！ 如此品格德行都是没得说，只是贵妃到底是耽误了他~ 看皇上不语，大皇子跪下说道：“父皇，若是母妃做了什么错事，请您千万赎罪，母妃她一定不是有心，您是知道的，母妃心思单纯……” “瑞儿，今日的课业都完成了吗？” “启禀父皇，温大人安排的课业儿臣都已经完成，明日要学的儿臣也已经抽时间预习过了，只是还有不懂，要等温大人明日为儿臣解答。” “嗯，瑞儿好学，朕很欢喜，只是你年岁还小，刻苦之余该玩乐还是要玩乐的~” “是父皇，儿臣领命~” “跪安，朕同你母妃说几句话~” “父皇~”大皇子有点不情愿的喊了一声父皇，眼神有些凄楚，欲言又止的看着贵妃，最终还是听话的磕头退下。 这样懂事的让皇上紧了紧眉，对着跪在地上的贵妃说道：“朕依你所愿让温大人做了瑞儿的老师，你可高兴~” “高兴，臣妾高兴~”贵妃有点摸不到头脑，不懂皇上为什么这么问她。 “瑞儿是朕的皇长子，朕对他寄予厚望，只是若是他有个毒害皇上皇后的母妃，你觉得他还有未来吗？” 贵妃那本来跪着也笔挺的身子，听皇上说完身子一软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皇上~皇上~臣妾糊涂了，臣妾糊涂了~” “来人啊~贵妃身子不适，请太医道蒹葭宫看诊~” “皇上，臣妾知道错了，您不要杀臣妾，臣妾还没看着瑞儿长大成人，皇上~” “朕不会杀你，自今日起除太医之外，任何人不得打扰贵妃养病~” “皇上您不能啊，臣妾还要照顾瑞儿，瑞儿不能没有臣妾，臣妾也不能没有瑞儿~……皇上，臣妾知道错了~” “来福~”皇上气势陡然升起：“贵妃养病，大皇子实在不宜继续住在蒹葭宫，传朕旨意，把大皇子的东西搬到未央宫去~” “皇上，您不能夺了臣妾的儿子，皇上瑞儿是臣妾的命~臣妾知道错了，臣妾知道错了~” “贵妃，倘若你安分守己，瑞儿永远是你儿子，未来也是，但若你执迷不悟，皇后身份高贵，正适合做瑞儿的母后……” 皇上的威胁贵妃听懂了，若是她安分守己的病着，直到有一天病重离世，瑞儿以后登基，她便能被追封为太后，若是她继续苦闹下去，皇上便让皇后做瑞儿的母后…… 贵妃再也没有哭闹任由宫女扶着她回宫~ 大皇子得知之后，气喘吁吁的跑来找皇上，眼睫湿润，眼圈赤红！ “父皇，儿臣~儿臣不离开蒹葭宫~求您了……您不要要母妃死，儿臣什么都不要，儿臣只要父皇母妃健康平安~” “瑞儿不要多想，有些事情，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明白父皇了~” “父皇，儿臣明白的，儿臣不是小孩子，母妃没有病，父皇是不是打算过一阵子就让母妃病逝……父皇求您了不要让母妃死……” 大皇子哭的伤心，皇上拉他起来：“瑞儿，父皇答应你，不会让你母妃死，你是朕的皇长子，你的未来不能因为她糊涂而受影响，关着她是为她好，也是为你好~” “真的吗？” “朕是天子，说的话自是金口玉言不可更改~” 自此大皇子住进了未央宫，皇上最近更是忙的不可开交，大量的官员变动，让他要处理的政务，比以往更是增添了一倍。现在的他每日只睡三个时辰，眼看着脸颊凹陷了下去。 难得这日有空，又临近中秋，皇上来找皇后商量中秋节宴的事情。 “皇姐一个人在京，自是要请进宫的，王爷也即将去封地，也是要请的，只是贵妃那边还请皇上示下~”皇后虽然经历中毒一事，可如今看来比以往还要精神上几分。 “贵妃身子不适，就让她好好养病，别打扰了~”皇上禁足贵妃的事，皇后也有猜测，只是不懂皇上为什么这么决然。 “那也好，只是大皇子乖巧孝顺，那不如让他给贵妃请安~” “还是派个太监去，没得过了病气给瑞儿~”皇上这是连瑞儿都不叫她见了~ 第69章 北地传回好消息 宴会照例还是在凌云台，暮色裹挟着秋露，皇上踏入殿门的那一刻，长公主就捧着玄色的蛟龙外袍，献上自己给皇上做的衣服~ “皇上，这是皇姐给你做的外袍，比不上内务府的绣工精致，但是是皇姐亲手做的当年皇上个子窜的快，皇姐只能把袖子放了又放，现在想起来都心疼，都怪皇姐无能，让你跟阿渊收了那么多年的委屈~多年不做了，也不知道合不合身。”长公主眼眶含泪，跟皇上讲述着她们的从前。 “皇姐，朕都记得，皇姐对朕跟阿渊的照顾~如今杜大人不在府中，皇姐有什事一定同朕讲，朕定不会委屈了皇姐~”皇上想起那年大雪封宫，皇姐看到他跟阿渊冻得瑟瑟发抖，皇姐拆了自己大氅的貂毛给他跟阿渊一人缝制了一顶帽子…… “本宫是大梁的长公主，有什么委屈了，只是一个人有点孤单，能否请皇上解了阿渊跟兰馨的禁足，也能让他们带着孩子来陪陪本宫。” “可是皇姐，节后，阿渊就要到封地了，怕是有的收拾~”皇上已经说了中秋节过后就让阿渊去封地的！ “皇兄，臣弟跟涂山氏的婚期马上就到了，还请皇上允准臣弟在京城成婚之后再去封地~”晋王突然离席跪拜，玉冠磕在青砖上发出脆响。 瞬间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涂山颜，她只觉心中愤懑不已，他不是说跟自己的婚约作罢了吗？怎么现在竟然大言不惭的又说成婚之事！ 可是这样的场合哪里是她能站出来说话的~ 皇后目光扫过涂山颜那张惨白的脸，不紧不慢的开口：“晋王太着急了，颜颜受伤严重，如今还没有大好，如何能成婚，不如等等，等她身子养好再谈不迟~” 长公主也开开口：“皇上，皇后所言极是，如今都是八月，不如让阿渊他们等两个月正好大婚，干脆开春再去封地，岂不正好~” 见皇上不语，长公主继续说道：“本宫也是舍不得跟你们分开，皇姐老了，眼皮子也浅了，阿渊一去封地，本宫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们两个都在我身边~” 皇上还沉浸在跟长公主一起相依为命的日子，点了点头：“既然皇后跟皇姐都替你说话，那朕便允了~” 说完眼神跟涂山颜交汇的那一刻，涂山颜借机说身子不适，先行回去休息，皇上看出了她眼神里那深深的无奈跟绝望~不由低头，有点不敢跟她对视~ 怕别人看出什么，皇上连连喝酒，怕别人看出他的心事，更怕颜颜用怨恨失望的眼神看他。 皇后劝说皇上少喝几杯，皇上却借着醉酒先行一步离开了，皇后本想跟着前去照顾皇上，可是宴会上的人都还在，只能远远的看着皇上离去。 皇上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信步走向涂山颜的屋门口，隔着窗子，她就那样敞着门，侧躺在贵妃榻上，手臂垂着，眼神空洞，毫无生气，皇上一站就是半夜，直到听到皇后回来，他便先一步回了养心殿。 手里捏着第一次见面涂山颜遗留的那颗耳环，眼神黯淡，大拇指无意识的一遍一遍的摩挲。 他究竟要拿她怎么办，她不想嫁阿渊，自己心里是欣喜的，但是她也不想跟自己，自己是不甘心的。自己知道她想要什么，但是自己却不想给，皇后说她不适合皇宫，其实他是不甘心的，她只是没找到合适的人，阿渊到底是年轻懦弱了几分，不知道怎么护着她。 但是她若是自己的妃嫔，那谁还能欺负她~只是她不愿意，最主要的还是，她眼下跟阿渊还有名分在，本想找个机会给他们取消，没想道今日阿渊跟皇姐都求情，若是换成其他人，自己便能心安理得的强取豪夺了~ 皇上最近的情绪实在是阴晴不定，去了皇后宫中，一句话没有说完，涂山颜就告退出去，总躲着他，自从她受伤之后，就没跟皇上正儿八经说过话~ 终于在临近十月的时候，杜大人送回来了好消息。北地在没入冬的时候就攒齐了给朝廷进贡的岁贡，并且庆王表示愿意亲自护送回来，顺便给皇上拜年请安。 但由于需要动用的马车数量众多，准备的时间过长，杜大人便先行一步回京，庆王则带人随后跟上~ 一路冒着风雪赶路，杜大人终于在腊月初三回京，但是由于有庆王的人护送，杜大人便在京郊驻扎了下来，等着庆王的车队一同进京~ 可是能赶路的疲乏，杜大人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长公主心急如焚，便向皇上请旨，前往京郊探望照料！ “皇上，你也知道驸马体弱，如此几个月迎着风雪赶路，不去看他本宫心里不安心啊~” “可是皇姐，京郊驻扎的都是帐篷，您去了怎么受得了？” “皇上，我多带几个人去，若是皇上不同意，皇姐便……便……跪地不起~”长公主听闻驸马病重，便一刻也呆不住了~ “皇姐与驸马鹣鲽情深，朕再阻拦倒显得不近人情，那朕派几个太医跟着皇姐去照看驸马~” 皇上派了两个太医跟着长公主去了京郊~本以为很快就能回来，没想到三天不到，长公主也病倒了，这一病来势汹汹，皇上一连又是派去两个太医，可是都说长公主病的厉害，比驸马还厉害！ 皇上本想下旨让长公主回宫养病，太医却说长公主的身子不宜挪动~ 又过了两天，长公主给皇上捎信说她要不行了，让他千万要跟阿渊好好的~不要太过惦记她~ 皇上怎么可能不惦记，那是他的皇姐，护着他长大的皇姐~ 皇上心急如焚，想要亲自出宫去看长公主，可是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去又北地军队的地方涉险~ 但若不去，他又岂能安心，最终还是决定微服去，瞧瞧的不惊动北地的将士，可是宫里的太监一眼就被识破了，宫女更是被训练的规规矩矩，一眼也能看的出来，最后皇后推荐了涂山颜，她是在宫外长大的，出去了要比着些宫女都好的很！ 皇上本来还以为涂山颜会不愿意，但是涂山颜竟然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第70章 涂山颜随皇上出宫看长公主 “来福公公身份特殊，其他宫女都没出过皇宫，跟朕出去怕是也帮不上什么忙？劳烦你了……” “皇上客气，皇后娘娘说让奴婢去，奴婢便跟着去……”涂山颜单独跟皇上相处还是有点怪怪的，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 皇上无语，翻身上马，自上而下看着涂山颜说道：“如此就走！” 涂山颜看着眼前比她高出好多的马，犯了难，娘娘没说要骑马啊，自己不会骑马怎么办？ 皇上的马等的不耐烦，打了个响鼻，皇上询问：“还在等什么？” 涂山颜扭捏道：“奴婢不会骑马，不能做马车吗？”她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别说骑马了，骡子都没骑过。 皇上伸出手：“上来，同朕共骑……” 涂山颜犹豫不决，这怎么可以，她怎么能跟男子共乘一骑马？ “快点，咱们早去早回……”皇上不耐烦的催促涂山颜。 涂山颜看了看天色，犹豫的伸出手，皇上一个用力涂山颜的身子腾空而起，一个旋转坐在皇上的怀里，紧张的绷直身体丝毫不敢动，皇上一拉缰绳，马儿打了个响鼻，哒哒哒的小跑了起来！ 涂山颜一个后仰贴在了皇上的胸膛，她好像是被烫到了似得，立刻坐直身子。 皇上看着她的小动作，并没说什么，只是一出城：“坐稳了，驾……驾……” 突然加速的马颠的涂山颜七荤八素的，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深秋的风吹过脸颊，更像刀子一般，刮的人生疼，涂山颜要跟皇上保持距离，又要保持平衡，刚出城没一会儿，便觉浑身冰冷难受，浑身发起抖来。 皇上见状，放慢速度，把披风一挥，双臂一圈，把涂山颜圈在怀里，手臂紧紧的箍着她，让她把身子蜷缩在自己的怀里。 温暖的触感让涂山颜本能的想靠近，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般，挣扎的起身，牙齿打着颤：“皇上，奴婢不冷！” 皇上似乎也没有坚持，只是把速度更慢了点：“你怎么总是自称奴婢？” “因为奴婢只想做皇后娘娘的奴婢……” “皇后娘娘当真是好福气……”皇上叹息的出声，这个涂山颜怎么就对皇后这般死心塌地了！ 杜大人带着一行人驻扎在京郊五十里的地方，他们傍晚出的城，如今天已经黑透了，涂山颜又坚持了一炷香的时间，手脚早就没有了知觉，浑身更是被风都吹透了。 皇上伸手握住涂山颜的手，再次把她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说道：“时间紧，咱们明早还要赶回来，这个速度来不及的……” 快要冻僵的涂山颜还是拒绝靠着皇上，别扭的不肯跟贴着皇上。皇上继续在她耳边说道：“怕阿渊知道？你不是说想退婚吗？” 涂山颜怔愣片刻，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他以为自己是因为跟晋王有婚约，才不靠近他，他知道自己想要退婚，那他肯不肯让自己如愿…… 大脑一片空白，皇上紧夹马腹，一声“驾”让马儿再度提升速度，飞快的跑了起来，涂山颜几次想挺直脊背，都没能成功，身后的温暖也让她沉醉，罢了就这样，皇上说的没错，反正自己是要退婚的。 连续两个时辰的赶路，道路崎岖，又是在夜晚，视线模糊，皇上感受着怀里的人，那样拘谨疏离到一动不敢动，皇上不免想到她在阿渊怀里也是这般吗？这样一比，皇上没由来的一阵烦躁，驾着马又快了几分。 涂山颜也从一开始的拘谨到现在的温顺，甚至还蹭着皇上，找着比较舒服的位置，皇上圈着她腰身的手臂感受她的温软，看来她不排斥自己的拥抱了，念头一起，心里便涌起一团火来。 又是一个时辰，终于赶到杜大人驻扎的地方，拿出自己的玉佩给了守卫的将士，很快杜大人亲自迎了出来，因为是微服，杜大人并未声张，到了帐篷里，这才跪地行礼，看到身后的女子，杜大人很是吃惊…… “皇上您怎么能漏夜前来，公主她，就怕您来……” “皇姐怎么样了，带朕去看她……” 杜大人引着皇上往旁边的帐篷走去！ 床上躺着的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皇上上前轻唤：“皇姐！” “皇上，公主已经不省人事了，都怪臣感染风寒，公主不放心这才出城，公主金枝玉叶，哪里经过着野外的环境，一来便病了，前几日，臣让公主回京，可是公主不肯，一拖竟病的这般厉害……都怪臣……” “太医呢，朕要带皇姐回宫治疗……” “皇上，太医说了，公主现在不宜挪动，只怕会加重病情……” 皇上眼睫湿润，心里难受，真追究起来都是自己的错，若不是自己执意要杜大人去北地，皇姐也不会担心成疾，更是不惜出城也要同杜大人团聚…… “皇上别难过，公主要知道您能只身漏夜前来，她一定会很高兴的……”杜大人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 “皇上，您去休息，说不定明天一早公主就能醒来，见到皇上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长公主身边的林嬷嬷也抹着眼泪，说的恳切。 杜大人很快把自己的帐篷腾出来，让皇上休息，反正自己现在也是整夜守着公主。 皇上吩咐人煮了姜汤，涂山颜端着走在皇上面前：“皇上，您要的姜汤……” “朕不喝，给你要的，喝了早点睡！”皇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涂山颜端着姜汤，看着帐篷里只有一张床榻，心里想到这怎么睡？ 皇上见她盯着床榻，解开披风，往床榻一坐，直直的盯着涂山颜，涂山颜感受到目光，慌慌张张的端起姜汤就往嘴里送。 这让她忽略了姜汤的温度，烫的只咳嗽，碗里的姜汤还撒了出来！ 皇上过来拿出帕子给她擦手：“又弄脏朕一张帕子，上次说还，也没还……” “奴婢……奴婢，回头就还给皇上！” “脏了朕才不要，你要还就还新的。”皇上说完把帕子仍在涂山颜的手上，不等她回答转身就走。 涂山颜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的喝姜汤，心里想着，不如就在椅子上坐着打盹就行了，时不时的偷偷去瞄一眼皇上！ 皇上自顾自的脱衣服，涂山颜慌乱的转头不敢看…… 皇上把披风往地上一扔：“朕睡床，你睡榻上！” 第71章 皇上被杜清正软禁 涂山颜也不觉有什么，如果能睡在皇后娘娘的脚榻才是她最想要的，跟玛瑙姑姑争了好几次，都没争过她。 涂山颜躺在榻上也不敢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听着皇上的呼吸平稳了她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在皇上身边她呼吸都不敢出大气。 也不知道这姜汤喝的太多了还是困过劲了，总之涂山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去方便的意识越来越重，终于她还是忍不住的去方便！ 问了守门的将士，给她指了一个方向，她便慌慌张张的去了，回来的时候，却看到长公主的帐篷有人影动，她便担心，莫非是长公主不好了，便想上前去看看，没走进就听到帐篷里传出长公主说话的声音：“夫君，本宫总觉把皇上骗出来不好，你究竟要做什么，告诉本宫……” “怀玉，你还不信夫君吗？我不在京的这段时间，皇上竟对我的学生出手了，你是知道的，我是吏部尚书，可是现在但凡通过我举荐的官员，统统都被皇上连削带打的处理了，下一步就是我，我就算死了也无怨……只是公主，我不放心你……我们……”接下来的话，涂山颜就听不到了，不知道这段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确定听到了长公主的声音。 长公主明明好好的，为什么要皇上只身前来，若是他们有什么歹心，皇上该如何？自己又该如何…… 才暖和上来的身子，瞬间又起了冷汗…… 蹑手蹑脚的回了帐篷，浑身都在发抖，眼瞅着熟睡的皇上，她一定是要告诉皇上…… “怎么出去这么长时间？”皇上冷不丁的开口，接着睁开眼，跟涂山颜对视。他根本没有睡熟，涂山颜翻来覆去他都听在耳朵里。 更何况带着冷气靠他这么近，他才忍不住开口询问。 “奴婢，奴婢……皇上……若是长公主没病怎么办？” “怎么可能，你不是见到了，皇姐脸色苍白，昏睡不醒……” “奴婢刚刚经过长公主帐帐篷，听到她同杜大人说，她是把皇上骗过来……” “放肆，太医明明说了皇姐病重不宜挪动，那太医是朕派来的，难道还会骗朕！”皇上腾的坐起，对于涂山颜的话，让他惊起一身冷汗。 涂山颜见皇上暴怒，便跪在地上：“皇上，我真的听到长公主说话了，杜大人还说皇上连削带打的处理了他的人……” 皇上突然就上前把涂山颜拎了起来：“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到底有什么心思……” 手腕被皇上紧紧的攥着，涂山颜痛的眼泪都出来了：“皇上，您松手，疼……” 皇上低头瞅见涂山颜的眼眸，只一刹那，便松了手，涂山颜跌坐在地上，嘴里嗫嚅：“我亲耳听到的……皇上不信亲自去看看！” 皇上拉起她的手就往长公主的帐篷走去，突然的闯入，杜大人还泛着迷糊：“皇上，可是有什么不习惯的，我让下边的人重新安排！” “杜大人，皇姐有苏醒吗？” 提到长公主杜大人低头抹起来眼泪：“若是公主醒来，臣一定会第一时间禀告皇上，公主得知皇上这般焦心，一定会早日好起来的！” 看杜大人的反应，皇上松了一口气，走到长公主面前坐了下来，握住她的手，轻声唤着：“皇姐……皇姐……” 长公主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皇上这才对着涂山颜说道：“你肯定是听错了……” “不知这位小姐，半夜不睡觉，听到了什么？” 涂山颜支支吾吾，若不是她根本没有睡着，面对杜大人的信誓旦旦，跟长公主还是那样毫无生气的躺在那，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了…… “皇上，想来是这位小姐，赶路累了，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了！” “皇姐醒来第一时间来告知朕！”皇上也觉杜大人说的有道理，拉着涂山颜就回了自己住的帐篷。 “皇上，我发誓……我没有听错，我们还是回宫，您在这里也帮不什么忙！” 皇上还在犹豫，但又想到涂山颜说的那些什么连削带打了不少人，朝堂之中他确实动了不少人，很多都是杜大人的门生，或者是走了他的路子，不过也都是问题很多的人，哪些兢兢业业，安分守己的他都没动。 涂山颜一个后宫女子，是怎么得知这些事的，不管皇姐醒没醒，他本意就是来看看，吩咐太医劲全力救治皇姐。本来也是打算明日就回京的，只是听到林嬷嬷说皇姐醒来见到他会好的快吗，这才决定多逗留的！ “朝中事多，天一亮我们便回宫！”皇上留下一句话，就重新躺下，涂山颜继续躺在脚榻上，可能真的累了，很快涂山颜就睡着了，反而皇上开始失眠，想起了跟皇姐的从前。 她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别人能想到的，当初那样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如今都好了，重要的人都在身边，老天对他不薄，用十几年的痛苦，换现在的安稳日子，还是值得的。 想着想着皇上也睡着了，天微微亮的时候，皇上被甲胄碰撞的声音惊醒，陡然起身，掀开帐帘一看，将士们行色匆匆，皇上问守帐的将士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属下不知……” “去请杜大人，朕要见他！” “是，属下这就去请！” 皇上在帐内踱步，不知道在想什么，等了半天不见杜清正来。 再次出去：“宣杜清正！” “启禀皇上，杜大人说郊外有不明势力袭击，眼下没有时间来见皇上……” 皇上浑身一凉，披上大氅对着涂山颜说道：“走，咱们回宫！” 帐外的将士一见皇上要走，挡在皇上身前：“杜大人说，外头危险，请皇上帐中等待，他忙完亲自护送皇上回宫。” “不必了，朕自己回去，颜颜我们走！”皇上旨意要走，不料几个将士口退一步继续挡住皇上，齐齐说道：“请皇上回帐内休息！” “放肆，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皇上暴怒，对着阻挡他的将士。 “属下只知道现在账外有危险，不能让皇上涉险……请皇上回账内休息……” 第72章 皇上带着涂山颜逃走 杜清正狐狸尾巴 “朕若是执意要走呢？”皇上气势全开对着帐外的将士厉声喝道。 守卫被皇上的气势吓到了，立刻跪地，随即自远处走来一个身穿盔甲，高大威猛的将军装扮的人！ “怎么回事？你是何人？为何在此？”此人一看装扮就是北地那边将士的装扮！ 皇上刚要表明身份，就被涂山颜拉回了内，瞧着凶神恶煞的守卫：“皇上，他们明显只听杜大人的，我们还是等等，等杜大人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好……” 外头传来那将士的声音：“看好了，在没有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能离开驻扎之地。” “是……将军……” 皇上黑沉的脸，杜清正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软禁他吗？ “颜颜，你说皇姐当真跟杜清正骗朕出来吗？他们要做什么？皇姐怎么能，皇姐怎么能？”皇上情绪有点低落，他不该出宫，更不该微服出宫，若是现在北地的将领得知他就是皇上，一定会……历来被俘虏的皇上都没有好下场…… 涂山颜现在也有点心慌，本以为就是听皇后娘娘的陪着皇上出宫一趟，如今遭遇这个，她根本都没想到，皇上问她，她要怎么说，昨晚说了他也不信。 不过看皇上情绪那样低落，望着帐子那样的忧郁伤怀，她又有点不忍心。 “皇上，事到如今，我们要想想最坏的打算是什么了，假如，我是说假如，长公主跟杜大人联手骗您出来，他们要做什么？” 涂山颜的话说的小心翼翼，生怕在惹怒皇上。 “杜清正自北地回来，身边又是北地的军队，若是他有异心，那必是因为庆王……若当真如此的话，颜颜，我们怕是有危险了……”皇上现在正在梳理，涂山颜说的最坏的打算。 看涂山颜好似不太明白，皇上继而说道：“庆王是先皇第四子，母妃更是皇后的亲妹妹，当初先太子起兵逼宫未成，后来太子倒台，但是朝中原本支持太子的人脉，转而支持他，直到父皇迁怒他，封了庆王，打发到了北地……北地贫瘠，又是国之边境，近两年来与北地链接的北疆屡屡生事，庆王多次跟朝廷要兵草粮饷，战乱没有减少，庆王反而养了不少私兵，朕这才让杜大人前去打探……” 涂山颜安静的听着，脑子转了一圈又一圈：“皇上，杜大人身为最尊贵的驸马，又担任吏部尚书，本该是富贵以极，不会背叛皇上的……” “朕之前也以为如此，所以才前来探望皇姐，只是万一呢？” 皇上情绪低落，他还是不敢相信，但又不能不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皇上还是等等，或许一会儿杜大人就会过来跟您说明情况的！”涂山颜试图安抚皇上。 中午也只有一个将士来送饭食，皇上不吃，涂山颜也不能吃，就这样生生饿着！ 这一等等到了半夜，皇上突然抱着涂山颜，在她耳边说道：“笑……” “您要做什么？”涂山颜惊恐万分，使劲挣扎！ “大点声，见过贵妃侍寝吗？就那样……” 涂山颜的脸顿时红了，使劲推开皇上，怒声嗔怪：“皇上这是在宫外，贵妃不在这……您清醒点……” “叫给外头人听，媚一点，你吸引他们注意力，朕出去查看情况……” “我不要，更不会……”涂山颜红着脸拒绝。 皇上在她耳边吹气继续说道：“不然的话朕弄出动静，你出去查看情况……” “我……我……啊……”涂山颜还没想出拒绝的话，皇上突然把她抱起，扔在了床榻上，灭了灯，覆身上去：“大点声，说不要……” 近在咫尺的皇上，呼吸可闻，涂山颜听话的喊了句：“不要！” 皇上突地把头埋在涂山颜的颈窝：“就是这样，继续！” 涂山颜咬着牙，脸憋的通红，还是不肯，用力的推开皇上：“皇上换个法子把，我真不会！” 突然帐外的人影动了动，皇上干脆弄出动静，涂山颜觉得自己的脸烫极了！ “乖，伺候好了朕，回去封你做妃子……哈哈哈~”皇上故意说给外头的人听，顺便还在涂山颜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嘶，好疼……” 皇上趁着涂山颜呼痛，把床榻的小几交到她手里：“推它，不要停……”说罢自己一个闪身出了帐篷！ 涂山颜还是觉着这样很危险的，但她也不敢阻止，真如皇上所说，自己也不知道出去查探什么。 提心吊胆的推了小半个时辰的小几，手腕都酸了捏两下换手，还不敢听，等着等着，终于等到了皇上回来！ “酸吗？来朕给你揉揉，真是辛苦你了！” 外头的人影没了，皇上还在给涂山颜揉手腕。 “朕出去了一趟，他们半个时辰换一次岗，今晚丑时，我们离开！你的脚好了吗？还有你骨折的腿，能跑吗？”皇上没有见到杜清正，也没去看皇姐，只是悄悄的查勘了一下地形，跟路线，马是不能骑了，动静太大。 涂山颜见皇上提起她的脚踝，当初他还骗自己是侍卫，还有自己的短腿，虽说得了太医的好生照料，但是能不能跑她也不知道，也没试过。 “眼下这个情景，不能跑也得跑呀，我们也没的选！”涂山颜看着皇上认真的的态度，给了皇上肯定的答复。 “行，那我们早点睡，时辰一到就走！” 涂山颜还要睡在脚榻上，却被皇上一把拉住：“上来，睡舒服点，一会有力气跑！” 涂山颜想拒绝，却听到外头有人说话！ 赶紧跟皇上躺在一起，闭眼装睡。 “里头怎么样，有没有要走？”是杜清正的声音，皇上忍着起身质问他的冲动，一言不发的装睡。 “启禀大人，挺好的，先头还……那小姐还侍寝了，折腾了好半天，这会子没动静，想来是睡着了！” 接着就是有人入账来，见两人相拥而眠，轻声说道：“长公主还说这是晋王的侧妃，跟着皇上算个什么事？还有力气折腾，明日再餐食里多放点药……” 第73章 皇上为救涂山颜受伤 二人落水被救 涂山颜暗自庆幸，幸亏他们都没吃那饭菜，还给他们下了毒，今晚必须要离开，不然的话在这吃东西被毒死，不吃东西饿死…… 手因为紧张，微微颤抖，皇上紧紧的握着，力度之大，涂山颜差点忍不住呼痛。 杜清正离开，涂山颜才敢动，她的肩膀压着都要麻了！ 皇上松开她轻声说道：“别怕，你睡会，朕会叫你！”涂山颜哪里睡的着，可是离着这么近，她也只好紧闭双眼，来躲避这尴尬。 皇上却想着杜清正的话，直到那句颜颜是阿渊的侧妃，他才确定颜颜没有听错，确实是皇姐跟杜清正一起骗他过来的！ 什么要死了不放心他跟阿渊，一切都是苦肉计，幸而他探查了地形，趁着夜深人静，他们没有防备，自己必须离开，不然真落在庆王手里，等着自己这个大梁的皇上绝对不是什么好果子！ 想了无数的可能，皇上依旧不敢相信，他真的想质问皇姐为什么？可是眼下不是好机会，还是先离开的好！ 时辰一到，这个点，正是人犯困的时候，皇上叫醒涂山颜，两人躬身出了帐篷，一路躲闪，眼看着就要出了驻扎之地，皇上的马却哒哒哒的跑了过来，还是一声熟悉的响鼻，惊动了守卫的人，皇上暗叫不好，立刻飞身上马。 “来人啊！快追，快追！”有人招呼来了士兵，呼啦啦的一群人骑马跟了上来！ 人多惊动了马，不耐的它转了个圈，皇上本想拉涂山颜上马，却见到一支箭朝涂山颜射了过来！ “颜颜小心！”皇上提醒，涂山颜只感觉风呼呼的吹过，耳边出现破空的声音，突然让她想起在刑狱被打的鞭子，也是这般的声音，瞬间身子瘫软了下去！ “颜颜，快伸手，朕带你离去！” “嗖……”又是一箭朝涂山颜射了过来。 “皇上您赶紧离开，别管我了！” 皇上看着追上来的人，立刻下马，双手穿过涂山颜的腋下，一举把她推上马，“哧”的一声，好像是箭刺入皮肉的声音。 皇上一个翻身上马，驾着马飞奔而去！ 天还黑着，马受惊，四处乱窜，现在根本分不清方向，身后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马儿的急促呼吸跟吃力感让皇上感受好像是在山路上。天边微微泛白，光线好了一点，更是让他听到了水流声，马儿突然止步不前，皇上看了四周的环境，确定这是一处山崖，那水流声正是自下传上来的，若是在这等，结果也是被抓到，如此还不如赌一把！皇上贴着涂山颜的耳朵说道：“颜颜，他们人多，我们怕是回不了京就被追到，等下朕抱着你跳马，你不要挣扎，朕不会让你有事！” 皇上把身上的箭用力拔了下来刺入马身上，一声厉喝“驾”，马前蹄腾空，冲下山崖，皇上松了缰绳，紧紧的抱着涂山颜：“颜颜，听话，闭眼，放松！” 涂山颜本能的抱着皇上，一刹那的腾空之后，跌进了水里，冰凉刺骨的淹没口鼻，涂山颜呛的直咳嗽。 皇上拖着她往岸边游去，还好体力还够，不然两个人怕是都要交代在这了！ 山崖上方的火把照红了半边天，皇上没有耽误，抱着脱力的涂山颜想尽快离开这！ 看了一下太阳升起的地方，确定方向，皇上朝着京城相反的方向走去！ 终于在天光大亮的时候，发现一个行商的车队，皇上主动上前询问有没有吃食跟水！ 车队的负责人看着形容狼狈的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不知死活，又是一大早出现在荒郊野外，很是谨慎！ “公子稍等，我叫我们东家过来……” “有劳了！”皇上很客气的向这个满脸胡子的男人说道。 “胡叔，这个时间，这里怎么会有人？”清朗的男子走过来询问，在看到皇上的那一刻，他立刻出声问道：“公子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在下能为公子做些什么？” “能否给在下点吃食跟干净的水？公子留下名讳，等在下困境得解，定会登门致谢！” 抱着涂山颜的皇上，不能作揖，只能颔首示意。 “出门在外，自当相互帮助，公子里边请，胡叔，生火做饭，取烧开的水来！”男子招呼胡子的男人准备给他们做饭烧水。 昨晚他们在这里过夜的火把还没完全熄灭，男子又添了一把柴，火焰又燃了起来，感受到温暖，皇上这才把涂山颜放下来，男子过来帮忙，看到涂山颜脸的那一刻，男人怔愣不已！ 皇上见他表情，不由心里起了防备。 “颜妹妹？颜妹妹……”先是不可置信，再喊就是确定后的担心！ 这人竟是林显，他到京城办了货物打算拉回东林镇，途经这里，便在这过了一夜，不想却遇到涂山颜！ “你认识颜颜？你是何人？”皇上震惊眼前的男人竟然认得涂山颜。 “颜妹妹，你醒醒，这是怎么了？你是何人，颜妹妹不是应该在皇宫吗？怎么会昏迷不醒，出现在荒郊野岭……”林显激动不已，轻轻的晃着涂山颜。 或许是火把的暖意让涂山颜慢慢的睁开眼，她用了很长时间才清醒过来，吓死她了她被跳下马的行为吓昏迷了…… “林大哥你怎么在这？”涂山颜亲昵的称呼，让皇上隐隐有点不悦。 “颜妹妹，你醒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你不是进京之后就入宫了吗？这人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林大哥，我……咳咳……”林显焦急的递上端来的热水：“不急，你先喝口热水，慢慢说……” 涂山颜嗓子干涩，端着水，却递给皇上：“您喝水……” 见涂山颜这般恭敬，眼前的男子确实气度不凡，对颜颜还是那般亲昵，林显心口一痛，随即露出牵强的微笑，冲着皇上跪地磕头：“想来这位就是晋王爷了，在下林显，是颜妹……颜颜的兄长，给王爷请安！” 涂山颜想解释，被皇上一个眼神制止了，皇上却好像承认了：“如此真是有缘，免礼，本王与颜颜遭受歹人谋杀，遇到你也是缘分……” 皇上话毕身子一晃，晕了过去，涂山颜跑过去这才发现他的后背汩汩的往外流血，伤口被水泡了，泛着白，看着实在是吓人…… 第74章 皇上中箭昏迷 林显找林大夫救治 涂山颜慌了，这皇上千万别有什么事，不然她真的活不成了！ 焦急的对林显说：“林大哥，你可知道哪里有大夫？” 林显四下一看，叹息道：“颜妹妹别急，我这就派人去请大夫！”本该继续赶路的林显，为了涂山颜便决定再次安营扎寨，等大夫前来！ 胡叔对此不满，奈何自家公子铁了心等待，只能无奈应承。 皇上浑身发热呓语不断，涂山颜守在身边，殷勤细心的拿着帕子给他降温，林显看着心里却不是滋味。 “颜妹妹，你歇歇，我来替你……” “不用了林大哥，你能出手帮忙，颜颜便感激不尽了，哪里还能让你照顾病人……” 林显却有点不是滋味，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如今竟如此细心的伺候其他男人，不过想着这人是颜颜的未来夫君，当今的晋王爷，他便什么都开不了口，只能出去看看大夫什么时候来！ “皇姐……皇姐……” “你为……什么……要骗朕……” 皇上还在不断呓语，涂山颜急忙去捂他的嘴，幸亏林显出去了，不然他是皇上的事，怕是瞒不住了……湿热滚烫的嘴唇贴着涂山颜的手心，烫的她立刻弹开，幸而皇上昏睡不醒，不然她的行为实在是太突兀了。 大夫还没请来，傍晚的时候涂山颜就开始发起了热，脸颊通红，头晕目眩，林显正在焦灼之时，林显的随从领着大夫回来了！ “公子，公子，大夫来了……” 林显一看竟也是熟人，正是之前住在莲花村的冷大夫，林显逢年过节经常去涂山颜家送礼，两人也是见过几面的。 “冷大夫遇到您真的太好了，您快给颜妹妹看看，她发热了……” 林显引着冷大夫来到涂山颜面前，涂山颜也惊喜不已，立刻起身：“冷大夫，您快给他看看，他中箭了，伤口还泡了水，现在高热不退，呓语不断……” 林显也急忙说道：“对对对王爷伤重，先给王爷看诊……” 冷大夫也没跟他们客套，蹲下身把脉的时候，看到皇上的面容，吃了一惊，晋王爷他是见过的，并不是眼前的男人啊！ 抬头看向涂山颜，却看她眼神躲闪，不再多问，手脚麻利的处理好伤口，因为来人说明了情况，准备的药也算齐全，跟涂山颜说问题不大，涂山颜这才放心。 林显去安排人煎药了，冷大夫给涂山颜诊脉…… 涂山颜开口：“冷大夫，您能保密吗？” “你们是医患，我是大夫，收银子给你们治病而已，哪有什么秘密可言……”冷大夫冷静的说道。 涂山颜彻底松了一口气：“还没多谢冷大夫送我的解毒丸，真是帮了大忙……” “你这身子受过重伤？”冷大夫肯定的说道，看涂山颜的眼神尽是怜悯。 林显走近刚好听到这一句，上前一步：“冷大夫，颜妹妹受过重伤，你给她好好医治，缺什么药材，我去置办……” 冷先生摇摇头，呢喃着说道：“医得了病，医不了命……” 涂山颜目光躲闪，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想回想那段生不如死的时光……是啊，命……短短一年时间她从一个农家女摇身一变成了王爷侧妃，更因入宫卷入宫廷争斗……这就是她的命……若不是皇后娘娘，她真觉着这样毫无指望的日子有什么好过的。 林显为了涂山颜能安心养病，便又往南赶路，半日的路程终于有了客栈，他让胡叔带着货物回去，而自己留下照顾涂山颜跟皇上！ 他除了晚上睡觉同冷大夫在一起，白日的时间都在涂山颜与皇上的房间照顾他们。 皇上的伤口开始愈合，这日刚给皇上换过药的林显问涂山颜：“颜妹妹，我也看出来了，你进宫的日子也不好过！” 涂山颜沉默了，当真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当初一腔热切进了宫，本以为会跟他白首相伴到老，可是造化弄人…… “颜妹妹，这一年来，我当真后悔，伯母当年，让你我先成婚，我怕她身子不好，你不放心嫁给我，便拒绝了，这一拒绝便成了遗憾……若是你我成婚，我定呵护你，照顾你，不让你受伤一丝一毫……”林显眼里的深情都能把涂山颜淹没。 他说的这一切，自己全然没有记忆，只能尴尬冲他笑笑：“林大哥，都过去了……” 皇上在林显给他换药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眼皮沉，不想睁开来，听见他们谈论过去，心里不免有点嫉妒，原来这颜颜还跟他有过这样一段从情。 林显看了一眼皇上，随即故作轻松的说道：“颜妹妹，是，都过去了，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给你造成困扰……只是，他待你好吗？” 涂山颜眼神盯着皇上，心里想的却是晋王：“好，特别好，他对我特别好，怜惜我，爱护我，给我富贵权势……” “可是我听说他还纳妾了……还有了孩子……他若疼惜你，怎么会……” “林大哥，他是王爷，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又有什么可介意的……”涂山颜故作大度的说道。 “可是若是我……便一生一世只疼惜妹妹一人……”面对林显的深情告白，涂山颜心口一痛，隐忍的说道：“林大哥，你我之间都过去了，只能说是有缘无分，这样的话别在提了好吗？” 皇上听不下去了，低哑的声音开口：“颜颜……” 涂山颜听到皇上醒来，急得跑过去：“您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您若有个什么，我也活不成了！”涂山颜是紧张皇上的身份，若是跟她在一起出事，她也活不成……可是听在林显那里就是他俩情深义重的意思。 心口酸涩的厉害，之见皇上继续说道：“颜颜，给本王挠挠后背，伤口痒的很！” 涂山颜不好意思，看了一眼林显，迟迟不肯过去，皇上接着说道：“害羞什么，前几日睡在一起，你那没摸过？” 涂山颜惊得下巴都掉了，皇上这样说什么意思，林显肯定要误会的，林显确实很尴尬的看了一眼涂山颜跟皇上，纵使不甘心，还是退了出去借口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皇上，您为什么要这么说，林大哥会误会的……” “颜颜那么在乎他的想法吗？朕不曾听过你还有什么兄长……” “也没有，就是小时候的玩伴，玩的比较好而已……” “哦……那就是青梅竹马？”皇上的语气拉的长长的，有点阴阳怪气在里头。 第75章 庆王进京 冷大夫帮忙传话 涂山颜不想解释便上前给皇上看伤口，拿着纱布轻沾了沾，看着可怖的伤口，还往外留着脓水，便轻轻的吹凉气…… “呼呼”的气息吹在后背，冷嗖嗖的，伤口却舒服了很多。 “皇上，我们眼下要怎样？总不能一直在住在这里！”涂山颜是怕了，她怕皇上有个什么意外，她没有办法跟皇后娘娘交代。 皇上陷入深思，久久才开口：“这个林显可靠吗？” “皇上您要做什么？”涂山颜有点紧张的问道。 皇上鄙视的看了一眼涂山颜：“放心，朕不会拿他怎么办，阿渊是不是见过冷大夫？” “嗯是，王爷在我家养病的时候，就是冷大夫给他看诊的，还有那个解毒丸也是冷大夫给的！” “难怪，你那解毒丸，连宫中太医都说妙得很，他们研究了好久，至今都没做出来……” 涂山颜不懂皇上是什么意思，又提起与晋王的缘起，心里酸酸涩涩的，又见林显再见她，还能为她做这样多，不由的惆怅万分！ 她在想若是当初她当真跟林显成婚，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一切了！ “颜颜，去请冷大夫过来……” “您哪里不舒服吗？”涂山颜接话，立刻去敲隔壁的门把冷大夫请了过来！ 这一请连林显也跟着过来，皇上坐在床上，看着低头进来给他把脉的的冷大夫，沉默不语，涂山颜跟林显都很着急的询问什么情况，冷大夫起身开了几味药，递给林显说道：“麻烦公子去把这几味药抓回来！” 林显拿了药方，立刻出门去了，房间只剩三人，冷大夫又继续开口：“小颜，你去烧点开水……”冷大夫也想把涂山颜打发走，早上刚诊过脉，现在又传召他，脉象更是没问题，还一言不发，定时有什么事要吩咐，还不能让林公子得知。 “冷大夫，颜颜不必回避……” “草民冷月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倒是聪明的很，看你医术高明颇有太医院泠明心泠家的影子……冷月……无日……无心……姓还少了一点，当真心灰意冷至此吗？” 冷大夫再度把头叩了下去：“罪臣泠明心叩见吾皇！” “泠太医三十年不见了，难得你还能认出朕……” “罪臣只是猜测，能与涂山小姐在一起的男子除了晋王爷，便就是高于晋王爷的皇上，罪臣见皇上眉眼之间更像先去的丽妃娘娘，便确定皇上的身份，只是不知，三十年过去了，皇上还能认出罪臣！” 三十年来，他改名换姓，自以为伪装的很好，却不料一眼就被皇上看透！三十年前他失意离开太医院，以为能保全家人，不料却除了自己，妻儿父母都没保住…… “当年之事，朕确实恨你为什么不能证明母妃的清白，如今时过境迁，朕已全然明白你身在其中也只是棋子……” 冷大夫俯首在地上，又是一连叩头，痛苦流涕：“罪臣多年以来，每感愧疚不能入眠，只是当时身在局中，为保全家人，不得已沉默不语……” 涂山颜不解的看着两人，听着话，冷大夫以前是太医院的太医，还跟皇上认识……甚至他们之间似乎还发生了什么…… “平身，都过去了，当时我们都在弱势，根本没得选，今日朕有事求你帮忙，不管事态如何发展，朕都答应你，给你全家报仇雪恨，也能让你顶天立地的叫回自己的名字……” “罪臣多谢皇上隆恩，刀山火海，罪臣万死不辞……”年过半百的老人痛哭起来，真令人动容。 “朕赦你无罪，拿着朕的信物去找晋王爷，把朕给他的御龙卫兵符拿来，让他给你写个帖子，你拿着去找孔青山大人，请孔大人来见朕！” “不是臣要推辞，只是若是此事由林公子来做更为方便……” “朕不信任他……” 刚起身的冷大夫，继而又跪下叩头，感恩戴德说道：“皇上隆恩，臣定不辱使命，这就去晋王府……” “别透露颜颜跟朕在一起……也别让王爷过来，他身份特殊，太惹眼，让他注意防备庆王跟杜大人，更装做什么事都不知，该取乐就取乐，注意自身安全……” “臣领旨！”冷大夫颤颤巍巍的起身，再起来，眼里多了几分明亮跟希冀，脊背也挺直了些！ 父皇临终之前交给他一队只保护皇上的军队，御龙卫，这支军队，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调遣，就是御龙卫的兵符，还有就是孔家传家的玲珑骰子，孔家历经七朝，却在朝中只是四品文官，表面是文官，却是专为守护大梁，守护皇上而存在的。 那个兵符是他当了皇上之后觉得对阿渊有愧，便给了他，但一直没告诉他是什么……没想到竟然成了他的保命符！ 阿渊不知道那是什么，皇姐更不知道，不是想瞒着他们，而是认为他们之间永远用不到！ 冷大夫这边赶了三日的路程才找到晋王府，拿着皇上的信物，他不敢轻易透露，只是跟门房说自己是莲花村的冷大夫，求见王爷！ 门房好一阵的为难，得了银子，这才通传，皇上几日未上朝，他求见了好几次都没能如愿，不由心里没了底，更听说，庆王已经到了京郊，不日即将进宫觐见！ 见不到皇上，他心里没底，正好下人来报说莲花村的冷大夫求见，他便让下人赏点银子打发了，冷大夫不要银子，坚持要见王爷。 无奈叫来一见，当他拿出皇上的信物，晋王爷才知道皇上不在宫中！ 可是冷大夫怎么会有皇上的信物，满心的不解，冷先生却不肯说，直说要拿一个御龙卫的兵符！ “什么兵符？本王从未掌过兵权，哪里会有兵符？”晋王充满了不解，若是不是他认得皇上的信物，都要认为这冷大夫是个骗子了！ “王爷好好想想，皇上说了，让老夫来找王爷拿，肯定是在王爷手上的……” “皇兄还说了什么？皇兄在哪？到底出了什么事？” “来不及了王爷，您再好好想想……先把兵符给老夫…” “你什么都不跟本王讲，本王上哪给你找兵符……” 第76章 寻找兵符 孔大人上门 “可是皇上明明说了，让老夫来找王爷，王爷好好想想，有没有类似兵符的东西……王爷您好好想想，必须要找到，皇上又危险，还等着用呢。”冷大夫真的急坏了，他本就是走着来的京城，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了，不能再继续耽误下去了！ 一听说皇兄有危险，又面对焦急的冷大夫，晋王爷使劲回想皇兄到底什么时候给过他兵符，皇兄又不让他带兵打仗，怎么可能给他兵符…… 带兵打仗，晋王好似想到什么事情，留下冷大夫自己去了书房，使劲翻着抽屉：“来人啊！本王抽屉里的东西都哪去了？” 小厮跑了进来，颤颤巍巍的说道：“王爷在找什么？” “我从宫里带出来的玩意们都在哪？” “前些日子王爷要去关中上任，收拾东西的时候，您吩咐把那些没用的东西都扔了的！” 是啊，皇兄让他去封地，家中的奴仆收拾东西还问了他一句，有点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不知该怎么办！ 小厮继而说道：“不过冯庶妃说扔了怪可惜，她给小郡主挑了几个拿去玩了……” 晋王爷突然起身便往冯庶妃的院子疾步跑去，一去就开始翻找，终于找到那个凹进去的龙形牌子，表面凹凸不平，刻满了花纹古朴繁复，本以为是个材质坚硬无比的配饰，没想到竟是个兵符，可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特别的兵符！ 拿着去找冷大夫！ “王爷，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了……”冷大夫拿着兵符差点就开始磕头。 “你现在可以说了！皇兄在哪？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爷不是老夫不跟您说，实在是皇上有圣旨，皇上让老夫转告王爷，小心庆王，跟杜大人，您身份特殊，怕被人注意让您该取乐就取乐，保护好自己就可以，其他不用您操心……” 冷大夫说完就要走，想到自己是进不了孔家的大门的，便跟晋王爷说道：“王爷，还需要您写一张帖子，皇上吩咐老夫要去找孔大人！” 晋王二话没说，用自己的名帖写好递给冷大夫：“皇兄到底有没有事？” “王爷，您听皇上的口谕就好，千万别让人看出有什么不妥，保护好自己……” 冷大夫走了，晋王浑身发起来，皇兄去了哪里？四皇兄要做什么，杜大人为什么不可信？什么都不知道的惶恐让他坐立难难安！ 这时新纳的两个妾室来给他送甜汤，王妃说她要照顾孩子，没时间伺候他，便在江南买了两个妾室都给了他，到底是江南水乡的妙人，身段容貌都是一等一的，伺候人的功夫想来也是受过人调教，他是乐在其中。 皇兄也说了，让他该取乐就取乐，他还顾忌什么，拥着两个妾室进了内室，反正他要兵没兵，要人没人，什么忙也帮不上！ 冷大夫带着晋王爷的帖子见到了孔家的家主空青山！ “在下是奉皇上之命，来请大人跟老夫出城一趟，皇上有事情要吩咐！” 孔大人负手而立：“本官如何信你呢？” 冷大夫拿出御龙卫的兵符，还有皇上的信物捧在手上给孔大人看！ 孔大人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圆球型的玲珑骰子放在兵符上，瞬间严丝合缝，见状，孔大人立刻跪地：“臣请皇上安！” “孔大人，赶紧的！不能再耽误了……” 冷大夫拉起孔大人就要外出，被孔大人制止：“先生，您稍等老夫安排片刻！” 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孔府就进进出出，孔大人突染恶疾，昏迷不醒，满京城的找大夫，更向朝廷告了假，不过他这样的四品官，根本没人在意！ 趁着慌乱，两人乘上马车，往京郊赶去！ 一路上冷大夫也不敢跟孔大人透露什么，孔大人也是沉得住气，一言不发，手里紧紧的攥着那个玲珑骰子，他本来以为他这一辈子不会用到呢，原本想着等自己六十岁之后，就把这个骰子跟这个秘密传给自己的长子，有他继续守护下去！ 这是他孔家的使命，要保护，听令与有御龙卫兵符的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父亲交给他的时候，也只是说他的父亲也是这般跟他说的…… 这个玲珑骰子他拿了二十八年了，当年父亲说，龙卫出，孔家难，让他一定要安排好家中小辈继续守护这个秘密。父亲说骰子的每一面都是复杂繁琐的花纹，却能跟兵符完美无瑕的融合在一起，不管那个面都是如此，今日他也是见识到了，不过也恰能说明，皇上遇到了危险！ 心里跟鼓一样腾腾的响，但是他却眼神坚定，既然先辈传下来的使命他一定要完成，他完不成，还有他的儿子，他已经安排好了，虽然儿子有些不可置信，但他依旧在祠堂里，让儿子对着祖宗发过誓了，若是他有什么意外，然后接替他继续守护拥有御龙卫兵符的人。 马车整整行了一夜，这才赶到他们下榻的客栈！ 孔大人拿着玲珑骰子跪在地上：“臣孔家第六代家主，孔青山携玲珑骰子听从皇上调遣！” “平身……”皇上冷峻的面容丝毫看不出慌乱！ “这还是朕第一次见着玲珑骰子，呈上来……” 抱着必死之心的孔大人看到皇上如此，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把自己带了二十八年从不离身的玲珑骰子呈在皇上面前！这个玲珑骰子极其复杂，可以打开分成四份，每一份都是独立的，合在一起又是毫无缝隙的一个整体。 “朕只是听先皇说过，果真每个面都能严丝合缝吗？” 皇上好奇的拿起来试了好几遍，突然开口：“京中如今什么情况？” “启禀皇上，朝中一切正常，皇后娘娘说您龙体有恙，如今由皇后做主，大皇子跟着宋大人主理朝政，每日朝堂奏报都会送到皇后宫中给皇上批阅！” “皇后是个有成算的，长公主有什么消息吗？晋王爷如今怎么样？”皇上还是抱有期待的问了一句。 “长公主并没有任何消息……晋王爷……新纳了两房小妾，听闻是江南采买来的瘦马，很是得宠……”孔大人有一说一，如今谁都得知王爷沉浸在温柔乡里，不过当着一个女子如此说还是有些不自在，惭愧的低下头不语。 “杜清正跟庆王呢？” “杜大人几次上书要面见皇上，不过听说杜大人郊外 驻扎地遭遇不明势力袭击，这两人正在大肆搜捕贼人……庆王也上折子说，三日后进宫面圣，进献今年的岁贡……” “颜颜，瞧瞧，咱们竟成了贼人……三日吗？三日足够了！”皇上可以忽略了晋王的话题，不过他也没从颜颜面上看出难过。 第77章 皇上的安排 涂山颜坚持跟随 “皇上那我们怎么办？”涂山颜忍不住问了出来，孔大人不解的看着眼前美丽无比的女人，内心不解，皇上怎么会允许一个女子过问此等大事，不由去猜测这女人究竟是身份。 “孔大人，御龙卫有多少人可用？”皇上漫不经心的问道。 “启禀皇上，御龙卫有两千人埋在京中，羽林卫有，宫中侍卫有，就连太监当中都有，没有兵符，他们就是普通人，兵符启动，他们便听令行事。” “那怎么保证他们的忠心？”涂山颜好奇的再次出口询问。 孔大人还以为皇上发怒，没想到皇上一脸宠溺的看着那女子，这是这等宫中秘辛，他不敢说，这么多年他对妻子儿子一字未提，甚至都不喝酒，生怕自己说梦话，说出一星半点，让人起疑！ 思虑许久，孔大人只是躬身作揖，并不开口！ 皇上开口：“孔大人，你今日再辛苦一趟，回去启动御龙卫的人，让他们做好准备，羽林军的人就交由你在宫外安排，听朕命令行事！” “臣遵旨！” “只是在朕回宫之前，需要有可靠的人回宫通知皇后，皇后病重，让宋家把孙辈都叫到宫中侍疾……”皇上的手指轻敲靠椅扶手。 “臣可以启动宫中的太监来做此事……只是需要皇上把信物给臣，来取得娘娘的信任！” “朕出来的急，没带什么太多的信物！”皇上起身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可”印上自己的印章，交给孔大人：“去办！” “皇上为何不把印章给孔大人？” “这信物朕有大用……” 孔大人一走，皇上就去观察涂山颜，他心里矛盾的很，一来是阿渊有了新人，如果不再惦记涂山颜就好了，再则他还担心涂山颜心里还惦记着阿渊！ “孔大人守着秘密多年，不跟你说也是理所应当，颜颜若是好奇，朕同你讲，御龙卫的人都是经过专门训练过的，训练秉承三不知，不知主人身份，不知行动目标，不知同伴来历。更是通过消息隔绝，来降低叛变可能，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能入御龙卫是要经过严苛的筛选，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 皇上也是在父皇临终前才得知这一切的，这是大梁历代君王的保命之本，除了皇上就是那个不起眼的孔家才能得知！ “可是才两千人，真的可以吗？” “御龙卫的人，以一敌百……” 皇上宣了林显跟冷大夫进来！林显不解为什么冷大夫出去几天，性情大变，虽说颜颜跟“王爷”有秘密，他知道自己不该问，但是他好奇啊，非常好奇…… “林显，你出手相救，朕~真的感激，如今本王托你一件事……” “王爷只管吩咐……在下定当全力以赴！” “颜颜，你跟着林显走，这边的事情了了，朕~本王在接你回来！” “那你呢？你要怎么做，会不会有危险？我不能让您自己在这……” 皇上见涂山颜不肯，便对着还没坐稳的林显更冷先生说道：“你们先退下！” 房间只剩他们两人皇上似乎心情很好：“颜颜担心朕？” 本是很正常的话，却因室内只有他俩，瞬间暧昧了起来，涂山颜红着脸无措的很只是说了一句：“反正皇后娘娘让我跟着您，我不走……” “你可知很危险？”皇上收起刚才的淡定，眼神都冷峻了起来，周身的气势全开，盯着涂山颜，想让她退缩，最好是害怕，跟着林显离开…… 被皇上这样的眼神盯着，涂山颜感觉到了陌生。一直以来在他面前自己总是很舒适，尽管后来得知他是皇上，在他面前自己也总是多了几分放松自在，她安慰自己可能自己当初把他当成侍卫，而皇上也没有解释，就是以侍卫的身份跟她来往……便让她忘记了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侍卫，是皇上……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上…… “颜颜，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让林显带你走，若是朕解决了麻烦，便派人来接你。若是……你便学冷大夫一般……”皇上说了半句迟疑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涂山颜没有回答，只是抓着皇上的手：“真的很危险吗？那您呢？您要做什么？” 皇上瞟了一眼握着自己手的柔夷，纤细柔嫩，如凝脂般，关节处透着淡青的脉络，水葱似的指甲也修剪的圆润整齐，这双手若是揉捏起来…… “皇上，您是不是没把握？那我更不能走了……”涂山颜还在想原来皇上的淡定是装出来的，自己若是离开，皇上真有什么自己怕是也连累了林显了！ “你当真不怕？若是失败，等着我们的是什么你知道吗？”皇上看她一张小脸皱在一起，那个严肃的劲头就想吓唬她！ 涂山颜眼神坚定手指用力，指甲划过皇上的手背，像是划在了皇上的心上，不管了等这件事过了，找个借口就让他们退婚，她不是想留在皇后身边，就如了她的愿，她这般把皇后的话放在心上，皇后劝说她一定会答应。 “能有什么，只要不是被刑狱的刑法折磨就好，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不怕……”涂山颜说的坦坦荡荡，似乎不在意那段经历一般。 听到她提起刑狱一事，皇上心里头的气又涌了起来，皇姐，杜清正原来这么早就有了端倪，只怪他心太软，父皇明明嘱托过他的……做了皇帝就彻底的成了孤家寡人，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依靠任何人…… 还好还有阿渊，不成器也有不成器的好处……最起码能做个富贵闲人，不管自己成败，他都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个时候皇上突然开始嫉妒阿渊，又疼爱他的母妃，又护着他长大的兄长，更有享不完的富贵，还有美人相伴…… 看着眼前的涂山颜，皇上突然恶趣味的开口：“阿渊又纳了新的妾室，你不伤心？” 涂山颜一扭身：“好端端替王爷做什么，他爱纳几个妾室就纳几个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没有伤心没有难过，反应也是淡淡的，这足以说明她的心里没有阿渊，想到此皇上心情好了很多，笑着捏住涂山颜的手说道：“好，你跟着就跟着，朕护着你……” 涂山颜看皇上又恢复到那副胜券在握的状态，既然如此，那她也想回宫看看皇后娘娘了……“皇上，让我回宫，宫中的太监交给我，我来帮您……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成为你的负累……” 第78章 涂山颜回京 “如此也好~那就让孔青山把宫中太监跟侍卫都交由你调派！” 涂山颜被皇上的话都惊呆了，她只是想回到皇后娘娘身边，怎么就把御龙卫的人交给自己调派，自己怎么可能有这个能力！ “可是我怕做不好……那您呢？什么时候回宫？” “没关系，有孔青山在，他会帮你，至于朕……朕要在宫外安排好一切，保证万无一失，再回去，宋家掌着京郊的十万大军的军权，朕让皇后把宋家的孙辈拘在宫里，也是为了牵制宋大人。” “那皇后娘娘……会不会伤心……” 涂山颜听懂了，皇上摆明了不相信宋家，但是皇后娘娘会怎么想？ “她不会……你只管去，好好照顾娘娘……” “不然您同我一起回宫！”涂山颜还是有点不放心。 “你别担心朕，有孔青山在，今晚御龙卫的人到了，朕就安排人送你回宫！” 涂山颜一听有人保护皇上，便也放了心，说了回去，心便急切了起来。只是想着皇上交给她的任务，怕做不好，有点忐忑不安。 林显一直等在门外，眼瞅着涂山颜去忙了，他趁机进来跟“王爷”说话：“王爷，在下还是想请您三思，万万不能让颜颜跟着您，虽然我不知道你们遭遇了什么，但是受伤流落在野外，必定是危机重重……王爷，颜妹妹娇弱，在下认为作为一个男人，不该让女人涉险……” 林显明显有点底气不足，不管是从哪他都是没有资格这样跟王爷说话的。不过为了颜颜他不得不再试试。 皇上嘲讽的笑容扬在嘴角，邪魅的问了一句：“你是认为本王没有能力保护颜颜？” “是，若是王爷有能力自己也不会受伤了……王爷只需派人送颜颜去安全的地方，刀山火海在下愿意舍命相随……”林显面对王爷还是压力很大，但是既然是为了颜妹妹他也顾不得了。 “舍命相随……”皇上嘴里呢喃着林显的这句话，突然气势一凛：“你可知道你这般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觊觎本王的女人，你可知是何罪？” 林显突然的腿软，立刻跪地：“在下没有，在下同颜妹妹清清白白……” 身材高大的皇上围着林显转了两圈，抽出佩剑，手腕一个剑花，冰凉的剑身贴在脖颈处，林显冷汗瞬间而起，在这一刻他才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跟皇权的差距。 “你若是真没有，就收起你看她的眼神，也该叫她一句涂山小姐，想为本王做事，你还不够资格，还有本王做事还不用你来教……” 林显喉结滚动，浑身湿透，叩首在地上，皇上佩剑一收，衣袍一撩，坐在林显面前，用剑鞘抬起林显的下巴：“跪安……” 林显用尽全部力量出了房间，冷大夫扶着他，送他回房：“公子，你不该这般的，你与涂山小姐之间都过去了，那……位若是拿着这个为难涂山小姐，苦的是涂山小姐……” “可是先生，明明是我先跟颜妹妹……” 冷大夫上手就把林显的手捂住了：“公子，慎言，你已经因为此事耽误的时间够长了，回去，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父母弟妹想想啊！” 又是这句话，当初父母劝说他放弃颜妹妹的也是这句话，他怎么觉得心好痛：“我要去问颜妹妹，她跟不跟我走……” 冷大夫一把拉过他，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公子，你不为自己想，不为家人想，难道还不为涂山小姐想吗？趁着现在哪位还不知道你们之前的事情，你该躲得远远的……” 林显颓败的蹲地抱头，他怎么可能不懂，他什么都懂，可是心好痛，怎么办…… 孔大人再次出现的时候，身后跟着四个人，都是那种站在人堆里认不出来的模样！ “皇上，羽林中郎将萧大人已经多次与杜大人碰面，其中定有蹊跷！” “萧贺年……对了，也是杜清正提拔的官员，朕真是糊涂……” “是他们结党营私，辜负皇上信任，实在可恶…！” “孔大人，你安排人，送颜颜回未央宫，宫中能用的人，都交由颜颜调遣，切记不让任何人发现！” “皇上，此事危险重重，万不可有一丁点的错漏，她一个小女子，怎么能承担？”孔大人还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贴身照顾皇上而已！ “朕心里有数，宋家人一进宫，孔大人便去找宋大人带他来见朕！” “不然皇上也回宫，外头实在太危险了……” “还不是时候，听朕安排，朕自有打算……” 孔大人听令让人送涂山颜回宫：“小姐，女装太扎眼了，您还是装扮一下！” 涂山颜去内室换衣服，皇上也跟着进来，从身后抱住她：“此去危险，若是……你可会害怕……” 挣扎不过，皇上却越箍越紧，语气里充满了温柔不舍。 “皇上，自上次刑狱那一趟，颜颜就死过一次了，颜颜不怕死，颜颜怕……皇上，若是此事您能安好无恙，能否答应颜颜一个请求！”涂山颜停止挣扎，她不怕死的，她怕身不由己的活，她怕自己陷入那勾心斗角之中，不能恣意的活，她想请求皇上能够解除自己跟晋王的婚约。 涂山颜的顺从让皇上以为她是开始接受自己，开始喜欢自己：“好，朕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朕一个要求！” 他是天子，他至尊至贵，不喜欢勉强，他要的是征服眼前这个女人，让她心甘情愿的对自己倾心，仰慕自己，依靠自己，心里只有自己！ “皇上金口玉言，不能反悔……”皇上那淡定从容让她确定皇上一定会成功，自己的愿望一定会得到满足，到时候她便是可以自己做主了。 “朕一言九鼎，自是不会反悔！不过你先说说看，有什么请求？”看着笑靥如花的涂山颜皇上只觉只要她不是要天上的星星，不管多难自己都会满足她！ “我想要皇上收回成命，取消我与晋王的婚约……自刑狱那遭，我与他无意也无情……” 皇上心里得意，原来真的是如此……“好，朕答应你……” 第79章 皇后的伤心事 庆王入宫 身材娇小的涂山颜，换了小太监的装扮，刚欲要走，被皇上又拉了回来。 大手覆上她的耳垂，一个巧劲摘下她的耳环，还是珍珠的，不过比上次那对大了不少：“把这个摘了，不然一眼就看穿了！” 涂山颜只想着尽快回京看皇后娘娘，早就忘了这些细节，伸出手等着皇上还给她，却不料皇上竟然直接攥在手心里，一个转身：“时间不早了，出发！” 涂山颜走后，皇上捏着耳环，时而摩挲，时而露出微笑，时而紧紧的握在手心，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经过一夜的赶路，终于在天光微亮的时辰，涂山颜跟着接泉水的马车进了宫！ 兜兜转转，刚刚靠近未央宫，娘娘的咳嗽声传了出来！涂山颜快步跑了起来！ 珍珠还没认出她来刚想阻止就被她推开，一个踉跄手里的托盘跌落在地上。 “哎，你是哪宫的小太监，如此横冲直撞，要死啊……” “珍珠姐姐，我错了，一会儿你在罚我……”涂山颜根本没有时间给珍珠道歉，满心都在咳嗽的皇后娘娘身上。 听闻是涂山颜的声音，珍珠慌慌张张的收拾托盘，并且又回了娘娘的寝宫！ “颜颜，你回来了，皇上呢，吓死本宫了，还以为你们遭遇什么不测了，再不回来，本宫也没有法子了……” “娘娘才几日不见，您怎么这般憔悴了，呜呜，我再也不跟您分开了……” “皇上呢？……回来了吗？……咳咳……长公主怎么样了？”皇后一边咳一边担心的问着。 “皇后娘娘病的这般厉害，您母家怎么也不来人侍疾？不如宣宋公子跟宋小姐进宫侍疾！”涂山颜悄悄的再袖子里拿出皇上写的那张带着印章的“可”字给皇后看！ “哎，是，本宫难受的很，珍珠去安排！” “珍珠姐姐，娘娘身子不好，把宋家的小辈都请来！还有别叫人知道我回来了！”涂山颜追了一句，生怕惊动了杜清正的人！ 他们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神秘兮兮的两人，让珍珠不解，不过她话少谨慎，倒也没问什么，提着裙摆就去吩咐了！ 午后，宋家的小辈的宋昭、宋宇、宋新，三位公子，跟宋薇、宋婉两位小姐都来了！ 跟皇后见礼之后，便安排了住处，虽说是侍疾，但是并不需要他们做些什么！ 只有宋婉宋二小姐，侍立一侧，会端茶送水！ “歇着去，这里有玛瑙她们！”容嬷嬷对着宋二小姐说道！ “皇后姑母体弱，小女不曾尽过孝心，实在是惭愧！” “二小姐有心，娘娘知道的，今日二小姐刚进宫，还不熟悉环境，都去歇着，往后时间还长……” 内殿的皇后跟涂山颜听着他们的谈话！ “娘娘，这个二小姐的品行当真谦逊有礼……” “你还没跟本宫说，皇上呢？怎么没回来……” 涂山颜把他们出宫之后遭遇的事都跟皇后说了，皇后激动的又是一阵咳嗽，呛的脸都红了。 好一阵安抚，才平稳下来！ “裴怀玉景这般狠毒，皇上对她掏心掏肺，给了能给了一切，她竟然如此狼心狗肺，竟然对皇上出手……咳咳……” “当初我与她同时有孕，她却怕我生下嫡子，宋家外戚身份高于杜清正，也怪我兄长不争气，喝醉酒胡言乱语，被杜清正抓了把柄，用兄长的命要挟父亲，放弃我肚子里的孩子，一碗堕胎药杀死了我的孩子，事后还跟皇上说我母家有野心……” 咳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皇后继续说道：“当初本宫恨，恨她、恨父亲，恨兄长，甚至连皇上都恨，本宫可以不做皇后，皇上也可以夺了宋家的兵权，可是皇上登基，宋家助力很大，皇上不愿意落下刻薄功臣的名声，便只能牺牲本宫的孩子……” 咳咳咳…… “皇后娘娘，您别说了，都过去了，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 “你以为皇上让本宫叫来家中小辈是为什么？不过就是信不过宋家，拘着他们做人质而已……夫妻之间这般……君臣之间这般……咳咳咳咳……也不知道父亲后悔了没……未出嫁之前，父亲对我百依百顺，家中一切最好的东西都是先送到我这，我以为这是疼爱……他先打算把我许给太子，奈何年岁相差，太子已有正妻，他便让我给太子做侧妃……当我已经接受现实，打算全心全意爱上太子的时候，他得知太子没有登基的可能，转头又把我许给当时还是五皇子的皇上……在他眼里我就是个棋子，能为宋家铺路争光的棋子……咳咳咳……” “不光是我……就连我的孩子都可以是棋子……” 皇后越说越激动，后来一口气没咳上来昏了过去！ 皇上这边宋大人在宫外见到皇上的时候，很是意外…… 更是在一瞬间就明白孙子孙女为什么被接进宫了！ 庆王跟杜清正一直没寻到皇上，又得知皇后病重，结合摔死的马，还有沾了人血的箭矢，便判断皇上必定是受了重伤！ 两人一番商量之下，竟提前进宫，找了贵妃，告知她皇上受伤失踪，并许她做太后，让她扶持大皇子裴元瑞做皇上，庆王做摄政王！ 这风险太大，听起来很好，但贵妃胆子并不大，没有见过皇上她不肯答应，更何况瑞儿还小，若是庆王做摄政王，她跟瑞儿便是傀儡！ 直到庆王答应她可以垂帘听政，贵妃心里便开始蠢蠢欲动。 庆王见贵妃下不了决定便让萧贺年出来：“贵妃娘娘，皇上已经多久没露面了，本王不信你不知道，如今羽林军在本王手中，杜大人，长公主都跟本王一心，你若是痛快答应，这大梁的太后便是你，若你不肯，还有三皇子，届时你莫要后悔……” 萧贺年单膝跪地，厉声吼道：“臣单凭摄政王差遣……” 贵妃看着眼前五大三粗的男人，心里盘算着朝中大臣一部分是杜大人的，一部分本就是支持庆王殿下的……现在连羽林军都投靠了庆王……还有杜大人长公主也这般……莫非皇上当真不好……她可不能错过…… 第80章 贵妃被威胁 瑞儿主动上前 “皇上呢，你们把皇上怎么样了？”贵妃说话的时候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 “贵妃娘娘，不管皇上现在如何，你认为他还有胜算吗？不怕告诉你，本王从北地带来的岁贡就是三千北地将士，个个能征善战，以一敌十……希望皇上能喜欢本王的礼物……哈哈哈哈……”跟儒雅的皇上相比，庆王更粗狂，也更豪放。 贵妃心中天人交战，她是想让瑞儿做太子，但没想过让瑞儿直接做皇上，况且还是个有摄政王的傀儡皇上……万一皇上……她和瑞儿还有展家，怕是连活命的机会也没有了！ 庆王眉头紧皱，手臂一摆：“萧大人，让你的人围住蒹葭宫，三皇子的母妃住在哪？景阳宫还是……上阳宫……”面对贵妃的犹豫不决庆王也没了耐心，若是他们母子不配合的话，他也不是不能找三皇子，只不过要比找大皇子，更麻烦一些……尤其是面对这悠悠众口…… 萧贺年的人呼啦啦的围了上来，整个蒹葭宫都站满了羽林军，庆王干脆拍拍手，太监则是端上来两杯毒酒，更是有人把大皇子裴元瑞带了上来！ “娘娘，这酒可是好东西，您先喝了，随后本王就送大皇子跟您团聚……” “庆王爷不要，不要伤害瑞儿，不要伤害瑞儿，他还小什么都不懂……”贵妃抱着大皇子，跪在庆王面前，哭诉道。 “皇伯父，您放开我母妃，您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裴元瑞上前一步，站在母妃身前做保护状。 贵妃一听捂住他的嘴：“瑞儿，你父皇不露面，你这般是答应同他们同流合污，这是谋反……” “可是母妃，你不是一直都想让我当太子吗？如今我直接皇上岂不是更好吗？” “这是谋反，是要被杀头的，比起太子之位，母妃更希望你平安的活着……”贵妃难得的露出慈爱之情，让大皇子动容，让庆王也动容。 “哈哈哈……本王就说嘛，皇家的孩子哪有不想当皇上的，好……好……好……皇伯父绝对支持你！哈哈哈哈！”看着大皇子如此，庆王笑的很猖狂，更有点难过，当年母妃从来不在意他的想法，总让他帮着太子哥哥争，可是他努力争来的东西都全是太子哥哥一个人享用，等到太子哥哥用腻了才会扔给他，偏偏如此，他还要谢恩…… 都是一样的血脉，为什么太子哥哥拥有什么都是理所当然，而自己却总要事事忍让…… 他问过母妃为什么，母妃告诉他因为他是太子，他说自己也想做太子，被母妃打了巴掌，斥责说是痴心妄想。 自此他就恨上太子，他忍了多年，甚至在太子面前说希望他早日登基的话，更是把太子先看上的一个女子，献给父皇之后，太子逼宫了！ 他以为轮也能轮到自己做太子了，可偏偏父皇把自己打发到了北地，那样苦寒寸草不生的地方，还把皇位传给了裴睿景，如今，你就算传了又怎样，他还是一样有能力夺回来的！ 贵妃瑟瑟发抖的看着眼前极尽疯狂的庆王爷，反而大皇子看上去要淡定几分！ “萧贺年，派人去好好保皇后娘娘，她身子弱，外头的风浪别吓着她……哈哈哈……” “启禀王爷，皇后娘娘宣了宋家的公子小姐进宫侍疾，如今都在未央宫内……”小太监跑过来禀告。 “哈哈哈，啊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宋家的老狐狸也有今天！”狂笑过后庆王面色狠厉的说到：“把未央宫给本王围起来，就是出入只老鼠也给本王查问清楚！” 众人都被庆王的癫狂吓到了，只有大皇子负手而立，安静的看着他！ 庆王摆摆手：“瑞儿你过来……你比皇伯父命好，皇长子好啊……皇长子好啊……” 贵妃一把拉住大皇子，护在自己身后，不让他接近庆王。庆王也不恼，走到大皇子面前蹲下身，身边的人立刻把贵妃拉走！ 大皇子轻皱眉头面对这个陌生的皇伯父，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瑞儿，你听话，皇伯父让你做皇上好吗？”刚刚还癫狂不已的庆王，如今看起来却是慈爱的长辈，只是那一脸的胡子让他看起来是那样的违和！ 贵妃被太监拉着双臂，跪在地上，脸色青了红，红了白的，既期待瑞儿做皇上，怕庆王失败，瑞儿连命都保不住……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感觉皇上不是这么轻易被打败的。 “放肆，不许对娘娘无礼，扶娘娘起身，好生伺候！”刚刚要灌贵妃毒酒的人，立刻恭敬磕头。 贵妃身边的落英昙英这才允许上前！ 这个时候长公主华丽的登场了，贵妃吃惊不已：“长公主，你不是重病了吗？”当初长公主传回病重的消息，贵妃还派人送去了补品，如今好端端的出现，一丝病容也无！ “四皇弟……贵妃的太后朝服已经赶制好了，龙袍也准备好了，只等后日上朝宣布圣旨了！” “皇姐，那本王的朝服，还有您的大长公主的服制也准备好了吗？” 一听大长公主，怀玉长公主就开始激动，本朝还从未有过大长公主的存在，如果她能做大长公主，那她将是大梁第一位大长公主。 “虽说时间赶了点，你的摄政王的朝服，是用皇上的龙袍改得，至于本宫，早一日晚一日都不要紧……” “皇姐放心，您将会是大梁史上最尊贵的大长公主……” 庆王走了，贵妃被大皇子扶进内殿：“瑞儿你父皇他……” “母妃，您别操心了，此刻起，话不要多说半句，吃食一应更要小心，庆王说什么您都答应，别担心儿子，他不敢动儿子，他还要儿子这个傀儡呢，没有儿子，他便名不正言不顺，便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至于父皇……”深深的忧虑出现在大皇子稚嫩的脸上：“父皇一定是出事了……” “那瑞儿，你是不是就能做皇上了……” 第81章 杜清正竟有私生子 大皇子本来想让母妃少说的话的，但是想到她刚刚被吓唬，那样对待很是心疼，便生生忍住了！ 庆王高兴的开了一坛子酒，请了杜大人跟长公主喝酒！ “四皇弟，我们如此行事，若是皇上回来，万一，我们自当如何……” “皇姐不必太过担心啦，下人来报，在京郊一百里的河滩上找到两具尸体，一男一女，虽说去世时间长了，已将看不出面容，根据穿戴来判定，就是皇上……皇姐，你心慈照顾了皇上那么多年，没有皇姐那有他被父皇看到的那一日，他竟不感皇姐的恩，还对皇姐跟驸马出手，就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皇姐不要觉得愧疚，您不过是把给予他的一切拿了回来而已！” 长公主的心突然空了一块，皇上死了，竟这样悄无声息，无人知晓的死了……那个她真心疼爱过的弟弟就这样死了吗？ “可是阿渊若是问起来，本宫该如何说……” “理他作甚，不过就是个贪财好色的窝囊废，他的王妃是驸马的堂妹，侧妃是贵妃的侄女，还有他最近新宠的那两个侍妾都是我们的人，以他的脑子，他根本掀不起什么浪花……” 正说话间太监禀报晋王来了！ “皇姐，四皇兄，你们怎么这个点还在宫内饮酒？” 庆王赶紧起身拉着晋王做上主位，假装抹了几滴眼泪：“六弟，你终于来了，本王还一直想着该如何跟你解释……” 晋王一脸的懵懂无知：“解释什么？” “都怪皇姐不好，皇姐在京郊生病，皇上亲去探望。回宫的时候遭遇不测，竟被歹人谋害，跌落山崖重伤而亡……尸身已经找到了，如今怕朝中生乱，先按压不提，国不可一日无君，眼下重中之重就是新皇登基……” “怎么可能，皇兄怎么可能会死？” 庆王拿出皇上贴身的印章递给晋王：“皇上尸体上找到的，本王知道六弟不敢相信，但是眼下不是伤心的时候……” 晋王明明前几日他还收到皇兄的消息，可是这印章做不得假……难道皇兄是这几日出现的意外吗？ “本王得知六弟与皇上感情深厚，只是如今还是节哀，新帝该立谁，还请六弟拿个主意出来……” 以前的四皇兄可是意气风发，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甚至更没少欺负他，如今摆出这样的姿态来，真是畅快啊！ “大皇子是皇兄的长子，皇兄对他一向喜爱更对他寄以厚望！况且眼下他年岁最长自是最为合适的人选！”面对皇兄的离世，晋王是很伤心的，但是一点不妨碍他拿这个主意…… “六弟果真是国之栋梁，本王这就去办，只是，大皇子年岁太小，不能亲政，还请六弟能不辞辛劳做摄政王辅助新皇！” 摄政王……就是在皇上成年之前，代皇上行使皇权的摄政王吗？那他是不是就不用去封地了…… 尽管对皇兄的离世还是十分的伤心，但是想到能做摄政王他的心还是激动了起来。 “皇兄不在，本王定会好好教导瑞儿直至他成年亲政！” 长公主不明白庆王为何会让阿渊做摄政王，这明明是他最想要的，怎么会拱手相让？ 安抚好晋王，庆王又找了宋大人！ “宋大人，皇后娘娘病重，您的孙子孙女都在宫里，被本王保护了起来！只是你可知皇后为何病重？” “老臣不知，还请王爷明白告知！” “你这个老狐狸，我不信你女儿不告诉你皇上失踪了，当年是你第一时间放弃先太子的，并且选择了皇上，先太子跟本王都看错了你。良禽择木而栖，本王当年失势不能耐你何，以你的聪明聪明，这次应当知道怎么选……”带着威胁的话，让宋大人面容严肃，一言不发，本就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王爷，老臣能做什么？” “哈哈，聪明，本王要你以皇后母家的身份，来支持大皇子为新皇……”庆王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支持本王为摄政王……” “我宋家本不用趟这趟浑水，此事事关重大，能否让老夫思虑之后再做打算……” “老狐狸，你尽管去考虑，不过你别忘了你的孙辈都在本王手里，若是明日朝堂本王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你就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 庆王想做到万无一失，宋家作为皇后的母家，又掌兵权，他若是能得到支持，那他就真的万无一失了，裴睿渊又有什么筹码，要能力没能力，剩下那些小虾米即便支持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杜大人跟在庆王的身边看着他这两天的安排，也不由感叹，就连老天都在帮他，他怎么可能会失手！ “恭喜王爷，明日就能得偿所愿了！” “杜大人这一切都要感谢你啊，你放心，等事情都安排妥了，你亦可做你的吏部尚书，至于皇姐，送回公主府就好，你的儿子女儿还有你那个外室跟你在杜府团聚，你们团团圆圆岂不美哉！哈哈哈哈！” “王爷，此事还是莫要让公主知晓，公主与下官夫妻情深，在下不忍心伤害她……”他这辈子本想着就这样守着公主过一辈子，可是偏偏让他遇到花娘，还让花娘怀了他的孩子！ “哈哈哈哈，真是虚伪，你与外室在杜府后边的巷子里生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说你与皇姐夫妻情深，你那两儿一女可都是你背叛皇姐的证据……” 杜清正的脸都青了，起初他真的只是想要个孩子传宗接代，偏偏公主伤了身子，他有又什么办法，花娘是个可怜人，不要名分的跟着他，还在短短几年生了两儿一女，这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就是不知道庆王如何得知的，更在他到达北地之后，就被庆王也接去了北地，用他们母子三人的性命来威胁自己，为他做事！ 他犹豫过，甚至想过大不了一死，可是他舍不得他的血脉，他死不要紧，可是他的孩子怎么办？花娘怎么办？ 第82章 朝堂大乱 终究还有忠心之人 “王爷您答应过我的，不会对他们动手的，更不会……” “杜大人，你紧张什么，本王就是开个玩笑，本王已经派人接她们回来了，至于公布公开，住在哪里，本王才没那个闲心……” 就这么两句话杜清正的后背出了一身汗，他亲眼所见庆王杀人不眨眼，更知道与他一起无异于与虎谋皮，但是他没得选，更何况皇上已经对他不满，如此是下策，但或许也能谋一条出路！ 涂山颜守着皇后看着一院子的羽林军丝毫不担心，她要做的已经都做好了，只等着皇上跟孔大人下一步的计划了！ “颜颜，真的没事吗？” “娘娘，您就放心，今日您都问了一百回了……” “本宫心里乱的很，生怕出意外，这个时辰官员们都上朝了！” “嗯，是……很快这一切就能结束了……” 朝堂之上，庆王拉着大皇子站在大殿之上：“今日要宣布一件大事，皇上出宫游玩，遭遇歹人刺杀，已经崩逝了，国不可一日无君，本王今日就提议立大皇子裴元瑞为新皇，尔等可有异议……” 众大臣在地下窃窃私语，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庆王不是来送岁贡的吗？皇上怎么这个节骨眼出宫，还遭遇不测…… 兵部尚书杨宇站出来说道：“臣不信皇上会出宫游玩，还请皇后娘娘出来解释，皇上何适出宫，为何出宫？何事遭遇不测？贼人是什么身份，用何种方法谋杀皇上，若说不清楚，老夫定不会善罢甘休……” 庆王没想到先说话的竟是杨宇杨大人，一个眼神给了杜清正：“杨大人，此事已经交给刑部查办，具体结果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眼下最要紧的是新皇登基，不让大梁为之动荡不安……” 庆王接话道：“大皇子是皇上长子，最有资格登基为新帝，杨大人，你出生阻止是何居心，难道是对先皇有不臣之心？” “老夫对大梁，对皇上忠心耿耿……” “六弟，你以为让瑞儿登基如何？” “皇兄在世之时对大皇子偏爱有加更让温大人做大皇子老师，曾与本王说过，瑞儿聪明伶俐，孝心可嘉，最宜立为太子……只是年岁尚小，还需历练……” “如此说，皇上早就属意大皇子为太子，只是念在还未成年，那如此便请一人为摄政王辅佐新皇处理朝政，岂不妥帖，六弟，此事便劳烦你……” “不可……”一声苍老的声音打断，户部的江以南站出来抱拳说道：“晋王爷虽说与皇上亲厚，在皇上曾对晋王爷对朝政不上心，大加斥责，实在担不起此重任，还请庆王另选他人……” 晋王心中一怒：“江以南，你凭什么说本王担不起此重任？” 工部的周墨白也站出来说道：“王爷息怒，不是江大人心口开合，皇上也曾针对于王爷无法对赈灾一事做出功绩而跟下官抱怨过王爷不通俗务，只能做个清闲王爷而大为失望！” “你们，你们……皇兄……”晋王被怼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臣忠于大梁，庆王殿下在封地多年，又是大皇子的皇伯父，臣提议由庆王担任摄政王……”周末白躬身作揖，在大殿之上朗声提议。 江以南见状抱拳：“臣复议……” 众人一时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杨宇再次说道：“此等大事，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臣还请皇后娘娘出来做主！” “皇后伤心难过，病重起不来床，宋大人，您家的孩子都在宫中侍疾，您不出来说几句吗？”庆王见杨宇不依不饶，便想让同在兵部皇后的父亲出来说几句来安抚…… “皇后娘娘病重是不假，不过不如等皇后娘娘身子好点再出来议事！” “不可……”庆王的语气陡然急了起来，他不能拖，迟则生变，必须要今日就定下来！ “来人……”庆王大声一喊，羽林军呼啦啦的带着剑进了大殿！ “王爷，属下羽林军统领萧贺年听从王爷差遣……” “萧大人已经把大殿围了，本王一心为了大梁，谁有异议就是对大梁不忠，抄家的事羽林军向来做的多了，若你们不怕尽可试试，看看你们能不能活着走出大殿……” 杨宇不服气的站出来说道：“庆王爷如此急切，可是有什么内情？我等更不能坐视不理……” 杜清正见状上前说道：“杨宇，你不要冥顽不灵，别忘了是谁提拔保荐你至此高位……” 杨宇昂首挺胸的说到：“老夫多谢杜大人提拔之恩，但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老夫是拿大梁的俸禄，忠心的是皇上，并非是杜大人你……” “好……杨大人说的好！”稚嫩的大皇子出来说道：“各位大人，元瑞一直不敢言，这几日，庆王母妃性命要挟让元瑞登基为新帝，并且羽林军已经包围蒹葭与未央宫，元瑞惶恐，幸而还有杨大人此等忠臣，元瑞请求各位大人先去寻找父皇遇害踪迹……为父皇报仇……” 庆王见大皇子出口拆他的台，不由怒从心起，一个巴掌打下来，大皇子自高台摔至大殿之中，温大人见此，上前一步抱住大皇子：“大皇子，大皇子……庆王，你如此行事，实乃是谋逆……” 庆王一个健步自高台越下，拔剑指向温大人：“老匹夫，你再说一句……” “庆王爷，当初你与先太子逼宫谋反，先皇念你年幼，放你一马，不在北地安分守己，不知悔改，在大殿之上持剑，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哈哈……哈哈哈……老匹夫，你说什么都晚了，如今皇上已死，你们若是识相，本王还能让这个小崽子坐上这皇位，若是不识相，那本王也不介意杀了你们，自己做上着皇位……你以为今日你能还活着走出着大殿吗？” “哈哈哈，萧贺年……” “臣在！” “看看这大殿之中有谁不识相，给本王拿下，就地正法……” “温大人，是本王送你上路还是你自己上路？” 第83章 皇上出现 庆王希望破灭 暴虐的庆王似乎失去理智，猩红的双眼说道：“乱臣贼子……今日就叫你见识见识什么是乱臣贼子……” 说完长剑一挥，朝着温大人的脖梗划了过去，瞬间血涌了出来，喷溅了庆王一脸，看起来更加的狰狞可怖！ 被他护在身下的大皇子也感受到了温热，抬头一看，竟是血，抱着温大人就大声的呼喊他：“老师……老师……你怎么了？老师……你杀了父皇，你杀了我老师，我跟你拼了……” 大皇子发了疯似的去捶打庆王，杨宇怕庆王伤害大皇子，上前去拉住他！ 庆王持剑站在大殿之中，手中的剑还在滴血：“还有谁有意见站出来，本王不介意送你们上路……”五官扭曲的庆王话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让人毛骨悚然。 众人都被他这般嗜血的模样吓到了：“哈哈哈哈哈哈，既然裴元瑞你不想做这个皇上，那本王就不勉强了，本王先帝第四子，母家荣耀，如今裴睿景已死，轮也轮得到本王了！” 杨宇看着满殿的血红，痛心疾首的抱着大皇子安抚他：“晋王爷，您出来说句话……” “本王……本王……本王……” 支支吾吾，方寸大乱的晋王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哈哈哈哈……本王今日就要登基，谁敢阻拦？” 庆王说完大刀阔斧的坐在龙椅上看着地下的大臣们！ 杜清正跟萧贺年首个跪在地下俯首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跪下的就是江以南跟周末白，再之后不少官员纷纷跪地叩拜！ 杨宇回首看去，整个大殿只有一小半的官员挺直脊梁，不肯低头！ “杨宇，你还不跪？” “本官宁死不跪！” “来人啊，把杨宇给朕就地正法……” “朕看谁敢……”冷冽爽利的声音自大殿之后传来，皇上一身华丽的龙袍款款而来，一步一步走向坐在龙椅之上的庆王！ 庆王哆嗦着问道：“裴睿渊，你是人是鬼？” 皇上不语，只是一味上前，拿着剑的庆王从龙椅上跌落了下来，一直后退，直至滚下台阶！ “父皇，父皇，你没死，呜呜呜，儿臣都要吓死了……父皇……呜呜呜……” 大皇子推开杨宇朝着皇上跑了过去，抱着他的的大腿就开始哭！ 皇上安抚的拍了拍大皇子的头顶，轻声安慰：“瑞儿不怕，父皇回来了，瑞儿有勇有谋，是乃是父皇的骄傲！”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能回来？这宫中都被本王控制了，你怎么能回来……那死去的人又是谁？”庆王一脸的不可置信！ “四皇兄，你是说萧贺年的人，还是你京郊带来的那点子人？他们都已经被朕的人控制了……” “不可能，不可能，本王安排许久，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就败了……”庆王似乎疯了似得乱转，嘴里呢喃着不可能！ 皇上手臂一摆，立刻拥进一批人，把庆王五花大绑，让他跪下！ 杜清正跟萧贺年一干人等都在瑟瑟发抖，皇上毫无表情的开口：“杨宇，好样的，朕没看错你，如今这些人都交由你审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是臣遵旨！”扬起气势汹汹的等着刚刚那些变脸的人！ 反倒是晋王直接跪在地上痛哭：“皇兄，皇兄你可算回来了……四皇兄他说……” “杨宇，还不去办……” “是！” “杜清正，裴睿渊朕亲自审问！”皇上说完牵着大皇子的手就离开了！ “瑞儿，朕带你去皇后宫中！” “父皇，庆王他杀了我老师！” “瑞儿觉得该当如何？” “老师是为儿臣而死，儿臣想请父皇封赏老师还有来老师的家人……” “知恩图报，瑞儿德行高洁，父皇允了……” “还有父皇，母妃她……没有背叛父皇……父皇一定相信儿臣……” 皇上的脚步顿了顿：“瑞儿，你是个聪明孩子，有些事，你大了就明白了！” 大皇子突然跪在地上给皇上磕头：“父皇，您让我去母后宫中是不是要杀了母妃？” 皇上看着眼前这个善良的正直的孩子，一时有些心软，蹲下身来：“瑞儿，你母妃勾结长公主，杜清正，还有庆王做了很多错事，不过朕答应你查清楚，不会冤枉她，也不会轻纵了她！” “父皇……”大皇子声音里的恳求，皇上不是听不出来，但是依旧没有再继续解释！ “起来跟朕去未央宫！” 皇后跟涂山颜得知皇上回宫，已经 把问题解决，欢欢喜喜的来迎接他！ 皇后眼含热泪，拜倒在皇上脚下！ “让你们担心了，是朕不好……”皇上扶起皇后，眼神却看向涂山颜！ “皇上回来就好，只是以后万万不能掉以轻心了……” “瑞儿受了惊吓，皇后好好照顾他，朕去处理前朝的事务……” 皇上去了御书房，地下跪着长公主杜清正，还有晋王！ 皇上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他认为最亲近的人，哑着嗓子问道：“皇姐，朕待你不好吗？你为何要跟别人勾结起来来害朕？” “皇上，你带本宫好是应该的，没有本宫你早就死了……如今你当了皇上了，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你忘恩负义，你不得好死……”慈爱和善的长公主也变得面目狰狞了起来！ “皇姐，朕给你皇权富贵，后宫你能做半个主，您还要我怎样才不算是忘恩负义？” “才半个主而已，你为何要动驸马的人，为何要驸马去北地……” 皇上闭了闭眼，已经得知跟皇姐讲道理是讲不通了…… “杜大人，皇姐身为妇人不懂，你也不懂，为什么要背叛朕，背叛朝廷……” “皇上，成王败寇，罪臣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既如此，拉入天牢，秋后问斩……”皇上话毕，长公主就跪在皇上面前痛苦求情：“皇上，不可，皇上求您高抬贵手，放了驸马，他是你姐夫，他是皇姐的命啊……” “我不做长公主了，我不要什么富贵了，只求皇上饶了他…！”长公主的头磕的砰砰作响，额头渗了血，发髻也凌乱了！ 杜清正心疼的抱着她的肩膀说道：“公主，是我对不住你，不能陪你白首到老，下辈子我们再做夫妻……” “皇兄，看在皇姐跟驸马感情深厚的份上，您就饶他一命！晋王也跪在地上给杜清正求情！ 皇上瞬间变了脸色：“裴睿渊，朕还没跟你算账，你倒是给他人求情……看来朕真的太纵着你了！” “皇上如今当真无情无意，连阿渊都要受牵连，干脆把我们三人都杀了，留你自己做这个孤家寡人！” 第84章 杜清正私生子曝光 晋王崩溃 皇上一脸的悲痛，皇姐跟阿渊怎么能这般的无知，厉喝一声：“来福，把人给朕带上来！” 说完一个打扮的朴素的女子牵着三个孩子进了御书房！杜清正一见她们，顿时身子软了下来，“花娘，你们……你们不是在北地吗？” “老爷……爹爹……爹爹……”女子跟孩子的叫声让长公主惊掉了下巴，这几个孩子在叫谁爹爹，这个憔悴，又土气的女子又是叫谁夫君？ 她已然有数，但从心里还是不能接受…… “夫君？他们是谁？你认识吗？” “公主，公主，是我对不住你，这是我与花娘的孩子，如今，我是活不成了，但求你看在你我夫妻多年份上，善待花娘跟孩子们好吗？我求你了，来世我当牛做马的报答你的恩情……”杜清正跪在地上，眼下他能托付的，能办到到只有他的妻子怀玉长公主了！ 长公主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她掏心掏肺对待的夫君，再看看那个花娘，还有那三个孩子…… 只觉的可笑至极，那个说对她一心一意的男人，竟然跟别的女人生了三个孩子…… “杜清正你在恶心谁？本宫几次提出给你纳妾，甚至说妾室生下的孩子记在本宫名下，让你不至膝下无子，是你说不在意这个，是你说这辈子有本宫就足够……你现在有跟这样一个野女人，弄出三个野孩子，现在还有脸让本宫善待他们，你别做梦了……”长公主心中悲愤，眼睛充血，手臂颤抖着继续说道：“本宫不但不会善待他们，本宫还要杀了她们……” 说完跪在地上，趴着走向皇上：“皇上，是皇姐错了，皇姐不该轻信他们的话，皇姐也是被骗了啊！” “皇姐，朕多年以来，由着你插手后宫，不惜让皇后……她们受委屈，朕念着您的照顾之情，但是你不该跟庆王勾结，甚至使用苦肉计来骗朕出宫，还对朕下手……皇姐，这谋逆之罪你要朕如何饶恕你！”皇上闭了闭眼，心里痛得很，皇后失去的孩子，皇后中的毒，还有……颜颜的刑狱之痛…… 长公主听完浑身脱力般的匍匐在地上，是啊，她好端端的公主府不住，下嫁给杜清正，做了他的妻子，替他铺路……皇上的放纵跟宽容，让她忘了她跟皇上之间是君臣！ “来福！褫夺怀玉长公主的封号，把公主送到公主府，皇姐，你我之间，到今天这个地步，朕就是按照律法杀了你也不为过……但是皇姐纵使你无情无义在先，朕也不能忘恩负义……你就在公主府颐养天年！” 公主被拉了下去，阿渊都吓傻了，皇兄这是什么意思，连皇姐这么严重的错皇兄都能原谅，自己也肯定会没事的，心里这般想，晋王已经松了一口气，静静的等待着皇上对自己的处罚！ 皇上清了清嗓子说道：“裴睿渊，朕活着回来，做不成摄政王，你是不是很失望？” “皇兄，皇兄，臣弟没有，皇兄回来，臣弟欢喜还来不及……” 这个是事后杨宇求见皇上：“皇上，庆王疯疯癫癫不肯束手就擒，也不肯招认，我等顾忌庆王爷身份……” “不必审了，赐自尽……”皇上毫无耐心的下达命令，杜清正听闻更是绝望的闭上双眼，又想着身边还有花娘跟三个孩子，他不能就这样认命！ 挺直脊背朝着皇上叩头：“皇上，罪臣自知罪无可恕，皇上如何处罚，罪臣毫无怨言，但是花娘跟这三个孩子一无所知，还请皇上怜悯……放过他们母子！” “杜清正身居高位，恃功而骄，结党营私，不思报国，反以权谋私，更犯大逆之罪……着即革职查办，家产悉数抄没，族中亲眷发配北疆！” 杜清正听闻连族中之人都要受他牵累，心中愧疚不已，无奈如今尘埃落定，只能叩首谢恩！ 刚从北地回来的花娘母子，就又要被发配到北疆去！ 室内只剩下晋王跟皇上，晋王还以为皇兄不怪他了，朝着皇上挪动步子：“皇兄，那四皇兄的家眷怎么办？” “你以为该当如何？” “四皇兄已伏诛，留下她们孤苦无依，毕竟我们血脉相连，皇兄不如网开一面，放了他们！” 皇上对这个弟弟已经一点耐心都没有了，气的一拍桌子：“你既如此不放心，那朕便把北地赐予你做封地，你去亲自照顾？” “皇兄，臣弟只是替四皇兄说句话，为此皇兄竟要流放臣弟？” “孤苦无依，血脉相连？杜清正养外室，朕都不知，庆王竟然得知，还来京城悄无声息的把人接走……裴睿渊别拿你的猪脑子来把他想的多无辜！你也知道去北地是流放……让他去北地是父皇的旨意……”皇上痛心疾首，四皇兄当初是怎么欺负他的，他竟都忘了，大雪天里，四皇兄逼着阿渊给他当马骑……阿渊那个时候才五岁，衣着单薄的手都冻僵了，根本不能驮着他走路！自己只能跪下替阿渊给他当马骑！ “皇兄，臣弟，臣弟……皇兄……”晋王如今只能呜呜咽咽的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上颓败的坐下，手掌捂着额头只感觉心力交瘁，软了语气：“阿渊，是皇兄不好，皇兄宠了你多年，不曾让你面对过任何困难，以至于你现在一事无成，连判断对错的能力都没有，大梁的规矩，成年的亲王，必须要去封地！朕今日就把北地赐给你做封地，回去收拾行囊，即刻上任！希望北地的风雪能把你的脑子吹清醒！” “皇兄，我不去北地，我不能去北地！皇兄求求你，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不要让我去北地……”晋王真的知道怕了，他不要去北地，听说北地终年有雪，能把人的耳朵冻下来，还有饿狼…… 见皇上无动于衷，晋王再也忍不住，扑在皇上的腿上：“皇兄，你不能这样对我？你答应母妃的，会照顾我，护着我，你不能把我流放去北地，你这样怎么对的起我？怎么对的起母妃……” “你少拿母妃来说事，几时不是有好吃先给你，有好穿的先给你。朕对你比对瑞儿都要好，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那是你欠我的，你一个人把母妃的疼爱都享完了，那你是该给我的，我一出生就没了母妃……那你是答应母妃的……” 第85章 皇上清算 打发晋王去北地 歇斯底里的晋王吼出这句话的时候，皇上都惊呆了，他从未想象阿渊是这样想的。他把能给的最好的一切都给了，阿渊却还是不满足，那自己那些年拼命护着他都算什么？ 背着母妃离世的恐惧，在没有任何人依靠的情况下，还要照顾一个婴孩，这期间的艰难，他现在都不敢回想，他也是个孩子，连自保的能力都成问题，母妃还让他护着阿渊…… 皇姐帮了他不少，甚至跟父皇主动提起，宫中还有他跟阿渊这两个皇子，他更是为了自己跟阿渊搏出一个未来，让父皇看到自己。 他用开蒙掌握的那点知识苦读，拼命练剑，那些不知道疲累，饥饱的日子，终于换来父皇的一句赞赏……而阿渊那个时候，每日变着花样的吃点心，穿新衣，受着宫女太监最贴心的照顾…… 尽管心里委屈，但还是想着母妃的遗言，想着见到母妃，她一定很满意自己答应她的全做到了！ 晋王的声音还响在耳边：“……你说禁足就禁足……说赶我走就赶我走……说让我娶谁我就得娶谁……都是母妃跟父皇的儿子，为什么你能做皇上……我就要受你的摆布……” 皇上听完一整个的头晕脑旋，只觉气血上涌，着三十来年的用心竟是都喂了狗了，来福见皇上不好，上前安抚：“我的王爷哎，您少说几句，您看皇上都伤心成什么样子了……来人，快叫太医……” 受伤后没有好好的休养，在宫外又是奔波劳累，更是几日都没好好休息…真的是被晋王气到了。 皇上被扶走，晋王这个时候才知道怕，眼瞅着皇姐被褫夺，杜大人被抄家，庆王赐死，他实在太害怕就开始口不择言了！ “皇兄，臣弟错了，真的错了，皇兄……”晋王看着皇上离开的方向，颓败的坐在地上。 朝中大乱一连几日，皇上都没露面，这天皇后亲自来探望：“皇上，朝政再忙您也要关心关心瑞儿，他这几日，神思恍惚，惴惴不安，饭都吃不下，您也抽空关心关心他……” “辛苦皇后照看他了，庆王谋逆一事吓到他了，过些日子就好了……”皇上这个时候想，若是阿渊也经历了先太子谋逆一事，会不会成熟一点！ “臣妾看这孩子，胆智超群，不像是被这些吓坏到了，反而是他担心他母妃的事情，皇上想对贵妃做如何处罚……” 皇上不语，身为皇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如何处置贵妃，事事顾忌大皇子而已，这个孩子早慧，什么都知道，却也不能来自己面前求情，但若是让他看着母妃被杀，怕他也接受不了！ “皇后以为朕当如何？” “臣妾不知，贵妃所犯之事是国事，臣妾只知母子连心，身为皇上，要对朝臣的交代，皇上定夺，只是别伤了父子之情！” 皇上握了握皇后的手，心里点了点头，还是皇后最懂他！ “皇上，还有就是晋王之事，您当真要让他去北地吗？” “阿渊终究是朕的胞弟，他心思简单，毫无城府，朕已经安排人，把北地彻底清扫一遍，那边虽说苦寒，但也清净，远离朝堂争斗，让他去！再怎么也说也是王爷，受不了委屈……” “杜兰馨身为杜家人，虽说罪不及出嫁女，但是她给阿渊的那两个妾室是请问哪个安排的，这样的人品怕是不能继续为王爷正妃了！” 确实如此，这庆王真是手段通天，若不是父皇给他的保命之军，他怕是怎么死的都不能知道！ “嗯，既如此，那皇后选个身份高贵的官家小姐给阿渊做正妃！” “臣妾看着礼部侍郎年大人家的嫡长女年绯亦，相貌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好……” “皇后细心，那便就她！” “让礼部跟钦天监安排起来！早完婚，早点处罚去北地！”涂山颜来给娘娘送披风，刚好听到这一句，她是知道晋王要去北地的，如今这般是要自己跟他成婚吗？ 她还没来的及跟皇上说出口，她以为皇上是会答应自己的，她甚至以为皇上也有点喜欢自己的，在宫外跟皇上的亲密接触，还有皇上看她的眼神，都叫她意乱情迷…… “涂山小姐，这大雪天的，您站在这廊下做什么？” “哦，来福公公，落雪了，我来给娘娘送披风！” 涂山颜抱着披风有点不知所措，正巧皇后从屋里出来…… “来福，安排辇轿送皇后娘娘回去！”皇上的话从屋里传了出来，涂山颜鼻子一酸竟觉得十分的委屈！ 次日刚下朝，大皇子就哭着跑了进来，跪在皇后面前就磕头：“母后，儿臣多谢母后！父皇已经封儿臣为皇太子了！” “太子殿下聪明伶俐，智勇双全，孝心可嘉，皇上封你为太子，那是众望所归，哭什么？” 皇后温柔的拉起太子，轻声安抚他！ “父皇把儿臣记到母后名下了，母妃她……父皇说把母妃送到了皇家别院了，对外宣称母妃已经病逝了……儿臣知道是母后帮儿臣与母妃说话了！”大皇子哭的伤心，但他知道，只有这样自己的皇太子才名正言顺，坚不可摧，自己的母妃才能保住这条命！ “本宫也只是说了几句家常话，具体还是要皇上定夺，太子别伤心，只是在京郊的别院，本宫派人好好照顾她，比不会让她受委屈，以后你读书读的好了，本宫替你求情，让你去给她请安好不好？” “儿臣多谢母后费心……” 涂山颜看着眼前善良的皇后，她想问皇上是不是没有答应她想退婚的事，皇后娘娘越来越苍白的脸，她又不想给娘娘添麻烦，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今日午后，本宫宣了晋王进宫，这些日子皇上情绪不佳也是因着晋王，到底是一母同胞，颜颜，你替本宫送两壶酒给他们，有什么事说开了一切都好了！”皇后说完又是一阵咳嗽，涂山颜看到了那帕子上有血，却被皇后很巧妙的掩饰了。 提着酒壶的涂山颜来了皇上的御书房，进门的时候对着来福公公说道：“公公，皇后娘娘吩我过来给皇上送东西，还请了晋王爷，一会晋王爷来了，您就别通禀了，免得皇上落不下面子见王爷！” “哎，老奴遵旨……” “皇上……”柔美娇嗲的声音响起，让皇上顿时停止手中批折子的笔！ 涂山颜是特意打扮过的，一身水红色的襦裙，披着淡紫色的大氅，脖领处纯白的毛领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提着食盒，乖乖巧巧的站在那，只留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外头雪大，这个时辰过来，可是皇后有什么事？”皇上平复着心情，语气和缓的假装不看涂山颜。 “娘娘说皇上最近心绪不佳，娘娘让颜颜陪皇上喝几杯，纾解心中不快……”涂山颜说完就羞涩的低了头！ 第86章 涂山颜引诱皇上 晋王亲眼所见 皇上心头一颤，这皇后……前几日他是稍微透露了点心思，皇后没接话茬他也不好多说，当时还以为皇后不赞同，可是转眼，这皇后就巴巴的把她打扮好送了过来……只是这才午后，皇后是不是太急了些…… 涂山颜往前走了几步，把酒菜摆好：“皇上是嫌弃颜颜吗？” 这样娇软委屈的声音响起，皇上再也不能继续批阅奏折！ 放下笔走向涂山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涂山颜再度斟满酒，递给皇上，一连三杯，皇上一把拽过涂山颜，一个晕眩，涂山颜就坐在皇上的大腿上！ “你若不愿，立刻就走，朕就当你今日从未来过……”皇上低哑着嗓子，极力隐忍着自己的冲动！ 涂山颜也给自己斟了酒，一饮而尽，呛的她直咳嗽！ 半晌她扔了酒杯，调整呼吸，双手环住皇上的脖子：“颜颜愿意，还请皇上不要嫌弃颜颜！” 近在咫尺的急促呼吸，让皇上不能自控，解开她的大氅，吻了上去！ 馨香甜软之中带着一丝酒气，皇上的大手紧紧箍着涂山颜，这样的亲吻总感觉不够，似乎想索取更多！ 晋王爷一进门就见到如此景象，手臂颤抖的指着他们怒声说道：“皇上，颜颜……你们……你们怎么能如此！” “放肆，谁让你进来的？”皇上也有一瞬间的慌乱！ “裴睿景你抢了父皇母后所有的爱，你现在还想抢我的女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晋王看到这一幕，内心愤怒的火早就燃烧起来…… “来人啊！把晋王爷拉出去，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皇上只是慌乱的一瞬间，但是听到晋王的话，眉头明显紧蹙了起来！ “涂山氏，你现在走还来的及……朕不想……”皇上也得知自己孟浪荒唐了，先不说这是在御书房，就是这白日宣淫都是不能原谅的，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他弟弟名义上的女人！ 涂山颜不待皇上说完，又上前勾住他的脖子，把嘴唇凑了上去：“我不是他的女人，皇上答应过颜颜的，给我们退婚的，早在刑狱牢房的时候，我就与他没有半分情义了，皇上还要颜颜走吗？” 眼前的女人，娇艳欲滴，衣襟敞开，露出大片的雪白，更用这样充满期待的眼神看自己，阿渊说他抢父皇母妃，抢她的女人，他今日就做实了，非抢了给阿渊看看！ 单手把涂山颜抱了起来，往寝殿走去，心里暗自腹诽，这涂山颜早早的跟了阿渊，如今又做出这般引诱状，自己也不必对她有多怜惜，自己是皇上，有了欲望何必要委屈自己，她能伺候自己是她的福气！ 皇上粗暴的把涂山颜扔在了床榻上，摔的涂山颜眼冒金星！ 皇上很快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躺在床上，对着缩在角落里的涂山颜说道：“不是让朕宠幸你吗？朕给你机会，伺候好了封你个美人……” 涂山颜面对这有些羞辱的话，这会才知道怕，也有点后悔了，哆哆嗦嗦的想离开！ “皇上……颜颜……皇后娘娘离不了人……颜颜……先回去了……”刚欲要走的涂山颜一个趔趄又被换上拉了回去！ “想走？朕给过你机会的……伺候朕……” 面对皇上的霸道，涂山颜都要急哭了：“呜呜……颜颜不会……”涂山颜觉得浑身发冷，抱着肩膀一颤一颤的哭！ “你哭什么哭？”皇上一把拉过她压在身下堵住了她的嘴！ 她怎么这么笨，连亲吻都不会，真是麻烦，当自己粗暴的拥有她的时候皇上愣住了，拥有过众多女人的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阿渊不是说过，颜颜早就与他肌肤相亲了吗？她怎么可能还保持着处子之身：“颜颜，你与阿渊从来没有亲近过吗？” 事到如今涂山颜哭的梨花带雨，破罐子破摔的勾住皇上的脖子：“皇上，事到如今，您还有兴致跟颜颜谈论别的男人？” 皇上心里突然一阵欣喜，动作也不由的温柔了起来！ 涂山颜感觉自己湖泊中的一叶扁舟，是天上云朵触碰到了彩虹，绚丽多彩的让人晕眩，只能紧紧的抓住带她感受这一切的皇上！ 嗓子哭哑了，浑身也都脱力了，皇上还是不肯松开她，直到后来她全然昏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给她清洗沐浴！ 涂山颜再次醒来已是半夜，涂山颜立刻起身就要回未央宫！ “辛苦你了，今日睡在着，明日朕去跟皇后说，封你为昭仪……”皇上一脸餍足的看着涂山颜，想着不能委屈了她。 “不要，皇上，不要告诉娘娘，她身子不好，若是得知，怕是心里不自在，病情加重就不好了！” “那等等也好，朕让钦天监看个好日子给你行册封礼！” “颜颜不要，颜颜只想好好伺候皇后……皇上，颜颜先是晋王侧妃，如今又做皇上的女人，为避免人多口杂，此事还是往后再议！” “那岂不是委屈颜颜了？” “不委屈，颜颜回去了，娘娘会担心的！”涂山颜说完，随便整理自己的衣服鞋子都没穿好就往未央宫跑去！ 皇上看着她羞涩的样子，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的甜，他想要光明正大的拥有他还是要做一些功夫的！ 晋王又被皇上禁足了，礼部还在操持他的婚事，因为时间紧，婚事定在了正月初六，皇上有旨，婚礼完毕就直接去北地封地，连元宵都不让他在京中度过！ 一连三日，皇上把朝中之事整理的顺遂妥当，乱起来的，也都慢慢的回归正常！ 这天皇上心血来潮，选了涂山颜的父亲涂山平来觐见！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涂山平颤颤巍巍的跪地磕头，按理说颜颜的孝期早就在八月就过了，晋王妃犯错被罚，如今金王府没有王妃，他才曾想过颜颜有没有福气做正妃！ 听说皇上给年大人的小姐赐婚之后他还觉得很可惜，后一想自己家的家世确实也匹配不上！ 如今皇上亲自召见，也不知道所为何事…… “涂山大人，你在鸿胪寺当差可还一切安稳！” “回禀皇上，一切都好，微臣多谢皇上隆恩！” “那便好，因着皇后娘娘身子弱离不开涂山小姐，朕便做主，晋王与涂山小姐的婚事便作罢！” “皇上不可啊，皇上不可啊……颜颜……年岁已然等不得了……”涂山平着急的跪着，颜颜能碰到最好的婚事便是这个了，若是颜颜退婚，自己的官职还能不能保得住还未可知！ “如今朝中正缺人手，朕提拔你为，正四品鸿胪寺卿如何呀！” “微臣多谢皇上，多谢皇上隆恩！颜颜……就让颜颜好好伺候皇后娘娘，能伺候娘娘是我们涂山家的福气……” 第87章 林显进宫 涂山颜惹怒皇上 “颜颜的福气在后头……”皇上意味深长的说了这样一句话，听的涂山平云里雾里的！ “跪安！好好当差，以后你的好多着呢！” 涂山平回家了，他还是摸不到头脑，不知道皇上为什么给他升官，还直接就是四品官，要知道有些人做一辈子都越不过从四品这个位置！ 皇上把涂山颜的帕子还有耳环捏在手里，反复摩挲，耳环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香气温度，如月光般的身影，似乎再次出现在眼前！ 怎么就这一瞬间他便想见她，迫不及待的想见她！捏着耳环，就去了未央宫，他真的很想一头钻进涂山颜的东侧殿，可是他不能不顾及皇后的面子，皇后似乎病的更重了，单薄的身子躺在床上，要说的话皇上有点不忍心！ 接着宣了冷太医进宫给皇后看看能不能见好，毕竟他的解毒丸宫中太医都复制不了！ 想着答应他为他沉冤昭雪的承诺，还有林显，自己即便再不喜，也不能不赏赐他！ 给皇后诊脉之后，冷大夫连连摇头，皇后已然病入膏肓，不过是宫里的药材这样养着…… “冷大夫，如今你全家的冤屈也昭雪了，不如留在宫里继续为朕效力！”皇上没有怪他，还想留在宫中。 “得皇上看重是臣的荣幸，只是臣如今也年逾六十，多年以来在宫外习惯这种闲云野鹤的生活，况且宫中太医都比臣医术高明，臣已经把解毒丸的方子赠与太医院了，还忘皇上允臣出宫……” 皇上也不想为难他，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如你所愿！” 换了衣服的林显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男人是皇上，难怪冷大夫那般劝他离开，只是颜颜跟他到底怎么回事！ “林显，朕得你所救，你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官职？银钱？还是什么？” “皇上都答应吗？” 冷大夫见状都要吓死了，这林显真是个傻小子，皇上只是客气话，自是应该推辞的，难道皇上还能小气不成！ 使劲的咳嗽示意他说错了话，奈何林显好像没有听到一般，直挺挺的跪在皇上面前！ “说说看？” “草民不要任何赏赐，草民只想要与涂山小姐一见……” 冷大夫真想把他的脑袋敲晕，背出皇宫，皇上对涂山小姐的态度，任谁都能看明白，偏偏这个傻小子还这样挑衅皇权。 “你当真只要与颜颜一见，而放弃所有的赏赐吗？”皇上把颜颜两个字咬的极重，想让林显放弃这个要求！ “启禀皇上草民当真！” “好，朕答应你！” 涂山颜正在未央宫给皇后娘娘喂药，就听说皇上召见她，一瞬间的不自在，让涂山颜掩饰的很好，她很忐忑，不知道要皇上为什么要见她，跟皇后随便解释一句，便去了！ 却只看到林显，这才松了一口气：“林大哥是你要见我吗？” “嗯，颜妹妹！”林显看着美丽娇俏的涂山颜，心里头一痛，总感觉她离自己越来越远，若是这次不争取，他这辈子怕是都不能见到她了！说话间往前迈了一大步。 “林大哥还是叫我的名字！”涂山颜吓得急忙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刚说罢就看到林显脸上有几分失落。 皇上在内殿端着茶杯，笑的一脸的宠溺，看着也只是这林显自作多情而已！ “颜颜，我去看涂山伯父了……他说皇上解除了你跟晋王的婚约……若是如今我再向你提亲你可会答应？”林显明显有些激动，他怕这次不说，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父亲他还好吗？”涂山颜已经好久没见父亲了，更没有刻意打听过他的消息！ “皇上给涂山伯父升了官，伯父精气神很好，还说没白养你，还说我若见到你，让你好好在宫中当差，记着你还有个弟弟……” 涂山颜明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消息，还是忍不住去问，何苦来呢！反正在刑狱他怕自己连累他，还想杀了自己呢！ “颜妹妹，你还没回答，若是我……” 涂山颜吸吸鼻子立刻打断道：“林大哥，不愿意，我不愿意……”涂山颜心里难受，若是之前皇上同意她退婚，或许她还会考虑，不为别的，只为能出宫做一个普通人，自由身，如今她早就没有选择了，她舍不得皇后娘娘，再者自己……她用自己一己之身换来了父亲的升官，换来了自己跟晋王的彻底分割…… 皇上听到涂山颜的回答心满意足的轻轻啜着茶…… “我早该想到的，只是不甘心，非要问你一遍，其实早在宫外我就看出来了，皇上对你那样的专职霸道，连我看你都不许，只不过当初我以为他是王爷……颜颜你爱他吗？”林显失意颓败的问道！ “在皇宫之中，爱不爱最不重要……”涂山颜有些话不想跟林显说，自己刚进宫最难熬的事情都是皇上陪着她的，只不过是以景大人的身份，给自己安慰，细心的照顾，得知他是皇上之后，更是他救自己出刑狱大牢，在宫外，明明可以驾马离去，却为救自己中箭，他能让自己解除那段不堪的婚约！ 皇上端着茶杯的手慢慢的收紧，爱不爱不重要吗？那自己算什么？杯子应声而碎，这个时候来福出来说道：“林公子您该出宫了……涂山小姐，皇上有请……” 涂山颜冲林显屈膝行礼：“林大哥再会，希望你能过得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涂山颜进了内室，却传来惊呼：“皇上您要做什么？” “做什么？要你知道什么是爱……” 皇上撕扯着涂山颜的衣裙，传来她低低啜泣声，还有那不能言说的动静！ 林显只觉心口痛的厉害，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竟被一个男人这般欺负，偏偏他什么都做不了！ “公子，出宫，这里不是您该来的……” 林显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或许他不该见颜颜，或许他该什么都不说，纵使他是皇上，但他也是男人！ “皇上，这里不行，求您了……”涂山颜看着这里连张床榻都，又羞又恼，哭的眼眸都红了！ “朕是皇上，朕说行就行！” 皇上把涂山颜压在太师椅上，冰冷坚硬的椅子，硌的涂山颜浑身都疼，可偏偏皇上一双大手箍着她的腰，让她挣扎不了分毫！ 眼睫湿润的涂山颜，鼻子都冻红了，那盈盈一握的腰让皇上失控，更是怒火中烧，想要一把给她掐断，这个没有心的死女人…… 第88章 林显惹祸 皇上迁怒涂山颜 林显失魂落魄的出了皇宫一见到冷大夫就哽咽的说道：“冷大夫，皇上他欺负了颜妹妹，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冷大夫一把拽过林显，抱歉的看着身后跟着的侍卫：“林公子，你失态了知道不，赶紧跟老夫走！” 费力的扯着林显远离皇宫好久冷大夫这才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林显，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跟那涂山颜都过去了，你偏偏不肯听，还当着皇上的面要见她……你这不是纯纯给她找麻烦？那人是天子……天子啊……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你能活着出来，证明皇上不是昏君！但是再明智的男人也受不了别的男人惦记自己的女人……他不杀你，只能去折磨涂山小姐……林显，你把她害惨了……” “我把她害惨了，我把她害惨了，我不该再向她提亲……”林显呢喃着这句话，想起皇上之前说的那句，收起看颜颜的那种眼神，还有今天拿锦缎撕裂的声音，林显心头一痛，明白了皇上为什么暴怒！ “什么……哎呦喂……林公子哎，你……老夫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说生意做的那般好，怎么就这么榆木脑袋……”冷大夫一边跺脚一边捶打着手掌真的……还好皇上不是个昏庸的，不然这林家不得被抄家灭族！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上才放开涂山颜，抱着昏睡不醒的涂山颜走进寝殿，抚摸着她身后的青紫，林显竟然敢求娶她，自己真的是被嫉妒疯了，才这般失控，她身上的疤痕都只留下一条条粉色的痕迹，不过她皮肤白皙倒也看不太出来！ 皇后身边的玲珑来求见：“皇后娘娘说，涂山小姐已经半日没回去了，让奴婢来问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来福在外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只能胡诌说道：“涂山小姐去给皇上办事去了，忙完就会回去的，转告娘娘，让她放心……” “怎么垂头丧气的，可是没见到颜颜？”皇后的声音似乎更轻了！ “娘娘，您就别操心她了，那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玲珑有点恼，她本是照顾涂山颜最多的人，涂山颜性子柔和，平日根本没有麻烦过她，更多时候跟她相处像是好友，不是主仆！ 只是皇后娘娘对她那样好，她却不知道跟皇上保持距离，还巴巴的往上凑，皇后娘娘不光不阻止，还几次主动把她送到皇上身边！ 今日她看到太监往皇上寝宫送茶水，还是两杯，那涂山颜明明怎么会在皇上的寝宫，用脚指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怎得玲珑脾气也大了？” “娘娘，奴婢才是自小伺候你的人，奴婢不是发脾气，奴婢是吃醋了……” “本宫怎么会不疼你，你同颜颜不一样，颜颜回来你来同本宫讲……”皇后说了几句话就闭上了眼，只见胸膛起伏，呼吸也粗重了起来！ 玲珑捂着嘴跑了出去，呜呜的哭了起来，皇后娘娘真的是太善良了！ 涂山颜醒来已经是傍晚了，得知玲珑来找过她，便死活非要回去，下床的时候，一个踉跄歪倒在皇上身上！ “你是要投怀送抱？”皇上一个用力把她压在身下。 “不行，皇上，我没力气了，而且娘娘在找我……我得回去了……”涂山颜用力挣扎，推搡着皇上，可皇上却纹丝不动！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求仁得仁，你还矫情什么……”皇上的话让涂山颜怔愣，是啊，是她主动的，可是她要的是让皇上给她退婚，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了！ 就这个瞬间皇上又一次的占有了她，涂山颜只能无声的掉眼泪，皇上满足之后去亲吻她，吻到却是一脸的湿润，心头一冷，立刻下床，冷声说道：“来福，把她送回去！” 来福进来一看，大惊失色，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不由试探道：“老奴这就让凤鸾春恩车把涂山小姐送回去……” 见皇上不语，来福便去准备了，涂山颜吓得花容失色，立刻跪在地上：“皇上，不要，求您了，我自己能回去……”皇上这般是要告诉大家她已经侍寝，已经是皇上的女人，皇后娘娘身子弱，若是知道，一定会伤心的！ “怎么，做朕的女人，委屈你了？还是说你还想跟那个林显出宫双宿双飞？”皇上明显在暴怒的边缘，偏偏涂山颜还在哭求！ “皇后娘娘病重，若是得知我与皇上……她会伤心的……皇上求您了……” “你不是一直想留在皇后身边吗？做朕的女人，跟皇后做姐妹不是就能永远守着她！朕如你所愿，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皇上愤怒不已，那个女人得了她的宠幸不是洋洋得意，甚至恨不得昭告天下，偏偏在她这里，自己竟是这么见不得人！ 涂山颜紧咬嘴唇，这不是她想要的…… 来福进来带了两个宫女扶着涂山颜上了凤鸾春恩车把她送了回去！ 玲珑一见她上去就对她扑打：“涂山颜你这个贱人，你竟敢勾引皇上，我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狐狸精，娘娘多疼你，你就这这样报答娘娘的吗？你对得起娘娘吗？亏我把你当成好姐妹……” 涂山颜也不还手，任由玲珑打她，还是玛瑙看不下去了，出声阻止：“玲珑，你冷静点，有什么事，等娘娘醒了再说！” “姑姑，没有娘娘，她还不知道在哪被欺负呢，娘娘救了她，还这般疼爱她，她……她……无耻小人……” 涂山颜向玛瑙投去抱歉的笑容，拖着疲惫的身体在皇后娘娘的床榻边跪了一夜！ 皇后娘娘醒来的时候，整个房间的气氛很压抑，涂山颜还跪着！ 珍珠沉默不语的伺候她，玲珑的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皇后半天才问：“颜颜回来了，怎么跪着，玲珑快扶她起来……” “是她自己要跪的，跟奴婢没关系，再说奴婢是娘娘的奴婢，又不是她的奴婢……” “怎么又使小性，容嬷嬷若是在的话，肯定又要罚你了！”看似责备的话，语气里尽是宠溺！ “后日就是除夕了，嬷嬷跟淑妃娘娘商议宫宴的事情去了，没空关奴婢，娘娘看不过去，赶紧好起来亲自罚奴婢！” “娘娘，涂山颜她不安分，她勾引皇上，昨天是坐凤鸾春恩车回来的……” 皇后刚接过珍珠的参茶，还没喝就倾倒在了自己的手上…… 玛瑙进来怒声哧道：“玲珑，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还嫌娘娘病的太轻吗？” 第89章 皇后苦心安排 “玛瑙姑姑，明明是她涂山颜不知廉耻勾引皇上，我还能冤枉她不成……娘娘，您快把她轰出宫去！”玲珑一边抹眼泪一边争辩！ “瞧瞧，容嬷嬷不在，玲珑的是谁也不怕了！当真以为我不会罚你吗？还不出去，一大早哭哭啼啼的！”玛瑙没有接话涂山颜的事情，她也是有点生气的，娘娘病的这样厉害，这涂山颜竟然做出这种事情，真的令人太失望了！ 玛瑙越过涂山颜一点眼神都没给她，上前拿帕子给皇后净手！ “颜颜你还不起来，跟本宫说说，怎么回事！” 涂山颜只是跪在地上哭，比起玲珑的叱骂，皇后的温柔和善更让她愧疚，难堪！ “娘娘，您打我罚我，就是不要对我好了……” “珍珠，玛瑙，你们都出去！” “娘娘……”两人异口同声的不满说道！ “听话，出去……” 室内只剩两人，涂山颜还是不肯起来，也不知道从何开口！ “颜颜，是你主动的吗？” 在羞愧还是要跟皇后说明的，涂山颜点了点头！ “皇上虽说喜欢你，但是以他克己复礼，冷静自持的的性子是不会这般就要了你的！若是你主动那便说的过去了！” 涂山颜听着皇后的话，什么叫皇上喜欢她？ “娘娘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嫁给晋王，除了皇上，我没有办法……” “不认命，为自己找出路，真勇敢……”皇后的眼中充满了希冀。 “我没有想争宠，也没有想做皇上的女人……我只是想退婚，想守着娘娘……”涂山扑在皇后的腿边哭着眼泪鼻涕一大把！ “本宫不怪你， 宫中的女人都是他的，更何况他也喜欢你，隐忍克制这样久，也是为难他了……” 涂山颜不敢相信皇后说的皇上也喜欢自己，这从何而说…… “当初是皇上亲自救你出刑狱大牢，还把玲珑赶出去，照顾你，一守就是一夜，亲自给你喂药，换药，他是天子，至尊至贵，何曾那般卑微的照顾人，那个时候本宫就知道他心里有你，当初我还劝过他，我以为他打消了要你的想法……咳咳……” 涂山颜对此一无所知，应该说不敢相信…… “娘娘……颜颜……” “你不用惶恐，听本宫说完……咳咳……皇上他也不容易元贞皇后去世早，皇上小小年纪在宫里讨生活，受了不少罪，本宫是真想陪着他，心疼他……但是本宫没有那个福气……颜颜，既然已经做了她的女人，就不要离开他，伤害他好吗？”皇后紧紧的握着涂山颜的手，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娘娘您这么爱皇上吗？”涂山颜不懂，皇后怎么能做到这般大度的！ “当初父亲让我爱先太子，我觉得我是爱的，后来让我爱皇上，我觉得我也是爱的，我就像是他谋权夺利的棋子一样……到最后我都不知道怎么爱人了！咳咳，皇上外冷内热，刚成婚我们谈不上多恩爱，但是也相敬如宾……” 皇后说完累的狠狠的喘息，涂山颜心疼的给皇后安抚后背！ “我这辈子就是这样了，享了宋家十八年的娇养，如今也都还清了，我对他们没有愧了……” “娘娘，您歇着，别说了……”涂山颜看皇后这样辛苦，不想她继续说下去！ 皇后让涂山颜去休息，叫来了容嬷嬷跟玛瑙、珍珠、玲珑：“今日叫你们来，是要嘱咐你们，不许给颜颜脸色瞧，更不许为难她……本宫把她当妹妹，若是以后那日本宫去了……你们便都跟着她，把她当主子……咳咳……知道了吗？” 玲珑先绷不住了：“娘娘，奴婢不许你说着不吉利的话，太医都说了，开春您就好了……” 容嬷嬷也跪了过去：“娘娘，您好好养着，您几时去，老奴几时跟您走，就是到了地下老奴也伺候您……” 玛瑙也凑上去：“奴婢也是，娘娘去哪，奴婢去哪？您要是舍不得我们，就好好吃饭，好好养病！” 皇后看着珍珠扬起嘴角：“珍珠……” “奴婢知道了，一定听娘娘的话，不过娘娘还是您好好的才能护着涂山小姐！” 皇后心满意足的闭上眼，一大早说了这么多话，真的太累了，她真的好累的，不过她还要坚持，最起码坚持到晋王成婚，出发去北地，不然国丧就耽误了！ 她真的很心疼涂山颜，也羡慕她，她真的很勇敢，她那样糟糕的出身，经历那么多的艰难，死里逃生之后，难得她还能勇敢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涂山颜想着皇后说的话，去回想那段昏迷不醒的日子，她似乎有意识的，但是又那样的不真切，皇上为什么这样对她，是喜欢她吗？那皇上为什么喜欢她？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又是一场大雪，皇上似乎忘了涂山颜，也不提奉赏她，也不再召幸她，宫中人都在看她的笑话，都说她得罪了皇上。 涂山颜也不在乎，日日守着皇后，涂山颜说给皇后做一个抹额，等开春赏花的时候戴！ 除夕这日，后宫的妃子娘娘都去宫宴了，皇后因为支持不住，便没有去，几个人换了鲜亮的新衣服围着皇后！ “嬷嬷您看，本宫说了颜颜穿红色好看！”皇后很是得意的夸赞自己的眼光！ “是……娘娘是最会打扮的，之前在家，娘娘最喜欢穿红色了！夫人总是亲手您给做衣裳！” “母亲手巧……嬷嬷，你去把我进宫之前那件喜上眉梢的褙子找出来！” “娘娘都压箱底了，这个时候找出来也穿不上，费劲干嘛？” “给颜颜，她穿一定很好看……嬷嬷你去找来……还有那件白狐毛领的大氅也一并给她……”皇后坚持，容嬷嬷无奈只能去找！ 说是压箱底，嬷嬷还是很快就找出来了，亲自给涂山颜换上！ 涂山颜转圈给皇后看：“娘娘，您这就是给我量身定做的，颜颜真的太喜欢了！” “好看，像只蝴蝶一样好看……” “真的吗，娘娘，那颜颜给你表演一个蝴蝶飞……”涂山颜把手臂在大氅里撑起来，在屋内转圈圈，嘴里喊着：“飞呀，飞呀……娘娘您看我好看吗？” 来福公公掀开门帘，皇上刚进来，涂山颜一个转圈，直接扑在皇上怀中…… 笑声戛然而止…… 第90章 晋王前往北地 皇上吃醋 众人齐齐行礼，皇上多多少少有点不自在：“是朕打扰你们主仆寻乐了！” 皇后要起身见礼，被皇上阻止：“你身子不好，起来受了风咳嗽再加重就不好了！” “你们都下去，颜颜留下！”皇后吩咐道，涂山颜却不肯，屈膝行礼：“娘娘，颜颜有点困了，想先去歇息了！” 说完不等皇后同意，自己直接掀开帘子直接出去！ “身子可好了，朕瞧着气色好了不少，笑声都有力气了！”皇上负手而立，眼神却朝向院子里看去。 “是好了不少，皇上今日来的正好，臣妾还想跟您商量一下给颜颜妃昭仪，一直想不到合适的封号，还想请皇上做主呢！” “这事不急，怎么说也做过晋王侧妃，还是等等！”皇上心口一痛，皇后真是心疼她呀，这是替她不平，跟自己要封赏来了！ 皇后咳嗽几声，珍珠端着药碗过来：“娘娘，该喝药了！太医说了您不能辛劳，要早些休息！” 皇后端过药碗对着皇上的背影：“皇上，臣妾屋子全是药味，别过了病气给皇上，雪夜难行，皇上去东侧殿歇息！” 皇上抬脚往外走，走到东侧殿的门口止住了脚步！ 刚刚那个红色的身影翩然而至，可是没等他触碰，她便躲开了，那样的决绝，那样的毫不留恋，真是狠心啊！ 涂山颜也知道皇上就站在大殿门口，她在等他会不会进来，进来自己要说什么，可不可以问他为什么在自己昏迷的时候照顾自己……他若是说喜欢自己，自己该如何回答，要不要问他什么时候对自己动心的……娘娘说了会给自己请封号，自己到底要不要答应…… 等了半天，外头响起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涂山颜望去，只见皇上却出了未央宫…… 涂山颜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还有些失落……终究是她想多了吗？或许皇上照顾自己只是可怜自己，毕竟自己当初太惨了！ 日子一晃到了初六，晋王大婚，很是热闹，玛瑙姑姑代表皇后去观礼了！涂山颜情绪有些说不上来，说难过不是难过，总感觉有点酸涩，当初她抱着什么样的心思进宫来的，又是抱着什么样的期待等着跟他成婚…… 初七这日，新晋晋王妃来给皇后请安，为避免尴尬，涂山颜一个人在未央宫东侧的竹林里闲逛！ 晋王那个远远的走来，看到涂山颜不躲避，还主动上前：“颜颜！” “恭喜王爷大婚之喜，祝愿王爷王妃恩爱白首，一生平安顺遂！” “颜颜，本王初九就会出发去北地了，今日能见到你也想跟你道歉……” 涂山颜不语，怔怔的看着晋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自己道歉。 “颜颜，本王很后悔，没有在你深陷刑狱之时没有出手帮你，还说了那么多伤害你的话，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本王。” “我不怪王爷不救我，但是我怪王爷在那样的情况下，不分对错，说那样无情无义的话，抛下我，要与我断绝关系！” 晋王深吸一口气，有点故作轻松的说道：“颜颜，那你爱过我吗？” “爱过，王爷，爱过的，我也曾设想与你恩爱相守的，但是在你放弃我的那一刻，这一切都不可能了，虽然很抱歉，但是我宁死也不会回头了！” 晋王自嘲的笑了笑，抬脚离去，涂山颜没有看到身后的皇上听到了这一切！ 皇上心口痛不能呼吸，他爱的是阿渊，自己是皇上又如何，自己强于阿渊又如何？她不爱自己，向自己投怀送抱也只是她为了摆脱阿渊，自己是她的棋子，本来想好的封号位份都像一个笑话……他从来没有今日这般挫败过！ 晋王带着王妃去北地了，皇后请了皇上好几次，皇上都没来未央宫！ “颜颜，你去请皇上过来，本宫有事求见皇上！”皇后这几日很不好，可是皇上偏偏推脱不肯过来。 涂山颜本想拒绝，可是看着皇后娘娘的眼神，她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见到来福的时候，涂山颜屈膝行礼：“来福公公，请为我通传一下，我要见皇上！” “哎呦，涂山小姐，不敢当不敢当，老奴这就去通传！”皇上看上的人，他可不敢托大，一刻也不敢耽误，便去了内殿，这些日子皇上喜怒无常，若是见到涂山小姐皇上能心情愉悦也是好的！ “皇上，涂山小姐求见！” “你看朕很闲吗？什么人都能见吗？”冷喝声响起，来福公公都惊呆了，怎么皇上的脾气比刚刚还差了！ 小心翼翼的出去，跟涂山颜说皇上批奏折没有时间见她！ 刚说完，云美人来求见：“来福公公，妾来求见皇上，还请公公帮忙通传一声！” “云美人不是老奴不给您通传，实在是皇上……” “来福请云美人进来！”皇上的话自内殿传了出来，云美人大喜过望，斜了一眼涂山颜，扭着身子进了内殿！ 来福不好意思的看着涂山颜，这很明显了，皇上只是不想见她！ “来福公公，麻烦您再帮我通传一下，皇后娘娘有重要的事情要与皇上说！”涂山颜有点着急了，皇后这几日越发的不好了！ 来福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小姐，老奴只能试试，皇上不见，老奴也没有办法了！” “公公您只管去……” 来福进去了，涂山颜焦急的在外头等着，半日来福才出来，头垂的低低的伸手请涂山颜进去！ 涂山颜进去之后跪在地上请安，半天听不到皇上叫起，自己忍不住抬头看，不料映入眼帘的是云美人跪在地上给皇上捶腿，捶腿就捶腿，偏偏云美人衣衫不整，还斜斜的倚着皇上，胸前的春光涂山颜即便是远远的跪着都一览无余！ 涂山颜瞬间就怒火中烧，娘娘都病的这般重了，他竟还有心情跟云美人调情取乐！ 皇上在涂山颜脸上看到怒意，心道，这云美人来的真是时候！ “咳咳！皇后让你过来，可是有什么事？”皇上干咳两声，掩饰得逞的情绪。 第91章 涂山颜拒绝封嫔 皇上试探 “皇后娘娘说有事与皇上商量，皇上有空见兰美人，还是去一趟，娘娘身子不好，别让娘娘伤心！”涂山颜恨恨的看着皇上，心里充满了气愤，为皇后娘娘不值。 “好啊，朕同你去一趟未央宫……” 兰美人却扶着皇上的腿娇嗔道：“皇上，妾也有事跟皇上说，您让先让她回去嘛……” 涂山颜根本不把兰美人的话放在眼里，不客气的说道：“皇上，这就走，皇后娘娘还等着呢！” 皇上起身兰美人见拦不住皇上，不由冲着涂山颜疯狂的翻白眼。 见皇上过来，皇后嘴角露出微笑：“果真，还是要颜颜才能请的动皇上！” “皇后病成这般，别操心还是好好养病的好！” “臣妾的身子自己知道，如今又一桩心事求皇上允准……”皇后的招手，把涂山颜喊了过来！ “皇后你说，朕都应你！”皇上看着涂山颜坐在床后的床榻边，正好与自己面对面！ “颜颜已经侍寝，按照祖宗规矩，皇上应该封她位份，皇上朝政繁忙，这事也就臣妾为你们操持了……咳咳……颜颜品行高洁德容出众，臣妾想了一圈封号，觉得「容」字最为合适，就封为容嫔，以后也能好好的伺候皇上身侧，皇上以为如何？” 皇上期待的看着涂山颜，等着跪地谢恩，她是跪了，下一句能把皇上气死！ “娘娘不要颜颜不想做什么容嫔，颜颜只想守着娘娘，伺候娘娘~伺候皇上……”皇上看的出来她这句伺候皇上是看自己脸黑了才顺带才加上。 “傻不傻，做了容嫔也是能守着本宫的，还住东侧殿，不过是多个名号……”皇后一脸的宠溺。 皇上怒了，腾的站了起来：“这等小事皇后还是少操心！容嫔哼……她怕是还不配，既然想伺候朕，那就做个宫女伺候朕！” “皇上……” “皇后不必说了，涂山颜朕就带走了，及时调教出来了，再封嫔，也不辜负皇后！”皇上一把拉过涂山颜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皇后剧烈的咳嗽，心里想着自己还是太着急了……或许让他们日日在一起，也能早日看清自己的心意！ “皇上娘娘还咳嗽呢，颜颜要去照顾她……” “皇后病重有太医，你如今是朕的宫女，要自称奴婢……”皇上步子迈的极快，根本不顾及涂山颜，一个踉跄涂山颜被绊住，身子直接向一侧倒去，脚踝出现剧烈的疼痛！ 涂山颜用力甩开皇上，忍着剧烈的疼痛：“是，奴婢明白，奴婢自己会走！” 回到御书房，皇上吩咐来福：“以后朕身边的所有事情都交给涂山颜，她就是朕的贴身宫女……” “皇上……这……怕是不合适！”来福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皇上明明很喜欢涂山小姐，一再为她破例，自己跟在皇上身边，也算是了解几分皇上的，当初在宣华宫他就知道皇上对涂山小姐不一般了！ “朕的旨意还敢违背……” “老奴不敢……”吓得来福慌忙下跪请罪！ “让她奉茶来，今晚宣兰美人侍寝！” 涂山颜站在门口对着来福公公屈膝行礼：“来福公公，劳烦您了！” 来福带着涂山颜熟去泡茶，刚端给皇上，涂山颜还没出去，皇上的茶杯摔在了涂山颜的脚边，热水溅了涂山颜一脚，皇上刚想上前问她有没有烫到，看她那张倔强脸关心变成了斥责：“怎么泡的茶，太烫了……” 涂山颜跪下收拾残破的茶杯，梗着脖子说道：“奴婢这就去重新泡！” “太凉了……” “还是凉……” “茶叶放太多了……” “茶叶放太少了……” 一连折腾了涂山颜两个时辰，不是这不对，就是那不好，总之做什么都不对！ 夜幕降临，兰美人坐着凤鸾春恩车来了皇上的寝宫，涂山颜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下去休息了，却被皇上拦住，让她守夜！ 涂山颜瞧着穿着清透纱衣的兰美人，羞红了脸拒绝道：“皇上还是让来福公公或者小林子跟小夏子进来伺候，奴婢……奴婢……” “废什么话，替朕更衣……”皇上伸开手臂，站在涂山颜面前，涂山颜只觉皇上简直就是在折磨她！ 颤抖着手去给皇上解腰带，然后去解扣子，颤抖的手，半天都解不开一个纽扣，兰美人上前娇媚的说道：“皇上，还是妾来伺候您，妾都快一年没伺候皇上了……” 涂山颜松了口气刚想要走，却被皇上拉住了。皇上一只手捏住兰美人的下巴，暧昧的说道：“想伺候朕，去榻上等着，等下有你伺候的……” 兰美人娇羞的一扭身子，便去了床榻跪在一侧，看皇上的眼神都要拉丝。 好不容易在这样的环境里，把外袍脱了下来，涂山颜刚想出去，又被皇上叫住！ “就这么守着！” 兰美人把皇上拉进床榻，放下纱帐，皇上刚躺稳，兰美人娇笑的爬了上去，一时之间，一室旖旎，涂山颜羞得不敢睁眼，心口也是顿顿的疼着，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可是娇笑跟暧昧的声音钻进自己的耳朵，让自己不由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更是实在忽略不了，只能闭着眼睛不去看，不去想！ 好半晌，那声音才结束,涂山颜睁开眼却看到兰美人从皇上的身上下来，这一幕太香艳，太令她震惊，吓得她再次闭上眼睛垂目低头。 “伺候朕辛苦了……来福送兰美人回去，赏玉如意一对……” “妾能伺候皇上，是妾的福气……”兰美人下了床榻，披上大氅跪在地上谢恩，接着就被凤鸾春恩车拉走了！ 来福公公送来了热水给涂山颜，示意她上前伺候皇上之后，就赶紧退下了，涂山颜怔怔的站在原地，不肯上前，皇上冷声说道：“今日你头一次伺候，你不懂，朕不怪你，往后这些都要你来做，听明白了吗？” 涂山颜今日被折腾被为难的委屈都化成了眼泪，在这一刻汹涌而出，自己只是不想做容嫔，也犯不着这样作贱她！ “皇上奴婢不想守夜，也学不会，皇上还是让其他人来！” “这就受不了了？朕告诉你，朕就偏让你守夜……”皇上看着她哭，心口疼的像是刀割一般，可是想着她嫌弃自己，还把自己当棋子玩弄，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就想看着她伤心，自己心里才痛快。 第92章 涂山颜做奴婢 兰美人故意欺辱 “奴婢愚钝伺候不了皇上，还请皇上允奴婢回未央宫！” 皇上凑近涂山颜在她耳边说道：“你做梦……” 说完皇上回去睡觉，涂山颜的眼泪嗒嗒的掉，抽抽噎噎的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在皇后宫中她总想跟珍珠抢这个位置，可惜娘娘不允…… 半夜的时候，涂山颜觉得有点冷，睡不着，脚踝还有点隐隐作痛，还是之前扭伤的位置，涂山颜轻轻揉捏，想起之前皇上让小喜子给她用无心木消肿化瘀！ 那样的皇上对她一个小宫女和善，慈悲，可如今怎的变成这般……喜怒无常，还百般刁难！ 淅淅索索的声音吵的皇上也睡不着，看着涂山颜伤心痛苦，他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想看到涂山颜吃醋，后悔…… 来福来唤皇上起床上朝的时候，涂山颜的脚踝已经肿的老高了，起身时踉跄了一下，就被皇上看到，想起昨日，她摔了一跤，想来脚踝肯定是那时候受伤了！ 心里想着真是活该，就该让她身上痛，才能抵消自己心里的痛，出门之后，终究是不忍心：“一会宣太医给她瞧瞧那脚踝！” “哎，老奴遵旨，涂山小姐得知定会很开心的！” “不许告知她……”皇上冷漠的留下这样一句话，抬脚便去上朝了！ 来福公公很不解，皇上明明非常关心涂山小姐，可是为什么要这样藏着掖着…… 涂山颜刚想要休息会，来福便领着太医过来了：“涂山小姐，老奴刚刚看到您走路有些问题，想来是扭伤了，便请了太医给您诊治。” “多谢公公关心，我不要紧的……” “也是为了能更好的伺候皇上，涂山小姐不要推辞了！” “公公不要叫我小姐了，如今我身份就是一个奴婢……”涂山颜心里暖暖的，就连来福公公都看出自己不对劲了，偏偏皇上非折腾她！ “涂山小姐，您别怪老奴多嘴，您多顺着皇上，别跟他别扭着来……”皇上这样藏着掖着的关心，足以说明了对涂山颜不一般，若是真的恼了厌弃了丢开手就是了，何必弄到身边来折磨皇上自己，可是皇上留了话，他又不能明说！ “多谢公公关心，可是不是奴婢要别与皇上别扭，是皇上跟奴婢闹别扭……”涂山颜说起来还是有些委屈的，皇上分明就是针对她！ 来福公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皇上下朝回对涂山颜又是一通折腾，一会要茶水，一会要点心，一会要参汤，总之就是不让涂山颜休息，直到皇上午睡躺下，她刚想要去休息，就被皇上一个眼神阻拦。 涂山颜困倦不已，皇上不叫自己走，干脆直接靠在床榻边上垫子上，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梦乡！ 有了午后的休息，涂山颜感觉体力恢复了点，想着今晚总会能休息好，没想到天一擦黑皇上又召了兰美人侍寝。 再来的兰美人当真是洋洋得意，侍寝之后，矫揉造作的说道：“皇上，妾脚心抽筋了好痛呀！” “来福传太医……” “皇上，就是抽筋，不用叫太医的，只是能不能劳烦涂山小姐，帮妾揉一揉就好了~” 涂山颜躲在一侧装死，却没想到这兰美人竟然主动找她的茬。 “奴婢手脚蠢笨，不会按摩，还是请太医来给美人看看！” 涂山颜垂目低头，直挺挺的跪着，不肯上前，兰美人捏着嗓子说到：“涂山小姐身份贵重，妾就知道涂山小姐会嫌弃妾~” “什么小姐，她如今是养心殿的奴婢，有什么矜贵的，涂山颜朕命你给兰美人按摩脚心……” 涂山颜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皇上，这兰美人明显就是故意给她难堪的，皇上不是不懂，只是也是跟着羞辱她罢了！ 看了皇上一眼，深呼吸，无奈上前，伸出手，去给兰美人按摩，刚碰到她的脚，就被她踢到了鼻子，涂山颜还没呼通，那兰美人大惊小怪的叫道：“哎呦，这奴婢的指甲戳疼妾了，奴婢而已，留这么长的指甲能伺候好人吗？” 涂山颜只感觉鼻子下边痒痒的，刚想说话辩解，铁锈味的血就滴了下来，兰美人这一脚把她的鼻子踢破了！ 涂山颜慌乱的擦着越惨越多，皇上冲着外头喊了一句：“来福宣太医……” 涂山颜拿着帕子捂着鼻子说道：“不用了宣太医了，奴婢没事……” “朕宣太医是给兰美人看脚，并非为你……”皇上说完，涂山颜怔愣的看着皇上，许久：“奴婢失礼了，先告退了！”涂山颜跑了出去，差点碰到来福公公…… 皇上看着涂山颜的背影，心有不忍，兰美人直接扑在皇上身上娇嗔说：“皇上，其实不用宣太医的，妾就是伺候皇上累着了！” “那你就歇一阵，来福……吩咐敬事房把兰美人的绿头牌撤了！”皇上有意用她来刺激涂山颜，没想到她竟恃宠生娇，踢破了涂山颜的鼻子…… “皇上，妾没有，妾说错了，不要啊皇上，不要撤了妾的绿头牌……”兰美人的哭诉让皇上 觉得头疼。 “来福送兰美人回去……” 哭哭啼啼的兰美人被带走，太医也来了，皇上也不说让他走，来福打圆场：“太医既然来了，就给涂山小姐看看鼻子！” 见皇上不语，来福引着太医去找涂山颜！ 涂山颜正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着，眼圈都肿了！ 回去的时候，皇上还没睡，来福回禀道：“皇上别等了，太医说涂山小姐的鼻子没事，止住血就好了，就是脚踝问题比较严重，先头的旧伤没养好，如今更是要好好修养！” “朕才没有等，她伤的重不重也不用来禀朕……”皇上把手里的书一扔就翻身躺下！ 来福上前熄灭了几盏灯，坐在门口开始守夜！ 皇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暗自思忖，涂山颜到底有没有生气，这两日低头垂目的像个受气的小媳妇，看不出情绪。 她是看到自己宠幸别的嫔妃伤心才这般，还是根本都不在意才是这般……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第93章 涂山颜生辰 兰美人罚跪 涂山颜忍着脚痛伺候皇上，还要伺候来侍寝的妃嫔，除了兰美人，还有什么才人，昭仪的，每次侍寝，皇上都让她近距离守着，每次都让她伺候！涂山颜看着形形色色的妃嫔，都觉得心疼的都麻木了，她不知道皇上到底要怎么折腾她！ 这天终于忍不住问道：“皇上，奴婢究竟哪里惹了皇上不快，还请皇上不要这样折磨奴婢了！” “不是甘愿做奴婢吗？这就受不了了？心痛吗？朕就是让你痛……” 涂山颜真的不懂皇上为什么这般对她，难道是因为自己拒绝做他的容嫔吗？他也不缺女人，更没有多在乎自己…… 想不明白，便一直闷闷不乐，刚进三月，倒春寒厉害还染了风寒，皇上难得的连续两天皇上都没有召幸嫔妃，也难得没有折腾涂山颜，只是让她研磨跟剥核桃！ 涂山颜觉得日子也就那样，她都离开未央宫一个多月了，就是想皇后想的厉害，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怎么样了，再加上高热也是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 “皇上，奴婢想着回去看看娘娘！” “你是朕的贴身奴婢，该把忠心都用在朕身上！皇后身边不缺你一个……” 正说话间，来福来报：“启禀皇上，李大人求见皇上，说有要事相商！” 皇上看了一眼涂山颜，对他说道：“你这内室好好待着……等朕忙完再说去未央宫的事！” 皇上一走，她便放松下来，皇上这是答应了吗？不由心中一喜，感觉风寒都好了几分，等待的时间太长，她便随手摆弄案几上的匣子锁扣！ 好精致啊，里边装了什么宝贝，她看看总不要紧，好奇心引着她打开了匣子，映入眼帘的竟是她丢失的那只耳环还有帕子，还有上次在宫外皇上在她耳朵上摘的那一对！ 啪嗒一声涂山颜松了手，这些东西怎么会在皇上的案几上？那一对她知道，可是那个丢失已久的帕子，跟那只不起眼的耳环皇上是什么时候拿到的，她百思不解，更不明白皇上收着是何意！ 皇上跟大臣有事要商议，还惦记着涂山颜，就让来福送她去未央宫看皇后！ “来福公公，我不小心把皇上案几上的盒子碰了一下，不要紧！” “哎呦，我的涂山小姐，那可是皇上最看重的东西，平日都不让老奴碰的，您有没有弄坏里边的东西！” “没有，真的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皇上很珍视那些东西，经常拿在手里摩挲观看，想来是很重要的人留下的信物！或许是元贞皇后的遗物，当初元贞皇后去世的时候，没留下什么东西……” 来福自觉话多，看了一下赶紧派人送涂山颜去未央宫那个了！ 这么长时间不见，皇后病的似乎更重了！ “颜颜，皇上待你可好？” “娘娘，皇上待颜颜很好，太医不是说开春就能大好了吗？怎么我瞅着还是不大好！” “本宫这身子，本宫自己知道，颜颜，你跟我说说，想通了吗？做皇上的妃嫔不好吗？” 涂山颜把在皇上案几上发现自己的东西跟皇后娘娘一股脑的说了，还说了自己跟皇上在宣华宫发生的一切事！ “怪道，本宫一直不知道皇上几时对你用情至深到这种地步，原来一切都是这般缘分天定，那宣华宫是皇上的生母元贞皇后最后的住所……” “可是既然是皇上生母住的宫殿，为什么那样偏远跟破败？” “颜颜有所不知，当年皇上的生母还是丽妃娘娘，因为先皇后嫉妒她得宠，便使了阴谋，诬陷丽妃，被先皇厌弃，宣华宫也就成了冷宫，皇上当时年岁小，还带着不足一岁的晋王，吃了不少苦头，我也是听怀玉公主说的……至今皇上都不肯提那段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涂山颜得知皇上竟然还有那样的过去，怪不得他总是一个人去宣华宫，身为皇上，他可以修葺，甚至重新装扮，但是他没有，他总是一个人的时候去看看，想来也是缅怀自己的母妃！ 心中不由对他升起怜悯跟心疼！ “颜颜，皇上真的对你很好，他是气你不肯爱他，不肯做他的女人，不然他为什么这么在意你，甚至不喜自降身份的照顾你……” “可是娘娘，我不想做妃嫔，然后跟他的女人们斗来斗去的……” “颜颜，你以为做其他男人的女人不用斗来斗去吗？你一进宫就已经注定好了？不过你很幸运，遇到真心爱你的皇上……你不能害怕斗来斗去，就舍弃一份真挚的感情！颜颜，去试试，试试爱皇上……” 涂山颜被说的哑口无言，她心里有皇上吗？她真的不确定，但是皇上心里有她吗？她觉得是有的，她不是傻子，怎么肯呢个一点都感受不到呢！ 只是她不敢接受而已，在皇后那待了半日，来福来接她回去，依依不舍的跟皇后告别，涂山颜想着回去跟皇上好好聊一聊！ “今日回去休息，这里不用你伺候！”涂山颜只得回到自己的房间！ “皇后说了什么？” “娘娘说，让皇上三月初三给涂山小姐半天假，那日是涂山小姐的生辰，让她回未央宫跟小姐妹们玩乐一会放松半日！” “三月初三？她的生辰……朕知道了！来福你去库房给她选个礼物赏她！晚上在给她！先别叫她知道！” “哎老奴明日就去选，就是不知道涂山小姐喜欢什么？” “无非就是首饰衣料，你看着挑，多多益善！”皇上心满意足的睡了想着三月初三那日她收到礼物会不会开心！ 三月初三那日一大早就开始下雨，皇后便派人来接她，玛瑙玲珑他们都陪着涂山颜，皇后高兴也喝了两杯酒！ “颜颜，回来，东侧殿还给你留着！”玲珑也喝了两杯，抱着涂山颜的胳膊说道：“虽然你很讨厌，但是没有你的日子我也觉得挺没意思的！” 涂山颜动摇了，今日真开心！或许她做了容嫔就能真的永远跟娘娘在一起了！ 喝了酒的涂山颜，说什么也不肯让人送，自己打着伞往回来…… 皇上跟大臣谈事，一直谈到了傍晚，一问来福涂山颜还没回来，就派人去找！ 焦急的等了小半个时辰，小林子回来禀告道：“启禀皇上，涂山小姐在甬道上得罪了兰美人，被罚跪呢！” 皇上立刻起身，来福的伞都来不及撑，皇上就不见了身影…… 第94章 兰美人有孕 涂山颜封妃 “皇上，皇上，您等等老奴……”来福公公急切的追了出去，却早已看不见皇上的身影。 甬道里涂山颜浑湿透的匍匐在积了水的石板路上，玲珑正要把涂山颜带走，皇上一个健步上去，一把抱起涂山颜就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来福拿着伞小跑着给皇上打伞，皇上的眉头紧锁，身体紧绷，额头的青筋毕露，喉咙几度哽咽，低哑的说道：“安排太医……查清楚兰美人为什么罚她……” “是……皇上要保重龙体啊，春寒料峭……”来福费力的给皇上打伞，可他却毫不在意，只是手臂紧了又紧，把涂山颜的身子紧紧的抱在怀里！ 他觉得很恐惧，这样冰凉的身子，让他想起她刚出刑狱的那副样子，轻的像是一片纸，脆弱的好像下一刻就失去她！ 心里对兰美人的不满达到了顶峰，下雨天不在宫里带着，还出来闲逛，是自己不好，以为要颜颜吃醋，便对她宠爱了几分，便叫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更恨为什么没有封赏颜颜，若是自己给了她名分，再有自己跟皇后的宠爱，便没有任何人能欺负她了…… 颜颜也是，兰美人罚，她就要听吗？不会向他求助吗？即便是奴婢也是他的奴婢，也轮不到兰美人来罚…… 太医对涂山颜都已经太熟悉了，这个姑娘，一进宫就没有好多，一边把脉一边摇头！ “皇上，这涂山小姐，本就身受重伤，仗着宫中的药材，再加上年轻，好生养着或许还能康健，可这如今，好身子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啊……” “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无法让她恢复如初……” “皇上，臣无能，涂山小姐全身多处骨折过，如今又长时间淋雨，湿寒入体，即便是臣拼尽全力，也不能保证日后不受病痛之苦！” “朕不管你用何种方法，治不好她，朕要你们太医院陪葬……”皇上低沉的嗓音逐渐拔高，周身压迫的气势更让柳太医觉得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连来福都紧张的直搓手心，这皇上不是昏君，登基数年，从未如此失态，就连皇后当初流产都不曾变过脸色，这涂山小姐当真在皇上心中不一般……只能暗自祈祷老天爷，让涂山小姐让她赶紧好起来！ “来福……兰美人了，宣她滚过来见朕……” “已经在外头候着了，老奴这就请进来……”来福现在神经紧张不已，皇上一句话都能让他胆战心惊！ 兰美人袅袅婷婷的进来拜倒：“皇上吉祥，不知皇上宣妾前来……” “谁给你的胆子敢罚朕的人？”皇上气势外放，吓的兰美人哆哆嗦嗦的辩解道：“妾，妾那涂山氏不看路，撞到了妾，还言语无撞，妒忌皇上宠爱与妾，妾实在气不过，就罚了她……妾……” “兰美人恃宠生娇，无视宫规，贬为庶人，幽禁重华宫，无召不得出入！” “皇上，皇上，妾知道错了，求皇上宽恕……皇上……啊，妾肚子好痛，皇上……妾肚子好痛……柳太医，柳太医，妾月事已经晚了七日……”兰美人一边求饶，一边哭诉，还向柳太医求助！ 来福一见如此，便插话道：“劳烦柳太医给兰美……给兰美人诊诊脉，也好放心……”若是这兰美人有孕，那她的封号也是能保住了！ 皇上紧蹙眉头，眼前的女人美艳妩媚，可他却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柳太医上前诊脉，眉头也是紧紧的蹙在一起，一连换手诊了三次，这才回禀道：“皇上，皇上……兰美人腹中已有一月龙胎，只是如今心绪起伏，龙胎略有不稳……” 兰美人喜极而泣，双手护着小腹，其实她已有了猜测，只是时间还短，也并未有不适，便一直没找太医，今日也是偶然碰到涂山颜，便想给她点颜色看看，平日皇上不是不在意她吗？怎么能为她动这样大的气，还要把自己贬为庶人，打入冷宫……还好，她肚子里的孩子来的是时候！ “皇上，妾有了您的孩子，皇上开恩啊……妾真的知道错了！” 皇上厌恶兰美人的恃宠生娇，但又不能不顾及她腹中的孩子……摸着自己手上的扳指，片刻之后开口：“兰美人恃宠生娇，无视宫规，本该贬为庶人，念其孕育子嗣，便贬为选侍，幽禁紫云别院，无召不得出入，直至诞下皇嗣！” 兰选侍无力的垂坐在地上，选侍，哈哈选侍，就是可以侍寝的宫女而已……而且被幽禁紫云别院，那她这辈子都再也回不来了…… 皇上回到内室，看着高热不退的涂山颜，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不断地亲吻，心里一直在道歉，自己为什么要跟她置气，她不爱自己就不爱，反正已经是他的人了，圣旨一下她便是自己的妃嫔，她还能怎么着！ 涂山颜高热不退的时候，皇上封她容妃的圣旨就传遍了后宫！ 皇上想着或许自己跟她生子皇子，她就会全心全意的爱上自己了！为什么连兰美人都有了身孕，颜颜怎么会没有呢！ 这次养好了身子，自己定要日日宠爱她，直至她怀有皇嗣！ 皇后得知圣旨的时候，笑了，原来颜颜在皇上心中这般重要，宫中只有一个淑妃，还是朝中重臣的女儿，诞育了公主之后才被封妃的，当初自己提议封嫔就是已经是超出了祖宗规矩的，皇上竟然直接封妃……这兰选侍当真是替颜颜做了嫁衣！ 虽然为颜颜高兴，但是心里还是酸涩的厉害，皇上当真是喜爱颜颜啊！自己一辈子所求的都没有得到，颜颜比她福气好…… “玲珑……你来，如今颜颜是容妃了，虽说在皇上那养病，不能没人伺候，本宫把你给她，往后你的主子就是颜颜，定要好好伺候，事事以她为先……” “娘娘，奴婢自七岁就跟着您，如今她是容妃，皇上还会给她指派人手，奴婢不去，奴婢只伺候娘娘……”玲珑不情愿的说道！ “玲珑听话，你先去，待本宫归西，珍珠玛瑙也是要留给她的，往后你们还在一处……本宫才能放心！” 玛瑙的鼻子一酸：“呸呸呸……娘娘您说的什么话，不吉利……奴婢们生做娘娘的人，死做娘娘的鬼……无论如何都不会跟娘娘分开的，更不会去伺候别人！” 第95章 皇上深情 涂山颜感动 皇后见状也不欲争辩，只是沉下脸问道：“玲珑，你听不听本宫的话！” 玲珑委委屈屈的擦了擦鼻子，屈膝行礼：“奴婢这就去！呜呜！” “玛瑙，你跟本宫逐渐最长，今日我便把玲珑还有珍珠都交给你，本宫若是那日真的去了，你们去都伺候容妃，如何效忠本宫就如何效忠容妃！容嬷嬷老了，让她出宫养老……” “娘娘，往后的事，往后再说，一大早的说了这么多话，歇会！”玛瑙忍着泪水，安慰皇后！ 皇后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如今皇后娘娘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一日里有七八个时辰都睡着！ 涂山颜这边也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迷糊的时候，总是拉着皇上的手呜呜咽咽的哭着叫景大人，清醒的时候，而是用很复杂不舍的眼神看着皇上，一言不发！ 这天玲珑过来的时候刚巧看到皇上亲自给涂山颜喂药！ 她心里对涂山颜能得到皇上的垂爱很是替她高兴，但同时又对皇后娘娘有些怜悯，跟皇上成婚多年，身份那般尊贵，得到的只有尊重…… “皇后身子怎么样了，派你过来是探望容妃吗？”皇上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涂山颜的脸！ “娘娘说，容妃娘娘身边不能没有人伺候，便把奴婢指过来，以后跟着伺候容妃娘娘……” “颜颜你看，皇后多疼你，你还不赶紧好起来……”皇上握着涂山颜的手，温柔的说着，玲珑从来没有见过皇上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皇后身子怎么样，可有好转？”皇上有几分内疚，颜颜这般病着，他已经好几日没有关心皇后了！ “娘娘……娘娘很不好……一日里总有七八个时辰昏睡着……”玲珑有些哽咽，都道是娘娘出身宋家，身份贵重，又做了着大梁的皇后，可是她知道娘娘是不快乐的，身上的枷锁太多，承受的也太多，就连最普通的健康都没有！ 皇上心中思忖，他能做的，也只能是多安排太医好好医治了！ 玲珑来的第二日，涂山颜就退热了！ “玲珑，你怎么在这，娘娘呢？” 玲珑见她醒来第一句话是问娘娘，心里才不那么难受：“回禀容妃娘娘，皇后娘娘一切安好，皇后娘娘吩咐了，让你好生养病！” “玲珑，你叫我什么？”涂山颜不解的问道。 “皇上已经晓谕六宫，封您为容妃，皇后娘娘把奴婢给了娘娘，往后奴婢就是娘娘的奴婢！” 玲珑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行礼，涂山颜立刻掀起被子起身，拉起玲珑，虚弱的说道：“玲珑你快起来，我把你当姐妹！” “奴婢知道，往后人前是主仆，人后便是姐妹，该有的规矩不能错！” 皇上得知涂山颜醒来，放下奏折来看她，见她起身，立刻上前焦急的问道：“怎么起来了，快躺着……” “皇上，我想去看看皇后娘娘！” “你还病着，皇后身子弱，你过去，别在过了病气给皇后，还是等彻底好了！”皇上轻声温语的轻声哄着！ 涂山颜看了看自己竟然一直住在养心殿，又看皇上竟然憔悴了不少，眼窝都凹进去了，心里一酸，这些日子，让她真切的感受到了皇后娘娘所说的那些他一守守一夜的照顾，她不是没有心的人…… 皇上看着她那湿润的眼眸，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对不起，颜颜是朕不好，让你受委屈了！”皇上珍而重之的亲吻的涂山颜的额头！ 涂山颜有种内心被幸福填满的感觉，既然注定要与这个皇宫分割不开，那就跟皇上皇后好好的，回抱住了皇上！ 皇上心头一动，双手捧着涂山颜的脸，嘴里呢喃着颜颜颜颜，吻了上去！ 两个人都忘情的亲吻，许久皇上隐忍克制的问道：“颜颜，朕想要你……” 涂山颜涂山想到他跟兰美人也是在这张床榻上，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不要，你去找兰美人……”涂山颜侧头躲避，眼圈含泪，真的无法忽略这种感情！ “颜颜……朕只是嫉妒，想让你吃醋，朕往后只要你，只要你……”皇上一个翻身压在涂山颜上方！ “颜颜，朕伺候你好不好……”皇上跪在涂山颜面前，涂山颜想躲避，却被皇上拉住脚踝，用手摩挲：“都消肿了！”呼吸粗重的吻了上去，湿热的触感让涂山颜身子一抖，忘了挣扎，皇上顺着小腿自下而上的像是对待珍宝一般的温柔小心！ “颜颜朕只在你面前屈膝，不要拒绝朕好吗？”涂山颜像是被皇上低哑隐忍的嗓音，迷惑了似得，任由皇上与她炽热滚烫的交缠在一起！ 本就没有体力的涂山颜只能任由皇上圈着她，吞噬她，实在招架不住，低低的像猫一样呜咽求饶！这样任君采撷的娇软，让皇上为之疯狂！ 又是一轮铺天盖地的亲吻，涂山颜似乎飞到云端，再也忍不住，呼出声，皇上奋力的汗水在涂山颜的胸前开出了花！ 迷迷糊糊的任由皇上给自己清洗，她很想拒绝，但是实在没有力气，皇上紧紧的抱着她，一手揉捏着涂山颜的柔软，一手覆在小腹上，期待着，这里会不会有属于他们的皇子公主！ 一澡玲珑来伺候的时候看到涂山颜的样子都惊呆了，浑身的吻痕跟青紫，羞得不敢抬头！ “你身子才好，就任由皇上这般折腾，真是不知羞臊！不过当初看你浑身的伤痕，还以为会留疤，如今看来倒是全好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得，别说皇上了，连我都想摸一把……” “玲珑，你竟然调笑我……撕了你的嘴……” “奴婢知错，求容妃娘娘息怒……”玲珑立刻跪地求饶！ “玲珑你知道的，我……我不是……哎呀你快起来！”涂山颜一见如此，立刻起身去扶玲珑！ 身子一软，头重脚轻的往前栽了过去，玲珑立刻起身抱住她！ “娘娘是要对奴婢投怀送抱吗？奴婢去给您请皇上过来？”带着调笑的话，让涂山颜羞红的脸求饶：“玲珑，你就看在我病刚好的份上饶了我！” “好了好了，我哪里敢得罪你，皇上把你放在心尖上，连兰美人有孕都不肯轻饶她！” “兰美人……她……有孕了？”本来开心的涂山颜突然的低了头，不可置信的问道！ 第96章 杜兰馨逃回京城 “嗯，皇上本来是要把她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的，奈何她好命，怀了皇嗣，皇上念在皇嗣的份上，只贬她为选侍，幽禁在紫云别院，跟打入冷宫也没区别……” 玲珑跟涂山颜细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涂山颜总觉有点不是滋味，玲珑见她不太高兴！ “她那性子，在这宫中也是迟早，你也别介意，还是好好养身子，也早早有孕的好……” 涂山哪一年看了一下天色，这个点皇上应该下朝了啊，怎么还不回来…… 小林子来报：“容妃娘娘，皇上政务繁忙，无法陪您用早膳，特让奴才过来跟您说一声，教您自己吃，不必等他……” “还没行册封礼，皇上身边的人便对你这般恭敬，娘娘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玲珑情绪有点低落，她真的不明白娘娘为什么能这般大度的，对涂山颜这般包容，这般疼爱！ “玲珑……我当真从未想过……” “还我我我呢，你如今是容妃，要自称本宫的，虽然很多事我也不懂，但是娘娘说让我好好照顾你，我便好好照顾你！” 涂山颜为玲珑对皇后的忠心而感动，拉起她的手说道：“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们永远做姐妹！” “好了不肉麻了，按照宫里的规矩，虽然说皇上这般嘱咐你，但你还是要去给皇上送个参汤什么的，不然对不起皇上这份恩宠！”玲珑怕涂山颜当真不等皇上用膳。 涂山颜听了玲珑的话，便拎着鸡汤去了皇上的御书房！ 皇上起身扶着她坐下：“昨夜那般辛苦，不好好歇着，怎么还过来？” “玲珑说我应该来给皇上送汤，不然对不起皇上的恩宠！”涂山颜很直接的说了出来！ “你就不会哄哄朕，说想朕了吗？”皇上把她拥在怀里，一边在她的后腰摸了一把，一边把头埋她她的胸前，暧昧的说道：“你如今是朕的容妃，要自称臣妾的……” 涂山颜觉得痒痒的，想推开皇上，皇上抱着她的手臂愈发的紧了：“颜颜，朕头疼，让朕休息一下！” 涂山颜无奈，只得任由皇上抱着，可是皇上的手，愈发的不安分：“皇上，那鸡汤还是趁热喝的好……” “那颜颜喂朕……”皇上似乎是在撒娇，又好像是耍赖，总之跟以往冷肃的男人判若两人！ …… 涂山颜一个晃神，看到案几上的匣子假装好奇的问道：“皇上那匣子里装的是什么？” 皇上一个宠溺的微笑：“你打开看看？” 见涂山颜不动皇上自己主动拿起，打开递到涂山颜手里！ “都是朕的珍宝……” 涂山颜脸一红，拿起帕子：“这是我宫进宫的时候绣的，怎么在皇上这……” “还不是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落下的，当时若不是这个帕子跟耳环，朕还以为遇到的是月宫上的仙女呢……颜颜与朕的缘分在当日就定了……”皇上的思绪回到两人第一次在宣华宫见面的场景。 涂山颜也羞红了脸，当天她得知父亲另娶的那天，她好像是哭了！ “这帕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皇上还是还给臣妾！” “朕觉得很好，再说你拿了朕两方帕子，从未还过，这么算起来，你还欠朕一方……” 皇上已经不止一次，跟她要过帕子了，可是她从未放在心上，低头垂目的小声呢喃：“那臣妾再给皇上绣一方，皇上喜欢什么花样？” 娇娇怯怯的涂山颜露出后背光洁白嫩的皮肤，让皇上喉头一滚，心头一震，自己也不是毛头小子，更有过那么多女人，环肥燕瘦，风情万种，可是，面对颜颜的时候，她一个低头都让自己这般心动！ 正想要一亲芳泽，来福来报杨宇有要事要与皇上禀告！ “皇上妾身先行告退……” 皇上一把拉住要走的涂山颜，在她耳边说道：“颜颜，朕舍不得你走，你去内室等朕！” “来福，宣杨大人……”皇上换了一副面容气势凌然的坐在龙椅上！ “启禀皇上，九门提督传来消息，晋王那边出事了……”杨宇神情严肃的 跪地禀告，涂山颜在内室听到瞬间紧张了起来！ “废王妃，杜兰馨杀害王妃年氏与庶妃展氏后逃回京中如今藏匿在公主府，公主以死相逼，臣顾忌公主，不敢进府搜查，还往皇上明示！” 皇上手紧握成拳，这杜兰馨竟然这般狠毒，明明对她网开一面，还有阿渊，怎么能这般不小心，他明明派了那么多人给他……怎得还出了这样的乱子！ “传朕旨意，立即拿下……至于公主，派人好生看顾！” 公主府内杜兰馨一脸的狼狈跪在地上：“嫂嫂，您救救我……我也是为了您报仇，那个花娘跟那三个孩子，我全杀了……” 娇养长大的杜兰馨北上的路上一直王妃年氏的人，为难，马车轿子那般宽敞，她却把自己赶出去，还把自己身边的嬷嬷以是杜家人之由，全部发卖了，她向王爷求助，可是王爷却假装看不到！ 那个展氏更是记恨自己抢了她的孩子，还给王爷塞人，而对自己非打即骂。说她是罪臣家眷，教不好孩子，便赶她出去同下人一般走路而行！ 她几时受过这般苦楚，短短几日，脚底都磨破了，根本走不了路，刚到了辽东地界，她便病了，久咳不愈，年氏便说她是疫症，想要把她留下，她以为王爷会对她念旧情…… 奈何王爷却说，一切任由王妃处理，就这样在辽东她被王妃年氏卖到了青楼，她杜兰馨……杜家最小最受宠的小姐，竟然被这样对待，在她拒网自尽的时候，还好，冯庶妃在背后帮了她…… 给她赎了身，留了银子，叫她逃命，她能逃哪去？杜家已经被抄家了……她还能去哪？难道去北疆跟他们团聚吗？ 她或许还有什么意思，绝望之下，她跟着王爷的车队，在他们驻扎休息的时候，她对年氏跟展氏出手了……那展氏死了，年氏命好被人救了…… 逃回京城的路上又碰到杜家一行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害他们杜家的花娘跟三个孩子一起杀了！ 她是想自尽的，但是终究是没有勇气，逃回京，只能来找长公主，希望她念在她们之间不是母女情，却胜似母女情的份上，救她一命…… 第97章 长公主同皇后双双殒命 “馨儿，你……糊涂啊……”公主一脸的泪水，心疼的抱着她，到底是自己带大的，如今见到她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实在是狠不下心来！ “嫂嫂……” “馨儿，本宫护不住你啊……”公主府外头已经围满了士兵，如今只要圣旨一下，她便也无能为力了！ “能死在嫂嫂身边，馨儿这辈子也值了，是馨儿命不好，嫂嫂也命不好，遇到兄长这般伪君子，连累嫂嫂……不过我为嫂嫂报仇了……哈哈……哈哈哈……”兰馨看着走进来的士兵，立刻起身，扬起下巴，就这样束手就擒。 公主拉着她的手，不让带走她，却被侍卫紧紧的控制，公主决然的把侍卫的长剑一拔，横在脖梗，对着人说到：“去禀告皇上，本宫要见他，若是不见，就等着给本宫收尸……” 侍卫怕出事，便火急火燎的去禀告皇上！ 皇上这边涂山颜得知兰馨竟然敢动手，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颜颜可是吓坏了？你放心，一切都没事的……”皇上见她面色不好，便好生安慰！ “那王妃年氏还有展氏如何了？” “颜颜这么关心她们？”皇上有点吃醋，她是关心她们还是关心阿渊？ “只是心惊，若是颜颜没有与王爷解除婚姻，那颜颜今日是生是死？那杜兰馨，有几分骄纵，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她一个女子之身去做出这般心狠手辣之事……” 皇上听完这才心里舒服点，原来是吓到了，把她拥在怀里：“颜颜，你放心，朕会一辈子护着你，你安心……” 小夏子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禀告：“皇上，皇上不好了，公主公主……以死相逼要求见皇上！” 皇上焦急的起身：“快请，万不可轻举妄动，皇姐要什么全都答应……” 涂山颜见皇上紧张，上前安抚他！ 公主提着剑跪在皇上面前的时候，皇上大吃一惊，才多久没见，皇姐就苍老成这般！ “皇上，皇姐知错了，皇姐不该为了一个男人而背叛皇上……” “皇姐，朕会让人好好照顾你，你还是大梁的公主……永远都是大梁的公主……”皇上眼里纵有不忍，但是他还是说不出原谅！ “皇上，皇姐知道兰馨错了，但是那年氏不是也没死，还有她杀花娘她们是为了皇姐抱不平，皇姐求你，留她一条命，留她在皇姐身边……” “她虽是杜家人，但是她是无辜的啊，皇上，皇姐一辈子没有儿女，兰馨她在皇姐身边长大……” 不等皇上同意，下人来报，废王妃杜兰馨自尽了…… 公主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得，久久没有反应！涂山颜不忍心，上前去扶起她。 却被她拿起手中的剑划了过去！ “都是你……都是你……你这妖精，你就是个不详的人，是你进宫，皇上才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你是出现……才引发的这一切，是你引诱皇上，才让阿渊千里去往北地……不然兰馨也不会杀人……皇上她就是个妖精，是来祸害大梁的……不能留她……皇上你要杀了她……” 公主像是疯了一般的哭嚎不止…… 皇上见涂山颜又受伤，一把抱她起身：“叫太医……” “公主……公主……” “公主发疯，圈禁公主府，无召不得出入！” 涂山颜的伤不重，只是伤在了手臂上，皇上守在她身边，手臂还在颤抖！ 涂山颜只能感叹公主说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她什么都没做，更何况那她的灾难何尝不是进宫之后开始的，她又能去怨谁…… 晚上的时候，皇上守着涂山颜就传来消息：“启禀皇上，怀玉公主殁了……太医查验是心悸而亡……” 皇上突然的觉得周身冰冷，思绪翻涌，心觉得空了一块，怔愣许久，久的涂山颜都天光都要大亮！ “厚葬长公主！”短短五个字，皇上说完，眼角落下一滴眼泪！ 皇上终究还是给了长公主体面，辍朝三日，百官必须到公主府吊唁，停灵三月，丧仪逾制墓制更是一改再改……一度超越史上最豪华的公主殡葬规格！ 皇上给晋王去了消息，让他回来吊唁！ 这天涂山颜的伤养的差不多了，总感觉心慌不已，那种不踏实，惶恐不安的情绪让她不安，便跟皇上商量：“皇上日理万机，颜颜无聊的很，想回未央宫跟皇后娘娘作伴！” 皇上不是不让她回去，太医几次来报皇后油尽灯枯，不大好了……其实也就是这几天了，怕她伤心，便一直瞒着她！ 涂山颜见皇上不答应，就开始不吃不喝，扭着身子不说话，皇上各种哄，涂山颜都不为之所动，皇上无奈，只得妥协！ 涂山颜兴高采烈回到未央宫的时候，气氛却低的不像话，玛瑙跟容嬷嬷的眼圈肿的像是核桃！ “你们都怎么了？娘娘呢？”涂山颜不敢置信的开口问道！ “容妃娘娘，您自己进去看看！”珍珠打开帘子屈膝行礼，还撑着帘子让涂山颜进去！ 本来还想给皇后惊喜，不料却看到一张蜡一样的青白，毫无光泽，永远存着佛手柑香气的内室，如今尽是药味跟说不上来温乎乎，稠乎乎的气息，呼吸起来都有些憋闷！ “娘娘……”涂山颜直接铺在皇上的床榻边去轻唤她！ “颜……颜……你回来了？”皇后抬起那如同枯木一般的手臂，眼神无法聚焦！ 空洞的看着半空，呼吸急促，像是风箱漏气那般呼哧呼哧，许久喊出：“璟哥哥，你终于来接宝络了，宝络的心心是你的，永远是你的！” 说完手臂滑落，嘴角上扬，停止了呼吸，涂山颜晃动着皇后，看着站在门口的皇上，那样的冷静，肃然，甚至有几分冷漠，她心里充满的愤怒，皇后娘娘死了，这样爱着皇上的皇后娘娘死了，皇上怎么能这么平静…… 那长公主死的时候，他还控制不住的流泪了，怎么面对娘娘他这般冷静，冷静的有些冷漠！ 涂山颜后悔这段时间没有好好的守着皇后娘娘，自己回来了，她却走的这样的仓促…… 涂山颜伤心，皇上安慰她：“逝者如斯夫，生者长已矣……颜颜，不要太过伤心……” 涂山颜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梗着脖子问道：“皇上当真是睿智，面对生死能这么快看淡……还是陪伴自己多年的结发妻子……” 第98章 皇上封赏宋家 皇上眼中尽是隐忍，长叹一声俯下身来，握着她的双手说道：“颜颜，皇后崩逝，朕得知你伤心，朕也难过，但是有些事情我们都身不由己，朕是如此，皇后亦是……” 涂山颜看着皇上，似乎看不懂了，皇后娘娘生前不见他多深情，如今做出这般不忍又是为何？ 这个时候，来福来报玛瑙求见！ 玛瑙身穿孝衣，跪在皇上跟涂山颜面前：“启禀皇上，容嬷嬷自缢了……留下遗言，说娘娘这一辈子都是为了宋家，不曾为自己活过，她放心不下娘娘一个人，便跟着去伺候了！奴婢也是要随娘娘去的，但是想着娘娘墓前不能没有点灯上香的人，奴婢担心娘娘寂寞自请给娘娘守灵……还望皇上允准！” 涂山颜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哽咽的说道：“嬷嬷……嬷嬷自缢了……” “容妃娘娘，对不起……娘娘留有遗言让奴婢跟珍珠都来侍奉您，可是奴婢不忍心娘娘一个人在陵寝，不过珍珠会过来伺候容妃娘娘的……”玛瑙思来想去也只能是这般最好，珍珠也答应了！ 涂山颜心口痛的出不上来气……脸色煞白，手臂颤抖，皇上急急的抱着她安慰道：“颜颜你放松，别伤心，容嬷嬷重情重义，朕不会亏待她的……” 明明说好她们永远在一起的，娘娘走了，嬷嬷也走了，现在玛瑙也要走……半天涂山颜才痛哭出声，皇上心疼直皱眉：“颜颜，朕会封赏宋家的，一定让皇后走的安心……” 涂山颜心头陡然一紧，推开皇上厉声说道：“什么叫封赏宋家，娘娘呢，娘娘对你的深情你看不到吗？她临死之前都在喊着你的名字，她死了，死了，你怎么能这么平淡……你怎么对得起她！” 皇上听到涂山颜如此说，也不再细心的哄她……眼神凌厉了起来：“来人啊，待容妃下去休息……” 涂山颜面对变脸的皇上，心下明白是她不知天高地厚了，他是皇上，他怎么会有错，他还有那么多的女人，没有了皇后还会有其他人…… “臣妾告退……” 皇上想拦着她，又觉得再谈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只能看着他屈膝行礼，然后决然而去…… 皇后去世颜颜伤心，他懂，他都懂，可是他也是人，他也委屈他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究竟要他怎么做颜颜才会满意！ 涂山颜搬回了未央宫的东侧殿，皇上召见她也总是各种借口推脱不见。皇上把大皇子记在了皇后名下，如今他成了嫡长子，更是受宠，宋家也是得到了封赏，宋老大人，因为皇后病逝，伤心太过，更是一病不起，皇上便把在外带兵的宋将军皇后的兄长调遣回京，从之前的广威将军如今户部侍郎，从一个前线领军打仗的将军，到如今粮草调派的勤务工作。 更是有传言说皇上要立大皇子为太子，身为大皇子的外祖家，宋家真是如日中天……都道是皇上宠爱皇后，爱屋及乌对宋家也是恩宠不断…… 宋家几次要送女儿进宫，都被皇上拒绝。反倒是展贵妃的母家，愁云满天，原本自家最有可能登上帝位的皇子，如今竟跟展家没有了关系…… 大皇子离开贵妃刚在皇后这习惯，皇后又去世了，照顾他的责任便由涂山颜接了过来，不过大皇子是个极省心的孩子，她多数都是吩咐宫女跟嬷嬷好好照顾大皇子，大皇子却很孝顺的每日都来给涂山颜请安！ 涂山颜倒是觉得不像是她照顾大皇子，反而大皇子每日请安都嘱咐她，要好好饮食，多走动，保持身体康健。 如今天气渐渐炎热，朝中大臣也开始纷纷上书，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让皇上选秀，都被皇上以皇后新丧，没有心情而拒绝！ 这天皇上来看涂山颜，自从皇后去世，她整个人都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朕听说你赏了瑞儿一方紫玉生辉的端砚……昨日他跟朕请安，提起很是欢喜……” “臣妾也不读书习字，那么好的砚台给了臣妾，平白糟蹋了，大皇子正是努力上进的时候，给他正好！”最近皇上每日都会给她送大量的珍宝，她提不起兴致，那日正好看到那砚台，想着在她这放着岂不是可惜，便给了大皇子！ “那你喜欢什么，朕让他们寻了来，都给你送过来……” “库房都快放不下了，臣妾什么也不缺……” 皇上见涂山颜还是这副淡淡的模样，心里头不是滋味，便拿出一个匣子：“颜颜心思纯净，不喜那些金玉，不过这个礼物颜颜一定喜欢！” 皇上献宝似得拿出一个织锦的小匣子，打开呈现在涂山颜面前！ 一对硕大的东珠耳环静静的躺在匣子里，珠光莹润，华丽无比：“内务府心上供的，朕觉得最趁你，便吩咐他们制成首饰，冠子什么的费时间，先做了一对耳环送了过来，等其他的做好也都给颜颜……” 皇上言语有几分讨好，得到这东珠的时候，他便想着颜颜一定会喜欢，她也最能衬得起……许久不见涂山颜伸手接过，皇上不解：“颜颜不喜欢吗？” 涂山颜立刻跪地：“臣妾不敢，东珠乃是皇后所用之物，臣妾不敢逾矩……” “朕赏你的，有什么不敢，朕还要赏你整套的东珠首饰……让你做大梁最尊贵的女子！”皇上没有明说，他在等，等孝期一过他便封颜颜为贵妃，摄六宫事，待到怀有皇嗣，便可立为皇后！ 涂山颜听懂了，可是她却更惶恐了，她一个农家女子，还是跟晋王有过婚约的女子，如何做得了这后宫最尊贵的女子！ “皇上，臣妾不要，臣妾自知身份低微不配这东珠，还请皇上收回！”涂山颜有些惶恐不安！ “朕赏你，就是你担得起，颜颜你安心，朕会为你扫平一切障碍！”皇上信誓旦旦的握着涂山颜的手！ 涂山颜见状，看了站在一处的玲珑，只见她紧紧扯着帕子，似有不甘，再去看珍珠，虽说表面云淡风轻，但是端着托盘的手关节泛着白…… 第99章 晋王回宫 皇上吃醋 皇上走了之后，玲珑就开始对着涂山颜摔摔打打！ 涂山颜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便对着她说道：“玲珑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东珠我是不会要的……” “娘娘何必跟奴婢解释，皇上赏您的，您要不要跟奴婢有什么关系……” 涂山颜只能去求助的看向珍珠：“珍珠~” “玲珑，别不懂事，你还能左右皇上立后吗？你记挂娘娘的恩情，揣在心里别忘了，别做那忘恩负义之人，纵使以后有人入主未央宫，那也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涂山颜听完感觉更尴尬了，珍珠这是在说她不知感恩，忘恩负义…… 突然心里涌起了委屈，她从来没有觊觎过皇后之位，她甚至容妃的册封礼还没办……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面对珍珠跟玛瑙涂山颜只觉的脸上烧的慌！ 涂山颜没有在去解释，时间还长，她们总是能明白自己的！ 又是一个月，身在北地的晋王回来祭奠皇后娘娘，正巧娘娘的梓宫下葬。 再见涂山颜，原本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如今再见面竟成了他的嫂子！ 晋王经过几个月的跋涉，黑了也瘦了，周身的气势也压抑了几分，再见涂山颜他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见过容妃娘娘，娘娘万安！” “王爷舟车劳顿，快快免礼！”涂山颜本是不想见他的，奈何皇上不许！ “阿渊快起来，颜颜是你的嫂子，咱们都是一家人，几个月不见，黑了也瘦了，北地的风雪还能习惯吗？”皇上好像是故意似得，在阿渊面前揽住涂山颜的腰！ 这样刻意的动作让涂山颜不适，便不动声色的推开皇上！ 这样的动作让皇上心情不爽，颜颜这么在意阿渊的看法吗？ 皇上准备了酒席，没有其他人，三个人推杯换盏，不知不觉都喝了不少，话也多了几分，晋王爷也从之前的低头垂目，话也多了起来！ “回禀皇上，还好，虽说寒冷，但是还能忍受，只是王妃因为身体孱弱，又感染风寒，不利行走，便没有回来！”晋王客气疏离规矩的样子，让皇上有点不忍！ “嗯，朕都知道了，杜氏已经伏诛，展氏朕会下旨追封她为侧妃，毕竟是为你生下长子的人……” 晋王的情绪突然的低落，抬起来看向皇上，跟涂山颜，在跟涂山颜眼神对视的时候，又低下头！ 他本想告诉皇上，他的长子因为感染风寒，得了百日咳，太医说……说了这个病症在北地这样的地方更要细心的养着，不然稍微受点风寒就能小命呜呼！ 他的欲言又止看在皇上眼里却是对涂山颜的不甘心，突然脸色暗沉了下来！ “阿渊，你回来，祭拜了皇后跟皇姐，就回北地去！” “是，臣弟遵命！” 最近大臣每日都催他选秀，内务府更是乘上了不少闺秀的名单，皇上便开口说道：“内务府选了不少官家小姐，要朕选秀，你子嗣单薄，让颜颜给你选几个，回北地的时候一起带去！” 晋王继续抬头看向涂山颜，抱拳拒绝道：“不用了皇兄，京中的小姐都是娇养出来的，何必背井离乡，跟着臣弟去受北地的风雪，平白的遭罪……” 皇上冷声说道：“阿渊你是在怪朕让你去北地吗？” 晋王得知自己说错话，立刻跪地求饶：“皇上息怒，臣弟不敢，只是臣弟身为男子皮糙肉厚，京中的小姐未必真心愿意跟臣弟，若是勉强，无甚趣味，还不如不提的罢！” “此事你别管了，交由颜颜来办！”皇上一句话就做了决定！ “皇上，妾身怕做不好，还请皇上寻其他人来做！”涂山颜推辞！ “反正往后的宫务都要你来处理，先熟悉一下！也算提前练习……” 晋王再次抬头看向涂山颜，皇上这话分明是让她摄六宫事，难不成皇上还要封她为贵妃吗？ 端着酒杯，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涂山颜，一饮而尽，眼神太过赤裸，涂山颜几经躲避，实在是难受，却被皇上抓个正着！ “朕累了，跪安！”皇上心情很差的，大手一挥便打发了晋王。 说罢牵着涂山颜的手直直的往内殿走去，步伐之快，让涂山颜都跟不上，偏偏他紧紧的拉着涂山颜，不肯松手！ 紧紧箍着的手劲让涂山颜直呼痛：“皇上，您走慢点，臣妾跟不上了！” 到了内室，皇上呼吸粗重，把涂山颜摔在床榻之上！ “颜颜，你拒绝朕，是不想给晋王选妃吗？” “没有皇上，臣妾当真是怕做不好，还请皇上另选他人！”涂山颜当真是不想插手此事的！ “颜颜你骗不了朕，别以为你们眉来眼去朕没有看到，朕若是坚持让你帮他选妃呢？” “臣妾说了不见王爷，您不肯，见了还如此多疑，究竟是为何？什么眉来眼去，莫须有的罪名，皇上若是坚持臣妾也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颜颜，你是不是跟了朕后悔了？”皇上的情绪很激动，抱着涂山颜就亲吻她，好像非要等到她的回答！偏偏涂山颜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皇上似乎不肯放过涂山颜，拉着她，圈住她的腰身，不肯放她离开，呜呜咽咽的问道：“颜颜，你不要后悔好不好，朕不想你离开，朕想永远都跟你在一起，你不要来朕好不好！” “皇上您喝醉了……玲珑，给皇上煮醒酒汤来……” 涂山颜费力的挣扎，还照顾玲珑过来，想着有人在，皇上还会顾忌一些！ 没想到玲珑一进来，看着涂山颜被皇撕扯着衣服，上前阻止：“皇上，您喝多了，娘娘会受伤的……” “出去……谁准你进来的……”玲珑刚想上前，就被皇上一声怒喝赶了出去！ 玲珑看着涂山颜含着眼泪的样子，只能冲她抱歉的摇头…… 皇上把涂山颜的衣服剥掉的时候，涂山颜再也忍不住，眼角流下泪水来！ “颜颜，给朕生个皇子，好不好……” “颜颜，不要离开朕，好不好……” “颜颜，不要不爱朕，好不好……” 低低的呢喃，带着委屈，带着不甘，让涂山颜很痛苦，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到今天这一步…… 第100章 皇上想立后 被大臣阻止 面对皇上的无理，涂山颜拼尽全力踢了皇上一脚，趁着皇上重心不稳，她怒意十足的说道：“皇上，臣妾身体不适，先回未央宫！” 说罢对皇上不管不顾，玲珑扶着涂山颜，径直离开！ “娘娘，皇上从不醉酒，更不会如此失态，究竟是为何？” 涂山颜不语，还能为何？皇上总是这般，上次跟林显见面他也是这般又啃又咬，恨不得把她拆之入腹，如今跟晋王，还是他在身侧的情况下，他还这般不讲理…… 涂山颜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皇上只觉心痛难忍，他真是疯了，明知道阿渊不会这般轻易忘了她，还是要去试探，阿渊那眼神装都不装，真是让他疯狂的嫉妒，疯狂的想要向阿渊证明，向自己证明，颜颜爱的是他…… 阿渊不是林显，可以不在乎，甚至可以打杀，他要让阿渊死心，让颜颜属于他自己，永远不能改变！ 原本想着先封她做贵妃，等有身孕再封后，眼下是等不得了，反正朝臣们每日都上折子让他立后，那他便立颜颜为皇后，这样，颜颜便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了！ 翌日上朝的时候，礼部尚书张良奏报：“臣等谨奏，中宫之位空悬已久，陛下春秋鼎盛，当早定国本，以安天下之心，臣还请皇上选淑德允备之人，正位椒房。” 众大臣纷纷附奏，皇上大手一挥：“朕已有人选，鸿胪寺主簿涂山平之女，容妃涂山氏，久侍朕躬、温慧秉心、柔嘉维则、躬身俭素，最宜立为皇后！张良，你身在礼部，速速拟了诏书！” 皇上刚说完，张良立刻上前一步：“臣斗胆谏言，皇上不可……那涂山氏不过是农家之女，寒门蓬户，岂堪母仪天下？皇后选拔，必视三代世卿，此乃祖制，还望皇上三思！” 张良说完跪地不起，以张良为首的文臣谏官，纷纷跪地：“臣附议！” “皇上三思！” “张大人所言极是！” 皇上不悦，冷声说道：“若朕执意如此呢？” “皇上明鉴，涂山氏先为王爷侧妃，后被皇上收入后宫，壹与之齐，终身不改，若今日立此败节之女，恐天下妇人效仿，礼崩乐坏啊……”张良见众人附和，继而叩头，说出更多不能立涂山颜为后的理由！ 见张良如此说，本来不欲发表意见的文臣也纷纷跪地求皇上收回成命！ 被提到的晋王，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把腰身躬的再低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皇兄竟然要立她为后，当初那般对她不屑一顾，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短短时间，皇兄竟对她如此看重，竟要立为皇后！ 大梁的皇后，那个不是出身世家嫡女，她一个农家女，即便是皇兄一再提携她父亲，那又怎样，还是改不了出身…… 原本乌泱泱的大殿，瞬间跪了一大半人，皇上的心寒了一半，前段时间因为庆王一事，朝廷官员已经大调整过一次了，若今日再要罚，怕是朝堂要出大乱！ 皇上无奈只好负气离去，是他太着急了，是阿渊回来，他方寸大乱……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还是要等，等朝臣不耐，等她有孕，等时机成熟，他的皇后只能是颜颜…… 晋王自知自己是其中一个因由，在京中只待了半月，就要起身告辞，要回北地！ 皇上阻拦，想让他在京城多呆些日子，他很纠结，一边还是希望阿渊能多守着他，一边又那般介意他跟颜颜的过去！ “皇上如今正是九月，路上还算好走，再耽误下去，就怕大雪封山……” 晋王说的也是实话，北地九月就开始飞雪，到了隆冬更是大雪封山，直至来年四月…… “既如此，便准备准备回去，朕会吩咐内务府给你多多带着京中的好东西……本想着还给你选几个侧妃一起带去，这么急的的话，怕是不好安排了！不过你放心，等选好了，朕派人给你护送过去！” “多谢皇上隆恩！”晋王跪地谢恩。 皇上心里酸酸的涩涩的，这次回来他没有叫过自己一句皇兄，疏离淡漠的让他心寒！ “罢了下去准备！” 皇上要立皇后被大臣阻止的事情传到了后宫，珍珠知道之后，默默无闻的进了未央宫的正殿，一去就是一整天，细细的收拾的一尘不染，好像皇后在时的样子！ 玲珑只是脸色很黑，她知道这事跟涂山颜没关系，但是还是觉得心里不痛快，怕涂山颜占了皇后娘娘的位置，但是心里也清楚的明白，不是涂山颜还会有其他人，这皇后之位不会空悬太久，若是换成其他人，还不如是涂山颜，最起码她心里有娘娘。娘娘也是真疼她，能把自己跟珍珠玛瑙，都留给她也是存着这样的心思！ 涂山颜一日都没吃东西，她自知自己不配，身份不够高，娘娘所在的宋家，四朝元老，战功赫赫，即便是如此，皇后娘娘还这般小心翼翼。 何况她，还曾有过一段婚约，到底是白璧微瑕，只是皇上……为什么要立自己为后，虽然自己不在意名分，但是这样的热切还是烧着她的心！ 忐忑不安的过了两日，这日珍珠难得进了她的屋子：“容妃娘娘，宁芝辗转托了人来，想要求见娘娘！” 宁芝？贵妃身边的大丫鬟宁芝？她要见自己？当初刚进宫的时候，贵妃为难，宁芝明里暗里没少帮她，如今她要见自己，所为何事？ “宁芝求到你这，可说了什么事？” “捎信之人没说，只说，还请娘娘看在先前的情义上一见！” “她同先贵妃，不是去了皇家别院？如何能见？”涂山颜不解，她是知道的，贵妃因着跟庆王勾结之事，被褫夺封号赶出宫了，因为诞育皇嗣有功，便在别院养了起来！ “宁芝说娘娘若是相见，自会有办法！” 这没头没尾的话，让涂山颜心慌，什么叫她相见自会有办法，黑不说白不说的要见自己，还要自己想办法！ 思来想去她若是要出宫还得求得皇上的同意，何况最近她跟皇上之间的关系比较微妙，即便是两人毫无嫌隙的时候若说去见先贵妃跟宁芝，皇上肯定会不许！ 只是不说实话，她又要如何出宫去别院…… 第101章 涂山颜跟皇上和好 出宫见贵妃 思虑了好几天，都没有头绪，这天皇上来看她！ “听玲珑说你最近不思饮食，可是有不适……”关切的话让涂山颜心头一热！ “皇上日理万机，还操心臣妾饮食小事，臣妾惭愧……” “在重要的朝政，都不及颜颜在朕心中的位置！” 皇上拉着涂山颜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澎湃有力的震动，震的涂山颜心慌，抬头看去，深情的眸子只一眼，把涂山颜吸了进去。 “颜颜给朕生个皇子好吗？” 涂山颜本不想同皇上亲密，可是皇上那湿润的眸子那样多情，忧郁的看着她：“颜颜，朕想你想的紧，都四个月了，你也疼疼朕……” 现下的涂山颜却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跟皇上置气，他都这般低声下气的哄着自己，还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她也不是对皇上无情之人，怎么还能拒绝…… 顺势倒在皇上怀中，铺天盖地的亲吻…… “颜颜受不了了，皇上，没力气了，饶了颜颜！”身下的涂山颜眼眸里染了情欲，带着哭腔的颤抖，娇俏的嫣红，拱起的腰身，无一不在邀请着皇上狠狠的占有她！ 。。。。。。 “皇上，颜颜觉得闷得慌，想出宫走走……” 餍足的皇上拦着涂山颜的，亲吻着她的额发！ “颜颜你如今身份不同了，不能随意出宫，你若是想要什么玩意，朕让人给你寻来……” “颜颜什么也不缺，就是想出去透透气！”眼看着皇上不答应，涂山呀扭身把后背朝向皇上！ “好好好……颜颜想去哪？” “颜颜听说澹碧山庄有大片的院子种满了菊花，想去那逛逛！”涂山颜主动提起澹碧山庄，紫云别院就在哪，或许有机会能与宁芝一见，她若有什么事，自己还是会帮的，毕竟当初她对自己还算照顾！ “你喜爱菊花，朕让他们移栽些来未央宫也罢，何必巴巴的跑那么远……”眼看皇上不肯同意，涂山颜干脆坐了起来，做生气状！ “只是想去逛逛……” “好好好，去……你等等朕，等朕忙完这几日，朕亲自陪你去，好不好……”皇上上前拥着涂山颜的肩膀，轻声哄道！ “皇上尽管去忙，颜颜就是闷得慌，想出去透透气，过几日那菊花都残了，还有什么趣味！罢了……”失落不已的涂山颜复又躺下，眼泪也委屈的落在枕头上！ 皇上见此一把捞起她，让她趴在自己身上，刮了刮她的鼻子：“好好好，许你去，不过要多带人，明日去，申时之前必须回来……” 涂山颜在皇上脸上印下一个吻，皇上心头一动，起了反应，狡黠的笑着问道：“颜颜要如何谢朕？” 涂山颜感受到皇上的变化，吓得花容失色：“颜颜真的累了，没有力气……” “朕知道，朕怎么舍得你劳累，朕伺候颜颜，不叫颜颜费力……”一个翻身，皇上把涂山颜再次压在身下！ 湿濡滚烫的吻铺天盖地，涂山颜恨自己不争气，又被皇上一通折腾，浑身的骨头都散架了…… 记挂着明日要去澹碧山庄，便沉沉的睡去！ 一大早皇上吩咐玲珑不要吵醒涂山颜，便神清气爽的去上朝！ 涂山颜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正好大皇子今日休沐也来给她请安，涂山颜想着这孩子苦楚，小小年纪便与生母分离，便问他：“大皇子，你可想你母妃？” “儿臣……容娘娘，母妃犯错，父皇说，留她一命本事开恩！儿臣不敢想！”大皇子突地红了眼，本就是个孩子，平日装的再好，如今提起母妃，也绷不住了！ “若容娘娘带你去见她，你可能答应容娘娘不跟任何人说？”涂山颜心疼他，便想着横劝他今日休沐，不如带他一起去！ 大皇子听罢，四下看了一眼，心一横，直接跪在地上：“儿臣多谢容娘娘，定不会与他们提起，倘若未来事发，儿臣也会自己承担，不会连累容娘娘！” 涂山颜起身拉着大皇子的手，一行人出了宫！ 虽说是皇家的别院，马车兜兜转转也是走了一个多时辰！ 涂山颜进了澹碧山庄便把跟着的人全都打发了！ 带着大皇子玲珑跟珍珠径直往紫云别院而去！ 守门的人得知是宫中贵人，并未阻拦，暗红色的大门随着吱呀声打开，宽阔的院子并没有什么景观，十月底的太阳已经不再炽热，先贵妃展氏，靠着廊柱晒太阳！ “小姐，小姐，大皇子来了，大皇子来了！”宁芝晃动着展氏，激动的叫着！ “儿臣不孝，不能给母妃请安，求母妃责罚！” 展氏睁开眼，看着来人，三步并做两步迎了下来：“瑞儿，瑞儿，我的瑞儿，母妃想死你了，你父皇好狠的心，让我们母子分离！” 母子俩抱头痛哭一番，展氏这才上下打量大皇子：“瑞儿长高了，也壮了……” “母妃，您在这好好熬着，等儿臣成年有了封地，儿臣求父皇允准您跟儿臣去封地！”大皇子也红了眼圈，他能想到的破局之法唯有此！ “好瑞儿，是母妃拖累你了！你不用管母妃，母妃在这清静的很，就是想你想的厉害！” “儿臣很好，父皇跟容娘娘对儿臣关照很多，母妃放心！” 贵妃的眼神落在涂山颜身上，讥笑出声：“都是容妃娘娘了……涂山颜你当真是好手段，勾的皇上竟不够文官谏臣的意思，竟想立你为后！” 涂山颜大惊，她在这紫云别院被幽禁，如何得知朝堂之事的！ “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展氏又说一句，让涂山颜再度吃惊！ “大皇子，容娘娘同你母妃说说话，你去澹碧山庄折几枝菊花，带回宫献于你父皇可好？”涂山颜有些话，不想当着大皇子的面问，便打发他离开！ 大皇子愧疚的看了一眼母妃，抱歉的抱抱拳：“母妃，儿臣去去就来！” “玲珑你跟着大皇子，细心照顾，万不可有事！”涂山颜吩咐玲珑，她可不敢让大皇子单独出去！ 随即转身问道：“不知姐姐让宁芝找妹妹来所为何事？” 展氏腰身一歪，继而靠在廊柱上，不屑的说道：“还以为如今你做了娘娘，不会在理宁芝呢？” 第102章 涂山颜再次被陷害 宁芝眼神躲闪的看着着涂山颜，只是微微屈膝，并不搭话！ 展氏的眼神上下打量，随即嗤笑：“本宫该谢你的，把瑞儿带过来，与本宫相见！” “姐姐身在别院，却对朝中发生的事，知之甚多，又假借宁芝之名见我，究竟所为何事？”涂山颜对她的有点厌烦，，总觉得心里没底，有点后悔带大皇子来看她！ “涂山颜，你可当真是得意啊，如今宫中就你得宠啊，一个农家女，粗鄙不堪，竟能让皇上这般宠爱……还想做皇后……呵呵，不过你放心，你是不会得逞的……” 涂山颜心里有气：“本宫从未想过做皇后，只是皇上执意，本宫也只能从命！” “呵呵，你以为你在皇上心里不一般吗？别做梦了不过都是玩意儿棋子儿！你以为皇后为何早逝……哈哈哈，她贵为皇后又如何，出身宋家又如何，被他父亲，卖了一次又一次……还不是得不到皇上的心？哈哈哈哈……” “你叫我来就为说这些吗？” “当然不是？你以为你为何会被刑狱鞭打……实话告诉你把，是长公主给的毒药，昙英让宫女混进桂花蜜里的！” 涂山颜早就有猜测，只是没有证据，皇后不让她提，她便装作此事没有发生一般！ “本宫要告诉皇上……” “哈哈哈……涂山颜，你太天真了，你以为皇上不知道吗？皇上早就知道了，但是皇上不能动长公主，不能动本宫，便只能让你受委屈了？” 涂山颜一脸的不可置信，脚步后退：“不可能……不可能，皇上不是昏君，不会包庇你们！” “皇上不动长公主你是知道为什么的！但是皇上不动本宫你可知为什么？”展氏笑的妖娆得意。 “因为大皇子啊，皇上对大皇子寄予厚望，不允许他的出身有瑕疵，更不会杀了他的母妃，让他心生怨怼……所以只能委屈你了！你以为自己是特殊的，岂不知在皇上眼里，我们都是棋子！” 涂山颜被太阳晒的有点晕眩，强忍着不适：“那又跟本宫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凭什么本宫就要幽禁，让你坐上那之尊之位！本宫今日来就是让你看清自己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涂山颜不解，展氏这意味深长的动作是为何？ 涂山颜一个身形不稳，被人推了一把，下意识的去拉住身边的人，一声惊呼，两个人重重的落地声，还有女人呼痛的声音！ “娘娘……”玲珑松开怀中抱着的菊花，飞扑到涂山颜身边！ “娘娘，你有没有事？”玲珑的担心溢于言表，扶着涂山颜起身！ “哎呦！我的肚子，叫太医，救救我，救救我……”身边呼痛的女人，抱着肚痛苦的呼救！ 涂山颜起身后去扶她，却被她用力推开：“容妃娘娘，妾自知得罪过你，妾也得到应有的惩罚了，可是你也不能对我的孩子下手啊！你太狠的心了！” 这声音明明是兰选侍的声音，涂山颜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 太医背着药箱，小跑着过来，一边擦汗一边给兰选侍把脉！ “兰选侍，遭遇重伤孩子必然是保不住了，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兰选侍的身下浸出鲜红的血液，涂山颜只觉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 侍卫见状进宫去禀告皇上了！ 涂山颜焦急的来回踱步，她实在没想过兰选侍会在她身后更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人推了自己，偏偏自己还把她拉了一把，双双摔倒！ 跟涂山颜焦急不一样的是展氏，她抱着胳膊眼皮都不抬：“涂山氏，咱们看看，皇上会不会无条件的护着你……” 说话间，皇上带着人进来了，涂山颜大吃一惊，皇上怎会来的这样快？ “给皇上请安！” “给父皇请安！” 众人纷纷跪地行礼，皇上看着大皇子也在，抬了抬手，越过他走到涂山颜面前，伸出手扶她起来，复而转身，冷声开口询问：“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兰选侍的孩子怎么会没了？” 展氏梨花带雨的上前一步说到：“妾也不知道，妾正跟容妃娘娘闲聊，娘娘见到兰选侍，就跟她起了争执，还是因着当日容妃娘娘在甬道被兰选侍罚跪一事……兰选侍几经求饶，容妃娘娘盛怒之下推倒了兰选侍！” 涂山颜震惊不已：“展氏，你信口雌黄，本宫并没有！” 皇上的眉头紧蹙，有点烦心，问太医：“兰选侍跟孩子怎么样了？” “启禀皇上……孩子……孩子没了！”太医瑟瑟发抖的回道！ 涂山颜紧张的抓着皇上的手说道：“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没注意兰选侍过来，推倒她更是无稽之谈，臣妾不知道是谁推了臣妾，才会摔倒……” 跟着皇上的正是张良，来之前正在跟皇上谈政务，得到消息便跟着一起来了，见状上前一步抱拳说道：“皇上，事关皇嗣，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看了一下身边的人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珍珠上前一步跪在地下：“启禀皇上，奴婢虽是容妃娘娘的奴婢，但是此事却如展氏所说……” 涂山颜震惊不已，抬起头上前一步质问道：“珍珠，你为何撒谎，我根本没有见到兰选侍，更没有跟她说话，怎么会盛怒而推她……珍珠，你……” 珍珠继续说道：“事关皇嗣，奴婢不敢撒谎，皇上不信可以问大皇子跟玲珑，他们都看到了！” 皇上跟涂山颜的眼神都看向她俩，玲珑支支吾吾：“回禀皇上，奴婢刚刚进来，只看到容妃娘娘跟兰选侍一同摔倒在地上，并未看到容妃娘娘推了兰选侍！” 涂山颜似乎升起了希望，对着皇上说道：“皇上，您相信臣妾……” 展氏对着大皇子招招手：“瑞儿把阿尼看到的跟父皇说！” 大皇子怀里还抱着菊花：“容娘娘让儿臣给父皇采菊花，儿臣回来只看到容娘娘压倒了兰选侍，接着兰选侍就出血了……” 涂山颜闭上了眼睛，她真的是，有口都说不清。 展氏更是抹着眼泪说道：“皇上，妾与兰选侍日日作伴，好端端的日子，不知道容妃娘娘来此做什么，还害的……皇嗣……不能出生……作孽啊！” 第103章 涂山颜被冤枉 “你胡说，明明是你假借宁芝之名要见我……如今倒打一耙……为什么要害我……”涂山颜当真着急了，她真的有口难言！ “妾与宁芝，连紫云别院都出不了，如何能传消息要见娘娘，妾当真好奇，娘娘不在后宫，跑到这紫云别院究竟为何？” 涂山颜立刻抓住珍珠的手说道：“珍珠，你告诉他们，是宁芝托你传了消息，本宫才会来的！” 珍珠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奴婢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奴婢平日在未央宫当差，平日基本不出门，跟宁芝一点也不熟悉，更谈不上传消息了！” 皇上是知道珍珠的，她平日安静的很，未央宫的一切事宜都是玛瑙跟容嬷嬷来操持，真细数起来，今日算是听到她说话最多的一天！ 涂山颜不明白，珍珠怎么可以这样明目张胆的撒谎！ “启禀皇上，依老臣看，这涂山氏实在是谎话连篇，品德败坏，残害皇嗣，自当褫夺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张良上前一步，义正言辞的说道！ 涂山颜对这些封号位份什么的一点都不在意，她只是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冤枉！ 涂山颜看了看展氏跟宁芝，又看看珍珠，跪在地上：“皇上臣妾当真没有！” “朕相信你，起来！”皇上伸出手的那一刻，涂山颜嘴角抖动，眼泪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皇上……”兰选侍凄厉的喊声，跌跌撞撞的扑在皇上的脚边！ “皇上，妾自知当日得罪了容妃娘娘，如今妾在这别院好好的养胎，悔过自新，没想到，容妃娘娘还是容不下妾跟妾肚子里的孩子！皇上，那是妾与皇上的孩子啊……妾求皇上给妾做主……如若不然妾也不活了！”兰选侍脸色苍白，身上还带着骇人的血迹，哭的凄惨，见皇上丝毫不动容，便费力的起身，直直的朝着柱子撞去！ “来人，拉住她！”皇上大手一挥，侍卫上前阻止了兰选侍！ “兰选侍孩子已经没了，你先养好身子，朕相信容妃不是有意的！”皇上已经没有耐心了！他不相信颜颜会去伤害一个孩子！但是她们所有人都针对颜颜！ “皇上不可！此事虽说是后宫事，但是事关皇嗣，臣不能坐视不理，更何况容妃娘娘贴身婢女都承认了，如此德行之人，若不惩处，实难服众，臣定会弹劾到底！”张良眼看皇上要将此事揭过，跪地地上，眼神决然的抱拳说道！ 皇上无奈，对着宫女说道：“好好照顾兰选侍！她若是有一个好歹，你们的脑袋也别要了！” 说罢拉着涂山颜的手直直的回宫，大皇子跟玲珑跟在身后，珍珠跟展氏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涂山颜上了马车对着皇上说道：“对不起……不管怎么说，兰选侍的孩子是因为我没的！” 皇上把涂山颜冰凉的手攥在手心里：“颜颜，你为什么要来紫云别院？” 涂山颜怔愣片刻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皇上，你不信颜颜？” “不是，你从未说过要出宫……况且珍珠她……” 涂山颜柳眉倒竖：“说了半天，皇上还是不信我？在皇上心中颜颜是这种人？” “颜颜你冷静，朕只是多问一句！” “皇上，颜颜自知身份低微，并没有要求过什么。即便被罚，即便被关入刑狱，即便是罚跪，颜颜没有跟皇上抱怨过一句……更没有半句怨言……”涂山颜脸色煞白，心脏狂跳，手都在哆嗦！ “皇上，颜颜没有奢望，没有任何要求，不管皇上信与不信，颜颜没有有意伤害兰选侍跟她的孩子……今日去澹碧山庄也确实是珍珠说宁芝要见颜颜……当初初进贵妃宫中，宁芝对颜颜还有几分照顾，这才答应一见……至于珍珠为何不承认，颜颜也很不解！” 涂山颜说完再也不肯言语，回到宫中便把自己关在东侧殿谁也不见！ 皇上被关在门外，大皇子跟在皇上身后轻声叫：“父皇，容娘娘问儿臣想不想母妃，容娘娘是见母妃的，至于兰选侍什么时候到的，儿臣未见全貌不敢随意开口，但儿臣觉得，若是容娘娘想害人，便不会带着儿臣去了！” 皇上摸了摸大皇子的额头：“嗯，父皇相信你容娘娘不会有意害人，只是如今又你母妃跟兰选侍的证词，还有你容娘娘身边的宫女都如此说，怕是有些麻烦！你安心，父皇在没有查清楚之前，不会下结论，不会冤枉一个无辜之人，更不会放过这些兴风作浪之人！” 大皇子低着头离去，他心里隐隐的觉得，此事跟他母妃有关！ 容娘娘对他很好，比母妃多几分客气，比母后多几分亲昵，他总觉得容娘娘不至于害人！ 玲珑拉着珍珠的胳膊说道：“是不是你？”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珍珠推脱着胳膊，不想跟玲珑继续说！ “娘娘不会平白无故想出宫，还是澹碧山庄那样的地方！你为什么要给娘娘传信！”玲珑那一切看透的眼神，让珍珠心头一动！ “你爱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是不会承认的，有本事你去皇上那告我去！看皇上相信你，还是相信我，还有，那张大人今日目睹一切，前朝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珍珠，你怎的变成这般，你以为我不敢去皇上面前告状吗？污蔑妃嫔，你可知道是什么罪？姐妹一场……我不忍心，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娘娘受委屈！”玲珑一脸的悲戚，不忍！ “什么姐妹，我看你被那涂山颜勾了心魄，忘了自己的出身，你可是七岁就跟了娘娘……娘娘才走了几日，你就忘恩负义的成了别人的狗腿子！”珍珠咬牙切齿的说完这些话！ “珍珠，我们跟着娘娘是皇后的意思，皇后临终之前放心不下的就是娘娘，我遵从娘娘遗愿也是错？”玲珑痛心疾首的跟珍珠说着！ “我们都知道娘娘最放心不下的是她，为她费心安排，还把我们都给她，可她呢，夺了皇上的恩宠，把娘娘抛在九霄云外……她该死，她该下去伺候娘娘……” “你要做什么？珍珠……你要做什么……” 第104章 珍珠离去 皇上的安排 “玲珑你若是要去告状尽管去告，我不怕！”珍珠撂下这话便去了正殿，开始收拾娘娘的遗物，打扫卫生！ 玲珑哭红的双眼去找涂山颜，直直的跪在地上：“娘娘，奴婢对不起您，奴婢知道珍珠撒了谎，但是我不能去皇上面前拆穿她，皇上知道了，她一定会没命的……”在她心里，涂山颜跟珍珠都是一般重要，皇上那样宠爱涂山颜，即便她犯错，皇上都不会把他怎么样，但珍珠不行…… 涂山颜整个人都是丢了魂魄一般，轻声说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我与珍珠都是几岁就跟着皇后娘娘了，她木讷不爱说话，但是对娘娘的感情是实心眼，皇上赏您东珠，她便认为是您抢了娘娘的位置……才做出这等糊涂事……娘娘，奴婢知道，不是您也会有其他人做这个皇后之位，求您看在她对皇后娘娘忠心的份上不要罚她……”玲珑痛心疾首，珍珠真是糊涂，皇后之位，怎么可能只属于娘娘！ 涂山颜笑着看向玲珑：“我不罚她，赤子之心，她这般想也无可厚非，娘娘没有白疼她，是娘娘白疼我了……” 涂山颜说的是真心话，明明没做的事情，如今有嘴却说不清，回想自己进宫这两年，当真是一言难尽！ 说不清的陷害处罚，见惯了人性的丑恶，若不是娘娘，她可能早就没命了！与皇上的事她也知道自己是自私了……当初是她挑起来的，张良说的没错，自己哪有德行，她真的不怪珍珠，若是自己是珍珠，面对一个背刺皇后的人，怕是比珍珠还要恨他！ “玲珑你说，我是不是没良心，我该和容嬷嬷一般随皇后娘娘而去，也该和玛瑙一般陪着娘娘，再不济，也该和珍珠一样，为娘娘做些什么……”涂山颜对着玲珑说道，眼睛里化不开的都是愁绪！ “不是的，娘娘，你该好好活着，你该像我一样，好好活着，听娘娘话的活着，您没做过的事情，皇上一定会查清楚的！”玲珑想着以前跟着娘娘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如今只剩她跟珍珠，怎也也狠不下心来去举报她！ 重要吗？她没有做过重要吗？展氏说的她们在宫中都是棋子而已，无数次的被罚，被冤枉，被打板子，自己一直在承受，长公主跟展氏毒害皇后，皇后这样的罪名都没事，自己被陷害的差点死一遭，也没事，兰选侍故意找茬罚她，她也从未提起委屈，进宫以来，遭遇什么她都是承受，她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不敢奢求什么公道…… 跟皇上纠缠在一起，是自己太过于急切摆脱与王爷的婚约，只是她不后悔，只是事到如今，她心里还是希望皇上相信她，查出实情…… 一连几天朝中大人都纷纷上奏，拿着涂山颜的出身跟德行来攻击她，说她不配身居妃位！ 涂山颜等的越来越心冷，这天珍珠直直的跪在她面前：“奴婢伺候不好娘娘，奴婢本就是宋家的奴婢，请娘娘允准奴婢出宫……” “娘娘不在了，你宫外也没有家人了，出了宫能去哪？”纵使涂山颜知道珍珠背刺她，终究是为了娘娘…… “奴婢想好了，奴婢同玛瑙姑姑一般去守着娘娘……”珍珠的脊背挺的直直的，下了决心！ “行，让玲珑送送你！你福气比我好……” 涂山颜给了玲珑不少银票跟随身物品，：“你把这些给珍珠带走，在宫外不比宫中，一应所需都不齐备。” “娘娘，玛瑙姑姑去的时候，您已经送了一车了，这段时间每个月也有派人送去东西，想是不缺的！”玲珑看着这些东西，自春夏至秋冬的衣物，还有日常用的针线跟器皿，一应俱全！ “多带些，保不齐那天咱俩也过去呢，总是多多益善的！”涂山颜有些开玩笑的说着，又添置了不少衣料，让人一同送去！ 珍珠也走了，涂山颜从来没有感觉未央宫这样安静过！ 这天皇上来看她，憔悴的面容，可以看出来他这些日子也不好过！ “颜颜，这件事朕还在查，只是眼下要委屈你，朕原本想着既然不能直接立后，便封你为贵妃，待日后有了皇嗣再封后！可是那些老臣整日里喋喋不休！朝堂因为杜清正跟庆王谋反一事，动荡不安，如今堪堪稳住……”皇上疲惫不堪的样子，让涂山颜心疼，但是皇上的话，却让她心冷！ 她不要什么贵妃，不要什么立后，她只想要皇上一句，信她……叫她安心，会查出真相，还她清白！ 皇上见涂山颜不高兴，便想去拉她的手：“颜颜，你把珍珠送出宫了？朕知道你生气，当日她没有替你说话……” 皇上眼见涂山颜面色变了，便转移话题：“瑞儿是个好孩子，如今也大了，大臣几次上折子，不能再后宫再住下去。初八是个好日子，为了他的前程，便让他搬去毓庆宫，离上书房近，免去每日路上的时间，更好的读书！” “毓庆宫乃是历代太子所居之地，皇上有意立大皇子为太子吗？” 皇上一把抱着涂山颜，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后宫不得干政，颜颜不必担心，朕与颜颜的皇子，朕会好好安排！”皇上没有应答，他却有此意，只是大皇子出身不高，展氏是个麻烦，所以在册立太子之前他要为他打算好！ “皇上当真爱子情深，为了大皇子，一再宽容展氏，甚至连谋害皇上皇后之事都能按下不提……”涂山颜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让皇上竟然变了脸色！ “颜颜你知道了……朕明明让人按下不提……朕确实为了瑞儿……只是颜颜，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皇上想要解释，涂山颜却扭身离开！ “后宫不得干政，臣妾不想知道，皇上不必解释！” “颜颜，朕子嗣单薄，瑞儿资质不错，朕要费一番功夫……”皇上把瑞儿记在皇后名下，一边是借着宋家给他铺路，再者终究不是亲生，中间隔着一层，他也不会担心宋家外戚专权……至于展氏，幽禁别院也是想着众人都淡忘她与瑞儿的关系，届时，在行处理她！ 第105章 涂山颜失意想要离开 涂山颜躺在床榻上：“臣妾身子不适，先歇着了，皇上回去！” 皇上看涂山颜脸色不好，上前坐在床榻边，伸手去安抚她：“脸色是不好，如今天冷，可别受寒，叫太医来给你诊脉！”皇上说着手便换了位置，去摸她的小腹：“颜颜承宠时间这么久了，每次朕都那般卖力，是不是有孕了？” 说罢皇上躺在涂山颜身侧，游走的手探，进衣襟，炽热的呼吸扑面而来：“让朕检查检查！” 涂山颜满心的纠结根本没有心情，推搡着皇上：“臣妾身子不适，不能伺候皇上，皇上还是去其他人那！” 皇上以为她闹情绪，哄着说道：“颜颜，你没良心，自从有你之后，朕还有过其他人吗？” 说罢再次伸手去抱她：“颜颜，天生尤物，貌美勾人，有了你，朕眼里还能容的下谁？” 涂山颜突然眼含热泪，不可置信的看着皇上冷声说道：“尤物？貌美勾人？在皇上眼里，颜颜就是这般轻浮……” 皇上见状，揉揉额头，无奈的说道：“朕批了一日的折子，疲累不堪，一时口无遮拦，只是想说颜颜……”皇上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个时候这些情话，哪里会斟酌…… “来福公公，皇上要摆驾回宫！”涂山颜直接朝着外头喊了一句，来福推门而入！ 皇上狼狈起身，面对要赶他离开的涂山颜，心里隐隐有些不高兴，对着来福厉声骂道：“滚出去！” 涂山颜被这一声冷喝吓得回头，却看到皇上那紧蹙的眉头，跟沉下来的脸色，倔强的不去理会，更是梗着脖子说：“皇上不是最爱兰选侍伺候吗？如今她没了孩子，皇上正好去一亲芳泽，在跟她多生几个……” 哀怨的语气让皇上烦躁，粗暴一把拉过涂山颜：“你究竟有没有心，还要朕如何待你，朕都如此低声下气的哄你了，你还要朕如何？” 涂山颜被皇上暴怒的样子吓到了，面对皇上她总是有几分从容不迫，因着两人相识的时候，他就是一个普通侍卫的身份，尽管后来得知他是皇上，也没有太过于紧张畏惧过，以至于让她忘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哪有资格闹脾气…… 皇上见她低头垂泪，瑟瑟发抖，心也软了下来：“颜颜，对不起，朕不该跟你发脾气，朕就是……就是……” 不再挣扎的涂山颜像个木头一般被皇上折腾，皇上仿佛不知疲倦一般，他害怕，害怕涂山颜离开他，他急切的想跟她有个孩子，好像只有这般，才能证明他对涂山颜的感情一般，好像只有这般，才能证明涂山颜是他的！ 自此之后，涂山颜再也没有拒绝过皇上，再也没有笑过，整日不是坐在窗前发呆就是躺着！ “娘娘是不是有了身孕，奴婢听说，有了身孕就会嗜睡，奴婢请了太医，午后来给娘娘把脉！”如今涂山颜身边只有玲珑贴身伺候！ 皇上寻了很多人过来，甚至把宣华宫的小喜子调了过来，只为涂山颜能够开怀！ “娘娘，奴才把宣华宫的那一株兰草移植了过来，您瞧瞧……”小喜子长高了不少，五官也长开了，若不是说话的声音没变，涂山颜是不敢认的。 涂山颜看着小喜子怀里抱着那在栽种在花盆里的兰草，她出身农家，长在野外，怎么会分辨不出来这一株根本不是当初她移栽的那一株。 “放下，怪沉的，这一株，叶片都宽了不少，没有就没有，何必糊弄本宫！” 小喜子立刻跪地：“奴才该死，当初娘娘离开不久，那株兰草就枯了，皇上命奴才找一株一模一样给娘娘，奴才寻遍皇宫都没找到……” “那一株是天生地养的，哪里能是这些工匠细心培育的一样，死了就是她的命数，跟你有什么干系，把话放下，起来！去回皇上话，说本宫很喜欢！”涂山颜不想为难一个小太监！ 太医来诊脉，玲珑期待的眼神结束在太医的摇头之中！ “太医，我们娘娘何时能有孕？” “娘娘身体之前受过重伤，想来母体受损，再说这子嗣之事还是需要缘分，娘娘福泽深厚，想来得偿所愿定不晚矣！”太医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也多次召他问话，明明容妃娘娘身子无恙，恩宠不断，却一直没能有孕！ 太医走后，玲珑端来燕窝：“娘娘补补身子！不行就换个太医，怎么越补越瘦……” 皇上再来的时候，涂山颜，柔顺的给皇上宽衣解带，起初皇上还很享受，以为她温顺了不少，打心里接受自己，爱上自己，可是时间越长，皇上却发现她像个没有生机的木头人一般。不哭也不闹，受不住的时候只是紧咬嘴唇，几次咬破了都不肯哭闹求饶！ “颜颜，受不住就咬朕，乖，别忍着……” “臣妾不敢！” 皇上的热血在一刻冷到极致，这个时候，她还这般守规矩，以前她像只猫，温顺的时候，乖乖巧巧，逗弄她的时候，时不时的向他伸爪子，抓的他心痒难耐！ 如今的她像个破碎的瓷娃娃，冰凉而冷硬，甚至扎的他鲜血直流！ 皇上觉得他们之间隔阂像是一条河越来越大，河床上还布满了尖锐的石子，每次接近都要扎的鲜血淋漓！ 皇上眼瞅着涂山颜消瘦下去，心痛不忍，便让她搬回养心殿的后殿，他要盯着她吃药，吃饭，总是能养来回来！ 自此两人一日三餐都一起吃，皇上让她吃什么她便吃什么，吃饱了也不拒绝强撑着吃，到最后吐得昏天暗地！ 皇上大喜，还以为她有孕，太医诊脉却是，吃的太多，胃不消化，积食了，为此皇上内疚不已！ 在吃饭的时候，每次给她夹菜都要问她：“蟹酿橙吃点！” “多谢皇上！” “螃蟹性寒，吃点莲房鱼包，鱼肉鲜嫩，颜颜尝尝！” “多谢皇上！” 皇上拿筷子的手一顿，一点没有了吃饭的兴致，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都是这般，客气疏离，不亲近不拒绝！ “颜颜，你究竟想要什么？你究竟要朕做什么？” “皇上，您让我出宫！” 第106章 涂山颜心结难解 皇上心中抽痛，这些日子以来的不安得到了印证，重重的放下筷子，忍着胸中的怒火，冷着脸对着涂山颜说道：“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颜颜自知身份卑微，伺候不好皇上，还请皇上允准放颜颜离开……” 皇上怒火冲天，一脚踢翻桌子，桌子上的餐碗应声落地。再看涂山颜双膝跪地，两只手叠放在大腿上，躲都不躲！皇上上前一步捏住她的双肩，发狠道：“你是朕的容妃，这辈子都别想离开皇宫！” 说罢抬脚离去，不给涂山颜继续说话的机会，再之后的日子，皇上日日都在御书房忙碌，只有睡觉的时候回一下养心殿，不肯多走两步去看涂山颜，却日日都要宣来小喜子问涂山颜的情况！ “娘娘心情似乎不大好，一坐就是一上午，午膳就吃了两口，玲珑劝娘娘多吃点，娘娘也只是摇头，说什么也不肯再动筷子！”小喜子跪在地上，跟皇上禀告着涂山颜的近况！ “小喜子，你若是能逗娘娘开怀，朕重赏你……” “皇上，皇上不赏奴才，奴才也愿意让娘娘开心，奴才试过了，娘娘嘴角都扬一下……想来是前些日子皇上发了脾气，娘娘惶恐了，才这般！” 皇上听着小喜子的话，心里暗自思忖，她怎么会惶恐，她若是惶恐就不会要离宫了，她分明就是不在意他，什么皇上不皇上，她根本没在意过位份，更没在意过自己！ 忍着不去见她就是不想她再提及此事，明明皇上这样尊贵的身份，可她却不在意…… 听说她不吃饭，皇上担心不已，便放下奏折去看她……温暖如春的屋子，却穿着厚厚的冬衣，侧卧在软榻上，即便如此，却依旧能看出来她消瘦极了，袖子完全的遮住了抱着暖炉的手，未施粉黛的小脸，被白狐毛领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没了以前的灵动跟晶亮，呆呆的，好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连玲珑对自己请安行礼，都仿若未闻…… 这个样子的涂山颜让皇上心口顿顿的疼着，强迫自己露出和善的微笑，假装几日前的争执从未发生一般：“朕这些日子忙，没来看你，小喜子说你不思饮食，怎么了？心里不痛快了？”皇上刻意温软的声音，让涂山颜回神。 便要起身行礼，被皇上按住：“别起来了，消瘦了这么多，朕都心疼了！”皇上的尾音带着颤抖哽咽，涂山颜抬头看他，皇上也憔悴了，眼窝都塌了！ “颜颜，朕不该跟你发脾气，你原谅朕好吗？”皇上再也忍不住，开始道歉。 “臣妾不敢……”看她还是这副淡淡的样子，皇上的心像是被攥住了一般，疼的喘不上来气！ “颜颜，别离开朕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朕都答应你！” 皇上一把搂过她，抱在怀里，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这样她就永远不会离开她了！ “颜颜，我们好好的，你别离开朕，好好的……朕会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沉默，还是沉默，皇上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慢慢的松开涂山颜，眼神的哀怨忧愁怎么也藏不住！ 皇上脚步踉跄的离开了，玲珑上前一步跪在涂山颜面前：“娘娘，如今皇上的后宫只有淑妃娘娘还是早些年入宫的，其他都是一些诞育公主皇子的低位嫔妃，皇上都这般低声下气了，您就别伤心了，也别跟自己别扭着了！” 涂山颜还是不说话，卧在软榻上的一瞬间，眼泪自眼角滑落！ “娘娘，奴婢知道您受委屈了，可是着时间的人，那个能顺心顺意的过一辈，贵为皇上他也是苦过的，还有皇后娘娘，她尊贵了一辈子，哪又怎样？还不是被老爷送来送去的，身不由己……如今您难得的跟皇上两情相悦，往后生个皇子，那才叫圆满呢……” 玲珑苦口婆心的劝说，涂山颜只是淡淡的一句：“玲珑，地上凉，别跪坏了膝盖！” 玲珑便再也绷不住了，生怕自己哭出声，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这样压抑的日子又过了一月，涂山颜马上要过生辰了，皇上命人在全国各地搜罗珍品，通通送到涂山颜面前！ “颜颜，朕宣了你父亲进宫来见你，这么长时间不见，想家了，让他来跟你说说话！” 皇上把时间留给涂山颜跟她的父亲，当下人带着涂山平进来的时候，涂山颜以为自己看错了，父亲似乎比一年前看起来更年轻了！ “臣涂山平叩见容妃娘娘……娘娘金安！”身为他的父亲，但是如今身份有别，他依旧是要行跪拜大礼的！ “颜颜啊，当初皇上说给你退婚的时候，为父还以为你被厌弃了呢，如今可好了，你做了容妃……为父看皇上的意思，还想要封你为后……谢天谢地，你可真是咱涂山家的大造化，你也没见过你弟弟，改日为父让你母亲带着他来给你请安，你若是做了皇后，他可是国舅，哈哈，当然为父就是国丈，咱们涂山家，前途不可限量啊！”涂山平激动的脸都红了，说的眉飞色舞，口沫横飞！ 涂山颜没由来的一阵恶心，厌烦：“为父，为父，你有过半点做父亲的样子吗？怎得今日没带云片糕来？” 激动的涂山颜，歇斯底里的吼着，一整年没见，他不解释，不关心，自己还抱有幻想。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才那般毒害自己！ “放肆，你是怎么跟为父说话的……”涂山平还想摆父亲的架子…不料涂山颜激动之余晕了过去！ 慌乱之间皇上大力的推开门，对着涂山平就是一脚：“颜颜怎么会晕过去，你对她做了什么？” “臣，微臣……皇上饶命的，臣什么也没做…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涂山平见到盛怒的皇上，吓得话都说不利索，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皇上守在涂山颜床边问太医：“娘娘怎么样了？” “启禀皇上，娘娘脉象细若游丝，几乎难以触及，脉搏跳动微弱，似有似无，反复按压才能勉强感知。阳气衰微，如此下去……” 第107章 皇上放手 终究不属于这里 “少跟朕，说这些车轱辘话，朕要你医好娘娘……” “皇上臣该死，娘娘情志失调，肝郁气滞，心气不足，精气耗竭，臣医术不精，无力回天啊！”太医哆哆嗦嗦的说完就绝望的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等着皇上的惩罚。 涂山平这下听懂了，跪着往前爬了几步：“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你怎么这般模样，为父心痛难忍啊……” 聒噪的哭声让皇上心烦，手一挥，便有人把他带了出去！ 屋内只剩皇上，玲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皇上，皇上，您让娘娘离开，在如此下去，她就活不成了，皇上，娘娘她不属于宫里，娘娘心地善良，从未与人交恶。可自她进宫，被长公主跟贵妃为难，各种惩罚，打板子，不计其数，更以弱女子之身陷刑狱，如今好日子没过两天就被先贵妃跟兰美人陷害……您让她离开！” 皇上握着涂山颜的手在抖，她当真对自己一点一丝情义也无吗？为什么不肯陪着自己，他不求她全心全意爱自己，只需一点点就好，一点点都没有吗？ 他真想狠下心由着她去死，死了也是他的女人，活着是，死了也是，这辈子是，下辈子还是…… 可是再看她安静的躺在那，身子跟纸片似得，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被子里还躺着人，终究是不忍心…… 涂山颜昏迷的这些日子，皇上每日都守着她，手里攥着她绣的鹅黄花蕊的梨花帕子，思绪万千，她给皇后绣了无数条帕子，自己明里暗里要了好几次，她却一方都不给自己绣！ 梨花，分离之花……皇上的眼神游离，眉头紧锁，捏着帕子的手，时而握紧，时而放松，犹豫不决，反复权衡，眼中滑落的泪，落在了帕子上，最后缓慢迟疑的把帕子放在心口处。长长的吸气之后，昂首挺胸的离开了！ 皇上寻了冷太医回来，把涂山颜交给他，至此皇上再没来见涂山颜！ 出宫这日，涂山颜在宫门口见到了林显：“林大哥，您怎么在这？” “颜妹妹，是皇上派人给我的消息！” 涂山颜回头看向皇宫，心里酸涩翻涌，昏迷的这段时间她做了好多的梦，她知道自己的离开对皇上是有多残忍，但是她不能不离开…… 冷大夫四下看了一眼，悄声说道：“主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离开！” 扶着玲珑的手上了马车，林显道：“颜妹妹，我在京郊有个庄子，去哪落脚可好？” “不了林大哥，送我去景山，我想去看看皇后娘娘！” “景山偏远，马车过去怕是要三个时辰，我怕你身子受不住……” “我没事，就去景山！”涂山颜决绝的做了决定，说什么也不肯更改！ 无奈的林显跟冷太医便改道去了皇后娘娘陵墓所在地景山！ 马车内的玲珑不解：“娘娘，咱们先安顿好，再去看娘娘不好吗？” “玲珑，你想娘娘了吗？我好想她，还有以后叫我颜颜！我已经不是娘娘了！” 玲珑的鼻子一酸，哽咽的说道：“当然想了，不过你的身子重要，何必急在这一时！” “我们去了就不走了，玛瑙跟珍珠不是也在哪，咱们四个还如以往一样，一起伺候娘娘……”这是这段时间玲珑在她眼里第一次看到希冀的目光！ 她鼻子一酸，哽咽道：“好，我们还在一处，就如娘娘还在的那般！” 玛瑙跟珍珠听到马车的声音，出来看，却看到涂山颜从马车上下来！ 珍珠怔愣的站在那，眼神躲闪，不自然的搓着手掌！ “娘娘，您怎么来了？”玛瑙看着只有一辆马车，还跟着两个陌生的男子，不解的说：“怎么只待这两个人，出了事，可怎么办？皇上也放心？” “玛瑙姑姑，你还好吗，我跟玲珑来跟你作伴了！”涂山颜叫了玛瑙姑姑，在未央宫的时候她便这般唤她！ 得知事情不简单，玛瑙拉着她往院子里走：“来，进来说话！” 涂山颜对着林显跟冷大夫说道：“林大哥，冷大夫，你们走，我往后就这么守着娘娘了！” 林显急了：“这可不行，这里荒山野岭的，怎么能行？” “这里有守皇陵的侍卫，况且姑姑也在这，我已经决定了！”涂山颜不容置疑的做了决定！ “主子，你身子不好，我本就是游医，就容我也留下，这里草木丰茂，正是采药的好地方！” 玲珑想着涂山颜的身子还需要照顾，便上前一步应下了：“好好，那冷大夫便留下，我们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发愁了！” 林显还想说什么，被冷大夫拉倒一侧：“林公子，怎么说，主子也是皇上的女人，为了你们两个人都好，您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 林显无奈的看了一眼那个背影，对着冷大夫说道：“那劳烦冷大夫好生照顾她，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林家寻我！” 冷大夫抱抱拳，这林显倒比之前好说话了不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娘娘您怎么穿成这样，还独自一人来了这？”玛瑙给涂山颜奉上一杯清茶：“这里的茶比不得宫里，娘娘凑合着喝！” “我不是娘娘了，以后我跟你们一样还是娘娘的奴婢，咱们一块守着娘娘！”涂山颜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我觉得很好！” “娘娘可没把你当奴婢，她一直把娘娘当成妹妹，为此我跟珍珠都可吃醋了？” 涂山颜强撑起来的微笑，差点绷不住：“我只想做娘娘的奴婢！” “玲珑你说……怎么回事？” …… 玛瑙听完许久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哎，娘娘还说你是跟皇上两情相悦，她对皇上的愧疚也就少几分……偏偏……你也伤了皇上……” “姑姑，你这话什么意思？娘娘怎么会对皇上有愧疚？” “哎，说来话长，当初老爷是先把娘娘许给先太子为侧妃的，娘娘也是愿意的，当初婚期都定了，成婚前夕，老爷突然变卦，又把娘娘许给了当初还是五皇子的皇上……娘娘哭过，闹过，可是被老爷关在府里，不许见人……后来先太子兵败被俘，娘娘一度想追随他而去……都被老爷强压了下来……” 第108章 真相到底是什么 不光涂山颜震惊了，玲珑珍珠也是第一次得知娘娘还跟先太子有过一段过去，尤其是珍珠：“可是娘娘明明是心仪皇上的啊，临终之前还心心念念的。” 玛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先太子名璟，皇后娘娘口中的璟哥哥就是先太子，这对皇上来说也很残忍，不过咱们皇上心胸开阔，不曾因为娘娘跟先太子的事，而为难娘娘！” 见她们三人不解，玛瑙又解释道：“当初你们还小，都不知道，如今娘娘去了，本来以为颜颜可以跟皇上恩爱相守呢！” 珍珠是彻底绷不住了，对着涂山颜扑通就跪下了：“娘娘，您出宫是不是因为奴婢……害的……奴婢真的不知道，只以为是您抢走了皇上，导致娘娘伤心，没有了求生的意识……” 玛瑙看着珍珠，十分震惊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做了什么？” “奴婢……奴婢气不过皇上宠爱容妃娘娘，便找了先贵妃，她同兰选侍一同被关在别院，那兰选侍怀的是个公主，她回宫无望，想拿孩子搏一搏，便主动找上奴婢……奴婢鬼迷心窍才会陷害娘娘……求娘娘处罚！” 涂山颜上前拉她起来：“我都说了不是娘娘了，珍珠，我没怪你，真没怪你，反而羡慕你，我得娘娘恩惠，却做不到这般为她！” 面对涂山颜的善意，珍珠更愧疚了，过些日子就是娘娘的忌日了。届时皇上一定会派人来祭奠，她一定要趁此机会想办法向皇上陈情，恢复容妃娘娘的声誉！ 可能是冷大夫医术超群，也可能是出了宫心情好了，总之涂山颜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林显时不常的送些东西过来，不名贵却很有趣，很多都是他四处办货淘来的小玩意！ 在天气炎热之前迎来了皇后娘娘的忌日，皇上派了现在是太子的大皇子，还有礼部的张良张大人，来操办此事！ 尽管得知皇上不会亲自来，但确定皇上不会来的那一刻，涂山颜还是失落的！她越来越讨厌自己，为什么这般别扭！在宫中的时候不珍惜，出了宫又思念，自己还说了那么多伤他心的话，他怕是也厌烦自己了！思至此，心口又开始疼了起来！ 珍珠在一干人等中寻了机会，找了太子说话！ 上来就直直的跪在太子身前：“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 “珍珠姑姑，快快起身，你寻孤过来单独说话，可有什么事？” “太子殿下，奴婢有重要的事要进宫面见皇上，您能否带我进宫！” 太子迟疑了，珍珠本就是宋家的奴婢，如今出宫许久，现在还要面见父皇，若是出个什么事，自己怕是成了千古罪人！ “姑姑，在未央宫得你照顾，本事不该推辞，奈何事关重大，姑姑可跟孤说，孤为你转达！” 珍珠心一横，给太子磕了一个头：“此事事关容妃娘娘清白，正是紫云别院一事，当日奴婢陷害容妃娘娘，事到如今，心生惭愧，夜不能寐，追悔莫及，便想去面见皇上请罪，因事关太子生母，若是太子拒绝珍珠定不会为难……” 太子的心口一震，那日他亲眼所见，更有珍珠这个人证，所以，不管如何容娘娘无意，终究是一个皇嗣因她而亡！ 可是珍珠现在站出来，说容娘娘是无辜的，那么就是兰选侍跟自己的母妃撒了谎！ 他难道要带着人去父皇面前去指证自己的母妃吗？这样忠孝的问题，叫他如何抉择，难道真的去指责自己的母妃吗？但若是不去，那容娘娘是不是要一辈子背着残害皇嗣的名声，对她来说也是不公…… 再三思虑之下，太子还是答应了，大不了自己这个太子不做了，替母妃赎罪！ 珍珠出现在皇上身边的时候，皇上才得知涂山颜没有嫁与林显！他心中升起希冀，他还保留着颜颜的位份，莫不是颜颜也心里有他，不过是跟他置气！ 有了珍珠的证词，皇上命人连夜审了兰选侍彻底给了涂山颜清白！ 皇上以为他跟涂山颜能回到从前，便迫不及待的亲自去接涂山颜回宫，正巧看到林显兴高采烈的从马车上卸东西，涂山颜在一侧拿着一把扇子遮住阳光，光线透过阳光打在涂山颜的脸上，让她的五官看起来柔和细腻红润，透着温暖，透着恬淡，嘴角上扬的弧度是皇上从未见过的，原来她笑起来可以这样美丽！ 再想在宫中的颜颜，她跟小喜子在宣华宫的时候也这般笑过，是什么时候，这样的笑彻底丢了呢…… 他突然没有勇气上前，他真的要把她圈在身边让她凋零吗？还是让她在这自由自在的畅快的活着！ 珍珠见皇上不肯进去，更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珍珠你去哪了，把我们急坏了，悄无声息的就这样失踪了……你今日再不回来，颜颜就要我们就去报官啦！” 玲珑看着神情木讷的珍珠，上前来拉她，他们之前会定期的去山下买些东西，如今有了林显，基本不需要他们下山了！ “我就是闷下山走了走，颜颜呢？” “林公子来了，带了一个姑娘，他们在厅里说话，听说哪林公子要成婚了，邀请咱们去观礼，走咱们看看去，那姑娘长得可好看了……” 涂山颜看着眼前的女子，眉眼舒朗，是个好看的女子，她自小跟着父亲行商，笑声跟银铃似得，身上有股子英气，涂山颜很喜欢她！ 她们商量着，林显这般照顾她们，他成婚总是要送些礼物表示的，可是她们的东西都是林显给的，表示心意的话，只能亲手做了！ “颜颜，绣个鸳鸯的枕头，喜庆意头还好！”玲珑提议道，她从来没有参加过宫外的婚礼……还没到日子她就好奇的不得了！ 玛瑙跟珍珠虽说年长几岁，平日很是稳重，但遇到这样凑热闹的事，也是很积极！ 涂山颜拿起针线，想着皇上跟她要过很多次帕子，自己都没完整的绣好过。现在出宫了时间倒是一大把…… 第109章 这一世就这样结束了 枕套还是玛瑙珍珠她们绣的多，涂山颜开始绣帕子，各种的花样子，不知疲倦的绣，绣了很多团龙的，云纹的，蝙蝠，帕子绣的够多了就绣香囊，总是就是玛瑙都看不下去了！ 这些都是给皇上绣的，这么多，尽够了，皇上日日用，三年都用不完…… 涂山颜死在了七日后…… 于此同时，皇上看着冷大夫送上来的东西，激动之余吐了血！ 她死了，她怎么能死，她怎么这样无声无息，毫无征兆的，没有只言片语的就这样离他而去！ 这太残忍，他放她离开是为了更好的爱她，让她更自由，更快活，若是知道如此，他宁愿自私的把她拘在身边…… 他希望对涂山颜的爱是完整的，纯粹的，是有包容的……若是结果是如此，那他的隐忍克制，算什么……无论心里的念头有多狠毒，一想到她的脸，还是舍不得伤她……舍不下却又不能靠近，心痛到窒息，还是隐忍…… 表面可以逞强，心却不会撒谎…… 皇上一头扎进朝政之中，用了半年的时间的把朝中一切的隐患都解决之后，便把朝政全权交给了太子，自己便追随涂山颜而去！ 涂山颜结束这一世之后，记忆回笼，各种不适涌上心头，这不对，这一切都不对，她来的太晚，阿渊忘了她，这才有了其他人，若是她能早点来，阿渊一定会选择自己，还有皇上，皇上纠缠进来，阿渊身为一个王爷，如何能争的过他…… 她不肯承认自己跟阿渊没有缘分，更不肯承认自己信誓旦旦的第一世就这样悲惨落幕，爹爹一定会笑话她……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都怪爹爹关着她，让她错过跟阿渊的缘分…… 她要去找阿娘，让阿娘帮她，下一世她要第一时间守在阿渊身边…… 皇上去世之后，魂魄归位来到天宫，痛楚还萦绕在心头，本就是下凡历劫的，这情劫真是让他难受，他刚做上天君之位，本想历劫，感受人间求不得的执念，失去所爱的虚无，意义塌陷的荒诞……思及此，大手一挥去看涂山颜，想看看她如今如何了…… 不料看到的却是一只九尾白狐……狐族？是，涂山一族是狐族，自己的好友就是是涂山一族的大公子，涂山澜！ 一挥手对着涂山澜千里传音，见面细问之下才得知那涂山颜是她的胞妹，因为迷上一个凡间男子，跟有苏一族的苏落上神，约定了厉七世情劫……刚巧碰到了他！ 拉着涂山澜边去找颜颜，希望能跟她解释一番……一点没有耽误的天君终究是晚了一步！ 他们来到苏落上神跟前的时候，早已看不见涂山颜的身影…… 没想到这个小丫头，那样急切的想要开启下一世……她就这般迫不及待，对自己一点也不好奇吗？ 所以他，既想要见她，也怕她当真与那个阿渊有发生感情，无奈的天宫天君，只好跟着涂山颜再一次的去历劫…… 什么话也没说，便跟着涂山颜去了下一世…… 第110章 轮回簿上两世泪：清冷天君堕红尘 苏家被抄 母亲去世 “烟儿，母亲对不住你，母亲在教坊司熬不下去的，你一定要等你外祖父来救你……”衣衫凌乱的女人，怀中的抱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肿胀的脸颊数道伤痕，狼狈不堪的外表下，依然难掩姿色，让人不禁猜测，若是换洗之后，定是一个美艳妇人！ “别跟本官摆架子，还当自己是金尊玉贵的将军夫人吗？告诉你，到了教坊司，就是公主也得听本官的话，聪明的话出来给本官跳舞弹曲儿……伺候贵人……” 刻薄尖细的声音自外头传了进来，妇人的眼泪不断落在女孩的脸上……怀中的女孩，脸上透着不自然的红！ 妇人抱起女孩，使劲往怀里揉，感受着女孩身上的滚烫，妇人的眼泪汹涌而出，不知道过了多久，妇人才把女孩放在床上，亲吻了她的额头，眼一闭，决然的往横梁上扔了三尺白绫…… 伸出头套了上去，踢翻圆凳，痛苦的挣扎着，床上的女孩，嘤咛着：“母亲……母亲……”她似乎什么都听得到，但就是醒不了，前日母亲喂下她一粒丸药开始，她就这边那了！ 听着母亲痛苦的呜咽，她想大叫，想起身，想去救母亲，可是她却什么都动不了，母亲挣扎了许久，才没了动静…… 次日一早，门被大力的踢开，开人惊叫一声，喊来了教坊司司乐，马太监…… “大惊小怪，没出息……”马司乐瞥了一眼方寸大乱的小太监，随口骂道！ “啧啧，真是可惜了，这身段，这肉皮儿……这脸蛋……哎呀，这白映棠，当年可是京中第一美儿，多少人求娶不得，偏偏跟了苏从文这个兵痞子，今日落得这样可怜的下场……可怜啊……自古红颜多薄命……”马司乐翘着兰花指捏着帕子捂住口鼻，好一阵叹息！ “大人，可买口薄棺好生葬了？”小太监见他如此，便提议道！ “呸……你还想给她买棺材，糊涂东西，你兜里那几个铜板是咬手还是怎的？”马司乐斜睨了一眼那小太监，挥挥帕子：“拉去乱葬岗……” “是大人……”来了几个小太监抬起白映棠的尸体就出去了！ “大人，这小丫头，高热不退，怕是也活不长了……” 马司乐看着一身大红色袄裙的女娃娃，直叹气：“这丫头得了她娘亲的美貌，可是没福气啊！再养养看，能活活，活不成就抬去乱葬岗！” 马司乐说完转身就走，小太监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苏安烟，对着身边的一个嬷嬷说道：“李嬷嬷，这丫头就交给你了……”说罢，小跑着跟了上去！ 李嬷嬷看着玉团一样可爱的女孩，心中不由暗自可怜她，苏将军的嫡长女，本该金尊玉贵的养着，如今却遭遇这般…… 几日前，朝中周永安弹劾苏将军，同北疆勾结，图谋不轨，有叛变之心，证据确凿，已当场诛杀。皇上圣旨，要抄没家产，苏家男丁全部斩杀，女眷没入教坊司为奴为婢…… 那苏家的老爷子带着三岁的小公子，当场跳井而亡，苏安烟跟母亲身在后院，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绑了来教坊司！ 白映棠一直喊冤，奈何无人听她解释，更没有人来救她！ 三日了，马司乐一直逼迫她上台跳舞，她宁死不肯，直到得知自己的夫君儿子跟公公都死了，她绝望了，成了乐籍，她还哪有脸去见夫君…… 为了避免马司乐折辱她，她便舍下女儿自尽身亡了！ 只可怜这孩子，一夜之间所有的至亲都死了，留下她成了孤儿，如今还高热不退，活不活得成还未可知！ 如今朝堂动荡不安，京中的官宦人家，唯恐那日一道圣旨下来，全家性命不保！ 这不，苏家刚抄没就轮到了白家，白家与苏家是姻亲，这白大人，学富五车，人品高洁，只得了白映棠一个独女，养的如花似玉，自小许给了苏从文，先帝在的时候，他还是太子太傅…… 这不只是在朝堂上为自己的女婿说了两句话，就被皇上迁怒，抄家罢官，还要流放北境！ 同在朝堂为官的王家，跟白家是邻居，眼瞅着白家被抄，却什么都做不了！ 王家的家主，王司恒哆哆嗦嗦的端着酒杯，想喝几杯给自己壮壮胆：“这太可怕了，几日间这奉国将军府被抄，如今轮到白家，真不知道下一个轮到谁家！”同为武将的王司恒这几日是吓怕了…… 身边一个玉树临风的小公子开口说道：“父亲，您说谁家被抄了？” “还是不苏大将军，苏家，还有白家！”王司恒说完眼神往东瞟，示意就是他们的邻居白家！ 小公子急了：“父亲，那不就是安烟姐姐家吗，她怎么样了？” “渊儿，你安烟姐姐被没入教坊司了，这辈子都出不来了，她母亲弟弟还有祖父都死了……真是太子一怒，伏尸百万……”王司恒心有余悸的说着，还不忘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父亲，我们救救安烟姐姐，她太可怜了……”王昭渊语气里带着祈求，把一双小手搭在父亲的手上！ 父亲醉了过去，王昭渊没得到回应，便带着小厮跑了出去，守在教坊司的门口，想着看看能不能遇到安烟姐姐！ 安烟姐姐长住外祖家，跟他家就隔着一堵墙，自己母亲跟白夫人也是相熟，他经常跟安烟姐姐一起玩，母亲还跟他开玩笑，让他长大了娶安烟姐姐，母亲说安烟姐姐长得好看，端庄知礼，家事也好，是良配，他嘴上说着不娶妻，实则内心早已把安烟姐姐当成了自己的妻子！ 只等他弱冠之年，登门求娶！ “李嬷嬷，这丫头还没醒吗？这都几日了……” “夏公公，不是奴婢多嘴，若是真想救她，就是一剂药的事，你去求求马司乐。” “嬷嬷，不是我不求，我只是说了好好安葬白夫人，就被干爹一阵好骂！要怪就怪这丫头命薄！” 李嬷嬷捏着这孩子的手腕，滚烫而无力，她曾经是小姐身边的丫鬟，因为老爷获罪，被没入教坊司，一晃都三十几年了，自己家小姐也是这个年岁没得，至此，便心中不忍！ “夏公公，这苏家的丫头没气了，不然也送去乱葬岗，别死在这晦气……”李嬷嬷想着还是把这个丫头送出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小夏子也没仔细查看，搭话道：“我去跟干爹回禀一声！嬷嬷你给她收拾一下，官家的小姐，死的这样狼狈也是可怜！” 半晌，小夏子传话回来：“干爹说了，教坊司，那个月不死两个人，抬出去就行……” 第111章 王昭渊就安烟 李嬷嬷给安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卷在席子里放在了板车上推了出去，直接往乱葬岗去！ 王昭渊这几日守在教坊司门口，见有人出来就上前打听苏安烟的消息，却根本没有人理他！ 李嬷嬷出来的时候，他刚巧去买吃的，并未看见，在见出来人的时候，他急促上前问道：“大人，请问您见到苏将军的女儿苏安烟了吗？小子想跟她说句话！” “还将军呢，都被抄家了，那丫头福薄，才死了，丢去乱葬岗了！”小太监不屑的说道：“你是哪家的小子啊，跟你说，苏家的事不能沾……” 王昭渊撒腿就跑，往城西的乱葬岗跑去，眼泪顺着脸颊落下，脸上的泪痕又被风吹干！ “公子，您去哪？咱们该回去了，老爷知道会罚的！”身后的小厮也追了上来！ “我去看安烟姐姐！” “我的公子哎，那乱葬岗可不是你能去的地……老爷夫人知道了，寒来的小命也保不住了！” 小厮也加快了脚步，他们公子真是，也不知道怕，可是他怕呀，夫人一再嘱咐自己要好好照顾公子，不能纵着他胡闹！ 跑了小半个时辰，路上荒凉了起来，李嬷嬷推着板车跟王昭渊擦肩而过，她把涂山颜放在了柳树地下，如今正是初春，她又发着高热，若是真活不成她也没办法了！ 王昭渊跑过去，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的翻看，绝望之际，终于在回头的时候看到了苏安烟！ “安烟姐姐！”一声带着惊喜的呼声，让李嬷嬷回头，还好看着公子的穿着是个富贵人家，想着这丫头有活命的机会了！ “寒来，你帮我搭把手……” 寒来怔愣的站在原地，不肯上前，他胆子小，不敢碰死人！ “快来啊！安烟姐姐还活着！”王昭渊再次叫寒来过去！ 上前一摸确实还热乎：“公子，我们要怎么办？” “你扶着她，我背她回城，去看大夫！”王昭渊半蹲着，让寒来帮着他背起苏安烟！ “公子，寒来来背，您是公子，怎么能让您背！” 王昭渊不肯，他总觉得这是他的妻子，他不想让别人碰…… 他比安烟小两岁，也就这两年才蹿个子，背她回城，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公子，咱们把苏姑娘带回去，怎么跟老爷夫人说呢？” 这个个问题，安烟姐姐，终究是教坊司的人，母亲是不许自己看歌舞的，若是知道自己从教坊司把安烟姐姐带回去，一定会生气的，还有父亲，他那样谨慎小心，若是…… “先看大夫再说，本公子会想办法的！” 他背着安烟一次累的喘不上来气，寒来要替他，都被他拒绝了，他暗暗决定，自己的妻子，只能自己来照顾！ 安烟姐姐，高热不退，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大夫都不肯救治了。直至他拿出一锭银子，大夫才正眼看他们！ “这是诊金，若是你能救活她，本公子在给你一锭……” “好说，好说，公子，老夫一定尽力救治……不知公子府上……” “你这里可有厢房，先让她住下，就好了本公子来接她回府！” “好说，好说，只是若是姑娘在这养病的话，还要有丫鬟近身伺候，这……” “不就是要银子吗？本公子有的是银子，你只需要救活她，本公子少不了你的！” “是是是……老夫保证，只需五日，还给您一个健康的姑娘……” 王昭渊安顿好安烟，便回家去了，刚进门父亲就迎面走来：“又去那里浑跑了？不着家，不像话，该让你母亲好好的教导你……” 面对父亲的训斥，王昭渊根本不在意，这在他家算是家常小菜，不管他做的好不好，父亲都会骂他几句，犯了错暗骂是活该，做的好了被骂，美其名曰，怕他骄傲！ 母亲不许他身边有丫鬟伺候，只有寒来暑往两个近身伺候，前几日暑往的爹爹病了，他去了庄子上，还没回来，不行就让安烟姐姐扮成小厮在他身边！ 一连几日，王昭渊都找机会溜出去看安烟，终于在第三日的时候，安烟醒了！ “安烟姐姐，你终于醒了……你母亲死了，你也差点死了，吓死我了……” “带我去见我母亲……我不能让她在乱葬岗……”安烟的声音嘶哑，发热这些日子，她什么都知道，就是睁不开眼，醒不来！ “可是你身子才好，这就出城的话……” “若不能安葬母亲，我此生都不会原谅自己……”安烟眼神决然，冷静的说道！ “那安烟姐姐，你等我去买口棺材……” 天气还不热，白夫人的尸身，还算完整，三个人在城西的一个山脚下，找了一个环境清幽的地方，费了一整天的劲，才安葬好白夫人！ 安烟跪在地上烧着纸钱，王昭渊过去：“安烟姐姐，你别哭……夫人她一定不愿意看到你伤心！” “我没哭，渊儿，谢谢你，这份恩情我记下了！”安烟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起身往城中走去！ “安烟姐姐，你要去哪？” “去北地，我不相信我父亲会谋反，我要去找证据，还父亲清白！”安烟冷静决然的说道，眼神晶亮，似乎胜券在握一样！ “安烟姐姐，北地苦寒，一路艰辛，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去得了北地……”王昭渊焦急不堪！ “再者你没有路引，连这京城都出不去，如何能去得了北地？” 安烟顿时停住脚步，是啊，她如今是乐籍，没有路引，就是逃奴，她怕是一出京城就要被捉拿回去了！ “安烟姐姐，我想着，你跟我回府，路引之事，往后找机会，看看有什么路子能办，到时候再去北地也不迟！” “我是罪奴，跟你回府，岂不是给你家带去灾难？赵夫人对我一向关爱，我不能害你们！”安烟有自知之明，不会去给他们添麻烦！ “安烟姐姐，你不去我家，还能去哪？你外祖家也被……我想好了，你就扮做我的小厮，跟我入府，虽说委屈你了，但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第112章 安烟入府 王家遭难 安烟自知自己眼下没有任何出路，身为女子之身没有路引，她寸步难行，若是当真以渊儿的小厮的话，会很方便很多！ 见她不语王昭渊继续说道：“也只是无奈之举，等我们找机会，给你弄一个良籍身份，届时你想去哪，我绝不拦你……” 安烟闭上眼睛，她真的很想跟母亲团聚，可是父亲的冤屈，祖父跟弟弟还有母亲的性命，她不能让他们死的那般不明不白…… 纵使知道自己去了王家有可能会给他们带来灾祸，可是她还是点了头。 王昭渊兴奋的拉着她的手：“安烟姐姐，我们先去回春堂，你在休息两日，届时我来接你！” “我的身子无事，先回去！”安烟知道这些日子她高热昏睡是母亲喂她的那粒药丸的药效，如今她什么事都没有！ 王昭渊让寒来准备了一身干净的小厮衣服给了安烟，她身量高，换上男装到也瞧不出什么不妥！ 刚回府，就见母亲身边的茉心等在门口：“公子，老爷回来寻你不见，发了脾气，夫人让您回来去见她！” 王昭渊看着身后的寒来跟安烟对着寒来说：“你们先回青松院！” “是公子！”寒来躬身行礼，安烟却身姿挺拔的站着，茉心看了她一眼，觉得有点眼熟：“你是新调上来的？跟个木头似得，跟着公子要懂规矩！” 安烟一慌，随即低头，王昭渊上前挡住茉心的视线：“茉心姐姐，咱们走，不然母亲等着急了！” 茉心跟在王昭渊身后，还嘀咕：“暑往是回不来了，他父亲不好，夫人让他跟他母亲在庄子上处理一些事物，夫人嘱咐王管家给您挑一个伶理的上来伺候，王管家是怎么回事，不调教好就送公子身边……” “我在慢慢调教就是，这等小事不劳母亲操心了，茉心姐姐跟我说说父亲为什么发脾气……” 王昭渊转移话题，生怕被人发现安烟的身份…… “还不是皇上最近阴晴不定的，朝中官员打个喷嚏都能被皇上寻出错来……” 王昭渊收敛心神，进了母亲的嘉熙居，一院子的花朵，什么都有，母亲一向不通文墨，更不懂这些花草，怕被笑话，便什么花都种，虽说没有章法，一到春天，这院子热烈而灿烂，到也有几分意趣。穿过这些花小心翼翼的推门而进：“儿子见过母亲……” “去哪野了？整日不着家？”爽朗清亮的女声响起，王昭渊四下看去：“父亲不在吗？” “你父亲的好友邀他吃酒去了，刚走，你若早回来一刻钟就能看到他了……” 王昭渊一听便放松下来，直接坐在母亲的身侧，撒娇道：“母亲，我自己已经挑选了好身边伺候的小厮，您同王管家说一声，不用再选了。” “你自己挑的，别是带着你淘气的，带过来给我瞧瞧再定！” “不用了母亲，我保证，自今日起，我就在房间里读书，不出门闲逛了！”王昭渊信誓旦旦的样子，让母亲嗤笑出声！ “信你个鬼，你若是不闲逛还是你吗？不过渊儿，你听母亲的，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出去，如今京中人心惶惶，虽说你父亲是个四品的广威将军，但是如今京城之中，越是身居高位，越是要小心，那苏家跟白家，还有辽东府的都督，钱大人，没来京城，就被那……周永安一句话抄家了……” 王昭渊浑身起了战栗，怎得这段时间这么多被抄家的，愤怒不已：“皇上要做什么，难道就没人能管得了那个周永安吗？” “嘘！渊儿，小心祸从口出，朝中谁求情，皇上就罚谁，文官谏臣轻则罢官免职，重则抄家流放，你听母亲的，这段时间不出去了！” 想起苏家被灭族，白家只剩一个白老大人还被流放，皇上当真是无德，心情沉重的想着安烟姐姐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都离她而去，该是多难过！ “是，那儿子自今日就闭门不出，儿子回去读书了！”王昭渊想着，反正他也救下安烟姐姐了，不出门也没什么大碍，干脆就让父亲母亲安心！ 本对他的话怀疑的王母叫来了王管家，一番细问之下果真是没有出门，日日都在他的院子读书！ “安烟姐姐，你别急，我已经让寒来去打听了，他说在繁华楼能买到路引，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路子，你别着急！” 安烟这几日表面平静，但是她常常站在窗前往外看，眼眸里都是恨意！ “我知道，如今外头如何了？” “听我母亲说，朝中人心惶惶，不知道那一日抄家流放的圣旨就落在自己头上了！” “如此昏君，怎么就没有人站出来，了结了他，也好过现在这样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安烟姐姐，你可不能在外头说这话，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也是，如今有能力的人都被他杀了，剩下都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真是悲哀，燕国当真气数尽了……”自己的父亲堂堂的奉国大将军，守着北境几十年，没有大理寺查验，没有刑部插手，就这样被一个太监的一句话，这般轻易被斩杀，还有自己的外祖父，他一个孤老头，能对皇上有什么威胁，竟也被流放至北地！ 她虽然没有去过北地，但是听父亲说过，北地苦寒，一年当中一半以上的时间都会下雪……外祖父那样的身子如何能承受的住！ 正在两人说话间，外头乱了起来，下人乱跑的惊呼声，跟刀剑声夹杂在一起，王昭渊立刻起身：“安烟姐姐，你稍等，我出去看看……” 安烟见状，心里嗵嗵的跳了起来，让她的思绪回到苏家被抄家那日，亦是如此，先乱了起来，接着穿着铠甲的兵就围住了后院，一番翻墙打杂之后，她跟母亲被拉走了！ “渊儿，你手里有银子吗？最好是银票，拿出来给我，越多越好……” “安烟姐姐，你要银子做什么？” “别问了，先拿出来，都给我！”安烟急切的说道，来不及再给王昭渊解释！ “寒来，把我的钱匣子拿出来……这些都是之前祖母还有长辈们给我的压岁钱，平日我也用不上，便攒了下来，不多，姐姐你要做什么？” 安烟快速的翻看，几张五十两的，还有两张一百两的，再多就没有了，安烟顺手把银票折起来，脱了鞋，藏在了鞋底！ “安烟姐姐，你这是做什么？”王昭渊不解的问道。 “不要问，出去看看！” 不待王昭渊出去，院门被一脚踹开，身穿盔甲的兵士站了一院子！ “皇上口谕，王司恒不敬皇上……着即革职查办，抄没家产，阖家流放北地，钦此！” 宣读完皇上的口谕，将士便进了屋子，一顿翻找之下，打的打，砸的砸，书桌上的书籍都被扫落在地，王昭渊上前想阻止，被安烟紧紧的拉住！ 第113章 王家被流放 “别碰本公子的书……”王昭渊还是不甘心的吼出声！ “公子有空惦记这些东西，还不如想想接下来自己该如何！”领队的也是出身军营，对着身为武将的王家还是有几分怜悯在！ 拿着钱匣子里只剩一点点碎银子，抖了抖：“公子房中只有这些？” 王昭渊支支吾吾的说道：“平日一应用品都是管家给置办，本公子用不到银子……” “那也不该只有这点？来人啊，给本官再查一遍！”领队的眼神示意在寒来跟安烟身上！ 将士上来就去搜寒来的身，之后走向安烟，王昭渊紧张不已，想上前阻拦，安烟压低嗓子说到：“不敢劳动官爷，小的自己来……” 说罢翻开衣袖甩了甩，转了个圈，示意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王昭渊这才松了一口气。 “官爷，不知道老爷夫人如何了？”安烟实在担心王父王母，不知道王家是因何获罪，想打听一番！ 在青松院搜出的那些碎银子，被领队的人掂了掂，直接放在了袖子里，带着人就把他们主仆三人赶到了大门口！ 接着就是王父王母也被带了出来！ 王母面容狼狈，头上的发钗都被拿走，发髻散落，好在衣衫还算完整，看的安烟一阵心疼，王父佝偻着身姿，一副颓败的模样，身后跟着嬷嬷还有一个清瘦的女子，都抱着孩子！ 一个是王昭渊的嫡亲妹妹，一个是柳姨娘生的庶妹，都是只有三岁，怯生生的，也不哭闹！ “皇上隆恩，只流放你们本家，族中不受牵连……” “罪臣叩谢皇恩！”即便如此王司恒都要叩谢皇恩，何其可笑！ 安烟怒火中烧，可什么都做不了，她的仇人是那个坐在高位的人，不是眼前的这些人！ 大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柳姨娘还是忍不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门口聚集了不少百姓看热闹！ 咒骂声，叹息声，只让王司恒觉得羞愧难当，前几日还在叹息白家被流放，这才几日，就轮到自己，自己这几日酒饮多了，大殿之上有些头晕，身形晃了一晃，就被周永安说自己对皇上不满！ 自己再三解释，只是身体不适，可皇上金口一开，自己就这样被抄家流放！这世道还有公正可言吗？ 面对不解的百姓，他只觉羞愧不堪，只想尽快离开！ 王母把发髻用银簪梳好，气定神闲的对着下人们说道：“今日王家遭难，我与老爷本不想连累你们，活契的，都自行回去，卖了死契的，你们自等朝廷的安排，希望你们都有个好去处！” 下人听王母这般说，哪些卖了活契的欣喜不已，跪在地上叩头谢恩，哪些卖了死契的，跟在主子身边忠心的，都上前表示愿意跟随主家去流放！ 一见竟还有十来人忠心的，王母强撑的坚强，面容有些动容：“我也想都带着你们，可是咱们是去流放，不是去享福，去这么多人也不方便，家里有人在京中的尽可留下！” 在王母的一再阻拦筛选之下，只留了三个一个是二小姐的嬷嬷一个是王管家，另外一个就是安烟！ 被官差押送着，一行人出了北城门，王司恒一直朝后看，期待着族中有人来送他们！ 越走心越凉，自己平日没少看顾他们，谁家有事他是忙前忙后，出钱出力，还安排子侄进禁卫军，不希望他们感恩，最起码来送送他们，送点碎银子……帮他们打点一二…… 王母看王父期待的样子，不想打击他，拉着他的手说道：“如今这个境况，谁沾我们都是晦气，你别怪他们……” “别人不来，我不怪，可是他们是我的至亲骨肉，也这般冷漠……” 王母知道他心存幻想也在情理之中，一时难以接受，只能自己看开！ 直到出城二十里，王父垂头丧气，面容灰败的一言不发！他深知，从传出消息，到现在如果他们想来一定会来，眼看着天要黑透了，他们还不来，就是彻底没希望了！ 走了大半天，天彻底黑透了，官差去了驿站休整，留下他们一行人被安排在马棚里，其他人还好，只有王母跟柳姨娘他们都是小脚，这大半天下来，早就痛苦不堪，只能咬着牙忍着，两个小孩子，饿的哇哇的大哭，王母抱过孩子，轻声哄着！ 柳姨娘哭哭啼啼的跟王司恒说：“老爷，蓉儿饿的狠了，您看能不能弄点吃的过来！” 王父看着哭的鼻子通红的小女儿，心中难免悲戚……堂堂七尺男儿，军营里出生入死半辈子了，让自己的孩子饿肚子，还没这般狼狈过！ “柳姨娘，官差会来送吃的，忍一忍！”王母主动接话，好化解王父的尴尬！ 待官差吃饱喝足之后，扔了几个干粮给他们，干巴粗硬的窝头，根本咬不动，尤其是二小姐若儿抱起来啃了一口，小乳牙却拔不出来，只能无奈的哇哇哭来表示不满！ 安烟拿出一张最小的面额的银票交给官差：“官爷，您看我们大人还好，两个孩子还小，劳烦您给弄点热汤热粥可好？” 那官差看着银票，露出大黄牙：“呵呵呵，有银子啊，早点拿出来啊，有银子，爷这里什么都有，你们也能过得舒心一点！” 众人看着安烟拿出来的银票很是不解，官差都搜的那样仔细了，他是怎么藏下银子的。 随即官差送来了一大锅热菜汤：“粥的话，今日是没有的，明日！” 众人把窝头掰成小块泡在汤里，这样艰难的吃下一餐！ 王父对着那碗泡窝头，心中五味杂陈，食难下咽！ “老爷，您多少吃两口，往后的路还长，没有体力可不行！” 王管家劝着王父，一张老脸布满皱纹，端着碗的手都在抖…… 这个老管家跟了自己三十年了，忠心耿耿，垂垂老矣之年还跟着他被流放，心中五味杂陈！ “王管家，是我连累你了……” “老爷说什么话，伺候了老爷是我的福气，如今孩子们都受来了夫人的恩惠成家了，老头子也没有其他牵挂了，跟着老爷去哪北地走一遭，老头子不怕！” 第114章 流放路上柳姨娘不满 “真的的，有银子也不早拿出来，我们嫣儿都哭了半晌了，真说起来还是我们家大公子有本事，还能带出银票来……”柳姨娘带着酸味说道。 经历着流放之苦，她又刻意躬身弯腰，竟没人看出她是女孩，王母的眼神也看向王昭渊问道：“渊儿，你是怎的想起藏银子的！我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官兵搜刮完了！” 王昭渊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在前院，听到的动静觉得不对，想起母亲前几日说的话，下意识就藏了几张银票，没想到正好用上了！” “大公子，那把银票拿出来，你一个小孩子别再丢了……”柳姨娘眼神一转，想着看看他带出了多少银子。 “还是放在我这，我是小孩子才不被怀疑，虽说有银子，也是要省着用，不然北地一行时间还长，用银子的地方还多……” 王父用赞许的目光看自己这个儿子，也不吝啬夸赞：“渊儿长大了，能担事了，比为父还多几分谋算！” 得到夸赞王昭渊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偷偷瞄了一眼安烟，见她并不在意的低头喝汤，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是不想说是她的主意，只是现在她的身份还是保密的好！ 在马棚里众人都凑合了一夜，好在现在天气渐暖，也没有风，第一夜就这样安稳的度过去了！ 昨天的银子果然好使，今早就有了稀粥，在柳姨娘的好言哀求下，给孩子求来两个鸡蛋，若儿一个蓉儿一个，从没没吃过苦的两个小娃娃，第一次知道鸡蛋原来这么好吃！ 蓉儿怯生生的问道：“姨娘，还有吗？蓉儿还想吃！” 柳姨娘把眼神投向王司恒，娇声喊道：“老爷……” 王司恒把头转向别处，并不回应，还不等继续说什么，官差厉声喝道：“出发了出发了！” 王司恒心中有些不悦，他几时这般被人斥责过，想反驳几句，看到王母轻轻摇头，只能臊眉耷目的对着柳姨娘说道：“走了……” 一行人被锁链绑着手臂，只有柳姨娘跟嬷嬷因为要抱孩子，只是被绑着脚，昨日脚上的水泡，刚一沾地就钻心的痛。 前一个时辰还好，太阳不大，一行人艰难的走着，巳时一过，太阳直晒，早上那些稀粥早就消耗殆尽了，众人都口干舌燥，尤其是柳姨娘，哀哀戚戚的抱怨道：“老爷妾实在是走不动了……” “蓉儿，你下来自己走会好吗？你看若儿也是自己走呢！”王昭渊挨着柳姨娘，眼瞅着她确实走路踉踉跄跄，便出口劝说自己的庶妹。 “兄长，蓉儿不要，蓉儿好累好饿，蓉儿想吃山楂糕，呜呜……” 眼瞅着孩子哭闹影响了进程，官差返回来一个鞭子抽在了柳姨娘身上：“臭婆娘，还不快走，今日我们要走五十里，天黑了若是到不了驿站，可是要住在荒郊野外的……” 鞭子抽打在身上，柳姨娘痛呼出声：“啊，好痛，官爷通融些，孩子小，实在是走不动了……” 眼瞅着鞭子又要落在柳姨娘的身上，王母说道：“官爷，孩子哭闹确实不是办法，不如把锁链都绑在脚上，我们换着抱孩子，这样也不耽误！” “真是麻烦，这一路少说要走三个月，你们最好给我省些事……”骂骂咧咧的官差，看着一行人，果真如王母说的那般！ “蓉儿，过来，母亲抱你！”王母招手让蓉儿过去，咬着牙抱起她来，温柔的说到：“蓉儿，母亲抱你一会，你就同若儿一起走好吗？” 三岁的小女娃跟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嫡母平日对她很好，现在也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嬷嬷心疼了，夫人也是小脚，那鞋尖都渗出血了，她不是没看到，只是说出来也无济于事，便只能装作不知！ 只能也抱起二小姐，三小姐一向娇气，若是一会她抱二小姐，她一定不肯走！ 安烟也看到王母的鞋尖渗血，便用手臂戳了戳王昭渊，示意他去看！ “母亲您的脚……” “无妨，不要大惊小怪，我们已经耽误了一会，中午休息的时候母亲再处理！”王母云淡风轻的说道，可是眉宇之间竟是隐忍！ “那我抱着三妹。” “你才九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能让你抱一个三岁的孩子！母亲没事！” 王昭渊心疼之际，到了中午官差安歇的地方正好有一条小溪，便在这生火做饭！ 柳姨娘捧着河水洗脸，整理发髻，感叹自己如花似玉的容貌，今日竟落得这般境遇，想到失去的锦衣玉食，便觉得万分不甘，忽的呜呜的哭了起来：“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呜呜……” 安烟也没有闲着，在父亲的阻拦下，她虽然没有裹脚，但是出门就坐马车坐轿子的她，那一双脚也早就痛苦不堪了！ 找了稍微避人的地方，脱了鞋袜，那一双白嫩细腻的脚，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泡！ 一沾水更是疼的她直抽气，心中升起委屈，若是母亲在，她肯定要哭着喊痛，让母亲给她吹吹…… 一想到母亲，母亲已经不在了……心中的痛楚更甚，眼泪不争气的落在光洁的鹅卵石上。怕引人注意，她拿袖子擦干眼泪，挑了一块尖锐的石头，把脚上的血泡，全部挑破！ 忍着剧痛处理完，穿上鞋袜，这才向人群走去！ 今日的吃食还是窝头跟菜汤，安烟生生咽下，那干硬粗糙的窝头拉的嗓子生疼！ 柳姨娘的咒骂声，孩子的哭泣声，安烟都装作听不见，这一路少说三个月，若是现在就坚持不下去，那以后的路还不知道怎么艰难呢！ 又走两日，这日好不容易到了热河，这里有城镇，官差也能采买一些吃食，安烟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交给官差：“官爷，您看我们老的老小的小，劳烦您给买些软和好克化的食物，包子，鸡蛋汤之类的，还有要一些伤药，若是真的因为伤情严重耽误行程，官爷也不想见到不是吗！” 安烟躬身行礼，十分的谦卑，让官差很是满意，不过他刻意的拿着架子，直到安烟说出：“多出来的银子比请官爷们喝酒了，一路押送我们苦的时候还多！” “算你小子会说话，那爷我就笑纳了！至于吃的……等着！”官差把傲慢无礼，漫不经心演绎的淋漓尽致！ 官差刚走，柳姨娘就不满的说道：“让你把银子交出来，你不肯，五十两，那可是五十两，怎么能只换些东西……上次那五十两还不够吗……” 安烟见众人都带着不满的看着她，似有埋怨…… 第115章 柳姨娘偷银票出逃 安烟没有解释，她有自己的想法，官差把东西送回来，柳姨娘嘴里咬着包子，手里还一连拿了两个：“五十两能买多少包子，真是还摆阔呢……蓉儿多吃几个……” 直到入夜领队的官差醉醺醺的回来，安烟赶紧上前行礼：“官爷，今日可快活了！” “哈哈哈，你个小崽子，还知道爷快活不快活…哈哈哈！多亏了你们家的银子啦！” “官爷，您看我们带着两个孩子，绑着脚铐实在是不方便，我们是不会跑的，不如您通融通融。把我们的脚铐解了！”安烟伏小做低的求道！ 领队的官差看着安烟，意味深长的说道：“下次再去城镇就是五日后的严州府了，看在你孝敬我的份上，明日许你们再休整一日！去脚铐的事不合规矩，莫要再提！去去去！爷要去休息了！” 安烟见状就得知他明日还要在热河消遣一日，便再次递上一张银票：“官爷，我们当真会安分守己，不会给官爷惹麻烦，这些银子给官爷带着兄弟们好好的休整一天！” 那官差的眼睛都亮了，他们才不管她的银子是哪来的，只要有的孝敬那他这趟走的就值，坏笑的接过银票，伸出手准备去捏安烟的脸！ 安烟一个躲避，直接跪下：“求官爷一定不要推辞！” “你是个有孝心的，爷就收下了！来人啊！给他们去了脚铐……” 众人见状都欣喜不已，原本对安烟给官差塞银子的不满的王父见状也不由打心里高兴，没了了脚镣，他们这一路都要轻松不少！ 不由觉得这钱花的值！ “颜姐姐，你怎么这么厉害…他们也能答应，那岂不是…… ”王昭渊喜形于色，激动不已！ “嘘！”安烟急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又是一连走了五日，虽然没了脚镣，柳姨娘依然叫苦不迭，终于到了严州府，这个城镇比较大，柳姨娘再次示意让安烟拿银子，让官差帮着置办东西的时候，安烟没有同意，这银子还有大用处，北地苦寒，她要留些银子置办冬衣，不然肯定会被冻死！ 而柳姨娘有意无意的去跟官差拉关系，官差看着风韵犹存的柳姨娘，拉住她就往暗处托：“想要行方便啊，先让爷舒服舒服……哈哈哈哈！”淫邪的笑声，让王父王母之皱眉，看了一眼孩子们，还是王管家上前一步跪在官差面前：“官爷，饶了我们姨娘！” “去你妈的，是她主动凑上来的！”官差一脚踢在王管家胸口！ 这一脚踢得不轻，王管家连着吐了好几口血！ 是夜王管家高热不退，咳嗽连连，安烟拿出银子，让官差给请大夫，官差拿了银子，却只扔过来一包药！ 柳姨娘再次回来手里却拿着烧鸡，王父走过去一个巴掌打了上去，骂道：“贱人……你怎么敢？” “呸，王司恒，你还敢打我，你信不信我让官差拿鞭子抽你……跟了你我可是倒了大霉了……” 又见安烟那银子，柳姨娘叉着腰怒声骂道：“你个小杂种，老娘跟你要银子，你不给，却给这个老东西买药，早死早超生……” “柳氏，当着孩子的面，你怎能这般泼辣不要脸，不怕孩子看不起你……”王母看不惯她这个样子，训斥她。 柳氏却像看不见一般，扭身走了，孩子也不管，只留下给王母照顾！ 半夜三更，安烟觉得身上有双冰冷的手，让她毛骨悚然，立刻起身，柳姨娘刚刚摸到她的胸部，十二岁的已经发育，刚刚有了女性的特征，震惊眼前的小厮是女人的柳姨娘，手里攥在在安烟身上搜出来的银票！ “你干什么，把银票给我！” “什么你的，这是王家的，凭你一个下人也想凌驾在主子之上！我还没问你，你隐藏身份，究竟有什么阴谋？”柳姨娘用审视的眼光看向安烟！ 安烟大喊怕她声张大声喊道：“渊儿，柳姨娘偷了银子，拦住她别叫她跑了！” 慌乱之中柳姨娘那只手，快速的拉开安烟的衣襟，露出里边的肚兜！ 趁着安烟整理衣服，她拿着银票就跑。还转往暗处跑！ 众人惊醒，还吵醒了官差，看着他们四处乱跑，拿着鞭子就抽了上来！ “官爷，有人逃跑了，您快去追！”安烟大声的叫着，指着柳姨娘逃跑的地方！ 领头的官差围着安烟转圈，怒声骂道：“你前几日才跟爷保证，你们不会逃，如今怎么说！” “官爷，您先去抓人啊！” “是不是等我们都去抓人了。你们好逃跑？啊……你这个小崽子……”说完一鞭子抽在了安烟身上！痛的她想骂人！ 王昭渊上前跟安烟站在一处：“官爷，我们是不会跑的，跑的人是我家姨娘，您快派人去追啊！” “一个姨娘而已，我们会上报严州府衙，让他们代为寻找，我们的职责就是押送你们去北地，这一路上死几个人很正常，来人啊，给他们重新戴上脚镣！” 领头官差，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嘱咐官差好好看管他们，接着又回屋睡觉去了！ 重新被戴上脚镣的王父，蹲在暗处，他心中愤懑不已，从柳姨娘委身那个官差开始他就一直是这个模样！ 越往北，越荒凉，吃食也只剩下一顿干窝头，好的时候有热水，不好的时候连热水都没有！ 王管家眼看着越来越不好，王母把希冀的目光看向王昭渊！ “渊儿，你当真没银子了？柳姨娘偷走了多少？” “母亲，柳姨娘偷走了足足有三四百两，本是想一路用银子的地儿还多，到了北地更要添置冬衣，如今一点也没有了！”王昭渊心疼不已，安烟告诉他的时候，他恨不得杀了柳姨娘，这是他们的希望，如今全没了！ 嬷嬷也不由开始埋怨安烟：“你这个小子也是，公子把银子都给你，你也不放好，那么多银票，怎么能全放在一处，还不如早点把银子拿出来，给夫人保管，也好过如今一点都没了！” 第116章 遭遇胁迫 动手 本以为所有人都会埋怨自己，可王母却说：“嬷嬷，这银子原本就是意外之财，没了就没了，这孩子忠心伶俐，不该怪他！”接着转头对安烟问道：“这些日子，兵荒马乱的，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安烟心中动容，之前跟王母相处，只觉她爽朗大气，是个豁达的人，没想到她还有这般慈爱的时候，更不由想起自己自缢的母亲，若是母亲被流放，是否也如王母这般坚强！ 她不知道，母亲太柔弱了，外祖父宠着她，父亲也宠着她，一点风雨磨难都没让她遭遇过，她就这般留下自己，一个人去了！ 见安烟久久不说话，王昭渊捅了捅她的胳膊：“母亲在跟你说话！” 安烟回神走上前去接过她怀中的若儿，坐在王母身边，低声说道：“伯母，我是烟儿……” 王母惊的捂住嘴，四下张望，见官差都在歇着，她才侧头去看，接着眼泪滚滚而下，眼前瘦巴巴，黑乎乎的人，竟是烟儿，天呐，她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被流放，渊儿一直说的小厮，原来就是烟儿，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伯母莫要哭了，有机会，烟儿再跟您解释，如今不是说话的时候！” 王母直点头，知道她是烟儿之后，她便不能心安理得的使唤她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官差开始对他们骂骂咧咧，吃食也克扣的厉害，发霉的窝头，两个人才能分一个，当然在这期间，本就身受重伤的王管家坚持不住，也死了，在安烟跟王昭渊的合力之下，把他埋葬！ 王父难过至极，跟了他一辈子的老管家，竟然死在了流放的路上，也只能草草安葬，做个无人祭拜的孤魂野鬼！ 这样低压的气氛沉浸在王家人之间，官差也见他们拿不出银子，更是动辄打骂，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两个小姐也从刚开始的玉雪可爱，变成如今的脸色灰暗，头发枯黄，连哭声都像猫似得，安烟知道如此下去不是办法，求了官差让她跟王昭渊去树林中挖下野菜，回来煮汤…… 安烟从小在父亲的马背上长大，听父亲讲述他们打仗时候遇到粮草补给不到位的时候，就挖野菜，捉鱼煮鱼汤喝！ “渊儿，我们多挖一些，最好是够吃两三天的，再有我用木棍削尖了，若是能叉到鱼，我们就不用饿肚子了！” “安烟姐姐，你怎么这么厉害，什么都会，什么都能想到，我心疼父亲母亲，还有妹妹，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王昭渊一副自责愧疚的样子，还有几分可爱！ 安烟上前摸了摸他的头顶：“渊儿还小，等你长大了就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了！” “安烟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而且都要比你高了，你不许在摸我的头顶了！”王昭渊不满的对安烟说道！ “带上野菜，我们去叉鱼！”安烟毫不在意的先走一步去了河边，王昭渊把野菜摘洗干净之后，安烟也终于叉到了一条小鲫鱼，眼看着时辰不早，两个人欢欢喜喜的回去，架锅煮汤！ 好久没吃荤腥的众人都流出了口水，安烟刚准备先给两个小姐成鱼汤的时候，官差来了：“哈哈，光说这么香呢，本事还不小，能弄来鱼，我们爷说了，这锅汤就孝敬他了！” 王昭渊的手紧握成拳，气的直喘粗气，这是他跟安烟姐姐，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弄来的鱼，就这样被他们夺走，真的气欺人太甚了！ 安烟上前一步交涉道：“官爷，我们已经多日没有吃热乎的东西了，大人还好，两个小的怕是支撑不住了！” “去你的，跟爷有什么关系…总之这锅汤我们爷要了！”官差的态度嚣张，根本不在意安烟他们什么情况！对他们来说拿不出银子孝敬的就不当人看，能活活，不能活死了他们正好回京交差！ 安烟再次交涉：“官爷，那能不能给我们留两碗，只给两个孩子……” 官差直接拔出鞭子指向安烟：“滚开，要不爷手里的鞭子可不长眼！” 安烟看着期待的两个小孩子，她心中涌起万分痛苦，她的弟弟也是三岁，这些日子每每听到他们哭，她就心痛难忍，以为是自己的弟弟也在哭！ 眼里勇气的怒火想让她上前跟她去拼命，王母赶紧上前拉住安烟往后退：“官爷您拿走，我们不要了，我们不要了！” 官差刚要走，安烟挣脱王母，上前拉住官差的胳膊，红着眼，眼中透着嗜血的恨意：“我都说了只给我们留两碗，而且我保证，明日我会孝敬你们两条鱼！” 官差见她冥顽不灵，抽出鞭子，挥向安烟，破空声响起，却被安烟一把攥住，官差用力，安烟也用力：“我说了，给我们留下两碗！” 恼羞成怒的官差，直接拿出长剑，用力劈向安烟的手臂，安烟一个躲避，顺势松了鞭子却让官差来不及收力，一个后仰蹲了个后仰！ 彻底丢了面子的官差，拿着剑再次追了上来！ 本身灵活的安烟，却高估了自己几天没吃饭的体力，一个躲避不及，摔倒在地！ 眼看着长剑要刺入自己的身体，不料却被王母一个歪身挡了上来，长剑刺破王母的肩膀！ 见了血的官差火气瞬间降了，差点出人命，他们每经历一个驿站都要上报的，若是因为自己杀了人，自己怕是差事都保不住了！ 收了剑，撂下几句狠话，离开了！ 安烟看着为她挡箭的王母愧疚不已：“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跟他争的！连累夫人受伤，我该死，我真该死……” 王父也难免动容，怎么会变成这般，好好的日子怎么就成这般…… 王母却冲着她微笑：“你很勇敢，愿意为若儿蓉儿争取，我谢谢你……” 在去看还傻愣着的王昭渊：“渊儿，快去让你妹妹喝鱼汤！老爷，这是这孩子拼命留下的，你也喝点，别辜负了她的心意！”说罢拉了拉安烟的手：“好孩子，你也去喝……” 第117章 王父王母去世 “夫人，夫人……你流血了，我帮你包扎！”安烟紧紧的按压住王母的肩膀，声音颤抖，后悔自己为什么刚刚这样坚持，不就是一锅鱼汤，给他们就给他们，明日在打就是，这下好了王母为了救她而受伤，流放路上缺医少药，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她可成了罪人！ “孩子，我没事，让嬷嬷来，你跟渊儿还有若儿他们去喝汤。” 安烟鼻子酸涩的厉害，想着如今自己男装给王母包扎确实不妥，眼神一直看向王母，她心中愧疚，给两个孩子盛了汤。 端着剩下的汤便主动去找了领头的官差，是她闯的祸，就由她来地这个头，就是求也要给王母求一些伤药：“官差，着鱼汤还热乎，小的来孝敬你们，还请你们给一些伤药，我们夫人受伤不轻，路途还远，若是一个什么好歹，耽误了行程也不好！” 领头官差看着这个伶俐忠心的小厮，对他的上道很赞许：“鱼汤？你们好不容易弄点鱼汤还记得孝敬爷，也还不差你这点子鱼汤。你们夫人怎么受伤的？” 安烟的目光看向动手的官差，没有说话，领头官差却看明白了，上手就是一个巴掌：“老子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冲动动手，已经死了一个，丢了一个，回去交差你还想不想活命了？” “老大，是个个小子挑战属下的威信，故意激怒属下，属下一时气不过，才动了手……”动手的官差急忙半跪在地解释道！ “呸，你有什么威信，连老子的脑袋都吊在裤腰带上，若不是看在你姐姐的份上，老子劈了你……去给他们拿伤药！”领头官差狠狠的骂了动手的人，还让安烟把鱼汤端回去自己吃！ 发生这一切的时候，安烟其实心中愤懑不已，王父跟王昭渊就远远的看着，并没有任何表示。这一路流放以来王父大多数都是沉默寡言，无动于衷，初期她以为王父，一时失意，接受不了现实，可是如今都过了这么久了，他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对于妻子孩子的痛苦视而不见，让她有些看不起，若是她父亲还在……父亲定然不会让危险近自己跟母亲的身！ 王昭渊还能理解，毕竟还小，但是如今什是什么境遇，若是想好好的活下去，必须要撑起这个家，尽快的成长！ 拿着伤药跟鱼汤回来的安烟，轻声唤道：“老爷，过来喝汤，不然一会凉了……” 把伤药给了嬷嬷：“这是伤药，劳烦嬷嬷给夫人上药！” 之后回去才给自己也盛了一碗，一边喝，眼泪一边往碗里落…… 被骂的官差老实了几天，本该十分炎热的七月天气，越往北越发的凉爽了起来，安烟看到辽东府的时候，知道自己一行人快要到了！ 这天领队官差又去城中闲逛，上次动手的官差知道这是好机会，每次姐夫都会在城中的花楼过夜，今晚就是他报仇的时候！ 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王母，在王母弯腰给孩子洗脸的时候，从背后抱住王母的腰就往后拖！ “没想到啊，你这样的半老徐娘还挺有着样的身段，爷受不了了，让爷过过瘾，明日我给你几块点心……” “啊……救命啊……救命啊……”王母挣扎求救！ 那人一边解腰带一边控住挣扎的王母，身边的佩剑掉了都顾不得！ 王母瞅准机会，伸手拿起那把剑，怒火中烧的指向官差：“你别过来，我不然老娘对你不客气……” 官差的衣襟大敞，不在意的嗤笑说道：“你这个娘们真野，你该动手吗？流放路上杀害官差，跟朝廷上报一个谋反之罪，你的丈夫孩子，还能活吗？” 见王母迟疑，官差继续往前走，王母大叫：“别过来！” 听到动静的安烟跟王昭渊王父都赶了过来，“母亲……夫人……” 安烟一见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对着官差说道：“你如此胡来，也不怕大人回来要了你的脑袋……” “呵呵呵，他是我姐夫，他能杀我，只不过就是骂我几句……更何况，哪能只有他一人风流快活……弟兄们，给我好好按住他们几人，兄弟我爽完了，换你们上……”说完就要扑向王母，安烟跟王父他们都被其他官差拿着剑控制。 王母怕被辱，干脆心一横，把剑横在自己的脖颈，用那悲戚哀怨的眼神看向安烟跟王昭渊：“孩子，若儿他们就托付给你们了，不管怎样，好好活下去！” 说罢一个用力，脖梗的血喷涌而出，溅了动手官差一脸，他却更激动了起来！ “死娘们，死都不让爷爽一爽，晦气！” 王父眼瞅着倒下的王母，扑上来抱住她的身体，低沉的怒吼从喉咙里发出来，拿起王母自尽的剑，朝着那官差走去！ “兄弟们……兄弟们……给我上……”那人哆嗦的声音招呼着人。 嬷嬷跟安烟赶紧去看王母！ “夫人，夫人，您不能死啊，二小姐还那样小，您怎么能忍心啊！” 安烟看着往外涌的血，王母伸着手，呜咽的看着王昭渊，脑海里出现自己母亲自缢时候痛苦的挣扎，双眼猩红的把王昭渊跟若儿拉到王母身边先！ 这个时候，两个人才哭着叫“母亲！” 王父到底是武将，三两下就杀死了两个官差，于此同时，王父也受伤倒下！ 安烟看着有一个人死在她面前，心中的愤怒彻底的爆发，上前捡起王父的剑，用尽全力，没有章法的乱砍，现在的她多后悔没有跟父亲学剑…… 动手之间，官差的剑也刺向她，划破了她的衣襟。露出里边的肚兜，那杀疯眼的官差见状，更是激动的眼都红了！ “原来还藏着一个小女娃，这可不比那娘们嫩……既然送上门来，别怪爷了！” 安烟站定，整理了衣服，用最冷冽的眼神瞪向他们：“要动手吗？那就问问我的剑同不同意！” “呦呵 呵呵呵……哈哈哈……小女娃，你若是乖乖来伺候爷，爷还对你温柔点，若不然……爷可要兽性大发……哈哈啊……哈哈……” 第118章 绝望得救 “不许你们动安烟姐姐！”王昭渊看着死去的父亲母亲，再看安烟姐姐是抱着必死的心跟他们对抗！ 要死就死在一块，反正没有安烟姐姐，他带着两个妹妹也活不下去了！ 拿着叉鱼的的棍子站在安烟身边，带着哭腔吼道：“要想动安烟姐姐，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安烟心中顿觉十分温暖，这样一个胆小的孩子，竟然能挺身而出，愿意跟自己同生共死！ 她冲着王昭渊笑笑说：“渊儿，别怕，姐姐死了你带着妹妹们好好活着！” “呜呜呜，我只剩姐姐了，你不许死……” “哈哈哈好感人，女娃你伺候好爷，他们就都能活了，爷还给你银子，给他们买棺材……” “少废话，动手！”安烟看着她丑恶的嘴脸只觉恶心。 几招对手下来，体力悬殊，安烟手中的剑被打了出去，震的虎口发麻，王昭渊也被打的趴在地上起不来！ 不想这样屈辱的死去，她看准了官差的剑，计算着什么样的角度扑过去，脖子能刚好撞上去，还能很痛快的死去！ 决然的要撞上去的那一刻，脖梗被人拎住，一个身形像影子一般飞过，眼前拿着剑的那些官差纷纷倒下，没了生气！ 安烟赞叹道，好快的手法，若是自己也有这点本事，也不愁护不住他们了！ 只胜了一个官差远远的站在当地直接吓尿了！ 黑衣男人手腕一转，一个漂亮的剑花，直接把剑收入腱鞘之中！ 声音冷的像是从地府传出来的：“告诉你们大人，这事是他的小舅子搞出来的，人我放走了。他若是聪明便知道怎么回话！” 安烟看着眼前只比他高出一头的男子，面容稚嫩，眼神却充满了杀意！ 安烟跪地行礼：“在下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公子身手不凡，在下好生羡慕，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公子收我为徒，学习武艺！” 男子眉头紧蹙。不悦的挑眉：“你一女子之身，为何要习武？” “报仇，我父亲喊冤而死，我要习武为他报仇！”安烟说的决绝，眼睛赤红，充满愤怒！ 男子的面色缓和了几分，嗤笑出声，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扔给她，不屑的说到：“一个月后，你若能到建州城，我便答允你！” 说罢转身欲走，安烟大声的叫住他：“我叫安烟，你叫什么名字，我到了建州如何找你？” 那字头也不回的说道：“你若真到了建州，我会去找你的！” 安烟拿着钱袋子，好重，有了这钱别说建州了，她哪都能去！ 趁着夜色，他们把王父王母埋葬之后，带着嬷嬷跟两个孩子就离开了，剩下的那个官差一言不发，的就这样任由他们离开！ “安烟姐姐，我们就这样离开可以吗？” “那人说了，他放我们离开，那大人知道该怎么做，我们不要管，只是往后我们要改名换姓了，不然太扎眼！” 安烟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般信任那人，总觉他身上的气势很霸气，他说的话，自己只管照做就好！ “嬷嬷，往后，我们四个就是亲兄妹了，您是妹妹们的嬷嬷，来北地寻亲，父亲母亲在路上感染风寒病逝了……”安烟嘱咐嬷嬷！ 为了一路方便她还是着男装对着王昭渊说道：“渊儿，你也不能再叫我姐姐，要叫我兄长！” “可是姐姐……我们去了建州要做什么？” 安烟看了他一眼，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兄长！” 天一亮几人在城中雇了马车，买了干净整洁的衣服，还有吃食，大摇大摆的继续往北走！ 领头官差一大早，吃饱喝足回去之后竟看到一地的死人，咆哮道：“发生了什么事？” 躲在角落里的官差出来瑟瑟发抖的出来回话。把来龙去脉说完，他大发雷霆：“胡说八道，他姐姐不过是老子的姘头，他妈的，被他坑惨了，就不该带他出来，老子的一世英名……” “我们该怎么办？如今流放的犯人都没了。我们该如何向朝廷交代……” “怎么办？怎么办？老子也想知道怎么办？”历来押送犯人的官差只有一种情况可以提前回京，那就是犯人全都死完，但是现在，没有瘟疫，没有山洪，这么多人怎么死完，更何况在锦州府的时候，他还通过驿站报过人数…… 如今只能有一种办法了，就是跟朝廷报告，他们全部都是中毒而亡。这样死去的官兵也能交代过去……，只是需要花些银子打点一番…… 这趟不光白跑一趟，怕是还要亏不少……如此一来，安烟他们一行人就彻底的没有后顾之忧了！ 有了马车，若儿跟蓉儿好受了不少。只是若儿时不时的要找母亲，每每这个时候，蓉儿也跟着哭，王昭渊却总是束手无策，还得是嬷嬷哄一个安烟哄一个！ 再次经过城镇的时候，安烟找了人打听还有多久可以到建州城！ 马车行程快的话，一个月还是可以的，可是距离神秘人说的时候，已经过去五天了…… 安烟在焦急上火之中赶路，这天经过一片荒郊野地的时候，见到了一小队官差！ 王昭渊顿时浑身紧张了起来，安烟也暗觉不好，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马车经过的时候，安烟轻轻撩起帘子去观察，竟看到被押送的人竟是自己的外祖父…… 顿时眼含热泪，心痛万分，四个月没见，外祖父如今带着脚镣，花白的头发，布满皱纹的脸庞，清瘦佝偻的身影，与自己心中那个清瘦有傲骨的外祖父判若两人！ 擦肩而过的时候，安烟生怕祖父看不见她，又把帘子撩的高了些，却被嬷嬷一把压了下去，正好跟外祖父错过！ “大公子，惊动了那群官差，我们就麻烦了。您不是要去建州府，着急赶路吗？”嬷嬷善意的提醒，让安烟急切的想要调下马车，可是她不能，眼瞅着外祖父，再受苦，她却什么都做不了……这样无能为力的痛感，如同母亲自缢时候那般令她心痛…… 第119章 搭救外祖父 安烟不再赶路，还有意识的跟在了那对官差的身后，在他们又一次休息的时候，她主动上去攀谈：“各位官爷好，在下想向你们打听一下建州府怎么走？” 听到声音官差同外祖父一同看向安烟，外祖父神色紧张，嘴唇嗫嚅，脚镣都在哆嗦，却不敢发出声音！ “小子，你小小年纪去建州府做什么？” “小的原本跟着父母去寻亲，奈何路上遭遇风寒，父亲母亲都去了，如今只剩小的与弟妹，不识路……” 安烟躬身作揖，颇有几分长兄的模样，官差看他年纪小，又父母双亡，便动了恻隐之心：“你顺着这条路先往东走十里，遇到路口再往北，顺着官道一直走遇到城镇再打听就是了！” 安烟连连作揖感谢，转身去马车上拿了干粮吃食，一一分给官差，到外祖父那里的时候，她特意停顿了下，问道：“官爷，这老先生看着可怜，也给他！” “朝廷的罪犯，本是不配的，难为小公子怜贫惜老，白老先生，你福气好，就接了！” 安烟递给外祖父的时候，悄悄的冲他眨眨眼，又抠了抠他的手心，放在他手中的是个白胖柔软的包子！ 更趁着无人在他耳边说道：“外祖父您受苦了，烟儿会救您的！” 接着之后就回去直接坐在地上，大喇喇的叉着腿，对着官差说道：“官爷是从京城来的呀，那可是辛苦了……” “不可是咋的，旁人押送流放的犯人，好歹有些银子孝敬，偏我们弟兄倒霉，这样一个孤老头子，一个铜子都没有，哎，若是不念在他还是做官的时候对百姓不错，他能活着到着……算了……算了，就当我们弟兄积德行善了！” 安烟心中一痛，外祖父一辈子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到老还要遭遇着流放之苦，也因他官声好，今日能得个善待！ “哎小子，你一路走来，可见到其他的官差带着罪犯往北走？听说那是广威将军的家眷，全死了……” 安烟思忖不知道该回答是见过，还是没见过，同行大胡子的官差却接话道：“什么全死了，看管他们的是那三马子，你还不知道他，贪财好色，有银子还好过一点，没银子的那个不被他欺辱的活不下去……” “那他不怕上头怪罪下来？”那个最小的官差也好奇的问道。 这下成了他们三人闲聊了！ “我听说那广威将军带着一妻一妾，怕是他动了什么歪心思，坏了事，连一起的兄弟也死了好几个，他应该是走了辽东府的吴大人的路子，他可是周太监的的干儿子，有了他的话多大的事摆不平！” 安烟安静的听着一言不发，就说那个神秘男子不怕，原来他上报自己一行人全都死了！ 如此更好了，自己的身份更不怕了，如此一来，只等到了建州府，他们就能重新开始了！ “走了走了！”官差看了看时辰不早，起来招呼出发了！ 安烟也急忙说道：“官爷，我们兄妹不识路，能否跟着你们一同，我们兄妹也借借官爷的势，一路走的安心些！” “这有什么，一起走呗，你们不怕浪费时间就好！” 安烟慌忙说道：“不怕，不怕，我们不急……” 安烟上了马车，嬷嬷心有余悸的说道：“大公子，不是赶时间吗？我们跟他们一起走，会不会太危险了！” 王昭渊也说：“安烟……兄长，我们也是流放的罪犯，如今……万一……” “渊儿，我们都死了……” 众人沉默，长久的沉默，半晌王昭渊说道：“兄长这是何意？” “押送我们的官差跟朝廷上报说我们全死了……如今我们全然不用怕了，只是进城的时候，跟着官差也好混过去，届时花些银子买个干净的身份，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活着！” 安烟说的时候，眼神凌厉，她跟着官差一来是为照顾外祖父，找机会救外祖父出来，二来就是进城还要靠他们进去！ 一连几日的时间，安烟都把吃食拿出来给他们吃，逐渐混熟了！从之前的小子，到现在兄弟！ 遇到一个小城镇的时候，安烟他们很顺利的跟着进了城！ 安烟还拿出了五两银子给了他们三人：“各位大哥，你们风餐露宿一路了，如今好不容易到个城镇，你们去吃点酒，松快松快！” “呵呵呵，兄弟，你上道啊，走跟哥哥们一去！” 安烟眼神看向嬷嬷，抱歉的抱拳说道：“家中嬷嬷看的严，父亲母亲又是新丧……” “好好好……不为难你了，那哥哥们去了！” 他们这一路真的是半点好处都没得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好的机会，谁也忍不住！ 安烟趁着他们都去吃酒，便找机会去看外祖父！ “外祖父，烟对不起您，让您受苦了！”安烟跪在地上，一连给外祖父磕了三个头！ “烟儿，快起来，快起来，是外祖父没用，救不了你跟你娘……你娘呢？她怎么样了？”白老先生老泪纵横的上前去扶起自己的外孙女，心心念念的还是自己的心肝宝贝白映棠！ 安烟心口一痛，不忍心说出自己母亲自尽的消息，便跟着外祖父一同起身：“外祖父，如今不是说话的时候，我先救您离开，往后再细说！” “烟儿，你救我，如何能救？外祖父老了，也就这样了，不能连累你，你快走，别让人发现你的身份！”白老先生推搡着安烟！ 安烟立刻跪在地上：“外祖父，烟儿求您，听我的安排好吗？” 老泪纵横的白老先生，一时心软，便点了头！ 安烟拿出自己偷偷顺来的钥匙解开了脚镣，看着已经露出白骨的脚踝，安烟心痛难忍，可依旧拉着外祖父去了嬷嬷跟两个妹妹的房间！ “嬷嬷，你带着若儿跟蓉儿不许出房间！” 接着去找了大夫来给外祖父治伤！ 官差回来发现白老先生已经逃跑，悔恨不已！安烟上前请罪：“各位大哥，是我不好，应该好好看着他的！” “哎……怎么能怪你。腿脚不好的糟老头子，能走多远，我们去查，从驿站开始查……还就不信了……抓回来好好教训一顿！” 第120章 建州府安顿 “各位大哥，还是不要大张旗鼓的找，万一找不到，你们是不是要落个失察之罪……”安烟的话一出口三人面面相觑，确实是这个道理！ 三人便从驿站的客房开始查找，查到嬷嬷房间的时候，正好大夫从里边出来，安烟忙客气的作揖，相送！ “兄弟怎么了这是？” “小妹病了，高热不退，这不请了大夫来瞧病。” “小娃娃娇生惯养的，确实容易生病，走走走继续去查！” 一听说是他妹妹的屋子，几人客气的没有进去，一连几日都找不到！ “真是多亏兄弟你的提醒，如今我们也只能上报白老先生去世了！” “这是否会为各位大哥带来麻烦？” “他这个年岁，走到现在也算是顶天了，这里天高皇帝远，只要他不回京，我们便没事！放心兄弟，只是如此一来，我们就要回京复命，今日就与你告别！” 安烟急忙又拿出无量银子，双手奉上：“这几日多谢各位大哥照拂我们兄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各位大哥万不可推辞！”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好意思的“这……这……这……”了半天，还是接了过去！ “兄弟，我们相识就是缘分，有什么需要哥哥们帮忙的，尽管说！” 安烟又是躬身作揖，这样的重礼让他们三人不适！ “确有一事需要各位大哥提点，我们兄妹慌乱之中丢了证明身份的户籍路引，这几日想去补，奈何衙门无人，两次去都没见到人！” “嗐……我当是什么？走我们带你去！”官差带着安烟去了衙门，对着管事的人说了几句，回来跟安烟说：“兄弟，你去！我跟他说好了，定不会为难你……” 安烟重谢之后，几人与他分别…… “叫什么名？家中有几口人？” “安……安砚……安渊……” 办完之后，安烟在那人喋喋不休的念叨之下，递上一串铜板，这才让他住嘴！ 欢喜雀跃的回了驿站，立刻收拾东西：“外祖父，那几个官差已经回去了，为了避免危险，我们需要赶紧离开这，您身子受的了吗？” “我受的了，烟儿，你怎么这么大胆，在他们眼皮子地下，做出这样的事情……太冒险了……我没事的，你若是有个好歹……外祖父要如何……如何……”含着眼泪的眼眸已经有些浑浊了，看的安烟心中难受，故作轻松的说到：“外祖父，我如今叫安砚，咱们去建州寻亲，您可别叫错了！” 安砚记挂着跟神秘人的约定，眼看着已经过了一月之期，她就是长翅膀一个月也到不了建州！ 顾忌外祖父的身体，他们也不再着急赶路，安砚很怕外祖父再问起母亲的情况，可是他却好像忘了似得，再也没有提起过！ 如今的安渊，刚开始非常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救这个老头，直到现在他才得知道这是白老大人，那样一个风光霁月的老人，被磋磨的只剩一把骨头，相处几天，他竟然丝毫看不出来！ 不免对如今是兄长的安烟心服口服，暗暗决定，往后他说什么自己便做什么！ 又走了差不多一个月，他们终于看到建州府的城门，有了户籍路引的他们，再也不怕了！ 来到建州府，安砚看着手中所剩不多的碎银子，他们想要在这里安顿下来，再去找那个神秘人…… 可是一连几日他们都在寻便宜的房舍，打听一圈下来，城东贵，城南富，城西跟城北最便宜，尤其是城北，都是贩夫走卒住的地方！ 他们便把主意放在城北，寻了三天，终于寻到了便宜的房子，一个月只需一串钱，但最少需要交三个月的！ 安砚把手中的银子全换成铜板，给祖父跟嬷嬷，还有两个妹妹买了冬衣，其他的都交给了嬷嬷！ “嬷嬷，我们就在这安顿下来，这些铜板交给您，您看着安排，别叫外祖父跟两个妹妹受委屈，花完了我再给您！” “大公子，您也才十二，去哪弄银子？”嬷嬷如今也对这个苏将军的女儿心服口服，难怪早先夫人心上嘴上夸个不停！ “嬷嬷，您放心，我一定能找到来银子的法子，您别省着！” 安砚带着安渊一连两日都在闲逛，他在看，看他们能做什么。 城北，城南都是一些豪华的铺子，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城西到时有些小商小贩，或挑着担子，或者摆摊，卖些吃食跟小玩意，可是他们连本钱都没有，更谈何去做生意！ 第三日了，他们回城北的时候，看着行色匆匆的人面容，服饰都比较的杂乱。垂头丧气的回去之后，嬷嬷已经做好了饭！ “大公子，二公子，快来吃饭了！” 嬷嬷熬的稀粥，煮了菜汤，菜汤里还打了一个鸡蛋！ “大公子，您给我的铜板，我买了米面之后，便自己做主买了两只鸡，养大了好下蛋，给你们补充营养！” 安砚恭恭敬敬的给嬷嬷盛了一碗粥，递给她：“我说了把这个家交给嬷嬷，一切便都凭嬷嬷做主！”安砚看了一眼四处漏风的屋子，继而说到：“这是这样的破家，嬷嬷受累了，辛苦您，不过您放心，这只是暂时的，我们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不敢当，大公子，这是奴婢该做的！” “这个家里没有奴婢，嬷嬷。您踏实的，咱们都是一家人！” 安渊也说道：“对，嬷嬷。往后咱们相依为命，都是一家人！” 白老先生也哽咽了，有点后悔自己怎么这么没用，让自己的外孙女，小小年纪，却要面对这些！ 在他们又一次出去的时候，白老先生自己也出去闲逛，这里人员复杂，倒没人对他们的口音好奇！ 安砚跟安渊回去的时候，外祖父还没回来，她便着急，就要出去寻！ 刚出门就看见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般的外祖父，手里拿着一串钱：“砚儿，渊儿，外祖父赚到钱了，外祖父赚到钱了！” 原来白老先生出门遇到两个贩货的兄弟，离家几月，本该这个月回家的，不巧有事耽误了，便想请人写信，原本写信的秀才要去科考，已经走了好几日了，正好碰到外祖父，他便主动提出帮忙写！ 外祖父的字干净漂亮，那兄弟俩一高兴，便给了外祖父一串钱！ 安砚心中难受的如同被石头压住了似得，当初在京城，外祖的字，可谓一字难求，如今竟沦落到代人写信，赚铜板的地步…… 第121章 搭救乔师傅 “砚儿，赚钱养家的事，你放心，外祖父养着你们！”喜笑颜开的外祖父十分有信心的说道！ “外祖父您真厉害……”安渊也上前夸赞道！ 两个妹妹安若跟安荣也拍手道：“外祖父真厉害，外祖父真厉害！” 一时之间白老先生脸羞得通红！ 这天一早，安砚又出门了，他想碰碰运气，看看还能不能碰到那个神秘人，她还是不甘心就这样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她想要找到证据，为父亲平反，她想要父亲即便是死了也堂堂正正的！ 可是出来的这些日子，不光神秘人没有找到，就连生计也找不到！ 嘴上信誓旦旦的说着让嬷嬷放心，可是她心中一点也没底！ 回到家却看到嬷嬷在缝补衣服，那衣服看上去明显就是中年男人的衣服，他们家没有这样的人！ 细问之下，还得知，今日有人找上门来请外祖父帮忙写信，嬷嬷看到来人衣服袖子破了，想着是上门来送钱的，嬷嬷便主动提议，给他缝补。 对于这些在外行商的人，衣服破烂更是常事，如此真是一举两得。欢欢喜喜的给了六十个铜板，五十个是写信的，十个是给嬷嬷缝补衣服了。 嬷嬷缝补的针脚细密结实，商人赞不绝口，这样的手艺，放在京城都是拔尖的。告诉同他一样的人，都来找嬷嬷补衣服，嬷嬷也高兴自己的手艺也能赚钱，兴奋之余忘了买菜做饭，只能凑合吃了点！ 次日一大早，嬷嬷就要出门去挖野菜，她想着早点准备好菜，不耽误白日做活计！ 安砚心疼她太辛苦，便把挖野菜的事情接了过来！ 现在的建州城已经入秋，虽说是入秋，但气温好比京城的初冬！ “兄长，我们连买菜的钱都没有了吗？”安渊被冻的瑟瑟发抖，双手缩在袖子里不肯伸出来！ “没到那个份，嬷嬷说，趁着现在还有野菜，我们省下买菜的钱，等下了雪，没菜了再去买！”安砚一开始也不同意嬷嬷挖野菜，可是嬷嬷坚持，她不光挖，还把多余的吃不完的晒成菜干，等着冬日吃！ 虽然天凉了，但是树林中还是有些薄雾，安砚拿着小铲子，小心翼翼的分辨着什么样的能吃！ 远远的看着远处好像有个什么东西靠着树坐着！ 安砚小跑着过去，四五十岁的样子，粗犷硬朗的面容，发顶上一层露水，一看就是在这过夜了！ 以为他受伤，或者是有什么难处，不然去破庙也好过在山林中待一夜！ 轻声唤他：“先生……先生……你醒醒！” “兄长，我们还是少些事！”安渊有点害怕这个男人，他看起来不太好惹的样子！ 被叫醒的男人，眼神警惕的看着两人，见是两个孩子，这才放松警惕！ “先生，你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我们能帮你吗？”安砚紧紧的盯着他的胳膊，因为受伤没有处理不自然的垂着。 男人心中暗叹，好机灵的孩子，只一眼就看到自己那只受伤的胳膊了！ “你们不是建州人？”口音不对，面皮也不对，长期在建州的人皮肤不可能还这样白皙细腻！ “我们是来建州寻亲，可是亲没有寻到，便暂时在建州安顿了下来！” 男人眼神亮了一瞬再次问道：“你叫什么？” 安砚刚想回答，就被安渊拉走到一边：“兄长，这个人太危险，我们还是回去！” 安砚看向男人的眼睛，这样明亮，干净的眼睛，她心里总是有些有感觉他不是坏人！ 拍了拍安渊的手说道：“我叫安砚，你手臂受伤，需要我帮你处理伤口吗？” 男人眼中都是赞赏跟感激：“多谢小公子，那就请你帮我去山林中寻一些草药，我自己就可以处理！” 他本就是来山林中寻找止血的伤药，只可惜体力不支，便在这休息一会，没想到竟然睡着了！ 结果男子从怀中掏出的植物，拉着安渊就去寻，因为不知道他要多少，便挖越多，直到筐子里装不下了才回去！ “先生够吗？” “足够了，我可以去你们家休息一两天吗？”男人捏了几株草药，竟提出这样的要求！ 安砚还没有答应，安渊直接拒绝：“我们家住不下，先生还是去住客栈！” “我若有银子住客栈也不会在这休息了！” 安砚点了点头：“只是我们家贫苦，先生莫要嫌弃！” 领着男人回家，嬷嬷正焦急不安：“大公子，二公子，你们再不回来，我就要出去寻你们了……急死我了！” 看着身后的男人，嬷嬷也觉得很诧异，这男人周身的气势比他们老爷还厉害几分，这是什么，怎么会跟公子一起回来！ “嬷嬷。这位先生胳膊受了点伤，您帮着烧点开水！” “是，大公子！” 男人看着如此恭敬的嬷嬷，把自己刻意释放的气势收了几分！ 就这样男人在他们家住了下来，本来就两间房，安渊跟外祖父一个屋子，安砚自己一个屋子，嬷嬷跟两个妹妹一个屋子！ 男人的到来，只能在外祖父的屋子打地铺！ 男人的伤好了，也不提离开的事情，不过他让挖的草药卖了不少钱，安砚也不好意思让他走！ 倒是安渊对他十分排斥，他总觉得这个人的到来让他很不舒服，本身就拮据的生活，再添一个人，他们的日子能好过才怪，但是他也说不出来反对安砚做的决定！ “渊儿，你是不是怪兄长留下乔先生……”安砚瞅着安渊这几天的愁眉苦脸，想着跟他好好聊聊！ “渊儿不敢，一切都有兄长做主！”安渊还是有点情绪在里头！ “乔先生不想是落魄的人，凭他认识草药，能给自己治伤，他这样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可能只是一时的落魄，你别太担心，咱们这样的人，能结个善缘，也是好事……” 安渊听了心道他怎么没想到，其实这几日他们挖的草药卖的钱已经有一串钱了，或许他还认得其他的药材……若是他再教他们多认识几种，等妹妹们大了，便能跟他们一起挖药材卖钱了，那他们的日子不就是越来越好…… 第122章 卖草药 “兄长说什么就是什么，渊儿都听你的！” 回去之后，安渊就对着乔先生不客气的说道：“你还认识什么草药，跟我说，我们去挖了，好卖钱，就当你在我们家吃住的报酬！” “明日，明日，我同你们一同去！”得到承诺的安渊难得的给了乔先生好脸色！ 次日一早，乔先生带着安砚安渊进了山林，越走越深，每遇到一种便告诉她们叫什么，有什么药效，安砚慢慢记着，遇到不解的时候，也会插话问上一两句，很快天就要黑了！ 安砚刚提议回去，却见到乔先生那双本身就亮的眼睛，迸发着奇异的光芒！ “小公子，那个看到了吗？叶子像手掌一样，五片叶子的那个……”安砚跟着乔先生的手指看了过去！ “去挖，要小心一点……” 安砚拿着铲子过去，小心翼翼的挖着，直到根茎出来她只吸气：“先生，这是人参……太好了……”安砚自小在家里年节送礼的时候见过不少人参，在京城都是珍贵物品的人参竟然被他们挖到了！ 欢喜声唤来了安渊，两个人直到这个时候，才露出本该是这个年纪的笑容！ “外祖父终于不用那炸了毛的笔给别人写信了，还有嬷嬷，也不用半夜熬着灯给别人补衣裳了！”安渊见到这个人参，对这个冬天便有了信心！眼看着越来越冷，他跟安砚还没有冬衣，还有过冬的柴火，也还差的多，这下都不是问题了！ 拿着挖好的人参，安砚抱在怀里视如珍宝，次日一早，安砚跟安渊便去城中最大的回春堂去卖！ 那些零碎的药材卖了七两银子，安砚还算满意，这才把那支人参拿出来！ “我这还有个好东西，劳烦掌柜的给估估价！” 掌柜的看到人参眼都瞪大了，这样大的人参没有百年，怕是也差不了多少！ “小公子，这人参你们是哪来的？” “掌柜的出个价！” 掌柜的眼珠一转伸出一个巴掌：“小公子，五十两如何！够你们两年的家用了！” 安砚没有说话，拿布把人参一包：“掌柜的既然不识货，那我们去济世堂问问！”济世堂是建州府跟回春堂比肩的存在！ “小公子且慢，且慢，我去请我们东家过来，多了我就做不了主了！”这个人参少着值五百两，若是送到贵人手里，那价值可就不止五百两，本想着这两个小公子不识货，能大赚一笔，没想到这样难缠！ 掌柜的慌慌张张去请东家，一个留着山羊胡子，天还没多冷就带着大毛的帽子，略微有些富态的男人走了出来！ 一看到柜台上的人参那本就小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小公子，这人参你们哪来啊！” “老板，您就说您收不收！不收的话，我们就不打扰了！” “收~收~收~这样，小公子我给你们一百两，你们告诉我，这宝贝是打哪来的可好？”笑眯眯的东家像一只老狐狸。 安渊震惊的捂住嘴，一百两，天呐，这么多吗？有了这银子他们的生活真的好起来了，拉拉安砚的袖子偷偷说道：“兄长，一百两可以了！” 安砚却不依继续抱起人参转身要走，却被老板挡住：“小子，还不知足，我现在怀疑你这是偷来的东西，走跟我见官让督抚大人好好的判一判着宝贝是哪来的！” 安渊吓得抱着安砚的胳膊说道：“兄长一百两不少了，给他们！” 安砚却面不改色的说道：“我既然拿着东西过来，自是知道他什么价值，你以为我们两个小孩子能拿出这么贵重的宝贝，不过是替人办事而是，我敢说今日你敢昧下这宝贝，明日你的铺子就开不下去！你有胆子就试试！” 老板本就心存怀疑，如今见他这般说，在街上看了看，软下语气说道：“那你背后的人，有没有交代你这宝贝要卖多少钱！” “三百两，这宝贝的价值远不止这些，但是我只要三百两！”安砚气势很足的报出一个数，安渊吓的腿都抖了，这么多银子，够他们花多少年了！ 东家看了一眼掌柜说道：“还不去取银子！” “我要银票，不要现银！”本来还想用现银砸蒙这个神气的小公子，没想到他却不接招，无奈的老板摆摆手，让掌柜的取银票！ 拿着银票出去的安渊还在腿软，“兄长，你怎么敢，万一他们真报官怎么办？” “我就是诈一诈他们，我赌他们舍不得这个宝贝！” “那你怎么知道要三百两，他们肯出？” “蒙的！” 安砚没说实话，那东家只一眼就出价一百两，她本等着东家还价两百两，她再答应的，没想到那东家竟然不还价就答应，这多出来的一百两是意外之喜！ “兄长，你当真不怕他送我们进官府吗？” 安砚没有回答，她怎么可能不怕，只是她心里隐隐觉得乔先生不是普通人，拿这条狐假虎威了一下，没想到效果竟出奇的好！ 带着安渊买了白面，猪肉，还给嬷嬷乔先生，自己跟安渊买了厚厚的冬衣，又买了一张毛皮子，这才回去！ 安渊兴高采烈的推开家门：“嬷嬷外祖父，快出来，看看我们买了什么！” 看着大包小包的两人，嬷嬷埋怨道：“我的公子哎，你们买了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嬷嬷，我跟兄长给你买了冬衣，还有买了毛皮子！” “还是我们公子心疼我，只是，我不冷的！”嬷嬷眼含热泪，一脸骄傲的看着安渊！ “嬷嬷，这毛皮您得空给两个妹妹做帽子跟暖手套，她们还小，别冻坏了！” “哎……好，好，知道了大公子！”见嬷嬷又要掉眼泪！ 安砚把剩下的五两银子给了嬷嬷：“嬷嬷我买了猪肉跟白面，我们包饺子吃，这是卖药材剩下的银子，给您保管！” “我的老天爷，哪些草能卖这么多银子！” “不止呢，嬷嬷，还有呢！”安渊激动的还欲说卖人参的事，却被安砚阻止：“是啊嬷嬷。不止呢，往后我们挖了草药还能卖钱呢，往后您不用省着花了！” 安渊不解，兄长明明很信任嬷嬷，怎么那么的银子，不叫她知道，若是让她知道，她不就更放心了…… 第123章 拜师 “我们做饭，嬷嬷，我陪您一起……”安砚拉着嬷嬷就往厨房走去！ “哪用的着大公子，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你们去找外祖父玩，好了我叫你们！”嬷嬷手脚麻利的一个人去忙了！ 安渊带着疑惑不解的神情看着安砚，她直接去了白老先生那，正巧乔先生也在：“外祖父，今日砚儿给您打了酒，到时候，您同乔先生一起喝点！” “好好，砚儿真懂事！” “今日卖药材卖了七两银子，我买了不少东西，剩下的银子都给了嬷嬷，外祖父您往后别给别人写信了，天冷了，冻手！” 白老先生眉开眼笑的说道：“当真？”随即神情又落寞了下来：“砚儿，外祖父有个想法，能不能买些笔墨纸砚，还有书……” 安砚看外祖父想要这些东西还这般愧疚，心中翻腾起难过酸涩。 “好，一会我同嬷嬷说，您想要什么便买什么，咱们现在有钱了……外祖父您喜欢读书写字，咱就买！”外祖父嗜书如命，当初书房里摞着多少名人字帖，那砚台更有十几方，哪一方拿出来都是珍品，各色的笔筒笔架，大大小小的毛笔更如树林一般，如今想要个笔墨纸砚竟如此小心翼翼，怎能让他不心痛。 “不是外祖父用，是你跟渊儿用，虽然我们如今在建州，但是你们不能不读书，读书能知礼啊！”白老先生话毕安砚的声调都在哽咽：“外祖父良苦用心，砚儿定会好好跟外祖父学习！” 乔先生还在感叹他们祖孙情深，没了银子的后顾之忧，她们想过安稳的日子也无可厚非，只是安烟从袖袋里掏出三张银票，递给乔先生：“先生，这是那株人参卖的银子，三百两，我预估着可能能卖更高，但是为了避免麻烦，我只要了三百两！” 乔先生看着眼前清俊的少年，心中感慨万千，三百两，不是三两，不是三十两，他们这样落魄艰难的日子，她竟然丝毫不动心，就这样给他。 纵使情绪翻涌的厉害，依语气平淡的说道：“东西是你们挖的，钱自是归你们！” “不，得先生帮助，我们已经得了七两，况且那些我都记下了，往后还有很多个七两，这个给先生！” 安砚身姿挺拔，小小的年纪，竟有如此心境，难得这样艰难的日子，他竟不贪财。品格德行果真是同将军一样！ 笑着接过银票，拿在手里，捻了捻，对着她赞赏的说道：“行，我拿了，不过如今我在你家住着，还不知道住多久，这银子，我带在身上也不方便，放你这，你替我保管！” 乔生先本就是送他的，如今见他如此，便顺势应下，不然这孩子还不一定心中如何想呢！ 今日其实他一直跟着他们，这样贵的东西，他怕他们被坏人盯上，怕他们被欺负，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这公子不畏强权，聪慧异常，有勇有谋，努力争取，最难得的是，他品行德行，还这般磊落……若当真是公子，将军……将军后继有人啊！ 安砚接了过来，接着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安砚得知先生定是隐世神医，今日求先生收安砚为徒，安砚定会刻苦学习，悬壶济世！” 乔先生立刻起身不受这个礼，这公子是把自己当神医了！ “我并非神医，只是镖行的镖师，常日受伤频繁，更是四处送镖，因缘际会便学了一些草药，公子这个请求在下怕是不能应了！” 外祖父看安砚如此，本来也是乐于见成，最起码砚儿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往后自己没了他也不怕受委屈，如今听了乔先生的话，不免有些失落在脸上！ 安砚却眼神晶亮了起来，语调都激动了起来：“先生，那您是会武了？” 乔先生点头之后，安烟立刻双膝跪地：“师父，请收徒弟一拜，安砚愿意跟随师父学武！” 乔先生还没反应过来，白老先生立刻拍了桌子：“胡闹，烟儿，你怎么能学武，舞刀弄枪，像什么话，有什么用？” “外祖父，砚儿心意已决，外祖父师父若是不同意，砚儿长跪不起！”重重的往地下磕了一个头，安砚便如松柏般巍然不动！ 外祖父见状，右手的手背叠在左手上，重重的拍了起来，老泪纵横的哭诉道：“砚儿，你这是何苦啊……外祖父老了，只想着你安安稳稳的长大生活，一辈子平安和顺，你若是……我如何去见你母亲……” “外祖父，您都知道了？” “你这个孩子，我不还了解，若是你母亲还在，不管是在哪，你怎么可能闭口不提，我是老了，不是糊涂了……” “外祖父，求您答应我……”提起母亲，安砚眼睛赤红，她恨宫中那个人，恨那些太监，那个陷害他父亲的周永安，教坊司的马太监，她眼下奈何不了他们，不代表她一辈子奈何不了他们！ 白老先生看着眼前的孩子跟自己的女儿重叠在了一起，当初她也是这样脊背挺着直直的跟他说，她心意已决，这辈子非苏从文不嫁！ 这个苏从文却没有从文，是个兵痞子，尽管再不愿，还是应了下来！ “罢了，罢了。外祖父管不了你……”泪水让这张本来就苍老的脸，看起来更苦了些！ 安砚用希冀的眼神去看乔先生…… “吃饭啦，饺子好啦！外祖父，兄长，乔先生吃饭啦！”嬷嬷欢快的唤他们吃饭！ “先吃饭，这个事往后再说！”乔生先欲走，安砚拉住他的衣摆！ “师父不答应，徒儿不起来！” 白老先生摆摆手自己先出去了，室内留下安烟跟乔先生！ “你为何要学医？别跟我说什么悬壶济世，我要听实话！” “我有深仇大恨，一定会去军营，可我不想从小兵做起，熬许多年，都不见得熬出头，便想着学医，进军营做军医，也是一个路子，其实我本就想练就武艺，去考武将，如今遇到先生，是天赐良机，我不想错过！” 见她如此坦荡，乔先生心中更是敬佩，可惜年岁太小，想法太过单纯，不过他可不配做公子的师父！ 第124章 没有师徒之名 “公子你快快起来，你若是想学武，我教你便是，但是我不能做你师父！” “为什么？那这样岂不是不合情理。”安砚实在是不能明白，他对他行师徒之实，却不要师徒之名，这实在是让人理解不了！ “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亦是如此，没有师徒之名，我便没有那么多责任，若有一天我要离去，也无需对你有愧，你若愿意我便教你，不愿就另请高明！”乔先生转身欲走，安砚叫住他！ “先生，我答应！”说罢重重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心中思忖，他只需对乔先生行弟子礼便是，他这般的身份，不拜师或许往后出事，也不会连累他！ 两人一起去吃饺子，这是他们来了建州府的第一顿饺子，以前餐桌调剂口味的饺子，如今却是他们难得的美食！ 两个妹妹扎着两个小啾啾，吃了热滚滚的饺子，好吃的直拍手：“嬷嬷还要，还要！” 安砚拿着打来的酒给外祖父跟乔先生恭恭敬敬的倒上！ “天冷，怕是要落雪，给自己也斟上！”乔先生望着屋外黑沉沉的天气，对着安砚说道！ “砚儿还小，不能饮酒！”外祖父阻止道。 “外祖父，砚儿不小了，先生说了，砚儿只喝一杯，就一杯！”安砚听话的给自己倒上！ 安渊看到拿着杯子也要：“兄长给我也来一杯！” 嬷嬷赶紧阻止：“公子，你还小，身子骨还没长成，不能饮酒！” 安砚便听话的没有给他倒：“渊儿，你听嬷嬷话！” 几人推杯换盏之间，乔先生闲聊说道，今年北地的天气不寻常，整个夏季一滴雨也没落，连落雪的时间都比往年晚了一个月！ 老百姓是靠天吃饭，这样少雨水的天气，收成一定会受影响！ 饭后安砚扶着外祖父回房间，有些醉意的白老先生，握着安砚的手，握着握着就低头垂泪：“烟儿大了，外祖父老了，帮不上你，你嫌弃外祖父，外祖父知道……” 这样委屈，又耍赖的老头，让安砚心头一暖，扶着他坐下，安烟向他保证：“外祖父，烟儿一定听您的话，但是烟儿不能让祖父，章儿还有父亲母亲白白死去，纵使知道自己如蝼蚁，但是身为苏家白家的孩子，烟儿不能认命……能为他们做些什么，烟儿也不能保证，但是烟儿保证在学武之余，向您学文，争取文武双全！” 淘气调皮之中带着化不开的悲伤，白老先生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呢喃着说道：“我要你文武双全，做什么，我只愿你安安稳稳一辈子！” 伺候外祖父躺下之后，安砚出了屋子去找安渊， “渊儿你跟我来！” 两人走到乔先生面前，安砚对安渊说道：“渊儿，给乔先生跪下磕三个头！” “兄长？为什么？”安渊不解，也不肯跪下，他总是对这个乔先生有所芥蒂！ “别问为什么，先磕头！”安砚拉着他，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按着他磕了三个头！ “往后我们跟着乔先生习武，你定要刻苦练习，不可偷懒，别辱没了父亲母亲！”安砚说的沉重，安渊听了心中也不是滋味，这些日子以来，他都要忘了父亲母亲死的有多惨烈了！ 他是有练武的底子的，如今他倒要看看，这乔先生有没有资格教他！ “知道了兄长！” 乔先生瞅着眼前这个安渊，受了他三个头，心道可惜了大公子身边这个安渊不是个好的，卖人参之事他便看出来了，这个孩子目光短浅，怯懦怕事，不是个能成大事的性子！ 不过两人之间的遭遇，让大公子不能舍弃他，罢了自己对他严厉一点，或许也并不是无可救药！ 安砚跟安渊每日卯时起床先读书一个时辰，后跟着宋先生练武两个时辰，直至午时，午后有一个时辰的小憩的时间，其他时间都是在练武读书，每五日歇息一日，歇息这日两人便帮着嬷嬷做一些琐碎的事情！ 如今北风凛冽，那些行商的都回老家了，嬷嬷不缝补衣裳，便买了针线，在屋里绣帕子，她说等开春天气好了拿到东市上卖了！ 安砚也只是嘱咐她注意眼睛，别累坏了！ 安渊到底是有过基础，刚开始的训练他很轻松就能做好，安砚也不着急，更加刻苦的训练！ 眼下大雪封山，他们也挖不了草药，不过乔先生说可以带她们去猎野兔，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猎的野猪！ 在第三次出去的打猎的时候，他们三人合力猎的一头野猪，不过乔先生跟安砚都受伤了，原因就是安渊在出手的时候慢了点，差点让野猪跑了！ 乔先生一气之下骂了他，这让他委屈的掉眼泪，那野猪呲着獠牙，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乔先生扛着野猪走在前头，安砚在后头安慰他：“别哭了，再哭，把脸冻了，回头难受的还是你！” 安渊的坏心情在能吃到炖猪肉的时候烟消而散了！ 硕大的野猪一分为二，他们卖了一半，自己留了一半，嬷嬷能干都做了腌肉，又有秋天晒的菜干，这个冬天他们过得还算不错！ 眼看这要过年了，安砚给所有人都买了新衣服，置办了皮毛的衣裳，嬷嬷看着还有她的连连埋怨：“大公子，您花这闲钱做什么，我不怕冷，银子攒着，往后咱们买个院子，再置两亩地，还有三小姐，四小姐你们这辈子也就饿不着了！” “嬷嬷，银子还能再赚，咱们买了地也不会种，平白浪费了！不过再攒了钱，买个院子倒是真的，我跟乔先生先看着，等有合适的，咱们就买下来！” “哎，好，大公子，我没有其他的要求，就是能不能院子大点，到时可以多种一些菜！” 嬷嬷眼中的期待，打动了安砚，她急切的想要攒银子买一个院子，给嬷嬷还有妹妹一个家！ “先生我想在西城买个院子，买个大一点的，先生有什么建议吗？”安砚现在几乎什么事都与乔先生商量，把他当做长辈来尊敬！ “哦~为什么在西城买，不在东城跟南城买？” 第125章 进山林打猎 “东城跟南城都是非富即贵，不光院子贵，搬过去之后衣食住行什么都贵，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银子！虽说眼下吃穿不愁了，但是还要给弟妹攒聘礼嫁妆，还是省些的好！”安砚想的比较长远，她现在还是没有生财之道，若是不遇到乔先生，她们怕是要过得很惨，她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想到如此，还是有些惭愧的。 “你不是还有三百两，这些还不够吗？”乔先生不解的问道！ 安砚肥城认真的说道：“那是先生的钱，我不会动的！” “不是想买院子，你先拿去用，等以后有了补上来不就行了，去城南买，城南比起城东包容性更好，衣食住行也更方便！” 安砚一听也是，城东都是达官贵人，条件最好的当然是城南，可是城南的院子也贵，虽然乔先生说了，但是她不能用那笔银子，她不想让自己，有事没事，想着那笔钱！ 看乔先生的意思也是想尽快买个宽敞点的院子，一连几天她去打听，他们人多，妹妹们还小，若是大几岁，还有安渊他也需要自己的屋子……能达到他们需求的院子少说也要二百两，若是好一点的四五百两也是要的！ 乔先生更是，要请一个武师傅，不光要有束修，衣食住行，更要好，以前她随便一个手镯都要几百两…… 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她究竟要如何赚银子啊！ 思虑几天下来，如今入冬了，只能进山打猎，这些日子她跟着乔先生学了不少东西，这日休沐，天寒地冻的，天也阴沉的厉害，本来是不宜出门的，可是安砚想着去碰碰运气，猎几只兔子也是好的！ 看着安渊跟两个妹妹守着炉子烤火，本想叫他一起的心思又收了起来，安渊还小，练武又这般辛苦，还不一定能不能有收获，收拾了东西，谁也没有说，自己一个人便出了门！ 北风呼呼的刮着，刀子一般的擦过脸颊，像是刀片一般拉过一般的刺痛！ 紧了紧帽子，脚步坚定的进了山林，安砚刚走，漫天飞起了大雪，大雪掩盖了安砚的脚步，这样的阴天，申时还没过天就黑了，这样的天气是能冻死人！ 寂静的山林只剩下风声跟雪落的扑簌声，安砚一动不动，生怕自己踩雪的声音，吓到出来觅食的动物！ 终于在小半个时辰的等待下，出来一只兔子，安砚拿出弓箭，远远的拉弓瞄准，嗖的一声，兔子应声倒地，安砚过去捡了起来，心里暗喜，这一趟没有白白出来！ 家里的嬷嬷晚饭都做好了，也不见安砚，找了一圈没寻到，便有些着急！ “公子，您看到大公子了吗？” “嬷嬷，兄长没有在自己房间吗？”安渊看着一眼黑着影的屋子，有点诧异，他出去了吗？什么时候出去的，为什么不跟自己说一声！ 便跑着去问乔先生：“先生，兄长不见了，可是您安排了什么事给他？” “未曾，今日是你们的休沐，我不曾给她安排事情！” 听到两人交谈，白老先生立刻裹紧衣服，戴上帽子，就要出去找：“这样大的雪，我得出去寻寻砚儿，别再出了什么事？” “老先生，还是我去，您身子骨不好，别到时候砚儿没找回来，冻着您就不好了！”乔先生阻止白老先生出去，这个天，他这样的常年练武的人出去都受不住，更何况年过半百的白老先生！ “渊儿，你跟我一起去找！” 安渊看了一眼莫过小腿的雪地，不禁打了个寒颤，面色有点犹豫，乔先生黑了脸：“换衣服去，砚儿出个什么意外，你怎么能安心……” 这才反应过来的安渊，立刻进屋去戴帽子：“嬷嬷，您带着妹妹好好的在屋里别出去！” 嬷嬷对安砚十分不满意，真是的出去也不知道说一声，这个点还不回来，不光折腾他们工资，还折腾的一大家子，连饭都吃不了，回头还要费柴火重新热…… 乔先生以为安砚又去找院子了，便跟安渊说：“你去西城找，我去南城，不管找不找得到，戌时一刻必须回去！” “是先生！” 乔先生虽然紧张安砚，但是他也不能不顾及安渊，到底还小！ 大街上的店铺纷纷关门，只有几个卖货的货郎，挑着担子，行色匆匆。一圈下来根本没有安砚的身影！。 乔先生也从原本的淡定，到如今的心慌忐忑，若是安砚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个意外，自己当真是万死不能赎罪了！ 眼看着约定回去的时辰到了乔先生安慰自己，或许安砚已经回去了，远远的看着院子门口来回踱步的白老先生，乔先生心中沉重不已：“老先生，渊儿回来了吗？” “回来了，他说北城一个人都没有，乔生先，你说砚儿能去哪？” 这怎么可能，南城那样的富贵的地儿，还有货郎，西城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南城，富贵……坏了，乔生先心中一紧，安砚想买院子，又不肯用那三百两，他一定去弄银子了，这个天想弄银子，只能去打猎！ “老先生，我知道砚儿去哪了，我去迎迎他，您先回去，别冻坏了，害的砚儿伺候您！” “乔先生，劳烦您了，老夫知道您不是一般人，烟儿她不能有事？您一定要找她回来！”白老先生浓浓的鼻音颤抖着，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哭了！ 乔先生没有说话，转身往山林的方向去了，他当然知道她不能有事，他的使命就是护着她，她若有事，自己也不用活着了！ 脚步坚定的往山林走，如今天都黑透了，她胆子真的是太大了，回来要好好的骂一骂她。她怎么敢在这样的天气一个人进山林！ 迷失方向，或者是受伤，不管是发生什么，十死九伤…… 他这样在北境多年的人，都不敢保证在阴天的黑夜找到方向！ 越走身上越冷，心却越来越紧张，可能为了给自己壮胆，边走边大声的喊着：“安砚！” 终于在喊了不知道多少声的喊叫下，一声猫一样的嘤咛：“先生！我在这……” “谢天谢地……” 第126章 终于买了大院子 乔先生摸黑抱起靠在一侧的安砚，浑身冰凉僵硬的安砚，让乔先生紧张的什么都顾不得，抬脚就往回走。 “先生……先生，我打的猎，别丢了……” 乔先生心中一痛，才十二岁的孩子，就是穷苦人家也没让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去冒险养家…… “你怎么这般鲁莽，若是我没找来，今夜你定要冻死在这……” 牙齿打颤之中，安砚还在说话：“多谢先生来寻我，我只是有点累了，想歇歇脚，没想到，这一歇脚就卖不动了……” 她猎的兔子之后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刚要回去的时候，看见一只通身雪白的白狐，那样美丽洁白的皮毛，早些年父亲给她猎的过一只一样的，只是比这只要大，当初谁见不赞叹一句当真是好东西，因着抄家，父亲送她的那些她一件都拿不到了，不过这样好的东西定是能卖个好价钱，迫切想得到的她，一追追了两里地，好在是猎了了，回来的时候去犯了难，散落的脚印让她分不清方向，更不好的是，很快大雪把散乱的脚印都盖住了，她只能根据本能往回走！ 这一转就是一个时辰，好在她走出来了！ “这样的天气，往后不许再出来！” “嗯！” “还有出门必须跟我们说！” “嗯！”在乔先生怀中的安砚，感受了了温暖，让她想起了父亲，父亲的怀抱也是这般宽阔，温暖，让她踏实安心！ 眼瞅着安砚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迷糊，乔先生立刻调动她的情绪：“你是怎么找到方向的？” “父亲之前跟我说北地都是刮西北风，我根据风，找了半天才找出来，还有，我用木棍在来时路上做了标记，雪能盖住路，但是一人高的木棍一时半会盖不住……” 乔先生心中难过，这样的本事，北境军中的士兵都知道，即便是知道，在这样的天气，都不能保证找到方向，能完好无损的出来，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竟然做到了！ 她当真不愧是将军的孩子，只可惜是个女孩，若是个男孩，将军也也算后继有人了！ 回去之后，乔先生让嬷嬷去煮了姜汤，又用雪去搓她的脚跟小腿，直到搓热，搓红！ 白老先生也老泪纵横的为她喝姜汤！ “烟儿，你想过没有，你若有个好歹，外祖父还能活的下去吗？” “外祖父，烟儿知错了，以后一定不会一个人出去了！”一番卖乖讨好下，外祖父终于破涕为笑！ 因着身体状况，安砚只能再歇息两日，摸着自己猎的的白狐皮，她又想起了父亲，她恨自己也只是能学着父亲的样子去猎白狐，不能给父亲洗脱冤屈，给苏家一个清白！ 乔先生看着她这般喜爱这白狐皮，打心眼里也是赞他运气好，再加本事好，不过面上却一副严厉的样子：“不过是运气好，为了这个东西，真冻死了，可就什么都没用了！” 安砚不以为然的说道：“先生，您觉得这东西能值多少银子？” “你要卖了？” “嗯，卖了，以后总还会有了，如今我们需要银子？” 乔先生心中悲愤，为什么这么倔强，她手里有银子不用，偏偏要拿命去换，当真是……当真是叫人心疼…… 罢了，拿起白狐皮毛，在手里揉捏着，转身出去了，这是她第一次猎的白狐，还是差点把命都搭上，将军要是得知，不定会心疼成什么样子！ 去了东城的集市，买了一个精美的盒子装了起来！回去就给了她五百两银票！ “先生，怎么这么多银子？”安砚知道这东西能卖银子，可是没想到能卖这么贵！ “我去了东城，有人想给建州都督夫人送礼，看上了，给银子就痛快了！” 乔先生的解释，让安砚深信不疑，这些贵妇人当然需要越贵越好！ “如今的建州都督是什么样的人？” 乔先生没想到安砚竟然还对官场上的大人感兴趣！ “如今的建州都督是陆云澈，昭德十七年的武状元，先前在辽西府驻扎，昭德十九年，先帝亲自调遣来建州做都督，如今整整七年了！” 安砚是知道此人的，早先母亲还替父亲给他家准备过节礼，只是早先不记得父亲对他的评价了！ 安渊带着两个妹妹来看她，得知那白狐皮卖了那么多银子，高兴的直跳脚！ “兄长，你怎么也不叫上我，我若是跟你一起去，猎的或许更多！” “乔先生说了，不过是运气，这下我们有银子了，过几日我们就去买院子，到时候过年就能在新家里过了！”安砚想着终于不用再四处透风的院子里住了，还能都有自己的屋子，想想就开心，虽说比不得以前奴婢成群，一个人住大院子的生活，眼下这般是最好不过了！ “嗯嗯，嬷嬷也不用这么辛苦的绣帕子，补贴家用了！”安渊说话间，嬷嬷端着鸡汤给安砚送了过来，正好听到，鼻子一酸，心道还是自己家的公子知道心疼她！ “公子，嬷嬷不辛苦，能伺候公子小姐，是嬷嬷的福气，能把你们带大，嬷嬷这辈子也就值了！” 嬷嬷上前把鸡汤端给安砚：“大公子，您喝鸡汤，嬷嬷特意给你熬得！”她也得知安砚猎的白狐卖了不少银子，还等着安砚把银子交给她呢，可是安砚却没有提这个话茬，让她心里疑惑，自己做了什么让她不信任自己了！ “嬷嬷，您跟外祖父年岁大了，也要吃的好点，还有两个妹妹正在长身体，也要多吃点！” “知道了大公子，嬷嬷老了，吃多了，不消化……” 终于在进了冬月之后，安砚用了四百三十两买下一个非常宽敞的大院子！ “外祖父，往后您自己住一间，乔先生住一间，终于不用挤在一起了！” “还有嬷嬷，您还是带着两个妹妹住一间，等她们大了，再分开，不过您看着院子大不大，我可是按照您的要求找的！您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想到大公子这么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嬷嬷的心肠也是热切了起来，这苏家的小姐本可以自顾自的离开，如今却愿意跟他们公子一起撑起这个家，也是个好的……虽然如今夫人不在了，若是公子大了或许这王家真能交到他们手里！ 第127章 偶遇小公子 搬了宽敞的大院子，第一个年就这样过去了，乔先生对他们很严格夏练三伏，冬练三九，除了日复一日的练武，他们每日也会抽出时间来跟白老先生学文。 就这样过了两年，安渊的身高已经超过了安砚，现在看起来安渊更像是兄长！ “兄长，乔先生出门都三日了，我们今日就别练了，趁着天气好，咱们上山林去打猎！”乔先生有事外出几日，给他们安排了练习的课业，安渊正是贪玩的时候，没了先生盯着他，心思早就飞走了！ “渊儿，你若是累了，就去歇歇，想去打猎的话，等休沐的时候，跟先生说一声再去，不然回头先生回来，得知定要狠狠地罚你！” “兄长，先生偏心，明明我练得也很好，偏偏每次都罚我罚的最狠！” “渊儿，先生说你聪明不凡，就是没定性，这两年你也是知道的，先生不是一般人，你好好学本事……” 安渊撇撇嘴，他当然知道乔先生不是一般人，不然他早就不跟他学武了，起晚了罚，吃多了罚，衣衫不整了罚，就连有时候说句话他都要罚，总结下来就是他看不惯自己，总找借口来罚自己！ 不如外祖父好，外祖父总是对他们说，读书识字，懂得道理就好，没有必要非得死读书，更不逼迫自己练字！ 自己有时候发几句牢骚他都要骂自己不上进，如今他打猎的本事也很好了。开春的时候，他猎的一只梅花鹿，拿到乔先生面前的时候，他也赞赏过自己几句，可是三天没过，又恢复那个冷冰冰的样子，好似自己欠了他多少钱的样子！ “公子，嬷嬷有事与你商量！” “嬷嬷什么事，您说……” “二小姐，三小姐如今都五岁了，前日广兴街的李婆子说，咱们小姐这个年纪能缠出最秀气好看的脚。嬷嬷想着，该给她们缠足了。” 安砚一听，那缠足之痛还犹在昨日，她几岁的时候，母亲也想给她缠足，还说京中女子若有一双大脚，连婆家都寻不到！ 太痛苦了，在自己苦闹之下，父亲做主不让她缠足，还说了大话，谁敢嫌弃他的女儿…… 再看如今小豆芽似得两个女娃，出口就阻止道：“嬷嬷，缠足太痛了，还是让妹妹们天足生长！” “大公子，女子哪有不缠足的，虽然咱们家……但是小姐的教养不能差，将来婚事也不能将就了！” 嬷嬷的话让安砚哑口无言，是啊，说到底这是王家的事，自己一个外人…… 安砚没有说话，转身离去，留下安渊跟嬷嬷商议！ “嬷嬷，我……我……嬷嬷若是觉得好，那就缠！君臣父子，伦理纲常，自当如此！” “唉唉，好好，嬷嬷这就去拿着鸡蛋去找李婆子！”安渊的肯定让嬷嬷十分的开心，她原本担心公子会被大公子影响，而不同意，若是二小姐未来说不到一个好婆家，自己要如何面对夫人！ 安渊去找安砚的时候，解释道：“兄长，嬷嬷也是为了妹妹好……怕他们找不到什么好婆家！” “渊儿，我们同普通人家不同，两个妹妹肯定是比不得在京都能嫁的好，若是天足，未来出嫁可还能同嬷嬷一般洗衣种菜，操持家务，真缠足的话……”安砚没有细说，真缠足那就要有人伺候，如今她们的身份地位，如何能嫁到那样的人家，不过也也有例外，做妾室的话，便不用在乎什么身份地位了！ 这个道理安渊也懂，他只是见不得嬷嬷看他的眼神，罢了，大不了自己多打猎，多给妹妹们攒点嫁妆！反正如今她们才五岁，成婚还有十来年呢！ 缠足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安砚半夜听着嬷嬷低低的劝说：“小姐，小脚一双，眼泪一缸，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有双漂亮的小脚，才能嫁的好人家！” “可是好痛，嬷嬷……” 这日嬷嬷带着绣的帕子来到街市上来卖，安砚也想着应该做些什么营生， 能多赚点钱。 擦肩而过的一个小孩子撞了她臂膀，错身不及，眼前就是街贩的货摊，碰上去只怕会受伤，安砚为了护住孩子，自己便挡了上去，生生的受了孩子的撞击！ 那孩子的面容出现在安砚的面前，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这孩子眉眼之间好熟悉，这样的熟悉感让她想起自己的弟弟苏安湛，若是弟弟还活着，也该是如此活泼的样子！ “哥哥，你没事！是我不好，跑的急了些！”一声脆生生的哥哥，让安砚的思绪回笼，看着衣着干净整洁，还有点口音的小孩子，这样的知礼懂事，想来家教不会差，只是小小的掌根擦破了皮，从怀中拿出帕子细细的给他擦拭！ “你怎么一个人在集市上乱跑，都受伤了，父母可有跟着？” “哥哥，我没事，我没有父母，平日都是跟大哥一起出来，如今他出去办差去了，我趁光伯不注意，自己跑出来了！哥哥您……”小男孩眼神清亮，一脸的可怜模样。生怕安砚要告状！ 安砚心中一软，他也没了父母了吗？算了集市人多，再跑下去，真有个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走，我送你回去！往后再玩可不能去集市上了！” 安砚心中一软，牵起那孩子的手往广安街走去，可巧跟他们住的广林街就隔着一个广兴街。不过广安街的院子足足要比他们贵三成！ 回去便碰到一个焦急的老伯，看到小孩子，跑了上来，抱住他：“我的公子，您怎么能一个人跑出去呢，吓死老奴了！你若是有个什么好歹，老奴跟大人可如何交代啊！” 安砚看着眼前的老伯，总觉得有些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小公子的掌根擦伤了，需要好生处理！” “光伯，这位哥哥送我回来的！” “多谢公子！”光伯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安砚：“请公子喝茶！” 安砚推辞不要，小公子拉住安砚就往院子里走：“直接请到家里来喝茶不就是了！” “公子……”光伯想阻止，本来不想多事的安砚，这光伯看似管家打扮，但是行礼身板都不像是普通的官家，见状，便起了好奇之心，顺势跟着小公子进了院子！ 这样在外看不起眼的院子，刚进门扑面而来的富贵，不张扬，不华丽，却处处都透着富贵，是那种沉淀下来的富贵！ 第128章 安砚变化 光伯那警惕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安砚，这样的院子可不是什么普通富贵人家能有的，这小公子到底是何人！ 看着光伯对他很警惕，便谢绝了进屋的喝茶的邀请：“光伯，公子还小，一个人跑到集市很危险，还望多留些心！天色不早了，在下告辞！” 见安砚不继续进去，光伯松了一口气，连连作揖：“多谢公子，在下定会好好照看公子！” 这样一个插曲，让原本想看铺子的安砚想着，去看看嬷嬷，她说今日摆摊卖帕子。她的手艺很好，建州的夫人小姐都很喜欢，每隔半月她来卖一次，每次都是一售而空！ 远远的听到有吵闹声，还伴随着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安砚本不想再多事，可是远远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是嬷嬷，他们家的王嬷嬷！ 快速的推开人群挤了上去，挡在嬷嬷的身边瞪向让这一切发生的衙役！ “大公子，大公子，我就是卖几张帕子，他们就要我交税，还说要交二两银子，我们卖都卖不了二两银子！”嬷嬷委屈，她卖的好好的，突然来了两个衙役，说她占道摆摊要交税！ “官差大哥，我家嬷嬷就是拎着篮子卖几张帕子也要交税，这还有天理吗？” “呸，什么天理，上边来了命令，不管是做何营生，都要交税，二两银子还是少的，你问问他们谁敢不交？都是五两十两的交，收你二两还是少的！” 众人窃窃私语，最近确实但凡摆摊的都要交税，哪些挑着担子卖货的货郎一看到衙役就会快速离开，抓不到也就不用交，哪有像这个嬷嬷这般的等着来收税！ 安砚气愤不已，立刻起身挡在嬷嬷身前：“官爷，买个帕子就赚几个铜板，我们怎么可能交二两银子！” “你赚多少，是你的事，我们老爷说了，但凡在街上寻营生的都要交税！” 安砚抬起下巴，决然的说道：“我若是固定的摊子，官爷收税我交，现在这种情况还请官爷拿出文书来，若是没有白纸黑字的文书，我定是不交的！”收税一事，安砚是知道的，但也是店铺跟摊贩，像嬷嬷这种也不用交的！ “你交也的交，不交也得交，来人！” 呼啦啦的围上一帮衙役，剑一横，架在安砚的脖子上，安砚眼神一冷，一个转身，伸出腿，踢了上去！ 几个衙役没想到瘦瘦的安砚竟然身手这样好，面上不好看，便拼命上前，到底是寡不敌众，安砚很快就被人紧紧的箍住！ “如此不识好歹，倒叫你尝尝公堂上的板子，看你还能嚣张几时！” 安渊见到了饭点，嬷嬷许久不回，便也出来寻，刚好看到衙役要把安砚带走！上前阻止：“你们凭什么带走我兄长！” “凭什么，凭老子身上的衣服……”衙役看来人是个半大的小子，更不放在眼里，狂妄自大！ “你放开我兄长……”安渊见状上前阻止！ “那就一起带走！” 嬷嬷眼看安渊也要被带走，急忙拿出二两银子，放在帕子里捧着：“官爷，官爷，我交我交税，放了我家公子！求求您了！” 衙役看到银子，眉开眼笑，接了过来，不屑的说道：“早些拿出来不是更好！费老子这些劲……” 安砚想阻止，那官差已经收入袖带，对着围观的众人说道：“散了散了！” 安砚刚刚被衙役踢了一脚，如今只觉小腹坠痛的厉害，想来是提不对付了，现在蹲在地上起不来身！ “兄长，你可有受伤？嬷嬷你也是，为什么不早把银子拿出来，兄长差点被带走……” 安渊还在发牢骚，安砚觉得身下一股热流，涌了出来，羞愧不已的她，还以为自己没忍住小解了！ 起身就往家走，嬷嬷看到她身后的血迹，先是吃惊，后又了然，回去之后安砚在房间换衣服，却看下身都是血迹，心中凉了，她是要死了吗？外祖父要如何？苏家的仇还没报…… 心中的悲凉让她难受不已，这个时候嬷嬷推门而进，拿着汤婆子对着安砚说道：“大公子……不对，该教您苏小姐，虽说平日跟公子一般打扮，今日也算成了真正的女子了！若是白夫人在，定时要给您寻婆家了！” 安砚吃惊，他的身份，谁都心知肚明，谁也没拿出来说过，如今嬷嬷过来没头没尾的一番话，让他摸不着头脑！ “嬷嬷……” “小姐如今十四了，这是来月事了，来了月事就证明是女人了，可以寻婆家生儿育女了！” 嬷嬷面对懵懂无知的安砚，细细的给她讲解了她下身的血迹是怎么回事，还教了她如何处理，安砚被震惊到了，她从来不知道女子跟男子竟然这般不同！ 平日里束胸束的紧，除了这个，她一应穿戴都是同渊儿一般无二，可是这月事……竟…… 小腹的疼痛，稍微一动，身下涌出来的血迹，都让他羞愧难过…… 她本想着十五了就去参军，以他的身手，做个参将，还是没问题的，可是若是跟男子的区别这般大，她如何在军中立住脚，更何况去查父亲的冤案！ 身上恹恹的，提不起精神，一连三日都跟乔先生告了假，这是她两年来第一次告假，乔先生问她有什么不适，她支支吾吾也说不出口，还羞红了脸，让乔先生摸不着头脑，不过很快他便严厉的去训练安渊！ 安砚拿着兵书翻看着，外祖父来看她：“烟儿，身子不好，就别看！” “外祖父……”安砚还是起身给白老先生行礼！ “也就是解闷儿，不累的！” “你母亲自小最喜读书，那么多书香门第的贵公子，她看不上，偏偏看上你爹那个兵痞子，哎……”正叹气间，翻开外孙女的书，竟是兵书，瞬间让他哑口无言！ “你……你……烟儿……如今我们生活安稳，先前为了行事方便，你男装就男装，如今你都十四了，眼看着明年就及笄了，你母亲不在了，终身大事，外祖父不能不管……王家那小子，虽说小你三岁，终究是知根知底，你若是愿意，外祖父做主，给你们定下来！” “不要，外祖父，烟儿不要……” 第129章 打擂台 她不想，若是父亲母亲还在，如何都好。如今她不能让父母背负着谋反的骂名自己一个人逍遥的过日子！ “外祖父，烟儿想去参军，父亲死的蹊跷，烟儿想去军中查清楚，皇上所谓的证据是什么证据，那周永安在皇上上边是怎么拿到证据的？烟儿想弄清楚……”安砚说了自己这两年来想不明白的事情！ 白老先生重重的叹气：“烟儿，外祖知道你不相信你父亲谋反，外祖也不信，可是……如今的朝堂被周永安那个老太监把持着，顺他者昌，逆他者亡，朝中多少忠臣良将被他构陷……你一个小女子，先不说这条路艰难万险，即便你拿到证据，又能如何……” “外祖父，如今朝堂被他搞得乌烟瘴气，如今建州这般偏远，竟也开始横征暴敛，百姓们苦不堪言，难道皇上身边就没忠臣了吗？” 安砚他们没地，这两年夏季干旱，冬季又大雪，农作物没收成，也因为冬天没有草料，冻死了不少的牛羊，当真是过得苦不堪言，偏偏赋税还加重了三成，这让老百姓是连连叫苦！ “烟儿，奸臣当道，你我都是萤火，照不出日月之光，还朝堂正大光明，能在这北地安好无恙，就足够了！” “外祖父，萤火之光也是光，烟儿不甘心，不甘心家破人亡，不甘心父亲那般忠臣良将背一世骂名，幼弟与祖父死的那样悄无声息，还有……还有母亲，她纯洁高贵了半辈子，临了还被马太监言语辱骂……外祖父，若是这样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烟儿永远不会原谅自己！”安砚眼中含泪，神情却决然！ “可是烟儿，你若是个男子，外祖父定要你试一试，可是你……你是女子啊！如何能在军中保护好自己……” 哐当一声重响，门被推开：“外祖父，烟儿姐姐，让我去，你想做的，我为你做，不止为了你们苏家，还有我们王家！”安渊紧握双拳，双眼赤红，胸腔鼓的高高的！ “渊儿，我的责任不能让你来担，况且你还小！”安砚不太赞同！ “那你帮着我养妹妹，我都从来没有拒绝过，这世间就剩我们相依为命了，你无法做的我来做，我们联手，等为父母报仇之后，我们就在这个院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安渊被安砚说的话打动了，是啊，他们不能让父母背着骂名死去！ “至于年岁，再等我两年，只需两年我就去参军，烟儿姐姐，你放心，我们一定能给家人清白的！” 这个时候，嬷嬷端着鸡汤走了进来：“是啊，大公子，您到底是跟那些男子不一样，若是被发现，等着您的是什么，您知道吗？” 嬷嬷的话，安砚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 “嬷嬷，这鸡汤您跟妹妹还有外祖父喝就行，我练武，身子骨健康，喝这个浪费了！” “说的什么话，您身子骨，正是需要好好养着，不然，以后……子嗣一事怕是要有问题的！”嬷嬷的话一说完，安砚便羞红了脸，她之前一直没觉得自己跟安渊有什么不同，直至这次来月事，嬷嬷细细的讲，她才明白！ 全家没有人支持她参军，可能是北地太冷，每次她来月事都痛苦不堪，甚至严重的下不来床！ 乔先生好像对她格外宽容，休息的时候，从来不过多的说她，安渊则不是，但凡偷个懒让乔先生发现便要小题大做的好一阵罚！ 她也没有歇着，不能练武的时候，就捧着书来看，她不挑吃食，不挑衣服，只是酷爱买书，而且只买兵书，有些故事，父亲之前给她讲过，她都记不清楚，也不太明白。在书上读到的时候，又跟父亲的话重叠在一起，让她总是觉得收获特别大！ 这样安稳的过了两年，两个妹妹也都七岁了，安砚怕外祖父出去找事情做，就让他教着两个妹妹读书识字！ 这两年发生了很多变化，镇守北地的将军也换人了，建州巡抚也换人了。不过打听下来，都是周永安推荐的人，只有建州都督还是陆云澈！ 如今的安渊已经比安砚高出了一个头，身姿挺拔，肩背结实，手臂修长，北地的风雪这样大，偏生他一副白皙面孔，一双丹凤眼，眼尾高挑，直至鬓发，倒是英俊的很！ “烟儿，四月初七，陆大人的擂台我要去打，定会拿到好成绩，有了陆大人的举荐，我再进军营就可以从校尉开始做了！” “没大没小，叫兄长！”安砚看着意气风发的安渊，天知道都羡慕他可以去打擂台，建州都督陆云澈每三年都会举办比武的擂台！ 若是能拿到好成绩，就得到他的举荐，可以进都督府，也可以去参军！ “在家里也没外人，烟儿，等我做到将军，给苏家还有王家报了仇，我们就成婚！”看着这个他九岁就想娶的女人，即便身着男装，依旧掩盖不住她的美貌，芙肤若凝脂，身姿如柳，眉目如画的安烟，他信心满满，等他们的仇报了，他就娶她！ “不许瞎说，不然我就生气了！对了，四月十七是若儿的生日，前几日我上街买了一个桃花发钗，打算给她做礼物，你觉得可还好？” “是我不好，姐姐三月初三的生日，我都忘了，明年，明年我一定给姐姐买个发簪做礼物！” “我也不梳发髻，你有心多给妹妹们置办点首饰，往后也能给她们做嫁妆！” “姐姐有心就好，长嫂如母……”安渊的话说完，安砚就推他出去，恼羞道：“再胡说，我就让先生使劲罚你！” 嬷嬷这几日天天做好吃的，给安渊补充营养，让他在擂台上能够拿个好成绩，虽然她不想公子有什么危险，但是心里也隐隐的希望公子更够有出息，重振王家先前的富贵！ 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迎来了四月初七，一群膀大腰圆的男人中，安渊是那样的遗世独立，清秀俊逸，迎来了不少姑娘的尖叫…… 第130章 初露锋芒 安砚跟乔先生都在底下看着安渊，替他加油鼓气，擂台是分成了两队，经过第一轮的对战，筛选出来了十六个武力值超群的人！ 经过第二轮，就只剩下了八个，前两轮，安渊胜的很轻松，第三轮的时候，乔先生对安砚说道：“我以为你也会参加！” 面对乔先生有些失望的眼神，安砚心中五味杂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也是想参加的，看着安渊在擂台上凌厉的出手，她手中的拳头紧紧的攥着！ “总要有人照顾家里……我……”看似解释的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这样的无奈，这样的结果，让她讨厌自己为什么是个女儿身！ “啊！啊！啊！加油……加油……”女子尖细高亢的声音为安渊呐喊！ 只见安渊一个挥拳直击对方的下颌，又是一计直拳打向对方的胸口，踉跄的脚步，看的出来对方很吃力，安渊又是一个扫腿，对方脚下彻底失去平衡，直接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 乔先生面对自己教授的安渊，这样的表现也露出满意之色，不怪自己对他严苛的训练，不算给他丢人，只是这是赤手空拳，他胜在灵巧，但若是真刀真枪的动手，他力量方面还是欠缺一点，还是需要训练！ 又是一番对战下来，安渊同另外三个人都得到了陆大人的接见！ “先生，陆大人说看好我，让我做他的侍卫长……” 安砚一听着急了：“你答应了吗？不是说好了，参军去北境吗？” “没有，兄长，我只说回来跟家人商量一下！”安渊犹豫的说道！ “有什么好商量了，建州都督的侍卫长，只能寸步不离的跟着陆大人，怎么能查到北境军中的事情！”安砚有点着急，甚至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甚至忘了乔先生还在场！ 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说错了，安砚心虚的解释：“还是参军好，守卫北境安全！” “我知道了兄长！就是在建州的话，能经常回家来，若是去了北境军营，怕是十天半月都不见得能回家一趟！” 安砚也觉得自己太激动了，安抚说道：“家中一切都有我，你安心去军营，我会去看你的！” 乔先生也开口说道：“擂台是擂台，军中才是真刀真枪厮杀的地方，要多训练，哪些技巧，能不用还是不用！” 安渊心中升腾起的热切，凉的透透的，乔先生真是的，总是打压自己，明明陆大人这般看重自己。 四个人他只要了自己做他的侍卫，自己还想，或许陆大人愿意出手的话，他们的仇不是能更容易报了！ 还有那陆小姐，她在擂台给自己加油，喊的嗓子都哑了，看自己的眼神也是都是崇拜！ 烟儿都不听他的想法就否定自己，当着乔先生他也不能解释！ 算了，自己这般身手，去哪都有出路，只是要辜负陆大人的心意了！ 这天，安砚把桃花发次给了安渊：“你是正八经的兄长，就由你送给若儿！” 送发钗的安渊，灰头土脸的从屋里出来！ “怎么了？若儿不喜欢？” “不是……若儿很喜欢，蓉儿也喜欢，哭哭啼啼的说我不亲她，只给若儿买首饰，不给她买……” “你有说是若儿的生辰礼物吗？” “说了，可是蓉儿还是一直哭……” 安砚有点生气拉着安渊复又回去：“蓉儿，你别哭了，这是你姐姐的生辰礼物，等五月十三你的生辰，也会给你准备的……” “才不是，你们就是觉得我是庶出，偏心姐姐……我俩同岁，为什么她有发钗，我却没有……就是嫌弃我跟他们隔着一个肚皮……”蓉儿使劲哭，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嬷嬷进来说道：“四小姐，你拍着良心问问自己，这家里短了你什么了，好吃的好穿的，什么不是你先挑，不过是公子心肠好，不外待你，若是在京都，你的身份怎么能跟三小姐比……” “瞧瞧，我就说，你们从来没把我当成一家人，真嫌弃我，为什么不让我冻死在雪地里！”蓉儿听嬷嬷说，哭的更厉害了，甚至哭的撕心裂肺！ “蓉儿，你也是跟外祖父学了礼仪的，谦让不懂吗？”安渊也出口训斥她！ “兄长还说谦让，若是谦让也是大的谦让小的，如今也该是姐姐谦让我……那有让我白看着的礼儿！” 安砚见状心里麻烦：“罢了罢了，明日嬷嬷上街给四妹妹再买一只一模一样的！” 安砚发了话，争端便停止了，安渊不解：“这样开了头，往后她什么都要争，可如何是好？” “就是一个发钗，你马上要去军营了，还是少些事！你可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就是我这一去，怕是十天半月都不见得回来一趟！” “嗯，你放心，嬷嬷跟外祖父我会照顾好，你要多给我写信，还有查明情况虽然要紧，还是先要保重自身！” “我晓得……” 外头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停在了他们家门口，飞奔而下的正是陆大人家的小姐，陆明心，陆小姐：“安渊，你凭什么看不上我父亲侍卫长的职务！你可知道，多少人想做我父亲的侍卫长？” “陆小姐，您怎么来了？” 这个陆小姐，刚刚得知，安渊竟然拒绝了父亲的提议，宁可去那北地做个参将，都不做他父亲的侍卫长！ “在下志在军中，辜负大人心意，实在惭愧！”安渊谦谦君子似得抱拳作揖！ 陆小姐，羞红的脸对着安砚说道：“你是他的兄长？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你可知在军营面对的都是什么？你怎么能答应他放弃在建州的差事，去危险重重的军营？” 一连串的质问，让安砚都愣住了！ “这位小姐，这是我们的家事，更是我跟安渊的决定！” 这样的话，让陆小姐的脸又红了几分：“你是怎么做家人的，你根本不配做他的大哥，你把他的安危置之度外，只一味的争名夺利，安渊，你别听他的，你跟我走，跟父亲说你要做他的侍卫长！你相信我，过段时间我会让他举荐你做中郎将……” 第131章 出入军中 押送粮草 这个陆小姐当真是娇蛮任性，官员任命的大事，她竟然这样轻飘飘的说了出来。 安砚看向安渊的方向，只看到他神情复杂，看不出在想什么。 拉着陆小姐就往外走，走到外头，郑重其事的说道：“多谢陆小姐跟陆大人的厚爱，在下只想从军，辜负了大人跟小姐的好意，请恕罪！” 陆小姐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不知好歹，这样好的机会你不珍惜，要知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我父亲的侍卫长的。” “陆小姐，在下真的很抱歉！” 安渊说罢，留下陆小姐自己转身回了院子，不管不顾气急败坏的陆小姐。 “渊儿，你可曾怪我？”安砚面对有些失落的安渊小心翼翼的问道。 安渊冲安砚扬起灿烂的微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别想那么多了，我已经拒绝过了，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跑过来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答应你的，会给父母报仇的……” 在嬷嬷极度不舍的情况之下，安渊还是出发去了北地的军队，因着陆大人的举荐，一进军中安渊便是手下有五十人的校尉。 领的第一个差事就是押送粮草，把朝廷给的粮草分发北境八百里的边防驻军，来回差不多要一个月左右，接到安渊的书信说一切都好的时候安砚说不上来的滋味。 她那样的刻苦练习，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看着安渊意气风发的穿着那身军装，想起父亲抱着她的时候宠溺之中总是带着叹息，言语之间总是担心她受欺负，还让自己跟着萧副将练剑，每每此刻母亲总是唉声叹气，说自己不像个姑娘，直到弟弟出生。父亲喝多了把她抱在膝上，醉醺醺的说着他和弟弟做她的靠山……那个时候她以为她会幸福一辈子的…… 可是弟弟还没来得及长大就跟祖父跳井身亡了，父亲也不明不白的死了……痛……真的心好痛…… 等着安渊回来的日子真的好漫长……她恨不得真的变成男子也跟着安渊去边防，看看这个父亲守护多年的地方。 “大公子是想公子了！公子不是说了，这次办差回来就有五日的休沐吗？日子过的很快的！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嬷嬷看安砚最近情绪低落，以为她第一次跟公子分开这么久不习惯，才这般魂不守舍。 “嬷嬷别担心，乔先生说过，在北境境内是没有危险的，而且他们人数众多是不会有危险的，况且安渊的身手嬷嬷尽可放心。”安砚嘴上安慰嬷嬷，乔先生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就是如今边境不安稳，北疆多次有骑兵来劫掠，来得快，去得也快，百姓们苦不堪言，偏生大燕的骑兵对战北疆的骑兵毫无胜算，那边影子都看不见了，这边还没反应过来！ “乔先生，我记得原来的苏将军不是亲自训练过一队虎贲营，虽说苏将军坏了事，那虎贲营的编制应该还在才是。怎么能被北疆骑兵这般嚣张？” 乔先生久久不语，这个问题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他其实就是虎贲营的人，当初朝廷来人，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军便被定罪，虎贲营的人也被定罪，他化身镖师这才躲过一劫…… 虎贲营两千人，如今活着的人不足十人，当时太惨了，他至今都不敢想，十万大军之中挑出来的虎贲营，以一敌百的骑兵，就这样被冠上勾结北疆的罪名，没有审查，没有口供，没有交代，就这样背负着骂名被赶尽杀绝…… “还不是苏将军太能干，让上边哪位感受到了威胁，整个北境十万大军皆听从苏将军一人之言，那位本想利用减弱粮草军需来拿捏将军，将军一再妥协甚至百姓自发为将军筹集粮草，没想到着更让上边哪位忌惮，就生出这么多事……”乔先生的话让安砚心中震惊不已，他不是没有猜测过，是皇上的意思，那周永安才敢如此胆大包天，构陷忠臣良将。 带着疑问安砚发出疑问：“那难道哪位不怕北境彻底乱了吗？” “如今的镇守北地的正是那位胞弟，齐王爷，是个贪财好色之人，跟本不适合带兵打仗，如今军中乌烟瘴气的厉害，不光跟朝廷要粮饷，还惦记起了北地的税收……” 说到此安砚也低下了头，连续几年了，沉重的赋税，压得百姓苦不堪言，原本安居乐业的北地，如今天灾不断，每年还有不少冻死饿死的。 若是父亲看到如此不知道会不会心疼…… 一晃原本说的一月之期很快到了，却没有安渊的消息，一家人着急，便去军中打听，送粮草夫人四队人马只剩安渊带队的还没有回来，军中指挥侯却丝毫不着急，也根本没有派人去找，着急之下安砚变决定自己跟乔先生去找！ 两人带上干粮，顺着安渊押送路线去寻。 一连走了十三日，才在雁门关打听到，七日前安渊带队来送过补寄，再往北走就是双影关，那也是他们送补寄的最后一战！ 两人都没有歇息，立马往双影关赶去，一路走过去，路上的车辙印记杂乱了起来，乔先生一番侦查下来，根据马蹄印，还有车辙印的走向，判定安渊他们在此地遭遇了伏击，动手之后，往西南跑了！ “双影关在正西，渊儿他们往西南去了，我们往西南去，一定能寻到他们！” “先生，什么人要伏击渊儿？” “看马蹄大小定是北疆人，他们的马高大威猛，马蹄也比咱们北境的马蹄大上一圈！”乔先生解释道，他没少跟北疆人打交道，一眼便知！ “只是，先生，这里是北地境内，他们是如何进来的？还有他们进来所为何？” “我也不清楚，为今之计，只能找到渊儿再一问究竟了！” 两人又往西南走了两天，乔先生一路之上不断，根据地形，还有马蹄印，甚至马粪便来判断，终于在一片山林之前停下了脚步：“咱们就顺着水流找，一定能找到他们！” 第132章 粮草蹊跷 跟乔先生出来一趟，安砚觉得自己又学了不少，对乔先生的本事又崇拜了几分！ 见到安渊他们一行人的时候，他们灰头土脸，已经疲惫不堪了！ “你们是谁？为何会在此？”一个放哨的小兵机警的抽剑做防御状态！ 小兵的声音惊动了安渊，他惊喜的呼叫：“兄长，先生，你们怎么找来这了？” “说好了一月之期，你不回去，我同先生怕你有什么意外，便来碰碰运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会来此？” 安渊神情落寞，半天沉吟道：“本来这一路非常顺利，只剩最后一站双影关，走到半路却碰到北疆来掠夺财物的骑兵，我们为了保住粮草，便一边抵抗一边退，队里的兄弟损失了一半，便在此地休整！” 乔先生看了一眼整整十车的粮草安然无恙：“好样的，粮草没丢，只是双影关不是才一千人镇守，怎么会这么多的粮草补寄？是所有关卡都是如此之多吗？” “不是的，指挥使大人说，双影关偏远，怕出什么意外，便比其他关卡多了四倍！”安渊也不懂为什么，进军营的第一日学到的就是军令如山，只需听令即可！ 在乔先生的询问下才得知，那北疆的骑兵是突然出现的，若不是安渊反应快，肯定会被他们抢走，他们一队人拼死抵抗，他们追击了一段路，很快就又突然消失了！ 在乔先生跟安砚的帮忙护送下用了三日把粮草送到了双影关，守关的指挥使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粮草，非常吃惊，他说，本以为到了日子没来，以为出了什么意外，还想派人去送信，看看什么情况！ 安砚示意安渊问一下，有没有北疆的将士前来骚扰，指挥使大人，信誓旦旦的保证，双影关一切安好…… 这就奇了，那伏击安渊他们的北疆士兵，如何通过双影关的城墙，来到这内城伏击他们！ 送安渊回军复命，乔先生说有事要见个朋友，让安砚先回去，安砚化做来收皮毛的商人，来北境的一家农户讨水喝！ “大娘，在下是来收皮毛的，路过你家，能否讨口水喝？” “哎呦，小子，你怎么一个人来收皮毛，来的太早了……好皮毛落了雪才有的……” 大娘一见是个俊俏的小公子，热情的打招呼，请他进来喝水！ “跟着族中的兄弟来的，头一次收皮毛，想来探探路，不想走错了路！” 端起碗的安砚正要喝水，外头的栅栏被人大力的踢开，一声浑厚中气十足的喊声：“娘，我回来了！” “公子，你继续喝，是我那大儿子回来了！” 拎着米面的人把布袋往桌子上一扔这才发现屋中还有一人，粗着嗓子问道：“娘，这是谁？” “你这孩子，也不怕把客人吓到！来贩货的，走错了路，来家中讨口水喝！” 安砚看着凶神恶煞的男人，连忙在袖子中掏出一串铜钱：“大哥，我没恶意，真的是讨口水喝！” 男人看那铜钱横眉冷竖怒声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砚心道，这是碰到什么人了，真不好应付，不料那大娘在他身上使劲拍打：“你这个孩子，别吓到这小公子！” “公子，你把钱收起来，就是一碗水，不用花钱！我这儿子在在参军，在军中吆五喝六的习惯了，如今回来休沐。你安心的喝水！” 安砚眼中亮起光芒，这才安下心来，自己还真是来对了：“大哥，我走了半天，实在是又累又饿，能否让大娘给我弄点吃的！” 安砚说完把铜板又推了推，大娘爽朗的应道：“这还不好说，等着，大娘给你弄！” 安砚再次开口：“大哥，这里是哪里啊？” “你这小身板，还敢一个人出来贩货，这里是三十里营子，再往北就是北地的驻军了，没有村子了！” 经过攀谈，安砚得知这个大哥叫刘德福，正是这次押送粮草的士兵，不过他们回来的早，他们运输的路线也遭到了北疆人的抢掠，不过拼死保护下，之被抢走一小部分…… “……妈的……北疆这狗娘养的，下次遇到他们，定要他们有命来，没命走……” 在大哥的骂骂咧咧之下，安渊听了个差不多，不过他也只是低头吃面！ “小公子，哥哥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不吭气！” “大哥，我……我……真的不懂，只知道如今的镇北大将军是皇上的亲弟弟，咱们北境现在是要粮有粮，要兵有兵，还怕那北疆人吗？” 一声重重的叹气：“你知道什么，算了吃面，吃面！看你瘦的，这要在军中，你就被欺负惨啦！” 调笑之中带着点惆怅，安砚也不好多问，还是等乔先生回来跟他说一下情况，看看他如何看待此事！ 乔先生是真的见朋友去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几声鸟叫，不足一刻便来了一个黑衣男人！ “不是告诫过你，无事不要来见我？” “我想问问，最近北疆频繁抢掠一事，还有押送粮草，为什么会比以往多出数倍？” 男人拢了拢黑色的斗篷，好像要把自己隐匿在这黑夜之中，有点不耐的说道：“军中之事，你不要插手，守护好主子，其他人的生死，根本不重要……记住自己的本分！” “可是，你总要让我明白！” “不需要，你若是办不好我交代你的事情，那我可以找其他人，你自由了……” “不，我能办好，还有安渊，他对主子来说，很重要……他最好没事……不然……” “我做事，不用你教！守好主子，你这条命才算有意义！去！” “是！”乔先生躬身行礼，抬头的一瞬间，眼前的黑衣人便消失不见了！ 若是不是他这般在乎主子，当初拼死救下自己，让自己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留在主子身边，守护她，自己都要怀疑他背叛了将军！ 如今他在军中身居要职，一言一行都受人关注，他说的没错，自己只需要护好主子就行，主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第133章 军中之事 安渊还以为会被处罚，没想到得到了夸赞，升了官领了赏银，还给了他五日的休沐，回去之后安砚问安渊其他运送粮草的情况怎么样？安渊却一无所知！ “三十里营子的刘德福你可知道？”安砚问道。 “知道啊，这次他也带队去送补寄，比我们回来的早几天，兄长怎么知道他？” “回来的时候，刚巧碰到，他们这次也遭到袭击，你们没有听说吗？” “没有，都指挥使大人说，这样的事情太丢人，不让我们声张，除了我们几人没有人知晓……”安渊说的云里雾里，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头去了军营，你留心打听一下，看看是什么情况？”乔先生嘱咐安渊，他对安渊十分不满意，遇到这么大的事也不长心眼，砚儿不进军营都知道打听，他却不长心眼，还沾沾自喜！ “公子……公子……吃饭，嬷嬷给你炖了肉，还有包了饺子，吃饭，吃饭！”嬷嬷得知安渊回来，一大早就去街市买菜买肉。 一上饭桌安渊便狼吞虎咽起来，边吃边夸赞：“还是嬷嬷做的好吃，想死我了！” “黑了，也瘦了！”嬷嬷心疼给安渊夹菜。 乔先生见状，撂下筷子便出去了！安渊喊道：“先生，你怎么不吃了，这么好吃的炖肉！” 安砚给安渊夹了一块排骨：“渊儿你多吃点，我出去看看！” “公子多吃点，苦了你了！”在嬷嬷在投喂下安渊继续埋头大快朵颐。 “先生，您看着情绪不太好……” “你看看他只知道吃，军中此等大事，他竟毫无察觉，一点戒备之心都没有，进军中不足一月，就被升为指挥使，领兵五百，半点惶恐之心都没有，就这等心智，如何能领兵，只怕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先生，我不太了解，军中升迁之事，渊儿这是不是升迁的太快了？” “我只能说，他通过擂台，虽有陆都督的举荐也没有上来就做指挥使的，领兵五百，没有立过的大功，如何令底下的兵士俯首跟随，想要做好这个位子，没有真本事，肯定是不行的，都是在军中多年的人，他不思考如何收拢人心，对危险也不够警惕，还沾沾自喜，一口肉就高兴的摇头晃脑的……半点领兵之人的气势都没有！也不知道都指挥使，为什么提拔他！”乔先生一口气把自己的担心都说了出来，他担心的太多了，北境军中一定是出了大问题，偏自己不能知道，身在军营的安渊却是个不长脑子的。 “先生，渊儿还小，年轻气盛，又是刚刚做了指挥使，喜气溢于言表也实属正常，回头我好好说说他！” “什么还小，若是你进军中，定不会像他这般眼聋耳瞎，罢了……” 乔先生心中惆怅，心中满是不甘遗憾，但又无能为力的妥协的叹息：“回头，你多说说他，你的话总比我的话，他更能接受！” 安砚却被那句‘若是你进军中’震的心口疼了疼，若是可以，她也想的，只是…… 在跟安渊聊的时安渊却不以为然，还说什么乔先生总是看不起他，还说乔先生就是针对他！ “烟儿，连你都说了，那李德福领队送补寄都被伏击，而我却能完好无损，的完成任务，提拔我也是应该的，至于底下人不服的问题，我刚进军营的时候也有不好人不服，拉出来打一架就好了，军中的事，就是谁拳头硬睡说了算，乔先生他一个镖师，不懂军中之事，未免有些小题大做！”安渊本以为乔先生会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自己在他眼中处处都是错！ “那回头，你回军营，悄悄的打听一下，看看北疆劫掠一事，我总觉得事有蹊跷，他们究竟如何不动声色越过我们的守卫，来内城抢掠了东西，又是如何离去的，不过你做事勿必要小心，万事先抱拳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的，好不容易回来歇几日，烟儿就别说了！”安渊十分不耐烦解释，不用想一定是乔先生让烟儿说他的，大惊小怪，仗着教授自己武功，恨不得，什么都要听他的！ “你还是叫我兄长！” “现下也没有旁人，我就想叫你烟儿，嬷嬷都说了，你对两个妹妹很好，家里有你，我放心，军中的事情，交给我，等我们的仇报了……我们安安稳稳过日子！”安渊伸出手想去拉安砚，却被她拒绝！ 安砚总觉得，时间还长，如今她不想做什么承诺，更不敢想以后！ 安渊回军营的日子，安砚总觉得过得很快，日日陪着外祖父读书习字，闲暇之余，便在院子之中练剑！ 把满腔的不甘，疏解不开的郁闷，都藏在一招一式之中尽可能的发泄！ “招式刚劲有力，可知过刚易折，出招要给自己留生路，你这样每一招都拼尽全力，招式凌厉，可是破绽也多，最终的结果也是伤人伤己！”乔先生看安砚练剑，忍不住提点她几句！ “多谢先生教诲！”安砚收起长剑，作揖行礼，对乔先生她是百分之百的信任跟感激！ 可是安渊总是埋怨乔先生，太严厉，处处为难他，其实自己也有感觉，一样的事情，先生会对自己更宽容，也更上心！ 一连三个月过去，安渊都没回来，他送信回来，总说梁将军很看重他，总派他要紧的差事，还说这次任务完成回来，就会多歇几日！ 嬷嬷数着指头算日子，在安渊回来这日，鸡鸭鱼肉买了一堆，安渊却带回来了四个手下的士兵来家！ “兄长，嬷嬷，外祖父，这些人都是我的同僚，他们家都不是北地的，休沐也没地去，我便带了回来！咱们热闹热闹！” “嬷嬷，大人说您包的饺子好吃，我们几个馋坏了，便厚着脸皮，跟着大人一同回来了！给您添麻烦了！”说完手上手中拎着一大块猪肉！ “哎，公子的朋友，想来便来，只是带什么东西，家中一切都有！”嬷嬷见自家公子夸赞自己的手艺，一张脸笑的见牙不见眼！ 第134章 粮草猫腻 嬷嬷做了一桌子饭菜，五个人一同狼吞虎咽，看的安砚直皱眉，忍不住问道：“军中没有肉吗？看你们八百年没吃过肉一般！” “兄长，还真叫您说对了，我们整整一个月了没吃荤腥了！真把我馋坏了！”一个年岁大点留着胡子的将士，边吃边回答安砚的问题！ 安砚只觉震惊不已，这怎么可能，当初她明明听父亲说过，镇守北地的将士吃饱才能打胜仗，吃饱才不会想家，怎么会一个月都没吃荤腥？ “镇守北地的将士一直以来都是这般辛苦吗？” “也不尽是，听老兵们说，以前猪肉米饭都是管够的，这不是这些年天灾不断，粮草不济，只能这般了！我们还能吃饱，要知道多少人饿肚子呢！”留胡子的男人给安砚解释！ 安砚彻底绷不住了，看着他们个个布满沧桑的脸，跟粗糙的手，心中一痛，这怎么可能，朝廷的粮草比起父亲在的时候，多一倍还不止，还有据他跟乔先生的暗中查看，北境境内，增加的赋税也都进了镇北大将军齐王殿下手中了，北境守卫的将士，怎么可能连肉都吃不到！ 安砚把桌子上的菜，往他们面前推了推：“你们多吃点，管够！” 几人抱着肉露出大牙齐齐的说道：“多谢兄长！” 安砚立刻出去，又买了三十斤猪肉，十只烧鸡，给他们添菜！ 吃饱喝足的四人，在院子里练起拳来，得知安砚同安渊一起习武的大胡子，非要跟安砚练手！ 安砚推辞不过，便答应，摆出应对的姿态！ “兄长，看你细胳膊细腿，我一定对你手下留情的！” 安砚微微一笑，竟让那大胡子晃了眼，这安渊的兄长肉皮细嫩，当真比北地的娘们还俊俏几分！ 知道他们不是北地人，可是已经来北地这么久，还是一眼能看出区别！ “动手，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安砚话毕，冲着大胡子的面门直直就是一拳！ 被小看的大胡子，侧头一躲，不敢小看安砚，认真的对战！ 急招下来，大胡子气喘吁吁，这安砚竟比安渊还要难产，他是跟安渊对打过的，当然结果不分胜负，不过他不识字，做不了官，不然他也不会心甘情愿的臣服安渊。 如今跟安砚对战起来，他却毫无招架之力，勉勉强强的对战，甚至有些狼狈！ 还是安砚逐渐收力，结果将将是个平手，也算给他留了脸面！ “多谢兄长手下留情！大力心服口服！”原来大胡子叫大力！身手不错，就是灵活度差点！ “大力兄弟刚刚吃饱，身子重，往后有机会我们再切磋！” 安砚给大力找了一个体面的借口！ 接下来的三人都纷纷跟安砚对战，无一例外，一个不如一个，还不如大力！ 瞬间他们对安砚就好奇了起来！ “兄长为何不从军，若是从军，又读书识字，前途无量！”大力敬佩不已，在他这样穷苦人的世界里，当兵打仗，升官就是最美的生活！ 安砚不知如何作答，安渊这个时候说道：“家中上有外祖父，下有两个幼妹，不能没人照顾，兄长是要撑起这个家的！” 众人看了一眼，瞬间明了，便嘻嘻哈哈的去闹了，晚上的时候，大力说什么也要跟安砚睡一个房间，被安渊阻止！ 最终四人决定在安渊的屋子打地铺！ 一连折腾几日，日日都是大鱼大肉，让他们满足不已！临别大力重重的拍了安砚的肩膀：“兄长，下次再来，我给你猎张虎皮做大氅！” 安渊不动声色的分开他俩：“走了走了，我自己的兄长，我自己还会猎虎皮呢！” “兄长，等着我们，下次再来！” 他们回来军营之后，刚巧出去办事的乔先生也回来了！ “先生，一连几日，您忙什么去了？” “我去见了一个旧友，在鸿运客栈住了几天，渊儿他们走了吗？” “嗯，有一事，安砚不太明白，求先生解惑！” “怎么不去问白老先生，论起学问，谁能及得上他！” “这个疑惑，只有先生能解答……您在北地许久，可知军中将士的伙食标准是什么？” “北地苦寒，北地的将士，长期在雪地作战，伙食定时热汤热饭，每三日一次炖肉管够的，若是吃不饱，哪有力气御敌！” 安砚心中怒火中烧：“可是安渊这次回来，说一个月都不见荤腥，这般正常吗？” 乔先生拍案而起：“这如何能行，入秋之前，朝廷派送了三十万石粮草，怎么会连荤腥都没有？” “先生怎么得知，朝廷给了三十万石粮草？将士不会撒谎，若是朝廷的粮草也实打实给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安砚面对乔先生脱口而出的数据，丝毫不怀疑，只是有点好奇，他是如何得知的！ “安砚，我们买下建州城的清风茶馆，来往的客人多，消息自然也灵通！” 安砚其实一直想找个正经营生，但是因为自己身份特殊，生怕被查，便一直没有开口，如今乔先生，没有正面回答她消息来源，却说要买下一个茶馆，安砚不免猜测，这个茶馆会不会就是乔先生的！ “自然是好的，不瞒先生，我的身份不宜直接跟府衙打交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跟你们住了这么多年，你们什么事情我都知道！”安砚惊得说不出话，她面对乔先生一直都是既感恩，又愧疚，见他如此说，她更想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 若是当真都知道，为什么还留在他们身边，还有自己女扮男装他知道不知道？ “你安心，不用紧张，我留下来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跟你们不冲突！”乔先生看她身体紧绷，神色紧张！ 先生既然这样说了，安砚直接起身跪在乔先生面前，乔先生刚想扶起她，又觉不便，直接转身，不受她的礼！ “你起来说话！” “先生，我是苏从文的嫡长女，苏安烟，苏从文，苏将军，就是镇守北地的苏将军……” 第135章 身份之谜 乔先生紧张的四处查看，确定无人看到这才扶她起来，郑重其事的跟她说道：“你怎么能对我说出实情，万一我是别有用心之人，你要如何自处？把这个秘密揣在心里，万万不能再对人说了。” “我知道先生不是一般人，这些年得先生教导，安烟不想再欺瞒先生。况且，我要做的事，需要先生出手相帮！”乔先生对她的态度很微妙，她能感觉出来，他在赌，赌先生是军中之人，甚至可能是父亲的旧部！ 乔先生立刻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属下乔河川给主子请安！单凭主子差遣！” 看乔先生的态度，她赌对了。眼中透出激动之色，扶起乔先说道：“我果然没猜错，你能告诉我父亲究竟发生了什么吗？证据确凿，究竟是什么样的证据，让父亲被当场诛杀？” 不愿意再去回想当日的惨状，乔先生转移话题说道：“主子是如何确定属下的身份的？” “你从不肯受我的礼，不求师徒之名，却做尽师父之责，还有先生说自己是镖师，可却对军中情况和地图了如指掌，更对政治十分敏感，这绝非一个镖师能做到的……” 乔先生心服口服，原来自己在不经意之间这么多破绽，主子不愧是将军的嫡长女，这般聪慧敏锐异于常人，将军的冤屈一定会有沉冤昭雪的那一日…… 这乔先生正是虎贲营的一员，当初正是苏将军亲自挑选的那批人，后来朝中周永安弹劾将军，军中副将云启拿出一封书信说是将军通敌的证据，一时之间将军身边的人都劝说将军进京面圣，可是将军却说无召进京就坐实了不臣之心，便想等着朝廷查清楚，还他们将军清白，没想到的竟是就地诛杀，就连将军亲自挑选的虎贲营无一例外都被诛杀，他自己因为出任务，又被君景大人所救，后被他安排来保护主子。 两人来到清风茶馆，正巧听到了京中来贩货的商人侃侃而谈：“……还是咱们齐王爷，这北疆半年都不敢侵犯北境，皇上大喜之下要犒赏三军，过些日子就会送大量的珍馐美味，啧啧，咱们大燕可是自立国以来北境可是从未有过的安稳……” 被小厮引到靠窗的位置坐下，乔先生不满的说道：“当初，每次要粮草，朝廷都是推三阻四，拖许久，给三分之一都不错了，就这般将军自己想办法，北地的百姓自发给将士们筹集粮草，如今朝廷这般大手笔，可是将士们却连肉都吃不上，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有，明明北疆多次扰乱边境，可是经没有上报朝廷？先生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也不知道安渊什么时候回来，他在军中，打听消息，比我们方便很多，只是他……”乔先生，还是没把不成器这三个字说出来，他能看出来，主子，对安渊还是很不一样，他觉得这个安渊配不上自家主子…… 可是这样的事，不是自己可以置喙的，不过，他可以找一找白老先生，说这件事！ “先生，我想去军中……” 乔先生的眼中透出，异常的亮光，他也认为，主子应该为将军报仇，隐姓埋名固然是能过安稳日子，但是，他更希望自己的主子，能为将军报仇…… “主子，你也想参军吗？” “我怕是不方便……我想去看看安渊，顺便嘱咐他几句，让他，留心云启，要想给父亲报仇，就先从云启开始查！那给父亲定罪的书信，究竟是从何而来？” 乔先生眼里的光，熄灭了几分，这样细微的变化，还是让安砚看到了，她心中一痛，这样一个属下，愿意为了父亲做这样多，甚至还主动来到自己身边，对自己极尽用心，自己却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实在是不孝的很！ “我护送主子……”一句淡淡的回应，带着妥协失望，他其实不太明白主子，明明很有担当，又有智谋，为什么甘心在安渊的身后，一切为了他着想，为他铺路，甘心在他身后！ 若安渊是个有担当，有能力的男人，他也乐于自家主子能有一个依靠，但安渊明显不是，他自负，胆小，没有担当，明明都是家中出了变故的环境，他却没有主子的坚定跟果敢！ “先生军中应该有不少旧识，还是别去，我很快就回来！” “军中还是有忠心将军的其他人，我正好见见！” “当真吗？父亲若泉下有知，定会十分欢喜的……有机会，我们见一见，安砚替父亲感谢他们！”听到现在军中还有忠心父亲的人，安砚心中感动，也想见见他们都是什么人！ 乔先生不解：“主子没有见过吗？” 可是明明是君大人告诉自己去哪寻主子的？他肯定他们是见过的！ “没有，父亲背负着骂名而亡，多数人也都会躲得远远的，哪里还有人主动跟有关他的人和事，往身上揽的！” 在乔先生的坚持下，两人出发去了军中，接待安砚的正是大胡子的大力，他惊喜的唤道：“兄长，你怎么来了？” 安砚提了提手中的食盒：“来给你们送吃食！” 大力差点口水流一地，上前接过食盒，揽着安砚的肩膀，往怀中使劲一搂：“走走走，进去说话！” 安砚挣扎，大力不以为然的说道：“怎么跟个娘们似得，咱俩可是过命的交情！” 很多人看着，安砚就样被大力班拖着进了安渊的营帐！ 安渊一见大力跟安砚亲密的靠在一起，上来就是一拳：“放开我兄长！” 大力手中拿着食盒，猝不及防，生生挨了一拳：“安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若不是看在兄长带的吃食，我定要跟你好好打一架！” 安渊看着许久不见的安砚，她似乎又瘦了，跟大力一同站着，看上去腰还没有大力的胳膊粗，还有那脸蛋，嫩的似乎掐出水来！ 掀开食盒拿出一只烧鸡，对着大力说道：“出去跟兄弟们分了吃！” “得嘞！” “你怎么能叫大力搂着你！”安渊心里难受，说的话酸酸涩涩的。 “外头人多，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便……”安砚的话没说完，就被安渊一把搂在怀里：“真想你永远不要出门了，若是家中没有发生变故，你我如今都成婚了！” 第136章 跟随去送粮 安砚很不好意思，推开安渊：“渊儿，事情都发生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还父母清白，为人子女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到，也没脸苟活在世！” “可是这不冲突，烟儿，过年你就十九了，上次回去，嬷嬷又催我了……” “安渊，父母的仇报不了，就是二十九，我也不考虑这个事情。” “可是烟儿……” “别可是了，这次过来，送吃食，只是借口，乔先生查到一些问题，现在军中的副将云启，当年父亲之事，他……” “烟儿，乔先生，乔先生，他一个镖师，如何得知军中事宜，军中登记森严，那云启是镇北大将军齐王爷面前的红人，我如何能近他的身，更查探不到他身边的事情！烟儿，我们这样不好吗？嬷嬷外祖父都在，等我在军中站稳脚跟，打下一片前程，未必不如我父亲……到时在这建州城，到时比京都还要风光……” 安渊伸手拥住安砚，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虽然他也遗憾父亲获罪被流放，但是，父亲一个四品将军在京都都不能全身而退，如今他自己十五岁就做到了指挥使，若是再给他几年时间，他一定比他父亲的官职还要高，这般好的未来，他不想冒险，去揭开以前的旧事，万一有个什么意外，眼下的日子也过不成了！ 安砚心中一痛，原来他是这般想的，这些年她的期待就像精心养护的一颗果树，眼看着开花结果了，却发现原来的树苗就种错了！ 见安砚不语，安渊好声好气的抱着她，轻声哄道：“烟儿，苏伯父跟白夫人一定希望你能安稳的过完这一生的！你还记得吗？你十二岁，我母亲就跟你家提亲了，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安砚沉浸在小时候，父亲常年不在家，母亲经常带她去外祖家长住，她便跟着母亲与王母一起说话，那个时候，王母总逗自己，说要自己做她家的媳妇…… 渊儿谦逊有礼，长得乖巧可爱，总是姐姐姐姐的叫她，她想着，能嫁这么近，随时回去看母亲，也是好的…… 安渊湿热的唇贴了上来，安砚的思绪才被打断，刚想挣扎，大力风风火火的掀开帐帘：“大人，度指挥叫你过去，说有重要的差事交给你办！” 两人慌慌张张的分开，安渊意气风发的整了整衣领：“等我回来！” 大力眼神暧昧的看着安砚绕着她转了两圈，悠悠的开口：“你当真是安大人的兄长？怎得你还没有他结实？听说书的说，京都的贵公子好男风，会养一两个小厮书童养在身边，看你模样，莫不是……来给兄弟讲讲……” 安砚脸色羞红，甩了甩袖子，尴尬的说道：“大力，你怎么这般粗鄙，我是安渊的兄长，岂是能开这种玩笑的！这次我不与你计较，若是再有下次，你是知道我的身手的，定会对你不客气！” “咦，你脸红个什么劲，真的越看你比娘们还好看，真是见惯了大老爷们，看着男人都秀气了！”大力叉腰握着身边的佩剑，出了营帐！ 心中升起不一样的东西，这个安砚当真是好看，刚刚红透的脸，粉红的像个水蜜桃，还不是军中那些老家伙，天天说荤段子，让他满脑子都是那样的艳事，不能再听了，不然自己真的要不正常了！ 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却摸到扎手的胡子，都是男人，安砚怎么长得白嫩俊俏，自己就这般潦草…… 拿着匕首，对着河水把那一脸的大胡子，刮干净，除了感觉凉爽，再看自己，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堪！ “刚刚都指挥使说让我带队五百人去最西端的官渡城送粮草！还是云副将亲自嘱咐，万万不可有失……” 本想等安渊回来就告辞离去的安砚，在听到云副将的名字，便好奇了起来，来不及跟乔先生告别，她就决定要跟着安渊一同去！ “烟儿，你是舍不得我吗？军中制度你不懂，人数都是定好的，我不能带着你，你若真舍不得，就去燕西关等我，出了燕西关，我便能带着你了……” 在军中除了训练枯燥无味，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兵，会将一些听说书先生故事讲给他们听，其中不乏一切美女爱上英雄，以身相许，甚至一些露骨的片段，每次听到，都让他心潮澎湃，甚至会做一些梦，当然梦中都是烟儿，尤其刚刚抱过烟儿，她身子软的让他着迷……恨不得压在身下，好好疼爱她一番…… 刚刚领的差事，不能耽误，很惊喜，烟儿也想跟着他去，这被他理解为，烟儿也舍不得他…… 到了燕北关，首先看见安砚的还是大力，大老远的就冲她招手：“兄长，这……” 安砚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一时想不起来：“这位兄弟……” “哎呀，你们怎么这么多繁冗的礼节，你怎么来的这么晚！”一句哎呀，让安砚确定这人就是大力。 “你的胡子呢，咋一看还没认出你来，没了胡子精神了，也利索了！” “嘿嘿嘿……就是想刮了！”大力看着安砚背着的包裹，不解的接了过来！ “给你们带的肉干，我家嬷嬷做的，专门带给你们的！” “嘿嘿嘿！”有点憨傻的笑声停不下来，一手扛起包裹，一手揽住安砚的肩膀，用力的攥了攥：“好兄弟，好兄弟！” 安砚这次直接拒绝，更是出口说道：“大力，你别挨我这么近，别告诉我，你好男色？这太恶心了！” “去你的，兄弟才不是那变态，兄弟喜欢娘们！嘿嘿嘿！” 安砚看着运输粮草的车队，足足有五十车，一时有些吃惊，怎么会这么多？ “安渊，这粮草都是给官渡城的吗？官渡城驻军多少？” “我听说官渡城驻军是两万，我也纳闷，问都指挥使，他只说，这是云副将的军令，不要我多问……” 安砚吃惊，一万驻军，这些粮草岂不是要吃两年，按照北境的情况，粮草补给一个月一趟，也有时候，两个月一趟，哪有一次送两年的粮草……这不对劲，肯定不对劲！ 第137章 对战北疆人 安砚有点后悔来跟着送粮,这太耽误时间了,若是能早点查清楚,那是不是能早点给还父亲清白! 自己的事情还是要自己来,不能强加给安渊,这几年的朝夕相处,若是自己的亲弟弟在,会不会跟自己同心同德…… 一连三日都十分顺利，安砚却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一些什么。 果然在地七日的时候，一场大风雪阻了他们前进的步伐，寻了一个避风的山坳，一行人搭了帐篷，安渊巡视一圈对着下头的人说道：“都打起精神来，万万不可有失！” “指挥使大人，这天气太冷了！兄弟们都受不住啊！”一个年岁略微大些的男人出头说道! “回头完成这个任务，好好犒劳兄弟们！” “别呀指挥使大人，回头云副将一定会奖赏的，这会子，还是让守卫的兄弟们喝几杯，暖暖身子，不然的话，真怕是要冻死人了！”年岁大的男人，搓着手，嬉皮笑脸的说道！ 漫天的风雪飘落下来，安渊看着落在头顶的雪花，摆摆手说道：“不可醉酒误事，安排好人换防，万万不可有失！” 说罢男人喜笑颜开，招呼这兄弟们去喝酒了！ 安渊回来帐篷，跟安砚说了此事：“跟着我出任务，总不能委屈了兄弟们……”言语之间尽是体谅下属，得意之色！ 大力也在帐内：“大人，这次的粮草数量之多，万不可有失，还是别让他们喝酒了，若是怕身子受不住，就一个时辰换一次防，等雪停了，咱们就去雁北关歇脚，在犒劳兄弟们！” 安砚赞赏的看着大力，如此才是最为周到的处置方法！ 安渊却不以为然：“你是没在外头守着，天气太冷了，而且我都应允了，若是朝令夕改，如何立威，没事，我嘱咐他们了，不能贪杯！不会有事的，这样大的雪，那北疆的将士也躲在帐子里喝酒取乐呢！” 大力还想说什么，就被安渊不耐烦的挥挥手：“大力，你喝不喝酒，不喝就出去，别耽误我跟兄长喝！” 闻着浓郁的酒香，大力吞了吞口水，还是抱拳说道：“我还是出去看着点，免得兄弟们喝多了！” 安砚跟着大力出了帐篷：“大力兄弟，你辛苦些，多留心，熬过这半天，届时，我给你准备好酒！” “得嘞，兄长，有你这句话，我便更有劲了！”大力握着佩刀，气势汹汹的出发去巡视了！ 嘴上答应着不贪杯的兄弟们，还是忍不住的多喝了几杯，哪些本来不该巡视的人，也偷偷弄来了酒，躲在帐子里喝，边喝边说：“指挥使大人，也在帐子里喝酒，咱们也喝，哈哈哈，这天气，不喝酒，岂不是要冻死人了……” 大力进去阻止，却被好一顿嘲笑，大力无奈，自己，自车头至车尾转了一圈，心事重重的回来，不足一个时辰，这大雪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似乎还更大了一些！ 大力刚进帐子，就听到外头乱了起来，出去一个，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北疆人，冲着他们而来！ 大力立刻惊出一身冷汗，立刻招呼着人，自己也抽出佩剑，上马应对，派小兵去通知安渊！ 安渊听到此消息，刚刚有些微醺的醉意，也彻底清醒！ 拿出佩剑，掀开帐帘，出去迎战！ 安砚随即也跟着出去，却看到安渊手下，还有很多路都走不稳，剑都拔出来的士兵！ 这是安砚第一次见到听到过无数次的北疆人。全身裹着毛皮的大袍子，头上还带着大毛的帽子，看不清面容，胯下的骏马确实比北境士兵的马要，高上一个头！ 厮杀声响起，大力大声的喊着：“指挥使，你带着人，带着粮草赶紧往雁北关去，这里交给我！” 安渊看着自己来势汹汹的北疆人，立刻点了人马，立刻就要带着粮草走！ 安砚不解阻止道：“安渊，北疆起兵，凶猛，总不能让大力他们留下来送死！” 安渊急得额头都渗出汗来：“两害相权取其轻，烟儿，这个道理我不信你不知，我若不走，任务完不成，所有人都要死……” “那你也应该让手下带着粮草走，你留下来同大力一同御敌！”安砚大声的喊着，试图留下安渊！ “安砚，你懂什么是军令如山吗？我的目标就运送粮草，只要任务完成，就是全死了也值得！”安渊声嘶力竭，大声的喊道，想让安砚跟他一起走！ 这边的声音惊动了大力，一时不察，北疆人一个长鞭，挥在大力的脸颊！。 安砚立刻转身加入战斗，帮着大力御敌，任凭安渊在身后呼喊她回去！ “兄长，这是我们军中弟兄们的命，你不是军中之人，没必要留下来送死，你快走！”大力感动于安砚出手帮他，但又觉得他不该冒险！ “既然唤我兄长，我就没有留下兄弟的道理，区区北疆人，也敢来我们大燕撒野，咱们一起，把他们打回去！”风雪愈发的大，安砚嘶声喊着，手中的招式也愈发的凌厉！ 北疆人见安渊带着粮草欲走，便分出一部分人追了出去！ 安砚想阻止，奈何腾不出手来，只能拼命的杀敌！ 带着父亲守护边境的热切，安砚杀红了眼，满身满脸都是血，似是不要命般的一味的出手！ 看着状况不对的安砚，大力瞅准机会来到安砚身边：“兄长，你没事！” 大力没注意一个骑兵绕过他的身后，朝他用力的刺去长枪！ 安砚一个眼疾手快，拉了他一个趔趄，正好夺过，却因救他，被先前跟安砚缠斗的人，刺了一枪直中大腿！ 血瞬间就涌了出来，洒在洁白的雪地里，刺痛了大力的眼睛！ 只见他仰头大叫：“他娘的，敢伤我兄长，老子跟你拼了……” 吼叫声激励了留下来战斗的士兵，都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与北疆人缠斗！ 直至小半个时辰，一声口哨，剩下寥寥无几的北疆人，立刻收了攻势，立刻掉头离去，再不恋战！ 见没了危险，安砚也浑身是血的脱力倒下，比起男人来，体力上边她还是无法克服！ “兄长……安砚……安砚……你不要死……” 第138章 安渊降职 云启看重安砚 见他倒下的大力，急忙上前拥住他，真怕他死了！ “我就是没力气了，还死不了！” “太好了，太好了！” 大力抱起安砚就往帐子里走去，便吩咐道：“打扫战场，照顾受伤的兄弟们！两刻钟后追赶指挥使，护送粮草前往雁北关！” “轻的跟个屁似得，还这么能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得！”大力边说边拉扯着安砚的裤子：“给我看看伤的厉害不！” “你住手，我没事，我自己来！”安砚急忙阻止，她可不能让大力看到！ “磨磨唧唧的，都是兄弟，我给你上药！”大力力气很大，根本不把安砚的阻止放在眼里！ 却见安砚直接红了脸，用那受伤的腿，直接踢了他一脚！ 一个不防身，就摔倒在地！ “安砚，你……为救我而伤，我只是想给你上药！”大力不明白安砚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你不必这般在意，都是兄弟，就是其他人，我也会救！你出去，我自己上药！”安砚扭着头不去看他，那受伤的腿，疼到麻木，疼的她直抽气！ 大力看她满脸通红，上前摸了她的额头：“发烧了？” 安砚侧身一躲，却让大力直接看到她耳垂的耳洞…… 白玉一样的耳垂，浅浅的一个小坑，让大力震惊，安砚是女子，只有女子才会有耳洞……带着疑问，眼睛看向安砚的胸前…… 他之前猜测安渊好男风，都没想过他是女子…… “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带着怒气的斥责，让大力尴尬的起身抱拳：“我出去看看受伤的兄弟们，你自己包扎伤口，我们一刻钟后去追赶指挥使！” 匆匆的跑出去，才松了一口气，他们有什么秘密，怪不得，他明明比安渊大，却没有安渊个子高，怪不得，他明明身手比安渊还要高，却不来军中做军官！只因 她是女子，这一切便都说通了！ 经过一场恶斗，一百人将士，如今死伤七成，只剩三十来人，脸色灰败的站在雪地里，气氛低沉，众人都等着大力来安排接下来的事宜！ 让受伤兄弟们就地休整，无恙的兄弟们去追指挥使，继续护送粮草前往官渡城，完成此次的任务！ 骑马顺着车辙印，一路追赶，却发现越追心越慌，赶到之后，这边的士兵个个都垂头丧气，安渊坐在雪地里一言不发，装着粮草的马车却一辆都没有了！ “安渊，怎么回事，粮草呢？”安砚上前去问他，眼神充满了失望，他说军令如山，怎么会守不住粮草，而且看现场，并没有苦战的痕迹，他没有拼死反抗吗？ 安砚失望的眼神刺痛了安渊，他失魂落魄的呢喃：“被北疆人抢走了……完了，全完了……” 大力也上前质问道：“一点也没剩下，你带着四百多兄弟，不能一点也守不住！” 这多人，这么短的时间，就被他们抢劫一空，一点也没剩下，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太快了，我们都没来的及反应……” 回军营之后，云副将，撤了安渊的指挥使一职，并打了他三十军棍！ 惩罚了安渊之后，却瞧见一个面生的清俊小白脸，好奇的围着安砚转了两圈，阴阳怪气的问道：“你是何人？本将怎得从未见过？” “哦，云副将，这位是安渊的兄长，因给安渊送吃食，正巧遇上北疆人袭击，哦他身手好，帮着我们击杀了不少北疆人，哦对了他还受了伤！兄弟们都看见了！” “是的，云副将，我们都能作证！” 大力怕云副将追究安砚不该出现在军中，虽说很多加在北境的士兵也会有家人来探望，总归是在长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真要追究起来，怕是安砚也要跟着受罚！ “看你细胳膊细腿的，身手不错？”云启的声调听起来让安砚觉得毛骨悚然，可是她想看看这个陷害他父亲的云启到底是个什么人，便大着胆子抱拳回应：“将军，在下同兄弟自小一同习武！” 云启围着他连转了两圈，摸摸下巴：“哦，本将军身边正缺少一个伶俐的卫兵，你可愿跟着本将？” 安砚知道自己应该拒绝，他看自己的眼神是算计，是贪婪，可是她还是上前一步：“在下能的将军赏识，是在下的福气！”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近他的身，才能查到他的底细！ “哈哈哈，好好好，你叫什么？” “安砚！” “安砚……安砚……你的福气在后头啊！” 说完一个眼神看向安砚，跟本将军来！ 躬身抱拳，临走对着大力说道：“兄弟，帮我个忙，照顾安渊，如果可以，把他送回建州养伤！” 大力想阻止她跟着云启走，他总觉得，云启今日太怪了，那眼神，语气，甚至笑声里都透着不对劲，本想让云启别为难他，却不想，引起了云启的注意，她身为女子之身，如何能近身伺候云启…… 心中万分紧张，却也无能为力，又劝说自己，安砚自己答应，是不是她的身份没有问题，听人说，有些富贵人家的男孩子，身子不好，自出生就当女孩养！ 对定是如此，安砚那样瘦小，定是这般！ 回头带着安渊回建州的时候，安渊还是想起了安砚的眼神，是失望，对，嫌弃，失望，她凭什么这般看他，现在还主动的去云启身边，她分明就是嫌弃自己不肯查他父亲当年之事！ 他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查，是皇上下的旨，他查到又如何？放着安稳的日子不过，非要腥风血雨吗？ 如今指挥使他都没坐稳两个月，真不该进军营，如今被一撸到底，连最低的士兵都不如，他放着建州都督的侍卫长不当，偏来这军中……若是跟着建州都督，他日常哪用跟北疆起兵对战…… 当初真不该听烟儿的话…… 安砚跟着云启到了营帐，云启倒了一杯酒，对着她说道：“想不想飞黄腾达？” 安砚浑身发毛，大着胆子回道：“属下不懂将军的意思！” “你直说你愿不愿意？” “属下自是愿意的，还请将军明示！”安砚彻底豁出去了，忍着想杀了他的冲动，低头抱拳，恭顺的说道！ 第139章 再次见到君景 就这样安砚在云启的身边待了下来，安砚本想在他身边探听什么消息，可是一连三日下来，别说给她安排什么任务，甚至连面都没怎么见过！ 这日，卫兵来宣安砚，说云副将召见，整理了衣服，看着没有不妥，便跟着卫兵去了云启的营帐！ 营帐中间放着几口硕大的箱子，安砚很吃惊，面容不显躬身抱拳：“云将军！” “安砚，你来的正好，知道这是什么吗？” 云启大喇喇的做着，手臂一抬，卫兵便把箱子打开，明晃晃的金锭子，照的整个营帐看起来都华丽贵气了起来！ 云启起身围着箱子转了一圈，声调怪异的说道：“若不是本将军亲自调查过你，金陵人士，几年前来建州寻亲，父母双亡……如今虽说在建州城，日子也能过得去，但是面对这么多金子，却面不改色……本将军真要怀疑你的身份了！” 安砚瞬间心中一慌，自己竟然忘了，化身安砚的自己，面对这样的金子，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现。立刻跪在地上：“在下早就腿软，只是怕将军嫌弃，这才强装镇定！” “哈……哈哈……本将还想要夸赞你一番，没想到你竟这般不争气，罢了罢了，跟着本将军，往后有你涨世面的机会！”云启看安砚诚惶诚恐的样子很是高兴！ 走过去，捏着安砚的肩膀，用力把他提了起来，邪魅一笑：“走，本将军带你去奔前程去！” 肩膀的桎梏，让安砚艰难的起身，不敢站的太直，躬着身子，做唯唯诺诺样，这个云启的手劲可真不一般，怪不得能做父亲手下的副将，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背叛父亲…… 云启带着安砚来了镇北大将军齐王的军帐！ 周围站这一排的卫兵，密不透风，见云启过来，守门的卫兵抱拳进去通报！ 安砚偷瞄一眼身后的将士抬着那几口大木箱子也跟来了，这云启哪来的金子，这是要献给齐王吗？ 跟着云启进了军帐，垂头敛目的站在一侧，只见云启让人打开箱子，谄媚的说道：“大将军，这是属下孝敬您的？”态度卑微，语气恳切，跟在安砚面前那盛气凌人的样子毫不相干！ “嗯……这么多？云启啊，还是你有孝心啊！只是，本将得皇兄的命令来守卫北境，多年来从未出过差池，若是有不好的消息传到京中，多少金子都换不来你的脑袋！”清冷高傲的声音自高位传了下来，安砚心道，这就是齐王爷？那个贪财好色的齐王爷，他镇守北地的这几年，确实没有跟北疆正式开战过！ “是是是，大将军说的事，一切都安好无恙，绝对出不了错！” 这金子是哪来的？安砚不禁开始猜测，云启身为副将，无论如何也是攒不下这些金子的，父亲俸禄不少，但是多年来都没银子给母亲，母亲经常拿出陪嫁补贴家用。 安砚思绪万千，却不了云启把他拉至身前，如鬼魅一般的腔调说道：“大将军，这是属下新提上来的小卫兵，特带过来送给大将军！” 接着推搡了安砚一把：“安砚，把大将军伺候好了，你安家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安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迫跟眼前的大将军对视一眼！ 男人慵懒的斜倚在一张矮榻上，束发的金冠熠熠生光，身侧紧紧挨着两个清秀娇小的男子，用一种看猎物的眼光看着他！ 见安砚看他，眼中的透出奇异的光芒，立刻推开那两人，衣衫不整的，朝着安砚走来！ “啧啧啧，云启，呵呵呵，云启，你哪里找到这么好的卫兵？”安砚被他的话说的胃中翻涌，寒毛直竖，突然心中想起大力说的话，有些人好男风，会在身边养男宠！ 想必这齐王就是这种人，这云启简直太恶心，竟把自己当成讨好齐王的礼物！ 面对齐王的靠近，她下意识想躲，奈何身后的云启却推了他一把！齐王的手拂过她的脸颊，脖梗，最后揽住他的腰，一个用力贴近自己，这样的动作让安砚浑身发毛，战栗不止！ 心中升起无数念头，要不要动手杀了他，自己能否在短暂的时间内，杀死两人，杀了他们，自己要如何脱身？ 一时间，万千想法，百转千回，正在紧张不知道如何躲闪的时候，下边有人来报：“大将军，君将军求见！” 齐王玩味一笑，给了安砚一个眼神，转身回到软榻坐好，于此同时，云启让人将箱子都盖好！ “宣……” 安砚趁此急忙躲到帐篷最边缘！ “属下参见将军！”一声清朗，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安砚只觉有点熟悉，只能抬眸去关注！ 是他……五年前……那个救了他的男人，那个说让她一月之内赶到建州的男人？自己迟到了，找了他很久，也等了很久，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他竟然在军营，君将军？他是什么职位？听安渊说过，好像也是副将！ 君景警觉有一双炽热的眼神关注着自己，先是看了一眼账内的几口木箱，又去观察账中的人，眼神落在安砚身上的时候，心中震惊不已，瞳孔微微收缩，若是熟悉他的人，定然知道这是他盛怒的征兆！ “大将军，帐中怎么又有陌生的面孔？小心是北疆人的细作！” “君景啊！你来找本将所为何事？” “启禀大将军，属下听闻，朝廷的粮草都下来了，军中将士已将三月未发放俸禄了，眼看寒冬，又是年底，总不能让兄弟们饿着肚子守卫北境！”君景是来跟齐王要俸禄，要粮草来的，自从齐王领军，军中将士的伙食是一日不如一日，他心中不满，可是齐王却用连年来，天灾不断，没有充足的粮草为由，一再克扣！ “君景啊！本将得知你爱兵如子，可是你也是看着的，北境连年天灾，百姓颗粒无收，朝廷说是给粮草，但也是为震慑北疆，实则到手的粮草并不足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告诉兄弟们，再忍忍……”齐王面对这个君景很是客气，看的云启直瞪眼，自从这齐王来领兵，这个君景仗着能打仗，在军中的威望高，不把他看在眼里，甚至齐王都更看重他，得知齐王爱财，自己费了多少力气才给他弄银子，这才能保住自己在军中的位置！ 第140章 君景跟安砚相互试探 君景似乎根本不信齐王的说辞，直接抱拳说道：“大将军，自北境驻军以来，从未有过如此拖欠俸禄，若是长此以往，军心不安，恐生变故！” “君景啊，你好生安抚一下，本将定会想出办法的！”齐王眉头紧蹙，任谁都看出来他生气了！ 偏生君景却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安砚上前拉住她，往前一带：“大将军，此人是谁？” “这这……这是本将新提拔上来的卫兵，以后贴身伺候本将？” “你是谁？姓甚名谁？几时入的军营？”君景咄咄逼人的气势，跟手劲让安砚十分紧张！ 轻轻的唤他：“大人……”想让他想起自己！ 云启憋着火上前怒道：“君景，你未免有点小题大做，大将军的人，你也敢盘查？” “大将军，此人身份有异，属下顾虑您的安危，这人我先带走审查一下！” 看齐王不悦，君景又说：“属下定会在进京述职之前查清楚！” 齐王本想阻止，听到他这句话，便安静了下来，笑呵呵的说道：“也好，你查清楚，若是没问题，就把他送回来，本将军跟他很有眼缘……” “属下遵命！”扯着安砚就往外走，走到箱子跟前，脚步又停下，眼神盯着箱子，对着云启说道：“云将军这是哪寻来的珍宝献于大将军？可否让在下一观！” 云启急得都要冒汗，说话都开始结巴：“君将军，你开玩笑了，这只是一些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玩意，准备送回京都，给王妃娘娘解闷的！” 君景似乎并未十分在意，直接出了帐子！ 云启瞬间脱力，额头都出了细密的汗珠！却听见齐王嘲笑道：“都是副将，怎的你这般怕他？” 云启心中腹诽，什么叫我怕他，你身为镇北大将军，还不是要看他的脸色，心肝肉还不是被他带走了！但他可不敢说，只能讨好道：“大将军，您是知道的，这个君景，除了那苏……谁都不放在眼里，偏他能打仗，在军中威望颇高，当年本想一网打尽，奈何他在跟北疆的对战中，战绩斐然，奈何不了他……” “哼，你就是本事小，白白比他多吃这么些年的饭，这个安砚的身份没问题！”齐王还想着被他带走的安砚，这个安砚，刚刚自己刚近身就知道他绝对是个尤物！ 自己来北境的时候，皇兄说了，自己怎么荒唐胡闹都行，就是不能带女人进军营！ 不能带女人那就男人，反正对他来说，都是取乐！ “大将军，属下亲自查的，这安砚就是安渊的兄长……” “安渊？就是那个通过建州府擂台被举荐来的青年？” “正是，他可是为我们办了不少事，这次官渡城的就是派他去的，正好趁此机会，撸了他的官职……” “年轻气盛啊，参加擂台，想来军中做将军，那那么容易，历代建州都督都想在军中安插自己的人，怎么可能会任由他们身居高位为！云启这件事，你做的很好！真有一天查出来，也是建州都督举荐人不当！” 得到夸奖的云启，面色大喜，手摸着箱子说道：“大将军，这送给王妃的玩意，您还是安排人送回京都！” 齐王眯起眼睛，享受这两个清俊男子的按摩，摆了摆手，慵懒的说道：“此事本将军会安排，退下！” 君景这边拉着安砚进了自己的军帐，怒声喝道：“你存着什么心思，来军中？” “大人，是您吗？当年的一月之约，安砚实在是被急重要的事耽误了。并非不重视，您未留下只言片语，安砚想找您，却没有头绪，如今再见，再次感谢救命之恩！” 安砚干脆的跪拜磕头，她不知道君景为什么救她，单纯是路见不平，还是得知自己的身份？ 他在军中是副将，是父亲手下的人吗？看他似乎跟云启还有齐王并未十分亲密，可是自己能相信他吗？ 他是跟云启一起害父亲的人，还是忠心父亲的人？可是乔先生不是说了，父亲身边忠心的人都被杀了吗？这个君景如今做到副将，父亲被陷害一事，是否有他的手笔？ 君景也并未受她的礼，直接拉她起来：“你可知道那云启是什么人？那齐王又是什么人？” 安砚想试探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来猜测他到底是敌人还是不相干的人！ “安砚只想求一个前程？并未多想！”掷地有声的话出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君景！ “前程？你可知你要的前程要付出什么吗？” 君景把她的腰身一揽，顺势倒在床榻上，对着安砚说道：“看到大将军身边那两个娈童了吗？学他们的样子取悦本将，若是能把本将伺候满意了，本将再送你回去！” 男人炽热呼吸，浓的化不开的男子气息喷洒在安砚面前，安砚本能的想躲避起身，却被自己强忍着，他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且对父亲有几分敬重的话定然不会欺辱自己！ 君景见她并不躲避，眼眸微缩，不知在哪拿出匕首，抬起他的下巴，顺着衣领，慢慢向下划！ “看来你是什么都知道，也豁得出去，那本将倒要亲自调教调教你……” 安砚浑身发抖，羞红的脸似乎能滴出血，咬牙强忍，那匕首先是挑开他的外袍，接着就是里衣，只需再划开，她的裹胸必然露馅！君景似乎故意折磨她一般，粗糙的手往她的身下探去！ 安砚再也忍不住，用力推开了君景，声线颤抖的说道：“将军，在下，在下……” 安砚没发现，君景额头的青筋必现，他也在极力忍耐，若是安砚在不起身，他也不会再继续，如此只是想逼迫她离开这是非之地，心里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却又升腾起怒意，乔河川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让她孤身入军营！ 知道她不甘心，可是他是不会允许让她置身危险之中的！一切她想要的，想做的，都会有人来做，有人来给她，在此之前，她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就行…… 第141章 君景收留安砚 “不会伺候人就滚回去，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君景睥睨的眼神烫的安砚浑身难受，她刚刚也是怕的，可是好不容易能接近云启的机会，什么都查不到就这样离开，她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她到底要如何才能为父亲查清真相，还父亲清白…… 心中翻涌起无奈跟难过……知道这一刻她的心情复杂，齐王跟云启的恶心，若是没有君景，她能安然无恙的走出那个军帐吗？ 她究竟要如何，突然一瞬间她也想学安渊，不然就认命，若是她现在停手的话，或许真的可以跟安渊跟外祖父，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看她呆若木鸡的样子，君景也知道自己吓到她了，心中一软，她一个小姑娘，能为了父亲做到这个份上，实在是已经超出很多人了，那个安渊还不如她，可是若是自己不打消她留在军中的念头，自己一但去京中述职，她的安危该如何保证！ 收敛起浑身的气势，对着她说道：“回头我叫人送你回去，你躲一阵子，别叫云启跟齐王在找到你，不然……”君景故意停顿下来，让安砚自己去想是什么结果！ 安砚还在迷糊之中，这个君景太邪了，刚刚抱着自己的时候，他眼神阴郁，更是对着自己……上下其手，好似下一秒就会对自己……可是却在自己推开他的一瞬间，很快恢复理智！ 他到底是假装正人君子，还是假装好男风可以在军中白日宣淫…… 看她脸色一再变化，怕她不肯离开，君景故意凑近她说道：“你若是当真愿意，不如留下来伺候本将，那齐王能给你的，本将也能给你！” 安砚被凑过来的俊脸吓了一跳，清晰的下颌骨，嘴唇紧抿，周遭还泛着青的胡茬，浓眉上挑，一双明亮的眸子，这眼睛跟救她那个时候，似乎更坚毅了几分，突然她觉得这个男人是不是好人她不敢确定，但是他肯定不是云启那般阴险狡诈之人，更不是齐王那阴险邪魅之人！ 若是这次自己低头离开，那么自己再难入军营，思及至此，她高高的扬起下巴，心中做了决定，她要留下来，她承认，她做这个决定很疯狂，她在赌，赌输了就粉身碎骨……大不了跟父亲母亲弟弟去团聚！ “将军不嫌弃的话，在下愿意追随将军！粉身碎骨，万死不辞！”安砚掷地有声的说出这句话，君景彻底被震撼了！ 粉身碎骨、万死不辞，自己怎么可能让她置身危险之中！她有勇气做出这样的决定，当真不愧是苏将军的血脉！ 她的眼睛亮的像星星，直直的盯着君景来看，君景差一点，差一点自己就要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她一定受了不少的委屈，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把她也带在身边…… 下人有事来报，打断了两人对视：“将军，已打点妥当冬月十七就可以出发回京！” “知道了，这是张放，我的亲卫，我若不在，有事你只管找他！”君景知道自己即将出发回京，这一走怕是要两月有余，若是有个什么事，还是给她留一个可靠之人！ 张放急忙说道：“将军，回京路途遥远，更是危机四伏，让属下近身保护将军！” 君景不答，反而对张放说道：“本将离去之后，你带他回建州的宅子，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她跟小公子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张放看了一眼安砚，心中警铃大作，将军一向理智，怎么会让自己去保护一个不相干的人…… 见张放盯着安砚，君景干咳，语气更冷硬的说道：“这是军令！” “是，属下遵命！” 张放跟着君景多年，得知他是生气的表现，立刻保证！ 张放离开后，安砚说道：“你回京这一路不安全，还是让张放跟着你回去！我回自己家就好！” 君景不知道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那齐王对她那般感兴趣，她回家，不是等着齐王的人找上门！ 没有理她自己掀开帐子出去了，天都黑了，他到底去哪？ 几声鸟叫，乔先生来见君景，刚一见面君景立刻说道：“乔河川，你就是这样保护主子的，让云启把她送到齐王面前，那齐王贪财好色，更是养了不少娈童，你不是不知道……” “属下知错，属下这几日查到了一切关于北疆人劫掠粮草的证据，没想到主子就遇到了云启……” “都跟你说了，你的任务就是护好主子，军中之事，不需你操心！” 乔先生也急，这都五年了，将军的冤屈无法清洗，这君景总说不让他管，可是他也想为将军，想为主子做些什么…… “可是，我们也需要动作快些，主子眼看都十八了，若是换不来将军清白，她此生怕是永远不会安心！” 君景没有再骂他，看主子那坚毅的模样，着急的怕是她，可是十八又如何？ 那个安渊，懦弱没有担当，如何能配的上她！ “齐王注意到了她，这段时间，我会安排好她的安全，不过不能让安渊得知！那个小子还不配！” 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眼看这再有几天自己该出发回京了，她那张脸，跟夫人太像了，太招摇了，不过是多年男装养下来，她又清瘦，这才没让人怀疑！ 刚回营帐，远远的看着安砚同一个五大三粗的将士在说话！两人挨的很近，看的他火冒三丈，一个健步上去大声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君……君副将！” “出去！”君景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赶了出去！ “他找你做什么？” “他来只是给我传个话，我弟弟安渊受了军棍，已送回家休养去了！” “以后本将的帐篷，不许别人靠近！”君景有点生气，他刚靠近，明明听到他在问她好不好，那样粗狂的莽夫，跟她说话那样的贴心温柔，偏她像无事人一样，冲他笑的那样开心，离得那样近，军中的男人，见母兔子都难，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招惹男人！ 第142章 住在君景家 安砚看他心情不好，便应声道：“是将军！” 这几日君景很忙，每日早早的出去，晚上很晚才回来，还不许她出自己的营帐。 日子一晃到了十六这日晚上，君景让张放护送安砚悄悄回了，广安街的宅子，夜色如墨，安砚什么都没看清就被安排了一间十分古朴的屋子！ 十七这日一大早，君景点了十个亲卫跟齐王告辞，回京述职！ “君将军，请代我向皇兄请安，表达我的思念！” “是！属下遵命！” 君景骑着高头大马，调转马头，就要出发之际，云启叫住他：“君将军，之前那个安砚，你调查清楚了没，及时给大将军送回来啊！” “那个啊，本将带走的当天他就逃跑了，想来是身份有异，畏罪潜逃了，大将军，别再寻了！”说罢头也不回，厉声喝道：“出发！驾！”长腿夹紧马腹，飞驰而去！ “大将军，您悄悄……您悄悄这样狂傲，当真不把您放在眼里……大将军，您上折子定要好好的参奏他……” “若是你能像他这般百战百胜，你也可以这样狂傲……皇兄看重他，咱们也需要他的名头震慑北疆人……连本将军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你也忍忍！” “是是是，大将军您说的是！” 齐王话锋一转，眼神透出慵懒不羁：“不过那个安砚确实是个尤物，本将军忍了好几天了，你不是知道他的底细吗？给本将军寻来，本将军重重有赏，下策上折子定会给你美言几句！” “是是是，属下这就派人去寻他来伺候大将军！”云启那谄媚的表情让齐王嫌弃，但是这这军中最懂他喜欢什么的也只有云启！ 安砚是被一阵练武声吵醒的，多年来早去练功的生活她不会听错。起身推开门，凌冽的寒风，让她瞬间清醒！ 宽敞的院子扫的干干净净的，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额头出了细密的汗珠，一看就知道已经练了好一会儿了！ 小小的孩子，招式凌厉，一看就是好师父教出来的！男孩子似乎也察觉院中还有其他人在，收了招式，好奇的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我家？” 不待安砚说话，那孩子惊喜的上前：“大哥哥，大哥哥是你？你怎么会从我家的屋子出来？” 安砚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到一个上年岁的人出来，给小男子披上外袍：“公子，出了汗，当心冻病了！” 安砚看到这个男人，才想起来，两年前他在集市上遇到的那个小男孩，自己还把他送了回来！这个人叫什么光伯！ 只是他跟君景什么关系，君景让张放送他回自己家的！ “你是君将军的什么人？” “大哥哥，你认识我兄长？”小男孩更亲近的拉起他的手，兄长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他答应跟我练剑的…… 撅起来的小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这样可爱的小表情，让她想起自己早逝的弟弟，若是他能活着，也该是这般模样！ 可能想起了弟弟，越看眼前的孩子跟弟弟越像，心头一软对着光伯说道：“光伯给我拿把剑来，我陪小公子练剑！” 光伯躬身而去，主子能让这人来家里住，就说明信任他，还是张放将军亲自送回来了，想必是十分要紧的人！ “大哥哥你会练剑？” “还请小公子手下留情啊！” “太好了，有人陪我练剑了！光伯，我太开心了！” 两个人对战起来，比起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安砚本想跟他玩玩，自己比他大这么多，本想糊弄糊弄，用上三分力也就够了，没想到几招对战下来，不知不觉她竟用了七分力！ 这孩子这么小，再给他一两年的时间，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练完剑，小公子一边擦汗，一边高兴的拉着安砚去吃饭！ “小公子，小公子，你练了几年的武了？” “嗯，我也不知道，反正自我记事起兄长就让我练武！大哥哥你也别叫我小公子了，你叫我贤儿！” ‘贤儿’是巧合吗？自己的弟弟也叫贤儿，苏安贤，祖父取的名字！ 安砚觉得真是缘分，两年前他就跟贤儿结下这个缘分了！没想到如今…… 在君景家一连住了五日，她想回家看看安渊跟外祖父，可是张放却不肯让他出去！ 这日她便让贤儿缠着张放练剑，自己趁他们不注意便偷偷溜了出去，这广安街跟他家就差两条街，快的话两刻钟就能回来！ 想着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回家了，安渊的伤不知道好了没有，外祖父的身子怎么样？还有乔先生，他回来了没有，有没有查到要紧的消息！ 刚走到广林街的路口，就看到从自己家出来一队将士，刚开始，还以为是安渊的好友来探望他，后来又觉得不对，怎么会这么多人，还带着兵器！ 正要上前打听，就被身后的人捂住嘴，带离这里，准备出手反击的时候，只听到乔先生说道：“别说话，是我！” 安砚跟着乔先生躲到街口！ “先生怎么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哪些人都是来寻你的，两日就来上家里来查一番，问安渊，他什么都不知道，直说送粮回来，你就不见了！” 安砚紧张不已，原来君景说的是对的，怪不得他不让自己回家，齐王跟云启没有放弃找他！ 但是她现在不能跟乔先生说，万一，给他们招来麻烦怎么办！ “先生，您别问了，我很安全，回头您跟外祖父还有安渊说一声，我很好，只是如今不方便露面，跟外祖父说，我没事，千万别叫他担心！” “我自是知道，只是，你可千万别在随便回来，等过一阵，你再回来！”乔先生知道是君景护着她，只是如今他回京城了，就怕出个什么万一！ 安砚匆匆跟乔先生告别，自己又回了君景家，贤儿上前拉住他：“大哥哥，还是你陪我练，张放大哥的招式太笨了！” 哪里是张放的招式太笨，明明是一边收着力怕伤到他，一边还要迎合他的招式，不好拿捏这个力度而已！ 第143章 粮草被劫真相 张放尴尬不已，举着剑，不知如何反应！ “你每日都练剑，可曾读书，都读什么书？” 贤儿不好意思挠挠头：“兄长说，能看懂兵书就行，哪些酸书不用全读，浪费时间！” 这话这么熟悉，当时弟弟开蒙的时候，父亲就这这般说的，祖父拿着扇子追着父亲打，父亲这才同意弟弟去读书！ “也不全对，读书能知礼，懂道理，自古以来名将都是会读书的！”安砚对于贤儿的话不赞同！ “那大哥哥教我读，兄长不让我出门，我们就当解闷了！”贤儿拉着安砚直接往书房走去，张放本想阻止，将军虽然不经常在这边的宅子办公，但是书房有很多将军的东西，若是这个安砚看到，岂不是给将军坏事！ 想要阻止，又说不出什么合理的借口，其实他也同光伯说过，但是光伯确实，主子既然能让他住进来，自是相信他的，只要是能办到的，便都依了他，更何况现在只是一个去书房，大不了自己跟着！ 书房很大，书架的书非常的多，安砚不知道贤儿学了什么便拿出百家姓递给贤儿！ “大哥哥这百家姓，我都识得的了！” 安砚又拿出千字文递给贤儿，贤儿灿烂一笑，把书背在身后，朗声开口：“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有些稚嫩的童声，还有那个背手的动作，让安砚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京都自己家的院子，祖父坐在摇椅上喝茶，贤儿就是这样负手而立，摇头晃脑的在桂花树下这样背书！ 心口似乎被大手狠狠的攥住，鼻子一酸，眼眶便蓄满了眼泪，仿佛眼前的贤儿，跟自己弟弟的脸融合在一起！蹲下身，把他抱在怀里：“贤儿，你没死，贤儿，你没死！” 张放看安砚行为诡异，上前说道：“你这是怎么了？放开小公子……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听到张放的话安砚知道自己失态了，赶紧擦擦眼泪，转身对着书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贤儿，谁教你读书的呀，读的这样好！” 贤儿一瞬间的失语，光伯这个时候过来说道：“小公子，该歇歇了！” 贤儿冲着张放跟安砚抱拳说道：“大哥哥，贤儿先去更衣！”这副小大人的样子，让安砚心中再次翻涌起海浪！ 张放也觉得这个安砚，神经兮兮，又哭又笑的怪异的狠，反正他也出不去这个院子，算了，还是歇歇去！ 剩下安砚在书房看着书架的书，心中都是祖父跟外祖教他跟弟弟读书的样子！ 也不知道乔先生跟外祖父报了平安了没有！ “白老先生，我刚回来的时候遇到安砚了，他让我转告您，他很安全，只是有事情不能回来，让您别担心！” 一声重重的叹息：“砚儿是个有决断的孩子，先生您多看顾着她点，我老了不中用，只要不拖她后腿就好！” “没有，安砚孝顺，您好好保养，不然他……不然谁还真心的疼爱他！” 白老先生神色失落，拿着书的手臂微微颤抖：“好，我好好的活着，看着她平安康健！” “老先生，安渊如今受伤，还是不告诉他安砚的事情，让他好好养伤！” 白老先生紧紧抿着的嘴唇有些颤抖：“乔先生，我信你，安砚一定会长命百岁，平平安安的！” 他帮不上砚儿的忙，但是也不想成为他的拖累，这些年相处下来，他们日子能过成这般，这个乔先生出力不少，他也看出来了，他身份不一般，保不齐就是自己女婿的属下呢！ 安渊养伤这些日子，他又愧又悔，不断的在想，若是自己当初跟了陆大人，会什么什么样子。 还有安砚，她已经好久没消息了，云将军的人来了不下十趟了，她究竟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云将军，让他这般大张旗鼓的寻他！ 大力来看他说好像因为他，君将军跟云将军还起了争执，他听说君将军为人暴戾，得罪他的人，都是活不了了！ 这些日子一点消息都没有，莫不是她已经遭遇不测了，一但这样想，他便后悔不已，不该听她的进军营！ “公子，大公子究竟犯了什么事，军营的人这样时时来搜查，三小姐，四小姐吓得都不敢出门，我们小姐娇贵，若是被那些兵痞子看见了，可如何是好！” “嬷嬷，您费心，多看着点，千万别叫人欺负了若儿跟蓉儿！” “公子，本想着这……跟您也算共患难过，若是能成亲，也算是随了夫人的心愿，可是嬷嬷看……她不是安分守己，顾家的性子，为了咱们王家，若是她当真有个意外，您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嬷嬷悄咪咪的在安渊的身边嘀咕道！见安渊沉默不语，她便兴奋的说道：“回头我跟李婆子透个风，给你相看几个？” 安渊下意识想李婆子会给他相看什么样的人？后又反思自己不该这般想，安砚失踪还没消息，自己不想着去找她，却想着相看人家，实在是说不过去！外祖父那边不定多着急，多伤心，别叫他在说自己没良心，毕竟，没有安砚，自己也不可能把嬷嬷跟妹妹养的这样好！ “嬷嬷，还是不要提了，等我身子好点，我就去寻寻他！” 安砚最近被贤儿的事，折磨的恍恍惚惚，这天又在书房看书，张放见她只是读书，并不会做什么，守了几日觉得无趣的很，便也不再理他！ 安砚这天翻着翻着，突然看到一本论语，忍不住拿了起来，这君景的样子不像是喜欢读论语的性子，更何况在一众兵书跟杂记之中太过显眼，忍不住想拿出来看看！ 抽了抽却抽不动，忍不住把两侧的书全都挪开，结果触动了机关，书架之上缓缓打开一个暗格！ 里边有一个册子，安砚颤抖着手去翻看！ 「四月十三，梁琦运送粮草三十车，武安城被劫！」 「六月初六……燕西关，粮草被劫！」 「八月十七…………粮草被劫！」 「十月初十…………粮草被劫！」 这一串的记录，足足跨越了三年之久，最后一页写了云启，几月几日把粮草卖了多少银子！ 安砚手抖着急忙把册子放回原来的位置，机关归位，原来云启竟然倒卖粮草。原来被劫走的粮草都是云启安排人，怪不得他不明白，北疆人是如何快速的抢劫之后，还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有云启给齐王的金子……那齐王是不是也参与其中，甚至是齐王示意他这般做的！ 那么……君景都知道，并且拿到了证据？ 第144章 跟弟弟相认 看云启对君景的态度，君景似乎没有参与其中，那么他收集这些证据是为何？ 冷静下来，安砚上前一步，关上书房的门，重新打开暗格，拿出册子，铺上笔墨纸砚，快速的抄录了下来，不管君景是谁的人，不管君景收集这些证据要做什么，她要抄录下来！ 匆匆放在怀里，摸了几次，才确定已经放好，书房门被推开，贤儿像只小鸟一般飞扑过来，盯着桌子上的笔墨，好奇的问：“大哥哥，你要练字吗？” 安砚支支吾吾的回应：“嗯，对，练字……练字！” 贤儿跑过去，拿起毛笔，在铺开的纸上，下笔开写，嘴里念叨着：“一撇一捺是个人字。” 安砚只觉眼前的贤儿似乎跟她的弟弟，再次重叠了起来，当初，弟弟开蒙的时候，祖父就是这样教他！ 安砚脑中突然炸开一个想法，拉着贤儿就去扯他的衣领，贤儿不懂好好的大哥哥为什么这么激动，有点被吓到！ 安砚看到贤儿肩头的一片浅棕色的胎记，眼泪夺眶而出，颤抖不已，接着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贤儿，贤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大哥哥，大哥哥，你怎了了？你不认得贤儿了吗？”贤儿有些害羞！ “我不是大哥哥，我是长姐，我是你长姐啊！苏安贤，我是你长姐，苏安烟！”安砚面对失而复得的弟弟，心中涌起无尽酸楚，六年了，这都是第六年了，她以为死去的弟弟，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自己真是该死，两年前就跟他相遇，却没有认出他来！ 贤儿听到长姐的名字，眼圈红着，不可置信，兄长说了，不管谁问，都不许透露自己的身份，可是眼前这个大哥哥却说是自己的长姐…… 这样的反差让他难以接受，更不知道如何反应？ 记忆当真的长姐，总是喜欢一身红衣，热烈张扬，灿烂的像是太阳！ 可是眼前的明明是男的，一点也找不到长姐的感觉，而且随着年龄越长，他都快忘了长姐的模样了！ “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在北地？我随母亲被官差押送出来的时候，就听说，外祖父抱着你投井自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安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若是她知道弟弟还活着，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跟他生活在一起，照顾他！ 眼下看他似乎被君景养的很好，但是，平白失去这么几年的相处时光，她心中还是隐隐作痛！ 贤儿看着这个又哭又笑的人，当初管家得知将军府被包围，便让自己家的小孙子换上他的衣服，随着祖父跳井了！ 自己被管家喂了药，昏迷了好几日，再次醒来君景就带着他来了北地！ 可是他不敢说，兄长告诫过自己，对谁都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 安砚想起在流放路上，君景出手相救的情景，那个时候他是不是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见贤儿迷茫，“是君景救了你对吗？你别怕，我真的是长姐，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外祖父跟我在一起，我到时候带你去见他，他一定很开心！” 外祖父，贤儿真的已经记不得了，他那时候小，还有既然她是长姐，那母亲呢？ 他想问母亲呢？可是干涩的嗓子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紧张之余，他无法面对安砚只能跑开，去找光伯！ 安砚追了出来，看到光伯紧紧的抱住他，慈爱的摸着他的脑袋：“小公子，这是怎么了？” “我想兄长了，兄长什么时候回来？” “算着日子要年后了！”光伯看向安砚，用眼神询问他发生了什么？ 安砚却直直的走向张放：“听贤儿说你会下棋？” 转头对光伯说道：“光伯，麻烦您给准备棋盘，我同张将军手谈一局！” 张放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只会下象棋，我们都说杀一局！你这个太文雅了！” 安砚这才明白张放会的是象棋，父亲小时候教过自己，可是自己不太精通，倒是后来外祖父教了自己围棋，便不在碰象棋！ 光伯拿出红的发亮的木质的盒子，安砚一见便得知这是父亲的旧物。 张放主动摆上黑棋，直到自己完全摆好，安砚还在捏着象棋发呆：“快快，我手的痒了，等下定要杀你个片甲不留！” 安砚这才摆好棋盘对战，第一局，张放很快就赢了，安砚输的很难看！张放还连连发牢骚说安砚太笨，没意思没意思！ “你这臭棋，七岁的孩童都能胜你！” 安砚不语，想起小时候她坐在父亲的腿上，手里拿的就是这副象棋……马走日，象飞田……炮不轻发……马不躁进……车不立险地……卒子过河当车用…… 慢慢的还是跟张放一来一去开始过招，一连输了三局之后，安砚还是反败为胜，张放的额头都出了细密的汗珠！ “安砚，你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其实张放说这话也很勉强，安砚刚开始的生疏不像是装出来开的！ “这还是我用过最精致的象棋呢！” “那是，这可是螺钿工艺的象棋，花银子都买不到，当初苏将军……反正这是将军最珍爱的东西！”张放得知自己一时口快，差点就说错话，不过看安砚的样子，并没有在意！ 安砚却从他话里得出，这个张放也应该是父亲的人……不然君景也不会让他来这个宅子保护他们！ 不光贤儿想让安君景尽快回来，安砚也想，他有好多的问题，要求证，他怎么找到贤儿的，为什么要救自己，他对父亲是什么态度？忠心？还是毅然投靠了齐王？ 暗格里的册子他要用来做什么？ 她想了很多，很多，还有乔先生，他是父亲的旧部，她认识君景吗？ 太多的疑团，太多的不解，趁着夜色渐深，安砚换了衣服悄悄的回了广林街的院子，安砚一个闪身进了乔先生的屋子，乔先生刚要歇息，便见有黑衣人，刚要出手，就听到安砚说道：“先是，是我安砚！” 乔先生先是打开门，警惕的看了一圈，这才关上房门着急道：“你怎么回来了，若是让云启的人发现……” “身为先生的弟子，若是这点都做不到，那岂不是给您丢人了！” “你抹黑前来，究竟有什么要紧事？” “先生，你是我父亲的部下，你可了解君景？” 乔先生有点尴尬，顾左右而言他：“你要不要见见你外祖父，这个点想来他还没睡！” “先生，请您告诉我真相！” 第145章 陆小姐探望安渊 乔先生神情有些落寞，一边是自己的上司，一边是自己的主子，他究竟要怎么拿捏！ “先生，我已经得知我弟弟就在君景的宅子里，他还安排了人好生照顾，我跟贤儿就隔了两条街，却生生六年没有相认，你不觉得这太残忍吗？”安砚声音颤抖，眼神难过的让乔先生愧疚！ 但是他也是才得知，君景不光救了主子，还救了将军唯一的嫡子，他竟然丝毫没有跟自己提及…… 沉默许久才开口：“我只知道，君景是个孤儿，当时君景对将军十分不敬，经常挑衅将军，隔三差五就要跟将军对战，将军放话，若是他能打败自己，自己的将军就由他来做！后来将军出事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直到后来他寻到我，让我守在您身边，护着您！” “可能那个时候，他会京都城，救了贤儿！” “嗯，因着他平日跟将军并不十分亲厚，也因他确实也能打仗，齐王来了便十分看重他，反倒是云启落了下风！”乔先生把自己得知军中的消息告诉了安砚！ “所以那个云启，便拼命的巴结齐王，先生，您知道吗？军中军粮被劫一事，都是云启自导自演的，目的就是倒卖粮草，换成金银，献给齐王！” 乔先生重重的一拍桌子：“你是如何得知的？我也查到一点线索，除了马匹跟穿着，是北疆人打扮，那些人都是北境面孔，比起北疆人来说，北境人还是相对矮小一些，肤色也更白一些！” 两人正在说话间，嬷嬷把院子里的灯点亮，安砚从门缝之中看了出去，从安渊的屋子出来一个女子！ “陆小姐，我送您出去，我们公子本想亲自送您回府的，但是您也知道他的伤还没大好，实在是不方便！”嬷嬷弓着身子在前头给这个陆小姐撑着灯笼，恭敬的很！ “不妨事，我自己带了侍卫了，嬷嬷我带来的东西，麻烦您做给他补身子，我有空再来看他！”陆小姐披着大毛的大氅，上了马车，回头的时候，还嘱咐嬷嬷，语气温柔，一改之前，颐指气使的说安渊不该去军营时候的跋扈样！ 乔先生看安砚紧紧盯着院子，这才开口说道：“你下落不明，那安渊竟然跟陆都督的小姐，不清不楚！早就看出这个安渊不是个好的，主子，你还是别指望他了！” 安砚心中一紧，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虽然说她在报仇之前不会考虑跟安渊有什么的想法，但是得知他竟在自己下落不明只是跟其他女子这般亲昵，心中还是难受的！ “这个安渊，目光短浅，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贪图眼前的安稳，实在是配不上主子！”乔先生怕安砚难过，接着又说：“若没有主子，他跟两个妹妹早就被饿死冻死了，不知感恩……” 安砚压下心头翻涌起的不适开口说道：“其实他也没有错，流放他家的是皇上，他能做的也就是活下去，尽可能好的活下去，更何况，若不是他，我怕是在乱葬岗被野狗吃的骨头都剩不下！” 乔先生还以为安砚心中还有安渊，有点气愤的说道：“可是若没有主子，我才不会教他，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主子才有的！” 安砚没有说话，也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十几年相识的情义，六年，六年，如同血脉一般亲人的生活，自己不回来的日子，他做何感想？换位思考一下，若是安渊出事，自己会怎么样，一定会尽力去寻找他！ “先生也别这般绝对，他有认识朋友的权利，我同他……”安砚哽咽停顿片刻，才句许说道：“我同他……就是绝境之中相互取暖，相互依靠，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的感情！若是未来他跟妹妹们婚嫁能寻到知心人，我一定会祝福他们的！” 乔先生看安砚难过，便提议：“去看看你外祖父，这些日子，他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却着急的很！” 安砚去了外祖父的屋子，普通就跪下了：“砚儿不孝，让外祖父担心了！”安砚愧疚不已，她只能通过行大礼才能表达自己对外祖父的感情！ 白老先生急忙上前搀扶他起来，浑浊的眼中滑落泪水上下打量她：“这些日子，你忙什么？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外祖父读了一辈子的书，什么道理都懂几分，可不但帮不上你的忙，还拖累你！” 安砚见外祖父伤心急忙给他擦眼泪：“没有外祖父，您是我的至亲，没有拖累我，对了外祖父，您相信吗，贤儿还活着，我已经找到他了，可是眼下不能带他来给您请安！” 白老先生一听，捶了几下胸口，不可置信的说道：“当真？砚儿你没骗外祖父！” “没有，当然没有，我不会那这是骗您的！您好好保养自己，虽然贤儿被照顾的很好，但是他这几年没长什么学问，回头还要麻烦您，亲自教他！” “好好好……棠儿，我可怜的女儿，你在天有灵保护好这两个孩子，为父一定好好护着他们！”得知外孙还活着，白老先生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女儿，他要好好活着，好好照顾这两个孩子！但是不能再叫他们生活在危险之中了！ “砚儿，咱们走，去辽东，或者辽西，你父亲的事，别在查了……” “外祖父，砚儿身为苏家白家的血脉，不能软弱，不能让你们背负着骂名被载入史册，若是不能还父亲清白，砚儿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 “怎么这么倔？同你母亲一个样……”想起自己看似温柔好性的女儿，只见了苏从文两面，就固执的非苏从文不嫁，跪在他面前的时候，也是这般，眼神坚定，脊背挺直！ 再看眼前跟女儿九分相似的脸，无奈的摆摆手：“走，去忙你的事，外祖父好好保养自己，争取陪你们的时间多一些！以后死了见了母亲，老夫还能无愧于她！” 第146章 嬷嬷的心思 安砚离开了，随着马上要过年了，安渊的身子也好了很多，能出来走动了，一个多月没出屋的安渊看起来更俊秀了几分！ 嬷嬷这些日子，天天在他耳边念叨，说他年纪到了该成家了！ 这不又开始了：“公子，嬷嬷看那陆小姐对公子很喜欢，人家一个小姐，对您多主动，您也别总端着，如今好些了，就约出来逛逛集市！” “嬷嬷，安烟姐姐，还没找到，您就这般，也太对不起她了！”如今十岁的若儿，难得的开口，替安烟抱不平！ “小姐，你可别糊涂，若是公子能与建州都督的女儿结亲，你的身份也水涨船高，别说在这建州城了，就是在京都，咱们王家都不见得能跟建州都督结亲！” 嬷嬷不以为然的说着，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王父之前只是一个四品的武官，建州都督可是正三品的官，领一方兵马，有实权的官！ “可是嬷嬷，若没有安烟姐姐，我们跟兄长哪有今日，如今我们不能弃她于不顾！嬷嬷如今您还让兄长跟其他女子……就是没良心！” 若儿很伤心，她记事早，当初刚来建州的时候，是安烟姐姐，四处想办法弄银子，第一个冬天，她们都穿上棉衣了，而她却没有，总说自己不冷，可是每次来月事，她都痛不欲生，她问过大夫，女子这般情景就是受了大寒，自己劝她去医馆看，她却顾忌身份，总是隐忍不肯去！ 还是自己悄悄的去给她买药回来，可是药效总是不见好！ 她总觉得不对，她都两个多月没回来了，而且时不时有军队的人来查问，她一定是出事了。兄长跟嬷嬷不想着去寻他，却现在想跟别的女子结亲，这也太让人失望了！ “若儿，不许对嬷嬷无礼，她照顾你多年，你怎么能这般跟嬷嬷说话！”安渊的斥责，让若儿觉得委屈，可是在兄长面前，她还是不敢顶嘴！ “小姐心地善良，又单纯，嬷嬷不会在乎的，嬷嬷老了，就希望你跟公子能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别的嬷嬷才不管！” 嬷嬷的话让若儿再也开不了口，嬷嬷确实是掏心掏肺的对她，可是，安砚姐姐对这个家付出的比任何人都要多！ 如今她有事，自己偏偏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安渊心中烦闷，便去给白老先生请安！ “安渊给外祖父请安！” “渊儿可都大好了？别不当回事，免得落下什么病根！” “都好了，让外祖父担心了！” 面对慈眉善目的白老先生，安渊很是惭愧，他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那可是云副将，军中除了齐王就是他跟君副将了，他一个指挥使，如何能斗得过他们，不对，如今他连指挥使都不是了，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小兵！ 大力也说不清发生了什么，真出事，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他承认，嬷嬷有点操之过急了，可是嬷嬷的身体确实不如从前了，这几年家中的事都是嬷嬷一人操持，不光照顾两个妹妹，做饭种菜，日复一日的操劳下来，明显苍劳了不少，原本想着买个奴婢回来帮她，可被她拒绝！ 他总说看着我们三个成家立业之后，她才有脸去见母亲！ 安烟那都好，就是……就是执念太深了，她一个女子，非要掺和到军中之事，如今出事，谁也帮不了她，若是当初听了陆小姐的提议，做了建州都督的侍卫长，他们一定比现在好！ 其实他不明白，即便是他父亲是冤枉的，洗脱了冤屈又能如何…… 多少流放的人都死在半路了，他们如今有房子，有银子，这样好的日子，为什么非要折腾呢！ 安渊见外祖父，时常拿着书发呆，他嘴上不说，但是一定是担心安砚的！ “外祖父，兄长他一定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嗯嗯好！”乔先生嘱咐了，不让渊儿知道，那他便不提了！ 乔先生对渊儿很不满意，话里话外都是嫌弃，可是他明白，这渊儿不是烟儿的良配，一个热烈张扬不服输，一个偏偏最喜欢安稳！如何能和美的过完这一辈子！ 当初他极力反对女儿嫁给苏从文，就是认为一个兵痞子，不懂他女儿的风花雪月！ 可是几年相处下来，他才得知，苏从文是不懂风花雪月，但是他愿意陪着棠儿，由着棠儿，过风花雪月的日子！ 他是粗俗，但是他肯为了棠儿收起自己的粗俗，把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给棠儿！ 渊儿则一辈子也包容不了烟儿，他的格局跟眼界跟烟儿注定不会幸福！ 没想到话还没说什么，嬷嬷再次追了出来对着安渊说道：“公子，您身子好点就约上陆小姐去逛逛，顺便看看有没有安砚公子的消息！您说是不是啊，白老先生！” 安渊急忙去看白老先生，生怕他不高兴，但是出乎他的预料，白老先生却说：“该去逛逛，老夫看那陆小姐是个爽朗的性子！” 见外祖父这般大度的说出来，安渊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不该担心，生气，嫌弃自己跟别的小姐亲近吗？如此说，究竟是真心话，还是敲打自己，突然没由来的一阵烦闷对着嬷嬷说道：“嬷嬷，我与那陆小姐孤男寡女的如何约着闲逛！往后不可再提！” 刚进院门的乔先生，却不屑的瞪了安渊一眼，早已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次了，现在再撇开关系，未免有点掩耳盗铃！ 安渊起身行礼：“先生！您回来了，今日可有兄长的消息？” “你身上有伤，别多礼！”面对安渊，乔先生是不屑受他的礼！ 他日日都出去，安渊只当他是寻安烟了，依旧再次开口：“明日我同先生一起寻消息！” “我只当你沉迷女色，早把你兄长抛之脑后了！” 心中最不能拿到台面上的事，就这样被乔先生戳破，安渊只觉臊得慌！ 眼看着安渊下不来台，还是白老先生开口说道：“再有几日就过年了，砚儿定会回来的，我们在等几日！” 第147章 带着贤儿跟外祖父相见 安渊愧疚的还是解释了一句：“先生我同杜小姐清清白白并没有什么……” 乔先生重重的哼了一句并未理会，安渊灰头土脸的又回到自己的屋子！ 嬷嬷上前哄道：“公子，您别太在意乔先生的话，不就是一个武先生，如今你都这般出息了，又用不到他了，咱们养了他这么多年，也对的起他了！” 安渊震惊嬷嬷的想法，但又觉得整个家里，只有嬷嬷是真心疼爱他的人，也不忍心责备！ 转眼就是除夕了，一大早，乔先生就带着白老先生去了清风茶馆，一早就跟安砚约好了，今日带着贤儿过来跟外祖父见面，这个茶馆是他们的地，非常的安全！ 张放最近跟安砚下棋，除了第一日他有赢安砚，之后一直都输，越输越缠着安砚对战，越战越佩服安砚，所以当安砚跟他说带着贤儿出去的时候，他很痛快的答应了，但只有一个要求，申时之前必须回来！ 安砚给贤儿买了桂花糕，糖葫芦，冻柿子还有很多很多好吃的！ 看着贤儿开怀大笑的时候，她心里软的一塌糊涂，真好，弟弟还在，外祖父还在…… 带着贤儿进了清风茶馆，被小二迎上二楼雅间！推开包厢外祖父就激动的站了起来！ 眼前的男孩，一身月白的锦袍，头上带着貂毛的皮帽，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一圈，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长姐，开口询问：“大哥哥，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包间了？” 乔先生过来把门关好，安砚跪下对着贤儿说道：“贤儿，跪下！”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很纠结，兄长不回来，没有兄长的话，他不敢轻易相认，但是他已经肯定她就是长姐了！贤儿不懂长姐为什么要跪，也不懂为什么要自己跪，不过看长姐肃穆的表情，按照要求跪在她身侧！ “给外祖父，磕头！” 贤儿看见眼前满脸泪痕的老人，这……这是外祖父？长姐说她一直跟外祖父在一起…… 这一刻他规规矩矩的摘下帽子，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外祖父！”他想兄长一定不会怪他，他太想有家人了，光伯对他很好，很好，可是总是太客气，客气的让他觉得总缺点什么！ 眼前的老人，看自己的眼神跟长姐一样，是心疼，是温暖，是渴望亲近，是满眼的慈祥！ 白老先生拉他起身，上上下下的打量，一连好几个：“好……好……好！没受委屈就好，好好的就好！” 一瞬间想起自己早逝的女儿，没想到经历过这些年的磨难，在千里之外的建州，他还能跟外孙子相见，这个当初给予厚望的孩子，这个身兼苏家，白家所有希望的孩子，如今再见，只看到他安好无恙，就觉得是老天慈悲！ 眼泪流的汹涌，视线模糊，让他看不清，眼前这个眉眼与棠儿相似的孩子！ 贤儿手忙脚乱的给他擦眼泪：“您别哭……您怎么哭了……我们买了冻柿子，这个可甜了，给您吃！” 贤儿从纸包里拿出冻柿子，捧在白老先生眼前，示意给他吃！ “好孩子，好孩子！” 乔先生见所有人坐好，这才冲着贤儿单膝跪地：“属下乔河川拜见小主子！” 贤儿第一次面对这样状况，不懂的看向安砚：“长姐……” 贤儿这些日子，第一次叫自己长姐，安砚差点绷不住，也跟外祖父一般流泪！ “乔先生曾经是父亲的下属，长姐这些年幸得先生照顾，今日初次见面，往后你要同长姐一般向他行弟子礼！”安砚这话说的明白，作为父亲的下属，他这个礼贤儿便能受，但是自己得乔先生照顾，实际感情是师徒，不能不尊敬他。 贤儿很聪慧，立刻起身把乔先生扶起：“先生不必多礼！” 之后恭恭敬敬的抱拳行弟子礼…… 突然四人之间非常的亲近了起来，安砚本想让外祖父跟自己一起过年的，但是那宅子是君景的，他又不在，自己不能自作主张！便想等君景回来，她跟他好好谈谈…… 一晃时辰不早了，安砚跟贤儿不舍的跟外祖父告别：“外祖父，等着这阵子过去，我接您咱们一起生活，贤儿书读的不好，字写的也不好看，还等您亲自教呢！” “好好，好，你们都好好的，外祖父老了，也只能做这些微不足道的事，砚儿，贤儿，不管你们做什么，外祖父只一个要求，别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 乔先生跟白老先生回去的时候，天都黑了，院子灯火通明，贴着春联，屋里传出来阵阵笑语！ 乔先生瞬间升起怒火，除夕，自己跟白老先生出去这么久，他们竟然不担心，不等着，就开始吃酒取乐！ 怒声喝道：“安渊，出来！” 白老先生摆摆手说道：“先生，无妨，无妨，这些都是小事！” “外祖父，乔先生，你们可算回来了，嬷嬷准备了年夜饭，您们快进来坐，咱们吃饺子！” 安渊的态度还算好，扶着白老先生进屋，看着已经动筷的桌子，白老先生从怀里掏出两个荷包：“外祖父老了，晚上吃多了不消化，这是给你的压岁钱，若儿蓉儿，也都大了，明日起，我跟乔先生的饭就单独吃！” 说罢，便由乔先生扶着回了自己房间，刚刚还笑声连连的屋子顿时沉默了下来！ 蓉儿捏捏荷包，不高兴的嘟囔道：“他不高兴，还不让我们高兴吗，这是可除夕，非要扫兴！” “好了蓉儿，兄长不在，外祖父不高兴也是人之常情，不能这般不懂事！”安渊看着亮灯的屋子，心中也不是滋味！ 可是他寻了寻了，安砚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毫无音讯，他能怎么办，这边是嬷嬷细心准备的一桌子饭，他总不能让所有人都沉浸在痛苦之中！ 还有，他必须要回军中了，但是他一点也不想再回去了，一进军中他便是军官，如今再回去，他还有什么脸面，还有一点，安砚肯定是得罪了云启，他若回去，会不会被他连累，陆小姐说了好几次，只要他松口，他便能去都督府…… 但是他心里隐隐的觉得，若是自己去了都督府，自己就算是背弃了对安砚的承诺…… 第148章 遇见安渊跟陆小姐看灯会 “嬷嬷，您把菜分出一份，煮点饺子，我给外祖父送过去！”安渊知道白老先生说的话是客气，不过妹妹确实大了，白老先生还好，只是乔先生确实是外男，对妹妹名声不好！ 若是在京都，妹妹注定是要单独一个屋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样也好！ 端着饭菜，安渊还带了一壶酒：“外祖父，今日除夕，安渊陪您跟先生喝几杯！” 乔先生从鼻子发出轻哼，还算他不是那么没良心！ “好，今日除夕，咱们爷孙喝两杯……” 三人推杯换盏，话说开了，安渊端着酒杯说道：“外祖父，嬷嬷身为妇人，没什么见识，若是有些话说的不对，您别同她计较，她伺候我母亲半辈子，又照顾幼妹……” “渊儿，外祖父不会，也不是那刻薄之人，她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渊儿定要以礼相待！”白老先生确实赞赏这样忠心之人！ 她全心全意的对安渊，他们兄妹三人，因着这个把烟儿排除在外，也无可厚非，自己不是那不讲道理之人！ 先前还想着自己死后，砚儿还能有他们这些亲人，也不至于孤孤单单一个人！ 如今找到贤儿，他才明白血脉之情，岂是可以代替，可以相比的！心中似乎释怀了一般：“渊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看嬷嬷很中意哪个陆小姐，那个孩子当真是爽朗活泼，倒也是个好对象，渊儿，不用太过顾虑烟儿……” 嬷嬷经常在外祖父面话里话外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都觉得很尴尬，他不是没有跟嬷嬷谈过，可是一说嬷嬷就哭，哭他母亲，白老先生说的没错，嬷嬷对他们兄妹确实是好的没话说，尤其是若儿，他敢说，即便是在京都，妹妹也是这般差不多了！ 只是不知道白老先生这话是真心的，还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原本还想着安砚除夕一定会回来，她是那样在乎外祖父，她若是活着，她不可能不回来见外祖父的！ 还有乔先生本事那样大，日日出去寻，却没有半点消息！莫不是她真的遭遇不测了，一但这般想，心中便难受的很！ 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晕头转向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对着给他擦脸洗漱的嬷嬷：“嬷嬷，烟儿可能真的出了意外，外祖父说，陆小姐很好……” “公子，我知道您心地善良，记挂着她，嬷嬷不是没有心的人，也曾想把咱们家交到她手上，可是她并不是持家之人。还是陆小姐更合适，如今白老先生也松口了，您也该好好考虑考虑了，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自古男高娶，女低嫁……” 嬷嬷也知道不该在安砚下落不明的时候给自己公子谈婚论嫁，可是她不能不替公子打算，如今听就连白老先生都赞同，她也真相信安砚真回不来了！ 他如今这么快的表态，肯定怕安渊往后不给他养老送终，趁早让公子感激他，对他有愧疚而已！ 有过几日，陆小姐来看安渊，安渊正巧不在，嬷嬷就自己做主替安渊约了陆小姐上元节看灯会！ 陆小姐高高兴兴的回去了，得知消息的安渊本不想去，嬷嬷一再渴求之下，他还是答应了！ 上元节灯会，本就是未婚男女出去看灯的日子，安砚也早早的准备好带着贤儿出去，这些日子，他们相处的非常好，带光伯在的时候，他很克制的叫大哥哥，在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他便一句一句的叫长姐，安砚答应一句，他便咯咯笑！ “长姐，我想看你穿女装的样子！” 这是贤儿第一次对她提出要求，本事不该多一事，但是不想贤儿失落，她便答应了下来！ 上元节这日，他们早早出来，在清风茶馆，换了一身大红色绣缠枝莲的袄裙，柔顺的长发简单的梳了一个垂挂髻，满头黑发只用了最基础的发钗固定，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贤儿拍手：“长姐，长姐好美！” “走长姐带你去看灯！”久不穿女装的安砚被贤儿这样夸赞，想起母亲总给她穿红衣，说她穿红衣最美丽！ 牵着贤儿刚上街市就远远的看着安渊跟陆小姐并排而走，身后跟着一对丫鬟小厮！ “安渊，我不管，我不许你再回军营，我已经让爹爹要你来都督府了！” 娇嗔的女声，带着撒娇的声音，酥软的让人沉醉！ “陆小姐，在下还没想好……” “别叫我陆小姐，安渊，你叫我心儿……” “好……心儿……” 安砚心中一紧，他们都这般亲密了吗？看来安渊也是很喜欢这个陆小姐的！ 看着突然沉默的长姐，贤儿拉拉她的手说道：“长姐，你怎么了？” 安渊不知怎得突然转身，吓得安砚急忙侧身去看花灯！ 安渊在转身的一刹那觉得烟儿就在身边似的，可是转身看去，竟然丝毫没有…… “安渊，走啦，走啦跟我去挑首饰！我知道你现在惦记你兄长，你放心，我会让父亲帮你寻的，我父亲手下人员众多，定会用最短的时间找到的！” “长姐可是累了，我们去茶馆歇歇脚！” 见长姐脸色惨白，贤儿以为她不舒服，便懂事的说去茶馆歇脚！ 安砚怕继续逛下去，再次见到安渊便同意跟贤儿去了茶馆，二楼最好的包间，自上而下俯瞰灯市，别是一番滋味！ 给贤儿上了不少各色点心，安砚便端着茶杯暖水，这个位置，恰巧看到，安渊跟陆小姐停在一个卖发簪的摊位前，陆小姐像只小鸟一般活泼的拿着发簪往头上比，时不时的问安渊好不好看！ 安渊第一次这样近距离跟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子相处，便随手指了一个说这个好看！ “没有镜子，我看不到，那你帮我插上！” 陆小姐把发簪放在安渊的手心，安渊抬起手臂，看着这个眼中尽是崇拜跟希冀的眼神，心中一瞬间炸起一个烟花！ 温柔的给她插好，夸赞：“很好看！” 这一刻他在想若是烟儿带着这个发簪一定是十分的美丽，不过她从不带这样的发簪，更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让自己给她插！ 她的眼神清冽，坚毅，果敢，就是没有这样的温柔，这样的崇拜…… “我没带银子，你买给我好不好？”陆小姐双手拉住安渊的手，不停的晃动，撒娇道！ 第149章 君景回来送安砚首饰 安渊被她娇憨的模样晃得有点失神，从荷包里拿出银子，替她付给老板！ 安砚紧紧的盯着这一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贤儿也扒着窗户往下看，看到一对人扛着一个长长的龙灯正在游街！ “长姐，长姐，你看那龙灯好气派啊！”贤儿的声音很兴奋，拉回了安砚的神思！ “贤儿，你还想逛吗？不想逛了我们回去！”安砚的心情彻底被他们影响，心中顿顿的难受！ “嗯那就回去！”贤儿看长姐的脸色不好，还以为她身体不适，贴心的说回去！ 刚刚赶回来的君景发在背后注视着这一幕，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安砚穿女装，当初他嫌麻烦，就只带走了贤儿，在回北地的路上遇到她，虽然帮了她，但是他根本就不相信她能在流放路上活下去，当初的一月之约，也是料到她根本做不到！ 得知她因为救她外祖父才耽误了时间，又看她毫不气馁的在建州城生存了下来，动了恻隐之心，这才安排乔河川去她身边保护她！ 说真心话，他对安砚的生死，根本就不在意，所以，从来没有关注过，直到他出现在军中，他还是狠不下心…… 想到乔河川说的，安渊对她来说意义不同，又看她刚刚失意难过的样子，还有她如墨般的长发，一点首饰都没有，却是那样的明艳动人……便鬼使神差的去锦华楼，身为武将的君景，从来不知道女子要什么首饰，让掌柜的选了一些，直接包好，回了宅子！ 看到在堂屋坐着的君景，贤儿红着眼跑了过去：“兄长，你终于回来了！” 再看已经换回男装的安砚，没了女子的娇俏动人，多了几分英气坚韧！ “我不在的时间，有没有偷懒？” “没有兄长，我一直都很用功，不信你问长……大哥哥，还有光伯……” 贤儿差点脱口而出的长姐，让安砚一阵紧张，随即又想，终归是要跟他谈谈的！ “嗯那就好，天不早了，早些去洗漱休息，明天卯时起床，兄长要检查你的功课！” 贤儿悻悻的低下头，抱拳说道：“是兄长！” 刚要走，又被君景叫了回去，拿着兄长给他带回来的礼物，兴高采烈的离去了！ 屋内剩下安砚跟君景，安砚一肚子的问题，眼下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君景把在锦华楼买来的首饰盒，递给安砚！ “将军这是什么？” “给你的，打开看看！” 安砚心中欢喜，他还给自己带了礼物吗？ 盒子打开，一支金镶红宝石蝶恋花簪，还有一对虾须对镯，华丽精巧，熠熠闪光！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那般失落不就为此？”略带疑问的语气，让安砚瞬间反应过来，刚刚她瞧着安渊给陆小姐买发簪的一幕，被他瞧见了，那是不是自己女装也被他瞧见了！ 他送给自己首饰，是因为为此伤心吗？ 瞬间心中不是滋味，是心思被看穿的羞怯，是被扒开外衣被人看透的恼怒…… 重重的合上盖子，放在君景面前转身欲走，刚出了屋子，自己真是太沉不住气了，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好好的跟他聊一聊…… 自己那么多不解的事情，这个时候再回去，是不是，有点太尴尬了！ 算了，他刚回来，想来也是一路艰辛，罢了，明日找机会再聊！ 天刚蒙蒙亮，就听到院子里刀剑相撞的声音，是君景跟贤儿…… 快速的起身洗漱，出去观战，能看的出来，他很用心的教贤儿，只不过是贤儿还小，若是假以时日，身量长起来，定是个高手！ 贤儿大汗淋淋的在一侧喘气，君景说道：“最近长进不错，还要继续努力！” “是兄长！”贤儿抱拳，安砚走过去接过贤儿的剑对着君景说道：“君将军，请多指教！” 说罢，手腕一个旋转，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朝着君景直直的刺去！ 君景高扬的下巴，眯了眯眼，一个旋转跟安砚缠斗在一起，不下七招，安砚就有招架不住的苗头，不服输的她，拼尽全力对战君景，君景见状，只好收了几分力量，又跟她对战几招！ 看她状态就要支撑不住，君景这才一个用力，震掉安砚手中的剑，收了招式！ “乔河川真没用，他就没有教你过刚易折，过犹不及吗？你这般每一招都全力以赴，丝毫不给自己留余地的打法，遇到高手，七招内必要你小命不保！” 君景收了剑，对比气喘吁吁，完全脱力的安渊来比，长身玉立，从容淡定的他连呼吸都没有异样，好像赏花归来一般！ “将军，我们能聊聊吗？” 君景看了一眼时辰：“本将先去洗浴，吃过早饭之后，你来书房找我！” 安砚也回去换了衣服，看着下人送来的首饰盒子，她还是忍不住打开捏在手里仔细的查看！ 这工艺不是京中的手法，想来是他正好瞧见自己看安渊之后，他特意买的！ 她已经多年不梳发髻了，自然也用不到这首饰，当年母亲每次买了新的首饰，都跟她说留着给她当嫁妆，如今她早已过了及笄之年，母亲却再也不能为她赞嫁妆了！ 下人来请他用饭，过去的时候，君景早已吃完：“我用饭快，你跟贤儿慢慢吃，我在书房等你！” “是将军！” 安砚刚坐下，贤儿就说：“张放大哥有事情去忙了，他让我转给你，他得空继续跟你杀棋！” 安砚点点头，君景一回来，张放肯定就忙了，只是，她一会儿要怎样跟君景说！ 是先问贤儿之事？还是父亲之事？亦或是自己的事，还是那暗格里的秘密……一肚子的话，这会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磨磨蹭蹭的吃完饭，去了君景的书房！ 站在门口敲门：“将军！” 一声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 推门而入，高大威猛的君景端坐案前，手中的笔快速的行动，安砚探头看了过去，龙蛇飞舞的字，张扬潇洒，遒劲有力……原来他的字这样好看…… 沉吟片刻，安砚终于开口说道：“将军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跟贤儿相认，却不予安砚相认？” 君景这才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过去，他怎，么也没想到她开口竟然是质问…… 安砚看君景的反应，眼神中的不屑烫到了她……喉头苦涩，他救了贤儿，还对贤儿这般好，自己简直有点不知好歹了！ 第150章 安渊成婚之前 君景也问自己，为什么？ 可能当初自己只有把握带走一个人？可能自己嫌她是个累赘？也可能自己本就没把她挡在眼里，所以一开始她就没有被自己选择…… 若是知道能有这一天，他或许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她也带在身边！ 见君景半天不语，安砚这才继续说道：“多谢将军救下贤儿，大恩大德，安砚愿意以命相报！” “刚刚还埋怨本将舍你不顾，现在又要说以命相报，到底哪句是你的真心话？” “将军莫怪，都是真心话！” “罢了，本将知道了！还有事吗？” 安砚心一横，干脆直接问他对粮草被刺被劫一事，还未开口，张放在外头喊道：“将军，末将有事要报！” 张放进来，走近君景，附耳说了几句话，君景便放下笔说道：“本将要重要的事，必须要离开，你既然已跟贤儿相认，便暂时住在这，有事等我闲了再继续！” 君乐说罢，长腿一迈，立刻骑马飞驰！ 安砚有点失落，有点后悔，自己脑子怎么想的，为什么不先说重要的事情，等他再有空，究竟要什么时候？ 君景这一走，又是一个月没了消息？ 反倒这天乔先生给安砚递了消息，约他在清风茶馆一见！ 乔先生黑沉的脸对着安砚说道：“如今我看云启似乎已经放弃找你了，不然你回去！” “出了什么事了？” “还不是安渊，自从他伤养好了，便同那陆小姐走的很近，那陆大人已经要了他在都督府办差！看嬷嬷的意思，已经开始准备婚嫁之事了，你攒那么多银子，都给他娶妻置办了聘礼，他们也太没良心了！” 安砚心中一痛，他们要成婚了吗？距离上次相见又是一个月了，安渊想来十分喜欢那陆小姐，如此快得谈婚论嫁……只是若是安渊成婚自己再回那个家便有点尴尬了！ 可是那个家是她拼尽全力置办起来的，最难最苦，最冷最无助的日子，都是跟他们一起度过的！ 但安渊如此选择她又没有立场阻止，既如此，她该带着外祖父离开那个家的…… “婚期是什么时候？”安砚强压心中的难过，假装无所谓的问道！ “我懒得问？” “乔先生，过些日子，我接外祖父出来，咱们一起过！安砚成家，我们再住一起，未免有点不合适了！” “主子如此想甚好，就是白白便宜他们了！”乔先生愤愤不平的说道！ “再怎么说，也是安渊把我从乱葬岗带回去的……” 不管经历什么，不管几时安砚都忘不了，他还那么小的时候，带着小厮把自己从乱葬岗带回去的情义！ 最近街上传来都督府嫁女儿的消息，三月初三是良辰吉日，最易嫁娶，安砚一连上街好几次，不知道买什么给安渊做新婚礼物，思来想去，还是买了两个店铺，往后他们人多，花费也多，没有来银子的进向想必过得比较拮据！ 还是这个最为好！ 三月初一晚上，安砚收拾一番，趁着夜色她回到那个家，正好看着嬷嬷正带着人挂灯笼！ 见到安渊，吓得她怔愣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反而是蓉儿很激动的说道：“兄长，兄长……” 安渊从屋里出来，急忙拉着安砚进屋：“烟儿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死……” 安砚从怀里拿出那两张地契递给安渊：“我也不知道送上门，就送两间铺子，给你做贺礼！” “烟儿，你听我解释，我……我只是……我不是……我……” “渊儿，你能找到跟你相伴一生的人，姐姐替你开心，听说你是都督府的侍卫长，陆大人把自己的闺女许给你，这般看重你，姐姐为你高兴！” 安砚再次递上那地契，似乎非常真心的祝福他！ “我看院子重新修整了，还添了不少人！如此真好，你们好好的过日子！” 安渊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拉着安砚的手说道：“烟儿，我不成婚了，我这就去跟心儿说！” 安砚立刻拉住他：“渊儿，你别胡闹，你若是退婚，你让陆小姐如何见人？” 安渊颓败的坐在椅子上，这才反应过来，对着安砚说道：“烟儿，听大力说，你得罪了云启，被害了，我在军中被云启为难，再回去，根本无法立足，我也是想，跟着陆大人，有机会让他弹劾云副将，为你报仇！” 安渊突然眼神坚定，对就是这般，是安砚小半年不出现，自己才会选择陆小姐的，自己是为了借助陆大人的权势，好一举扳倒云启，才这般的！ 安砚翻涌的内心，有一瞬间的感动，他是真的这般想吗？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安砚定神复又说道：“渊儿，你当真这般想？” 得到肯定的的回答，安砚从怀中掏出她抄录的那个名单，递给安渊：“这是军中多次粮草被劫的真相，希望你有机会，呈给陆都督！” 安渊看看名单，看看安砚，心中大惊，怪不得她不出现，她做了什么，竟然得知这么多秘密！ 折了起来，放好，四下一看，还好没人：“我知道了，烟儿，我一定会呈给陆大人的！” “如此，我就放心了，你也成家了，往后再有了孩子，这院子住着就有点小了，明日，明日一早我来接外祖父，他再住在这就不合适了！”安砚看着这个当初她拼了命要赚银子买下的院子，这般离去，还是有几分不舍的！ “不用，烟儿，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外祖父的，之前我就想过了，若你……我一定给外祖父养老送终的！”安渊这句话是真心话，当初他以为烟儿死了，外祖父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不过她竟然能查到那样的秘辛，云启定然容不下她…… 安砚离开了，若儿过来对着安渊说道：“大哥，我几次说让你等等，你偏偏不听……” 安渊沉默不语，养在深闺的若儿如何得知他最近这半年经历了什么！ 建州大大小小的官员，那个见了他不时奉承赞赏，赞他一句青年才俊，文武双全，他也自认为自己确实担得起…… 烟儿刚出现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后悔，但是很快他就说服自己，烟儿是美，美的不可方物，但是，男子汉大丈夫，自当把前途放在第一位，若是功成名就，还愁没有美人吗？ 给他几年时间，届时，烟儿若愿意跟他，他定不会亏了她…… 第151章 回门差点露馅 安砚次日一早就把外祖父接走了，安若知道后哭了好一阵，偏除了自己，谁也没有把这当回事！ 嬷嬷还说她太多愁善感，本就不是一家人，如今安渊成婚，分开也是理所当然！ 大哥还说，烟儿姐姐并未怪他，还说他们要做的事情，自己不懂，可是烟儿姐姐若真的不怪他，又何必急于，让外祖父搬走，跟他分的这么清楚？ 这个家，最难的时候，是外祖父给人写家书转铜板，甚至这个院子都是烟儿姐姐，一个人冰天雪地去打猎，差点冻死在雪地里，攒够的钱，才买下来的…… 还有乔先生，当初烟儿姐姐，救他回来，大哥跟嬷嬷都是不同意的，可是若没有烟儿姐姐，乔先生如何会教大哥练武？ 又岂会有他们今日安稳的生活……可是一肚子的话，根本没有人肯听她的！ 她想好好的安慰烟儿姐姐，可是一想自己也是那个忘恩负义之人，哪还有脸说什么…… 安砚在君景的宅子后边，租了一间小院子，还买了一个丫鬟伺候外祖父！ 安渊成婚当天，外祖父跟乔先生还是上门送上礼金，没见到安砚的安渊有一点失落，可是军中要好的兄弟前来贺喜，让他找不到时间去问外祖父！ “兄弟，黑沉的脸，不像是来道喜，倒像有人欠你银子似得！”安渊捶了大力的胸口一拳！ 大力拉着他伤一边说话：“安渊，你成婚，我替你高兴，但是，你安砚呢？她……他下落不明，你就不去寻他？” “大力，我如何寻？云副将都寻不到……” “那你就不寻了吗？去找云副将问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大力激动不已，这段时间他无数次的打听，四处打听，已经打听到君景把她带走了！正值君景回了军营，他找机会去君景面前问问！ “你跟我去找君将军，他把安砚带走了，我们一定要找到她！” 安渊大婚的日子，他不好说已经见过安砚了，但是大力为什么这么着急，他又是何苦，不禁脱口而出：“大力，你几时这般在乎我兄长了？你们又是几时这般熟络了？” 大力有些尴尬，不答反问：“你又是怎么回事，他可是你兄长，你怎么这般不在乎？” 安渊有些尴尬，正巧妹妹喊他，对着大力说道：“兄弟，你先坐下吃席，我们得空再聊！” 鞭炮齐鸣，花轿迎门，安渊一身红衣，黑发如墨。身姿挺拔，在喜袍的映射下更显面白俊俏！ 在众人的夸赞之中，新人入了洞房，安渊一脸得意的敬酒，院子的客人逐渐走完，大力都没等到安渊跟他说话，垂头丧气的离去，他不明白，安渊怎么能做到这般冷血无情，自己兄长下落不明，生死难料之际，他还有心情娶妻入洞房！ 婚礼结束，安砚跟外祖父说道：“外祖父，渊儿如今成婚，日子蒸蒸日上，我们还是少联系，最好是再不来往，我做的事太危险，别连累他们……” “好孩子，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外祖父都听你的安排！” 乔先生一味不语，他实在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对这个安渊这般好，把家底都掏空，全都给了他。 他如何配得上？ 成婚第二日一大早，如今的陆夫人早早起床，要给嬷嬷奉茶！ “不敢当，夫人，嬷嬷只是一个下人！” “嬷嬷，您知道的，夫君从未把您当下人！” 话是这样说，嬷嬷却说什么也不接那杯茶！ “嬷嬷，我带了您不少陪嫁，往后，您只需要照顾两个妹妹就好，家中的一切事宜都交给我安排！” “好好好！这个家自今日起就全交给夫人了！” 嬷嬷从内屋拿出一个匣子，里边有六百两的银票，还有一个三十亩的水田，不过交给专人打理了，还有两间铺子的地契，统统交给了陆夫人！ “天呐，夫君，父亲母亲说你没有父母，还有两个妹妹需要养，给了我不少陪嫁，如今看来，倒是小看你了，真厉害，这般境遇还能攒下这么多家业！” 安渊听完心中羞愧，他也不知道家中有这般东西，都是烟儿给嬷嬷的，置办什么东西他也不管，只知道，这个家是嬷嬷在当！ “是嬷嬷家当得好！”安渊的话让嬷嬷心中大喜！ 陆夫人高兴的赏了嬷嬷一个金钗，也给了两个妹妹一人一对金镯子，直到这个时候，陆夫人才问：“不是说家中还有外祖父？” 安渊早就想过这个问题这才说道：“外祖父说我们成婚，往后有了孩子，这个宅子怕是就小了，他便搬了出去……” 陆夫人也没多想，出嫁之前母亲就说了，安渊家庭简单，无父无母，不用伺候公婆，只有两个妹妹，年岁到了打发了就好，只一个外祖父，因着男女有别，也不用她伺候，如此更好了，她才不在意他搬去哪呢！ 回门这日，嬷嬷准备了不少的礼物，生怕礼物太轻，让陆大人看轻他们公子！ 安渊不是第一次来都督府了，看着高大的府门，依旧紧张不已，其实他开始还以为，陆大人会阻止心儿，毕竟自己无权无势，这建州府，比他好的男子多不胜数…… “小婿见过岳父岳母，各位舅兄！”安渊面对一屋子的人，心中狂跳！ 陆明心三个哥哥，还有一个庶妹，面对起来还是十分有压力的！ “起身！”陆大人发话，安渊的腰身才直起来，陆明心扑在母亲的怀里，撒娇着！ 安渊被舅兄带到了书房！安渊紧张，想着烟儿给他的单子，便想跟他们讨论一下军中事宜！ “岳父舅兄可曾听说军中军粮被劫一事？” “今日还是不谈政事了，安渊，心儿非你不嫁，老夫也是看你家中人口简单，心儿嫁过去，也能舒舒心心的过日子，这才答应，不过老夫派去京都的人回来，并未查到几年前有姓安的举家搬迁……”陆大人一开口，就让安渊出了一身汗！ 陆大人回京城查了？他查到了什么？自己要怎么回答，要不要坦白？一瞬间百转千回，额头出了细密的汗珠！ 第152章 安渊退缩 “回岳父的话，安家小门小户，家中人员简单，查不到很正常，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 “嗯也是，不过来人查七年前，京都不少人都被流放到了北地，因着当年苏从文一事，白家……白鹤亭……冯家……冯思源……还有，对，还有王家……王司恒……你可还有记忆？” 安渊身形晃了晃，稳了稳，差点支撑不住，几次张嘴吞了吞口水，这才开口说话：“安渊，当年年岁尚小，并不知道这些……” “也是，当年流放北地之人，一路艰辛无比，死的死伤的伤，你怎么能得知！罢了，都过去了，往后你跟心儿好好过日子，老夫只她一个嫡女，不会亏待你们！” 这个时候，陆明心过来拉着安渊的手吃惊的说道：“夫君你的手怎的这般冰凉？父亲吓唬你了？” 陆明心上前叉腰：“父……亲……” “好了好了，饭都摆好了，去饭厅！”陆大人发话，安渊被陆明心拉着离开，刚刚吓得他差点不会呼吸！ 陆大人说的这样清楚，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他这样敲打自己，究竟要如何？ 接下来的宴会，安渊浑浑噩噩，根本不知道见了谁，只是一味的傻笑作揖，跟个木偶似得！ 回去的马车上，陆明心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你今日怎么魂不守舍的，像个傻子……” “我只是觉得跟做梦似的，我一个一穷二白的孤儿，怎么有福气娶到都督府的嫡小姐……其实我一直以为岳父岳母会阻止……没想到这样顺利……” “哼，我父亲，你岳父，可不是一般的官员政客，除了我大嫂的娘家是三品，其他的嫂嫂都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你算是捡到宝了！” 安渊听完陆明心的话，心中放松几分，如此一说，或许真的是凑巧了！ 回去只手安渊就把那单子直接烧了，他不能在岳父面前透露出任何跟京中那场流放有关联的事情！ 他说了，希望他们能安安心心的过日子，那就当一切都没发生！ 只是如此，注定要对不起烟儿了，或许这一切就是上天安排好的！若是如此，往后烟儿也能跟他们一般安安稳稳过日子最好不过了！ 安砚在君景家一晃又是一个月，这可如何是好，白白耽误这么多日子，她不能再这样蹉跎下去了！ 跟乔先生说了一声，乔装一番，去了军中找他！ 君景对于他的到来一点也不吃惊！ “等我片刻，处理完公务再说！”君景头都不抬，提笔不停的写着！ 一连人的进军帐来报告，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眼看着君景手中的笔放下，安砚长舒一口气，准备开口，又有将士来报：“将军，大将军说有要事相商，请您过去！” 君景看了一眼缩在床榻边的安砚，无奈的说了一句：“本将去去就回！” 这一等，安砚困倦不堪，直接歪在床榻边睡着了！ 君景回来正好看到她嘴唇微开，口水流了一手的景象，心中腹诽道，也不知道找个舒服的位置躺着睡！ 长臂一捞，给她裹了大毛的毯子，裹了裹，一个用力让她滚到床榻里侧去睡！ 自己则是合衣，躺在最外侧闭上了双眼！ 她都知道了，真是有本事，沉得住气，在自己预想之中她应该一个月之前就该找来了！ 还不错，能忍这么长时间，真是小看她了！可惜了，当初嫌麻烦，没把她也带在身边，若是自己亲自教，想必她比今日要更优秀！ 次日卯时，安砚准时醒来，却发现是在军帐之中，又一看躺着离自己二离地的君景，心中暗暗有点不爽，他就这般嫌弃自己，睡在床榻边，一个转身就要摔下去了！ 看着自己身上的温暖的毯子，心中的不爽，又转变成惭愧！ 自己怎么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昨夜齐王找他什么事？他今日是不是又要忙一整天？ 君景在她醒来的下一刻就醒来了，只是想看看她做什么。闭着眼假寐，等了半天，只听她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深呼吸，只觉身上的阳光烫人的很，难不成她还不满了，这可是自己的床榻，分她一大半，难道还不满意？ 忍不下去的君景，一个转身，吓得安砚直直捂住嘴！ “将军，我吵……吵……道您了？对不起，对不起……” 君景直接起身，坐在床榻边缘，不理会她！ “将军，我有话要说！” 安砚以为他要起身，往前探着身子，去拉他的胳膊！ “我出去点卯，回来我也有话说！” 君景出去，很快卫兵端了吃食进来，肚子很饿的安砚只吃了一个包子，粥刚喝几口，突然想起自己是偷偷来的，所以这早饭是君景的，自己吃了，他是不是要饿肚子…… 等了半个时辰，君景回来看着案几上剩下的包子跟粥，不解的问道：“不合口味？” “我吃饱了？” 随后卫兵重新送来一份早饭，君景大喇喇的坐下拿起包子就开始吃！接着把安砚吃剩的粥一仰头，喝的干干净净！ “哎，那是我剩下的……” 君景一口吞下最后一个包子，擦擦嘴这才说道：“不能浪费粮食！” 安砚只觉自己脸烧的慌，自己真是糊涂，他一个将军，还能饿到自己，还不如吃干净呢！ “你放心，朝中已经有人弹劾了云启跟齐王，很快齐王就会回京，到时候，云启没了靠山，我们便能对他出手了！” 君景看她不停变化的脸色，也想让她安心，便开诚布公的说自己的安排！ “真的吗？这么快？我才给了阿渊一个多月，陆大人就呈上去了吗？” “什么？”君景不解的问道！ 安砚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在你书房的暗格里看到那个册子，便自己偷偷抄录了一份，交给了安渊，如今他是陆大人的女婿，陆大人身为建州都督，由他呈上去，想必能引起朝中大臣关注！哦对了，未经过将军同意，请将军原谅……” 君景心中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若是介意，为何会让她住进去，只是懒得跟她说这些：“安渊娶了陆家的女儿？你不难过？”怪不得如今才照过来，这段时间肯定躲起来伤心娶了，真是高看了她…… 第153章 清君侧 安砚假装淡定，语气故作轻松的说道：“我有什么好难过的？齐王被弹劾会有什么结果？” “想必他会回京面见皇上，把军中事宜交由我与云启，届时我们把证据拿出来，届时你的仇就好报了……” “可是陆大人为什么有胆子弹劾齐王？那证据跟齐王也没什么关系啊！” 君景心中腹诽，你还真当是安渊做的，自己在京城的半个月，没有一日歇息，安排好一切又马不停蹄的回来见她，她却这般没良心的，把这一切都按在那个安渊身上，真怀疑她的智商…… 罢了，自己做这一切也不是为了让她念自己的好，就别解释了！ 果真如同君景预料那般，齐王接到圣旨回京了，军中一切事宜由他跟云启一同主理！ 齐王一走就是两个月，虽说过了大将军的瘾，但是远离京都那个花花世界，齐王一回去就有点乐不思蜀了！ 这两个月，君景时不时的让手下的人掌握一些云启倒卖粮草的证据，甚至还有不少将领得知了那些四处劫掠的北疆人竟是云启派人假扮的，目的就是为了中饱私囊！ 军中将领愤愤不平，冰天雪地，自己带着弟兄们饿着肚子，守边境，云启这个蛀虫……平日本就以为巴结齐王，并不在意地下的将士，此事一出，他在军中的的形象彻底崩塌！ 将士们几次闹事，让云启再也沉不住气，几次给齐王送信，求他为自己说话，君景都派人劫走，连同自己弹劾云启的折子一起送往京城！ 正在风花雪月的齐王，得知之后吓坏了，无奈之下，装病，还跟皇上哭诉自己也被云启骗了，告罪说自己无能，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求皇上赐罪！ 期望更了解，周永安的话皇上最听，送了不少礼物，上门，让他在皇上面前，替自己说话！ 银子没白花，周永安带着皇上去打马球，这一玩就疏忽了朝政，折子一个一个的压着，送到不到皇上面前！ 齐王这下放心了，可是云启却坐不住，趁着夜黑风高带着几个亲卫逃到了京城！ 现在整个军中只剩君景一个副将，这日安砚跟君景下棋！ “你怎么能放走云启？你知道是他害的我父亲？还有那个周永安，我一定要杀了他为父亲报仇！” “杀了他们，将军的仇就报了吗？下旨的是皇上，想要给将军清白，也要皇上下圣旨，不然名不正言不顺，又有什么用？”君景一个将军，让安砚再一次的输给了他…… 不过她一点也不在乎，满脑子都是君景的话，可是究竟要如何才能让皇上下旨给自己父亲清白呢？ “你别担心了，在等等，等云启跟齐王汇合，那时，我们便以清君侧之名，正式起兵！”君景修长的手指随意的划拉着棋盘上的棋子，片刻楚河汉界两侧的棋子就各自归位了！ 安砚突然遍体生寒，似乎她从来都没看明白过君景，他这样平淡的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你要夺权？你想做皇帝？”怕被人听到，安砚越过棋盘凑到君景面前不可思议的问道？目不转睛的盯着君景，自古以来，打着清君侧的旗号都是要推翻政权的目的！ 君景看她样子，嬉笑出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这一刻安砚脑子里像是走马灯似的，极快，但却什么都抓不住！心脏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嘴中跳出来一般。 可是君景却轻轻的把她推了出去，摆正她胳膊弄乱的棋子！ 伸手拿了安砚面前的红马跳了出来，又把自己面前对应的卒往前走了一步，嬉笑的语气说道：“大燕建国九十六年，历经六朝皇帝，皇子王爷数也数不清，那个位子，我才不感兴趣，只是如今的皇上昏庸当道，不理政事，周永安只手遮天，闹一闹让皇上清醒过来！” 安砚眼睛盯着棋盘：“那你不怕失败吗？若是你什么也不做，这镇北大将军轮也轮得到你，若你起兵，即便皇上清醒，若是容不下你，你该当如何？你又何苦冒险？” 君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安砚，心里说道，因为你想做的也是我想做的！ 果真君景再一脸三封折子上去，一点消息都没有，便跟军中重要的将领商量之后，立刻打着清君侧的旗帜，起兵了！ 首先得到消息的就是建州都督，一边上折子请求支援，一边准备迎战！ 这次消息谁也不敢压，呈在皇上面前的时候，皇上第一次慌了，北境十万大军，还是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自己岂不是要遗臭万年！ 皇上立刻把延平府以北辽东辽西建州所有的兵力十五万大军集结在一起，交给建州都督，让他全力以赴迎战君景！ 陆大人这边，也是头疼，他知道领军是齐王这样的人，迟早要出事，但没料到一出事就是这般的大事！ 第一时间派安渊领一队先锋，迎战北境兵马！ 兵力强，粮草足，安渊他们一连几场小胜，让他们将士的气势大涨！ “岳父大人，此战不足为惧，小婿曾在北地军中，北地军中粮草不丰，将士们都吃不饱，如今朝廷一但停止供应粮草，十万大军怕是一点反击之力都没有！”安渊出此迎战便打的这样漂亮，周边的人无一不夸，就是陆大人这几日嘴角就没下来过！ 这日，安渊带着人，势如破竹的一顿厮杀，让北境将士连连后退，溃不成军，激动之下深入腹地，四处涌上来的北境将士，让安渊得知自己中了圈套！ 身边也只剩几十人，眼看着就要被俘，身边的人要护着他杀出一条生路，苦战之下，只剩几人，悔悟之中竟然看到了身穿男装的安砚，心中升起希望！ “烟儿，你怎么在这？你要杀我吗？”安渊佝偻着身子，拿剑的手都在抖，他真的没力气了，若是被俘…… “烟儿，我不能死，不能被俘，家中还有两个幼妹，还有嬷嬷，我若死了，她们怎么办？烟儿看在我们的情义上，你放我一马……”安渊从来没有这样怕死过，岳父位高权重，自己仕途顺利，家有娇妻，这样的好日子他还没有过够…… 安砚审视着安渊，她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他竟然这……若是每个将士都这般怕死，那江山国土谁守护？ 君景看着安砚的神情，决定帮她彻底看清这个男人！ “安渊……你想让本将军放了你？” 安渊的神情几近崩溃，转了个圈哈哈哈的笑了一圈，直接跪在地上，以为自己今日是死定了！ 第154章 安砚安渊彻底决裂 “想让本将军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本将军有个条件！” 升起希望的安渊持着剑，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抱抱拳，将军请说！” “本将军要他……只要你答应把他当礼物送给本将军！本将军便放你离开！”君景的手指向安砚！ 安渊看了看安砚，仰头大笑，眼中含泪，他不明白君景这样的将军，怎么会对烟儿感兴趣，原来大力没说错，君景当初从云启身边要走他，就有了别样的心思！ 这段时间烟儿就连云启都找不到，肯定是被君景藏了起来，保不齐她女子的身份被君景识破了，更甚她已经委身君景了，不然她怎么会连外祖父一起带走，几个月都不跟他联系，十几年的情义，她就这样舍弃了！ 对是她先舍弃的自己，如今自己这般只不过是随了她的心愿！ 好似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安渊看着安砚，喉头几次哽咽：“烟儿，你也不想我死，你不是喜欢在军中吗？只要跟了君将军，你就能如愿了！烟儿你不会怪我！” 安砚只觉喉头腥甜，生生压下涌出来的鲜血，原来，她珍视共同经历的苦难，相依为命的日子，在他眼里竟然一文不值！ 眼睛恨恨的看着君景，这一刻她明白了他的用意，他用这样丑恶的嘴脸，让自己看清安渊……他得逞了…… 安渊见他们都不说话，便又开口：“烟儿，你不能没有心，是我把你从乱葬岗带回去的，为了你我可以连死都不怕！” 他不提还罢，一提安砚便更加心痛难忍：“那你为什么不死，你去死……你去死！” 当初他确实孤注一掷的要跟自己一起死，自己念着他的情义，这些年来，为了他，为了他妹妹，为了他们那个家，自己不怕苦，不怕难，赚了银子，自己舍不得花，都给他们！ 安砚深情悲悯的对着安渊狠厉说道：“比起你的薄情寡义，我更恨自己的真心跟长情！你走，自今日起，你我之间再无半点瓜葛！战场再见，是死是活各凭本事！” 安渊被手下扶着踉踉跄跄的离开，刚上马安渊一个挥剑就杀了扶他上马的将士，他不能让人知道今日的事，他不能，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君景，若是有一日，你落在我手里，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回头看了一眼安砚，心中暗暗发誓，烟儿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我不会让你跟任何人！ 发生了安渊的事，安砚对君景还是有些生气的，尽管知道他是要自己看清安渊，但是她不像是这样的方式！ 回到军帐的安砚端坐在床榻：“君景，你胆子好大，竟然把我比作礼物？” “玩笑话而已，你若生气，就打我几下！”君景九尺的身高，让坐着的安砚即便是仰着头也看不清他的脸！ 今日所有的委屈，不甘，涌上心头，眼泪忍不住的滑落，胡乱的擦了一通，她都多久没哭过了……今日君景真的是太过分了，若是父亲还在，他定然不敢开这样的玩笑！ 君景一见她掉眼泪，立刻慌张的不知所措，蹲下身来，单膝跪地：“安砚，你别哭，那安渊……我只是让他看清楚他的为人，那话也是玩笑话！” 君景拉着安砚的手，重重的打在自己的脸上：“我的主子，你别哭了，我真的错了！” “我一点也没觉得是你的主子，反而像是你的下属，你做什么都不跟我说！”安砚趁机说出自己的感觉，虽然他是父亲的旧部，可是相处下来，自己整个就是一个十分被动的境地！ “我冤枉，我只是不想你劳心劳力，我帮你冲锋陷阵，让你得偿所愿不好吗？” “不好，我要亲自参与，我要亲自给父亲报仇，我要一步一步亲力亲为，这件事才有意义，不然我枉为苏从文的女儿！”安砚趁机说出自己诉求。 “你已经很棒了，女子之身，能在北境活下来就不错了，勇于深入军中，查探真相真的很了不起，我佩服你，我相信，即便是没有我的出手，假以时日，你也能做到！只是，我们联手，更快，更好，最好在贤儿弱冠之前，给他扫清障碍岂不是更好！” 提起贤儿，安砚的情绪也好了几分，他从来没有怪过君景，只是君景太高深莫测，在他面前，自己一点掌控感都没有，都是被引着往前走，她不踏实，不安心！ “那以后，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说明白，我不想稀里糊涂做个傻子！” “好！” “我想领兵！” “好！” 孤身一人回去的安渊，面对陆大人，先是跪下说了自己情敌，导致全队覆灭，愿意以死谢罪！ 在拔剑的时候，陆明心的大哥一脚踢倒了他：“你死了，让我妹妹守寡吗？男子汉大丈夫，战败一次就要死要活！打起精神，重新打回去，把丢的脸重新拣回来！” 安渊一番声情并茂之下，总结了自己失败原因，更是发誓定要报仇，让沉默不语的陆大人反而高看一眼！ 他一直很欣赏读书人，文武双全的人最懂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 没有不打败仗的人，更何况他对上的是君景，这个人高深莫测，不声不响，在苏将军的时候，还是个小透明，短短几年内，竟然现在能掌控整个北境的兵马，他也是不在乎的，正如安渊所说，没有朝廷的粮草，他们撑不了多长时间！ 真正对战起来，论兵力，论人心，论正统，自己哪哪都远胜于他，有什么可惧怕的，如今要做的就是胜利的不要么顺利，不然的话，朝廷如何论功行赏！ 安抚了一阵安渊，让他好去好生休养，休养好了继续回来领兵作战！ 刚要回家，在街口遇到一个女子，鬼鬼祟祟的往院子里张望！ 见他路过，那女子紧紧的拉着他的胳膊，惊喜的说到：“公子，公子是你吗？我终于找到你们了，呜呜呜，我真的太不容易了！” “这位夫人，你认错人了！” “没有，没有，我是柳姨娘啊，你父亲的妾室，蓉儿的生母啊！” 第155章 粮草问题 安渊虽然震惊，看着屈身行礼的柳姨娘，依旧喊了一句“姨娘！” “哎，公子真的长大了！二小姐跟蓉儿她们好吗？我能不能进去给她们请安，看看她们。”谦卑的姿态，一瞬间让安渊心软，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如今你只能称是我们的远房亲戚，见一面就走，当初你……”想起柳姨娘偷走所有的银子，逃跑，他心里还是忍不住的生气！ “公子，我真的知道错了，当初我也只是想要活下去，这些年，我也受了不少的苦，也算是报应了！” 柳姨娘边擦眼泪，边偷偷的去看安渊，刚进院子，嬷嬷也看见了她，惊得手中的木盆都摔掉了！ 陆明心的陪嫁丫鬟上前帮忙：“嬷嬷这是怎么了！” 见嬷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门口，欣喜的说道：“小姐，小姐，姑爷回来了！” 陆明心已经知道，安渊在战场受挫的事情，急急的迎了出来：“夫君，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又看他身后的女子，不解的问道：“夫君，这位是？” “这就是夫人！奴家是蓉儿小姐的姨母，路过此地，过来看看她！”柳姨娘倒是不见外，上前给陆明心规规矩矩的行礼！ “哦，既是亲戚，还不快请进来，嬷嬷，看茶！”陆明心，不解，为什么直说是蓉儿的姨母，莫非他们还不是一个母亲？ 进了屋子，柳姨娘看着如今长得亭亭玉立的蓉儿，眼中的热泪滚滚而落，嬷嬷生怕她说错话，只好上前：“娘子快别哭了，免得蓉儿小姐跟着伤心，哭坏了身子可不好！” 蓉儿看着眼前这个虽然沧桑，但依旧美丽的女子，心中也感慨万千，其实她早就忘了姨娘的样子，三岁多的事早就记不清了，不过在嬷嬷时不常的念叨下，她还是知道自己的姨娘，当年偷了大家的银子一个人独自跑了，既然跑了，何必又找回来！ 如今更说什么姨母，这样的姨母还不如没有！ 也不知道柳姨娘这些年靠什么生活，反正短短一顿饭的时间，她就让陆明心接受了她，还让她在家里住了下来！ 若儿搬去跟嬷嬷住，柳姨娘便跟蓉儿一个屋子，本来对姨娘埋怨的蓉儿，一个晚上就改变了想法，次日一早两人便亲亲热热的了！ 之后更经常带着蓉儿跟着陆明心回娘家，参加各种宴会，经过一番打扮，她倒是真有几分本事，让跟她相处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安渊也逐渐接受了她在家里住了下来！ 这段时间，君景不放心独自在建州城的贤儿光伯，还有白老先生，都把他们接进军中，安砚更是跟将士们一起对战，几次胜仗打下来，她竟然很快做到了都指挥使一职，比当时的安渊好高一级，人前她是君景的下属，人后她是君景的主子，除了每次对战的时候比较累之外，现在的生活真的要比跟安渊住在一起的时候要舒心的多！ 贤儿，外祖父，还有乔先生，君景都在她身边…… 在一次主动出击下，陆大人的军队，再一次的惨败，陆大人一再向朝廷请求支援，却遭到皇上的训斥…… 陆大人决定只退守，不应战，他在耗，耗到君景没有粮草…… “君景，我们的粮草究竟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马上又要冬季了，我们没有粮草，怎么熬过这个冬天？”安砚也想到这个问题焦急不堪！ “北境地广人稀，但是土地都是黑土，若是开荒，能收不少粮食，早在几年前，朝廷不给足数的，我就提议，由军中年老的，受伤的将士去开荒，种地，可是将军不肯，怕朝廷认为养私兵，当初将军出事，齐王上任之后，我就一直在推动此事，如今正是第七个年头，虽说这些年天灾不断，但是如今依旧是我们最大的依仗！” 苏将军当时一直养着这些人，齐王一上任，便给了这一部分一点安家的银子，便遣散了他们，正好这个时候，君景联系了他们，便促成了此事，这些人都受过苏将军的恩惠……苏将军死后，他们便听从君景的安排，这几年，有吃有喝，还有的人娶妻生子，日子反倒过了起来！ 君景说完，安砚只觉得十分崇拜他，他怎么能做的这么好？如此说来，岂不是父亲一出事，他就已经想过有这样一日了？ “你从那个时候，就准备好有今日了吗？” 君景不答反问：“你怕不怕？” “不怕，就算只有我一人，我也要要为父亲报仇，更何况现在乔先生，又贤儿，还有你……”安砚的话是真心话，君景这样的人，为了父亲竟然把命置之度外，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她们不能输，她跟君景可以死，但是身后的这些将士不能死，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失去生命！ 建州都督府，一群人议事！ “经过这个冬天，叛军粮草怕就吃尽了，在此期间，我们只需退守，明年开春，尽全军之力攻打，定会大获全胜！” “是啊，都督，我们只需熬过这个冬天就好？” 陆大人坐在主位愁眉不展：“你们这一切都建立在叛军没有粮草的情况，若是他们粮草充沛呢？我们又当如何？” 安渊上前抱拳说道：“大人思虑周全，不如派些人，悄悄去打探虚实，若是摸清楚他们的粮草到底还剩多少，若是粮草不济，我们便开春开战，若是还有粮草，也好趁机烧毁，何时开战，如何开战，便由我们说了算！” 陆大人看着眼前的青年，不由心中欢喜，这么一帮人，总是一切都往好处想，能跟北疆对战的将士跟那些守城的将士，战斗力可比不得，所以十五万对战十万，他们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只有安渊，提出的意见是可取的，有意义的…… “安渊，此事就交由你全权安排！” 安渊立刻起身抱拳，信心满满的应道，其实在他眼中，叛军并没有多少粮草，之前朝廷供给的时候，他们几日都吃不到一次肉菜，跟叛军相比，他们的将士，吃的饱，穿的暖，铠甲兵器都是一等一的好，现在只是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能彻底击败他们的机会…… 第156章 君景出骑兵 领了差事的安渊，很快安排了不少人，装做猎人，去叛军周边打探情况！ 这日安砚带着将士巡查的时候，正好看到形色鬼祟的人，不动声色的让人跟着，直至看到他进了都督府，便什么都了然了！ “安砚，你一句话，我把这群细作全都绑了！”大力如今是安砚手下的将士，他本就是爽朗心肠热的人，比起安渊，他对安砚更是心服口服！ 安砚看了一眼君景，见他不说话，便对大力开口说道：“不必，他们既然派人来，就是想了解我们情况，既如此，正好让这群人，为我们做事！” 自此，军中经常出现动手打架，为了一坛酒，一碗肉……还有埋怨的话，就这样通过这些细作，传进了都督府！ 一连三场大雪落下，为了过年，军中更是一连杀了不少马！ “大人，叛军竟然落到了杀马度日的日子，想来是粮草尽了！” 不少人，想趁此机会，一举歼灭叛军！陆大人，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他总觉得，君景不至于如此不堪…… 细细想来，若是此时能一举打败叛军，那么封赏的圣旨年前便能下来，只是他们的将士们，都不擅长在冰天雪地作战，万一输的话，训斥的折子也是年前下来，思虑再三，还是想万无一失，那就开春再开战！ 这边的将士每日喝酒吃肉，北境那边即便是冰天雪地也没有间断训练！ 在双方的期待下，终于等到开春一战，本来信誓旦旦能一举拿下叛军的陆大人，却遭到了史无前例的惨败，叛军一举打进了建州府！ 陆大人仓皇之中逃往辽东，朝廷得知陆大人竟然丢了建州府，斥责之下，又调集了守卫京都的十万大军，在辽东集合，准备跟叛军对战！阻止叛军继续南下！ “主子，如今朝廷再次集结十万大军与我们对战，我有一计能用最短的时间结束战斗！只是有些冒险！”君景难得用这样的沉重的语气跟安砚说话！ 安砚也紧张起来，郑重其事的问道：“说来听听？” “如今京都以北的所有兵力都集结在辽东，京都无军守卫，若是我们分一队人绕过瓦剌，直接攻击京都……”君景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安砚能动，他就是要让皇上感到威胁，不得不交出周永安，跟云启！ 安砚立刻站在疆域图面前，想着君景说的可行性！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嘶哑的嗓子开口说道：“有几分胜算？” “七分！” 安砚心口一动，这样路途增加了一倍，危险却增加了数倍，他这七分的把握又有几分真！ “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此去危险，我若是回不来，你只要守住建州城，就有跟朝廷谈判的机会！” “你不是说有七分胜算？”安砚眼神决然，死死的盯着君景的眼睛！ “是，那不是还有三分，安砚，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跟你汇合！” 安砚这些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给父亲报仇，还父亲清白，可是现在她突然想君景能够好好的，跟贤儿他们一样，都好好的守着她，永远不要离开！ “到时候还了将军清白，我们就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守着白老先生，守着贤儿！”君景是最懂她的，他知道她心中的执念是什么，也知道说什么能打动她！ 果然，安砚妥协了：“那你多带人走！” “不可，此去最重要的是速度，若是人太多，反而容易引起朝廷的注意，反而打草惊蛇！” 君景用最短的时间点了两千的骑兵，一千的弓弩手，趁着夜黑风高，绕路瓦剌，朝着京都而去！ 安砚这边调集人手，也跟辽东的将士开战了！ 朝廷这边领兵的还是安渊，距离上次跟安砚见面已经过去整整一年，安砚那句，战场再见，是死是活各凭本事，言犹在耳！ “烟儿，别执迷不悟了，如今我们二十五万大军，你们没有胜算，投降！我会保你一命！” “呵呵，好可笑，你们二十五万大军竟然把建州府丢了，安渊，如今奸臣当道，百姓交不起赋税，苦不堪言，朝中更是贪污腐败之风盛行，军中将士吃不饱穿不暖，更没有保障……” “烟儿，历朝历代，几时不是百姓最苦，我们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日子都好好的，没挨过冻，没受过寒，如此为什么非要铤而走险？” 安渊的话让安砚恍惚，他说他没有挨过冻，受过寒，那她记忆中被流放的日子是什么？记忆屋子四处透风，当中雪地打猎，没有棉衣的日子是什么？还有他父母的死亡？他是全忘了吗？ 突然觉得自己当初不该把什么都扛在自己肩上，不该替他养家人，不该替他找师父，更不该，把他当成亲人！ “废话少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安渊动手！” 安砚不想再说废话，直接对战起来！ 安渊见她丝毫不顾及之前的情分，心中也升起的怨恨，两个人太熟悉，一时打的难分胜负，渐渐地安渊竟然处下风，招架起来十分吃力！ 长期以来的养尊处优，让他身为男子原本的优势消失不见，一时不察，胳膊竟然被刺伤！ 见了血的安砚，自己竟然伤了他，这个自己当成弟弟的男人，竟然伤在自己手下，一时内疚不已，他俩的身手都是出自乔先生所教，本来不相上下，甚至安渊身为男子，力量跟耐力都要优于自己，怎么就这般容易受伤了！ “渊儿，我……”想要道歉，又觉得不妥，毕竟是两军对战！ 安渊也不懂，自己以往都是能轻易胜过她的，她究竟做了什么，如今自己竟不是她的对手！ 安砚的注意力都在安渊胳膊上汩汩流出的鲜血，他的眼神是不可置信，是失望，是伤心，是…… 不能自己看清，安渊的手下直接朝她的心口刺去！ 电光石火之间，大力大声的喊着：“安砚，你发什么呆，安砚，你不要命啦……拿起剑啊！” 第157章 安砚女子身份被揭穿 大力眼睁睁的看着安烟发呆，却腾不开手过去帮忙，心急之下，什么都顾不得，直接侧身挡了上去！ “安砚，为什么不接招，你死了，跟着你的兄弟们要如何？”大的力话让安砚回神，可是已经晚了，大力的后背挨了一剑，刺入皮肉的声音，在这一刻放大，让安砚惊恐不已，自己在做什么？ 安砚脚下用力，一个腾空，一剑划断上了大力人的脖颈！ 说时迟那时快，安渊也反应过来，向安渊跟大力刺出了剑！ 安砚一把拉过已经受伤的大力：“大力，你快离开！你不是他的对手！” 大力捂着胸口，哈哈的大笑了几声：“安渊我早该在跟你运粮之时，就看透你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如今你竟然对我跟安砚动手！” 安渊似乎已经红了眼，拿着剑，顾不得谁是谁，狠厉的向他们出招，一时之间，双方死伤无数！ 一整天的对战下来，朝廷的兵还是坚持不住了，再一次惨败而归，陆大人这次发了怒：“论兵力，论兵器，我们都不应该打败仗，到底怎么回事？安渊，你能不能打，不能打换人！” 安渊浑身是血的上前抱拳道：“大人，属下有一必胜的把握，只是需要借一步说话！” 陆大人让人都退了出去：“安渊，是你说叛军没有粮草，已经杀马充饥，必定坚持不了一月，可是如今都两个月了，他们却越战越勇，我们是屡战屡败，你要我如何跟朝廷交代！” “岳父，先前之事，我们怕是着了叛军的道了，小婿有一计，可打败叛军，只是需要冒险！” “只要能按照朝廷的吩咐，剿灭叛军，什么法子都行！” “只需岳丈写一封信，交于北疆，我们同时动手，前后夹击，必定让叛军溃不成军！” “胡闹，那个是北疆人，能征善战，视我们大燕为肥肉，无时无刻都想来咬一口，若不是几年前，苏……把他们打怕了，边境哪有今日这样安稳！那是与虎谋皮……” “岳父，那北疆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大燕的粮食跟茶叶，若是我们答应事成之后给他们足够多的粮食呢？还有，灭了叛军之后，还是要有人驻守北疆的，若是岳父能胜，便没有人比您更有资格了！只有北疆不安生，朝廷才会给北境大军，源源不断的粮草跟军费，岳父……您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陆大人知道这是勾结外邦，但是此时此刻，他也不得不考虑此事的可行性了！ 许久之后，陆大人颓败的坐在椅子之上，对着安渊说道：“此事若是让朝廷得知，那便是诛九族之罪，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还是你亲自走一趟，拿着老夫的信物！” 安渊一听得知他这是同意了，欣喜不已，不过陆大人可不是糊涂人，他不肯写书信，也不肯拿印鉴，只让他以陆家的女婿去劝说，北疆人跟他们一起合作！ 君景已经去了两月有余了，不知道到了没有，有没有什么危险？一无所知的安砚，心中既紧张又期待，直到这日朝廷的兵开始在阵前叫嚣，安砚吹了号准备迎战，刚开打，就有人来报说北疆攻击他们的寒北关，情况危急，请求支援！ 安砚焦急不已，无奈跟张放商量！ “安砚，你带这人，继续跟朝廷的兵对战，我带两万人回去支援寒北关，寒北关不能舍，你这边更不能退，若是你退了，将军就危险了！”张放只思虑片刻就做了决定！ 安砚点头同意，现在只能这般安排，君景说了，建州府不能丢，这是他们谈判的筹码，若是丢了他们也就败了！ 有了北疆的加入，朝廷的兵马也气势大胜，势必要夺回建州府，安砚带着将士们守在城内，艰难的抵抗，一连几日，安渊丝毫没有进展，这日，柳姨娘带着蓉儿来看他！ “公子，您看蓉儿也十三了，前些日子，夫人说她娘家有个表弟，想让蓉儿相看一番，我特来讨您的意见！” “姨娘，军中之事已然让我焦头烂额，这样的小事，往后再提！若是建州城躲不回来，我们家都没有了！” 安渊没好气的说道！ “公子，您还是太慈悲了，两军对战最重要的是军心，您想个法子扰乱他们的军心岂不就好了！” “姨娘说的简单……” 柳姨娘俯身过去，对着安渊就是一顿诉说：“姨娘知道那安砚就是苏家的那个大小姐，她以女子之身深入军营，还领军作战，那有将士，心甘情愿臣服在一个女子之下，只要您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不足一日，叛军必定打乱，届时公子想收回建州城岂不是信手拈来！” 安渊听完姨娘的话，细想之下，可不就是，那个君景为什么这么信任她？她以女子之身领兵作战，若是手下的人都不服她，她这仗还要如何打？ 思及此，再次对战的时候，安渊安排了人，伺机挑破安砚束发的冠子，一瞬间她女子的身份再也藏不住了！ 乱了，都乱了，军中将士都大为不满，认为一个女子，不该隐姓埋名藏在军中！ 大力受着伤大声的替安砚解释：“什么男子女子，这段时间的对战下来，都指挥使，同我们共进退，有肉先给我们吃，有酒先给我们喝，亲上战场，同我们共进退，没有放弃过任何一人？她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 “大力，你这么护着她，她是不是你的姘头啊！你想钻女人裤裆，我们可不想！” “对，我们不想！” “对，滚出我们军中，滚出去！” 第158章 安砚受伤昏迷 军中不少将士沉默不语，对于安砚是男是女并不在意，只要能带着他们打胜仗就好，可是还是有一批人，愿意凑热闹，跟着几个刺头，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责安砚！ 大力见她不解释带着受伤的身体挡在安砚面前：“安砚不管是男是女，是君将军的提上来的，军功都是实打实的，君将军张将军如今都不在，如今正是对战的紧张时刻，我们不能因为这事延误战况，若是君将军回来，定会对你们失望的！” 安砚手臂一挥对着那些反对他的人说道：“不必多话，若谁有不服，上来跟我打一架，若是我输了任凭你们处置！绝无怨言，但若是我胜了，还请你们放下男女成见，我们共同作战！” 原来还你一句，我一句吵的热闹的众人，一下子哑口无言，确实，能做到都指挥使的位子，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的！ 其中一个陈岩石，也是都指挥使，他本就不服气安砚能后来者者居上，上前一步对着安砚淫荡的说道：“好啊，若是你输了，就给我暖床怎么样？” 五大三粗的陈岩石，摇晃脖梗，举起拳头咯嘣作响，那锤子似的拳头，似乎比安砚的脑袋都大！ “都指挥使，你如此，就不怕将军回来罚你吗？”大力着急了，这张岩石身材魁梧，力大无比，怕是安砚落在他手里，脖子都能给她拧断！ “哈哈哈，将军不知道忙什么去了，若是他得知安砚女扮男装混迹军中，定会第一个把他赶出去！”张岩石笑的猖狂，根本不在乎！ “好，那就试试！”安砚双脚分开做准备样，从来没有跟他对战过，他的招式是什么自己也不熟悉，看他样子，自己硬碰硬的话怕是毫无胜算，但是她不能输，君景还没回来，军中不能乱，若是自己这边乱了，君景只怕会死无全尸！ 张岩石随意的仰头大笑：“既然这么想给我暖床，我便成全你！” 在他眼中，安砚单薄的像是一张纸，一拳过去就能打碎她！ 安砚侧头一躲，拳头擦过自己的耳边，似乎听到了拳风，下一秒她便去攻击张岩石的小腿，用尽全力，只让他身形晃了晃！ 安砚暗叫不妙，自己要拼尽全力，尽快结束战斗，不然自己绝对讨不了好，仗着身形灵巧，在张岩石的拳还没收回来，就绕到他的身后，脚尖用力，腾空跃起，一拳用了十二分力气的打向他的后脑勺！ 这一拳，让张岩石头晕目眩，也同时惹恼了他，转身回来，一把拉住安砚的手臂，用力之下把她甩了出去！ 重重落地的安砚只觉心肺都要被摔碎了！ 艰难的爬了起来，吐出口中的血沫，再次朝着张岩石出手！ 她先是佯装攻击张岩石的胸口，却在临近身体的时候，一个勾拳打向张岩石的胃部，安砚的用了十二分的力，让张岩石在下一刻，胃部痉挛，痛苦的躬身干呕，安砚又是一拳打在张岩石的下颌骨，局的的冲击力，让张岩石头晕恶心，站立不稳！ 一怒之下把安砚举过头顶，用力扔了出去！ 大力没来的及接住她，直直的摔在一块大石头上！ 两肋剧烈的疼痛，让她肯定，自己的肋骨肯定断了，疼的安砚想昏过去，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咬着牙在大力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张岩石赤红的双眼向安砚走了过来，大力阻止道：“大人！住手，我们不能自相残杀！” “去你妈的！”张岩石一掌挥开了大力，本来就受伤的大力就这样被打倒在地！ 安砚急忙上前挡住大力：“张岩石，是你我之间要对战，你对大力出手做什么？” “少废话，今日我若是输给一个娘们，我就不活了！” 刚要再次出手，将士来报：“都指挥使，对方在城门外叫嚣，要我们出去迎战！” 安砚看了一眼张岩石：“我们之间先暂停，还是迎战的好！” 张岩石也不是不懂轻重缓急的人，立刻上马大声喝道：“安砚，等我们打退敌军，再决一死战！” 安砚扶好大力：“大力，你在城内休息，等我们回来！” “我同你一起去，当年雪地你没有丢下弟兄们，今日我势必要与你共同作战！”大力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继续说道：“放心，这点小伤，根本没有关系，走，迎战！” 安砚重重的点点头，忍着胸腔的疼痛，飞身上马，一声清爽的“驾”马就飞奔出去！ 安渊还以为，安砚的身份暴露，一定会引起北境军中哗然，此时出战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安砚浑身疼痛，张岩石也不好过，他上马颠簸之后，已经呕吐过一次了，说真的，安砚的身手真的了不得，自己还是轻敌了，自己混迹军中半辈子，就不信打不过一个娘们！ 他也强忍着难受迎战，生怕手下的将士看到他难受，丢了面子，对方出战的出了安渊还有陆家的大公子，他们两个对战张岩石，打的他练练后退，脚下一个踉跄，栽倒在地，眼看着陆家大公子的剑就要刺入自己的心脏，一瞬间他有点后退没听大力的，大战在前，应该病气一切，自己若是没有坚持跟安砚动手，自己也不会体力不支，难道自己就这样死了吗？ 千钧一发之际，安砚又一个飞身上前，挑开了陆公子指在张岩石心口的剑！迎身上前，给他争取了时间！ 心中震惊不已，她为什么要救自己，她若是任由自己被陆公子杀死，那便没有人在为难她了！ “为什么救我？” “我们是并肩作战的兄弟！”安砚的话夹杂着挥剑的嗡鸣声传进了张岩石耳中！ 心中涌起热流，用最短的时间，起身，加入战斗！正在苦战之际，乔先生带军过来支援！一时之间扭转战局，敌军很快又被打退了！ 安砚看着乔先生归来，冲着他扬起灿烂的笑，下一秒就吐出一口鲜血：“先生，您回来了？” “砚儿，来人，军医呢，叫军医来！”乔先生看着刚刚如同煞神一般的安砚，露出这样委屈的神情，心都要碎了，这个他亲自带着长大的孩子，尽管再强，终究也是个女孩子！ 安砚又对着张岩石说道：“大人，我们的对战怕是要延后了！” “为什么要救我，你明明可以置之不理的，为什么要救我？”张岩石现在愧疚不已，她伤的这样重，是不是自己之前出手太重了！ “因为我们并肩作战，是兄弟！”安砚说罢彻底晕死了过去！ 张岩石云里雾里的不明白，乔先生对着张岩石吼道：“因为她姓苏，因为她是苏将军的女儿，苏将军爱民如子，她把你们都当并肩作战的兄弟！” 第159章 君景给父亲平反 张岩石被苏将军的女儿这个身份镇住了，他在军中多年，但是由于身份不高，并没有跟苏将军说过几句话，但是苏将军在的时候，是他在军中最畅快，打仗最舒心的日子！ 他一直十分敬重将军，当年之事，虽说遗憾，但是天神打架，自己卑微……苏将军的女儿就在军中，自己竟然为难于他，还言语轻佻，可她竟然救自己于危难之中，自己真是该死！ 还有一些小将士，不清楚苏将军在军中是什么样的存在，还有不少人去解释！ 军医来的很快，上前查看，眉头紧皱，一味摇头，半天不发一语，这可急坏了张岩石！ “军医，你倒是说呀，安砚她……她怎么样了！” 军医伸手去摸安砚的肋下，大力欲上去阻止，被乔先生一个眼神制止！ “背后遭遇重击，肋骨断了，至少三根，受伤之后第一时间没有处理，还去战斗，现在呼吸急促，怕是断骨伤到肺腑……” 军医在军中比这重的伤他不是没见过，但是忍耐力这般强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还是一个女子，真真叫军中那些小看他的万千男儿汗颜！ 背后遭遇重击，是自己故意把她摔在石头上伤到的吗？ 她竟然带着断骨之痛，上战场，还救了自己，思及此，张岩石照着自己的脸，狠狠的打了两巴掌，自己真他娘的该死！ 朝廷那边给陆大人来了消息，给他十五日的时间，必须拿下北境，不然要砍他的头！ 陆大人着急的转圈，他也没办法，朝廷的兵历来养尊处优，真正对上能征善战的北境驻军，他们如何能胜？ 不过眼下也顾不上，便召集了所有领军，明日全力出击…… 安砚因为受伤昏睡不醒，军医在她后背扎了针，说是要把肺腑的积液放出来，才有机会活命，不然会因呼吸不畅而出大问题！ 前有朝廷的兵马攻击，后又北疆的偷袭，本来腹背受敌的北境兵马，却因，安砚身份激励了士气，尤其是张岩石一帮人！ 一鼓作气，竟然杀到了辽东府…… 君景这边快马加鞭一路风尘赶往京都，在羽林军还没有反应的时候，势如破竹一般的攻进皇宫！ 面对君景皇上这才知道怕：“君将军，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谋逆？” “皇上被奸臣蒙蔽双眼，臣请求皇上杀佞臣，还朝廷朗朗乾坤！”君景面对一殿的朝臣，气势不减，丝毫不惧！ 皇上身边的老太监周永安知道君景是冲他来的，尖细的嗓子指着君景骂道：“放肆，君景，你这是谋逆，皇上这就可以诛杀你九族！” “在下只身一人，不怕诛九族！” “报……报……辽东急报！” 侍卫拿着急报跑进大殿，周永安上前接过，递给皇上，皇上打开一看，身形不稳，陆明澈这个混账东西，竟然又把辽东丢了…… 整个大燕京都以北已经无兵可用，若是调遣西南兵力，那西夏国、安南国若是出兵，大燕将遭遇灭国之灾！ 完了，彻底完了，皇上悔恨不已，对着君景变了态度：“君将军，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朕为你做主！” 君景见状得知安砚他们一定十分顺利，心中的担忧便减少了一些，这才单膝跪地：“齐王担任镇北大将军期间，痛云启倒卖粮草，中饱私囊，导致军中将士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臣还查到，当年苏将军一事皆由周永安同云启勾结，污蔑苏将军，这是证据，还请皇上彻查此事，还苏将军清白，不至寒了北境将士的心！”说罢君景起身，逼近皇上将证据双手捧至皇上眼前！ “王太傅，朕……朕……记得当初此事是你跟周永安查的，为什么会让苏将军蒙冤而死！” “臣，臣这就去重新查！”王太傅支支吾吾，眼神瞟了好几眼周永安，当初这个案子，他是知道，周永安暗示皇上忌惮苏将军，他也是顺水推舟而已！ “还查什么，这不是有证据吗？苏将军被云启陷害，铁板钉钉，还有云启所犯之罪，为什么无人上报，齐王呢，齐王在北境多年，耳聋眼瞎，纵容云启！”身边像山一样的君景，让皇上忌惮不已！ “是是是！” “朕这就拟旨，还苏从文清白！君将军你还有什么要求？” “周永安，身为皇上近臣，滥用职权，结党营私，排除异己，不尽本分，实在是该死！” 周永安立刻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皇上……皇上，老奴，老奴一心伺候皇上……并无半点私心！” 周永安伺候了皇上三十多年，他私底下做的事，皇上不是不知道，只要他不过分，皇上一般都不过问！ 甚至很多事，他都是揣度自己的心思来做的，苏从文之事，就是因为自己忌惮他在北境势力，夜不能寐，他便帮着自己解决了！ 原本还想着这君景只有几千人就敢杀来，是不自量力，可是当知道辽东大军临境的时候他才知道此事如何恐怖！ 眼下纵使他再不舍，这周永安也保不住了！ 周永安趴在皇上的脚边，苦苦哀求：“皇上，皇上，老奴自七岁就伺候您啊，是您给老奴赐名永安……皇上……皇上！” 周永安被待下去了，消息传出去的时候，朝中大臣只觉解气的很，这么多年多少人里里外外受了他的挟制！ 皇上给苏将军平反的圣旨往北境送去了，君景迫不及待的想去看安砚，但是眼下他还不能走，他要做的事还没有完成！ 他要给安砚他们解决后顾之忧，若是安砚退军，皇上再次召集兵力去攻打，届时又是一场苦战！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周永安被杀之后，皇上认为是奇耻大辱，跟齐王密谋，杀了君景，被君景识破，被君景逼迫立下罪己诏，退位让贤，登基为帝的皇子，竟是谁都不看好的四皇子！ 安砚的伤养的刚好一点，就传来给她父亲平反的消息！ 喜极而泣的安砚抱着圣旨，呢喃道：“父亲，母亲，烟儿做到了！烟儿终于做到了！” 第160章 再次跟安渊见面 于此同时到的就是新帝即将登基的诏书，新帝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召回集结攻打北境的将士，第二道便是召苏安烟，苏安贤，白鹤年回京！ 安烟的身体本不该再长途跋涉，但是怕节外生枝，不顾军医跟外祖父的劝阻，毅然决然的踏上回京的道路！ 马车出城的时候，遇到安渊带着安若嬷嬷等她们！失了以往意气风发的恣意，现在的安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狼狈，颓废！ “烟儿姐姐，若儿有事求您！”若儿如今长成大姑娘了，眉宇之间恍惚看到了之前的王母，安烟不知怎的，心口一痛！ “若儿，有事不妨直说！”安烟心道，终究曾经真的把她们当成过家人！ “烟儿姐姐，你真了不起，能为伯伯，伯娘洗脱冤屈，还他们清白，若儿愧疚，不能为父亲母亲……做些什么，今日吼着脸皮在这等姐姐，想求一求姐姐，若是姐姐进京面见皇上，看在我们一起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能否为王家说句话，若是能为父亲母亲洗脱冤屈，若儿来世当牛做马的伺候姐姐！” “你真的厚颜无耻，自己家的仇自己不报，现在来求我长姐，你知道这些都是我长姐用命换来的？”贤儿撩开车帘直接跳了下来，对着若儿不客气的说道：“来世当牛做马，这样的空话，你骗小孩子，若是这辈子你能当牛做马，再来求我长姐！” 安烟拉了拉贤儿的手，对着他温柔的说道：“贤儿，走了！” 这样的无视，让安渊浑身如同蚂蚁啃咬一般蚀骨难受，今日来，他不知道自己抱着什么心态来的，但是这一刻他，一腔怒火，对着安烟的背影说道：“苏安烟，你以为是你自己的本事大吗？不就是傍上君景，没有他，你以为仅仅靠你就能做到吗？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安烟本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但见他如此不可理喻，猛然回头，大步上前，抬起胳膊重重的一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王昭渊，这一巴掌打你枉为人子！忘了自己的出处！” “啪！”又是一个巴掌：“王昭渊，这一巴掌打你心思不正，无情无义！” “啪！”第三个巴掌打上去：“这一巴掌打你，自私自利，王昭渊，骗别人不可怕，就怕连自己都骗，你当真认为这样隐姓埋名的日子真的能安稳吗？你只是没有担当，一味逃避！你心中愤愤不平了？君景……呵呵，你以为我靠君景吗？你知道君景是谁吗？他是我父亲的旧部，你以为我靠他，你知不知道他跪在我的脚边求着为我做事，还有你知道为什么乔先生不肯受我的弟子礼吗？他也是我父亲的旧部，所以即便是我死了，也会有人能给我父亲清白！不防实话告诉你，即便没有君景，我也能为我父母洗脱冤屈，十年不成，二十年，你做不到的事情，我能做到！” 高高扬起的下巴，眼神却是鄙夷，明明她比自己矮了那么多，这样的眼神，像是刀子一般拉的他浑身上下都疼！他被安烟这巴掌打蒙了，她凭什么，凭什么都学识渊博的外祖父，有君景，还有乔先生，哈哈，怪不得自己做什么都讨不来乔先生的夸奖，原来症结竟然在这，自己那什么跟她比，她父亲即便死了也给她留下这么多有本事的人帮她，可是自己又有什么，父母给他只留下两个幼妹…… 直到这个时候他不能接受自己比不上安烟……只是自己时运不济罢了！ 站在安渊身侧的安若跪在地上对着安烟哭着磕头：“姐姐，你知道吗，我最后悔的就是裹脚了，我若如同你一般能自由行走，我一定会为父亲母亲奔走！” “不安若，你永远不会同我一样！”安烟留下这句话毫不留恋的离开！到底是自己亲自疼爱过的妹妹，自己当初劝说过她裹脚一事，如今这般打击她，只不过怕她心思太重太过自责！ 在身侧听了安若说后悔裹脚的嬷嬷，自己一心一意为了小姐，小姐却埋怨她，自己还有些委屈，对着发呆的安渊说道：“公子我们回去了，她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不想帮我们王家吗，顺水推舟的事，她这般无情无义，还动手打人，哪里有半点大家小姐的样子！” “嬷嬷，不许再说苏小姐了，她没有错，我们王家的事，自己什么都不做，却要求她去做，确实够无耻的，还有，大家小姐有什么用！”失落的语气，更让嬷嬷难受，小姐这话里话外都是指责自己，当初自己什么不是跟大公子商量的，她伺候了他们兄妹一场，到头来竟一点好都没落下，真令人寒心！ “我就说不来，你非来，平白被她羞辱一番！你满意了！”安渊对着自己的妹妹发了脾气，得知苏将军平反的那一刻，他是震惊的，不可置信的，也是有后悔的，不禁去想，若是自己当初在坚持坚持，那今日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经过此事，安烟的神情有些落寞，坐的久了，身上的伤痛让她难受的很，外祖父往边上靠了靠：“烟儿，来躺在外祖父腿上，还好受一点！” “回京之后，外祖父定会官复原职，就留在京中，北境太冷了！”这两年外祖父的腿越发的不利于行走！ “你跟贤儿去哪，外祖父便跟着你哪？你母亲去了，外祖父也没有其他的孩子，你俩可别想甩了我，你们得给我养老送终！” 有点耍无赖的话，让安烟心里觉得好幸福！ “外祖父，我若是不帮王家，是不是忘恩负义，毕竟确实是渊儿救了我，以当时那个情景，王家被流放也属时运不济！” “烟儿，渊儿救了你，这些年你也早就百倍还了，帮不帮，你只需要问自己的心，外祖父这一辈子，只求无愧我心，坦坦荡荡！” 外祖父摸着安烟的鬓角的碎发，他怕她太过纠结此事，明明是别人家的事，放在心里折磨的却是她！ “好了，不提了，烟儿，君景给你写信了吗？” “写了，他说在京中给我准备了惊喜！” 第161章 面见皇帝上 一进京城，君景就把他们带去了西城边上，一个很小的坟茔：“这里是苏将军跟白夫人的墓地，当初我回来就是为了救贤儿，时间太仓促，所有就临时把将军跟夫人合葬在着了！” “这么说，你当初就知道我埋葬母亲的地方？” “嗯！” “那你为什么不带我走？”安烟不解的问道！ “我当初没想那么多，只想着京城的小姐多娇弱，带着你在军中不方便！” “那在北地路上，你分明知道我并不娇弱，为什么还不带着我？”安烟语气有些冲，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现在只不过是求证！见君景不语她继续问道：“你只是嫌弃我，怕我拖累你而已，对不对？” 安烟神情激动，对于当初君景看待她的想法他很生气！ “主子，你别激动，你看白老先生！”君景让她去看外祖父。 外祖父花白的头发，蹲在坟前，颤抖的手，去拔那些荒草！ 眼中的泪一滴一滴落下，砸出一个小水坑，他这辈子最疼爱的女儿，没有吃过一天苦的女儿，早早的离他而去了，怎能叫他不心痛。 “棠儿，爹真是白疼你了，你这个没良心的，留下孩子们吃了这么多苦，你早早的走了，没爹娘护着的孩子多苦啊……” 安烟这个时候拉着贤儿跪在坟前：“贤儿给爹娘磕头！” 父亲母亲去世的时候，贤儿还小，他都不太记得了！所以现在他的眼泪也是被外祖父跟长姐影响！ 跟着君景回了京城，路过自己家宅子的时候，早就破败不堪，安烟驻足，君景上前拦住她的肩膀。轻声问道：“你想回去看看吗？晚上没人我带你进去！” “只是想祖父了，他那样决然才保住贤儿，若是他知道有今日，一定很欣慰！” “走，我安排了客栈，明日要进宫面见新帝，回去还有好多事，需要商量！” 安烟打听了如今京城的具体事宜，自己家的远亲，当初父亲风光，他们也得到了庇佑，父亲出事，他们也当收到了冷待，都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她还费心打听了王家的事，王家的亲戚众多，还有好几个在朝中任职！ “苏家三老太爷那一脉的这几年逐渐远离权力中心，虽说日子过得苦点，终究是还有家底在！王家……王家倒没有什么影响，王司恒的堂弟，倒是做到了正四品，工部员外郎的职位，倒是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君景细细的给安烟讲解！ “那些年遭遇贬谪，抄家流放的有不少，其中不免有些被牵连的，皇上可曾还他们清白？”安烟还在思忖自己该不该为王家求情的事情！ “孙家，孙大人当年就是被牵连的，贬官岭南，虽说孙大人受不了岭南的瘴气，死在了路上，他家的小公子这些年苦读，刚刚考中进士，求了新皇，刚刚还了孙大人的清白！” 君景知道她问这个是为王昭渊问的，不免心中生了闷气：“难不成你还要为王家洗脱冤屈吗？你可别忘了，孙家只是被贬官，跟王家不同，再者王家不是没人了，人家本家都不上折子，何必你去管闲事！” 安烟知道君景说的对，也能听出他的不乐意，是啊，他们拼死争来的结果，凭什么白白让王家分享他们的成果！ 半夜夜深人静，君景带着她绕过巡夜的人，悄悄潜入了苏家，苏家是皇上赏的宅子，他们出了事，本来朝廷该收回去，赐给其他有功的臣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苏家竟然好似被皇上遗忘了似得！ 安砚一进去，幼年的回忆通通涌进了大脑，父亲爽朗的笑，母亲温柔娴静的眼神，祖父严肃的捋胡子，一边悄悄的往她手里塞点心。 信步走向前院的井边，荒草足足有半人高，安烟走过去，直直的跪在井边，磕了三个头，又去祖父的院子，拿了他的一套衣服，外祖父的尸身已经无法寻找了，只能给他立个衣冠冢了，是她不好，做的不够好…… 次日一早，安烟换上女装，要见皇上，还是上了妆，梳了发髻！ 君景看到她的一瞬间，都惊呆了，他不是第一次见她穿女装，可是却是第一次，这么直观面对她的美丽，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她头上戴的还是他送的发簪，心里突然美滋滋的，上前一步：“贤儿已经准备好了，走，我送你们进宫！” 小时候她经常进宫，总嫌皇宫远，经常在马车上睡觉，如今却只觉得，一晃神就到了！ 被太监引领着入了皇上的御书房！ 新帝今年二十二岁，谁都不曾想，最终竟是平日最无存在感的小透明，坐上这个位置！ “臣女苏安烟，苏安贤拜见皇上！皇上万岁！” “平身！”皇上的声音清亮爽利，好似心情很好！ “朕听闻，苏小姐能征善战，性子坚毅，十分聪慧，抬起头来！” 安烟抬头只瞅见一个白净长脸的贵公子，一点没有皇上的样子，不免有些放松下来！ 皇上是见过安烟的，当初的安砚耀眼的像是太阳，可是自己只是母妃不受宠的四皇子，连去她跟前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时隔多年，再次相见，他被她这张脸惊到了，难怪当初连母妃都夸赞白夫人是京中第一美人，他敢说活到今天，还没见过比她还美丽的女子！ 她的美比宫中的女子，多了几分英气，还多了几分洒脱孤傲……身上的衣裙太粗糙，若是换上宫装，他不敢想象她该有多美！ 君景见皇上看她的眼神都直了，心中不免有些不高兴，早知道就该让他穿男装，这是谁准备的女装，黑的，蓝的，什么颜色不好，非弄着烟粉色，还有胸前弄那么紧做什么，还有那青绿的腰带垂在身侧，真如飞吹起的柳枝，让人越看心越痒！ 更恨不得挡在皇上跟前，不许他看，干咳几声，皇上这才回神！ “朕……朕已查明，苏将军是被冤枉的，一干涉案人等，都已伏诛，如今朕已经恢复苏将军名誉，只是你们姐弟这些年受了委屈，可还有什么心愿，朕都答应！”皇上这才开始说正事！ 第162章 安烟婚约 “臣女谢主隆恩，别无所求！”安烟又是跪下磕头，皇上立刻上前一步，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不让她磕头！ 安烟只觉皇上的行为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便后退一步，跟皇上拉开距离！ “你不求朕不能不赏，白大人当年也是被牵连了，如今官复原职！” “启禀皇上，臣女替外祖父叩谢皇上隆恩，只是这些年外祖父在北地坏了身子，不利于行走，怕是不能为皇上效力了！” “如此，那就罢了，朕回头送点补品过去！朕打算把苏宅整修整一番，再赏赐与你姐弟，还有，追封苏将军为镇北侯，由苏安贤承袭爵位，安烟你可满意？” 这话让君景有些心慌，他跟皇上不是这般说的，他怕安烟动心，立刻上前抱拳说道：“皇上，如此不妥！” 安烟确实心动了，但是只一秒她就知道君景说的对，什么镇北侯，不镇北侯，没有钱，没有兵，她跟贤儿留在京城就是被人宰割的羔羊！ “皇上隆恩，臣女本不该拒绝，只是，北境是父亲守护的地方，这些年臣女在北境住习惯了，还是回北境的好，能为守护北境出一份自己的力！” 皇上有点不甘心，面对焦急的君景，他还是开口：“好，如此忠臣之后，真叫朕感叹，不如朕封你为贵妃，如此也不辜负苏将军忠心，朕也相信，苏安贤作为国舅，定会为朝廷尽心！” 安烟没想到皇上会说这样的话，君景声音凌厉立刻抱拳说道：“如此不妥，皇上，您答应过臣的……” 安烟没时间好奇皇上答应了君景什么，眼下她要做的就是打消皇上的念头，皇上金口玉言，说出来的话就是圣旨，她要怎样，才能合情合理的拒绝？“启禀皇上，臣女在北境早已跟君将军定下婚约，此事以禀明外祖父，这发簪就是信物！” 安烟一时之间只想到这个法子，若是自己有了婚约，即便是皇上也不能夺别人的妻子，又把自己的发簪拿了出来捧在手中，向皇上证明她没有说谎！ 君景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是真的把簪子当成信物了吗？自己从未对她保证过什么，自己承认心中有她，但是她是苏将军的嫡女，自己从来没有敢亵渎过她，她说禀明了白老先生是真的吗？ 自己还一直以为她还喜欢那个安渊呢，她是什么时候对子倾心的，君景的心中的欢喜，疯狂的叫嚣，他有好多话想问她，可是他知道眼下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哦，当真如此吗，君将军，怎得从来没听你提过！” “启禀皇上，臣认为这是臣的私事，便没有禀明，皇上恕罪！” “如此朕也不好强人所难，那便把北境七州三十六县作为封地赏给苏安贤！一应管理税收，无需上报朝廷！”皇上说完，安烟震惊不已，如此真的要比在京城要好太多了！ 虽说北境七个州府都是极苦寒的，但是那是封地！ 君景也放下心来，原本他为安烟他们争取的就是这个，苏家在京城已然没有了根基，但是在北境，又他父亲的功勋，他们可以无忧无虑的安稳的过下去！ 安烟眼看着没有了其他的话，还是大着胆子说道：“皇上英明神武，臣女还有一事相求，当年广威将军王司恒全家被流放，怕是另有隐情，还请皇上能够彻查此事，不让忠臣含冤而亡！” 皇上面对这个豁达，美丽的女子，当真是喜欢的不得了，不急，想来她说跟君景有婚约的事只是推辞，若是真有婚约，君景怎么可能会答应自己的条件！ “朕知道，朕会彻查，只是听闻王家全家在流放路上都死完了！” 安烟没有继续说，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其他就看安渊他们能做到什么份上了！ 安烟的事情处理完了，如今是镇北候的安贤要尽快回到北地，安烟以为君景会跟她们一起回去，可是他却说自己还有事在京中要事处理！不肯跟他们一起回去！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你不许骗我！” “我怎么敢骗夫人，只是一些军队中的事情，太繁琐了！” “谁准你叫夫人的，你这般轻薄与我，你的苏将军知道吗？”安烟听到他叫自己夫人，不免脸红，又羞又恼，只能抬出父亲来！ “哪里是我轻薄夫人，我还想问问将军，还有白老先生，咱们几时有了婚约，我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夫人！” 安烟见他这样，更恼了：“怎得，你还委屈了，我还配不上你吗？” 君景见她仰着头气鼓鼓的脸颊红的厉害，便笑着把她拥在怀里：“是我不好，是我配不上夫人！” 刚毅冷峻的男人，难得透出这样温柔的笑容，安烟心道，虽说自己当时是为拒绝皇上，一时胡诌扯的借口，可是现在自己却一点也不排斥他！ 她有一瞬间有点相信那些话本子里，那些面对救命之人愿意以身相许的女子了。 她起身直视君景的眼睛，郑重其事的说道：“君景，你很好，你没有配不上我，你救了贤儿，救了我，还给我请师父，照顾我教受我，还为父亲洗脱了冤屈，你是我的恩人！” 君景心中一痛，她说了这么多，却没说她自己心悦自己，她对自己只是感恩吗？若是她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那也算是好事，最起码，自己离开她不会太过于伤心！ 安烟等着君景的回应，可是只在他眼中看到了难过，不舍跟惆怅，他这是怎么了？ 他背负了这么多本该是自己该背负的事情，不过没关系，她会用一辈子来补偿他的！ “君景，做我的夫君，你委屈吗？” “不委屈，求之不得，仿若梦境，不敢相信！”君景的眸子像是燃了一团火，热切滚烫！ 安烟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轻轻的软软的啄了一下：“相信了吗？” 君景喉头滚动，一手压住她要离开的后颈：“太短了，不敢信！”’ 说罢吻了上去，吻的呼吸急促，吻的昏天暗地，似乎怎么也不够…… 第163章 安若卖身 君景力气极大，似乎要把安烟揉进身体里，身上的伤痛，让安烟忍不住呼痛出声！ “怎么了？”温柔关心的话在这个刚毅的男人嘴里说出来，别样的动人，让安烟在他怀里蹭了蹭故作委屈的说：“没事，就是断了几根骨头！都快好了！” 君景惊呆了，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推开她，眼眶微红湿润：“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 “没事，上战场哪有不受伤的，不要告诉我你身上没有伤疤！” 君景心道，她怎么能跟自己比，自己皮糙肉厚，受点伤也无碍，可是她怎么可以受伤，还是断骨之痛：“张放跟乔河川都是吃白饭的吗？怎么能让你受伤！” 不放心的去解她的衣服，映入眼帘的竟是水红色的肚兜，心中的焦急，让他忘了男女之防，可是如今都解开了，不看过伤口，自己也实在放心不下！ 圆润轻薄的肩头还泛着粉色的伤疤，颤抖着手抚摸上去，眼圈彻底的红了：“很疼！” “嗯，疼的！不过都熬过来了！”安烟平静的说出这话，让君景彻底的红了眼！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君景愧疚的心仿佛要把他自己吞没。他后悔了，自己不该急功近利，为什么非要走这招险棋，当时想着，只要能成功，无所谓结果多惨烈，可是现在他后悔了！ 他该守着她，陪着她徐徐图之，这样是不是他们就能有一个善果！ 想到自己若不能陪着她，未来她还有可能会受伤，自己的心就像刀割一般的疼痛！ 晚了，一切都晚了…… “我都不哭，你哭什么！”安烟拢了拢衣服，又主动去抱他：“当初想做此事的时候，命都可以舍了不要，这样的结果，我做梦都不敢想，君景，谢谢你！” 君景回抱着她，像是对待珍宝一般，轻柔珍视！ 安烟还是在君景的安排下回了北境，皇上早已经下旨在北境敕造镇北侯府，一应准备都是朝廷特旨，监造特别快，眼看着秋去冬来，安烟等着君景却迟迟不见他的归来！ 王家平反的消息传到北境，若儿上门来道谢，却被安烟拒绝了，她不为她的道谢，也不想见她，她为的是，王母曾经对她的善意…… “小姐，马上要下雪了，我们回去！苏小姐说不见，您有何苦在这苦等呢！” “嬷嬷，叔父在朝为官都不肯为父亲说句话，都怕惹祸上身，烟儿姐姐，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我不能不报她的恩情！”若儿如今长高了，在嬷嬷的娇养下，她并没有受什么委屈，这些年看着安烟跟自己的兄长，选择了不同的路，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可是小姐，镇北侯都说了，不需要你报恩，难不成你真的要给他为奴为婢吗？”这几年来求见，见了几次如今已是镇北侯的苏安贤，他一见小姐就冷嘲热讽！ “那又有何不可？”若儿呢喃一句，嬷嬷没有听清楚，雪花飘下，嬷嬷拉着若儿急急的走了！ 次日一早，嬷嬷一早便寻不见若儿，遍寻未果，这才去找陆明心跟安渊！ “公子，夫人，若儿小姐不见了！” 如今已有身孕的陆明心也是愁绪满怀，父亲在她心中一直都是天神般的存在，只是一连的败仗打下来，被皇帝几度斥责，如今新帝登基，还不知道要如何处置他们！ 安渊亦是如此，他现在每天都沉浸在后悔当中，他明明也可以同苏安烟一般正大光明的以王昭渊的身份为父亲母亲洗脱冤屈，他的胆小懦弱让他自己退缩了！ “嬷嬷，这几日若儿不是一直出去吗？或许她出去散心了！别着急！” “公子，小姐肯定去了镇北侯府，她一连求见了好几日，那苏小姐都不肯见！” “那你就去镇北侯府找找！”安渊心中没由来的烦闷！ 陆明心好奇镇北侯府跟安渊的关系，她问了好几次了，安渊什么都不肯说：“夫君，我们一同去看看！” 安渊一边想再看看安烟，一边又觉得没脸，终究是想见她的心思占了上风，点了头，同嬷嬷跟陆明心一同去了镇北侯府！ 庄重华丽的府门，让安渊不禁感叹，这北境的镇北侯府竟比京城的将军府还要气派！ 他和安烟之间的差距，真是越来越大了！ 几人上前，正巧见到光伯带着一队人回府，若儿一身奴婢的衣裙站在人群之中，看到自己的哥哥嫂子，还有嬷嬷。她紧张不已，生怕他们要带自己回去！ 嬷嬷震惊不已：“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你回来，你快过来！” 若儿对着光伯说道：“光伯，这是我的家人，请让我跟他们告个别！” 光伯看了一眼这几个人的穿戴，点了点头，回去还是跟主子禀告一声，别在给主子惹了麻烦！ “嬷嬷，我已经卖身到镇北侯府了，你们回去！” 安渊非常生气的上前给了她一巴掌：“谁准你卖身为奴的，放着好好的小姐不做，上赶着去做奴婢，自甘下贱，你让我如何跟父亲母亲交代！” “小姐，你糊涂啊，你是要嬷嬷心疼死啊！”嬷嬷上来就是哭，哭的肝肠寸断，这个一出生就跟着自己的孩子，官家的小姐，竟然卖身为奴！ “兄长，嫂嫂，嬷嬷，我心意已决，你们就当我死了！” 安渊气的手抖，不知道如何说自己的妹妹，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倔强了，他知道她是因为要报苏家的恩，但是也用不着卖身为奴，她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安烟听了光伯的话，这才出来，她不想跟安渊有什么纠缠，但是也没想到安若竟然能真的上镇北侯府做奴婢，她用不着她报恩，所以自己拿了光伯给的卖身契出去了！ 门外除了安荣王家的人都全了！ “这是卖身契，还你，带着若儿回去！” 安烟穿着女装，美的像是天上下凡的仙人，鄙视的眼神，让安渊，浑身都不自在，呢喃的喊了一句：“烟儿！” “小姐，我不走，我不走，我是心甘情愿来府里当牛做马，毫无怨言！” “我府里不缺你一个奴婢！” 说话间一队兵勇围了上来：“说是安渊？” 安渊不明白什么事情，上前一步，抱拳说道：“正是在下！” “经圣上查明，安渊勾结北疆，图谋不轨，证据确凿，一干涉案人等，流放岭南，来人啊！带走！” 陆明心身形一晃，悬在头上的剑终于落了，她抱着一线希望开口问道：“请问大人，建州都督陆明澈呢？” “还建州都督，圣上已经查明，此事就是由他开始处罚，皇上仁慈，没砍头，没诛九族，只是流放！” 第164章 君景之死 陆明心听完，立刻歪倒在地，安渊急忙扶住她，安烟也看着若儿跟嬷嬷，这下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个时候若是还坚持让若儿回去，那么她只有跟着流放一条路走了！ 安若却拉着自己哥哥的胳膊，哭的撕心裂肺：“兄长，兄长！” 安渊眉头紧蹙，嘴唇开开合合，这都是他活该……几度欲言又止，终究只对着若儿说道：“若儿，还好没有连累你，流放一路艰辛，还是在侯府的好！” 说罢挣脱若儿，任由官差给他戴上枷锁！没有回头去看安烟！ “兄长，若儿跟你一起去，若儿跟你一起去流放！”若儿追了几步，却跌坐在地，她那完美的三寸金莲终究是束缚了她。这边从北境流放岭南皇上分明就是没有给他们活路，若是她没来来镇北侯府，她也是愿意跟着兄长一起流放的，一家人即便是死在一起也好过这样相隔千里！ 安烟让光伯把若儿带进了府里！ 她终究是留下了她，罢了，这般年纪的女子，流放路上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看着两家的情分上，留下她，只待她及笄，便给她找个人家，正儿八经嫁出去！ 光伯买婢女本就是为了伺候安烟，如今正好安排在安烟身边伺候，她是小脚，跟着嬷嬷学了几年女工，便让她只做一些针线，其他的活都是交给其他人来干！ 只是可能她惦记着安渊他们，整日都闷闷不乐！ 安烟也记挂着君景，他怎么还不回来，心中不安，便开始给他写信，问归期！ 一连七封信都没有回信，北风忽起，一夜大雪，安烟被噩梦惊醒！ “小姐，小姐，你做噩梦了吗？”若儿守着安烟，轻轻给她擦汗！ “若儿，让青茉收拾东西，我们去京城！”安烟心中忐忑，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进京去找君景，她要尽快见到君景！ “小姐，睡，睡醒再说！” “不行，若儿，现在就收拾，天亮了就走！快去！” 王若看小姐决然的神情，立刻就让人去收拾！ 动静惊动了外院的安贤，安贤派人过来问，得知长姐要去京城，便亲自过来！ “长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贤儿，君景肯定是出事了，我一定要去找他！”满头大汗的安烟，对着安贤情绪激动的说！ “长姐，你太紧张了，如今天气不好，一路又凶险，这信一来一回耽误些时间也是有的，咱们再等等，再等一个月，若是兄长没有回信，我们再去找他好吗？” 安贤没有跟长姐说实话，其实他怕送信的人出现问题，也派了好几个人去京城查探了，他的人骑得可是战马，按道理早就该回来了，可是却一个回来的没有！ “贤儿不行，我等不得了，他若收到我的信，一定会回信的，他一定是出事了！我必须去找他！” 安烟恨不得立刻就回到京城去见他，好好的质问他为什么不回信！ “长姐，或许兄长正在往回赶，我们再等十日，就十日，若是再没有回信，我绝不拦你！你想想外祖父，前两日他感染风寒，若是你这时候出行，他一定会担心的！”安贤不得已把外祖父搬出来，眼下只能外祖父来阻止她了！ “侯爷，大小姐，老先生遣我过来问问出了什么事！”外祖父院子的小厮，过来传话，这才让安烟平静下来！ 是啊，外祖父年岁大了，不能让他跟着着急！ “没事，告诉外祖父，让他早点睡，明日一早我们过去请安！”贤儿打发小厮离开，又安抚了半天长姐，最后让丫鬟们不要再收拾东西！ 京城皇宫 御花园瑞雪阁，新帝宴请君景！ “君将军，朕答应你的都做到了，你是否也该履行自己的诺言了！”新帝年纪虽轻，如此漫不经心的说出这句话，让人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多谢皇上，臣尊旨！”君景看着案几前摆放的毒酒跟匕首，嘴角扬着笑，淡然的拿起酒壶！ 端至嘴角之际，抬头对着皇上说道：“还希望皇上遵守诺言！” “朕一言九鼎，过了今日，便送去圣旨，赐苏从文配享太庙，并赐镇北侯府尚方宝剑！如此你可满意！” 君景冲皇上灿烂一笑，直接把壶嘴倒入口中，丝毫没有犹豫！ 酒杯重重的放在案几上，皇上终于放心了，君景太危险了，整个北境十万大军，没有皇上的虎符，竟能被君景操控，这样的人不杀如何能安眠！ 虽说若没有他起兵自己也坐不上这个位子，但是在之前的合作中他便表态，他可以跟他联手，但事成之日，便是他自尽之时！ “只是苦了苏小姐，她若知道，你为她做到这个份上，怕是要伤心死，君景，她为了你，拒绝做朕的贵妃，可你竟然舍得留下她独自伤心！”皇上心道，这样深情意重的一对，纵使不忍，但是君景必须要死！ 皇上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对着君景说道：“君将军，朕送你一程！” “多谢皇上！”君景抱拳行礼，下一秒如山一般挺拔的男子倒地不起，如今他眼前出现那个坚韧如寒梅一般的女子，嘴中沉吟着：“烟儿，好好的，不要伤心，好好的……” 一连十日都是大雪，黑沉沉的天，让安烟的心中恍惚不安，这天守着炉子发呆，这天正在打盹之际，心口一阵悸痛，疼的她恍惚了一阵！ 忽然外院的小厮来报说让她出去接旨！ “是君景回来了吗？”安烟说罢斗篷都没穿，飞快的跑了出去！ 王若拿起斗篷追了出去：“小姐，外头冷，穿上衣服再去！” 到了外院一看，家中的人都齐了，宣读圣旨的是个太监，安烟没看到君景，不免有些失落，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上念及苏从文守护北境之功，特赐配享太庙之殊荣，令赏赐尚方宝剑一把，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 众人纷纷叩头，安烟却没有丝毫喜意，待众人起身，安烟上前行礼道：“公公一路赶路辛苦，臣女想问问君将军在京中可好，什么时候回来！” 公公重重的叹息让安烟差点没站稳，“君将军十日前在御花园同皇上饮酒后感染风寒，暴毙了！” 安烟只觉那句暴毙了，如同一声惊雷在她脑海炸开了，他死了，他怎么能死，自己还等着他来娶自己，他怎么能死！ 第165章 安烟回京拒绝皇上 安烟说什么也肯相信，他那么厉害，他能救贤儿，还能救自己，还能千里奔袭为父亲洗脱冤屈，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死掉呢…… 安烟说什么都不肯相信，还非要现在就出发，去京城找君景！ 安烟不听任何人的劝说，贤儿劝不住，外祖父也劝不住，最终还是乔先生提出主动陪她去，并保证定会全须全尾的把她带回来，贤儿这才同意！ 安烟着急，连马车都不肯坐，一行人策马而行，昼夜赶路，竟在第八日的时候追上了安渊他们被流放的一群人！ 安烟一眼看去，大多都是陆家人，君景说过陆明澈这人看似耿直不贪权势，实则是谨小慎微，生怕走错一步，也生怕得罪了人，也正是他的不作为，让他在建州都督这个位子上安稳了好些年。 “安渊还不是你乱出主意，勾结北疆人，如今我们全家都被你连累了！”陆明心扶着隆起来的肚子，指着安渊的鼻子骂！ “陆明心，分明是你，是你日日倒贴，求着我，去你父亲麾下，不然如今封侯拜将的名单也有我一份！” 安渊目眦欲裂的跟陆明心吵，突然这一刻安烟觉得她从来都没懂过安渊，一切都是他自己选的，如今他却把不能承受的结果去抱怨别人！ 安渊也看到了她，陆明心跟嬷嬷也看到了她，嬷嬷眼神期待，她期待安烟能够对他们伸出援手！ 安烟没看到蓉儿跟柳姨娘，柳姨娘一个弱女子能活下来，想必她有她的路子！ 再看陆明心那隆起来的肚子，她有孕了吗？这样流放的路上，孩子是一定保不住的，罢了，自己还是走，君景还等着自己去寻他！ “烟儿，烟儿！”安渊出声交出她！ 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肩上的枷锁压的他驼了背，头发散乱，往日的清俊模样消失不见！ “王昭渊，若儿很好，我不会叫他受委屈！” “烟儿，你救救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都不知道当初流放路上是怎么活下来的，我不该不听你的，我不该舍你而去，我不该娶陆明心，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们是青梅竹马，我们一起相倚为命，你救救我，我快熬不下去了！” 安渊故意露出被打烂胳膊，胳膊被冻的肿了起来，黑紫黑紫的吓人的很！ 安渊本想让安烟想起从前，心软救他一命，可是他的话，更让安烟心寒，她从来都没恨他，她只是以为他也想为王家报仇，想跟他一起朝着一个方向努力！ 只是提前看清了而已！ 直到现在，他只是不甘心被流放而已，罢了，或许她曾经暂时的改变了他的路，如今只不过是踏上正轨！ 安烟夹紧马腹，一声“驾”之后，安烟知道这是他跟安渊的诀别了！ 安渊的上半身重重的栽倒在雪地了，半天起不来身，最终却直接埋在雪地里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错了，错了，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官差过来一个鞭子抽在他的后背上边：“起来，赶路了！别装死，还以为是有人给你们送银子，晦气东西！” 是啊，没人给他们送银子，没有银子，陆家的人娇生惯养，又做不来活，连烧水的人都没有，他们只能就这雪，啃窝头！ 安烟这边一口气赶到京城，一路上她都无数次的在想，君景肯定没死，别人还以为她跟贤儿还死了呢，他们不是好端端的活着，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君景那么有本事，怎么可能会死！直到看着在金觉寺停灵的君景，她才不得已不相信！ “他有留下只言片语吗？” 身边伺候的将士摇头…… “信呢？” 还是摇头，安烟不可置信的拧眉：“那物件呢？” 还是摇头，安烟呼吸急促，站立不稳，依旧不甘心的问道：“将军到底是怎么死的？” “将军征战多年，受伤无数，那夜同皇上喝多了几杯，突发旧疾，暴毙而亡！”将军哽咽的回道。将军当初交代他了，他似乎知道苏小计要问什么，一一交代了，不许说其他！那些天，将军拿着苏小姐的信，一遍一遍的看，看完了回了好几封，可是最后他却全烧了！ 最后只说了一句，皇上不会让他活着回北境的…… 乔先生还以为安砚会哭，会伤心，会晕厥，可是安烟却出奇的平静！ 安烟换了一身孝衣，直接以君景未亡人的身份直接跪在灵前！ 皇上宣召她进宫，她也是一身素衣，头上簪了白色的花，跪在皇上面前的时候，皇上又一次被她的容颜惊呆了！ 三个月不见她似乎是更好看了，不施粉黛的脸上，那化不开的忧愁更显楚楚动人！ 皇上只觉口干舌燥，自龙椅下来，走到安烟面前：“苏小姐，如今君将军已然离世，朕不忍心你再去那北境吹风雪，朕后宫，后位悬空，若是你点头，朕愿意与你共掌天下！” 皇上周身的气质早就跟上次见面的时候判若两人，上位者的气势跟这样诱惑，他不信安烟不动心！ 他上次只肯给贵妃之位，这次他愿意给后位，况且君景已经死了，安烟聪明的话，定会答应的！ “臣妇夫君新丧，皇上的后宫还是交由礼部，选秀！臣女次来，是求皇上允臣妇扶灵回北地安葬！” 皇上想过安烟可能会推辞，可能会婉转的拒绝，以示自己不是贪慕虚荣之辈，可是她竟然自称臣妇，呵呵，这是即便君景死了都要嫁给君景！ “若是朕不同意呢？安烟，在京城享荣华富贵不好吗？”皇上一把搂过安烟的腰，就要去抽她的腰带：“你与君景未成婚，朕若是强要了你，就不信你不心甘情愿留下！” “皇上若是用强，臣妇无从抵抗，只是我与君景厮守多年，早就有了夫妻之实，或许现在腹中已有君景的孩子！若是军中将士得知皇上在君景刚刚撒手人寰的时候，竟然对他的遗孀感兴趣，会对皇上有什么评价！” 安烟在赌，赌皇上会嫌弃她，赌皇上不会为了美色而不在意名声！ 第166章 轮回簿上两世泪 皇上在她眼眸之中看到了惶恐，她表现的在坚强都不能掩饰她在害怕，手中的动作不停，口中说着：“无妨，不想进宫就罢了，但是你说你与君景有了夫妻之实，朕阅女无数，少女跟妇人朕还是分的清的，要不朕检查一下！” 安烟紧张的身子都在颤抖，若是这般，自己当真赌输了，皇上的手探进自己的衣襟，安烟心道，只要他在动一步，自己就反抗他，大不了就是一死，正好跟君景一起了！ 下一秒皇上看到她眼中的恨意，头脑一下子就清醒了，他不能为了一个女子，把自己放在危险的位置，大燕的皇子王爷那般多，想到次一把她推开，朝着外头喊了一句：“来人！送君夫人回去，一应葬礼安排，让礼部操持！” 安烟松了一口气，被太监送出了宫，来到金觉寺，她跪在君景的灵前，直到现在她才有些后怕，不由有些失落委屈。 这些日子她也想明白了，或许君景就不爱她，当初君景就没有选择带她走，他也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自己，甚至这扯上婚约也是自己为了拒绝皇上临时想出来的，他只是为了帮自己，才没有拆穿！ 所以他才没有一句话留给自己，自己都二十二岁了，若是在正常的年纪谈婚嫁，孩子都有了，不可否认，在两人之间肌肤相亲的那个时候君景是动情了的，自己也是不拒绝的，可是君景却不肯再进一步，说到底，君景怕是不喜欢她！ 或者君景心里有其他人，不由自嘲的问道：“君景，你喜欢的女子，比我美吗？” 乔先生在一侧守灵，见安烟冷不丁的问出这样的话，不由暗自思忖，君将军有喜欢的女子吗？他怎么不知道，这北境军营，平日母老虎都少见，更何况女子了！ “乔先生，明日我们就回北境，我们带君景回家！” 灵车浩浩荡荡的回了北地，军中将士得知君景死亡，纷纷来吊唁，刚上任的大将军是新帝的舅父，见阻拦无效，便亲自带了人来吊唁！ 安烟梳了了发髻，穿戴了妇人的装扮，外祖父见此，心疼不已，他如花似玉的外孙女，年纪轻轻竟然守起了寡，偏偏这寡守的没名没分的，劝说了几遭。安烟也不恼，也不闹，说什么都点头，但是就是不肯听话！ 贤儿求了求了，哭也哭了，安烟依旧不改，反而让外祖父加紧了贤儿的功课，张放，大力，乔先生甚至跟安烟大打出手的张岩石一干人等都给镇北侯府效力了！ 在外祖父还有一帮将士谋士的帮助下，整个北地地区，没两年竟然好了起来，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又一年皇上封赏之后，贤儿要去京中谢恩，若儿跟着回去了一趟，安烟少有人伺候，便把若儿送去了贤儿身边伺候，这次回京，正好让她回去看看。 如今安烟也乐于让他们培养感情，可是回来的时候皇上给贤儿赐婚十一公主，安烟本以为公主会蛮横霸道，没想到领回来竟是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 这十一公主是太上皇的一个美人生的生母不受宠，在宫中就是一个小透明，正是因为赐婚才封公主！ 若儿细心照顾，两人倒是逐渐亲密了起来，如此安烟便再没了什么放不下的！ 三月三初春的桃花开了，安烟在桃树下躺着，躺着就睡着了，这一睡，再也没有醒来！ 第167章 轮回簿上三世泪 回到狐狸洞的涂山颜呆呆着坐着，跟上一世结束之后要开始第三世的迫不及待不一样，她在想她对君景到底是不是爱！ 兄长涂山颜得知她回来，便寻了过来：“颜颜，是不是不开心，若不然跟母亲说一声，什么七世的约定，就罢了，世间男子，终究是不长情的！” 涂山颜安静的趴着石桌上，一味发呆，此时她也觉得有点无趣了，阿渊怎么会这般对她，说好了生生世世只爱自己的第一世因为自己出现的太晚，再加上跟皇上的纠葛，他无奈放弃，这一世自己一味沉浸在要报仇里，即便有的那些感情，也只是亲情！ 涂山澜看了一眼身旁的好友，摊摊手，示意自己也拿这妹妹没有办法！ “阿娘呢，阿娘怎么不回来看我？” “阿娘才晚了一刻你就开始不满意了？” 听到阿娘的话，涂山颜这才起身，整个人恹恹的！ “是不是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那还去历劫吗？” 见涂山颜不语，她继续说道：“依着阿娘看，第一世那皇帝，还有那君景，尤其是君景，隐忍克制，不求回报，只一味的希望你好！” 提到君景，涂山颜的心中涌起无尽的伤感：“阿娘，是你历劫还是我历劫！”想到君景似乎从来没爱过自己，她更是急切的想抛开跟君景的关联：“况且我根本就不爱君景，当时那样的情况也只是报恩而已！再说了，他就不是凡间的男子了？阿娘说这话让人好笑！” 涂山颜说完，苏落上神跟涂山澜齐齐的望向天君，涂山颜这才看到还有个陌生男人在场！ 脸羞的通红，对着阿娘说道：“总之是我的感情，阿娘你是不会懂的！” 说罢直接跑了出去！ 涂山澜对着天君抱拳说道：“天君政务繁忙，还是不要在小女身上浪费时间了！” “你怎知，本君是浪费时间了！”天君温柔的眼神看着跑开的身影，抬脚追了上去！ 剩下母子两人，苏落上神开口说话了：“颜颜的性子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让你看顾她几分，你瞧瞧她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不是阿娘说让她吃吃苦头，好对那凡人尽早死心吗？”涂山澜一脸的无辜！ 苏落上神被儿子这般无情的拆穿，依旧面不改色的说道：“那总要看顾她几分，别这情劫厉不完，回头在消沉下去，那可如何是好？” “母亲，儿子知道怎么做了！” 涂山澜也抬脚离去，远远的看着天君在跟颜颜说着什么，便在一侧等，自己这个妹妹自小活泼淘气，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跟天君一起历劫，偏天君好似对她很感兴趣！ 自己是不乐意的，天君这样清冷自持的男人，做兄弟没得说，但是做妹夫就……天君的身份太高，她那般的性子，肯定是做不好天后，还不如如娘一般，寻个普通一点的男子，欢喜就在一起，不开心就分开，如此肆意潇洒，自由自在多好！ 第168章 春梦秋云 春林初盛，花香满盈，三辆青帷雕花马车，伴随着铜铃声缓慢有致碾过官道， 穿着干净整齐的丫鬟婆子不疾不徐的跟着马车，往京城最繁华的广安大街走去！ 马车内，一个端庄贵气的女子神色倦怠的抱着一个梳着双螺髻的小姑娘，髻心的一束散发能看出来这还是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头上浅浅的簪了几朵白玉雕刻的白海棠，粉雕玉琢的可爱又娇俏！ “颜颜，马上要见到外祖母了，你可记住母亲的话了！”李倩仪抱着自己的女儿，想着马上要见到母亲，忍不住的又嘱咐女儿几句。 “嗯，颜颜记住了，见了外祖母要磕头，外祖母介绍家中的长辈，不管认不认得，都要行礼，不多问，不多言！” 展玉颜不懂就这两句话，母亲却一再嘱咐自己，自从去年入秋，母亲接到外祖母的书信，就开始这般闷闷不乐，自己也问过几次，每次问过之后，夜深人静之际母亲便呜呜咽咽的哭，哭的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之后母亲便带着她回京城来探亲，前前后后走了差不多一个多月，终于要到了，忍不住好奇，掀起帘子朝外看去！ 广安街东昌伯府门前的青石板早已扫过三回了。铜铃响了半阙，一个略微有些年纪的声音兴奋的喊道：“到了，到了，大姑奶奶回来了！” 青色棉帘被人从外掀开：“大姑奶奶，老夫人早起喝了半盏茶，这会子正在花厅等着姑奶奶呢！” 丫鬟率先下车，扶着李倩仪下车，接着又把小姑娘展玉颜扶着下了马车！ 眼前东昌侯府正门大开，一列十六个丫鬟十指交叠，见来人，立刻屈膝行礼！动作标准一看就是平日规矩极大！ 李倩仪牵着展玉颜抬脚进了侯府，直直的朝花厅走去！ 这个她住了十五年的地方，再次回来竟是这样的心情，丫鬟掀开帘子，刚迈步进去，就听到一声凄惨悲鸣的喊声：“我的儿，你终于来了！” 李倩仪拉着展玉颜紧走两步，直接跪在地上：“母亲，女子不孝，回来晚了！” 展玉颜不明白，明明是久别重逢，母亲跟外祖母为什么要这样伤心，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姑奶奶，地上凉，还没铺垫子！” 李倩仪被人扶起，拉着展玉颜规规矩矩的跪在蒲团上：“倩怡给母亲请安！” 展玉颜也规规矩矩的叩头：“展家玉颜给外祖母请安，外祖母福寿康宁！” “这便是玉颜，快起来，让外祖母好好看看！”嬷嬷拉了展玉颜起身，走到老夫人跟前！ “好好好，跟你母亲小时候一个模样，好看，真好看！”说罢从颈间摘下一串碧绿色的珠子：“这个给玉颜！” 嬷嬷着急道：“老夫人，当年永慈大师赠与您的，这珠子您戴了四十多年了！” “无妨，迟早也是给她的！”老夫人这话说完，身边的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上前一步说道：“母亲，姑奶奶刚回来，还是让她们落座！” 老夫人仿佛才回神：“倩怡，这是你嫂子！” 李倩仪起身先是对着妇人屈膝：“嫂子！” 展玉颜跪在蒲团上：“见过舅母！” “好孩子，快起身！”夫人让玉颜起身，脸上的笑怪异僵硬！ 正在此时，一个年轻妇人自外走进来：“姑母回来了，晚辈来迟了，请姑母莫怪！” 李倩仪看向来人，老夫人适时开口介绍：“这是尚远媳妇！今日外头庄子来家里会事，她可是个能干的，若是在府里有什么短缺的尽管跟她开口！” 李倩仪拉着展玉颜：“叫大嫂嫂！” “嫂嫂！”展玉颜想，这是大嫂嫂，难不成还有二嫂嫂，没听过母亲说舅舅家有喜事啊！ “知道姑奶奶回来，不着的事就先推了，不知道轻重的，若是姑奶奶是个小性的，难免吃醋，还有，姑奶奶原本的院子收拾好了吗？” 几分刻薄的话，展玉颜看了好几眼这个大嫂嫂，舅母这般不客气的话，摆明了就没给她脸！ 刚刚外祖母还说，家中的事尽可找她，这舅母立刻下她的脸面，她都能觉出不对劲来了，好在大嫂子面不改色的笑着应承：“早在一月前，老太太就吩咐收拾了，一应物件都是姑母在的时候那般！” 这下展玉颜听明白了，这舅母就是做做样子啊，真有心何必等到这个时候才提及，大嫂嫂也是，一点都不为舅母遮掩！ 展玉颜暗自思忖，想来这外祖家也不安稳，不过这些又不重要，她们只是来走亲戚，又不长住，管她们呢！ 好似想起什么似的，老夫人说道：“今日十五，尚渊带着凝儿去了人和街给孙家老太爷请安去了！一会便会回来！” 正说话见外头传来小丫鬟的喊声：“二爷回来了！” 帘子被掀开，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袍子一撩，抬脚进了花厅，直直的朝着老夫人跪下：“见过老太太！” “先去给你母亲见礼！”此时，展玉颜才算在外祖母脸上看到笑容！ 想必这就是自己的二表哥了李尚渊了，看模样，倒是比舅母长得好看，舅母也说不上难看，就是感觉不真切！ “妹妹？妹妹？几岁了？”男子来到她面前，一连唤了她两句，这才回神！ 立刻起身：“二表哥！” “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累坏了，听说姑父在泉州外放，不日就回京，安心在家里住着，别想家，回头我来给你解闷！” 展玉颜一连听了这么一长串，眼前的男子，面若冠玉，唇红齿白，眼睛里亮晶晶的，那欢快的语调缓解了展玉颜的无趣，面对一屋子的人说了一箩筐的客气话，如今才真切的感受到了放松！ 全然忘了母亲的话，也欢欢喜喜的应了一声：“好啊！那就多谢二表哥了！” 李尚渊盯着这个平白得来的像个瓷娃娃一般的表妹，只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不同于京城闺秀们涂香粉的白，她的肌肤像是脱了鸡蛋壳的鸡蛋，滑嫩莹润，让人忍不住上手去捏一捏，奈何男女有别，长辈们都在，便生生忍了下来！ “好好好！你们一屋子人，都没有渊儿会说话，好好住着，别想家！”老夫人这下是真开心了！ 第169章 入住东昌侯府 父亲病重 吃饭的时候展玉颜跟母亲一左一右的挨着老夫人，李尚渊挨着展玉颜，之后就是叫凝儿的小妹妹！ 舅母周夫人跟大嫂嫂古氏侍立在一侧给他们布菜，大嫂嫂真的很喜欢笑，几时看她嘴角都上扬着，就是这个舅母，怎么看怎么怪异！ 吃罢饭，丫鬟来报：“老夫人，老爷说今日事多，就不过来了，让姑奶奶跟表小姐好生住着，日后还有相见的时候！” 老夫人跟李倩仪听罢都有些失落，反倒是舅母周夫人倒是看着欢喜了几分！ “老太太，老爷下朝想来累了，媳妇回去看看！” 老夫人摆摆手，客气的说道：“去，让小厨房多做点补品！” 周夫人走后，老夫人对着古氏说道：“你也回去歇着！” “是老太太！” 本来还热闹的花厅，一下子空了一半，老夫人干脆带着李倩仪跟展玉颜回了自己的寿安堂。 展玉颜确实困极了，靠着母亲的胳膊就开始打盹，任由丫鬟给她垫上靠枕，盖上被子！ 迷迷糊糊之间只听见母亲低低啜泣：“母亲，过继也该是同宗，虽说我们李家人丁单薄，选不出来，但最不济也该是年岁小的，怎得就选了……” “皇上的本意是好的，周潭从中周旋，选来选去竟选了孙家，我们本就跟孙家有旧，也罢，也是我命薄，中年丧夫，晚年丧子！” “好了母亲，不说这个了，哥哥嫂子待你好吗？”李倩仪终究是问了出来，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整个东昌侯府，现在都是人家的人！ “嗯好，很好，你放心，不过你嫂嫂那人……我也不会傻到把家教给他，尚远媳妇是个实诚人，如今府里的事都是她打理！” “我就是怕整个府里都是他们家的人，若是他们待您不好，我该如何！” 没头没脑的话，让展玉颜的脑袋更是晕乎了！ 母亲在家住的琼华居十分的雅致，除了她们带来的丫鬟婆子，外祖母又打发了几个标致的丫鬟来伺候她们！ 大表哥在明德书院读书，每十日休沐一次，这段时间倒是见了一面，端的一派温文尔雅的姿态，进退有度，十分的恭敬，面对她这个外来的小表妹十分的和气，还送上几支上好的紫毫笔做见面礼！ 这天二表哥来找她玩，她好奇的问道：“二哥哥，你怎么没有去读书啊！” “整天之乎者也，太无趣了，闷得慌，不过我只是不去上学，但是还是有读书的！” 展玉颜觉得他这句话十分矛盾，读书不就是上学吗？她三岁就坐在父亲腿上听父亲读书了！ “妹妹识字吗？”李尚渊好奇的问道。 展玉颜听及此便不高兴了，扬起下巴自豪的说道：“我可是父亲亲口夸赞是有大才之女！” 李倩仪撩开帘子正巧听到这句话，上前敲了她的额头：“胡说什么，你父亲哄你开心的话，你也当真，万万不可再说，不然传出去被笑话！” 展玉颜刚想反驳，一想这不是自己家，还是罢了！ “渊儿，时候不早了，想必你父亲回来了，你该去请安了！” 李尚渊恍如刚刚察觉，起身整理衣服对着李倩仪作揖行礼：“尚渊告辞，姑母跟妹妹好生歇息！” “母亲，你怎么不让我说实话，而且，为什么要赶他走？时间还早呢！”展玉颜不解的问道！ “颜颜，往后不要跟这个表哥走的太近！”李倩仪的神情有些怪异！ “为什么啊，母亲，我觉得这个表哥还挺好的，前几天给我带了牛乳酥，还有水晶桂花糕……” 李倩仪想起母亲说的话，她想让颜颜跟这个李尚渊定亲，如此亲上加亲，往后李家正好交到他们手里！ 她说跟夫君商量商量，可是打心眼里她是不愿意的，若是尚远那孩子没有娶妻，她倒是还乐意，这个尚渊整日跑马上街，不爱读书，若不是他父亲……他如何入自己的眼！ 这日在外祖母屋里，凝儿她俩正在翻花绳，这个表妹是舅舅的庶女，整日里很少出来走动，话也少的可怜，反正她来的这段时间一次也没见过她的生母。 没玩一会，李尚渊又来了，这次拿了烟雨楼的烧乳鸽：“妹妹，快看，我同堂兄他们去烟雨楼吃酒，尝着这乳鸽好吃，便带回一只给你给你尝尝！” “我今日可是有口福了！”凝儿怯生生的笑着看着兄长带回来的食盒！ 李尚渊献宝似得捧在展玉颜面前，递上筷子请她尝尝！ 外头看着的老夫人笑的一脸的和善：“我的儿，你瞧瞧，这孩子满心满眼都是颜颜，虽说读书没什么出息，但是咱们这样的人家，不读书有不读书的好处！哎，说来说去，我总是心里不痛快！” 李倩仪怎会不明白母亲是怕李家的家业最终便宜了外人，她的哥哥是皇上陪读，一次帮着皇上办差，出了意外，皇上内疚，怕东昌侯府绝嗣，便把孙家最小的儿子，过继到东昌侯府，继承爵位，就是如今的李修，她名义上的兄长！ 这李修娶的是兵马司大统领周潭的亲妹妹，当初过继一事还是周潭亲自促成的，他还有一个妹妹嫁给了东亭王为继妃！ 李倩仪还是心里不痛快也不懂皇上怎么想的，谁家过继不是挑年龄小未婚的，这倒好，一过继，过继了一大家子来！ 孙家人口众多，这李修继承了东昌侯府的爵位，家中的小辈初一十五还去给孙老太爷请安，这把她母亲置于何地？ 偏母亲还替他说话，真的替母亲不值！ 希望夫君回来京城任职，这李修能不这么肆无忌惮！ 想到夫君，她的眼中尽是柔情，正巧这个时候，小丫鬟拿着包袱走了进来！ “姑奶奶这是姑爷从夜郎送回来的！” “怎么才到夜郎，算着日子，该到临安了！”李倩仪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袱，几张帕子，还有一些小孩子的玩意，一看就是给展玉颜的，最底下安安静静躺着一封书信！ 李倩仪小心翼翼的开心，片刻手臂无力的垂落，那信纸也飘落在展玉颜脚边！ 她低头捡起，是父亲的书信，只一眼鼻子酸涩，眼泪汹涌而出！ 「爱妻倩怡如吾，提笔之际，思虑再三，昏灯孤影，恍惚见卿笑颜如旧时。自染沉疴，夜夜咳血，医者言病入膏肓，不可逆也。今夜此残躯执笔，恐是最后与卿相语……天命难违，唯求能落叶归根，百年之后与卿合葬……卿切勿伤心，卿昔年所绣香囊，穗已褪色，而梅香如故，病重时紧握掌心，似卿手温残留存。夫展慕白绝笔。乙巳年三月十七夜。」 第170章 母亲寻找父亲 冯宁芷入府 李尚渊见姑母跟妹妹都是一脸的失魂落魄，便上前来捡起书信只一眼，他便心疼的望向展玉颜，安慰道：“妹妹莫哭，想来姑父也是病痛缠身才会如此消沉失意，我这就请父亲请大夫，去夜郎给姑父瞧病！” 李倩仪拉着老夫人的手悲戚的哭道：“母亲女儿不孝，这就收拾行囊去夜郎亲自照顾夫君！” 老太太自是知道中年丧夫是多悲痛的事情，纵使不舍得女儿长途奔袭，还是依旧点了头，不过她寻了李修过来！这还是自入府后他们兄妹之间第一次见面！ “你妹妹担心女婿身体，要亲去夜郎照顾，我不放心，你安排个能理事之人，陪着一同去！”老夫人很少对这个儿子提要求，如今事关自己的女儿女婿，她便顾不得了！ “母亲说的是，儿子这就下去安排，定会妥帖周到！”李修一应规矩都是极好的，但是客气里总有几分疏离！ “表姑娘就别去了，安心在家里，跟哥哥妹妹们作伴，等着你母亲他们回来！”老夫人是提过让二儿子跟这个表姑娘定亲的，老夫人一提，他便应了，一来是让老太太高兴，二来是这展家也是书香门第，若没有过继来李家，他的儿子可攀不上这样的好亲事！ 眼见儿子把事情安排的张妥帖，老夫人不由的打心眼里高兴！ 母亲临走之前把她叫来跟前又是一番细细的嘱咐：“颜颜在舅舅家，要懂事，不要任性！” 展玉颜不以为然的说道：“嗯我知道的，等您跟父亲回来，咱们家的宅子也修缮好了，到时候，咱们就不用看舅母的脸色了！” 李倩仪一见女儿对嫂嫂还是这般，不由开始担心：“颜颜你别跟舅母顶嘴，你外祖家如今一切都要靠舅舅舅母……你听话，懂点事，别让你外祖母难做！” 母亲出发去找父亲，展玉颜便日日被老太太拘在身边，生怕下人怠慢了她，委屈了她！ 这样一来，她便日日都跟李尚渊见面了！ 这日府里的针线娘自来给展玉颜量尺寸，要做新衣裳，老太太高兴，便让人把库房的绫罗绸缎办了不少出来，让她挑，李尚渊也在跟前：“祖母妹妹肤如凝脂，这个烟紫的花萝锦，颜色淡雅如烟似雾，而且还透气凉爽，适合夏日穿着，做成衣裳定会更显贵气！” “嗯你眼光好，问问你妹妹喜不喜欢？”眼瞅着要到五月，天气热了起来，展玉颜记挂着父母，做什么都没有心情！ 周夫人见自己儿子一心一意扑在这个表小姐身上，偏她一点也不领情，不免对她有些怨气！ “渊儿，你整日弄这些个绸子缎子的，可要学学你兄长，要上进才是正理！”说罢还不满的看了一眼展玉颜，似乎告诉儿子，你是白费心机了，人家看都不看！ “罢了，要教训他，别当我的面，他又不是长子，那么上进做什么，有远儿在，也轮不上他！”老夫人见她不喜自己的外孙女，话里话外还挤兑她，心里也便有了气！ 周氏不敢顶撞婆婆，便起身说道：“老太太说的是！” “罢了，你自去，我们几个玩乐，省的你看见不痛快！”老夫人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这让周氏憋着一肚子气回去了！ 周氏郁闷了几天，很快就来了好消息，她的哥哥从东海带回了她的外甥女。 要说这大梁王朝，最有名的武将只有三家，李家、周家、孙家。 李家就这是这东昌侯府，因立下赫赫战功被封侯，也因死伤众多，到了这一辈竟然没人了！ 周家原本是李家提拔上来的，如今势头渐起，隐隐约约要代替李家在朝中的地位！ 那孙家，在孙老太爷那一辈弃武从文，如今在也朝中占据一席之位，不过也因着文官武将不亲近，如今也没什么来往，只因过继之事，再才有了走动！ 如今那周潭身为兵马司大统领深的皇上信任，如今正是周家的当家人，他只有三个妹妹，大妹妹出嫁的时候，他在东海驻军，当时还未发迹便嫁了当地富商冯家，近些年在他的帮扶下竟跟朝廷有了关系，行商出海会带回一些外邦的新鲜玩意，有了冯家的财力支持他也顺风顺水的扶摇直上。 二妹就是嫁与李修的周氏，当时皇上斟酌给李家过继的时候，他主动提起了李修，让一个在孙家不受重视的小儿子一晃变身为东昌侯府的侯爷！ 三妹长相美艳，本打算是给东亭王做侧妃的，刚巧正妃病逝而亡，在他一番打点之下，做了东亭王的继妃，一时之间，周家可谓是风光无两！ 这次回东海，一同把大妹妹的女子冯宁芷带回京城，正巧刚过及笄之年，长相妩媚艳丽，若是能找一门好婚事，也算是助力！ 得知外甥女来，周氏一大早便等着了，丫鬟带着冯宁芷进屋的时候，她可是高兴坏了！ “给姨母请安！”眼前的姑娘装扮跟京城的姑娘很不一样，深邃的眼眸，细而高挑的眉毛，妖娆的身段，看起来有几分异域的风情！ “哎呀，来了就好，你舅舅来信，我等了好些日子了，走的水路，晕不晕？可受苦了！”比起展玉颜来的时候她那勉强的笑，现在可是发自肺腑的欢喜！ “姨母，宁芝自小就在海上长大，不晕船！” “瞧瞧，我高兴的都过了头！如今跟着姨母住，好好说说家中可还好？” “家中都好，父亲母亲嘱咐我给姨父姨母家中的长辈问好！” “好，都好，我先带你给老太太请安，如今在侯府，跟之前不一样，规矩多，不过你多同你兄弟他们玩，混长了就好了！” 周氏带着冯宁芷去了老夫人的寿安堂请安！ “快起来，上前来让我瞧瞧！你姨母早就同我讲了，你跟着舅舅上京来！” 冯宁芷立刻回话解释：“回禀老太太本是想着在舅舅家住，因着舅舅家全是儿子，舅舅怕我闷便让我来府里跟凝儿妹妹作伴！” “无妨，就把姨母家当成自己家，不止有凝儿妹妹，这个是我嫡亲的外孙女，展丫头，往后你们一同玩！” 几人相互见礼之后，李尚渊兴奋的开口说道：“芷姐姐，你用了什么胭脂，怎的看起来跟妹妹他们妆容不一样？” 见李尚渊对自己感兴趣，心中不免得意，却故作娇羞，低下头：“表弟不知，我祖母是外邦人，身上也是有外邦血统！” 李尚渊立刻侧头去观察冯宁芷：“怪道，看着姐姐骨相分明，别有风情！” 第171章 冯宁芷上门 给王妃祝寿 冯宁芷虽然心中得意，但面上仍然做矜持状，羞红的脸瞪了一眼李尚渊，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姨母周氏！ “混小子，这是你嫡亲的表姐，你哪听来的浑话，小心父亲打你板子！”周氏嘴上埋怨，眼底却尽是笑意！ 她很乐意自己的儿子能跟外甥女关系好，总好多要跟展玉颜来的好！ 若不是哥哥说宁芷十五了若是在在东海那边，再怎么挑也没合适的婆家，便想着带来京中，相看个合适的婆家，她到时愿意让她做自己的儿媳妇，总归是自己的外甥女，跟自己一条心，总好过古氏，跟老太太一条心，跟自己抢管家之权！ 李尚渊立刻退后一步，朝着冯宁芷作揖：“是我不好，唐突了姐姐！” 展玉颜看他色令智昏的模样，撇撇嘴，还有那冯宁芷真骄矜的话，又怎会在李尚渊面前身子拧的像麻花，若是自己在外人面前这般，不管男女，怕是母亲要打她手板了…… “老太太，东亭王府下了帖子，过几日王妃生辰，邀请您带着孩子们过去听戏热闹热闹！”周氏提起自己的妹妹便得意的挺直了腰板，虽说两人年龄差的有点大，也是续弦，到底是正妃，又得盛宠，周家如何能不得意！ “这个是喜事，老了腿脚也不好，我就不去了，你带着孩子们去凑这个热闹！远哥媳妇，祝寿的礼，你看着安排，万万不能失了咱们侯府的体面！”老夫人才不肯去，一个年轻小辈的生辰还不值当劳动她！ 不过倒是让展丫头去玩玩，记挂着她父母，已经好几日没露笑脸了，往后在京城长住，这样的宴会怕是少不了，总要熟悉！ “是老太太！”古氏在一侧应承道！ 宴会这天一大早，老太太身边的丫鬟红菱正好给展玉颜送新做好的衣裳：“展姑娘，老太太让您穿那身青绿的！” “红菱姐姐，跟老太太说，我知道了！” “看来老太太跟我的眼光一样！”李尚渊一个跨步越过红菱，走进展玉颜的屋子！ “你怎么来了，你眼光好，那怎么不去给你宁芷姐姐选装扮，她骨相好，有风情……”展玉颜打趣李尚渊，有点想看他吃瘪！ 李尚渊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早上去给母亲请安，正好看到她在装扮，自己顾着亲戚的情分，便夸赞了几句，她便骄矜起来，眼皮半塌着，对自己不屑一顾，自己何必自讨没趣呢！ 两人笑闹了一会，古氏的小丫鬟小兰来跟他们说马车准备好了，在西角门，让他们准备好就过去！ 怕长辈们等，两人收拾好去跟老太太告别。 “展丫头，我跟你大嫂嫂说好了，你就跟着她便好！” “外祖母，您放心，我的礼仪是母亲教的，定然不会出错！”她本不想去，自己也算不上什么正经亲戚，老太太想让她去，想着母亲的嘱咐，这东亭王妃是舅母的亲妹妹，还是去，省的老太太不自在！ “去！早去早回！” 两人远远的往西角门走去，正巧见到冯宁芷挽着周氏走在他们前头！ 冯宁芷今日穿了一件水红色的襦裙，外披套了两层，一层银白，一层水红，影影绰绰，头上的发髻也插了不少发钗，衬得她脖颈修长，也确实好看！ “二哥哥，你瞧瞧，冯姑娘当真是好看！”展玉颜半天见李尚渊没有说话，本想拉拉他的袖子，却见他不屑一顾的说道：“这样的场合，未免有点不庄重了！” 展玉颜本就是纯欣赏，如今见李尚渊这般说，细想这下，却有不妥，这样一来，便让她对这个表哥有点刮目相看，原来他也不是不学无术，色令智昏的那种臭男人！ 两人几步追了上去，古氏早已在马车那等着了，凝儿也乖巧的站在她身边！ 古氏扶着周氏上了第一辆马车，接着冯宁芷也上去，李尚渊想着跟展玉颜坐在第二辆马车的时候，被周氏叫住：“渊儿，我有话要嘱咐你，你上来！” 李尚渊抱歉的看了展玉颜一眼，上了母亲跟冯宁芷的马车！ 古氏，展玉颜、凝儿便上了第二辆马车，小丫头们都在后头跟着！缓缓的往东亭王府走去！ 周氏本意是想让李尚渊跟冯宁芷培养感情的，如今见他们谁也不理谁，她便也歇了这个心思！ 倒是凝儿很少参加这样大的宴会，有点激动好奇：“大嫂嫂，那冯姑娘当真是我见过最美的人啊！” “你还小，见过几个美人，依着我看，倒是展姑娘好看，如今只是年岁小，及笄后，定会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古氏说的倒是心里话，那冯宁芷，不过是花架子，装扮出来的，那样浓艳的装扮也就是她那深眼窝才合适！ 展玉颜面对大嫂嫂的示好，她还是隐隐约约能明白几分的，想来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爱屋及乌！ 马车缓缓而至到达东亭王，门口早早的等着很多丫鬟婆子，一个一个从马车上接人下来！ 轮到她们，只见一个丫鬟对着周氏笑着说道：“夫人，您终于到了，王妃已经问了三次了，若不是走不开，可要亲自来迎您了！” “可不敢当！” 扶着冯宁芷的时候，笑的更加开心：“这是就冯姑娘！” 反看他们这辆马车便只有一个年岁很小的丫鬟迎接，木讷的只是一味傻笑，什么都不会说！ 一进王府先被引着给王妃磕了头，姐妹俩好久不见一时之间难舍难分！ “渊儿又长高了，难得来府里，你带着妹妹们去瑞雪阁给你表哥请安！若觉得无聊就去花园逛逛，逛累了就去畅音阁，那边安排了戏！” 王妃也是想趁着今日，让冯宁芷跟东亭王的嫡长子，相看一番，大哥的意思是想让冯宁芷能嫁到东亭王府做世子妃！ “王妃，王爷待你好吗？日子可还舒心？”周氏还是比较担心的，毕竟是继室，王爷跟先前的王妃孩子生了好几个，她一进门自己没生孩子就做了别人的后娘！ “……嫁给谁日子不是那样过……没什么好不好的……” 第172章 冯宁芷勾搭中山王世子 李尚渊带着他们三人去了瑞雪阁，却没见到世子，明显看着冯宁芷脸色沉了下去！ “渊儿，你说世子回去哪？” “那小厮不是说了，出去待客了，没事一会咱们还是回见的！” 几人走到静观亭的时候，冯宁芷说什么也不肯走了，一大圈下来，她都出汗了，若是一会见到世子的时候，她的妆花了可如何是好！ 正巧，有李尚渊的好友来拉他去吃酒，李尚渊本不愿意丢下他们三人，冯宁芷却摆摆手：“你自去，不就是畅音阁吗？来的时候不是看到了，一会我们自己过去！” 李尚渊玩心大起，对着展玉颜说道：“妹妹，你若是无聊了就去找大嫂嫂，让她陪着你！” 说罢就被好友拉着离去了！ “冯姐姐，咱们再走几步，去畅音阁再歇着！”展玉颜提议道，这个亭子这里人来人往的，若是遇到不长眼的人冲撞了，可得不偿失！ “要走你自己走，我说累了歇歇听不懂吗？”冯宁芷非常不客气的白了展玉颜一眼，若是以往的展玉颜定会不客气的转身就走，想着一起出来，若是留下她自己，万一出个什么意外，自己还的担责任，罢了，罢了，深深的调整呼吸，又做了下来！ 怕什么来什么，三个公子哥带着小厮闲逛，看到他们，便摇着扇子朝着他们走来！ 其中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被簇拥在中间，直直的走进亭子里来！ 展玉颜紧蹙眉头，这人是谁？怎的这般轻薄无礼，见到女子，不是远远走开，却直直的上前询问：“这位姑娘面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展玉颜拉着冯宁芷跟凝儿就要离开：“请公子闪开，我们要回去了！” 静观亭在建在湖心，湖中如今只有荷叶，想来是夏天赏荷的好地方，可正因如此，只有前来的一条路！ 不想冯宁芷却不领情，微微屈膝行礼：“东亭王妃是小女姨母，不知公子是何人？” “世子，这姑娘问你是何人？哈哈哈哈，京中还有不识得世子之人？”跟随的人凑热闹般的哈哈大笑！ 男子一见她面对自己露出娇羞状，玩味的一笑：“如此咱们还是亲戚呢？你该唤我一声表哥！”赤裸裸的眼神，像是把冯宁芷看透！ 冯宁芷见众人唤他世子，以为此人正是姨母的继子，便心生欢喜，这样的偶遇反倒比直接去请安来的好！ “表哥！”娇怯怯的声音，柔美婉转，让男子笑的前仰后合。 “那表哥带着表妹逛逛？”被称为世子的男子发出邀请！ 冯宁芷娇羞的低头：“芷儿初次来王府，若能得表哥引这游园，喜不自胜，只是今日姨母生辰，宾客众多，怕耽误表哥迎客！” “无妨，无妨，迎客的事，用不着本世子，走，如今王府百花盛开，正是最美的时候！”男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先一步出了静观亭！ 冯宁芷欲跟着男子离开，被展玉颜拉住：“冯姐姐，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去畅音阁，不然舅母找不到我们该着急了！” 冯宁芷把展玉颜的手推开，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今日就为东亭王世子而来，世子选我而不理你，你很嫉妒！你若敢坏我好事，小心我对你不客气！至于姨母那边，我自会派人去说，不用你操心！” 说罢扭着腰身离开了，气的展玉颜在那直跺脚！ “凝儿，你看她，她什么意思，看那东亭王世子酒囊饭袋的草包样，给我提鞋也不要他，她冯宁芷还上赶着去……” “展姐姐，我们回去，我好害怕！”凝儿虽说是庶女，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会，更不认识什么世子，但是她知道男女有别，没有长辈在场，即便是亲戚也要避嫌，这冯姑娘就这样明晃晃的跟着几个男子出去光院子，若是她这般，怕是要被父亲以辱没家风给打死！ 展玉颜只顾着生气，这会子想，冯宁芷既然说她自己会跟舅母说，自己干嘛多事，便对着身边的凝儿说道：“妹妹，我们去畅音阁听戏，冯姑娘的腿长在自己身上，咱们可管不了！” 展玉颜刚走，湖心亭的船上便传来几声低低的调笑：“咱们皇上亲封的东亭王世子，竟然人家姑娘提鞋都不要！” “本世子明明说了让你找个安静的地方，你却把本世子领到了这！看了这样一出无聊至极的戏！”船上的男子端坐着，半眯着眼，一点也不介意眼前的好友拿他开玩笑！ “反正也是被扰了清净，那姑娘不是说了今日就是为你而来，我可是看见了，那女子果真妖娆妩媚！你不想去看看？” 梁奇身为东亭王世子，不管何时何地都会有女子主动示好，什么样的美人他都不感兴趣，更没心情去看她们高矮胖瘦！ 不过那个骂他是‘是个酒囊饭袋的草包’这个姑娘眼光倒是好的，那世子可不是就京中最大的酒囊饭袋，他的堂兄，中山王他皇叔的儿子！ 这人最喜美色，整日招猫逗狗，眠花宿柳，一年当中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泡在青楼里！ 年岁比他还长上三岁，如今竟然一个给他说亲的都没有，皇上也骂过几次，可是他的皇叔中山王只有这一个独子，经常帮着遮掩，一来二去，皇上竟然也不管了！ 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世子梁齐起身跳下船：“走，老头子高兴，没得顾及她几分脸面！” 当初父王要续弦，问他的意见，他能有什么意见，只要能哄老爷子高兴便好！ 冯宁芷跟中山王世子逛了一圈园子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他们，姨母还说，世子性格冷酷不好相处，这不是一见面就被她迷倒了，任他是谁，只要见了自己的美貌都会为自己沉沦！ 王妃跟周氏听小丫鬟来报，说冯姑娘跟世子赏花，十分高兴，尤其是王妃，虽说她是正八经的王妃，可是世子已成年，府里的老人都是先王妃留下的，她也就是哄的王爷高兴了给她点碎银子，不管她生不生孩子，未来都要靠着世子，若是冯宁芷能做世子妃，在世子耳边吹吹枕头风，她的日子便更有保障了！ 第173章 害人终害己 戏都开唱了许久，也不见冯宁芷跟世子回来，王妃便让身边的丫鬟紫苏去找找，也别太上赶着了，终究是她的外甥女，传出去了不好看也不好听！ 还不等紫苏回来，冯宁芷跟中山王世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昵的走了回来！ “冯姑娘，本世子就送你到这，回头给你下帖子，出来喝茶！”这边全是女眷，其中不乏很多长辈，中山王世子倒是没有直接过来，把冯宁芷送到畅音阁门口便止住了脚步，躬身相送，若是不了解的人倒是被他这副模样给欺骗了！ 冯宁芷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越发的扬起下巴，朝着周氏跟王妃走去！ 刚坐下见王妃黑了脸：“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姨母，他不是世子吗？” 周氏见状，暗叫不好：“他是世子，但是是中山王家的世子，他就是个混世魔王，院中同房妾室一大堆，偏他还最爱……眠花宿柳，但凡有点体面的人家都不肯把女儿嫁过去，如今都过二十了，还没成亲呢！” 冯宁芷一听便知道自己今日是失策了，更明白那些看她的眼神不是羡慕，是讥讽是嘲笑！ 眼圈立刻红了：“姨母，他说自己是世子，并且让我唤他表哥，我这才误会，姨母，我不要……” 王妃有点后悔没有派个人跟着：“罢了，说起来倒也是沾亲带故的，可万万不能沾惹他了！你躲他一阵子，或许他就忘了！” 展玉颜做在古氏跟前悄悄的问了那人的身份，得知真相之后，她突然觉得很好笑，原来这冯宁芷打错了算盘，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 又坐了半个时辰，下人来报，宴席摆好了，来请众人吃酒席，冯宁芷还是跟着王妃跟周氏坐，古氏跟展玉颜还有凝儿安排了其他的桌子，展玉颜乐的跟不熟悉的人推杯换盏的应酬！ 吃饱喝足之后，展玉颜便领着茉心去吹风！ “茉心，笑死我了，那东亭王世子也够倒霉的，哈哈哈！” “姑娘，咱们在人家背后蛐蛐人家，这样不好……”茉心私下看看，拍着胸脯说道：“幸亏这会没人！” “茉心，你说，东亭王世子知道自己错失了跟美人同游，会不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姑娘，奴婢听说这东亭王世子，风流俊逸，清冷自持，不过不喜女色，多少世家小姐都想嫁给他，他都不肯应承，不过皇上特别器重他，朝中很多大事都是他替皇上办的！”茉心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专门指过来伺候展玉颜的！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再能干能能干到哪去？不过是看皇上喜欢他，拍皇上的马屁而已，不过被冯宁芷盯上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哈哈哈哈！”语气带着不屑一顾夹杂着少女清丽稚嫩的笑声，让东亭王世子梁齐不由的去打量这个一再贬低他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他站在画舫二楼，看着在竹林石头边坐着的少女，梳着双螺髻，双腿腾空，不停的晃悠，圆圆的脸上带着婴儿肥，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口中不停谈论着美人，话里话外还各种看不上自己，本想他堂堂七尺男儿，不跟一个女子计较，如今把自己说的一文不值，她倒乐的自在，怎么心中隐隐有些不爽！ 不由自主的绕过画舫，自她身后而来！ 她倒是惊醒，见自己过去，立刻起身，时不时的偷偷整理衣服！ 走近之后，她只是微微屈膝，连招呼都不打，就欲离开！ “站住！你是何人？” “小女子只是来透透气，男女有别，就不打扰公子了！”留下这样一句，匆匆离去，让梁齐有些失落，活了十九年，自小到大，走到哪不是被人围着，哪些平日端庄的小姐，恨不得把自己看个窟窿出来，甚至胆子大的给自己送帕子，送香囊，还没有人这般无视自己！ 身后的墨白又是痴痴的笑：“允衡，你也别怀疑自己的魅力，这丫头还小，还没开窍……” 梁齐只觉自己下来的行为真是太无聊，一个小孩子而已，背后说了自己几句，自己几时在意这个了，还是心不静，要克制，今日结束便去金觉寺跪经！ 展玉颜跟茉心跑着回去的，眼看着人多了起来，这才稳稳的走，再忍忍，横竖最多一个多时辰也就结束了！ 跑的脸红扑扑的，像个水蜜桃，古氏带着冯宁芷跟凝儿朝着她走过来！ “妹妹去哪了？” “也就是随便逛了逛！” “姨母说让我们一起逛！” “那边人多，我们一起过去！” 要去那边要经过一座石桥，冯宁芷跟展玉颜并排着在前，古氏跟凝儿跟在身后，走到桥中心的时候，冯宁芷便说看鱼！ 展玉颜耐着性子陪着她，却见她不停的张望，便知道她没安好心，明明有专门喂鱼的看台，她偏要在桥上看，没有鱼食引着鱼过来，能看到什么！ 冯宁芷在展玉颜面丢人了，心里不痛快，总觉得展玉颜在笑话她，便想着让她更丢人！ 一个趁人不注意，想推展玉颜下水，没料到展玉颜一个转身，冯宁芷没收住力，自己却跌了下去！ 一时之间冯宁芷忘了自己会水的事，挣扎了几下，展玉颜大声的呼救：“来人啊，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只见远远的跑过几个人，其中刚好有中山王世子，见他过来，展玉颜便道：“冯姑娘落水了，谁救救她！” 那中山王世子见状，脱了外衫，立刻跳下水：“冯姑娘，本世子来救你！” 说罢朝着冯宁芷游了过去，她身上的衣服繁琐，一时之间缠住了手脚，只能任由中山王世子抱着自己朝岸边游去，还趁机摸了自己好几把，让冯宁芷有些恶心！ 这个时间又聚集了不少人，冯宁芷就这样浑身湿透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两层的外袍纠缠在一起，拉扯的不成样子，半个肩膀白花花的露了出来，水红色的襦裙，紧贴躯体，山峰连绵，连那赤色鸳鸯肚兜都呈现了出来，抱着她的中山王世子，口水差点流出来，所有的男子都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还是古氏反应过来，让丫鬟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冯宁芷披在身上！ 第174章 婆媳斗法 冯宁芷一病不起 周氏赶来，只觉这一幕实在难堪，整个脸都扭曲了起来：“你是怎么看着她们的，怎么会落水？还不快带她去换衣裳！” 说罢往远处看了一眼，眼瞅着自己儿子李尚渊过来：“渊儿，你表姐落水，你去安排马车，送她回府，请个大夫好好看看！” 展玉颜适时说道：“舅母，我们与表姐一同回，也能照顾几分！” 周氏眼神像刀子一般刺在展玉颜脸上，暗暗咬牙，为什么掉下去的不是她，真是令人厌恶，面上却不能显，看着围着一圈的夫人小姐，嘴角抽动：“好，让你大嫂嫂带你们回去！” 回去的时候，说什么也不肯跟展玉颜他们一辆马车，便坐着周氏的马车由李尚渊照顾着往回走！ 马车里，冯宁芷呜呜呜的哭诉：“渊儿表弟，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活该！” 李尚渊一直跟好友投壶吃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听说有人落水，他才过来凑热闹！ “那中山王世子引我误会他就是梁齐表哥，我想着，都是自家骨肉，便同他一起游园，可是展姑娘嘲笑我，还推我下水，让我颜面尽失！呜呜呜，我从穷乡僻壤而来，不配参加京中的聚会……呜呜呜……” 李尚渊见表姐哭的伤心，肩膀一抽一抽的，便动了恻隐之心，便轻声安慰：“表姐莫要哭了，哭坏了身子，母亲该心疼了！” 冯宁芷抽噎着让自己的身子歪着，似有似无的往李尚渊身上靠近，沁入鼻息的异香让李尚渊身子紧绷，眼神都直了！ 李尚渊的眼神让冯宁对落水一事短暂释怀，适当的撩拨，偶尔释放一点点魅力，男人便迫不及待凑了上来，她就喜欢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享受男人为自己着迷的感觉！ 下马车的时候，她还装作不稳，倒在了李尚渊的怀中，李尚渊的手臂正好圈住冯宁芷的腋下，凸起的圆润，让李尚渊意识自己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迅速的想推开她，冯宁芷却勾住了他的脖子，重力之下，他的身子弯了一瞬，两个人的脸靠近，呼吸近在咫尺，未经男女之事的李尚渊彻底呆愣住，不知所措！ 还是古氏跟展玉颜他们过来，古氏主动扶起冯宁芷：“表妹，先进府！” 寻了大夫，诊了脉，开了方子，古氏这才离开，去给老太太回话，路上便对着展玉颜说道：“妹妹，往日你多看顾着你二哥哥，尽量别让冯姑娘跟他单独相处！” “为什么呀？大嫂嫂！”展玉颜不解的问道！ “妹妹你只管听嫂嫂就是！” 古氏去了老太太的院里，便打发了展玉颜去换衣裳，等展玉颜走后，便跟老太太说了今日发生的事，还着重提了下马车时候冯宁芷的做派！ “好孩子，我疼你是疼对了，我都知道了，若是你婆婆为难你，你且奈何着……”老太太也说不出什么，毕竟人家是正经婆婆，自己也只能多疼疼这个孙子媳妇！ 果不其然周氏一回来，便把古氏叫到自己院子，劈头盖脸一阵骂，临了还让她去跪祠堂！ 老太太无奈，只能说半夜不适，让周氏跟古氏过去侍疾，周氏刚躺下，不得已起身再次装扮往寿安堂去！ 刚到就看到古氏坐在锦凳上端着碗，伺候老夫人喝药！ 见她过来立刻起身：“婆母！” “老了不中用了，吃完晚饭就觉得心口闷，这还折腾你们过来！”老夫人中气十足的说道，哪有点半不舒服的样子！ “老太太说的什么话，这是媳妇该做的！”周氏嘴上说着，却半步也不上前！ “罢了，喝了药，我觉得好多了，还是远哥媳妇伺候的我舒服，你且回去，她在这就好！” 周氏憋屈的行完礼退出去，刚出门就对着兰翠发牢骚：“你看那老婆子中气十足的样子，哪里是病了，就是折腾我，看不惯我磋磨古氏，这是替她出气呢！” “夫人，那有什么办法，咱们大夏以孝治国，咱们家，偏生是皇上圣旨过继……老夫人不是说大奶奶伺候的舒坦吗，回头您就让大奶奶近身伺候，反正您才是正儿八经的婆婆，大奶奶怎么也不敢反驳！”兰翠替自己家夫人出主意，哄她开心！ 周氏走后，老夫人拍了拍古氏的手背：“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回去歇着！本该是你婆母伺候我，你这也是替你婆母尽孝，她不会为难你了！” 古氏感动于老太太心疼她，可是老太太终究是不了解婆母，虽说今日的跪祠堂的处罚免了，想来后续的磋磨还多，可是她还是不想说出来，免得老太太内疚，母亲说了，谁家媳妇都是这样熬过来的！ 回到自己的香雪坞，不免心中不再难过，好在她的夫君是个上进的，年纪轻轻已经中了秀才，父亲说了，他定时能进殿试的，他们年少夫妻，虽说聚少离多，但是每次相聚也是如胶似漆！ 如今天上掉下来的富贵，承继了东昌侯府，若是她生下嫡长子，那往后的东昌侯府的世子定会是她夫君的，那她往后受封诰命也是有的！ 摸着自己的肚子，还是有点失落，美中不足，已经成婚一年了，她的肚子还是没有好消息，夫君在明德书院读书，十日才回来一趟，还经常碰到自己月信之期，一直也没有好消息！ 次日一早，展玉颜第一时间来到外祖母的寿安堂：“外祖母，您病了怎么也不告诉颜颜！” 老太太看见酷似自己女儿的展玉颜，眼中都带了笑意：“我没事，看不惯你舅母磋磨你大嫂嫂，我装的！” 古灵精怪的老太太跟展玉颜笑倒在床榻上，李尚渊跟凝儿同时进来请安！ 周氏身边的兰翠跟在身后：“老夫人，冯姑娘一早起来便开始高热不退，让奴婢过来说一声，今日不能给老夫人请安了！” 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孙子孙女都在子身边，才不在乎冯宁芷来不来，摆摆手说道：“身子不好就歇着，回头我让远哥媳妇在库房拿点燕窝给她补身体！” 李尚渊立刻站起来：“表姐不是吃了药了，怎么还发热了！” 老太太见状开口说道：“她病了，你们也该去探望一番，也是亲戚之间的情分！” 三人从寿安堂出来，凝儿说道：“我一早给母亲请安，已经探望了，嬷嬷让我回去做针线，哥哥姐姐们去，我改日再去！” 凝儿刚走，古氏就叫住展玉颜：“妹妹，跟我去库房，婆母让我给冯姑娘做衣裳，你帮着挑几匹料子，你们年岁相当，喜好眼光想来也差不多！” 只留下李尚渊一个人去了母亲的嘉禧居！ “我的儿，你来了，快去看看你表姐，她可是伤心坏了，你好好的宽慰宽慰她！”周氏看到自己的儿子，便开心不已！ 刚进屋子，就闻道药味夹杂着奇异的甜香，李尚渊耸耸鼻子，突然想起下马车时候，表姐的身上就是这个味道：“表姐屋子熏了什么香，真好闻!” 第175章 两人因冯宁芷闹别扭 “不过是父亲出海寻回来的，你若喜欢，送你些便是！咳咳咳！”冯宁芷一句话说完便开始咳的厉害！ 李尚渊见屋子竟然一个丫鬟都没有，母亲屋里的丫鬟几时这般不懂事了，便亲自上前给冯宁芷倒了茶，喂到嘴边！ 冯宁芷还是一直咳，李尚渊朝着外头喊道：“兰翠……兰巧……”见无人应嘴里呢喃道：“母亲越发的纵着这些丫头，屋里连个人都没有！” 冯宁芷喝着茶还是一直咳，茶水顺着嘴角流入脖梗，李尚渊自小都是被伺候长大的，哪里会照顾人，手忙脚乱的去给她擦拭，指腹触碰到冯宁芷那温热皮肤的一刻，被烫到了，眼神看过去，却只见胸前寝衣凌乱，露出大片的雪白，想到昨日扶着她下马车的那触感，李尚渊的脑袋瞬间仿佛炸开一朵烟花…… 从未有过的感觉让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一股欲望急于释放！ 不知道过了多久，展玉颜在外头走了进来，打断了两人！ “妹妹，丫头们偷懒，我给表姐倒杯茶！”展玉颜的到来似乎让李尚渊得到了解脱，慌忙解释！ “我看舅母屋里的丫鬟都在外头啊，怎么会没人伺候？”冯宁芷整理衣物的动作，展玉颜似乎有点明白大嫂嫂说的看着她们，尽量不让他们单独相处究竟为何了！ 古氏跟展玉颜的到来，让周氏不高兴，她拦下了古氏，问她府中庶务，却拦不住展玉颜，她在外头自是听见儿子唤丫头了，她故意不让别人打扰他们相处，是让他们培养感情，老太太争执霸占着自己的儿子，自己想跟儿子亲近都不能够！ 片刻之后，李尚渊同展玉颜便从内室一同出来！ “母亲，我们来之前，红菱姐姐他们正在研究酿青梅酒，我们去凑凑热闹！”李尚渊记挂着青梅酒，便又想回寿安堂！ 周氏找不到借口阻止，只能任由儿子离去，愤愤不平的只能对着古氏说道：“我头疼，老太太说你伺候的好，你给我按按！” 古氏只能扶着周氏躺在罗汉床上，弯着腰给周氏按太阳穴！ 一会轻了，一会重了，周氏折腾了古氏差不多一个时辰，直到她的胳膊酸痛的抬不起来，眼看又到了饭点，这才作罢：“嗯好多了，午后你再给我按按！” “是婆母！”古氏深深吐出一口气，这才前往寿安堂！ “奶奶，夫人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哪有这样磋磨人的，那么多丫鬟婆子不用，偏偏让奶奶亲自伺候，咱们去了寿安堂可要好好的跟老夫人说说，请她为奶奶做主！”古氏身边的丫鬟茯苓愤愤不平的抱怨道！ “罢了，老太太越是帮我，婆母越是不高兴，便会有更多的手段磋磨我，还是少些事！”这些日子她也算看出来了，老太太越是疼她，婆母越是看不惯她！ “哎，不过咱们公子后日便回来了，奶奶你也能轻松一日！”每次公子回来，老太太都不让奶奶过去伺候，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提起夫君，古氏的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罢了，那个婆婆不是媳妇熬的…… 李尚渊从嘉禧居出来，身上的燥热才有所缓解，这才想起问展玉颜：“妹妹，昨日宴会，你怎么会让表姐怎跟中山王世子掺和在一起，还推她下水，身子都被那中山王世子看了，那中山王世子，名声可不好！” 展玉颜瞬间怒视李尚渊：“二哥哥，什么叫我让表姐跟中山王世子掺和在一起？我第一次参加京中的宴会，连中山王的鼻子眼睛都没看，是你那表姐主动要跟世子去逛院子的，我阻止了她不肯听，至于推她下水更是无稽之谈，当时凝儿妹妹还有大嫂嫂也在场，不信你去问！” 展玉颜说罢不理李尚渊直接回了琼华居，连梅子酒也不感兴趣了，这冯宁芷真会倒打一耙，自己心思不正，出了事故，却推在自己身上，那李尚渊也是个耳聋眼也瞎的糊涂东西，真是气死了！ 李尚渊觉得自己好无辜，只是想嘱咐她一句，离那个中山王世子远点，还有经此一事，表姐的名声多多少少会受影响，自己只是怕展妹妹也受牵连，她怎就恼了！ 神情恹恹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没了展妹妹他也没心情弄什么青梅酒了！ 正在无聊之际，外头小厮来传话，周家的六表哥周序南传话说有事找他，他便跟老太太跟母亲回了话便出去了！ 周家的这个表哥哪有什么正事，只是带他去喝酒花酒！ 一群人簇拥了进了暖香楼，周序南叫来鸨母唤来几个姑娘跳舞唱曲，李尚渊的眼睛都看直了，这轻薄的纱衣，曼妙的舞姿，让他压下去的憋胀又升了起来！ 周序南趁他不备朝下身摸去：“哈哈哈哈，兄弟，六哥今日带你开开荤！娇娘，你来伺候我这兄弟，他可是东昌侯府的二公子……哈哈哈！” 本来歪在周序南身上的娇娘，捶了周序南一拳：“公子，你这兄弟成人了没有啊！” “小骚货，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周序南发狠的在娇娘裸露的胸脯上拧了一把！ 娇娘媚眼如丝的扑在李尚渊的身上：“公子让奴家验一验！” 李尚渊知道这是狎妓，父亲若是知道定会打他板子，又觉得这娇娘太放荡，立刻红着脸起身，对着周序南抱拳说道：“表哥，我家中还有课业，先走一步了！” 说罢狼狈的逃了出去，身边的小厮小安子却有点意犹未尽，虽然自己摸不到，看看也是好的，只可惜他们公子还小！ “公子，咱们去哪啊！” “随便逛逛！”李尚渊想着出来之前展妹妹生气了，还是买些小玩意回去哄哄她！ 展玉颜确实在琼华居生闷气，那冯宁芷那样拙劣的借口，他是真的看不到，还是被她迷惑了，对肯定是迷惑了，想到自己看到两个人暧昧的样子，若不是大嫂嫂的话，自己才懒得管他！ 说不定他并不是不懂，而是气自己坏了他的好事，对一定是这样！说不定他还乐在其中，恨不得成就好事，把那冯姑娘娶回去呢！ 第176章 中山王世子上门求娶 自己在这替他担心怕他被算计，真是再也不管他了…… 李尚渊买了一对九连环，想着拿回去给展妹妹解闷，刚进府里就被母亲叫走了，一进嘉禧居就见母亲愁眉苦脸，上前问道：“母亲面容不佳，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那中山王世子，你刚走，他便登门上来就是求娶你表姐！”周氏气坏了，这于理不合，哪有追上门来自己求娶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名声，真要是答应，这不是让满京城的达官贵人笑话自己家。 “也是，真要是求娶，那也得是家中长辈携了媒人人上门才好，如此实在是儿戏！”李尚渊没想那么多，便锁边接了一句话！ “什么媒人不媒人，凭他也配你表姐！”周氏不高兴的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那母亲是怎么说的？” “还不是你表姐父母不在京城，我做不得主，那中山王世子，说去你舅舅面前提亲，真是不知所谓！”周氏当真是气的狠了，满京城但凡要点脸面的人家，都以沾上中山王世子为耻，偏他巴巴的凑上来！ 在母亲面前没得着好，李尚渊也不敢再去冯宁芷的屋子！ 想着展妹妹，便换洗了衣裳来了老太太着：“老太太，妹妹呢？我给她带了好玩意……” “好孩子，跟你表哥出去玩的可还开心？你妹妹说身上不痛快，在你姑母的院子，你自己去瞧她！” 李尚渊整理了自己的衣裳，看着没有不妥，便来了琼华居：“妹妹，我出去给你带了好玩意，你瞧瞧喜不喜欢！” 原本还在廊下纳凉的展玉颜，立刻回了屋子理都不理他！ 丫鬟茉心说道：“公子来啦！我们姑娘闷闷不乐一下午了！” 李尚渊追了上去：“妹妹，你瞧瞧，这东西要九连环，听说不是极聪慧的人是解不开的！” 纵使十分好奇，展玉颜依旧不理他，拿着本书，做出读书的样子！ “好妹妹，你又不考状元，来瞧瞧这九连环！” 见展玉颜还是不理自己，他便转移话题：“妹妹你还没听说！那中山王世子来家里跟表姐求亲了！” 展玉颜再也绷不住开口问道：“当真？” 见展妹妹终于肯理他便凑近了说：“当真，我刚从母亲那过来，要说这中山王世子，当真是个纨绔，求亲这种事情也不懂，不带媒人，不带自家长辈，一个人就上门求亲！不过母亲回了他，说不能叫表姐受委屈！” 展玉颜好奇的心也就只一瞬间，见他这般说便开口：“二哥哥最是知礼数的，那还不赶紧请了媒人叫上家中长辈去跟冯姑娘求亲，这样才叫不受委屈！” 李尚渊听出来了，展妹妹这阴阳怪气是冲着自己来的！腾的就站了起来：“妹妹说话也不必这样刻薄，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还没不知礼数道这般！白惦记你了，哼！” 李尚渊心中有气，拂袖而去，展玉颜倒是心情好了很多，只许你污蔑我，就不许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哼什么哼！ 茉心端了茶来：“姑娘，我看二爷怎么气哄哄的走了，你们又吵架了吗？” “是他同我吵的！”展玉颜端起茶，自己慢慢品饮，茉心退了下去，如意上来说道：“姑娘，咱们是亲戚，您还是别太任性了！” 这如意是展家带来的丫鬟，她经常劝，不让她跟李家的人置气，展玉颜却不以为然！ 她家在京城的宅子已经修缮好了，只等父亲母亲回来，她便能回自己家了！ 不过她好奇，若是那中山王世子真的请媒人上门，那冯宁芷当真愿意嫁给他吗？她已经听大嫂嫂说了中山王世子的事迹，但凡家中顾及脸面的怕是都不会让女儿嫁到那样的人家！ 其实中山王世子多的是人家上赶着结亲，但是王府终究是想要门第高点的人家，一来二去就这样耽误的时间久了，如今这梁成，倒是看上了冯宁芷，她家虽是商户，但是好在母舅是兵马司大统领，姨母更是王妃，还有这东昌侯府，说起来也配的上了，最主要的是看那冯宁芷对他也有几分意思，什么样的女人他都尝过，就这带着异域风情的他从来没接触过，一想便迫不及待的想娶回家！ 跟父王说了，父王便也遣了人去周家跟周潭提亲，没想到周潭却说冯宁芷落水之后一病不起，缠绵病榻，眼下不准备谈婚论嫁！ 梁成又去了几次李家，都被拒之门外，长久以往那心思也淡了，继续开始眠花宿柳夜夜笙歌的日子！ 刚过了端阳节，天气热了起来，老太太心疼她，免了孙辈们的请安，李尚渊不敢去冯宁芷面前，因着跟展玉颜几次不欢而散，也不去找她玩，日日在府里无聊至极！ 小厮见他成日里安生叹气，便在外头寻了几个话本子给他解闷，这一看便越发的不可收拾，三天两头的让小安子给他寻新的来，这天午后看过之后便睡了，梦中书册上的女子竟然走了下来，慢慢靠近他，奇妙的体验让他只觉畅快，突然那女子的脸，变成了表姐，只一瞬他便醒了过来！ 掀开被子一看，裤子都脏了，叫了小安子过来给他整理！ 父亲严苛，不许他们房中有丫鬟伺候，一应近身都是小厮！ 心里惶恐愧疚，就连这日舅母上门看表姐，他也只是过去请安之后，就离开了，生怕跟表姐亲密接触，自己龌龊的心思玷污了表姐！ 倒是冯宁芷这些日子心里也不痛快，尤其听舅母跟姨母聊天，意思让自己嫁给这个表弟，她也有些不痛快，不是说要好好给子寻个门第高的亲事吗？这东昌侯府门第够了，但是他又不是长子，也继承不了爵位，还不上进，自己有点不甘心！ 不过舅母说让她只管听话，舅舅不会害她，她也隐隐约约对李尚渊故意躲着自己的行为，不高兴，他凭什么看不上自己，明明他对自己是有很大的兴趣了，都是那展玉颜勾着他，不让他亲近自己！ 第177章 寿宴冯宁芷算计 展玉颜什么都没做就被冯宁芷恨上了，眼瞅着了老太太的生辰要到了，老太太本想着简单一点，周氏坚持要大办，在她的张罗下，不光跟东昌侯府来来往的人家送了帖子，连孙家周家，还有东亭王府都下了帖子！ 这日一大早，展玉颜穿了大红色的齐腰襦裙，打扮的跟个福娃娃似得先给老太太磕了头，送上自己亲手绣的抹额！ “颜颜给外祖母磕头，祝外祖母生辰快乐，愿外祖母松鹤延年，岁岁安康！” “好孩子，快起来！”老太太把展玉颜搂在怀里使劲的揉捏，真叫老太太疼到了骨子里！ 接着就是舅舅跟舅母，磕了头，奉上寿礼，大哥哥李尚远也跟书院请了假，回来给老太太拜寿，接着就是李尚渊跟凝儿还有冯宁芷一同给老爱太拜寿！ 李尚渊偷偷的看展玉颜的脸色，两人目光对视，展玉颜没给他好脸色，瞪了他一眼便扭头不再看他，李尚渊只能讪笑，正巧这一幕被冯宁芷看到，她便认为两人是眉来眼去！ 络绎不绝的人进来请安，叩头，周氏操办的很是盛大，还请了戏班子，麻姑献寿连着唱了三出，席面的规格也是很高，整个东昌伯府热闹的很！ 东亭王妃跟周潭的夫人，钱氏一同来的：“恭祝老太太福寿绵长，子孙满堂！”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瞬间恢复原状：“劳烦你们惦记了！” 看着一屋子的人，老太太只觉得子孙满堂好讽刺…… 应承这一波一波的人，老太太只觉得脸都笑僵了！ 展玉颜坐在老太太身边，一个有些冷峻的青年男子上前来拜寿！ 古氏对着她耳语：“这就是东亭王世子，你瞧瞧俊不俊！” 展玉颜对这个冯宁芷上赶着巴结的男人，十分好奇，探着脖子多打量了几眼，正巧被人家抓住，便慌张的躲闪！ 梁齐再次见到这个小丫头，今日装扮的倒时喜庆，看着比上次见面张开了些，她为什么偷看自己，本以为她同那些扒着自己不放的女子不一样呢，如今看来到时高看她了！ 若不是看在已故李将军的面子他才不来呢，李家世代忠贞，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真算起来，如今只有这个小女子是李家真正意义上的血脉，可惜了是个女子！ 冯宁芷不死心的跟着梁齐，终于让她找找机会，凑了上去：“表哥！” 梁齐头都不抬，冷冷说了一句：“本世子没有表妹！” 在一侧吃果子的展玉颜忍不住，笑出声来惊动了她们！ 冯宁芷瞪了展玉颜一眼，气的跺跺脚便追了上去：“表哥，我是东海冯家的冯宁芷，我们可当真是实在亲戚！” “本世子，知道了。” 梁齐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抬脚就往人群走，这样不怀好意的女子，他见得多了，自己越是客气，越是甩不掉，干脆不留情面，但凡有廉耻心，便不会再追着自己了！ 冯宁芷本想继续追上去，却不料看到了梁成，怕他缠上来，慌张的跑回了嘉禧居！ 王妃见她就问：“如此不庄重，像什么样子！” “姨母王妃，我就是怕那梁成追上来，刚跟梁齐表哥聊了两句就碰到了他！” “见到世子了？” “嗯，姨母，舅舅最先不是想让我嫁给世子表哥吗？您帮帮我好不好！”冯宁芷开始撒娇道！ “芷儿不是姨母不帮你，你这个表哥眼光极高，原本想着你们若能看对眼也好，姨母试探过几次，他一点余地也没有，就连皇上几次想给他赐婚，他都不肯！姨母看你还是算了！” 王妃这个名义上的继母在她面前也要小心翼翼！ “可是，姨母，他只是不知道芷儿的好，芷儿有信心能让世子表哥倾心，若是我能嫁与世子，也能跟姨母一条心啊！您就帮帮芷儿！” 冯宁芷的话让王妃动心，可是她要怎么帮！ 冯宁芷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脸色潮红，眼神妩媚！ “可是若是不成，王爷怪罪我可如何是好！”王妃还是下不了决心，王爷对这个儿子如同眼珠子般的心疼，若是让王爷知道自己算计他，她也不知道王爷会如何处置她！ “不会的姨母，若是世子也喜欢我，那不是两全其美，若是世子拒绝我，那也不损失什么！” 在冯宁芷的央求下，她终于点了头，芷儿说的没错，若是能成，两全其美，若是不成，世子的性子总也不至于四处宣扬，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一晃神冯宁芷换了一身更为轻薄的衣裙，鬼鬼祟祟的进了给宾客准备暂时休息的厢房！ 她身边的绿萝形色匆匆的往前院走去！ “如意，你跟着去看看她要做什么！”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如意饶了回来：“姑娘，绿萝找了王妃身边的紫苏，两人悄声说了什么，奴婢不敢凑近，听不见，不过那紫苏去了前院，奴婢远远的看她跟世子说了什么！两人往这边来了！奴婢就赶紧回来了！” 如意喘息着回来禀告展玉颜，展玉颜不解，不过她确定定然不是什么好事，不然不会如此鬼鬼祟祟！ “咱们在这守着，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两人藏身在竹林之中悄悄等着！ 远远的见世子走来，长身玉立，当真是养眼，可惜马上要被冯宁芷算计了！ 不过怎么是他自己来的，紫苏呢，不是紫苏叫他来的的吗？还有绿萝呢，去了哪里！ 展玉颜怕他们扰了外祖母的寿宴，便没忍住上前叫住他！ “世子，可是要去那间屋子？” 梁齐眉头轻蹙，她怎么回事？她怎么知道，他那个继母让人传话说有要事跟他商量，估计着这是她家的亲戚，不想给她难堪便过来看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梁齐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让展玉颜不知如何作答！ “我只想告诉你，怕是有人要算计你！你最好别去！”若不是怕外祖母寿宴出什么意外，自己才懒得管这事！ 梁齐不管不顾的大步上前，眼看着就要推门而入，气的展玉颜直跺脚，拉着如意躲在厢房一侧！ 绿萝这个时候行色匆匆的赶来，见梁齐进了屋子，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得到冯宁芷的回应，这才左顾右盼的四下张望，守住门口！ 展玉颜只好绕过厢房后头才能离开，刚好却看到梁齐从后窗跳了出来！ 眼看惊叫出声，梁齐上前一步捂住她的嘴：“别叫，跟我走！” 第178章 周家的算计 展玉颜被这一幕吓傻，任由梁齐拖着她离开，走到厢房外的竹林边，这才放开她！ “你做什么？”展玉颜面对他脸带薄怒质问！ “不是你通知我此事有诈，我离开，你不乐意？”略带不满嫌弃的语气从梁齐的嘴里说出来，让展玉颜哑口无言！ 远远的看着她继母带着周氏走了过来，在门口说着什么！ “想不想看一场大戏？” “你要做什么？” “她敢算计我，就试试能不能承担这个后果！”梁齐嘴中冰冷的说出这样一句话，让展玉颜觉得周身冰冷！ “世子，你要做什么？我不希望毁了外祖母的生辰！”面对这个满是惊恐的眸子，湿漉漉的睫毛让梁齐对这个小姑娘心生怜悯，罢了，他何时何地用何种办法都能惩罚这个算计他的人，眼下还是别伤害这个心思赤诚的小姑娘了！ “好！我答应你，你现在去你外祖母身边，不要离开！” 展玉颜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特别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点了点头，带着如意直朝外祖母的寿安堂赶去！ 展玉颜刚走，出现两个黑衣人，梁齐说道：“暗七你送展姑娘回去，保证她的安全！” “是，主子！” “暗五，你拦着那些夫人小姐们的脚步，别让他们过来！” “是，主子！” 安排好这一切，梁齐便去了男席上跟众人推杯换盏起来，众人都诧异这东亭王世子，皇上身边的红人，平日请到请不到的人，今日怎得这般平易近人！ 一个个都凑上去给他敬酒，他一连喝了几杯，便推辞酒醉，先一步离开！ 展玉颜守着外祖母，看她的笑容总是带着几分苦涩！ “外祖母，你怎么不高兴啊！” “高兴，外祖母很高兴！就是见人太多，有些累了！” “那颜颜给您按按头，缓解一下！”祖孙两个只留了两个丫鬟在身边，其他人都打发出去了！ 繁华落尽，李尚渊跟大哥在前院送客，宾客都走的差不多了，府里只剩下周家跟东亭王妃！ 嘉禧居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姨母，我也不知道那人怎么会是梁成，我明明看见了是梁齐表哥，不信您问绿萝她也看梁齐表哥进去的！” 周氏今日惊呆了，她这个外甥女简直太大胆了，竟然公然引诱东亭王世子，若是让人知道在东昌侯府出了这样的事，她也没脸在京中行走了！ 心中带着气闷问道：“你想过没有，若是别人闯进来，你的名声彻底就没有了？你有没有被那梁成要了身子！” 冯宁芷迟疑了，她睡了过去，她也不确定，不过眼下是不能承认的，慌张的摇头：“没有姨母，肯定没有！” 王妃一直没有说话，周氏也有点气她：“妹妹也是，芷儿小不知道轻重，你还不知道吗？这事当真让被人撞破，不光东昌侯府，就连咱们姐妹的名声也别要了！” 王妃也后悔了，尤其是紫苏说叫了世子过来，这样的话，芷儿便没有撒谎，只是为什么变成梁成，她好慌，不知怎么她觉得她这个继子太可怕了！ “姐姐，这不是没事吗？就咱们姐妹知道，芷儿也没被破了身子，想来那梁成的话也没人信！还是正经把芷儿嫁了的好！至于我们府的世子，芷儿你还是歇了心思！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王妃把这个烂摊子留给周氏，自己带着丫鬟回了王府！ 冯宁芷也觉得这事蹊跷，明明那世子还跟自己说话来，怎得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就是中山王世子趴在自己身上…… 周潭得知发生此事之后，也来了嘉禧居对着冯宁芷冷声喝道：“让你舅母嘱咐你的话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对着自己的妹妹周氏说道：“妹妹，我的意思，是让芷儿跟渊儿亲上加亲！” “哥哥，你也知道，我肯定是愿意的，只是，夫君跟老太太怕是不好说！”今日一事，周氏也有点看不上这个外甥女了，但是她也不敢明着拒绝自己的哥哥，便把老太太跟夫君抬了出来！ “嗯，这倒是，不过你不会想想办法，芷儿虽然大胆，但是此事若能办成，那他们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我这个兵马司大统领不是吃白饭的！”周潭满脸都是算计，他这就差说明，让冯宁芷把这手段使在自己李尚渊身上！ “哥哥，京中好人家这般多，为何非要芷儿跟渊儿……”周氏不懂哥哥为什么这样安排，问了出来！ “妹妹，哥哥是不会害你的，过些日子，永昌侯府将会迎来一件大喜事，哥哥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为了周家好！”周潭高深莫测的小容，让周氏更不解，不过哥哥到没说错，哥哥把姐姐嫁到东海冯家，冯家便源源不断的给周家提供钱财，把自己嫁给原来的孙家，虽说夫君是最小，最不起眼的，不过他为人正直，喜欢读书，如今更是在哥哥的操作下过继到东昌侯府，承袭爵位！ 她们周家原本是东昌侯府老太爷手下的一个百夫长，更何况哥哥还把最小的妹妹嫁到了王府，如今她们周家也算是京中的高门王族了！ “是哥哥，我知道了，我也会从中劝说！”周氏知道自己在渊儿的婚事上自己说不上什么话，老太太的意思已经跟夫君透过意思了，她想让那展玉颜她嫡亲的外孙女做孙媳妇，看夫君的意思也是同意的，就差展家夫妇回来才会提！ 她还是趁这个机会撮合渊儿跟芷儿的好！ 寿宴过去没几天，中山王世子便在外头大传冯宁芷妩媚勾人，床上功夫了得，有鼻子有眼的，还有冯宁芷的肚兜为证。话传到东昌侯府，老太太把周氏叫到寿安堂，好生的教训了一番！让她管好自己的外甥女，若是连累了府里其他姑娘的名声，若是再管不好就让她带着外甥女去京郊的庄子上住！ 带着一肚子气去找冯宁芷：“芷儿，你跟姨母说实话，你当真没叫那梁成破了身子？” “姨母……”娇怯怯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周氏也不忍再审下去！ “那你的肚兜为何……”周氏说不下去了，尽管是她，都不好意思把这样香艳的话说出口！ “我也不知道，姨母，反正那梁成名声不好，我们抵死不承认就好！”冯宁芷这才知道怕了，她的肚兜找不到了，她还以为慌乱之中丢了，没想到竟然被梁成那个登徒子顺走了！ 第179章 古氏有孕 青姨娘算计 这天展玉颜守着老太太拿着一本医术古籍在研究做药膳！ “外祖母，这个好，这个荷叶陈皮老鸭煲好，用老鸭、荷叶、陈皮、白扁豆熬煮，荷叶升清化湿，陈皮理气健脾，白扁豆消暑祛湿，最适合您食欲不振了！”展玉颜翻着书籍，细心的查看！ “再做一个清炒枸杞芽可好，养肝明目……最适合外祖母用！” “展妹妹，你们在研究什么好吃食，我来的可巧！”李尚渊自外头刚回来，大步走进屋子直呼：“老太太，外头当真是热了起来！” “你妹妹正在研究夏日养生的药膳，你也瞧瞧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老太太跟李尚渊感情很好，他当真是真的敬爱这个祖母，日日都来请安，比给他母亲那去的都勤！ 正说话间，古氏端着绿豆沙过来：“老太太，吃碗绿豆沙，用冰镇过的，现在用正好！” 李尚渊见只有三碗，便以为自己突然到访，大嫂嫂没准备自己那份，便开口道：“是我不好，没提前跟老太太说这会子过来，劳烦嫂嫂再准备一碗！” “不用，那碗就是你的，我不吃……”古氏说完，娇羞的低下头！ “怎么你不吃，可是肠胃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老太太对于小辈们的身子还是十分紧张！ 身边的丫鬟萱草上前一步屈膝行礼：“启禀老夫人，我们奶奶最近常犯恶心，月信也晚了半月，奶奶怕是有孕，这才饮食注意！” 古氏的脸更红了，对着萱草就训斥道：“说话也不看场合，渊兄弟还在呢！” 萱草只顾着高兴，全然忘了还有李尚渊在场，也自觉失言，老太太却十分高兴：“你这孩子，怎么不叫府医，红菱，你快去叫府医过来，给大奶奶诊脉！” 府医来的很快，果不其然是喜脉，老太太拉着古氏的手坐在自己身边：“好孩子，快坐，如今你可是咱们东昌侯府的功臣，你们都听着，往后任何事都不能让大奶奶动手，好生伺候，把大奶奶伺候好了，我重重有赏！” 丫鬟们都磕头谢恩，老太太又说：“去太太那送个信，说奶奶有了身孕，免了她的请安！” “对了，给远哥去信了吗？”老太太突然想起自己的大孙子还在明德书院！ “我怕打扰夫君上进读书，再有几日他便休沐回来了，还是等休沐回来再说不迟！”古氏思虑的比较多，原本没有肯定的事，她也不敢说，月信晚了半月，她便猜测是有孕，不敢请府医，生怕不是，被婆婆刁难！ “这可是大喜事，渊儿，你派人去书院跟你大哥说一声，让他跟着高兴高兴！” 周氏那边得到消息，气的摔了杯子，这几日心里正烦闷，芷儿的事还没个定论，那古氏不过来伺候，日日都守着老太太，有了身孕也不知道先跟自己说，偏让老太太先知道，自己的亲孙子难道自己还会苛待她不成，那老太太隔着肚皮的还能比自己还疼她肚子那个！ 丫鬟上前安慰：“太太，老太太的人还没走远！” “我一个当家主母还不能失手砸个杯子！”越是这样周氏越是生气，老太太，老太太，又算不上什么正经婆母，安安分分的养老不成吗，非要什么都管，什么都插手！ 兰翠收拾了杯子立刻退下了，最近太太的脾气越发的大了起来，她还是少说话的好！ 刚让人把古氏送回去养胎，就有下人来报：“老太太，老爷房里的青姨娘说有事求见你！” 老太太从来不插手李修的房里人和事的，对着丫鬟说道：“跟青姨娘说，有事直接去找太太，我老了不管事！” 她现在也不管，省的让周氏不痛快，她们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奴婢跟青姨娘说了，青姨娘说事关府里小姐公子的声誉，一定要跟老太太说！” 老太太看了看李尚渊跟展玉颜：“你们去后头玩，不许过来！” 两人十分默契的躲在后头，想看看青姨娘到底要跟老太太说些什么！ “妾身给老太太请安！”低低的女声有些绵软有些无力！ “我的规矩，你们一进门便是知晓的，如今找我来到底所为何事？”老太太板着一张脸，极其严肃！ “老太太，不是天大的事，妾身也不敢来打扰老太太，还是不是冯家表姑娘的事，您还不知道，自您寿宴之后，京中变传出冯姑娘与那中山王世子有私，传的有鼻子有眼，那中山王世子甚至拿着冯姑娘的贴身肚兜大肆宣扬！妾身本不该听这些浑话，但是妾身怕三人成虎，长此以往影响咱们府里的公子小姐，若是沾上这等丑事，往后议亲怕是有影响！”青姨娘言辞恳切一直跪在地上，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凝儿，她是凝儿的生母，这件事不能求周氏，更不能求老爷，只能来求老太太！ “竟有此事？怎的没人来报我！”老太太也气到了，上次听了茉心说了冯宁芷在王府的行径，本就不喜她，但也犯不上管她，如今她住在府里，竟然跟那中山王世子苟且厮混还传了出去，她冯家的脸可以不要，周家的脸可以不要，但是她东昌侯府的脸不能不要！ “老太太，您可不能放任不管，就算您不顾着凝儿，还有展姑娘呢，如今谁都知道展姑娘在咱们府里长住！” 青姨娘怕老太太顾及周家的权势不敢管，只能拉扯上展玉颜！ 展玉颜也吃惊，原来那日她跟梁齐离开后那中山王世子进去了，他是怎么进去的，若没有肌肤相亲，怎么可能拿到冯宁芷的肚兜！ “我知道了，把你那些心思都给我收起来，更不许攀扯展丫头！” “是老太太！”打发了青姨娘，老太太对着红菱说道：“你去跟管家说一声，老爷下了差过来一趟！太太也要过来！” 李修刚进家门管家李忠就上前说道：“老爷，老夫人让您下朝跟太太去见她！” 李修怔愣，他这个母亲，从来不会主动找他，自己要日日请安也被她婉拒了，甚至对自己的夫人也不为难，也不立规矩，真说起来，比在孙家过得还舒心！ “今日可发生了什么事？” “小的不知，跟以往一样！” “我回去换个衣裳再过去！” 李修直接去了周氏的院子！ 周氏立刻笑容满面，上前为他宽衣：“老爷回来了！” “老太太说让你我过去一趟，可是府中发生了什么事？” “想来是因为远哥媳妇，今日府医诊出了喜脉！” 第180章 冯宁芷去处 噩耗传来 一听儿媳妇有了身孕，李修也是打心眼里高兴，对着周氏也变和颜悦色的几分：“如今也是要做祖母的人了，对媳妇和善宽容一点！” 周氏面上应下，心中腹诽，怎得我怀两个儿子的时候，也没见婆母多和善，孙家人丁兴旺，李修又是最小的，她有孕的时候，孙家的孙辈早就十好几个了，哪里有人在乎她跟孩子！ 越是这般想越是觉的古氏命好，享了她没享过得福，却没遭她遭过的罪！ 两人一同前往寿安堂，本以为是喜事，却见老太太沉着一张脸！ “儿子，媳妇 给母亲请安！” 两人齐齐行礼，打量着老太太的脸色，并用眼神询问红菱一行丫鬟！ “起来，你们也是知道的，我不管事，但是外头的闲话都传到我这了你们也不管一管！”老太太开口就是质问！ “儿子糊涂，不知母亲为何事忧心，求母亲明示！”李修见状得知定是不小的事，不然母亲只会让丫鬟小厮传话，不会这样大张旗鼓的叫他们过来！ “那中山王世子跟冯姑娘的事，你当真不知道？如今我们府里还有凝儿跟渊儿没有婚配，若是被影响名声，你这个父亲还有什么脸面在朝为官，行走朝堂……” 老太太直截了当的质问李修！ 李修一听在朝为官，行走朝堂便慌了，自己也经历了科考，但是也只考中秀才，如今的官职跟爵位都是因为皇上看在李家这位老太太的份上赏的，若是真有什么事穿了出去，自己的富贵也算到头了！ 普通跪在地上对着周氏说道：“你不是说都是闲话，自己会处理吗？” 周氏也跪了下来，她哪有本事处理，跟妹妹跟哥哥说了，妹妹说那中山王话里话外要她保媒，她便不敢再管！ 哥哥却说什么不必理会，拖些日子就好！ “媳妇糊涂，本以为是市井流言不必理会，没想到竟然传到老太太这了！” “糊涂，你可知人言可畏！”老太太一拍桌子怒声说道！ “母亲息怒！”李修立刻俯首求饶！ “是，母亲息怒！媳妇会尽快处理！” “那你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周氏本就是一句推脱的话，如今老太太细问，竟不知道如何作答！ “修儿，如今咱们东昌侯府当家做主的是你，此事你认为要如何解决？” “启禀母亲，儿子以为……儿子以为……那冯姑娘既不是李家人，还是尽早送出去，过些日子闲话也就淡了，定不会影响咱们府里小辈的名声！”李修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办法！ 周氏却不高兴了他这是要把自己外甥女赶出去吗？什么不是李家人，展家的姑娘在府里都住了好几个月了，她周家的姑娘就不能在府里住了！ “你既有了成算就去办，如今远哥媳妇有了身孕，咱们侯府的以后都要靠你们了！”老太太说到最后才提古氏的身孕！ “是母亲！” “退下！” 刚回嘉禧居周氏就不依不饶的对着李修说道：“什么叫不是李家的人，我的外甥女住几天怎么，展家姑娘就能住的理直气壮了？啊？你给我说清楚，你让芷儿去哪？” “你别胡闹，那展姑娘就是理直气壮，还有，这人是你哥哥弄来的，当然住你们周家也是理直气壮的，我不管她去哪，总之不能再在这东昌侯府！” “你还有脸提我哥哥，没有我哥哥，你算个什么东西，不是我哥哥看我的面子，你以为你能坐上侯爷的位子！” 周氏一提这个便火大了，他不念着自己的恩情，还倒打一耙！ “你少拿这事来说嘴……”李修不想跟她掰扯这些事，转身欲走！ “怎么，你恼羞成怒了？还不让我说……”周氏忍不住拉扯他的衣服，没想到一个不小心把他的脸抓破了！ “泼妇，泼妇，我怎么会娶了你这个泼妇……” 周氏见李修面上冒雪也慌了，他还要上朝，若是带着伤，真说起来，自己可是犯了七出之罪，要被休弃的！ “老爷老爷……” 李修不愿跟她理论转身离去，去了青姨娘的院子！ 周氏无奈，只能称冯宁芷病弱，养好了身子便送她离开！ 展玉颜好奇梁齐是怎么做到的，还有那日自己说不想悔了外祖母的寿宴时候，他明显有略微的迟疑，他难道还做了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发着呆，无所事事，李尚渊又来找她，经过上次两人偷听一事，两人之间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妹妹，你瞅瞅，这是我出去给大哥送信，大哥高兴之余送我的！” 展玉颜接过那把云妃折扇，花纹清晰均匀，晕染自然，色泽对比鲜明，整体分布疏密有致，更难得的是两侧的大骨互粉对称连贯性极佳，经过盘完更是莹润光洁如黄玉，扇面上青绿的山水错落有致，意境悠远，下方还有两个小字落款允衡！ 见展玉颜对这般折扇感兴趣，李尚渊继续说道：“哥哥平日十分珍爱，我拿到手还没捂热乎便送与你！” “那我也只谢大哥哥！哎，你听说了没，舅舅要舅母把冯姑娘送走！” 李尚渊明显失落了几分：“当然听说了，其实谣言止于智者，这等事，不理会便好！” “那中山王世子不过是当个风流韵事过过嘴瘾！” “哦……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那你表姐的肚兜怎么回事？” “女子的贴身之物大多都相似，也不知道他哪里弄来的，攀扯表姐而已！” 展玉颜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跟她讨论冯宁芷的事，又不关自己的事，这是何必呢！ 两人都想结束这个话题，老太太身边的小丫头桃红跑了过来：“姑娘，老太太不好了，你快回去看看！” 展玉颜一听便急了，小跑着往寿安堂去，李尚渊也跟了上去：“妹妹你别跑！” 展玉颜过去看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躺在床榻上，面白如纸，眉头紧蹙！ “叫府医了没有？发生了什么事，外祖母好好的怎么昏过去！”展玉颜焦急的问着红菱，趴在床榻边轻轻的唤着：“外祖母，您怎么样了！” “府医还没来，老太太收着姑奶奶的信就昏死了过去，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我母亲的信，发生了什么事？信呢，拿给我看看！”展玉颜一边担心外祖母，一边担心自己母亲！ 红菱把那封让老太太昏死的信递给展玉颜！ 展玉颜接过来只扫了一眼便如雷轰顶，父亲母亲在归途之中遭遇劫匪，双双亡故了！ 第181章 父母离世操持丧仪 “妹妹，妹妹，你怎么了！” 展玉颜只觉李尚渊喊她的声音变得悠远空洞，心里呐喊着，不会的，父亲跟母亲不会死的，她们京城的宅子都修缮好了，只要父亲母亲回来他们便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哪里来的劫匪，怎么会有劫匪…… 再醒来就是外祖母守在她的身边，眼圈通红见她醒来一把就搂住她：“我的儿，我的儿，我的儿！” “外祖母，母亲他们几时回来，我想回家了！回我自己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我的儿，这里就是你的家！”老太太心如刀绞她这是什么命，她怎么这么命苦，中年丧夫，好不容易养大一双儿女，儿子常年征战在外，连个后都没留下就归西了，本以为女儿能守在身边享天伦之乐，如今却跟女婿还惨死异乡，要死也该是自己死，老天爷怎么不收了自己去，让自己女儿活过来！ 可是眼前这个小可怜，若是自己也死了，她该怎么办，这如今是她唯一的血脉！ “外祖母，母亲呢，我要母亲！” “好孩子，你还有外祖母，外祖母疼你！”老太太眼神坚定了起来，对着丫鬟说道：“叫老爷过来，我有事要吩咐！” 李修得知消息是小跑着过来的，这个平白得来的妹妹跟妹夫，前途似锦怎么就惨死了！ “母亲……” “修儿，你即刻派人把你妹妹跟妹夫的棺椁接回来，丧仪要大办，展家祖籍是福建，如今还有几门远亲在京城，记得要去报丧，丧仪只能你跟你媳妇办，要风风光光的办，至于劫匪杀害朝廷命官一事，你也要盯紧了，务必要纠察到底，不能叫你妹妹妹夫平白惨死！”老太太细细的嘱托，生怕李修不尽心。 “母亲我知道了，如今我正是在刑部，这件事也是我负责，您放心，我定不会让妹妹跟妹夫白白枉死！我已经让远哥请了假，他是长子嫡孙，由他去接妹妹妹夫的遗体，我这就派人把灵堂搭起来！”李修为了自己的名声也要把此事做漂亮了！ “不要，灵堂去展家办，你妹妹还是展家的人，在侯府不合情理！”老太太没糊涂到在自己家女儿女婿办丧仪！ “是一切都听老太太的！”李修十分恭敬，如今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自己，万万不能出了错漏！ 周氏得到消息也惊呆了，李倩仪死了，她也死了，老太太的依仗一个也没有了！哥哥身边的人已经来传话了，让她对老太太好点，把展家的财产要到手，等熬死了老太太，在随便把展玉颜嫁出去，那展家跟李家的家产都是她的了！ 咋一听这个消息，惊得她出了一身冷汗，这太疯狂了，哥哥原来说的大好事就是这个吗？可是哥哥又是如何提前得知李倩仪跟她夫君会死的！ 因着展家的事，前几天两人争吵的事就这样揭了过去，谁也不提！ “夫人，展正则可是朝廷命官，天子门生，泉州的外放本是历练，这次回京是要重用的，如今他出了这样的事情，整个京城的目光都盯着咱么，这次说什么都要办好了！”李修也懒得跟自己媳妇和颜悦色的说话！ “知道了，怎么说也是你妹夫，若是你有事，我哥哥嫂嫂也是会尽心尽力的！”周氏见他这般，知道他有求于自己！ “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李修面对这个媳妇说的棒槌话，真是恨又不是，骂也不是！ “罢了，罢了，前院你操持，我跟远哥媳妇操持后院，王妃也说了，她也会帮着我，有了王府的面子，定会办的体体面面！”周氏如今算是明白哥哥的盘算了，她也看明白了，李修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还有展丫头，你这个舅母，还是要费费心的，可怜见的！”李修如今也是唯一的母舅了，既然占了这个名分便好生的心疼她！ “这还用你说……你去忙！”周氏把他送走便叫了古氏过来！ “你姑母没了，按理说你也该去灵前守着，不过你身怀有孕，便每日过去点个卯，露个面，也算尽了做小辈的心！” “知道了婆母！” 灵堂设在了展家，皇上得知此事也为之叹息！ “允衡啊，李卿在世之前曾说他李家几代从军，杀戮太多，注定不得善终，如今，连同他女儿女婿都枉死了！你可知他展家还有什么人？” “皇伯父，臣听说那展正则与发妻只有一女，如今正在东昌侯府寄居，并无其他子嗣！”梁齐想起那个在石头上坐着自在惬意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她经历父母双亡的打击，还会不会那般明艳灿烂！ “朕能做主给李家过继子嗣，如今总不能再给展卿过继，真是令人叹息！那劫匪也太猖狂了，刑部查的怎么样了！” “还没什么消息，正是山东跟河南交界之处，想查清楚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允衡，你去代表朕去祭拜一番，送些赏赐过去，至于那个展家姑娘，在东昌侯府也是好的！” “是，臣遵旨！” 梁齐从皇宫出来，直接去了展家，灵前上了一炷香，再见小姑娘，心里头一痛，上次她还是古灵精怪的，如今再见，瘦了一大圈，脸颊的肉全然看不到了，只是那双眸子显得更大了！ “展姑娘，皇上念及展大人为朝廷尽职尽责，派我来祭奠，还送了不少赏赐，虽是无用之话，思虑再三还是说与你知道，逝者如斯夫，生者长已矣！切莫不可太过伤心！” “展家玉颜叩谢皇上隆恩！”展玉颜朝着皇宫的地方磕了三个头，接着对着梁齐说道：“多谢世子！” 梁齐见她强忍着悲痛的模样，她叫玉颜，果真人如其名，便忍不住的说道：“你我乃是亲戚，你该唤我一声表哥！” 展玉颜却没心情跟他寒暄，微微屈膝：“招待不周，世子请自便！” 梁齐的任务完成了本是可以直接回府，他却在府里看了看，一应东西都是齐备的只是少了些僧道！ “这可如何是好，那金觉寺的明安大师闭关了，请不来！”周氏也正懊恼，京中最数金觉寺的的香火最为旺盛，若是请其他寺庙，级别人数上头总是不够！ “多谢舅母费心，若是实在请不来，就去其他寺院请，总不能没有僧人超度！”展玉颜如今看着周氏为了她父母的事，急了生了不少燎泡也不忍心她为难！ 第182章 永慈大师出山 “好孩子，这种事情，你还是不要操心了！舅母再去想想办法，不行舅母亲自去请！”周氏和颜悦色的哄着展玉颜，还把她拉着身边轻轻给她揉着膝盖：“兰翠你把姑娘跪的垫子换一个软和一点的，你也是，孝心不在这些虚礼上头，别说你母亲，就是舅母看到都要心疼死了。” 面对如今脸色大变的舅母，展玉颜似乎也释怀了，终究还是血脉相连的亲人，真有事了，舅母也不是那刻薄之人！ 梁齐从展家出来直接去了金觉寺，敲开了永慈大师的禅门！ “施主前来，所为何事？”年逾花甲的永慈大师捻着佛珠对梁齐说道！ “什么都瞒不住大师……” 次日一大早永慈大师带着寺中僧人，来了展家，众人都惊呆了，永慈大师已经十年不露面了，如今足足一百零八位高僧来给展家夫妇拜大悲忏超度！ 展玉颜震惊过后去给周氏磕头：“多谢舅母费力，竟请来永慈大师，为父亲母亲拜忏超度，颜颜给舅母磕头！” “哎呦呦，好孩子，你快起来，也是你父亲母亲有这个缘分，我只是说，若是明安大师腾不出时间，就请其他大师，没想到竟然请动了永慈大师，这就是缘分！”众人的恭维也让周氏得意，本以为在这件事上终究要矮一头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十年不出山的永慈大师竟然被她请来了，这样长脸面的事，如何能叫她不得意！ 父亲母亲停灵七日之后在京郊下葬了！回到展家，展玉颜望着空荡荡的宅子，抱着双膝坐在廊下，一时之间觉得不知道何去何从，眼泪嗒嗒往下掉！ 李尚渊疾步上前扶她起来：“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老太太都急坏了！快跟我回去！” “我不去，我哪也不去，这才是我的家！” “傻孩子，外祖母在哪，哪里就是你的家！”老太太带着李修周氏，还有大嫂嫂都来接她！ “好孩子，往后你就跟着舅母过，舅母好好疼你！”周氏话说的漂亮，丧事办的也漂亮，老太太也不免夸赞她！ 看着眼前一排的亲人，如今她只剩这些亲人了，若是自己在展家过外祖母定然会不放心，如此便回去！ 跟着老太太回了东昌侯府，如今的琼华居也当真成了她的院子！ 母亲新丧她心情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李尚渊隔三差五的给她寻来好吃好玩的，今日更是不知道哪里弄得皮影戏！ 今日这出皮影戏讲的就是牛郎织女的故事，展玉颜头一次听，只觉新奇！ “二哥哥这故事真好看，你是怎么知道的！” “话本子上看的，还有好多故事呢！” “二哥哥我也看，你分给我看几本！” “好啊，回头我给你送几本让你解闷！” 三七五七都过了，这日八月十五，团圆节，本是一家子团圆和美的日子，如今大嫂嫂养胎，管家的事宜都交还给了周氏，今日的宴席是周氏操持，因着新丧，倒也没有大办，就是一家子坐在一起赏月，有了上次的事，冯宁芷也安分了不少，基本上足不出户！ 今日有是头一次上桌，老太太见周氏最近周到妥帖，便也没有再提及让她离开的事情！ 展玉颜思念父母，不敢显露，老太太更是，思念儿子女儿，也不敢卿展玉颜发现，两人各怀心思，倒是谁也没多待，早早的告辞了！ 李尚渊见展玉颜不开心，便想着追上去安慰一番，没想到被冯宁芷叫住！ “渊儿，妹妹想来是想父母了，这种时候，你追上去她还要分心思应付你，有些伤痛最需要时间来磨平！” “还是姐姐长我们几岁，最是明白，如此那边让妹妹一个人呆会，我就不去打扰了！” “那渊兄弟去我院子，咱们再赏会月！”如今的冯宁芷住在了母亲嘉禧居后头的厢房里！ “也好，左右时间还早！”李尚渊想着回去也是闷的慌，这段时间他可以躲着表姐，她也受了不少委屈，如今一切也都过去了！ “绿萝把我从东海带来的葡萄酒拿出来给渊儿尝尝！” “是姑娘！” “这跟你们京城的酒口味不一样，果香更浓一点，甜甜的也不辣，不醉人，你可以多喝点！” “表姐，不喝酒了若是让父亲知道定会打我板子！”李尚渊拒绝，他是真的惧怕父亲！ “少喝点，你尝尝，再说喝了你就直接回去，姨夫也看不到了，再说了你当真不想尝尝这异域的葡萄酒？” 李尚渊终究是禁不住劝说端起来尝了尝，甜甜的，酸酸的，确实不辣，倒比那青梅酒还好喝！ 一连喝了两杯之后，就觉有些头晕目眩，再去看表姐，也不真切了起来！ “渊儿可是醉了？” “没有，没有，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脚下一个踉跄，冯宁芷扶住了他！ 那种甜香大肆涌入鼻腔，冯宁芷直接把李尚渊的手放在自己腰间，一刹那李尚渊只想尽快离开，生怕自己在表姐面前失礼！ 直到躺在床上，许久不曾出现的那样感觉又升了起来，难受不已，久久不能入睡！ 冯宁芷气的一连喝了半壶葡萄酒，这李尚渊视她如蛇蝎猛兽，一再躲避，刚开始不是这般的，他明明也跟自己亲密无间，说来说去都是展玉颜的问题！ 展玉颜躺在床上边开始思念父母，她从父母掌上明珠到如今成为孤儿，这让她如何能释怀！ 一大早她便跟外祖母说要去金觉寺上香，老太太知道她心情不佳，便同意了，只是多叫了几个丫头跟着！ 她在金觉寺给父亲母亲立了牌位，只要想念她们，就来上香磕头！ 诵了一部经书，这才准备起身回府，却碰到永慈大师！ “大师！” 永慈大师也没看轻她年岁小：“今日寺里新上的湄潭翠芽，施主可以品尝一杯再行离去！”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展玉颜合掌恭敬的跟着永慈大师去了茶房！ 茶叶根根挺立，展玉颜不由赞叹，：“颜色翠绿，鲜爽可口比起那碧螺春还多了几分山野清香，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好茶！” “姑娘好灵的舌头！”梁齐从禅房出来，正好听到展玉颜评价茶叶！ 第183章 金觉寺偶遇 讨论订婚 展玉颜见还有第三人在场，急忙起身，却发现是梁齐，想到他在父母丧仪期间每日都在现场，也因他的原因，很多只是让管家来祭奠的人家也纷纷亲自前来，微微屈膝行礼：“世子！” “嗯，起！”梁齐姿态优雅的坐在展玉颜身侧的蒲团上，端起茶杯，姿态优雅的端起茶杯，轻嗅茶香：“展姑娘喜欢这茶？皇上新赏的，回头让然给你送点过去！” 展玉颜急忙拒绝：“不用了世子！”她可不敢让世子给她送茶，满府里上有老太太周氏，下有冯宁芷，李尚渊怎么也轮不到给她送！ 想着实在是不能跟男子在一起喝茶，虽说还有永慈大师在，但总归是不好，便对着永慈大师合掌说道：“再次感恩大师在父母丧仪期间诵经超度！” “阿弥陀佛，因缘际会，小施主不必挂心！”永慈大师合掌慈悲的像是真的化身为佛菩萨！ 展玉颜搞死退去，刚走出禅房发觉李尚渊送自己的扇子落在了案几上，这个扇子确实深得她的喜爱，便折回去寻！ 敲门进去之后，正巧见到梁齐拿着扇子正在细细打量！ “世子，这把扇子是玉颜！” “哦，看尺寸似乎是男子的，且上边的山水大多都是男子所喜爱的，不知道表妹是哪里得的？”展玉颜站着，梁齐坐着，两人对视，他那嘴角含笑，却有压迫感的气势，让展玉颜的心跳漏了一拍！ “世人都以为女子喜爱花草，但我偏偏喜欢翠竹山水，至于哪里来的，因缘际会，还请世子归还！”展玉颜气恼自己为什么要怕他，便昂着头借用了刚刚永慈大师的话！ 展玉颜伸出手索要扇子，梁齐却会心一笑，把玩着扇子，许久，久要展玉颜认为梁齐不会给她的时候，他却递了过来！ “多谢世子！”展玉颜接过扇子抬脚离开，都忘了跟永慈大师打招呼！ 展玉颜离去，永慈大师对着梁齐说道：“世子几年前在寺中卜了一卦，老衲还记得卦签正是：待到山茶展颜时，红鸾情动亦未知。轻叹青丝饶梦迟，空留幽绪寄花枝。世子，看来卦签正在应验！” “大师糊涂，她就是一个孩子……” “是非入耳君须记，莫作愚痴扮耳聋……”永慈大师起身离去，留下这句话让梁齐那般平静的心也漾起波澜。 梁齐不以为然出了禅房要回去，下了山门刚好看到展玉颜要上马车，他出声叫住了展玉颜！ “那扇子与我有几分渊源，若是往后表妹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尽管拿着扇子来寻我！”梁齐说完飞身上马，骑马先走一步！ 原来是因为这个，自己当时还怀疑他是不是要昧下，不肯归还！ 回府之后，展玉颜很快就忘了这件事情，李尚渊也给她带了不少话本子过来：“妹妹，你瞧瞧，这些都是最近京中最受欢迎的！” 展玉颜随手翻开一本，《情楼迷史》只几眼，便看的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沉浸在两人才情相契，情节跌宕曲折的爱情故事所感动！ 展玉颜看书，李尚渊看展玉颜，两人之间的气氛暧昧了起来！ “情之所至，金石俱裂，动人心弦。这个故事妹妹喜欢吗？”李尚渊眼中含情注视着展玉颜。 脚边伸懒腰的狸奴打断了展玉颜，突然惊醒这样的书本是不该她这种闺中女子看的，立刻抱起狸奴：“我去看老太太！”脚步慌乱的逃走了！ 李尚渊第一次见到展玉颜羞红的脸颊，让他恍惚，便试探着把这些话本子都留了下来！ “虽说已经入秋，这会子日头正烈，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老太太心疼的拉过展玉颜坐在身边！ “没事就是闲着无趣，来闹外祖母！” “不是说渊哥陪着你玩呢，怎么会无趣！” “哦，他说困了去歇午觉去了！” “颜颜，外祖母问你，你可喜欢这个哥哥？” “外祖母怎么这般问？颜颜喜欢啊，不光喜欢这个哥哥，大哥哥也喜欢，大嫂嫂也喜欢！还有外祖母，颜颜都喜欢！” “好孩子，你还没长大，外祖母问的不是这个喜欢，让你给你二哥哥做媳妇，你愿意吗？”老太太今日终于问了出来，这个想法自她第一次见到展玉颜她就想这么做了！ 展玉颜羞红了脸，想起母亲当初笑着问她想找什么样的人做女婿的时候，她说要找父亲那般对母亲好的，母亲抱着她捧着脸一连亲上好几口！ “外祖母，父亲母亲新丧，颜颜又还年幼，此事还是先不提！” “过年就十三了，三年孝期守完，年岁也尽够了！你若是不排斥你二哥哥，可以先给你们订婚，孝期结束，正好成亲！” 展玉颜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自己愿不愿意！ “外祖母不会害你，颜颜，你想想，你没有父母兄弟依靠，若是嫁出去，外祖母在能护着你，若是不在了，他们欺辱你，你又该如何？你若嫁给你二哥哥，他最为和善，定会待你好的！” “可是外祖母，我难道不能招婿吗？”这是展玉颜当初执意要回展家想出来的法子！ “傻孩子，正儿八经的好男儿那个肯招婿，都是不思进取，想着吃绝户的人才肯，外祖母怎舍得把你说给那样的人！” 展玉颜细想之下也不得不承认，外祖母说的对，真正有担当有志气的男子，怎可为赘婿！ “颜颜，快快打消这个念头，你听外祖母给你安排好吗？”外祖母的声音都在颤抖，展玉颜心软了点了点头：“一切都听外祖母的，但是，让颜颜再考虑一段时间好吗？” “好……你肯听话就行，倒是外祖母就是拼了名声不要，也要把这东昌侯府给你们！” 展玉颜不明白外祖母为什么这么重的语气，说的这样艰难！ 这天李修再度跟周氏讨论这个话题：“老太太的意思，等过了百天就给渊儿跟展丫头把婚事定下来！” “这么急？” “急也是应当的，只有定下婚事，那展家的财产才能名正言顺的接管过来……” “老爷，你告诉我，那展家有多少财产？” 李修看着贪婪的周氏，瞪了她一眼：“愚昧，贪婪……哼……” 第184章 周氏跟冯宁芷的算计 李修的不屑从鼻孔之中冷哼出声！ “呸，你装什么大以巴狼，你不贪婪你让渊儿尽快订婚！”周氏不以为然的骂道，经过上次一事，她也是越发的不在乎李修的看法。 “我让他们订婚是因为，展丫头模样好，家世清白，品格德行也是一等一的！”李修着急解释，像是要把自己跟愚昧贪婪的周氏区分开来！ “要朕论起模样来，芷儿可比展丫头好看多了！”周氏还没忘了哥哥对她的嘱咐，让她撮合芷儿跟渊儿，不过看这样此事是成不了的！ “你懂什么，展正则即便早逝，那也是皇上钦点的探花郎，再着说，那展丫头只是还没张开，若是再有几年，倾国倾城，那可是连皇妃都做的。那冯家区区商户，怎可比展家，况且，你放眼京城，那个大户人家愿意娶个有外邦血统的女子为正妻的！” “李修，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冯家商户怎么了，你没做这侯爷的时候，哪年不需要冯家的银子过活，哦……如今放下碗就砸锅，你怎么这么虚伪？”周氏的话，彻底踩了李修的尾巴，一巴掌打在了周氏的脸上，额头青筋毕现：“我看是太纵着你了，敢这么跟我说话！别以为有王妃跟你哥哥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难不成他们还能把手伸到我的后宅……” “你，你这个老东西，我跟你拼了！”周氏如同疯妇一般，上前跟李修厮打起来！ 次日周氏便去了自己哥哥的府里想跟哥哥告状！ “哥哥，你的盘算是不成了，那老太太跟夫君已经商议好了，等展家夫妻过了百日就让渊儿跟展玉颜订婚！我说话是没有分量的！” “你啊你，在内宅过了这么多年，一点脑子都不长，若是让那展玉颜做了儿媳妇，有老太太给她撑腰，你还能端起婆婆的架子吗？还不如芷儿，无论如何是比不上你的亲外甥女，你就不会给他们创造点机会，先成就好事，那婚不就定不成了！” “可是，可是……” “随便你，若是你愿意一辈子被老太太拿捏，我撂开手就是，横竖那中山王几次跟我提议，要结亲……” “不，哥哥，我不能让展玉颜骑在我头上！”周氏来这一趟，便下定决心要帮着冯宁芷跟李尚渊先成生米煮成熟饭！ “好妹妹，只要他俩成了，老太太跟李修若是不同意，我便亲自上门要说法！” 有了周潭的话，周氏便有了底气，回到府里就叫李尚渊过去说话！ 更把冯宁芷叫了过去，摆了酒，拿出两个香囊：“这是你舅母送你们的礼物，瞧瞧这绣工了得，听说还是宫里的东西，你们看看喜欢不！” 两人都拿起来放在鼻下闻，李尚渊说道：“果真好闻，只有两个吗？这样一来展妹妹就得不着这么好的东西了。” “你这个孩子，只记挂着展妹妹，舅母送的，难不成我还要张嘴跟你舅母要不成！” 李尚渊没有纠结，心里想着回头就去琼华居送给展妹妹！ 看母亲兴致好，自己又难得的陪她用饭，推杯换盏之间就多喝了几杯，直到兰翠找母亲说有事要回！ “渊儿，天凉，你送表姐回去！” “是母亲！” 李尚渊也没觉有什么，跟在表姐身后，送她厢房，喝了不少酒，风一吹便有些晕，看着身前的表姐都晃了起来！ “渊儿，你可是喝多了？” “表姐，我没事，就是有点晕！” “那你在我这歇歇脚！” 冯宁芷故意凑近圈住他的腰扶着他往床榻上去歇着！ 浑身燥热的李尚渊只凑近冯宁芷闻道：“表姐好香！” 说完就睡死了过去！ “姑娘，公子叫不醒了，想来是药下的太重了！” 冯宁芷不相信的上前推搡他，却见他丝毫没有反应，心中纠结，她是怕下药轻了，李尚渊理智尚存不会跟她圆房，这下好了，药太重他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放弃这次机会，不然的话，他若是跟展玉颜订婚，还有自己什么事，难道真要嫁给中山王世子那个酒囊饭袋吗？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脱去身上的衣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次日一早，李尚渊醒来觉得头痛欲裂，翻了个身，却摸到怀中的滑腻，细看之下竟是表姐，他还以为自己是做梦，便上手还是揉捏起来，不对这感觉怎么这般真实！ “你醒了？”冯宁芷起身的动作拉扯来被子，露出脖梗跟胸前的红痕，娇怯怯的带着哭腔：“渊兄弟，你昨夜太大力了，你得对我负责啊！” 李尚渊彻底醒来，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又看看冯宁芷身上的痕迹，他慌了，急于逃走，抱着被子，却跌下了床，如此一来冯宁芷整个人暴露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哭泣模样，让李尚渊只觉天都塌了！ “表姐，你怎么不穿衣服，我的衣服呢？小安子，绿萝……” 绿萝跪在地上直哭：“姑娘奴婢请了太太过来，给您做主！” 周氏跟着进来看到这一幕，急忙拿帕子遮住眼对着绿萝说道：“还不给你们姑娘穿上衣裳！” 李尚渊也四处找了自己的衣裳，胡乱的穿了一通，直接跪在母亲跟前！ “李尚渊，你看你干的好事……你让我如何跟你姨母交代，如何跟你舅舅交代！”周氏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母亲，儿子不知道为什么，儿子什么也没做！” “姨母，是我不好，是我力气小太，挣扎不过渊兄弟，既然渊兄弟不愿对我负责，那我便一死了之，省得渊兄弟为难了！”冯宁芷捧着心口，哭的摇摇欲坠，直直的往柱子上撞去！ “芷儿，芷儿！”周氏急忙去拉：“你若有个好歹，我怎么跟你母亲交代，还有你舅舅，他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的！” “可是，可是……姨母，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没脸活着了！您就让我一死了之！” 周氏抱着冯宁芷转头去骂李尚渊：“李尚渊，你这个讨债鬼，你就眼睁睁看着你表姐去死吗？” “母亲，我……我……我要怎么做……” “当然是跟你父亲说，你要娶芷儿过门啊！不然你怎么对的起芷儿！” “不可以，我是要跟展妹妹定亲的，我不能娶表姐……” 第185章 老太太出头 “姨母，您还是让我去死！” 李尚渊再也呆不住，跑了出去，他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展玉颜，若是展妹妹知道，会不会生气，再也不理他！ 还有若是父亲知道定会要打死他的，无奈之下他想到了大哥，骑马去了书院找大哥！ “你这个时辰过来，可是你嫂嫂出了什么事？”李尚远见他神情肃穆，还以为是在府里的妻子出了什么事！ “不是大哥，是我，是我出事了……” “你好好说……” 李尚渊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大哥说了，李尚远也沉思着，他本想教训他一番的，看他惶恐懊恼的样子便也不再忍心：“走，我同你回去处理此事！” “大哥，你说……” “此事只怕你要娶了冯姑娘才能解决！” “可是，那展妹妹怎么办，我是要娶她的！” 李尚远不想打击弟弟，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还是回去看看父亲母亲怎么解决！ 李尚远先见了自己的媳妇古氏，听说此事便吃惊不已：“夫君，按理说这种事情，没有我说话的份，但是那表姑娘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外头传言他跟中山王世子有染……” “那不是谣言吗？” “可是前头在王府，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可是亲密的很！我说这话也不是抹黑表姑娘，只是怕渊兄弟被人算计！” 李尚远是男人，即便自己喝的再多自己做没做的事情他还是能确定的，看尚渊的表情，他似乎一点都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轻薄冯姑娘的！ 晚上李修回府的时候，周氏把他叫过来，说了此事，李修暴怒之下，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李尚渊的板子！ “远儿，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读书，明年春闱要下场的，这样的腌臜事，你别管了！” “父亲，渊儿惊慌无措的来找我，他依恋我这个大哥，我不能不管他！” “好好好，你们兄弟感情好相互扶持，是咱们东昌侯府的福气！” “父亲，儿子只是觉得此事蹊跷，表姑娘的屋子就在母亲的后边，那边大声喊一下母亲就能听到，既然是渊儿强迫她，她不叫丫鬟跟母亲求助，却要一大早叫母亲撞见衣衫不整的这一幕，而且渊儿年后才十五，咱们家规矩严，连我也是成婚之前才明白男女之事，渊儿又是如何无师自通的！”李尚远细细的跟父亲分析这件事情！ 还不等李修有个什么定论，次日一早周潭的夫人王夫人便上门了！ 李修对着梳妆的周氏说道：“一大早嫂子过来做什么？” “当然是问渊儿跟芷儿的事要如何啊！” 李修上前一把拉起周氏，怒声质问：“昨日发生的事，连我都是昨日晚上知道的，她又为何知道这么快，还上门来！” “当然……当然……是我说的！哥哥把芷儿交给我，如今在东昌侯府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总要给他个交代……”周氏只能破罐子破摔的说出实情！ 这时王夫人从外头进来，热情的打招呼：“侯爷也在啊，那正好了，得知两个孩子的事，我是愁了一晚上，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何不亲上加亲，干脆给两个孩子定下婚事，看个好日子，迎芷儿进门，侯爷跟妹妹就等着含饴弄孙了！” 如今李修再傻都知道，这是周家打算好的：“嫂嫂，这事怕是不妥，老太太已经给渊儿相看好了，家事、品行都是一等一的好，如今只等挑个好日子定下来，此时若变，老太太肯定不同意，此事还是莫要提了！” 王氏脸黑了，陡然站了起来：“侯爷这是嫌冯家门第低了？虽说冯家家世不高，但是王妃的姨母，兵马司大统领的身份还低吗？” “嫂嫂，那冯姑娘到底是姓冯！”李修见王氏都敢上门来挑衅，这是当真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侯爷，若是这么说话，我可就要请我们老爷上门跟你好好掰扯掰扯了，若是老爷不够，不妨在叫上王妃娘娘……哼……” 王氏撂下这样的话就离开了，李修纵使心里有气，但是也不能把周氏怎么样，事情出了，他如今也没法子了！ 古氏那边得到消息，还是去了寿安堂！ “好孩子，你是个有心的，回去，别让你婆母捏到你的短处！” “老太太，我也是心疼渊兄弟，还有展妹妹！” “红菱，去叫老爷跟太太过来！我有话要问！把渊儿也叫来！”老太太扬声说道。 “老太太，需不需要叫展妹妹过来？”古氏轻声提议道！ “这种腌臜事，她清清白白的姑娘还是不知道的好！”老太太似乎已经决断，古氏便悄声退下了，婆母过来她还是不在场的好！ 一家三口来到老太太跟前的时候，只见老太太冷声说道：“跪下！”语气严厉毫无温度。 三人各怀心思，低着头跪在冰冷的地上，老太太不叫起谁也不敢动！ “我早就说让把那冯家姑娘送出去，偏你们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如今展丫头同渊儿订婚之前，做出这等丑事，这样放荡轻薄不自重的人，还留在府里做什么，今日就给我赶出去！” 李修低头不语，他也气的狠了，周氏却哭着直磕头：“母亲，哥哥把她送过来让我好生照顾，我们不能这般，总是要给芷儿一个交代！” 老太太嗤笑出声：“太太要如何给那冯姑娘交代啊？” 周氏见老太太似有松口的迹象，往前跪了一步：“老太太，两个孩子年岁相当，不如就让他们成亲！” 老太太扶了扶额头的抹额，一个巴掌打在周氏的脸上：“糊涂东西，那是你亲儿子，娶妻娶贤，你怎么能把一个下贱东西给渊儿做妻子！内宅的这点子手段，你还瞒不过我的眼睛！” 周氏被打蒙了，身子歪倒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脸，看着夫君跟儿子都不帮自己，她挺直了脊背：“婆母，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若是王妃娘娘跟我哥哥上门要说法，若是不能让他们满意，怕是侯府的名声也就坏了，媳妇也只是为了侯府的名声。” 第186章 老太太要李修休妻 “放肆，周氏，你别忘了你是李家妇，侯爷，如此不敬婆母，忤逆不孝的东西应当怎么办！” 李修见老太太这般说，心里也慌了，纵使这个夫人愚昧糊涂，但是终究是给他生了两个儿子的发妻，早些年也受了不少周家的提携，不能否认的他能做永昌侯府的侯爷，舅兄确实是出力的，可是见老太太是气狠了，这般让他表态，明显是要休妻的意思！ “周氏，你还不跟母亲道歉……”更是转头怒斥儿子：“都是你这个孽障惹出来的祸事，还不求求老太太！” 老太太看着周氏并没有知道自己错了，生气的说道：“侯爷既然不忍心，那便让我这个老婆子来做这个坏人！周氏不敬婆母，忤逆不孝，犯了七出……” 周氏如今再愚昧也明白了老太太这是要休了她，腾的站了起来，颤抖的手指着李修哭道：“李修，你我年少夫妻，我在孙家熬油似的熬着这么多年，如今孩子都娶妻生子了，你竟然要休我……” 眼看这老太太就要休了母亲，李尚渊这才明白过来，也跪着求情道：“老太太，做错事的是孙儿，跟母亲没有关系……” 李修更是心痛难忍，周氏说的没有错，他也从未想过要休妻，只是老太太作为他的嫡母，若是她坚持要休妻的话，自己又能怎么办？ 皇上以孝治国，若是自己不孝，别说官做不成，名声也全然没了！ 见李修只一味垂头丧气，不表态，周氏激动的直喘气，干脆昏死了过去！ 周氏被带了下去，李修跪在老太太的身前求道：“母亲开口，儿子本该听从，但是若是东昌侯府休妻的话，孩子们的面子也不好看，事情依然已经发生了，不如就让芷儿给渊儿做妾，正妻还是展丫头，您看这样处理可好！” “你做梦，侯爷，这人不能太贪心，你做了这东昌侯府的侯爷，就得一切以东昌侯府为先，那周家把冯家的姑娘弄到京城来存了什么心思，我不信你看不出来，随他们怎么折腾，我不管，但是想算计我们东昌侯府，我定是不依，我也不逼你，你好好想想，想好了来回话，退下！” 李修跟李尚渊退出寿安堂之后，红菱端了参汤给老太太：“老夫人，您这是何苦呢，侯爷跟您本就生分，您又何苦闹翻呢，您的未来跟这府里终究是要靠侯爷的！” “我就是顾忌这个才一再纵容他们，如今竟要我的展丫头受委屈，我怎么能依，如今我还活着，他们就敢如此，若是我死了，展丫头可要怎么着……”老太太满心满眼的心疼不舍，她得在她活着的时候，给展丫头扫清一切障碍！ 这一切老太太都是瞒着展玉颜，周氏回去就病了，一连几日院子里都飘着药味，展玉颜见丫鬟们整日愁眉苦脸的，便拉住嘉禧居的丫鬟问：“舅母怎么突然病的这么厉害？” “回姑娘的话，太太惹了老夫人不快，被罚了，面上过不去，就病了！” 一听如此，便跟如意说道：“咱们去瞧瞧舅母去！” 两人转了个弯便往嘉禧居的方向走去，远远的看着冯宁芷也进了嘉禧居，展玉颜便不想跟她碰面，带着如意转身去了嘉禧居左侧的听雨阁！ “姑娘，我们何必怕她？” “我不是怕她，只是犯不着跟她对上！”展玉颜自知冯宁芷不喜自己，便尽量少碰面！ 听雨阁是个两层的阁楼，如今深秋时节，倒是有几分凉意，坐了一刻钟如意就有些冷的受不住：“姑娘，咱们还是先回去，这风冷，别再受了寒！” 不等两人下去，冯宁芷身后跟着一个面生的小丫鬟往这边走来！ “姑娘，王妃娘娘让我来问问您，若是那老婆子旨意撕破脸，不同意您嫁给二公子，做妾您愿意吗？” “姨母疼我，怎么会让我做妾？二公子也不愿意娶我吗？” “王妃自然是疼您，肯定会给您争取正妻之位，但是如果……您若不愿意的话，那中山王世子的正妻您也可以考虑……” 展玉颜怎么听的云里雾里，这是冯宁芷看上了李尚渊，老太太不愿意吗？怪不得她看不惯自己…… “不，我才不要嫁那中山王世子，他怎么能跟渊兄弟比，我几次刻意接近渊兄弟他眼神都不乱瞟，这次若不是我给他下药，他肯定不会在我屋子留宿，他睡死过去，什么都做不了，可他却以为自己犯了天大的错，真说起来，他是心思纯良的正直君子，实在难寻！请舅舅跟姨母为我筹谋！”冯宁芷屈膝行礼，仿佛做了重要的决定。 站在听雨阁的展玉颜浑身都被吹透了，心也被凉透了，二哥哥的纯真善良竟然成了他们算计他的理由！ 如意不可置信的捂着嘴，惊恐不已，自家姑娘就要跟二公子订婚了，偏偏出了这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冯宁芷跟那丫鬟才离去，展玉颜跟如意回了琼华居：“茉心，老太太把你给了我，我把你当自己人，如今我问你话，你若是愿意就说实话，若是不愿意就直接回老太太那！” 茉心吓坏了，惶恐的跪在地上：“姑娘您别让我离开！” “那我问你，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老太太不让您知道也是为了姑娘好，前几日二公子从冯姑娘的床上醒来，太太跟周大人的意思是要二公子娶了冯姑娘，老太太不同意，闹着让侯爷休妻呢！不过看侯爷跟二公子是不愿意的，毕竟这个年岁休妻，说起来实在是不好看！影响侯府声誉！” 展玉颜心道果真跟它猜测的差不多，茉心继续说道：“姑娘，您放心，老太太定然不会让姑娘受委屈的！您只管等着就是！” 展玉颜心中思忖，若是老太太为了自己让舅舅休妻，怕是整个京城都会笑话东昌侯府，更何况还有凝儿表妹还没有说亲，至于她跟二哥哥之间也会有龃龉！ 吹了一下午的冷风，果不其然还是发热了，老太太着急的叫了府医过来，李尚渊得知她受了风寒便也来看她！ 几日不见，李尚渊颓废不已，眼神呆滞，欲言又止的看着展玉颜：“妹妹，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我去给你寻！” 第187章 冯宁芷进门做妾 即便是如此，他还细心的的顾忌自己的心情，她便开口：“二哥哥，你要娶冯姑娘吗？” 李尚渊强撑起的坚强瞬间瓦解了，对着展玉颜说道：“妹妹你都知道了！我不想娶她，我不喜欢她，我想娶的一直都是妹妹，只是如今我因醉酒犯下错误，不敢在肖想妹妹！” “那你要娶她吗？”展玉颜打断李尚渊的话。 “我不想娶，妹妹真的，我真的不想娶她，我本想着看看怎样去补偿表姐，只是舅舅那边怕是不会轻易饶了我，父亲跟老太太的意思是不让我娶，还要休了母亲，我身为人子，不能不顾及母亲，妹妹，我恨死我自己为什么喝酒，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后悔也没用，为了母亲，若是他们坚持让我娶，我便也只能娶她进门，之后我便去金觉寺出家！” 李尚渊揉着头发，话说的颠三倒四的，不过展玉颜是听明白了，他担心母亲在舅舅那得不着好，更担心她母亲被父亲休妻，他现在只想让自己委屈，然后结束这一切！ “二哥哥，你舍得让这么美的新娘子独守空房吗？” “妹妹，你非要这样说要我心痛吗？我以为你是知道我，这大半年来，我一心都扑在你身上，老太太说给我们定亲的时候，我高兴的好几晚上都没睡着觉！” “二哥哥，你就说你娶了她真的要出家吗？” “我心里有没有她……妹妹，我想娶自己心爱的女子，与她举案齐眉，恩爱白首，既然心愿不能达到，娶她也只是给她一个名分，给众人一个交代！”李尚渊伤心的都要碎了！ 寿安堂里，周潭跟王妃都在，李修说道：“母亲，我同舅兄商量好了，让芷儿给渊儿做妾，只是做妾，全了两家的面子，您看这样可好！” “侯爷啊，你这是商量好了来通知我吗？”老太太十分严肃的问道！ 李修立刻抱拳说道：“母亲，当然不是，儿子是来征求您的意见！” “既是如此，我不同意，这等人品，想进我东昌侯府做妾也不够！” “老夫人，您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两个孩子两情相悦，如今芷儿只是做个妾，您不要咄咄逼人的太厉害！”王妃接过话茬不满意的说道！ “王妃娘娘，这是我们东昌侯府的家事，您还是先料理好了东亭王府的事情！”老太太丝毫不退让似乎一点也不把王妃放在眼里！ 周潭见老太太丝毫不让，竟拍案而起，冷声喝道：“老太太，您这是铁了心的不让两家好看啊！既如此，那我便上告朝廷，你们东昌侯府的公子奸淫我外甥女，咱们就扯破脸皮，亲戚也别做了，让刑部好好断一断案子！” 老太太被他这无赖的样子气的直咳嗽：“好啊，周大人，那就上报朝廷，我倒要看看，是那冯姑娘丢人还是我们东昌侯府丢人！” “母亲三思啊，不要啊，这样会毁了渊儿的！”周氏立刻跪下求道！ “你现在知道这样会毁了渊儿，当初做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咳咳咳！”老太太咳的脸色通红！ “外祖母……”展玉颜一身月白色绣暗纹的衣裙款款而至！ “玉颜给各位长辈请安！” “颜颜，你怎么来了一个姑娘家，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回去！”老太太吃惊，她不愿让颜颜接触这样不堪的事情，她清清白白的女儿，被这些东西带累了可不值得！ “外祖母，您就同意让冯姑娘进门！”展玉颜丝毫没有掩饰，直接就说了出来！ 老太太痛心疾首，这个孩子真是的，她怎么能直接答应，那样的女子真入了后宅，想必定会使手段，她这样的性子如何是对手！这都是后顾之忧！ 周氏立刻起身拉着展玉颜的手说道：“好孩子，端庄大度能容人，咱们东昌侯府就要你这样的性子才能兴旺发达！” 周潭也缓和了神色：“既如此，老太太，虽说是做妾，我们嫁妆也不会含糊，那就等你们消息了！” 老太太的只是重重的捶打着靠枕，虽然她也明白这样是最好的处理结果，但是她总是觉得让这个冯宁芷进门就是祸害！说上报朝廷也是赌气，也是想跟周家杠一杠，省的他们的手伸的太长！ 次日一早周家便送来了六十台的嫁妆，这可是比一般人家嫁女儿的嫁妆都要多！ 晚上冯宁芷穿着桃红色的嫁衣被人送进了李尚渊的青松院，被安置在了西厢房！ “我的儿，如今你跟芷儿也算是夫妻了，你可要对她好！”周氏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母亲，这话往后不可再说了，姨娘就是姨娘，难不成青姨娘跟父亲还是夫妻吗？” “青姨娘怎么配……”周氏自知失言便对着李尚渊说道：“芷儿不是别人，她是你表姐，你心里要有数！” 李尚渊回到青松院，丫鬟便请他到了西厢房！ “表姐让你进门也只是为了两家的颜面，如今我们还是各自过各自的，我去书房看书，你早点休息！”李尚渊说罢抬脚就走，不管不顾身后的冯宁芷追了出来：“夫君，夫君！” “姑娘……公子未免也太冷心冷肺了！”绿萝上前一步打抱不平的说道！ “你懂什么，他若是像别的男人那般招招手就上来的话我还看不上呢！还有以后叫姨娘！” 绿萝不懂自己家姑娘为什么非要上赶着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做妾室…… “是姨娘！” 寿安堂内展玉颜笑意盈盈的对着老太太说道：“外祖母，我可给您数着呢，您都叹气叹了八百声了！” “自己未来的夫君有了妾室，你还能笑的出来，没良心的，白白费了祖母为你的一番打算！明日我便让人给她送避子药，正妻没生下嫡子之前，妾室不能生下孩子！”老太太想到此，便吩咐红菱：“红菱你记得日日给她送避子药！” “老太太，不用费心，我是不会跟她有孩子的！”李尚渊自外头走进来，话是对着老太太说的，眼睛却只落在展玉颜身上！ “渊儿，今日你怎么来了……”老太太还以为他会跟那冯宁芷在一起！ “睡不着过来看看妹妹……看看老太太，看看妹妹！我往后睡书房！”这般似是诉说，似是保证的话让老太太喜笑颜开！ 第188章 金觉寺跪经 李尚渊在老太太这待了半夜，直到必须要回去了，这才离开寿安堂！ 展玉颜跟李尚渊在门口分别：“妹妹，太晚了，我就不送你了，茉心如意，你们掌好灯，早点伺候姑娘休息！” “是公子！” “你院子离得远，你也慢慢走！”展玉颜也贴心的嘱托他，他身边连个小厮都没有！ “妹妹，你放心！” “嗯，好，知道了！”两人似乎打哑谜一般的对话，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能懂他们在说什么！ 天气冷了起来，第一场雪落在的时候，他们订婚的日子也定下了，这日是父母去世的百天，展玉颜回禀了老太太：“外祖母，我去金觉寺给父亲母亲跪经，如今天气太短，一来一回时间不够，便想着在寺里住上一晚！” “也好，也是尽一尽心，雪天路滑，让渊儿送你去！”老太太虽然不舍得她这样的天气出去，但是也没有理由阻止她，左右就是两天！ 李尚渊本想跟她一起跪经，却被展玉颜拒绝了：“你若是想，就再等两年，到时候我定然不会阻止！” 李尚渊听明白了，妹妹说的是他们成婚之后，他在跟她一起，心中热切，跟吃了蜜一般的香甜！ 下山的路上竟撞到了梁齐，李尚渊急忙抱拳请罪：“表哥，是我不好，没看路，冲撞了表哥！” “无妨，这样冷的天，你来金觉寺做什么？” “妹妹来跪经，我送她过来！对了表哥，腊月初六我与展家妹妹订婚，改日我亲自到府上给送帖子！”李尚渊迫不及待的分享这个好消息，他跟展妹妹订婚是要摆席面的，王妃姨母那是必须要送的，这个表哥也是要单独再请的！ “哦！是吗，那恭喜你了！” 李尚渊很吃惊，这是这个表哥第一次跟他说了这么多的话，平日最多就是点头示意！ 怕自己耽误他的事情，便侧身想让：“表哥您忙，不耽误您了！” 梁齐没想到今日又碰到展玉颜，不由想起永慈大师说的卦签，自嘲的笑笑，什么待到山茶展颜时，她都要订婚了，哪里会跟自己红鸾情动…… 不过不对啊，李尚渊不是纳了那个冯家的姑娘为妾室吗？那妾室还来王府几次，每次都打扮的招摇妩媚，那般俗不可耐的女子，李尚渊竟然纳为妾室，只是未成婚先纳妾，那个展玉颜竟然也肯！ 摇了摇头，把关于她的事情抛之脑后，便去寻了永慈大师！ 今日不巧，大师正在参禅，他不便打扰，便随便逛逛！ 这一逛便逛到了万佛楼，不是初一十五，只有一个身姿清瘦，衣着单薄的女子，跪在空旷的大殿之中，轻而软的诵经声，让人听着只觉心中安稳！ 不知不觉便听呆了，一听便是一个时辰，那女子身边的丫鬟端着一杯热茶：“姑娘喝点热乎的，暖暖身子，润润嗓子！老爷夫人知道您的孝心一定很欣慰的！” “我能做的也就是诵诵经了，偏偏那劫匪一直查不到！只恨我是女子之身，若是我是男子，定会亲自去查，一定要给父亲母亲报仇雪恨！” “姑娘，查案的事情是朝廷的事，即便你是男子也改变不了什么！”茉心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不懂，这个世道对女子太苛刻了，若是我是男子，便可四处行走，查清劫匪，并且剿灭他们，若是政吏不清，我便科考为官，从自己开始做一个一心为民的清廉的好官……只可惜，我只是一个女子，能行走的只是后院跟寺庙，这双手也只能抄经……” 这样的豪情万丈的话竟然是一个小女子说出来的，只是言语之间化不开的忧愁让他心抽动了一番！ 是啊，大多数人一边骂贪官污吏，一边又向贪官污吏同流合污……读万卷书的学子，竟然不如一个女子的赤诚之心可敬可叹！ 只是这样的女子，怎么甘心跟别人共侍一夫，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肯定的，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她又能做什么…… 提起她的父母，刑部查了几个月了也没什么定论，山东河南交界之处查起来太难了，回头他还是关注一下这个案子，他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回头的时候，展玉颜看到了大殿外站立的梁齐，起身去见礼：“世子！” “表妹看起来心情不好，眉宇间的愁绪似有化不开之感，曾与你说过，我与你那折扇有缘，你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拿着他来找我，我可以为你解决！”梁齐再次提起那把折扇，希望她向自己求助，自己也好名正言顺的去帮她！ “没有！”展玉颜淡淡的回应两个字，她当真不想求助任何人！ “听说你要订婚了？”梁齐怕她结束话题离开，她似乎永远都是这份恬淡平静。 “是的！外祖母跟舅舅做主！” 梁齐突然没由来的一阵烦闷，她明明是那么鲜活，有主见，为什么一见到自己就跟个木头似的人，她为什么要伪装！ 心中的烦闷让他也觉得自己可笑，为什么要跟一个小女子在这里谈论这些，她爱嫁谁就嫁谁，跟自己有什么干系，自己几时闲到关注一个小女子的婚姻幸不幸福了！ 突然的变脸，突然的离开，茉心拍着胸脯说道：“姑娘，这个世子变脸太快了，咱们没得罪他！” 梁齐本是来见永慈大师的，大师见不到自己就该离开，得知展玉颜要留宿一晚的时候，他也莫名其妙的要留一晚！ 寺院里只供两餐斋饭，天色还早，展玉颜又去了万佛楼跪经，晚上天气冷，想到那个单薄的背影，梁齐便有些不忍心，批了大氅跟着去了万佛楼，远远的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守在万佛楼门口！ 他便止步不前，看看他要做什么！ 丫鬟第三次送上茶水催促的时候，展玉颜才起身：“今日诵了五十四部经，只待明日再诵五十四部，凑够一百零八部就可以回去了！” 丫鬟扶着她往回走的时候，窜出一个人影：“展姑娘，好久不见啊！” “你是何人，深更半夜，为何藏身于此！”茉心惊恐之下问出声来！ “我是你梁成哥哥啊，今日能在金觉寺遇到，也算我们有缘……” 第189章 梁齐关注展玉颜 “茉心，我们走！”展玉颜见是梁成，便侧身躲开，不欲跟他多说。 梁成却不想她离开，直接上前拦住：“表妹，长夜漫漫何不跟表哥一起喝一杯啊！” 展玉颜眉头轻蹙，对着梁成说道：“佛祖圣地，还请世子自重！” 梁成呵呵一笑：“皇上都不管本世子，更何况这些佛像！”说罢就要上手去拉展玉颜。 “大哥……”梁齐上前一步，拉住梁成的手臂：“大哥今日怎么会来金觉寺？佛家圣地，还是注意一些言行！” 梁成今日本就是奔着展玉颜来的，几日前再次遇到冯宁芷，她却做了李尚渊那个矛头小子的妾室，让自己好生气闷，后来拿冯宁芷哭哭啼啼的说她自己是对自己有好感的，可惜只能听家中长辈的！ 她还夸赞了一番展玉颜的貌美，告诉自己说展玉颜今日会在金觉寺跪经，李尚渊要了自己的女人，那自己尝尝他的女人也是应当！ 尤其刚刚那一眼，几个月前看她还是孩童打扮，今日一见，只一眼就被她勾了魂魄！ “二弟，你怎么也在？你还当真要参禅悟道，皇上是懒得管我，你是不让他管，哈哈，二弟，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哥这有西域来的圣药，能重振男人雄风，二弟若是需要，回头我给你送点过去！”梁成混浊的眼中尽是淫荡跟贪婪！ 梁齐隐忍心中的厌烦，抱拳说道：“不用了大哥，你自己留着用！” 这个梁成暗叫不好，有梁齐在，今日是成不了事了，他这个人呆板无趣的很，整日装出一副冷酷无情，无欲无求的样子，实在是不合群，偏生皇上喜欢他喜欢的紧！ “既然你不用，大哥就先走了！” 梁成虽然比梁齐还要大，但是面对他时，总是直不起腰来，如今既然不能成事，便落荒而逃！ 梁齐一个眼神身后出现一个暗卫：“世子！” “派个人守着展姑娘，另外去查一查大哥为什么会出现在此！” “是世子！”暗卫转瞬消失不见，梁齐便往茶香楼走去，金觉寺的厢房，男客住茶香楼，女客住闻喜楼！ 都怪上次永慈大师故意把他的卦签往展玉颜身上扯，自己才会这般念念不忘，自己一堆的公务要处理，却因她也在这金觉寺，自己也便留了下来，她都订婚了，自己真的是疯了！ 胡乱的喝了几杯冷掉的茶汤，心中的烦闷才慢慢恢复平静！ 刚要睡下，暗卫来报：“启禀世子，中山王世子是入夜才上山的，看样子是冲着展姑娘来的，属下查到，前几日中山王世子与冯姨娘在马夫人的宴会上见过，两人还单独说了好一会的话！” “知道了，退下！”梁齐那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烦躁了起来，莫非真的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今日遇到她，并且留下来，还从大哥手里救下她，他能想象若是今日没有自己，以大哥的性子，定要与她纠缠……届时不管她如何自证，怕是名声都要受损！ 索性睡不着，飞身而起，脚步轻快的落在闻喜搂前的百年柏树上！ “姑娘，以奴婢看那中山王世子不安好心！” “这里是寺院，谁都可以来，只是以后还是不过夜了！” “姑娘，你能听进去，太好了，奴婢还以为你不在乎这个呢！” “我是真的不在乎，如今也只是担心外祖母，你是知道的，展家的财产够我花三辈子了，若是可以，我宁可招婿也好过寄人篱下，可是外祖母这般疼我，二哥哥对我也好，日子怎么过不是过，就这般，我不能太自私了！” 外头的梁齐听的一清二楚，呵呵，她还挺有能耐，还想招婿，岂不知她这样的肥羊，能招来什么样的贤婿，如此看来还是老太太思虑周全，虽说那李尚渊也不是什么有担当的好男儿，总也好过她招婿！ 屋子里传来几声咳嗽，梁齐便想到她今日穿的那样单薄在寒冷空旷的大殿诵经一跪就是三四个时辰，如何能不受寒！ 次日一早，寺内的僧人给她们送上的斋饭，多了一碗川贝枇杷露！ “姑娘，奴婢正担心你的嗓子，这川贝枇杷露倒是应景，您快喝了，晚点二公子就该来接你回府了！” 展玉颜吃过早饭又去了大殿跪经，今日还有五十四遍，若是完不成自己定是不会回去的！ 辗转反侧了一夜的梁齐，决定一大早就走，他不能任由展玉颜影响自己的行为了，什么卦签，自己是打定主意，这辈子只寻那个梦中的女子，这辈子就认定她了，不是她任谁也不行！ 下山的时候正巧遇到上山的李尚渊！ “表哥好巧，昨日我下山，您上山，今日您下山，我上山！” “嗯！本世子还有要事，你自便！” 梁齐上马离开，远远的看着还在目送他的李尚渊，他都可以成婚了怎么也十五了，一直没有去书院上学，还不如他大哥，李尚远，那倒是个上进刻苦知礼的人，明德书院的院长曾说，未来科考定会榜上有名，至于这个李尚渊则没见说有什么好名声，这展姑娘怎么就说给了他……当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的模样…… 展玉颜上次吹风还没大好，在金觉寺又受了风寒，这一病便是一个多月，生生错过了订婚之期，老太太心疼的说道：“另外再挑日子，左右颜颜还小，更要守孝期，明年开春再定！” 梁齐这边忙碌不已，直到腊月初八之日早晨下人端了八宝粥来，他才意识到今日是腊八，李尚渊不是说初六订婚，会给自己帖子吗？他忘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暗七，你去东昌侯府看看，展姑娘跟二公子出了什么事情？” “是世子！”暗七不解，他们世子，几时对东昌侯的这么感兴趣了！ 打探一番回去回话：“世子，那展家姑娘病了，病的挺厉害的，两日前本打算订婚的，老太太心疼姑娘……” “病的厉害吗？”梁齐一听展姑娘病了，便焦急的打断暗七！ “属下不知道……” “糊涂，还不去查！”梁齐大手一挥，气势陡然升了起来，这个暗七越来越不靠谱了！ 第190章 冯宁芷上门挑衅 这天冯宁芷突然来了琼华居，本来展玉颜不想见，不等她派人打发走，冯宁芷便走了进来！ “妹妹，听尚渊说你病了，妾身过来瞧瞧，过来请个安！”如今的冯宁芷梳了妇人的发髻，满头珠翠，好不富贵，说是来请安，神情却没有一丝丝的谦逊，倒像是来示威！ “不劳冯姨娘记挂！”展玉颜病容憔悴，跟雍容华贵的冯宁芷一比确实看着寒酸不少！ 茉心端着药碗刚进来，冯宁芷主动接了过来：“妾身既然来了，就伺候妹妹吃药！” “不管劳驾冯姨娘，如意你来！”展玉颜实在懒得应付她，可是冯宁芷却不想，直直的上前蹲在展玉颜面前，拿着勺子搅这药吹了吹：“反正日后你进门我也是要伺候你的，如今不过是先熟悉熟悉！” 展玉颜搞不清楚她要做什么，看着如意直皱眉，如意见状上前想从冯姨娘手中接过药碗：“药还很烫，还是凉凉再喝！” 两人争夺之间，冯姨娘突然的缩手，打翻了药碗，滚烫的药直直的倒在了展玉颜的手臂上，瞬间红了一片！ “冯姨娘，你这是做什么？”如意急忙擦拭展玉颜的手臂，一边质问！ “妾身，妾身只是想伺候妹妹。没想到……如意你为什么要抢……若不是你抢……我也不会失手打翻！” “怎么了？”李尚渊快步跑过来，看展玉颜的手臂，急切的说道：“茉心，去请府医，找烫伤膏！” 往日他回院子，冯宁芷的丫鬟必定在等他，让他去看冯宁芷，今日回来却不见丫鬟，他觉得有点蹊跷，便随口问了一句，听丫鬟说冯宁芷来了展玉颜着，他怕她说了什么让展玉颜不高兴，便追了过来！正巧让他看到这一幕！ “不好好待在自己院子，你来这做什么？”李尚渊的语气很是严厉，看到妹妹受伤他心疼不已！ 冯宁芷见状立刻跪在地上，拿着帕子抹起来眼泪：“妾身自小也是金尊玉贵的长大，想着既然做了妾室，自是要学会伺候主母的，得知展姑娘病了，便想着先过来伺候着，没想到失手砸了药碗，姑娘罚我也是应该，我这就出去跪着！” 娇娇怯怯的赤子之心，展玉颜觉得，若是罚她便是说不过去了！ “姑娘好端端的养病，几时让你过来了，这里不用你伺候，你若有心就去太太那伺候，让太太调教你，自己凑上来，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这样装可怜的手段，未免太拙劣了！”李尚渊这话说的十分严重，让冯宁芷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帕子都要被她揉碎了！ “绿萝带冯姨娘回去，没事不要来打扰姑娘！”李尚渊又一句让冯宁芷再也装不下去，捂着嘴哭哭啼啼的离开了！ 李尚渊拿帕子包着展玉颜的手臂，心疼的直吹气：“妹妹疼不疼，都是我不好，你打我！” 展玉颜却痴痴的笑了：“也不是很疼，你到是个清楚人，你不知道，我在泉州有个好友，她日日都讲她家的妾室在她母亲跟前作妖，演技拙劣的很，偏生她父亲就是看不明白，次次都上当，偏袒那妾室！” 李尚渊不以为然的说道：“都是科考入仕的人，岂会是糊涂，只不过是懒得分辨，一味偏袒！你那好友的母亲也是个可怜人，在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面前，做什么都是徒劳！” 展玉颜的父亲没有妾室，只有两个同房丫鬟，也是母亲安排的，所以她家没有这些事情，所以在听好友说的时候也是万分不解，如今听李尚渊这般一说，便恍然大悟了！ “那二哥哥能做到明辨是非吗？” “自是能的！你相信我！”李尚渊看展玉颜的眼光太过温暖，把展玉颜的心照的满满的！ “若是有一天我不讲理，故意欺负你的妾室呢？” “我不会有妾室，有妹妹一人，我便知足了！” “那我若是真的罚了冯姨娘呢？你又该如何？” “表姐的事是意外，我保证，再不会有其他人，即便有那一天，也是你作为正妻的权利，我尊重你，不会有任何意见！”李尚渊如此认真的看着展玉颜做出这样的保证，真的很让展玉颜开心，祖母说的是，女子终究是要嫁的，还好二哥哥人品够好，自己未来一定是平安和顺，美满幸福！ “妹妹你放心，好好养病，你想要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我出府给您寻！” “说到此，二哥哥，我还真有一事相求，舅舅在刑部任职，你得空能不能问问我父亲母亲一事，那劫匪查清楚了没有？” “嗯，行，今晚父亲回府，我便去问问……” 吉祥自外头掀了帘子进来：“二公子，您身边的小安说，太太叫您过去说话！” “妹妹，你安心养病，马上要年了，这些日子父亲让我去各府送节礼，不能日日来看你，等你好了，上元节我带你去看灯！” “我知道了，你去！别叫舅母等着急了！” 李尚渊知道母亲找他何事，肯定是表姐上她跟前说了什么，母亲着急帮表姐出气！ 嘉禧居还没进去就听道冯宁芷抽抽搭搭的哭泣声！ “给母亲请安！” “李尚渊，你还知道我是母亲，你就放任那丫头欺负你表姐，她清清白白的姑娘，带着万贯嫁妆与你做妾，你就是这般对待她的！” “母亲，此事你你们商量好了，让表姐给我做妾的，怎的现在又后悔了？” “李尚渊，你要气死我，你眼中若还有我这个母亲，就尽快跟你芷儿生下一儿半女给她个依靠！”周氏摆出母亲的态度，来让李尚渊低头！ “母亲，此事不妥，正妻没有进门，妾室如何能生下孩子！若是我先有了庶子，怕是父亲在朝为官也会被人议论家教不严！”李尚渊有理有据的拒绝！ “你……你这个孩子，那也不能让展家那丫头欺负了你表姐！” “母亲，妹妹好端端的在琼华居，我就不信表姐若是安分守己的在自己屋子，妹妹还能跑到青松院欺负她！”李尚渊就差明说是冯宁芷自找的！ 第191章 梁齐赠茶给李尚渊 兰翠端着茶杯进来，李尚渊问道：“兰翠父亲回来了吗？” “回禀二公子，老爷一刻钟前刚回来现在在书房！” “母亲，儿子去见父亲……先告退了！”李尚渊出去之前回头看着冯宁芷说道：“母亲，表姐说要好好学学如何伺候主母，麻烦母亲好好调教她！” 周氏见自己的亲儿子一心向着展玉颜，便气的捂着心口：“你这个死孩子，你是要气死我吗？” “姨母，都是我不好，您别气坏了身子，芷儿会心疼的！” “如今我身边也只有你了，芷儿，你可千万要努力，握住渊儿的心，这展丫头还没进门就这般嚣张，往后渊儿眼里还能有我们吗？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周氏越想越憋屈，自从来了东昌侯府，老太太直接夺了她的管家之权，这半路来的婆婆不像婆婆，儿媳妇有婆婆的撑腰，媳妇不像媳妇，如今更是有了身孕，便有了尚方宝剑，这展丫头还没进门就把渊儿拿捏的死死的，她怎么这么命苦！ 受了媳妇该受的委屈，却没有享婆婆该享的福！ 李尚渊从嘉禧居出来直接去书房找父亲：“儿子给父亲请安！” “难得啊！难得啊！你怎么主动来找为父！”平日他只要在书房，这个儿子定会躲他躲得远远的，他也知道这个儿子不是读书的料！ “父亲如此说，儿子实在惭愧，今日去看展妹妹，提起姑父姑母的逝去她还是不能释怀，父亲在刑部任职，可清楚此事查的怎么样了？” “哈哈哈，我儿长大了，也关心政事了，若知道订婚能让你成长，我便早早给你定下了！既关心政事，何不学你大哥发奋读书，日后也能官场有一席之地！”李修难得的高兴，他的儿子他自己知道，聪明有余，刻苦不足，只是差一个契机，或许这展丫头就是渊儿的契机！ “父亲，这事往后再议，如今您先告诉我刑部查的怎么样了！” “说起来此事十分棘手，毕竟是两省交界，地形复杂，人员复杂，下边还没有交上来，你放心，就是为了你，为父也对此事上心！”李修心情大好，难得的露出慈父的表情！ “是，劳烦父亲了！” “父子之间，不必如此，今日为父高兴，陪着为父喝两杯！” 李尚渊想起上次自己喝多失态的事情，对着父亲有些迟疑的道：“父亲，儿子不胜酒力，怕是再犯错失态，本打算再不饮酒的！” “哈哈哈，渊儿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小安子，你进来，若是公子喝多了，你好好的守着他，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侯爷！” “渊儿啊，男人还是要多去尝试，不能被一些什么事所局限住！” 在李修的张罗下，父子之间也是第一次这样平等，敞开心扉的去聊天，被尊重被认可的感觉让李尚渊身心舒爽，不知不觉喝了很多，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异常的清醒！ 翌日一早醒来也只是有些头疼，但是昨晚发生的事情，父亲说的话他记得清清楚楚，并不像上次那般不省人事，没有任何记忆！ 还是父亲说的对，不管什么事都要去尝试，尝试去掌控，尝试去跨越！ 马上要年底了府中的事宜繁多，周氏便称自己身上不痛快，把古氏叫过来：“按理说你有这身孕，该好生养着，不过我问过府医了，你胎像安稳，如今也早就过了三个月了，府里的事你也要承担一些！” “是母亲，母亲只管吩咐，媳妇定全力做好！”古氏已将显怀，可是养的好，脸色也越发的白里透红，让周氏嫉妒不已！ “这是永昌侯府往年过节的礼品单子，你看着安排，尤其是跟侯爷有交集的文臣之家，着重填上几样，万不能失了永昌侯府的气度！”周氏把这最繁琐，最费力的事情交给了古氏！ 挑选礼物，一再斟酌，还要一家一家的去思虑京中之中的关系网，一个思虑不好，便是得罪人了！ “是母亲，媳妇定然好生挑选，若有拿捏不准的再来请教母亲！”古氏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朝中也是最忙的时候，这不，各地官员都要把手头疑难的案子结案，这天李修正好看到展家夫妇的案子，翻看几页便觉得口供有疑虑，斟酌再三，还是拿着案宗去找自己的直属上司，刑部侍郎林大人，跟他说明案宗不对的地方！ “李大人，当真是个认真负责的好官啊！” “大人过奖，此事事关妹妹妹夫，在下便上心多看了几眼！” “呵呵，此案我知道了，回头研究之后，便跟尚书大人禀明！” 李修得到上司的夸奖，心中也是十分欢喜，刑部这么多官员，只有自己看出不妥，若是此案能够有新的发现，那他也算扬眉吐气了！ 谁人都知道他的官是皇上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赏的，自己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懈怠，总怕被人拉下！ 这天李尚渊去东亭王府送节礼，正巧碰到刚进门的了梁齐！ “表哥！刚回来吗？” “嗯，皇上吩咐了点差事，刚忙完！进府喝盏茶！” 谁都知道世子受皇上看重，能得他的邀请，李尚渊心中欣喜异常，抱拳说道：“多谢表哥，恭敬不如从命了！” 世子待客的茶还是湄潭翠芽，李尚渊喝着好喝，连连夸赞。 “田英，你给二公子包点回去！” 李尚渊立刻起身抱拳谢道：“今日能喝到这般好茶已是三生有幸，本不该贪心，但是家中展妹妹十分爱茶，如此也能分与她品尝一二！” 梁齐想起那个姑娘，心中一紧，紧握双拳，似是不经意的说道：“给了你就是你的，至于你赠与谁，自是你做主，田英，皇上新赏了不少补品，我也用不上，一并给二公子包上！” 李尚渊惊喜不已，这京城之中，谁人都以能如东亭王世子的眼为荣，这可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好运气！ 感谢的话又说了一箩筐，李尚渊搜罗着自己能用什么回礼！ 第192章 李尚渊跟母亲掰扯 梁齐心道，那一定会给那个展姑娘，希望她能早点好起来！ 果不其然，李尚渊一回府前去了展玉颜的琼华居！ “妹妹，你瞧瞧我新得的好茶，送过来给你！”李尚渊捧着瓷瓶献宝的似得拿出来，眼神亮的像星星！ 展玉颜这一刻心想不管他哪来什么东西，都是最好的！ “东亭王世子赠我的茶，知道你爱喝，我便给你带过来了，还有不少补身子的，人参、雪莲、还有血燕，都是宫里的东西……” 李尚渊后来说了什么她没听进去，眼神飘向架子上的瓷罐，那是上次她夸赞茶好喝之后，他让下人送她的，因为两人没有来往，她也不曾透露半句，如今李尚渊又送来，不过看上去要比给自己的罐子小了不少！ “妹妹，你不喜欢吗？”李尚渊见她走神便打开瓷瓶递到她鼻尖：“你闻闻，清香扑鼻……” “嗯是香，二哥哥你拿去喝，最近喝药，茉心都不许我喝茶！”展玉颜不好意思收下，她都那般多了，自己一个人也喝不完！ “也是，茶解毒，那这些补品都给你，茉心，你看着给姑娘补身子，别不舍得用，若有效果，我再去寻了来！”李尚渊欢喜的说道！ “是二公子！” 两人凑在一起说了好一会子话，李尚渊拿着茶叶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李修等了好些日子都没等到林大人给他回复，这天见林大人不忙，他主动上前询问：“大人，展大人遭遇劫匪一案当中的疑点可有重新调查？” “哦是你啊李大人，此事额……你不知道？”林大人支支吾吾的推辞，让李修很不解！ “下官不解，下官应该知道什么？” “额……这个……这个……嘶……你的舅兄周大人上次过来跟马大人说，皇上政务繁忙，这等小事还是尽快结案的好！”林大人看李修不似作假，这马大人是刑部尚书，有了他的话，是必须要年前结案的！ “这不是我们刑部的事，怎么跟舅兄有关系？”李修刨根问底的继续问下去！ “这事还是要结案，对着正好你今日过来，盖上你的印章！”林大人抽出卷宗摆在李修面前，让他签字盖章！ 李修还有疑问，刑部尚书马大人负手而来：“林大人，李大人都在啊！今日我来是要嘱咐一句，年前的案子务必结案，咱们刑部给皇上交一份漂亮的述职报告！” “是是是……马大人，眼下只有这一宗案件了，正在跟李大人商议！” 骂上人半眯着眼睛审视这李修，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肩膀：“李大人办事勤谨，堪当大任，前途无量啊！” “多谢大人赏识，属下愧不敢当！” “那这个案子还有疑问吗？没有疑问就签字！”马大人眼神带笑，李修这就这样上前签了自己的名字，盖上印章！ 李修直到晚上回家都沉浸在马大人的夸赞之中不能自拔！ 直到夜半时分，李修才猛然清醒，那件案子明显还有疑虑，可是就这样结案的话，若是往后再有人查出来，他们这些官员都是要负责的！ 大口的呼吸，他自己安慰自己不要紧，不要紧，林大人也是要签字的，他只是一个五品的员外郎……上有刑部尚书马大人，跟林大人…… 日子很快到了除夕这日，李家人少，摆了两桌，用一架屏风隔开，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年夜饭，老太太兴致不高，展玉颜病恹恹的！ “老太太，远哥媳妇生了孩子，明年就热闹了，如今渊儿都有了妾室，我身边的芸娘倒是个好的，便给了远哥做个姨娘，保不齐，明年还能再添人口！”周氏又开始作妖，他看不惯大儿子对古氏太好，过年期间他除了来请安，其他时间都守着古氏，这让她心里如何能痛快！ “我这个做祖母的不管孩子们房中的事，只是一点，万事都以远哥媳妇的肚子为要紧第一事！” 古氏一听，脸色就白了，这个婆母时不时都要给她添堵！ “古氏，你听到了老太太的话了没，你好好养胎，今晚便把芸娘带回去伺候远哥！”周氏故意曲解老太太的话，古氏嗓子干涩说不出同意的话！ “难不成你还要一个人霸占着远哥吗？如此善妒……”周氏想发作，却被隔着屏风的李尚远打断：“母亲，开春儿子就要下场考试了，如今无心男女之事，此事还是作罢！” 古氏松了一口气，没有什么比李尚远自己拒绝来的名正言顺！ “远哥啊，你身边不能没有伺候的人，你媳妇怀着孩子辛苦，让芸娘过去先伺候这也是好的！”周氏坚持，李尚远也无奈！ “芸娘，你听到没有，要好好伺候大公子跟大奶奶！” 身边打扮清丽的女子屈膝：“是太太，芸娘知道了！” 老太太看不惯周氏往自己儿子房中塞人的行径，便提前告辞离去了，展玉颜要要伺候老太太也跟着离开了！ 古氏带着芸娘也走了，只剩下周氏一个人，她今日成功给大儿子房中塞了人，心情大好：“渊儿，你过来，母亲有话要说！” “母亲！您有什么话说！儿子听着！” “还不是你表姐的事，如今她做了你的妾室，连团圆饭都不能上桌，真是受委屈了，我让小厨房给她送了席面，你回去好好陪陪她！” 周氏还记挂着冯宁芷，本来她打算让冯宁芷一起上桌吃饭的，但是古氏问了一句是不是让青姨娘也上桌，她才作罢，今日非给李尚远屋里塞人，也是因为古氏一再忤逆自己，好给她点颜色看看！ “母亲，还有其他事吗？” “李尚渊，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母亲？你跟你大哥学学，忤逆不孝的东西！”周氏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对着李尚渊吼道！ “母亲，自小孙家祖母往父亲屋里塞小妾，您经常暗自垂泪，如今您也是要做祖母的人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您应该是知道的！”李尚渊看了一眼大哥，明知道带回去那个芸娘，大嫂嫂会伤心，他却还任由母亲这样做，他才不要学大哥…… “你……你……你……李尚渊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侯爷您管不管？”周氏气的呼吸都不顺畅了，闹着跟李修要说法！ “渊儿，怎么跟母亲说话的，罚你去跪祠堂！”李修摸摸鼻子，今晚子时一到便要在祠堂祭祖，这样的惩罚简直跟没有一样！ 第193章 上元节 也许是梁齐的补品有了效果，也许是李尚渊的悉心照顾，总之展玉颜的身体终于在上元节这日好了起来！ 一大早李尚渊就来了一趟，嘱咐丫鬟给展玉颜准备大大毛的衣裳，还要帽子，暖手的筒子，就连茉心都看不过去了：“二公子，干脆我们都回去伺候老太太，您自己伺候姑娘！哈哈哈哈！” “茉心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妹妹身子刚好，这不是注意点，这样的日子不出去玩就太可惜了！”李尚渊被调笑了，也没觉得有什么！ “二哥哥，我托你问舅舅的事如何了？”展玉颜还是记挂着父亲去世的事情！ “哦，问了，就是大过年的，怕你听了伤心，便没跟你说，劫匪都抓到了，也都正法了，你安心，姑姑姑父也能安息了！”李尚渊又问过父亲的，父亲只说结案了，其他再问就什么话都没有了，今日这些话也只是为了让她安心！ 展玉颜听了只觉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如此她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李尚渊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说道：“父亲吩咐我的差事，还有点没做，我先回去，晚饭妹妹你早点吃，我来接你！” 准备休息一下的李尚渊既看到绿萝又在门口等他！ “二公子，你去看看姨娘，她也病了！” “病了就去请府医，我也不会治病！”李尚渊不耐烦的说道！ “二公子，你不能这样不心疼人，姨娘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如今来了这京城，舅舅不疼，姨母不爱，被迫给你做妾室本就是委屈，如今大过年的，离家千里之遥，本就思乡情切，偏生公子不善待她，昔日豪门嫡女，如今竟连上桌吃饭都不能……你不能这样作践她！”绿萝带着哭腔控诉李尚渊的行为，西偏殿里传来隐隐的咳嗽声！ 李尚渊确实心头一动，是啊，给自己做妾的事情也是舅舅跟王妃姨母还有母亲订的，自己从来没问过她愿不愿意，委屈不委屈！ 一只脚踏进了她的屋子，燃着炭火的屋子，还是有些阴冷，异香跟药香掺杂在一起！ 冷白的脸上，两颊还有些凹陷，只是那双眉毛又细又长，见李尚渊进来，激动之下咳嗽了好半天，李尚渊心软之下上前给她倒茶！ “什么时候病了？母亲知道吗？” “又两日了，姨母事多，便没告诉她！尚渊，你肯来看我，我比吃药还舒坦！” 茶杯放在嘴边冯宁芷不肯喝，一双大眼充满委屈的看着李尚渊！ “药还是要吃的，不吃药病怎么能好，我让绿萝给你叫府医，我得空还来看你！”李尚渊心软了，虽说是阴差阳错，但她终究是做了自己的妾室，绿萝说的对，自己不能作践她！ “你要走了吗？”冯宁芷的眼泪说掉就掉，下巴微微颤抖，哽咽的样子真叫人不忍心！ “你先别哭，我……我明日再来看你！” 李尚渊刚要走，就被冯宁芷抱着了胳膊，她哭的更大声了：“渊兄弟，你若真的厌烦我，就把我送回东海，我不想在京城了！我想回家了！” 李尚渊被她紧紧的抱着，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这次她衣着完整，哪里都没露，偏生他好似什么都知道，那触感更是放大的让他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挣脱这离开，回到书房，他真想给自己两巴掌，这个时候还在想这样的龌龊事！ 他还要带着展妹妹去看花灯，闻着身上冯宁芷的气味，他只得叫了小安子沐浴更衣！ 还不忘叫了府医问冯宁芷的情况，好在没什么大事，好生养着就好！ 华灯初上，李尚渊带着展玉颜上街去看花灯。这是展玉颜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看灯！ 各式各样的，做工精美，好看的不得了，好似放心父母离世带来的忧愁，此时此刻真的像是一个孩子一般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 半条街逛下来，只要她看了第二眼的，李尚渊都会给她买下来！ 东西多到两个小厮手中都拿不下了！ “妹妹累了，前边是京城最大的茶楼，悦己茶楼，去哪喝杯茶，歇歇脚！” “嗯，好啊，听二哥哥的！” 两人却在茶楼门口的花灯摊面前停住了脚步：“二哥哥，你看那个小兔子的花灯真好看！” 欣喜欢快的女声，惊动了二楼的梁齐！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自从上次永慈大师说过卦签之后，自己遇到她的次数也多了！ 她看起来瘦了好多，个子也高了，不过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她这样开心，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眸子里像是天上的星星，明亮灵动！ 李尚渊上前一步买下那个小兔子花灯，递给她，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眼瞅着她的脸颊羞红了起来！ 昏黄的烛火之下，李尚渊的眼神真挚，说着什么，稚嫩而虔诚，那小姑娘更是垂眸含笑，眼底尽是满足跟温柔！ 遇到她一瞬间的欣喜，在看到这一幕，心中苦涩了起来！ 可是自己的眼光太热切，李尚渊看到了在二楼的梁齐！ 拉着展玉颜上前打招呼：“表哥也出来看灯吗？怎么只有一个人？” “世子！”展玉颜微微屈膝！ 梁齐看她客气疏离的样子，刚刚还如星星一般的眸子，见到自己黯淡了下来！她就是不肯叫自己表哥，每次相见都是客气疏离，生怕跟自己扯上什么关系！ “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是早些回府！”梁齐只觉喉头发紧，说话声线不稳，不知道为什么，恶趣味的不想看他他们甜蜜相互对视的眼神。 “是，二哥哥我们回府！” 李尚渊还不想走，拉着展玉颜说道：“妹妹时候还早，我们喝杯茶！” 梁齐的眼神落在被李尚渊拉住的那双手上，细长白嫩的手，指甲修剪的十分的整齐，一对翠绿的镯子不合尺寸的卡在虎口处，颜色太过浓郁，尺寸也大的多，一点也不适合她！ 李尚渊见梁齐的眼盯着他们的手，才知道在外头，这实在于理不合，慌慌张张的松开手！ 第194章 立世子风波 梁齐不想看到他们秀恩爱，抬脚自己先走一步，人家两人情意绵绵，都要订婚了，要做什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真是太闲了！ 突然变脸离开的梁齐，让两人不知所措，李尚渊也没了兴致继续喝茶，再次拉起展玉颜回了府！ 日子飞一般的逝去，李尚远果然榜上有名，中了二甲十五名，如今在京城公侯伯府之间也算得上第一争气之人了，东昌侯府更是沉浸在了喜悦当中，终于在炎炎夏日来临之际，古氏诞下了东昌侯府的嫡长孙，平日再看不上古氏的周氏，如今也是和颜悦色了起来！ 这天老太太带着展玉颜来看故事跟孩子！ 老太太寻了极珍贵的和田白玉，让人打了金锁送于孩子做见面礼！ “老太太，这太贵重了……”古氏心中欣喜，话上还是推辞了一二，这和田玉是先前太后赏的，老太太十分珍爱，如今竟然舍得拿出来给她的孩儿！ “你是咱们侯府的功臣，不光孩子有，你也有……”老太太慈爱的话，说的古氏心里舒坦，如此她这一辈子也在侯府立住脚了！ “大嫂嫂，这是我给小侄子的金锁，比不得老太太的贵重，给我小侄子带着玩！”展玉颜也送上一个金锁放在孩子的身边！ “你这丫头，还没成亲，本不用破费的！”古氏看展玉颜也喜欢自己的孩子，心中跟吃了蜜一样甜！ 前几日母亲来看她，之夸她命好，是啊，本以为夫君上进就是好事，如今年纪轻轻就中举，如今家中更是有爵位，皇上面前都能说上话，有人提携，夫君未来为官做宰，自己也能诰命加身，真好啊！ 这天难得的一家四口一起说话。 “远儿，如今你也是能做官的人了，往后更要克己复礼，不能多行一步，多说一句，改日带着东西去你舅舅家拜访，还有东亭王府也该走动一番，尤其是那世子！这人都是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对你派官也是大有益处！” “儿子知道了父亲，只是如今就大张旗鼓的来往，会不会被人诟病啊！”李尚远本来不想去，他对自己有信心，不管去哪上任，自己都能办好差事，更能胜任！ “哎~无妨，我们是正经亲戚，亲戚之间的情分！” “哼……这会子拿我周家人当正经亲戚了，原先侯爷可不是这般说的！”周氏难得的腰板挺的这样直，也算扬眉吐气了！ 当着孩子们的面，李修不愿与与她一般计较，看了她一眼，干咳两声：“远儿也是做父亲的人了，明日为父就与老太太商议，向朝廷上表，立你为世子，以后承继东昌侯府的爵位！” 提起爵位，周氏那仰着的头颅才低了下来，周家再富贵终究是东昌侯府手下的一个百夫长！ 李尚远看了一眼李尚渊，生怕他心中有什么不平，看了半天始终见他平和，没有半点异动，他也心中涌起关心：“渊儿，今日当着父亲母亲，大哥还是要嘱咐你几句，身为男子，读书科考，才是正事，往后你也要刻苦！” 李修见大儿子的话说的十分漂亮，连连点头，对这个大儿子是越看越满意！ “大哥咱们家有你就好啦，父亲都说了，我就不是读书那块料！”李尚渊不以为然的说道，有点嬉皮笑脸，有点不以为然！ 李修本以为老太太会痛快的同意他请立世子的折子，老太太却推三阻四！ “你春秋正盛，何必着急立世子，往后再说！” “可是老太太，如今远儿身为嫡长子，又能入仕为官，还有了嫡长孙……”李修还欲争取，却见老太太揉着额头说累了！ 李修退下的时候，遇到进来伺候的展玉颜！ “舅舅！”一声脆生生的叫声，让他恍然大悟，老太太莫非……莫非存了别的心思！ 怪不得她不肯，怪不得她让渊儿娶展丫头，她这是想把永昌侯府交到渊儿跟展丫头手里！ 可是这远儿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个。突然心里涌起一股委屈，他半路被过继过来，却被这个嫡母处处拿捏，如今自己的儿子都要分个远近亲疏！ 李尚远回去之后就对古氏说了父亲想立他为世子的事，夫妻俩都欢喜不已，眼看这马上要办满月宴了，他们都期待着圣旨能在满月宴之前下来！ 大公子的嫡长子，跟东昌侯府世子的嫡长子，身份可差着几条街呢！ 可是等来等去，却没等到，李尚远去问父亲，父亲直说，老太太说自己春秋鼎盛，立世子之事不必操之过急，得到的消息，让他身子凉了半截，自己哪里不能让老太太满意，自己的妻子，日日在身边伺候，老太太不是十分喜欢她吗？ 还让她当家理事，怎么立世子之事老太太却不允呢？李尚远百思不得其解！ 回去跟古氏说了，古氏是个明白人，只一瞬间她便懂了！ “夫君，想来老太太心中的世子之位另有其人！” “怎么可能，我是嫡长子，如今你又生下嫡长孙，除了我还有谁更合适！” “自然是展姑娘的夫婿，你的弟弟！你想啊，在老太太心里，谁又能比过展姑娘！” 李尚远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一拍扶手：“你一说我便通透了，可是二弟如何能比得了我，未来侯府的希望只能是靠我！” “夫君，有些偏爱是没由来的！”古氏劝说道！ “我会向老太太证明只有我最合适！” 满月宴当天皇上派官的旨意下来了！ 李尚远被派去沧州做知县，这沧州富庶，很容易做出成绩，待个几年，在调回京城便能步步高升了！ 这四百多里路也是够远的，周氏让李尚远带着芸娘去上任，古氏有点不愿意，可是孩子还小，她若是想跟着上任，只能留下孩子！ 一时之间难以抉择，这天晚上夫妻两个商议！ “夫君，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可是孩子还小，不能长途奔波，你在家奈何几年，等我调回来就能团聚了！”李尚远搂着古氏轻声劝说！ “夫君，我是这样想的，不如把孩子交给老太太养，一来能跟老太太培养感情，以后立世子的时候，或许老太太看在孩子的份上就改变了主意，二来我怕你有了别人，忘了意儿！”古氏这是真心话，年的时间，他身边不可能没有别人，到时候，回京的时候搞一堆庶子庶女，自己才不愿意！ 第195章 古氏想跟去上任 次日一早，难得的李尚远跟古氏带着孩子一同前来请安：“孙儿，孙媳给老太太请安！” “大热天的，你们怎么带着孩子来了！快坐下！”老太太见到他们一家三口，十分的欢喜，但见他们的状态便知道一定是有事！ 展玉颜从乳母手里接过孩子，抱到老太太跟前！ 夫妻俩面面相觑，还是古氏先开口：“老太太，成婚这两年夫君习惯我的照顾，如今要去任上，我本该留在府里伺候太太跟老太太，夫君想让我跟着去，只是孩子小，怕经不起路途颠簸，我私心里想着，若是哥能得老太太看重，得到老太太的教养，是孩子的福气，我跟夫君必定感激涕零！” 古氏一番话说下来，展玉颜是听明白了，大嫂嫂这是想跟大哥去任上，想把孩子托给外祖母！大哥哥也愿意吗？这可是他的嫡长子！ 李尚远眼底带着青色，正襟危坐，并未开口！ “嗯，跟太太说过了吗？”老太太并没有答复可以或者不可以，而是问了有没有跟周氏说！ 古氏有点紧张，笑的牵强：“老太太若是允了，我再去跟太太说，太太没有不依的！” “远儿，你也是这般想的？”老太太把问题丢回给了李尚远！ 李尚远起身说道：“此事是孙儿思虑不周，让老太太为难了，我们这就回去，从长计议！” 夫妻俩离开了，府里只就这么几口人，消息终究是传到了周氏那！ “呸，我平日真是太纵着她了，谁家的媳妇不是在婆婆跟前站规矩，她倒好，攀了高枝了，就想着越过婆母去，坏了心肝的破落户，打量我不知道她按着什么心思！” 周氏日日在府里转悠，时不时的传来她的骂声，眼看着李尚远上任之期即将来临，跟着李尚远上任的的人还没定下来！ 这天李尚渊跟展玉颜在花园子里喂鱼，古氏上前来，冲着她俩就行礼！ “渊兄弟，妹妹，嫂子有一个不情之请，求你俩帮忙！” “嫂子，你这是做什么！”展玉颜立刻上前扶她起来！ “嫂子当真是没法子了，母亲又送了两个妾室给夫君，我想跟着上任，可是婆母不同意我便没有办法跟着去，在这个家里，只有老太太管这个事情了！” 展玉颜不解的问道：“嫂嫂，孩子还小需要照顾，在府里不好吗？大哥哥索性也就去年！” 古氏露出苦涩的笑容：“妹妹怎么知道嫂子的苦楚，渊兄弟，你帮帮嫂子好不好！” “嫂子告诉我，我能做些什么？” “渊兄弟，展妹妹，你们帮我求求老太太，只有老太太才能办成此事了！” 两人商量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展玉颜先回寿安堂求情，若是不成，再想其他办法，一肚子心事的展玉颜，不知道如何开口，还是老太太主动询问：“你是怎么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外祖母，您平日最是疼爱大嫂嫂，怎么这次不帮她？” “她去找你了？哎，她的心思我如何不知，可是我终究是祖母，不是婆母，那个新妇进门不是伺候婆母，照顾小姑，咱们家人口简单，她的日子已经是很好了，终究是有些小家子气，如今她最该做的就是在侯府，照顾孩子，伺候婆母，在京城站住脚，往后不管远儿去哪？身边有什么人，终究越不过她这个正妻去，如今竟能舍下亲子，只为同妾室争宠……还存了利用我来压制婆母，展丫头，你觉得她这样对吗？我若是插手了，你舅母该如何抱怨我？” 展玉颜这才明白，大嫂子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但是自己已经答应帮她求情了，这可如何是好！ “外祖母，您说的很对，但是她跟大哥哥新婚，自是不想分开，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吗？”展玉颜明白外祖母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想起嫂子那委屈可怜的样子，还是不忍心！ “颜颜，你还小，这种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让她自己折腾去！”老太太在此事上坚持不管！ “那您也不想带这个孩子养在身边吗？” “不是我不想，颜颜，是我不能，你舅母才是正经的祖母，我一个老祖母，这样做就是僭越了……不过……” “不过什么啊，外祖母？” “不过啊，你跟渊儿的孩子我是一定要亲自养的！”老太太宠溺的看着展玉颜，心中期待着有一日她生下孩子！ 李尚渊见老太太那个路子走不通，心中烦闷不知道如何，这日回自己的青松院，冯宁芷早早的等着他！ “太阳这样大，你在这等着做什么？” “夫君，我知道你心烦什么，我说我能帮你，你信吗？” 李尚渊看着她心道，老太太都没法子，她能有什么好办法！ “走，我们去找姨母，我保证能让大嫂嫂得偿所愿！”冯宁芷上前拉着李尚渊就往嘉禧居去了！ 正在软榻上养神的周氏，见他们一起过来的，高兴不已：“好孩子，你们能相处的好，真是太好了！” “姨母，您这两天为了大哥哥上任的事不痛快，我们过来陪您说说话！” “还是芷儿贴心，不像这个死孩子，迟早要被他气死！”周氏瞪了一眼李尚渊！ “姨母，您是为了大嫂嫂一事生气，其实依着芷儿看，咱们府里也不缺伺候的人，姨母也不必死拘着大嫂嫂，毕竟夫妻之间相敬如宾，恩爱相守是每个女子最渴望的！”冯宁芷说完，深情的看着李尚渊，仿佛借着大嫂子的事来说自己的心里话！ “芷儿，苦了你了！” “还有至于小公子，姨母不如亲自教养，承欢膝下，也是天伦之乐，永昌侯府嫡长孙能得姨母细心照料，日后跟姨母的感情想必也是极好的！”冯宁芷倒是会说，短短几句话，就让周氏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又骂了一阵李尚渊便答应了让兰翠叫古氏过来！ 回到青松院，李尚渊朝着冯宁芷作揖：“多谢表姐为大嫂嫂说话！” “你怎么还叫我表姐，夫君，你若是真的想谢我，不如就答应我一件事！” 李尚渊紧张不已，心中似乎有些猜测，她想要什么，本不想应承，但是她刚刚帮了自己…… 第196章 周氏舒心 看李尚渊那紧张的表情，冯宁芷噗嗤笑出声来：“看你紧张的，你以为我想要什么？东昌侯府事情繁琐众多，姨母每日要处理更多事情，姨夫公务繁忙，大哥哥也整日在外读书，你平日来请安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姨母虽说是当家主母，可是平日连个贴心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只是想请你无事的时候来姨母这给她请个安，陪她喝喝茶，也好缓解她在深宅大院的孤单落寞！” 冯宁芷的话一说完，李尚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反思自己，是啊，自己日日都给老太太请安，陪老太太吃饭说话，倒是忽略了母亲：“是了，是我不好，好在有表姐常常陪伴母亲在侧！” “都说了，你别叫我表姐了，还有姨母呐，谁也代替不了谁，夫君不是最知道的……”冯宁芷话里有话的对着李尚渊，眼神带有幽怨跟委屈！ 看李尚渊发愣，冯宁芷又说：“你也别以为，这么简单，过些日子，王妃姨母有赏花宴，你能不能陪我一同去，做了你的妾室，很多人不免猜测跟中山王世子传闲话有关，你陪着我，给我撑撑腰好不好！” 李尚渊想着她如此要求也没有什么不妥，女人之间不就是这点子嚼舌头的事，陪她去，给她撑腰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只是不知道展妹妹去不去，若是她也去的话会不会不高兴！ 冯宁芷见他容色有所松动继续说道：“也不用你说什么，做什么，只需跟我一起露露面就好，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李尚渊点了点头，她都这般卑微祈求了，自己再不答应真的不是人了！ “行，我陪你去！” “好了，那你走，在我这待的晚了……不好……”李尚渊看着眼睫湿润的冯宁芷，明明想留下自己，却故作大度的样子，心中愧疚更甚，不过他想着展妹妹还是离开了！ 古氏跟李尚远要去任上的事传到老太太跟展玉颜那！ “她果真是如愿了，希望以后她不后悔！”老太太拨弄着香片，对着展玉颜说道。 “外祖母，您说的十分有道理，但是我觉得大嫂嫂这般想也无可厚非！” “颜颜啊，你不懂，女子生存不易，不能里子面子都要，还是要自己实惠才是真！”老太太不赞同古氏的做法，但是一时半会也跟展玉颜说不清楚！ 古氏把孩子留给周氏，自己收拾了三辆马车的行囊带着三个妾室，出发去了沧州！ 李尚远走之前跟李修商量给孩子取名为李怀先，老太太得知的时候，神情激动，声调哽咽的一连说了好几个好！ “人老了，想哭都没眼泪了！老侯爷，你早早的离开留下我一个人受苦……” “外祖母，这不是好事，您这么激动做什么！” 周氏升级做了祖母，规矩倒是更好了，抱着孩子，日日都来请安！ “老太太，王妃府里的菊花开了，请我们过去赏花，您也一起过去热闹热闹！”周氏笑的灿烂。 “人老了，毛病多，我就不去了，你带着孩子们去，展丫头你也去玩，整日守着我这个老婆子，一点鲜活气都没有！”老太太心疼外孙女，日后她是要自己在京城这个圈子立住脚的，如今多参加宴会，最好能结识几个好友，也是好事！ “是老太太，本想着带着怀先一块去，怕人多冲撞了，还是等大一点再带他出去！” “嗯，是，你倒是越发的周全，多叫嬷嬷们守着，这可是咱们家头一个孩子，婆子丫鬟上头，逾矩多几个人也无妨！”老太太嘱咐，生怕伺候的人手不够！ 得到老太太的夸奖，周氏也是非常高兴：“老太太心疼小辈，我才自己的一等丫鬟里边拨了两个专门照顾怀先！咱们这样的人家，不能不顾及规矩礼数！” “这岂不是委屈太太了！”老太太不免要夸赞上几句周氏！ 老太太一句话，让周氏话多了起来，坐这椅子的臀部往前欠了欠：“老太太是知道媳妇的，媳妇不是那贪图享乐的骄矜人，大家族要兴旺，还是要从细节上注意……” 一上午的时间都在听周氏自夸，老太太几次端茶想送客，偏生周氏看不懂似得一味的说话。 最终还是红菱看不下去了：“太太，时候不早了，小公子也该喂奶睡觉了！” “哦，瞧瞧我，老太太，媳妇就先退下了！”周氏甩着帕子往嘉禧居快步走去！ 周氏刚走，展玉颜就笑了起来：“老太太的眼皮都睁不开了！” “你这个皮丫头，还笑话我，这可是你未来的婆母，以后有的你受！这个周氏，愚钝了些，但也不是什么恶毒的婆母，就是啊，你不能夸她，一夸她就激动！”老太太经过这两年的相处也算了解周氏！ “也不知道大嫂嫂他们安顿好了没，你看怀先多可爱，大嫂嫂也舍得！” “放心，安顿好了，会来信的，我跟你说，展丫头，王妃的赏花宴，你可要去，走外祖母给你挑衣服！” 老太太不再受儿媳妇的折磨，想着给外孙女挑衣服！ “我在守孝，左不过就是，月白，银白，最多就是竹青，没什么可挑的！” 老太太看着她身上的衣服眉头轻蹙：“这衣裳都短了，让针线上的人，重新给你做几身，红菱去叫人来量尺寸！” “不用了，老太太，这都是孝期穿的，有几件换洗就够了！” “说的什么话，我们东昌侯府的姑娘，还能委屈了不成！” 展玉颜推辞不过，只能脱了外衣让人给她量尺寸！ “哟，姑娘当真长高了不少，老太太，姑娘成人了，发育的越发的好了，腰这么细，哎呦，屁股也翘，这腿也长，肉皮也白白嫩嫩的像豆腐……”针线上的娘子摸到哪夸到哪，让展玉颜羞红了脸！ “老货，当着姑娘，说这样的粗话！”老太太看似训斥，语气却听不出来生气！ “哎呦，是我嘴不好，怪不得老太太不舍得外嫁，咱们二公子可有福了！”针线上的乔大娘是跟着老太太嫁过来三等丫鬟，因为针线做的好，后来嫁给府里的管事，如今全府的针线都归她管！ “老太太，我可听见了，我有什么福，是不是给我留了好吃的！”李尚渊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面若冠玉，长身玉立，一身锦缎华服，端的一副清贵公子的气度！ 第197章 李尚渊给冯宁芷出头 针线婆子退下之后，老太太说道：“这不是你母亲说，王妃要办赏花宴，届时你妹妹也去，给她挑衣服呢！” “我瞧瞧，妹妹选了什么颜色，我同妹妹穿一样的！” “二哥哥，我在孝期，本不该参加什么赏花宴，但是外祖母说不是热孝，又是自家亲戚，便说让我去透透气！” “嗯祖母说的对，你成日在府里憋着，出去玩一玩散散心，选了什么颜色？” “月白的，怕太素了，让针线上绣几朵山茶还菊花，既素净，还应景！”展玉颜解释道，这是刚刚外祖母跟她商量好的！ “如此甚好，我也穿月白，同妹妹凑成一对！” 展玉颜害羞推了李尚渊一把，生怕外祖母看到笑话她，没想到一转身就不见外祖母了，她什么时候走的，自己竟然没发现！ 老太太跟周氏说了半天的话，早就累了，这会子去休息了！ “好妹妹，我有好东西给你，咱们去你琼华居，不然扰了老太太安枕！”李尚渊提议道！ 回到琼华居，展玉颜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好东西不当着老太太拿出来？” 李尚渊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献宝似的展开：“琥珀核桃，琥珀花生，司记铺子的新点心，裹了一层糖浆，特别香甜，老太太牙口不好，吃不了，我特意给你带的！” 展玉颜第一次见这样的明亮通透的点心：“真像琥珀一样，点心还能这样做吗？” 说罢拿了一块琥珀核桃放在嘴里，咬了一小口，糖浆焦香酥脆，结合里边的核桃，香甜酥脆的口感直接华丽升级！ 吃了一小口便放下了：“刚陪着老太太吃了饭，现在吃不下！” 李尚渊有些着急，还以为她不喜欢：“妹妹不喜欢吗？是不是带回来不脆了！”拿起展玉颜咬过的那块丢进嘴里，咔滋咔滋的咬了起来：“挺脆的啊，跟刚买的时候口感一样啊！” “哎，那是我咬过的！”展玉颜阻止不及！ 李尚渊再才意识自己跟妹妹吃了同一块点心，心头一动，有点后悔没有细细品味：“啊妹妹咬过，怪不得更加香甜好吃！” 展玉颜更加羞愧，跺跺脚：“我也要休息了，你走！” “妹妹，我把点心给茉心，你饿了记得要吃，我改日再给你买！”李尚渊望着展玉颜的背影，还不忘嘱托她记得吃！ 赏花宴这日一大早李尚渊换了衣服去给母亲请安，最近他确实如同冯宁芷说的那般，日日早上去请安，隔三差五的陪母亲用饭，母亲也肉眼可见的笑容多了起来！ “渊儿来了……”周氏笑着跟他说话，却看见他身上那一袭白衣之后变了脸色！ “渊儿，你怎的这般不懂事，今日是你姨母的举办赏花宴的好日子，你怎么能穿一袭白衣，这是诅咒你姨母吗？” “是儿子，思虑不周了！这就去换！”李尚渊有点叹息不能陪妹妹穿一样的衣服了！ “要穿红衣，年纪轻轻热烈张扬，才是最好看！” 李尚渊回去之后，让小安子给他拿衣裳，小安子拿了红色的！ “这太张扬了，还是换一件青绿的！” “太太吩咐了，若是太太不满意，还要腾腾，太太说的也没错，王妃的宴会，您还是好好穿！”小安子只是怕周氏不满，再要折腾，直接给李尚渊套上了红衣！ “这身好看，公子像是新郎官似得！”小安子恭维了几句，换了衣服两人直接去西角门，马车都已经等在那了！ 冯宁芷扶着周氏早早的来了，展玉颜上前一步对周氏行礼：“舅母！” “嗯，你还是跟凝儿一辆马车！”周氏已经安排好了！ 展玉颜拉着凝儿上了后边的马车，周氏跟冯宁芷也上了马车！ 李尚渊过来打了招呼，刚想去找展妹妹，却被周氏阻止！ “渊儿上来，母亲有话要嘱咐！” 李尚渊无奈只得上了周氏的马车！ 一进去看到冯宁芷一袭水红色的襦裙，衬得她娇艳欲滴！ “般配，真般配！可惜啊，渊儿没有骑着高头大马娶你进门！”周氏这话说完，本来想出去骑马的李尚渊也只得作罢！ 别扭的坐了小半个时辰的马车，终于到了，还不等他去找展玉颜，舅舅家的六表哥周序南拉走了！ “表弟，你跟我说说，那冯家表妹好不好？” “好的，表哥，表妹很好的！” “哈哈哈！你跟表哥细说说……”几人是要先去给王妃磕头的，凝儿跟展玉颜则直接由婆子引入花园！ 满园的菊花盛开，真是华丽高洁，果真好看！ “姐姐，你看到二哥哥跟冯姨娘了吗？他们那一袭红衣肯定是商量好的！他们感情真好，怪不得我最近去给母亲请安，日日都能碰到他们陪着母亲说话！”凝儿不经意说的话，露出来的消息让展玉颜心里有些酸涩！ 他不是说跟自己穿月白色凑一对吗？为什么今日跟冯宁芷穿了红色，他日日都跟冯宁芷在一处吗？ 冯宁芷跟舅母的打算他明明都知道，他也说过让自己放心，如今到底是怎么回事！ 凝儿有几个闺中玩的比较好的姐妹来找她，凝儿邀请她一起去玩，心神不宁的展玉颜也没心情，就婉拒了！ 一会宴会人都到齐了，寒暄起来没完没了，现在还是躲会清静，找了背风的地方铺了帕子坐下来歇息。 想躲清净偏不让她如愿，一群小姐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侧耳细听之下，才明白，是在讨论冯宁芷！ “哎，你们听说了吗？那冯宁芷给二公子做妾是因为失了清白……” “可不，不然好人家的姑娘谁会做妾！” “要说那二公子，风度翩翩、相貌堂堂，不用承担家族使命，却有享不完的富贵……” “你看上那二公子啦……哈哈哈……晚了，人家早就跟东昌侯府的展氏订婚了，你若是学一学冯姑娘，不要脸面或许也能做个妾室！哈哈哈！” “呸，那冯宁芷就是个荡妇，谁人不知道她跟梁成那点子破事！” “我说，那二公子也不是傻子，若那冯宁芷不是清白之身，他会答应纳她为妾吗？” 展玉颜听到只觉尴尬不已，她不想偷听的，可是离开的路只有那一条还被那群贵女挡住了！ “夫君，这边风景如画，不过怎么有股子臭味！” 冯宁芷摇着扇子款款而来，刚刚还说闲话人，立刻噤声，这叫什么事，刚刚在他们嘴里的人，出现在面前，总是心虚的！ “各位都是名门贵女，还望不要在人背后嚼舌根说闲话，芷儿是我的妾室，更是我东昌侯府的妾室，你们这般污蔑她的清白，再有下次，我定不善罢甘休！”李尚渊略带气势的话，让众多贵女自觉羞愧，屈膝行礼之后，匆匆离开！ 展玉颜在背后看着，她只觉心中酸涩更甚，他们果真感情这般好吗？穿相似的衣服，同吃同住，她被人议论，他为她出头…… 第198章 成婚之前 心中愁绪万千，茉心踮着脚往外探着，手中甩着帕子，嘴里嘟囔着：“怪不得老太太不同意这个冯姨娘进门，这就让二公子偏向他，当真是个狐媚的！姑娘，您说您当初为什么同意她进门，这下好了……二公子的心……！” 他的心？他会变心吗？冯宁芷那样算计他，他已经原谅她了吗？ 冯宁芷深情的看着李尚渊轻柔的说道：“谢谢夫君！” 李尚渊只是觉得是帮冯宁芷一个小忙，她这般郑重其事，真情实意的感谢，真叫他惭愧更甚几分，事情本就因自己而起，如今只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却能解他的困！ “表姐，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李尚渊急忙表示！ 冯宁芷抿嘴轻笑：“夫君说的是，你我之间本就是一体！” 说罢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李尚渊也被她温婉柔和的笑容晃了神，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离开！ 展玉颜跟着茉心的眼光正巧看到他们相互依偎牵手而行，心中那本就不多的笃定，顿时化为乌有！ 身子只觉天旋地转，心痛难忍，只能靠着假山，一想到那个疼爱她的二哥哥心中有可能喜欢别人，她就觉得痛的不能呼吸！ 梁齐平日这些宴会他都早早的躲了出去，不知怎得，想到展玉颜要来，便开始记挂她身子好些了没，一早就开始关注着她几时来，好不容易见她来了，眼瞅着她找了僻静地方躲清闲，便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直到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现身出来！ “婚前就不能视你为唯一，你又何必这般作贱自己？左右还没有成婚，你若是不能忍受，何不退婚，早做打算！” 展玉颜不知道还有其他人在现场，慌乱片刻这才行礼：“世子为何躲在人后偷看偷听！” “这是王府哪里是我不能去的？” 展玉颜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人家府邸，人家的地盘在哪也是应当！ “是了，这是世子的府邸，玉颜不打扰了，告辞！” 梁齐眼看着展玉颜就要离开，伸出胳膊拦了一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既然不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为何不早早解除婚约！” “这就不劳世子费心了！” 展玉颜后退一步跟梁齐保持距离，梁齐心中一阵失落，她为什么总是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是单单针对自己！ 看着她慌乱离去的背影，裙摆上的山茶刺绣，让梁齐心中五味杂陈，待到山茶展颜时……待到山茶展颜时……难道自己的姻缘当真是她吗？ 如果自己请皇上下旨赐婚的话，她肯定是只能同意的，若是能得她为妻，自己也会敬她爱她，尊重她的！ 只是她愿不愿意自己不知道，自己总是要一个跟自己惺惺相惜的人，度过这一生的！ 思及此，他顿时惊了一身冷汗，自己竟然已经想到了和她共度一生，疯了真是疯了，真的不能再想那卦签，她都已经名花有主了，强迫自己，还是快快打消这个念头！ 断断续续的参加着几次宴会，展玉颜到时结识了几个说的来的好朋友，其中最对脾性的就是安和郡主梁瑶，正是梁齐的妹妹，先王妃唯一嫡女，皇上封了安和郡主，性子温和端庄，规矩大了些，脾性倒是个好的！ 日子有条不紊的过着，两个冬去春来，终于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婚期将至，展家的老管家来见展玉颜，向她交代府里的一应财产铺面！ “大小姐，这三年来一应账目都在这了，展家京中只有三个远亲，展家的一切财产铺面都依夫人之言给大小姐做陪嫁！” “展管家，我年纪轻更不懂庶务，这些东西您交给我，我也料理不清楚，还是由您掌管这！”母亲跟老太太教了她如何管家理事，如今这般说也只为留下他们，虽说她一直住在东昌侯府，即便嫁人，也不能让展家的这些老人流离失所！ 展管家老泪纵横的哭诉道：“若是大小姐不嫌弃老奴，老奴愿意做小姐的配房，依旧伺候小姐！” 展玉颜自是想的，可是陪嫁配房的人都是有定数的，她不能把展家所有的旧人都弄到东昌侯府，那也说不过去！ “展管家，你按照规矩，挑选出陪嫁的人来跟我来东昌侯府，其他的人还了他们的卖身契，赏两年的月例银子，让他们自谋生路！” “老奴明白，只是这些铺子，您还是抽时间去巡视一番，免得那些掌柜的都没见过您的面！”展管家见自家小姐这般心善，又是一顿哭天抹泪！ 老太太出了正月就开始日日整理那些库房里的宝贝！ “颜颜啊，这个头面是太后娘娘赏的，让红菱他们拿去珍宝阁好好擦拭一番，给你做嫁妆！” “颜颜啊，你看这个禁步了没，我的祖母给我的，今日也给你拿去！” 老太太恨不得把自己私库的东西都给了展玉颜，展玉颜推脱不掉，便说跟梁瑶约好了出去挑首饰，顺便巡查铺子！ 今日休沐准备去郊外骑马的梁齐看到妹妹的丫鬟在安排马车！ “郡主今日要出门吗？” “回禀世子，郡主跟东昌侯府的展小姐，约好了去看首饰！” 时隔这么久，梁齐再一次听到展玉颜的名字，心中还是忍不住颤了一颤！ 骑马等在门口，见到妹妹出来看似不经意的开口：“你要出门吗？” “大哥，我跟颜颜约好了去珍宝阁挑选首饰，你今日怎么这个时辰还在府里！” “嗯，我刚巧无事，正好送你一程！” “哎呦，太难得了大哥，只是你骑马在朱雀大街走一遭，我们肯定被爱慕你的姑娘围住了，还是罢了！”梁瑶想象一下跟大哥一起出门会遇到什么，直摆手！ “那我便跟你一同坐马车！” 梁齐不由分说的上了马车，原本宽敞华丽的马车，在梁齐坐上去的那一刻就显得十分的局促狭小！ “那咱们出发，去东昌侯府接上颜颜！大哥我还在想她马上要成婚了，我要送什么礼物给她添妆！” “母亲给你留了那么多嫁妆，你从中选几样就可以，你们女子，无非就是头面，首饰！” “母亲给我的我有点舍不得，今日去珍宝阁看看，我给她买新的！” “既然母亲给你的你舍不得，皇后娘娘不是经常赏你首饰……珍宝阁的东西再好，还能好过宫中的？” 第199章 被掳走 “是啊，还是大哥点醒了我，那我就从皇后娘娘赏我的首饰里边挑几样！大哥你不是最烦我们女人之间这些事情，今日怎么这般有心情给我出主意了！” 兄妹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马车到了东昌侯府，丫鬟等在门口见展玉颜出来就迎她上了安和郡主的马车！ “瑶瑶，幸而你邀请我出去，外祖母都快把库房翻个底朝天了！” 展玉颜一副小女儿姿态的对着梁瑶娇嗔道！ “你这是跟我炫耀吗？你我虽然都没了母亲，但是你还有外祖母护着你，事事为你打算！” 梁瑶拉着她上马车，却发现马车内还坐着梁齐，顿时收敛了笑容，马车内空间有限，只得点头示意，规规矩矩的唤了一声：“世子！” 转头看向梁瑶，耸了耸鼻子撇嘴，好似埋怨她为什么不告诉世子也在，若是知道她定然不会上来！ “颜颜，你还这么客气，你若不愿意跟李尚渊叫表哥，就随我叫大哥，什么世子不世子的，我大哥人看着冷，其实心肠最热，颜颜你多见他几次就知道，根本不似外头传言那般！” “嗯！”规规矩矩一个嗯，垂目敛息，再不肯多言！ 到了珍宝阁，丫鬟接了他们下马车，没想到梁齐却跟着上了二楼！ “大哥你今日没事吗？” “嗯没事，陪你们逛逛！” 展玉颜却觉得拘束的很，话也少，在梁瑶的参谋下，买了几只金簪，然后就要告辞离开！ “瑶瑶，我还要去巡几个铺子，咱们改日再约！” “那好，那我下次在约你，我有礼物送给你！”梁瑶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跟展玉颜告了别！ “大哥，你今日没事，我们再去醉仙楼吃他的蟹酿橙，好久没吃了！” “我突然记起还有公务，你自己去！”梁齐望着展玉颜的马车，在没有逛下去的欲望！ “啊，那算了，我一个人吃也没意思，还是回府！” 梁瑶噘着嘴略带不满的回了王府！ 梁齐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跟着展玉颜的马车，走了大半条街，直到看她进了浮生绸缎庄，这个绸缎庄是她的产业吗？ 只一刻钟她便出来，上了马车继续往东走，又在一家当铺面前停下，还是一刻钟，如此反复，一条街下来，竟然有五家店都是她的，其中还有粮行药堂，第五家是茶馆，进去了足足有两刻钟，还没有出来。 梁齐还以为她走了一圈累了，她那么爱喝茶的人，定是在喝茶，又是等了两刻钟，眼看着时辰渐晚，她还没有出来，顿时心慌了，她那般守规矩的人，怎么可能这么晚还不出来，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思及此再也沉不住气，立刻大步踏进茶馆，一眼扫了过去，没有发现展玉颜，立刻飞身上了二楼，一间一间的包间查验，竟然也没有，小二不明情况，上前阻止：“公子，公子，您这是做什么？” “展姑娘呢？她怎么不见了？” “展姑娘……我们东家小姐……刚刚还在青山阁……”梁齐一个凌厉的目光射过去，一脚踢开青山阁的门，里边安安静静，窗子大开，点心散乱，桌上的茶杯早已凉透，梁齐暗叫不好，抬起右手，把嘴唇放在墨玉扳指前，一声清脆悠长的哨声，这时梁齐召唤暗卫的信号，身边的暗卫立刻出现！ “世子！” “立刻去找展姑娘的下落！” 梁齐观察现场，窗子下边是茶馆的后院，踮脚飞身跃下，短短片刻的时间，小二都惊呆了，这人忽然出现跟突然消失，还会飞，莫不是神仙！ “掌柜的，不好了，东家不见了！”小二反应过来便惊叫着下楼！ 梁齐越过后院就是另外一条街，这是小街，并不繁华，倒是有一间客栈，飞身越过的时候，房檐上一只五彩碧玺的耳环让梁齐震惊，这是……这是颜颜今日佩戴的耳环…… 究竟是谁，谁掳走了颜颜…… 又是发出信号，让暗卫集合，自己亲自去客栈寻找，一抹冰凉甜蜜的沉水香钻入鼻腔，是了，这是颜颜的味道，马车上的时候他就闻道了！ 一脚踢开房门，石板地上躺着昏迷不醒的茉心，床榻上瑟瑟发抖的展玉颜紧紧握着金钗，对着男人：“你不要过来！” 梁齐用了极快的手法一掌劈在男人脖颈，男人都没来得及回头，就昏死了过去！ “颜颜不要怕，我来救你！” 展玉颜仿佛失去理智似得拿着金钗对着靠近他的梁齐就开始乱扎！ 双眼赤红，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展玉颜仿佛失去理智一般拼命挣扎！ “颜颜是我，是我，你别紧张，我是来救你的！”梁齐怕伤到展玉颜，身上被金钗刺了好几下，都没有躲闪！ 紧紧的抱着她，轻声安抚她：“没事了没事了！” 暗卫到来，梁齐抱着展玉颜：“回去嘱咐郡主，让她吩咐人去东昌侯府，说今晚留展姑娘住一夜！” 然后看着倒在床榻上的堂兄梁成，又吩咐道：“大哥越来越不像话了，既然是这上边的毛病，就喂他绝情丹，一劳永逸！”这吃下绝情丹之后，同太监无益，再也不能做男人了！ “是世子！” “回别院，请太医！” 梁齐抱着展玉颜去了自己的别院，她浑身滚烫，双眼赤红，不知道梁成喂她吃了什么，肯定是不对的！ 展玉颜彻底的失去理智，在梁齐的怀中不安分的扭动，嘴里喊着：“好热，好渴！” “太医呢，还没到？” 太医跌跌撞撞的背着药箱，这么着急，还以为是世子受伤，没想到竟是给一个女子诊脉！ “世子，这姑娘被人下了合欢散，这可是极为霸道的春药……服下此药，不管什么样的贞洁烈女都被欲望吞噬……” “你就说你能不能解毒？”清冷的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 “世子，此毒好解，与男子欢好即可解毒……如若不然，可以通过泡冷水澡来缓解，只不过药效霸道，无法释放的话，损伤身体根本！” 第200章 梁成阴谋 梁齐看着眼睛失去焦距，早已失去理智的展玉颜：“来人，准备浴桶！” 他不能毁了她，也不能放任不管她，虽说如此对她身体有损伤，他也只能这般选择，大不了，日后再让太医给她调养！ 别院这边没有丫鬟，茉心又昏迷不醒，梁齐只能亲自照顾展玉颜！ 神志不清的展玉颜在浴桶之中战栗不止，坐都坐不住，一个不留心就歪倒下去！一次一次的托着她的头，以防她栽进水里，浑身瘫软的展玉颜不断的往下滑落，梁齐实在无奈，只得泡进水中让她背靠着自己，这才安稳下来！ 怀中的滚烫，跟冰凉的水形成极致的反差，隔着单薄的里衣，在展玉颜那不安分的扭动之中，梁齐觉得自己用了毕生的隐忍！ 一晚上换了三次水，直到展玉颜的体温恢复正常，梁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面对浑身湿透的展玉颜却犯了难！ 好在安和郡主得到消息之后，派了贴身丫鬟过来询问情况，丫鬟给展玉颜换了衣服，伺候她安稳的睡下！ 茉心是在半夜醒来的，陌生的环境没见到自己姑娘，自己哭着跑了出来，见到持剑负手而立的暗七直接吓傻了！ “我们姑娘呢，你把我们姑娘怎么了？”傻乎乎的茉心，心一横直接对上暗七，有股视死如归的气势！ 暗七不屑的看了一眼茉心：“等你醒了再找你们姑娘，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暗七闪开，让她进去去看展玉颜！ “姑娘，姑娘！”茉心疯狂的摇晃展玉颜，她太害怕了，她怕展玉颜因为自己的疏忽出事，更怕一切都已经晚了！ 太医给展玉颜已经扎过针了，在茉心的呼唤下，展玉颜缓缓醒来！ “茉心，你哭什么？我们是在哪？”展玉颜迷迷糊糊之间发现这房间十分的陌生！ “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吗？你怎么会遇到梁成？”梁齐眉头紧蹙。 展玉颜摇摇头，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刚到茶馆，掌柜的就说让她喝杯茶，尝尝铺子里的点心，刚吃一块，梁成就推门而进！ 刚想斥责他，却发现自己手脚不停使唤，接着就是他用淫荡的笑容扑向自己！ 想起此时，她只觉浑身恶寒，惊呼出声：“啊，你走开，走开啊！” “姑娘，姑娘……” 梁齐怕她太过激动伤害自己，便上前一步，紧紧的抱着她的肩膀：“颜颜没事了，没事了！” 展玉颜抬头去看，眼前的男人眸子沾染关切跟心疼，那样沉静，沉静的让自己踏实，安心！ “呜呜呜，吓死我了，那梁成……梁成要……呜呜……” “没事了，没事了，我让瑶瑶给你外祖母送了消息，留你在王府住一晚，明天一早，再由王府的马车送你回去，你踏实休息，一切都有我！”梁齐见她如此伤心，心痛难忍！ 展玉颜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次抬头看他，眼圈赤红，的询问梁齐：“你放心，我找到你的你时候，你一切安好，身上的衣服也是瑶瑶身边的人换的，除了你我，任何人都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 “可是，我……我……梁成为什么针对我？我与他从来没有纠葛……” “以后不会了，颜颜，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受辱，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展玉颜委屈的眼泪直掉，她不知道求助谁，外祖母不能说，她最多能在后宅护着自己几分，二哥哥能求助吗？他一个无权无势的贵公子，如何能对上王府世子，还有他为什么要针对自己，究竟是偶然，还是蓄谋已久…… “世子，我能信你吗？”展玉颜吸了吸鼻子，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对着世子哽咽的说着！ 展玉颜慢慢平静了下来，她以后再也不敢随便出门了，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朗朗乾坤，这梁成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如今梁齐救了她，她也只能向他求助！ “当然！我之前就说了，你随时都可以找我！”梁齐坚定的眼神让展玉颜放松，同时也从心底相信他！ “关于梁成，我知道他是王府世子，与他对上，不管是何结果，我都无法与之对抗，但是，我之前从未与他有过纠葛，他为何会……会针对我……我不行稀里糊涂的做个傻子！” “好，我帮你查清楚，这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谁也不要说，明日回府，高高兴兴的，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会为你摆平一切，我也会帮你出气，你只管安心！” 展玉颜鼻头一酸，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那句我会为你摆平一切，也会帮你出气，这句话那样的霸气笃定，真的让她心安！ “多谢！” “客气！” 这样简单的客套之间，展玉颜竟生出了几分，这个人是个可以交心之人！ “那你可以派人去请东昌侯府的二公子吗，让他来接我，我不想麻烦王府！” 梁齐刚刚被信任，被认可升起的希冀，被她这句话浇灭了！ “不麻烦，我早就派人安排好了，明日一早就送你回府，你若是让他来接反倒横生枝节，再说，你就这般信任他，对你遭遇的这些毫不芥蒂吗？” “错的也不是我，他怎么会对我有芥蒂？”展玉颜不答反问！ 梁齐突然的冷了脸：“你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一试！” 展玉颜无语，她不想瞒他，错的那人也不是自己！这种事情不是说开才好，至亲之人之间难不成还要藏着掖着！ “既然你没事的话，那就现在会王府！” “一切单凭世子安排！” 回去的时候，梁齐抱着展玉颜夜行，展玉颜不肯，梁齐却有些恶趣味的说道：“来的时候就这这般，若是你想惊动人，看到半夜三更跟我单独在一起，我也没意见，反正需要名声的也不是我！” 展玉颜左右为难，反倒是暗七直接在茉心脖子砍了一掌，劈晕了她，抱起说道：“世子，再不走，天光大亮了反倒不妙！” 梁齐看着展玉颜说道：“你若是想晕着走，我也可以！” “不要，我不要晕死过去！” 梁齐立刻揽住她的腰身，脚尖用力一个飞身腾空而起！ 展玉颜差点惊呼出声，梁齐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让她窝在自己怀中！ 第201章 回府 展玉颜耳边只剩呼啸的风声，胸前的坚硬宽阔，都让她羞红了脸，她不断劝说自己，这是瑶瑶的大哥，自己也完全可以把她当成大哥…… 大约小半个时辰他们才回到王府，直接把她送到了郡主的房间！ 因为担心，一直没睡的梁瑶立刻起身问道：“颜颜，我就知道出事了，不然大哥不会安排你留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瑶瑶，先让颜颜睡会，天亮你派人送她回府！要动静大一些！” “我知道了大哥！正好我挑好了送颜颜的成婚的礼物，一同派人送过去！” 提起成婚，梁齐意味深长的看了展玉颜一眼，点了点头对着妹妹说道：“剩下的事交给你了！” 回到书房，梁齐说道：“给我查清楚，大哥为什么对对颜颜感兴趣，他最近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给我查清楚！” “是，世子！” 展玉颜跟梁瑶说了梁齐对自己做的事情，梁瑶气的捶打枕头：“我这个堂兄真是太混账了，偏伯父只有他一个儿子，皇上也下不了手，这样的混蛋真该阉割了他，让他做太监，省的他去祸害其他女子！” 一大早梁瑶就从库房拿出一托盘的首饰：“颜颜，这是我给你的添妆，这些都是皇后娘娘跟太后娘娘赏给我的，我都送给你！”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给你就给你，别跟我瞎客气，等我成婚你也是要给我的，你可别想敷衍我！” 展玉颜知道她是真心的，便也不再推辞，上了马车，任由梁瑶把她送回去！ 周氏得知安和君主亲自送展玉颜，便在门口迎接，茉心端着托盘下马车的时候，周氏的眼睛都直了！ “臣妇拜见郡主，郡主难得大驾光临，府里准备了清茶，请郡主赏脸一品！” “改日！我今日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告辞！”郡主连马车都没下，只是隔着帘子跟周氏寒暄几句，就让马车离开了！ “展丫头，怎得昨夜没有回府？” “舅母，郡主同我选首饰选的晚了，盛情难却，便住了一晚！颜颜自知失礼，往后定然不会了！” “可曾给你姨母去请安？”周氏记挂着自己的妹妹，顺嘴一问！ “姨母府中事务繁忙，颜颜不敢去打扰！” “你看这就是你这孩子不懂事，去王府，怎么能不拜见你姨母……” “舅母，颜颜一夜未归，想去给老太太请安！” 周氏这才摆摆手：“去，去！” 展玉颜嘱咐茉心：“这事不要外祖母知道，她年纪大了！” “是姑娘，茉心一切都听姑娘的！” 寿安堂老太太见展玉颜回来，就不高兴了！ “怎么这般不守规矩，哪能夜不归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老太太严厉的问道！ “没有，外祖母，郡主非让我陪她，挑首饰挑的晚了，您瞧瞧这些都是郡主给我添箱的！”展玉颜把托盘的东西捧在老太太跟前！ “这些都是宫里的东西，平日有上一两件也是极体面的事，郡主怎么送了你这么多？” “我本不想要，但是郡主盛情难却，实在推辞不过！”展玉颜见老太太的关注点都在首饰上边也就偷偷松了一口气！ “今日之后就别出门了，马上就到婚期了，再出门就不像话了！” “是外祖母，颜颜一切都听外祖母的！” “我是这样想的，你用渊儿一娶一嫁，也就被大费周章了，聘礼嫁妆也就是让人从琼华居抬到青松院，虽说委屈你了，但事从权益，也只能这般了！” “外祖母，一切都听您的！” 展玉颜提起成婚总觉得心里隐隐有些伤怀，没有父母送嫁，她总觉得是遗憾！ “嗯，这段时间你就不要跟渊儿见面了，你跟大嫂嫂这几天想必也会回来，如此也就圆满了！” “大嫂嫂走了两年，怀先被舅母养的白白胖胖，只是怎得没见大嫂嫂再添喜信？” “你大嫂嫂刚出月子就跟着你大哥哥上任，舟车劳顿，听说伤了身子，一直养着，也不知道如今什么光景！”老太太提起这个就心里不痛快，还听说跟去的妾室有两个有孕的，三个月不到全都掉了，就是古氏一手掌握着！ 再见古氏，衣着打扮都华丽了不少，一副当家太太的款，只是细看之下，脸色憔悴不少！ “怀先，我是母亲，来叫母亲抱抱！”古氏看着白玉团子似的孩子，心中的母爱泛滥！ “祖母，我要祖母！哇哇哇！”接着就是一阵大哭。 周氏见状，立刻捞在怀里轻声哄着：“祖母在，怀先不哭，怀先不哭！” 古氏的嘴角抽动，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儿子竟然不让她抱！ 周氏抱着孩子问道：“远儿在沧州可还习惯，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一切都好，就是公务繁忙！母亲，今晚让怀先去我的院子睡！” 怀先一听让自己跟眼前的女人睡就又开始，哇哇哇的大哭！ “我要跟祖母睡，我要跟祖母睡！” “怀先，我是母亲，你不能动不动就哭，你是男子汉要……” “好了好了，一回来就惹哭我们怀先，她一出生你便舍下他，如今回来想动规矩，要问问我依不依，他还是个孩子，哭两声怎么了！”周氏抱着怀先，一边哄一边斥责古氏！ 古氏鼻子一酸，她难道不想带怀先吗？当初不是条件不允许，其实这次回来她也想把怀先带过去，自己亲自带！ 她想过怀先，玉雪可爱，懂事乖巧，就是没想过他会这样胆小任性，娇蛮软弱！ “母亲，怀先是长子，您怎能这般娇惯？” “长子怎么了，远哥刚出生，孙家那一大家子谁不惯着？” 展玉颜越听越觉得糊涂，大嫂嫂说的没错，怀先确实被舅母娇惯的不成样子，只是，她不明白，舅母说的大哥哥一出生为什么被孙家惯着？舅母姓周，外祖母姓李，孙家又是什么人，什么家！ “母亲，这次回来夫君嘱咐了，等渊兄弟跟展妹妹成婚之后就要我带怀先过去！” 第202章 老太太给展玉颜准备嫁妆 周氏一见古氏这般说，变了脸色：“我还正要说你，怀先我带着，你自是趁着机会该多生养几个孩子才是，都两年了，不光是你，连妾室都没生下一儿半女，此事是你失职，怀先还是养在侯府的好，你若想照顾他，便留下来，我送两个好生养的妾室过去！” “婆母，夫君在任上还是注意点形象！妾室太多，难免让人背后议论夫君好色！”古氏一改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竟然直接驳了周氏面子！ “生儿育女，人之大伦，谁敢说什么，说到底还是你不争气！”周氏见她长久不伺候在自己身边，竟然还敢顶撞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如此不贤还善妒，罚你去祠堂跪两个时辰，明日再罚抄百遍女戒，若是还不服气，我即刻就给远儿写信，说要留你在家好好学规矩！” 古氏见状这才知道害怕，立刻跪在地上：“婆母息怒，媳妇这就去跪祠堂！” 古氏带着从沧州回来的蔓儿去了祠堂！ “太太简直太不讲理了，奶奶怀先公子明明是您生的，哪有孩子不跟娘亲的，分明是太太教的，还罚跪，抄女戒，奶奶都有了品级，怎么还能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下您的面子！” 蔓儿是顾氏在沧州买的，如今也算她的左膀右臂，如今见周氏这般对她，便开始愤愤不平！ “好了蔓儿，如今是在侯府，不是沧州县衙，如今有老太太，太太，小姑子，还有两个表小姐，说话要过脑子，不就是仗着怀先亲近她吗？母子连心，我就不信，怀先能跟我不亲近！”古氏一改往日的小心翼翼，两年的当家主母，也让她颇有底气，如今夫君后院那几个妾室，都被她拿捏的死死的，掀不起半点浪花！ 这次她还是要走了，上次出了月子，没养好就赶路，落下下红之症，看了无数大夫，都不见好，这次回京也是想找京城的大夫好好看看！ 病是要看的，妾室是不能要的，怀先是要带走的，这才是她的长子，她的依靠，若是自己的身子出了问题，这将会是她唯一的指望，一味让周氏养，定会跟自己不亲近的！ 老太太把自己的私库都要搬空了，这天又拿出京郊两个庄子的地契给了展玉颜：“颜颜，这是给你们小两口的私产，往后过日子，花钱的地方多！” “够了外祖母，您已经给了我够多了！”当着周氏，展玉颜没有说，外祖母还是要留点傍身钱的！ 周氏看着那一沓沓的地契眼神都要钻进去了，这老太太是不是把府里的财产都要给展玉颜，这可是侯府的东西，如今全算了她的私产算什么！ 都给了她，远儿跟怀先怎么办？心里焦急，面上却不敢显，回到嘉禧居，脸色铁青摔摔打打对着李修发牢骚：“那么一沓地契，都给了展丫头，一点都不为远儿跟怀先打算，我就没见过这么偏心的人……” “你急个什么劲，给了展丫头不就是给了渊儿，倒腾一下还是咱们自家的！” “你懂个什么？给渊儿是渊儿的，给了展丫头就是嫁妆……” “不一样吗？老太太疼她，幸而是说给渊儿，若是外嫁，不光侯府拿不到，连展家的那份嫁妆也拿不到……” “说的就是这个，展家那嫁妆也不少了，若是侯府的再给他们，那远儿跟怀先岂不是就少得了，说到底他们才是长子长孙，侯爷如何懂我的苦心……” “说你贪婪你还不肯承认，远儿是要为官做宰的人，还有这侯府的爵位也是要继承的，只要爵位在手，还在乎那些黄白之物……妇人之见……” “还说呢，我就怕老太太偏心，上次你说请立世子不是被老太太回绝了吗？若是她铁了心要渊儿继承爵位，那远儿是不是更可怜了！”周氏提起上次请立世子一事。 李修沉吟片刻，摩挲着下巴的胡子：“不能，说到底我是侯爷，老太太也是要靠我养老送终，不能不顾忌我的意思！” “呸，你装什么大头蒜，真在乎你，产业为什么不交给你，去给一个丫头，摆明了就没把你放在眼里，留着傍身钱，防着你呢！” “哼，愚痴妇人，头发长见识短，我不与你理论！”李修一甩袖子，离开了嘉禧居，周氏的话还是在他心上扎了一根刺！ 他与同僚吃酒的时候，都喊他侯爷侯爷，前些日子一起赏郭琦的松鹤延年图，本想着买下来送给老太太做生辰礼物，奈何囊中羞涩，便生生错过了，如今他也只靠俸禄跟月例银子过活，偶尔买个大件还要写了条子要人来府里取！ 虽说是周氏管家，但是老太太是会查账的，为了给老太太一个好印象，他从不乱花银子，导致他过得比较清苦！ 如今听周氏这般说，他心里也是隐隐有些不痛快的，老太太把他过继过来，却又把持着财政大权，一边需要自己继承香火，一边防着自己，真是憋屈！ 寿安堂里展玉颜伏在老太太腿上撒娇道：“外祖母，您把这些都给了我，想没想过舅舅舅母还有大哥哥跟大嫂嫂会不高兴！” “傻孩子，这你就别管了，也有给他们留，只是未来的爵位要他们来继承，外祖母多补贴点给你们，有什么不可以，这个家，外祖母还是能做主的！”老太太心中再不愿意，也不能否定李尚远作为长子的继承权，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想着从其他方面多补贴他们一些！ “可是外祖母这样明目张胆的偏爱，会不会让舅母不高兴！” “我就是让她们都知道，我就是偏爱你！好孩子，你安心待嫁，这事情交给外祖母！” 果不其然，古氏知道老太太就差把库房都搬空了给展玉颜，便上她身边唠叨：“老太太，您瞧瞧我给夫君做的衣裳可好？他平日节俭，衣服就那几件来回穿，袖子都磨破了！” “嗯，好看，这宝蓝色也精神，远哥是做官的人，节俭些好，两袖清风不就是这般吗？” 本想着让老太太内疚，也多补贴他们一些，却平白碰了一鼻子灰，古氏脸色青了白，白了青，片刻之后，只得告辞离去！ 第203章 古氏心机 展玉颜尴尬的看看老太太，连她都听出来的弦外之音，老太太不可能不知道！ “外祖母，您看……哪些庄子我还是不要了！” “说什么傻话，给了你就是你，作为长房嫡子，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怎么可能掌管好侯府，我又如何能放心的把侯府交到她手里！早先看着是个乖巧可爱，招人疼的，如今再看竟是个眼皮子浅的！”老太太也不高兴了，一连几日古氏再来，她都推脱身上不痛快，不见她！ 古氏在府里可真难熬，婆母，跟祖母都不待见她，连儿子都不肯跟她亲近，本身还想请老太太帮着说几句话，让她走的时候，能带走怀先，如今看老太太的态度，怕是不会管了！ 如今这情景，古氏当真急了，若是老太太当真疏远了她，婆母怕是真要磋磨她了。思来想去，还是要讨好老太太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古氏在自己的嫁妆之中挑了一套红宝石的头面，这是她最体面的首饰，这天抱着首饰匣子来求见老太太，怕红菱拒绝开口就是：“红菱姐姐，我挑了首饰给展妹妹做添妆，我眼拙，怕挑的不体面，请老太太给参谋一下！” “奶奶稍等，我去看看老太太睡醒了没！” 红菱去了里屋跟老太太说了古氏的意思，老太太这才叫她进去！ 打开匣子，老太太都惊住了，她是知道的，古氏在孙家的时候，是靠着月例银子过活的，这样好的头面想来是她最贵重的东西了！ “前几日不是说日子清苦，远哥舍不得置办新衣裳，今日怎么拿这么贵重的首饰给你妹妹添妆？”老太太的质问让古氏的脸又烧了起来！ “是孙媳妇不好，不该跟老太太，说哪些闲话，让老太太焦心，妹妹惹人疼，我们做大哥大嫂的也是该心疼她的，这是我的陪嫁，虽说妹妹不差这点，但是这是我做嫂嫂的一点心意！”古氏的话说的漂亮，老太太怎么能不明白，这是向她表心意，若是真想给，直接就送到琼华居了，何必巴巴的跑过来给自己看！ 老太太看着低眉顺眼，刻意讨好的古氏，终究是心软了，这个自己一心疼爱过得小辈，终究是年轻，心思活络不定也是有的，还是需要调教的！ “你一片心意是好的，但终究是不合规矩，你婆母是舅母也是要添妆的，你总不能越过她去，还有，你娘家的弟妹们多，难不成你每次都送这样贵重的首饰，好孩子，还是拿回去，我老了，他们成婚，日子过起来了，我也就不管事了，你是长嫂，侯府的未来，终究是要交给你们的，眼光看长远一点，不能为了眼前的丁点利益，迷失了自己的责任使命！” 古氏听着这样热乎软和的话，心头一热，带着浓浓的鼻腔说道：“还是老太太经事多，孙媳不懂事，还需要老太太调教！” “我老了，往后，还是要多去你婆母面前伺候，你也是有儿子的人，往后也能享儿媳妇的福！” “是老太太，孙媳知道了，不打扰您休息了，我去琼华居看看妹妹的嫁衣绣好了没，给她做几针针线活去！”古氏见老太太对她还没有放下芥蒂，又得知她最心疼这个外孙女，讨好了她，便就是讨好了老太太！ “去，你帮着她归置归置，眼看着日子就要到了，有什么不妥的，你当嫂子的，尽管给她纠正！”老太太听到展玉颜，心思更是软了下来！ 古氏上门的时候，展玉颜正在软榻上歇息！ “妹妹都要嫁人了，还这般悠闲？” “大嫂嫂，你怎么来了，怀先呢，你怎么不带过来！” 提到孩子，古氏便红了眼：“怪我当娘的没亲自带他，他不爱搭理我！” “大嫂嫂，别伤心，孩子小认生，哪有跟母亲不亲的孩子，你多跟他相处，他习惯就会好的！” “但愿如妹妹所言，我给老太太请安，说过来看看你的嫁衣都绣好了没！”展玉颜的嫁妆是有绣娘绣的，她只是自己绣了几针，意思了一下。 “都绣好了，多谢嫂子惦记！” “那就好，妹妹还有什么针线活，尽管跟嫂子说，别的不敢说，嫂子的针线还能拿的出手，渊兄弟最喜欢我绣的香囊扇坠！” 展玉颜已经好几日不见李尚渊了，老太太说成婚之前不让他们见面！ “好些日子不见二哥哥了，他在忙什么？” “嫂子可是听说了，渊兄弟人没来，可是东西可没少送，东城的点心，南城的糖水，西城的香膏，北城的胭脂，换着花样的给你送，你这是想他了？”古氏打趣她说道！ “嫂子，你取笑我！”展玉颜羞红了脸，她也是觉得二哥哥哪有那么多时间日日去搜罗这些东西，前段时间还纠结过他跟冯姨娘的事，如今心中内疚，他每日这样满京城的跑，怎么可能有时间跟冯姨娘谈情说爱，培养感情！ “妹妹，嫂子跟你说真的，渊兄弟房中的那个冯姨娘，你可要小心，她毕竟不是一般的妾室！这样有家室的贵妾，还有婆母跟周家舅舅，王妃姨母的贵妾，你还是要小心的！” “嫂嫂，即便她再特殊，我对他以礼相待，她还能如何？” “妹妹，你太单纯了……” “嫂嫂，大哥哥是如何跟妾室相处的？” 古氏沉思，在沧州，她掌管后院，几个妾室都规规矩矩，不敢生事，她好不得意。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己的月信每月可达十日以上，夫君还是在自己身上不方便的时候，去跟妾室过夜，虽说没有谁十分得宠，自己心里还是会隐隐的难受！ 这次回京她偷偷的去药堂拿了药，定是要趁此机会调理好的！ “左不过就是那样，那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咱们做正妻的，要有容人之量……” 展玉颜看到古氏脸上的苦涩，眼眸里化不开的忧郁，顿时觉得一点也不期待婚姻了，二哥哥会变吗？二哥哥也会三妻四妾吗？他如今对冯宁芷是动情了吗？ 第204章 大婚 古氏见展玉颜不说话，笑了笑找补说道：“妹妹不用怕，渊兄弟心里有你，老太太也疼你，你不用担心这个，虽说有个冯姨娘，渊兄弟心思没在她身上！” “大嫂嫂，我不担心！”展玉颜没有纠结这个，虽然上次见到他们亲密，但是婚期将至，她愿意相信二哥哥，相信他不会负了自己！ 东昌侯府的正门大开，暮春的风，将喜庆的红绸都吹得荡了起来，在暖阳的照射下，红艳似火，府内更是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热闹的气息，丫鬟婆子的脸上也都是喜气洋洋！ 老太太端坐在琼华居的正厅的主位上，满脸都是欣慰，茉心正在给展玉颜小心翼翼的上妆，身上华丽的嫁衣，衬得她愈发的娇柔动人，上了粉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白，却能看出紧张羞涩。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四梳福寿安康，五梳六亲和睦……”全福妇人是大理寺少卿的夫人崔氏，手里拿着龙凤木梳，眼含不舍，温柔的给展玉颜梳头。 她跟母亲是闺中好友，父母公婆健在，夫妇和顺，儿女双全，老太太便请她来给展玉颜梳头！ 李尚渊身穿大红喜袍，头戴精致的新郎冠，情绪激动，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心潮澎湃，一连问了好几句：“什么时候可以去迎妹妹？” “哎呦，渊兄弟这是着急了，这不是要等吉时，快了快了！”古氏笑着打趣了几句李尚渊，气氛轻松了不少！ 鼓乐声响起，吉时已到，老太太亲自给她盖上盖头！ 本该是在展家出嫁的，老太太怕展家一应东西都不齐全，便一切从简，只让花轿从琼华居抬到青松院！虽说一切从简，简的也只是距离，一应嫁妆聘礼，青松院都放不下，老太太做主，把青松院东边的暮雪斋也给了他们小两口，这样一来，青松院竟比嘉禧居还要大上几分！ 两人并肩站在喜堂中间，听着赞礼官高声唱诵：“一拜天地！” 李尚渊同展玉颜缓缓转身，对着天地虔诚地拜下。 “二拜高堂！”两人又面向李修跟周氏恭敬行礼！ 展玉颜想起自己早逝的父母，若是他们在世，是会欢欢喜喜的送嫁还是舍不得。 “夫妻对拜！”两人面对面拜下的那一刻，展玉颜的眼泪夺眶而出，嗒嗒直接掉在地上！ 父亲母亲，我会好好的，你们放心…… 看不到脚下的路，想着去扶茉心，不知道谁推了一把“入洞房，入洞房啦！”茉心脚下不稳，展玉颜慌乱之间脚步踉跄，一脚踩到一双玄色绣祥云的官靴，差点摔倒，被靴子的主人，一把扶住手臂：“小心！” 展玉颜只觉羞愧不已，是梁齐……李尚渊的胳膊从后腰穿过去，从梁齐手中接过她的手臂：“多谢表哥！” “送入洞房！” 梁齐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中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她如今真的嫁做他人妇了，自己为什么心中这样空，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一大块！ 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感觉……自己明明不在乎的，一个小丫头而已，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在乎，忍不住把目光一次次的停留在她身上，甚至不自觉的靠她近一点，在近一点！ 李尚渊牵着展玉颜的手，穿过热闹的人群，往洞房走去，新房内红烛摇曳，大片大片的红帐，温馨而浪漫！ 在嬷嬷的指引下掀盖头，喝合卺酒，展玉颜那娇羞的面容如同一朵盛开的菡萏花，美得让人心醉，两人眼神对视的那一瞬间，仿佛千言万语都化作眼中的深情！ 李尚渊出去敬酒了，到了梁齐这，他似乎已经喝了不少！ “表哥日理万机还能亲自来，真是受宠若惊！”李尚渊是知道这个表哥的当真是特别的忙，连他父亲想见他都是不是随便能见的，他肯来，他吃惊不已！ “恭喜！”梁齐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身边的人见状赶紧满上，梁齐对着那人又是一杯，众人见状，纷纷上前敬酒！ 梁齐来者不拒，直到身边的小厮提醒：“世子，您晚上不晒还要见冷先生他们吗？再喝下去，今日怕是什么都商量不成了！” “那就改日！今日我高兴……” “来来来……在下敬世子一杯！” 婚宴结束的时候，梁齐走路都不稳了，他心里堵的厉害，明知道不该记挂展玉颜，他以为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心，可是展玉颜总是在不经意的一瞬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旦冒出来，他就溃不成军用了很大的力气压下去，又在某一个瞬间再次爆发，他对这种不可控的情绪，折磨的痛苦不堪！ 自从十二岁母妃去世开始，他就没有自己战胜不了的欲望，没有自己克服不了的困难，十年来从未破例，连皇上都说他理智的可怕，是个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人！ 可是为什么一遇到展玉颜，他就不能克服这些情绪！ 脚步虚浮的出了东昌侯府，他飞身上马，不知道为什么往别院走去，他已经好几次提出要搬出王府，父王不同意，说要搬也是他搬…… 李尚渊也喝了不少酒，回到婚房见到昏昏欲睡的展玉颜上前坐在她身边：“妹妹，累了！” “不累！”展玉颜捂着鼻子：“好大的酒味！” 李尚渊抬起袖子，闻了闻自己：“是我不好，这就去洗漱，妹妹等我！” 很快下人抬了水给李尚渊洗漱，换上寝衣的李尚渊上前给展玉颜卸发钗！ 温情之间，李尚渊去脱展玉颜的肩膀，感受到凉意的一瞬间，展玉颜的面前突然出现梁成那丑恶的嘴脸，大惊之下，用力的推了李尚渊！ 李尚渊猝不及防，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妹妹……”李尚渊酡红的脸颊充满了不解！ 展玉颜看清是李尚渊这才上前一步拉他起来！ “二哥哥，是我不好，我……我只是……有些紧张！” “没关系！”李尚渊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心道姑母去世，肯定是没人教她！是自己唐突了她！ “妹妹，是不是没人教你新婚夜应该如何？你别怕！我会心疼你的！” 展玉颜看着李尚渊眼中的欲望，似乎跟梁成重叠，突然觉得好恶心。 第205章 婆母立规矩 李尚渊再次上去解展玉颜的衣服，展玉颜不是不懂，大嫂嫂已经跟她说过了，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是，闭着眼睛顺从，可是她忍不住的紧张，忍不住的颤抖！ 李尚渊只认为她是害羞，大手摸上她细腻的肌肤那一刻，李尚渊迫不及待的覆身压了上去！ 展玉颜拒绝，李尚渊只当她是害羞，他如今已经都懂这些了，表哥又带他去过几次，表哥说那些女子，嘴上说着不要就是要！ 整个过程很痛苦，展玉颜只觉全身跟要被扯开一般的疼，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李尚渊吻她的时候才发现她哭了，匆匆结束，李尚渊一次一次的跟她道歉，她也只是说累了！ 次日一早，嬷嬷捧着落红的帕子拿给周氏看，周氏十分高兴，反倒是冯宁芷低了头，她嫉妒，疯狂的嫉妒，她的落红早在东海的时候就被哥哥的好友哄了去，当时小不懂事。 好在上次的事，李尚渊不记得也让自己糊弄过去了，只是，如今她还有什么跟展玉颜比！ 嬷嬷刚走，李尚渊拉着展玉颜要给公婆敬茶！ 因为都是十分熟悉的人，没有认亲的环节，只是相互送了礼物！做完李修跟李尚渊有事商量离去了，屋内只剩下女眷！ “玉颜，如今你跟渊儿成婚，今日正好你也喝了芷儿的妾室茶！往后你们一起好好照顾渊儿！”周氏急于让冯宁芷跟李尚渊也生下孩子！ 老太太心里有气，可是如今周氏才是展丫头的婆母，她这般要求，自己也不能说什么，生着闷气喝茶！ “芷儿你来，给二奶奶敬茶！”周氏拉过冯宁芷站在展玉颜跟前！ 冯宁芷端起茶杯递给展玉颜：“奶奶，请喝茶！” 展玉颜看了一眼身前的冯宁芷，比起她刚进府艳丽的妆容，如今再看，倒是温和了不少，个子高挑的她只是屈膝，并未跪下，她不想接这杯茶，可是婆母说了，就这样接下，未免有点太憋屈了！ “冯姨娘，你家在东海，那边民风开放，远离京都，你不懂规矩，回头我让嬷嬷好好教你！”展玉颜并不接那杯茶！ 古氏见状，急忙开口：“冯姨娘，妾室敬茶是要下跪的！” 冯宁芷的脸色变了又变，求助似的看向周氏，抱着孩子的周氏也有点不痛快，展玉颜成婚第一日就下她面子，仗着老太太宠她是不是日后要踩到她头上！ “玉颜啊，芷儿是你们表姐，带着嫁妆过来做贵妾本就是委屈，一些俗礼就免了！”周氏把哪个贵字咬的极重，想着展玉颜不要为难芷儿！ “婆母说的是，可是咱们这样的公侯之间，若是连规矩都没有，传出去也是说婆母治家不严！”展玉颜不想开这个口子，按理说即便是喝妾室茶，也是在青松院，不是在她给婆母敬茶的认亲宴上，逼迫自己喝下她这十分不恭敬的妾室茶。 又一次被下面子的周氏黑了脸：“咱们这样的公侯之家，更是要学皇上，以孝治国，玉颜，还望你日日卯时过来伺候公婆，照拂小姑！” 展玉颜起身屈膝正准备应是，老太太看不过去了：“既然你如此懂得如何尽孝，我现下有些不痛快，你们都来寿安堂侍奉汤药！ 抱着孩子的周氏，忘了现场还有个疼展玉颜入命的老太太，一时有些后悔，自己简直太想拿捏这个新进门的媳妇，忘了自己头上还有个婆母！ 周氏急忙把孩子交给乳母，立刻屈膝：“婆母哪里不适，媳妇这就请府医过去给您诊脉！” “不用请府医了，老婆子浑身都疼，你不是经常嫌弃远哥媳妇手脚笨，按摩的手劲不对，你亲自演示，让他们两个好好的学学，以后也好伺候你这个婆母！”老太太是听到过周氏是如何磋磨古氏的！ 周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整天都在伺候老太太，本来她当婆母要被伺候的好日子，竟被老太太如此折腾，晚上回到嘉禧居就开始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李尚渊过来请安的正好看到这一幕！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还不是你那好媳妇，进门第一日就逼着芷儿下跪，我不过是说了她两句，她便在老太太那给我使绊子，我也是年过四十的人了，还被婆婆磋磨立规矩，我真是命苦啊！”周氏，越想越委屈，哭的更厉害！ 后来赶回来的李尚渊，冯宁芷正在荣喜堂廊下的石板上跪跪着！他不相信妹妹是那样刻薄恶毒的人，怎么会让表姐跪！ “表姐，你这是做什么？” “夫君，你回来了，是我不好，我惹了奶奶不高兴，如今跪在这，只求她的原谅！” 李尚渊越过冯宁芷进了内殿：“妹妹，今日父亲有事交代我去做，你今日可好？” “都好啊，父亲让你办什么事？” “就是一些琐碎的事，刚刚过来，看表姐跪在廊下，可是她惹你不痛快了？稍微说说就算了，你就看在姨母跟舅舅的面上稍微罚一下就算了，好不好！” “冯姨娘在外头跪着？我没有罚她，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外头跪着！”展玉颜不懂冯宁芷要做什么，不声不响的跪在外头！ “母亲说她早上惹了你不快！是你让她下跪！” 展玉颜十分无语，怕李尚渊误会她，还是解释一番：“早上母亲让我喝她的妾室茶，谁家妾室敬茶不下跪？” “不就是一碗茶，喝不喝有什么要紧，跪不跪有什么要紧，妹妹往后不用理会他们！”李尚渊跟本没把冯宁芷当成妾室，最好冯宁芷永远不要打扰他们的生活！ “是母亲先提的，我也不认为我要求妾室跪着敬茶有什么不妥！我再说一遍，我不知道她在外头跪着，你若是心疼她尽可带她离开！” 眼看着展玉颜不高兴了，李尚渊解释说道：“老太太最疼你，你受了委屈，她定会为你出气，母亲也是上了年纪做了祖母的人，若是还被罚，家中奴仆也不会敬重她！” 展玉颜没想到成婚第一日，李尚渊竟然一再替别人说话，难道自己就该被婆母为难，一个带着嫁妆的表侄女做贵妾，她不主动为难，却也不想被她看轻！还有他的话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做媳妇被立规矩是理所应当，她做媳妇被立规矩就是受委屈，就是老太太为了给自己出气，故意为难她！ 好离谱，这是什么道理！ 第206章 交出官家权 “二哥哥，你几时变成这般是非不分的性子了？”展玉颜扭头不去看他，脸色都变了，李尚渊也觉得成婚第一日就因为别的事就跟她起争执实在不像话！ “茉心，你去，让表姐回去，无事不许来荣喜堂！” 茉心屈膝出去，把冯宁芷打发走了！ 室内只剩他们两个，李尚渊看着一脸委屈的展玉颜，从身后拥住她，展玉颜却像是受惊的兔子般，弹跳起身！ “怎么这么大反应？” “我今日不舒服，先休息了！”展玉颜一个人进了内室，留下李尚渊呆呆的站在原地！ 李尚渊有点后悔自己太冲动，确实成婚第一日，依她的品行定不会主动为难表姐，是自己不对，还是低个头认错！ 跟着进了内室，正在宽衣解带的展玉颜，立刻警觉的把领口又紧了，戒备的看着他：“今日我想自己睡！” “可是我们才成婚，不一起睡的话……” “二哥哥，我一个人睡习惯了，身边有人，我睡不安稳……” 李尚渊有点尴尬的上前想拥住她：“刚成婚都是这样，慢慢习惯就好了！” 展玉颜立刻侧身躲避，戒备的眼神烫到了李尚渊，她就这样不喜欢自己的亲密接触吗？明明是该鸳鸯交颈，琴瑟和鸣，恩爱非常的时候，为什么妹妹这般嫌弃戒备，难不成是自己昨晚吓到她了？ 李尚渊立刻摆摆手：“父亲交代我的差事，还有些要处理，我今晚去书房睡！” 李尚渊刚出了荣喜堂，就被冯宁芷拉住：“你们因为我吵架了吗？我给她跪下都不行吗？” 李尚渊脱口而出：“那今日敬茶你为什么不跪，你若是当时跪了，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了！” 冯宁芷的眼泪立刻滑落下来，可她非要倔强的抬起下巴：“是我不好，是我没摆清楚自己的位置，我就是卑贱的妾室，既然荣喜堂不让我跪，那我去厢房跪，跪倒她出气，跪到她原谅我！” 眼含泪水的冯宁芷直接跪在西厢房的门口，直直的看着李尚渊！ 李尚渊只觉头痛不已，都是什么事，原本不是好好的，怎么成婚第一日就这般光景！ 表姐也是被家中娇惯着长大的，如今竟因为做了自己的妾室，竟然要受这般委屈，她伤心难过都是因为自己！ 心头一软，上前一步，扶她起来：“表姐，你别这样，这不怪你，你别跪了，跪坏了身子不值当！” 冯宁芷双手挂在他的肩膀上，宽大的袖子滑落下去，洁白如藕的一截手臂，让李尚渊既想多看几眼，下意识的羞红的别开脸！ 眼睛的冲击没有了，可是鼻尖却萦绕了冯宁芷身上那股香甜的异香，让他小腹升起欲望！ “绿萝，我还有事，先走了，照顾好姨娘，不许她再跪！” 李尚渊把冯宁芷推给绿萝，便落荒而逃，甚至连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口中的表姐，变成了姨娘！ 一个人翻来覆去，一会是展玉颜那戒备的眼神，一会是冯宁芷委屈落泪含情脉脉的眼睛，还有那截白花花的手臂，让他在初春的夜里，焦躁不已！ 因为娘家没人，展玉颜连回门都没有，只是回了老太太的寿安堂，这几日，周氏把心思都放在古氏身上，她一再表示要带怀先离开，可是怀先自己不肯，说的多了就哭…… 周氏让她留下，她不肯，便收拾的行囊，回了沧州！ “老太太，如今玉颜跟渊儿也成家了，我要带怀先，侯府就交给玉颜！”周氏一开心，老太太就吃惊了，刚开始自己让古氏管家的时候，她可是很长一段时间都给自己甩脸子！ “婆母，媳妇还年轻，怕管不好，还是您继续管着，若是要带怀先忙不过来，媳妇帮您跑跑腿，传传话就好！”展玉颜可不相信周氏是真心的，哪有新媳妇进门就让管家的，自己还是一个次子媳妇，怎么想也觉得不可能！ “老太太是知道的，我不爱管家，之前就是你大嫂嫂管家，不会有什么要紧，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或者问老太太，我现在就想好好的照顾怀先！”周氏诚恳的模样倒不像作假！ 老太太难得夸赞几句：“你倒是个不贪恋钱权会享福的，既然你婆母说了，你便管，迟早也是要自己管家的！” 展玉颜见老太太都这般说了，只能起身应下，管家她是不怕的，世家大族的女子，这点子本事还是有的！ 这几日李尚渊帮着大嫂子收拾行囊，安排马车，还有大哥几个同僚之间的来往，都没在荣喜堂过夜，今夜听说母亲让她管家，便来看她！ “咱们府里人口简单，管家的事不难，你尽管接手，若有什么不懂的，或者拿不定主意的，还有与其他府里来往的事情尽可跟我求助，我手下的小子们多，出门比你方便！” “嗯，我知道了，不过之前展家的老人都跟我过来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太难的大事！” 两人之间客套几句，空气又尴尬了起来，李尚渊起身：“那你早点休息，我回书房了！” 展玉颜起身叫住他，看着李尚渊眸子里的惊喜，展玉颜终究只是说：“如今天暖和了，夜里的风却凉，书房没有床帐，让小安子给你拿床厚一点的被子！” 期待的眸子瞬间暗淡了下去：“我知道了！” 茉心看着离开的李尚渊，急了：“奶奶，你怎么不留下二公子，成婚这些日子，你们都不同床共枕，如何能怀孕？” 展玉颜一想到那晚的光景就浑身打颤，怎么会这般可怖难受，她真的接受不了，但是知道自己这般是不对的！ “时候还早，我做会针线！”展玉颜拿起针线给李尚渊做起衣裳！ 这件夏衣是婚前她就开始做的，想着现在做，天气热了刚好能上身！ “奶奶，府里那么多针线娘子，有这时间，还不如跟二公子好好培养感情！” “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还用培养吗？” “那可说不得，您瞅瞅那冯姨娘的眼睛就差长了钩子，把二公子勾了去！” 第207章 展玉颜坦白 “那你看见公子被她勾走了吗？” “那自是没有的，但是时间长了万一…” 展玉颜没有接话，他若是那么容易被勾走，自己防也防不住！ 管家第三日青书院便送来账单，是侯爷看上了的那幅松鹤延年图，还有杂七杂八差不多三万两银子！ “二奶奶，这是老爷要送老太太的生辰礼物，掌柜的还在等着，您看这银子……”李管家躬身行礼抱拳，他是第一次来展玉颜面前回话，生怕出个什么纰漏！ 账上能活动的银子倒是有个八万两，这点钱不多，急事给外祖母的生辰礼物，自然是挑好的买！ “既是侯爷挑的，那李管家你核对无误便把银子给掌柜的！”展玉颜前几日看账单，侯府最大的开支就是人情往来，侯爷每个月连一千两都用不了，想来他定是个节俭的人！ “是二奶奶！” “老太太生辰快到了，往年都是怎么安排？” “往年，大爷都是请京中跟侯府关系好的人家来赴宴，再请上一班小戏子唱一天戏就是了！” “那今年就还照旧这般安排！” 李管家躬身下去，没想到二奶奶竟然这般好说话，兢兢业业在侯府几十年，大哥在的时候，御下极严，他不敢藏半点私，往后那再办差便能酌情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谋点福利了！ 展玉颜看着过生辰的安排，从一应的菜色安排，再到宾客座位，还有餐盘装点，一应都是她在安排！ 这就导致她日日忙的手脚不挨地，这天李尚渊过来，看到她正在看宾客名单！ “你回来了，这是历来三年的宾客名单，你帮我瞧瞧，是不是要酌情增加一些！” “嗯，这么晚了还在忙，这又不急，别熬坏了身子！” “嗯没事，只是这孙家，跟咱们侯府什么交情？是不是你跟凝儿妹妹每月都去请安的孙家？” 李尚渊突然一愣，没想到她竟会主动问起孙家，她不知道吗？是了，她从小跟着父母在任上，没有在京城待过，如今这情景想来她是不知道的！ 李尚渊不想从自己嘴里回答这个问题，便抽过她手中的名单：“好了，不看了，你就照着之前的单子下帖子就好，今年再添几个大哥同僚在京城的女眷就好，名单李管家那有，明日让他送过来给你！” “嗯行，我记下了！” “妹妹，时候不早了，我们休息好吗？成婚好些日子了，你都不让我留宿，你不觉得这对我来说很残忍吗？” 展玉颜看着已经空了的手，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 “好了，我帮你卸钗环，咱们早点休息！”李尚渊扶着她的胳膊让她坐在梳妆台前，亲昵的在她脸颊轻轻落下一个吻！ 李尚渊动作温柔，他激动于展玉颜今日没有拒绝自己，可是在一瞬间同她在镜子中对视，那惊恐戒备的眼神让他受伤，手中的动作停滞！ “妹妹，是我不好，新婚夜太粗鲁了，让你感受不好了，今日我温柔一点好不好！” 展玉颜闭上眼任由他牵着自己走向床榻，帐帘放下，李尚渊吻了上去，可是下一秒，衣襟被拉开来的一瞬间，展玉颜开始发抖！ 李尚渊瞬间就失去了继续下去的欲望，紧紧的抱住她：“妹妹，为什么？你讨厌我吗？” “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展玉颜哽咽的道歉，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为什么？妹妹，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 “不是你可怕，是我的原因，你不知道，婚前，我去巡查铺子，曾被梁成掳走，差点……差点就被他欺负，是瑶瑶的兄长梁齐救了我……我如今再想起来都是噩梦！”展玉颜早就想跟李尚渊坦白，可是没有合适的机会，今天的他太温柔，太美好，她便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李尚渊腾然的坐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去跟他拼了！” “他是中山王独子，再说，我怕他败坏我的名声，幸而瑶瑶跟梁齐帮了我……” “就是那晚，你……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李尚渊咬牙切齿的恨，更是心疼的抱着展玉颜，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 “告诉你有什么用，真闹起来，他左右不怕什么，我却不能不顾及！” “好了，是我不好，让你受了委屈，我不会让这件事轻易过去！” “所以，这种事情，不要勉强我好吗？给我时间让我……忘了那段不愉快的过去！”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还以为你是不爱我，我还以为你讨厌我！”李尚渊把展玉颜圈的更紧了，心疼的眼泪都落了下来：“只恨我什么都不是，不能为你出气！” 老太太的寿宴，一如既往的来了很多宾客，梁成也在名单，展玉颜看到他阴鸷冰冷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 好在梁齐跟瑶瑶很快到了，梁成才像鬼魅一般离开！ “果真是成婚的人，更美艳了，更有风情了！”瑶瑶的打趣，让展玉颜羞红了脸！ 跟梁齐对视的时候，他却仿佛没听到一样，客气疏离的样子，让人忽略了他紧紧握起来的拳头！ “表哥琐事缠身，老太太的寿宴，表哥能来，真是蓬荜生辉，府内准备了宴席，表哥请进！”李尚渊也迎了出来！ 梁齐看了一眼李尚渊，在他跟展玉颜身上来回的辗转，让展玉颜只觉浑身不自在！ 展玉颜也拿出主人家的态度伸出手臂，露出腕上一节豆绿色十分油润的手镯：“世子请进！” 梁齐点点头，越过展玉颜却清晰的听到她说：“瑶瑶，我都想死你了，我出不起，你总能出来，也不说看看我！” 她对瑶瑶那般亲近，对自己却是冷淡的，那镯子真好看，比以前那对不合尺寸的翠绿要好看的多。 而且今日这样的场合，她能带着，想来也是十分喜欢的！ “哎呀，这镯子真好看，不过怎么这么眼熟？”瑶瑶拉过她的手也看到这对镯子。 梁齐一瞬间的紧张，生怕瑶瑶看出什么！ “好了，知道你眼光好，我很喜欢，多谢你费心……” 梁齐眼看再说下去，定要说漏嘴，便插话道：“瑶瑶，走了，门口客人多！” 第208章 孙家老太太下马威 展玉颜在瑶瑶耳边说道：“你先进去看戏，一会我过去找你！” 正说话间一辆略微低调的马车停了下来，从上边下来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太太，被两个十三四的姑娘扶着下了马车！ 茉心在身边给她解释：“这是孙家的老夫人！” 展玉颜急忙上前一步亲自去扶：“孙老夫人您慢点！” 成婚的时候孙家是来人的，不过好像是大太太跟三太太，那天人太多了，她跟本没有在意这个，今日这样的场合，来的怎么会是老太太？ “好好好，你就是府里的二奶奶？倒是个标志的！”老太太上下打量审视的目光让自己浑身不适，不过看在她是来给外祖母祝寿，依旧端着得体的笑容：“老太太，我扶您去寿安堂！” 红菱打起帘子展玉颜他们进去，王妃，还有周家的舅母还有几个夫人都在屋里说笑！ “外祖母，孙家来太太来看您了！”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竟然僵了起来，恍惚片刻才起身：“老姐姐，您怎么亲自来了！快请坐！红菱上茶！” “这不是渊儿成婚都这么久了，我过来看看新妇！”中气十足的苍老声音，让展玉颜知道她是为自己而来！ “是了，下次渊儿再过去请安，让展丫头一起过去！展丫头，你过来，给孙老太太磕个头！” 展玉颜不解，为什么要给孙家老太太磕头，外祖母那般利索讲规矩的人，面对这个老太太明显带着底气不足的意思！ 不过这么多人，她规规矩矩的上前：“是外祖母！” 接着掀起裙摆跪在地上：“玉颜见过老太太！” “嗯，规矩倒不错，只是如今都成婚了，也是该按照夫家这边改叫祖母！”孙老太太捏着嗓子，塌着眼皮，不屑的挑剔道！ 展玉颜从来没觉得上了年纪的人能这么讨厌，自己的嫡亲外祖母，想叫什么就叫什么，碍着你什么事，用你多嘴！ 抬头求助外祖母，却只见她笑的温和：“老姐姐说的是，颜颜啊，以后要改了，知道吗？” 展玉颜紧蹙眉头，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忖，这孙家到底跟侯府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外祖母对她这么客气？ 容忍她这般挑剔自己！ “起来！”孙老夫人目的达到，便让展玉颜起身！ 刚巧红菱端着茶杯过来，孙老夫人却继续眼皮都不抬，仿若没有看到一般任由红菱屈膝端着托盘！ 王妃笑着打趣道：“芷儿啊，快去给孙家老夫人奉茶！” 冯宁芷扭着腰身走到展玉颜身边故意撞了她一下，端起茶杯：“老太太，请喝茶！” 进府这么久孙家老太太这才露出笑脸，那笑脸让展玉颜恍惚，怎么跟她刚进府的时候周氏的笑容那般相似！ “你就是芷儿吗？哎呦渊儿真是有福气，跟了渊儿都两年了，怎么肚子还没动静？老亲家，还是让孩子们子孙繁茂的好！你说是不是啊！” 孙老太太家到时子孙众多，如今她这般说，明显在是老太太心上扎刀子！ “是，老姐姐说的是，改日我就去金觉寺烧香！”孙家老太太这般无礼，老太太还依旧赔着笑敷衍着！ 展玉颜悄悄退了到一边，被老太太轻轻的捏了捏手心：“去出去待客！” 展玉颜朕搞不懂了，外祖母怎么这般低声下气，这究竟是为何？ 冯宁芷在王妃那有体面，便也得了话，出来玩：“妹妹，王妃姨母说了，让我也出来看戏！” 展玉颜心中想着事情，便没理会，只是点头！ 展玉颜去府门口迎客，小半个时辰客人都来的差不多，想着回去找瑶瑶好好的说话，远远的看着，梁成拉扯着冯宁芷，往僻静的地方走去！ 展玉颜怕出事，正手足无措之际，梁齐走了过来：“想看害你的人身败名裂吗？” “是冯宁芷害我？”展玉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能确定梁齐说的这话是真的！ “嗯！”淡淡的一个嗯，让梁齐看起来清冷肃然！ “可是这是外祖母的寿宴，若是闹起来，岂不是毁了外祖母的好日子！”展玉颜心中气愤，却依旧不愿意把此事闹开！ “上次你这般说，我饶了他们，才导致他们这般胆大包天，差点酿成大祸！”上次梁齐都安排好了，只因她一句不想毁了外祖母的寿宴，他把一切压了下去，才让她受这般委屈！ 展玉颜陷入沉思，梁齐继续说道：“老太太年过半百的人，这点子事，影响不到她的，若是你继续畏手畏脚，心慈面软，怕是要在后宅，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我要怎么做？”展玉颜深吸一口气，做了决定问道！ “你什么都不要做，乖乖回去照顾那些夫人小姐，一切都交给我，我给你出气！”梁齐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刚成婚本来该新婚宴尔，鸾凤和鸣，可自己却在她眉宇之间看到了愁绪！ “你为什么帮我，那人是你堂兄！”展玉颜不解的问道！ 因为他欺负你，梁齐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却在关键时候：“正因为他是我堂兄，皇家的脸面不能被他这样糟蹋！” 展玉颜不知道这是不是真话，或许真如他所说，他看不惯他败坏皇家的名声，或许他们之间有其他仇怨，不过有一点，自己要离开这！ “还是要多谢你！”展玉颜深深的拜了下去！ 梁齐看着她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暗七唤他：“世子，接下来要引人过来吗？” “让李尚渊过来就好，让他好好看看他这个表姐是个什么东西！” 暗七抱拳离开，梁齐也叫了几个朝中的老家伙老游园，细看之下这些老家伙都是同先去的东昌侯爷关系好的人！ “世子，最近帮着皇上处理贩卖私盐一事，可有效果？” “一切还好，只是收效甚微，本世子也是头疼的紧，各位大人，若是有什么好法子，尽管说与本世子听！” “自古以来……贩卖私盐就是屡禁不止……若非雷霆手段……” “你们在干什么？”李尚渊听人说梁齐带着人来这边了，便赶了过来，想着攀谈一番，不料却看见梁成跟冯宁芷在抄手游廊的角落里拉拉扯扯！ “夫君，夫君，你快来救我！”冯宁芷衣衫凌乱的带着哭腔求助！ “他妈的，你个小贱人，老子给你脸娶你做世子妃你不肯，却肯给一个小白脸做妾室，还他妈利用老子，给你出头，害的老子现在都硬不起来！” 第209章 给她个交代 一段话，说出了不少信息，本来就对梁成恨得咬牙切齿，如今他欺负展妹妹不成，又来欺负自己的妾室，还有那句表姐利用他是怎么回事，他硬不起来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顾不得深究，如今在自己家，又是自己的妾室，说什么也要上前，把冯宁芷护在身后：“世子，喝多了酒，表哥可否派人把他送回王府！” 梁齐摆了摆手小厮立刻上前去扶梁成：“大爷，我送您回府！” “二弟，让你看笑话了，那个贱人算计我，先是勾引我，等我上了她，她又不肯嫁我，如今我的快乐没有了！”醉酒的话，让一群男人听的面红耳赤！ “表哥，劳烦您带着各位大人去入席，我先失陪！”冯宁芷的衣服破了好几个口子，李尚渊无奈只得抱她起身。大步流星的往青松院走去！ 跟随梁齐入席的还有流言蜚语，看到的人不少，肯定是瞒不住的，瑶瑶伏在展玉颜耳边：“你还没听说，我大堂哥不能人道了，就在你成婚之前，宫里的太医都出动了，说他纵欲太过，伤了根本，这下更没有姑娘肯嫁他了！” 瑶瑶说的眉飞色舞，展玉颜却吃惊的捂住嘴巴，突然想起梁齐那日信誓旦旦的说出那句会给她一个交代！ 他说的是这个交代吗？那今日？是针对冯宁芷的吗？ 见众人窃窃私语，展玉颜对着瑶瑶说道：“我的天啊，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去哪打听这些消息的！” 瑶瑶却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根本不用打听，我皇伯伯已经求了好几次皇上了，要太医给他诊治！” 寿宴终究是因为这件不光彩的事，早早的结束了！ 老太太不痛快，叫了府医，展玉颜伺候老太太用了药歇下了！ 回到青松院，却听到了西厢房的争吵：“夫君你相信我，我真的同他没有什么！” “那他为什么，言之凿凿说你勾引他，他还说有你的肚兜，原本我是不信的，如今你竟跟他拉拉扯扯，还被那么多人看到……还有你利用他什么了？” 李尚渊红着眼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依旧不可置信的询问！ “我没有，我没有！夫君，你相信我，我如果真的同他有什么为什么不去做他的世子妃，非要做你的妾室！我心里是有你的，所以才自甘下贱宁可做妾室，也不要世子妃的荣华富贵！” 李尚渊一瞬间的松动，是啊，她给自己做妾室，自己都没碰过她，若不是爱他爱到不能自拔，怎么可能会放弃世子妃之位，做一个妾室就满足！ “你当真没有与他发生什么？也没有跟他勾结欺负展妹妹？那你发誓！” 冯宁芷恍惚了，上次肚兜的事，他应该是得逞了，可是如今她是万万不能承认的，本来李尚渊就不怎么亲近自己，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岂不是…… “没有，我发誓真的没有，夫君，一样的事情，怎么就相信展妹妹，就是不信我呢？” 李尚渊脑子轰的一声信念崩塌了，捏住她的手腕厉声喝道：“我从未说过她如何欺负展妹妹的，你又如何得知？竟是你豺狼之心刻意安排！” 冯宁芷慌了，拉扯之间，抽抽噎噎的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只是猜测，他那般人品德行，也就是这样的事情了，你少冤枉我，你不信我……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冯宁芷只觉天都要塌了，如今越来越说不清了，干脆推开李尚渊朝着桌角撞了过去！ 额间的血瞬间就流了下来，混杂着眼泪，呼了一脸，让本就狼狈的冯宁芷看起来更加的可怜！ “表姐，你糊涂，这是做什么？”李尚渊上前抱起她，想要放在床榻之上，她却不肯！ “反正你也不爱我，更不信我，我活着有什么意思，我在你们侯府好端端的，梁成垂涎我，我又何错之有？你还管我做什么，不如让我死了算了……也不碍着你跟你展妹妹的眼了！我……我就不该来京城，自己的亲姨母，亲表哥竟要逼死我……呜呜呜！”冯宁芷直接趴在地上痛哭了起来，肩膀一抖一抖，好不伤心！ 李尚渊开始反思自己，她这样一番痴心对自己，自己当真不该这样逼迫她，她说的没错，她在府里是梁成招惹她，她本就受了委屈，如今竟可能拿出性命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自己真是该死！ 李尚渊到底是男子，一个用力抱她起身放到床榻上，拿起帕子给她擦眼泪！ 冯宁芷握住他的手，放在胸口处：“如果可以，我真想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你看看！” 冯宁芷本来不喜欢这个比自己还小的表弟，可是入府以来，眼瞅着他钟情展玉颜，面对自己的挑逗，明明动情，却不越雷池一步，这样专情真挚的男人，自己怎么可能放手！ “表姐……” “别叫我表姐，我是你的女人，你怎么能让我独守空闺……你若是真的心疼我，就不要走了！” 屋内的烛火灭了，更是传来低低的呢喃声，夹杂着粗重的呼吸声，展玉颜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于此同时，心好像被石头压的不能呼吸！ 她应该离开的，可是脚步好像被定住了一般，不管她如何用力都移不动！ 茉心见她状态不对，扶着她：“二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又是一阵慌乱声，像是凳子茶杯落地的声音，李尚渊从西厢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妹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展玉颜强忍着全身发抖，拿出帕子擦了李尚渊嘴角的口脂，接着冲他凄凉的一笑，丢了帕子就跑回了荣喜堂！ 关上门，李尚渊又是解释，又是求告，总之就是不管李尚渊说什么她都不开门！ 动静闹得大了，周氏都来询问，李尚渊无奈，对着黑影的荣喜堂说道：“妹妹，你早点休息，今日太晚了，我去书房睡，有什么话我们明早再说！” 冯宁芷也失魂落魄的站在西厢房门口，还是那身几乎遮不住衣裙，眼神哀怨的看着李尚渊，让李尚渊心口好痛……为什么，究竟为什么成了今天这样的地步，自己究竟要怎么做？ 第210章 梁成被弹劾 冯宁芷挪动着脚步，慢慢走到李尚渊面前，拉起他的袖子：“夫君，别走好吗？” “表姐，今日事情多，你早点休息，我去书房睡。”李尚渊推开了冯宁芷，还是朝书房走去！ 次日一大早李尚渊就来找展玉颜，却只看到如意在指挥小丫头打扫屋子！ “妹妹呢？” “回禀二公子，姑娘去寿安堂伺候老太太用药了！” 才卯时三刻，她去这么早，天还没大亮，寿安堂早已灯火通明！ “颜颜，你这么早过来做什么，咳咳……我这边有红菱，你们年纪轻，要多睡觉才是保养之道！”老太太咳的厉害，展玉颜一遍轻抚她的后背，一边哄道：“若不是老太太不许，我都不想离开寿安堂！” “你们新婚宴尔的小夫妻，我怎好……咳……让你们分别，渊儿定然会嫌弃我惹人厌！”老太太宠溺的说道。 茉心却变了脸色，那个冯姨娘跟二公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趁着老太太提起，她立刻跪下：“老太太，那冯姨娘……” 展玉颜急忙阻止她：“茉心，昨日的事，冯姨娘也是无辜的，外祖母就是为这个气病的，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茉心被展玉颜一说也有些后悔，她只顾着让老太太给展玉颜做主，忘了老太太身子骨经不得气了！ “颜颜，你这么着急训斥她做什么，我不是傻子，是不是，你跟渊儿之间出了什么事情，咳咳……我还没死，还能为你做主，你别瞒我……”老太太一连的说话，就开始咳嗽不止，脸都憋红了！ 李尚渊过来见状也心疼不已：“老太太，府医不是开了药了，怎么咳的还这么厉害！” “渊儿怎么也来这么早，你们不用记挂我，人老了，有个三病两痛的正常，你们好好的，我这病便好了！”老太太拉着李尚渊的手跟展玉颜的手放在一起，用力的捏了捏！ “老太太，您放心，我跟妹妹好着呢，昨日的事您别担心，中山王世子那边，表哥说他去处理，表姐那，我也会处理，必不会让咱们府里的名声受影响！” “平日里把名声什么挂在嘴上，觉得是什么天大的事，真出了事，也别看的太重，只是渊儿冯姨娘是你的人，当初我就不同意她进门，颜颜心软，怕你为难，渊儿，你可不能对不住颜颜！”老太太语重心长的说道，生怕自己走了，颜颜受委屈！ “是我不好，老太太，您放心，我不会叫妹妹受委屈！”李尚渊话是对老太太说的，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展玉颜！ 那样诚恳，单纯的眼神，让展玉颜恍惚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仿佛跟昨晚慌慌张张从冯宁芷出来的人是两个人！ 她是要相信眼前这个真诚的男人，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 牵在一起的手温热的有些潮，让展玉颜感到不适的黏腻，不经意的抽了回来！ “你们都是好孩子，我放心……时候不早了，颜颜你该去给你婆母请安了，一会回去早点回去休息，别惦记我，我这不缺人伺候！”老太太开始赶他们离开！ 李尚渊又拉起展玉颜的手，两人一起去了嘉禧居！ 周氏刚刚起床，他们两个在花厅等了片刻，冯宁芷也进来了！ 周氏扶着发髻被兰翠扶着出来：“昨日的事，不怨芷儿，渊儿你不能为难芷儿！” “是母亲！”李尚渊微微颔首，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冯宁芷，那原本深邃的眼睛，却有些红肿，她肯定是哭了一夜没睡！ “老太太病了，我也头疼的厉害……哎……”周氏再次覆上发髻，为自己不去老太太跟前伺候，找借口！ “母亲别担心，我跟妹妹从寿安堂过来，已经服侍老太太吃过药了！”李尚渊接话道。 “老太太没有白疼你们，有你们伺候，如此我就放心了！” 周氏继续扶额，冯宁芷上前主动按摩！ 周氏心疼的说道：“还是芷儿最贴心！” 李尚渊立刻起身说道：“母亲这里既然有表姐伺候，我与妹妹就先回去了！” 展玉颜也起身跟着李尚渊一起出去了! 还没出门就听见周氏叹气：“我命苦啊，要伺候两个婆婆，两个儿媳妇却没有一个跟前伺候！” 展玉颜的脚步顿了顿，李尚渊却拉着她直接走了！ “妹妹，不用听母亲发牢骚，回去歇着！” 刚出嘉禧居展玉颜就挣脱了李尚渊的手：“我去看外祖母！你自己回去！” 李尚渊就这样被晾在原地，伸手想叫住她，却怎么也张不开口，眼睁睁看着展玉颜去了！ 展玉颜都每日都早出晚归的伺候老太太，一连几日，老太太的病终于好了差不多！ “颜颜，这对手镯水头好，颜色也嫩，比起你母亲留给你的那对尺寸要更适合你！”老太太盯着展玉颜挽起袖子，露出的手镯说道，这对镯子可不是凡品，她活了这大半辈子，这样好的玉镯，她都没怎么见过！ “外祖母眼光真好，这对是瑶瑶送的，我也是瞧着好看就带上了！”展玉颜转着手腕，伸到老太太给她细看！ “我说呢，郡主的东西定然都是好的，更难得的君主身份高贵，性子却好！” “是，瑶瑶纯真可爱，赤子之心，我们很投缘！” 正说话间，下人来报，安和郡主上门来看老太太！ 展玉颜急忙迎了进来：“你真是禁不住念叨，刚跟外祖母提起你，你就来了！” “老太太，颜颜念我什么呢，有没有说我坏话！” “老身给郡主请安！” “哎呀，老夫人，快快免礼，我跟颜颜的关系，怎么能受您的礼，听说您病了，我带了一些补品，给您补身子！” “老郡主惦记，老身都好了！我这屋子药味重，颜颜你带郡主去你那说话！”老夫人觉得自己屋子药味太重，怕委屈郡主，就让展玉颜带她离开！ 展玉颜也有话要跟瑶瑶说，不想回青松院便把她带到了琼华居！ “颜颜，我给你带来了好消息！你想不想知道？”瑶瑶眨巴着眼睛，灵动又可爱！ “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 郡主附耳在展玉颜耳边轻声说道：“大堂哥被官员弹劾，皇上生气，褫夺了他的世子之位，还禁了他的足，皇伯父求皇上也没用，这下他当真是惨不忍睹！” 第211章 皇后崩逝，来太太也跟着其实 见展玉颜没有搭话，瑶瑶继续说道：“我跟你说，都是我大哥让人弹劾的，就是那日在你家的那些老臣，这下他是惹了众怒了！皇伯父也保不住他了！” 展玉颜心头一动，梁齐是为她出气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回神之后，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可能，梁齐应该只是看不惯梁成败坏皇家名声，只是顺便帮自己！ “颜颜，颜颜，你怎么不说话，你不高兴吗？” 回神之后的展玉颜，从琼华居的匣子里拿出自己绣的帕子香囊：“你之前不是说喜欢我的帕子，这些都是我绣的，你挑几块随便用！” “哇，颜颜你可真贴心，我可不可以都要！”瑶瑶不客气的一把把匣子抱在怀里！ “你怎么这么贪心，用的过来吗？宫中的绣娘总比我的精美华丽的多！” “你不懂，宫中的东西一味的华丽，反而失了情致，你绣的东西鲜活灵动，我最喜欢了！” 瑶瑶一边说，一边吩咐身边的丫头收起来！ 展玉颜倒不在乎这些，她送了自己那么多精美华丽的首饰，岂是这点子帕子可以比拟的！ “不过还说呢，我前几日进宫给皇后侍疾，她最近身子很差，还不如太后祖母呢！” “皇后病了吗？” “嗯，感染风寒，一屋子的太医守着，昨日见好，我才回府！” “皇后娘娘身份贵重，上天定会庇佑，瑶瑶你别太多担心！” 两人正说话间，皇宫方向传来钟声，两人都紧张的站了起来，细数钟声！ 瑶瑶紧紧攥着展玉颜的手不可置信的问道：“颜颜多少声？颜颜多少声？” “二十七声，大丧之音！”展玉颜颤抖着回答！ “是皇后，是皇后娘娘，颜颜……” “瑶瑶……”展玉颜也不知道怎样安慰！ 瑶瑶提起裙摆就往皇后跑去，展玉颜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去找老太太！ 寿安堂的老太太让人伺候着起身，穿了素色衣裳见展玉颜过来，疾走两步：“颜颜，是丧音，宫中出事了！” “嗯，外祖母，你身子刚好，不要紧张，应该是皇后，瑶瑶说皇后娘娘身子不适，前日她在还宫中侍疾！” “修儿呢，在不在府里，快去打听，不管什么是谁出事，府里一应喜庆的物件全部收起来，颜颜去换件素色衣裳！”老太太年岁大了，经历的事情多，虽说有点慌乱，但是慌乱之中还不忘记嘱咐这些细碎的细节！ 短短半个时辰，李修回府跟老太太说了是皇后崩逝，府内用最短的时间把府里收拾一番，门口的灯笼都换成了白色！ 东昌侯府作为勋爵人家，应当减膳卸妆，更要将一应宴会娱乐全免，更要守国孝长达一年时间。 老太太跟周氏是有诰命在身的，需要每日进宫朝祭在皇后灵前哭灵，展玉颜本来是不够资格去的，但是古氏作为长子宗妇，不在京城，展玉颜作为东昌侯府孙辈的媳妇也是要去的！ 皇后作为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要停灵七七四十九日，才能入陵寝，老太太带着家中女眷，每日进宫，未时一刻才能出宫，一个月不到，老太太本来就不好的身子骨就撑不住了！ 让府医下了重药，依旧坚持着，展玉颜心疼，劝说：“外祖母，您年岁大了，别的勋爵人家也有支持不住跟内务府说明情况的，您不用再这般强撑！” “颜颜，皇上对侯府恩重如山，我也是尽自己的心送皇后娘娘一程！”老太太说完又是一阵咳嗽，脸色通红，几乎停不下来！ 展玉颜急忙奉上茶水，又是拍后背，半天咳嗽才停下来！ 老太太太固执，展玉颜无奈，只能更细心的照顾老太太！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每天都有晕倒告假的，老太太却说什么也要咬牙坚持！ 最后一日送皇后娘娘的棺椁进陵寝的时候，老太太体力不支，最后吐血昏倒，还没到府里就去世了！ 皇上得知此事一连三声叹息对着梁齐说道：“李卿父子忠心不二，为国捐躯，就连老太太都这般忠心刚烈，是朕亏待了李家啊！” “你去，传朕旨意，朕惟褒德旌贤，国之典也，推恩锡命，礼之经焉，尔李关氏，乃忠臣李泽之妻，李贺之母，秉性淑愼，持身忠烈，夫李泽，子李贺，克勤王事，功在社稷。尔内助之贤，壶范夙彰，懿德允着。兹以覃恩，追封尔为一品诰命夫人！” 梁齐抱拳称是，即刻要走，忽又被皇上唤住：“如今李家都还有何人？” “回禀皇上，如今的侯爷正是由孙家过继的李修，任职刑部员外郎，小一辈的长子李尚远，前两年中榜，现任沧州知县，次子李尚渊未有功名，娶了展家的独女为妻！正是李家的嫡亲外孙女！”梁齐细细的跟皇上说着如今东昌侯府的现状！ “是了，这过继之事还是朕做主的，朕听说这李修在刑部兢兢业业，谨小慎微，他的长子倒是出息，只是这次子……你说朕赏个什么官？” “以臣对李尚渊的了解，他才干远不及长兄，皇上若是执意要赐官的话，不如看看鸿胪寺有没有合适的职位！” “嗯，朕赏他也是为了李家的老夫人，为了展爱卿的独女，以后能够封妻荫子。你思虑的不错，鸿胪寺主簿一职就是起草公文，保存文书，礼仪安排，倒也合适，圣旨由你一起宣读，老夫人的丧事，你帮衬办的风光些，让老夫人走的安心！”皇上说罢挥挥手，这次梁齐是真的走了！ 东昌侯府的丧仪已经办了起来，展玉颜趴在灵前哭的伤心，短短时间她一连失去至亲，心中痛苦不堪！ 整个侯府所有人都愁云满面，梁齐亲自来宣读圣旨，就代表了皇上的态度！ 众人跪在前院，听着那赞赏的圣旨，心中无一不喜，只有展玉颜不在乎，她不在乎什么诰命，她只想要外祖母健健康康的守着自己！ 赐官的圣旨宣读，众人更是吃惊不已，李家一门三人竟都是朝廷命官，如此隆恩，当真是皇上看重的人家！ 梁齐看着匍匐在地，肩膀抖动不已，哭的伤心的展玉颜，他的心跟着抽动，众目睽睽之下，他什么也说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第212章 老太太去世 周氏发威 他想站在她身边，去做她的依靠，可是他没有资格…… 李修反应的很快，引着梁齐去前厅喝茶！ “李大人不必招待本世子，还是赶紧把老太太的丧仪办起来！对了还有小李大人也会回来奔丧！” “是是是，已经派人通知了，定然会快马加鞭往回赶！”展玉颜再次回到老太太的身边，眼看着丫鬟们给她换了衣裳，整理了仪容！ “外祖母，外祖母，您怎么这么狠心！” 红菱跪在展玉颜面前：“姑娘，您不要伤心，老太太留了东西给你，请跟奴婢来！” 展玉颜不解，她日日都跟老太太在一处，老太太有什么不能直接给自己，还要让红菱转交！ “红菱姐姐……” “姑娘别声张，老太太说着些都是留给你的，侯府的这些人，说什么你都不能撒手，必须要握在自己手里！还有这些首饰，都是老太太留给姑娘的！”红菱打开三个匣子，最不起眼的小匣子里边厚厚的一沓地契，银票，还有一个墨色的玉佩，剩下两个大点的匣子，都是老太太的首饰！ “老太太还说了，侯府的人若是有一天欺负了你，拿着这个玉佩进宫求见皇上，不管你想要什么，皇上都会答应你的，这些东西不能叫人知道，二公子也不行！”红菱神色认真的嘱托着展玉颜，生怕她没有听明白！ 展玉颜只觉手中的玉佩烫手的很，老太太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交给舅舅舅母！ “姑娘，你听到了吗？” “红菱姐姐，这不合适，外祖母的东西应该交给舅舅……” “姑娘……”红菱的语气冷冽急切了起来！ “老太太的临终之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来来回回嘱咐了我几遍，若是不不肯接受，她定然死不瞑目的！” 展玉颜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红菱一时有些惧怕，便木木的点了头！ “那姑娘重复一下老太太的话！”红菱期待的盯着展玉颜，似乎她不说，就不会罢休！ “这东西自己好好拿着说要不能撒手，若是有人欺负……若是有人欺负我，便去找皇上……”展玉颜只觉一切都诡异，老太太早就知道自己要离开了吗？那为什么不不肯告假……安排这一切，却什么都不跟自己说！ 红菱见展玉颜复述出来，松了一口气，瞬间像是脱力一般滑跪在地：“姑娘，你先出去，我收拾一些老太太钟爱的玩意！” 红菱是伺候老太太最久最贴心的丫鬟，她也是最明白老太太的心得，之前的风寒就让她的身子大不如前，拖着病体依旧给皇后跪灵，甚至死在送灵的路上，她就是要用自己这条命给姑娘留一条出路，若是未来姑娘当真遇到难处，希望皇上看在侯府一门忠烈的份上，庇护她几分！ 展玉颜自己把小匣子揣在怀中，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放到琼华居最合适！ 周氏跟管家娘子去了寿安堂，只见红菱把老太太的几个箱子摆在了眼前，重重的叩了头！ 老太太还给凝儿留了一箱子的嫁妆，得知剩下两箱子都点名留给了展姑娘的时候，周氏虽然不高兴，但是却没表现出来。 展玉颜再回去的时候，就听到寿安堂一声惊叫，接着就是隐忍的啜泣！ “姑娘，姑娘，红菱姐姐，跟着老太太去了……呜呜……” 展玉颜再一次的哭晕了过去！ 周氏请了周家舅母帮着料理，甚至王妃也来了，因着皇上的圣旨，京中大小官员没有人不敢不来祭奠，金觉寺的僧人也来诵经超度，不断地有人来劝说展玉颜，展玉颜看着人的嘴张张合合，却听到任何声音！ 只是一味的哭泣，按理来说都是女儿哭灵，可是老太太没有女儿，只有她这个外孙女，还有凝儿这个孙女，两个人跪在灵前，哭的撕心裂肺。 第三日的时候，古氏跟李尚远也回来了，古氏的脸色看起来更差了，想来赶路辛苦！ 停灵七日，纵使不舍，老太太还是入土为安了，展玉颜只觉心好像被挖空了一块，再也没有人慈爱亲昵的揽她入怀，一句一句的喊她展丫头，颜颜！一但想到如此，她的心就感觉痛的不能呼吸！ 李尚渊看着瘦了一大圈的展玉颜，轻轻的抚着她的肩膀：“妹妹别伤心了，老太太若是知道你这般自苦，定然会生气，你放心，老太太那有红菱姐姐伺候！” 展玉颜抬头看见一双关心诚恳的眼睛，深情的差点要自己溺进去！ 这个人是自己的夫君，最亲近的人了，老太太总希望他们两个都和和睦睦好好的！ 老太太若是在天上能看到自己，定然希望自己跟他好好的！ 伸出颤抖的手覆在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李尚渊一个激动，下巴颤抖几下，只是把她抱在怀里紧了又紧，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 展玉颜感受到温暖，还是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古氏又病了，一连几天起不来床，李尚远没办法自己一个人回了沧州！ 周氏如今真真切切当家做主了，看不惯古氏，便天天找她的麻烦，话里话外的嫌弃她不孝顺婆母！ 日子还要过下去，展玉颜自知没有外祖母的庇护，周氏有时候故意为难她，她也只是一味的承受，并不反驳！ 也是怪了，今年天气格外的热，府里的冰都用完了，这天周氏叫了展玉颜跟古氏到身边！ “颜颜，如今你管着家，你王妃姨母说了，今年怕是还要热一阵子，我已经吩咐管家去买冰了，回头去你那领银子！” “是！婆母，媳妇知道了！如今大嫂子回来，不如把管家的差事还交还给大嫂子！”展玉颜看了一眼古氏，她的脸色不正常的红着，身子却瘦的厉害，也不是瘦，就是干巴，像是躺在地上没有生命力的干木材一般！ “颜颜，你别想偷懒，你大嫂子的身子不好，还是等等！”周氏可不想让大媳妇得势，比起古氏，还是展玉颜乖巧懂事！ “如今这几日，我热的不爱动弹，你们两个便来我跟前侍疾！你们都是被老太太调教过的，我也算是能享儿媳妇的福了！”如今再也没有人拿捏自己了，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就是说的她如今！ 第213章 冯宁芷拿香囊炫耀 展玉颜屈膝应下：“是婆母！” 古氏却弓着身子拿着帕子捂嘴咳嗽，周氏怕她推辞便接话到：“正好府医这几日在我这，也方便给你瞧瞧！” 古氏拒绝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果不其然，周氏让府医给古氏开了药，现在除了侯爷回府，周氏都拘着她俩在身边，冯宁芷也日日过来，比起她们正儿八经的奶奶，冯宁芷这个妾室倒是能陪着周氏坐着用饭！ “芷儿啊，渊儿也算是朝廷命官了，每日上衙，回来你可要好好好伺候他！” “我知道的姨母，要说起来，姨母真是京中福气最好的女人了，姨夫跟表哥表弟都是朝廷命官，还有这爵位，您这辈子真的苦尽甘来！” 若是不是现在是国丧期间不能宴饮，周氏怕是要被人羡慕死了，她现在就等国丧结束，她好参加宴会，扬眉吐气！ “现在啊，就等你大哥回来，以后拜相还是要靠他的！” 提起自己夫君，古氏难得的露出笑脸，他们的官都是皇上赏的，唯有自己的夫君是科考出身，前途无量！ “对了姨母，舅舅的生辰要到了，虽说不能宴饮，但是自己家人吃顿饭还是可以的，我母亲跟大哥把给舅舅的礼物已经送来了，一模一样的还给姨母姨夫准备了一份！” “哎呦，你大哥经常出海，他送来的东西定然是稀罕物！” “倒确实是咱们这边没有的，不然也不会巴巴的送来！” 周氏眼睛一转：“颜颜啊，你舅舅的生辰，你拟个清单过来，给我看看！” “是，婆母！” 这样的小事展玉颜是做惯得，照着往年的旧例拟了单子送过来请周氏过目，她却十分的不满意！ “颜颜，到底是年轻不懂事，咱们虽然比不过王府，但也不能连东海冯家都能比下去！再去重新拟了过来！” 周氏那目中无人的清高样子，真叫展玉颜无语，她提出不满，倒也没什么，着意添上点也行，毕竟这是人情，周家是要还的！ 侧面打听了一下瑶瑶王府送礼的清单！ “这么重的礼吗？”展玉颜不可置信的问道！ “只要王妃能伺候好父王就行，这点子东西，我王府还能拿的！” “还是你财大气粗啊，那我也添上点，比王府略低一些也罢！” 展玉颜改了三次，周氏终于满意了，临走还让展玉颜多准备一份再派人送去东海，给冯家，展玉颜深呼吸，学着瑶瑶的样子，告诉自己，就是这点子东西，不要紧！ 李尚渊刚入朝为官，从来不理俗务的他，也是用功了好一阵，早出晚归都是跟同僚学习！ 李修对他也是连连夸赞，直到这天给周家送礼，周潭也夸他，这让他最近有些飘飘欲仙！ 晚上的时候，抱着展玉颜想同房，展玉颜推开他，严厉的说道：“二哥哥，国丧家孝在身，这太不应该，如今你也是做官的人，若是有人弹劾，脸面还要不要了！” 李尚渊这才回神，急忙告饶：“是我不好，是我糊涂了，是妹妹太美丽，太迷人，我一时被迷了心窍！” 展玉颜起身打开门：“二哥哥还是去书房睡！” 李尚渊不明白妹妹为什么这样上纲上线的认真，不同房也不能亲密吗？ 垂头丧气就被展玉颜关在了门外，只穿里衣的李尚渊，只能坐在廊下揉着额头，后悔自己太轻薄不尊重了！ “夫君……” 冯宁芷从自己的厢房出来，拉他起身：“先去我那待一会，我叫绿萝去书房给你拿外衣！” 李尚渊却不是能这样穿着里衣在府内晃悠，跟着冯宁芷去了她的房间！ 窗户大开，屋内那股甜香十分明显！ 冯宁芷穿着清凉的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在嘴边轻轻吹气：“喝杯茶！” 李尚渊接过茶杯，放在嘴边喝了一口，脑海中都是冯宁芷明艳的红唇吹气，一股清香铺面而来，李尚渊的脑海之中竟然出现呵气如兰这个成语，再去看冯宁芷，脸腾的就红了！ “是不是我的屋子太热了……”冯宁芷转身拧了帕子给李尚渊擦汗！ 做得的李尚渊眼睛直直的落在冯宁芷的胸前，白嫩细腻随着她的胳膊擦汗的动作，晃得李尚渊直发懵！ 突然鼻下一阵温热，李尚渊本能的伸手去摸，一抹鲜艳的红色映入面前！ “夫君，血……你这是怎么了？绿萝……”一想到绿萝去找小安子给李尚渊拿外衣，她也顾不得，自己重新舀了水，给李尚渊擦拭！ 慌乱之中衣裳都湿了，湿哒哒的黏在一起，露出了大片的皮肤，李尚渊的眼神炽热，带着侵略性，尤其那双手再也忍不住死死的捏住冯宁芷的小手臂！ “夫君，你的眼里终于能容下我了！”冯宁芷立刻勾住李尚渊的脖子，坐在了李尚渊的腿上，帕子一扔吻了上去！ 如同跟自己想象当中的香甜一般，李尚渊再也无法推开！ 不知道亲了多久，冯宁芷把身上的上衣都脱了，只露出那绯色的肚兜！ 拉着李尚渊的手搂住自己的腰，他好像无师自通一般上下游走！ 小安子过来的时候，李尚渊终于回神，推开冯宁芷：“不行，国丧家孝，我们不能这般！” 冯宁芷正动情的时候被泼了冷水，红着眼睛说道：“夫君，食色性也，人之大伦也，只要我们不怀胎，夫妻之间的这些事，谁会追究？” “可是，可是……”李尚渊不知道说什么！ “只要夫君想，我愿意为了你去吃避子药，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是你高兴！” 李尚渊抬脚就走，他怕，怕再待一秒就忍不住！ 跟进来的绿萝迎头撞上，也顾不得什么！ “姨娘，公子怎么这般慌张？” 冯宁芷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裳，还有李尚渊留下的香囊！ “不要紧，这才有意思，夫君这样的才有意思！” 次日一早再去给周氏请安，冯宁芷早早的已经到了！ “姨母，夫君昨夜过来，把香囊落下了，他上朝早，我便带过来，他请安的时候，您转交给他！” “渊儿昨夜歇在你那了吗？哎若不是国丧，你们要趁早给我生个孙子，也好跟怀先作伴！”周氏明显十分高兴！ 冯宁芷故作害羞的看了了一眼展玉颜，娇嗔道：“姨母，现在说这个多不合适！” 第214章 李尚渊跟冯宁芷在一起 她昨日把李尚渊赶走之后，躺下之后，发现李尚渊的外袍还在，便让茉心送到书房，虽说耽误了些时候，去的时候李尚渊已经躺下了，冯姨娘分明是想让她误会李尚渊是在她那过夜的，她才不会上当！ 展玉颜不想看她们演戏，便屈膝行礼：“母亲，今日展管家来送账本，我就先去忙了！” 不等周氏同意她便离开了，周氏却重重的放下茶杯：“真是没规矩，我还没答应她就离开了，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 冯宁芷轻轻给她安抚后背，古氏也才姗姗来迟，周氏的气跟是不打一处来：“我们的大奶奶终于来了！” 古氏被这阴阳怪气的话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婆母是我不好，身子不争气！” 周氏阴阳怪气的让古氏伺候，就连怀先过来，古氏跟他多说了几句话，周氏都不高兴，一日让她站半日，晚上还让她捶腿揉背，直至半夜，侯爷回府之前，才让她离开！ 如此一段时间古氏的病越养越重，这天蔓儿看不过去，去找了展玉颜：“二奶奶，蔓儿求您救救大奶奶！” “蔓儿起来说话！” “还不是太太日日都磋磨我们奶奶，奶奶刚出月子就赶路去了沧州，一路上没养好身子，一直有落红之症，治了两年了，好一阵歹一阵的，如今越发不好了！大夫说了要静养，不能动气，您是知道太太的，大爷也不在家，我们奶奶当真是有苦说不出！” “我知道了，茉心去请府医给大嫂子好好的看看，需要什么补品，不用跟我说，直接开库房给嫂子补身子！” 展玉颜给周氏请安的时候，看到她红光满面哪有半点不舒服的样子，却偏偏都拘着大嫂子侍疾！ “母亲，大嫂身子不好，府医说要好好静养，今日就让颜颜伺候您！” 周氏本来就是故意的，现在的古氏可真的低眉顺眼恭敬的很，在没有之前颐指气使，仗着远儿跟老太太的模样了！ 展玉颜也迟早让自己调教好！ “你的孝心，我怎会不允，只是怕委屈你！” “照顾婆母是媳妇应该的，不委屈！”展玉颜接过兰翠手中的茶杯亲自伺候，周氏笑的更加灿烂！ 一连几个晚上，展玉颜都直接宿在周氏房间！白日在回去休息！ 这日伺候周氏睡下，天都很晚了，展玉颜身上有点不舒服，身下一股热流，想来是月信要来，她不知怎么，大婚之后，每次的月信都不准时，还常伴着下坠的疼痛！ 叫来兰翠：“母亲已经睡下，兰翠姐姐照看着，我今夜回荣喜堂！” “奶奶尽管回去，太太这里交给奴婢！”兰翠眼瞅着，不管太太怎样刁难，二奶奶都是微笑的回应，虽说大奶奶也照做，可是行动之间总是带着不满跟怨气，这样一比就能看出二奶奶的教养要更甚于大奶奶！ 展玉颜疾步往青松院赶去，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肯定脏了！ 走到青松院西厢房的灯还亮着，里边传来嬉笑声，展玉颜惊呆了，这个时辰了，冯姨娘还没睡？是跟谁在打闹？ 展玉颜心中一个想法出现，脚步急切的往前走了几步，怔在窗前，只听见冯宁芷那轻佻夸张的叫着“夫君”！ 接着就是李尚渊的十分开心的回应：“表姐，身子真香真软！” 又是一阵娇笑：“夫君，不要叫我表姐了，像刚刚一样，叫我亲亲娘子……” 又是一阵嘻嘻打闹，闷哼娇喘，展玉颜在迟钝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好傻，还替他找借口，原来早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他就已经背叛了自己！ 展玉颜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布满眼泪，茉心心疼的给她擦拭：“奶奶，你别伤心，这……” 展玉颜立刻回了荣喜堂收拾了自己的贴身衣服便去了琼华居！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总之她就是不想待在青松院了！ 李尚渊跟冯宁芷折腾了半夜，如今他终于懂得表哥的乐趣了，原来，原来此事是这样让人上瘾，上然食髓知味，不能自拔！ 他反悔过，也清醒过，但是总是不自觉的陷进去，他爱展玉颜，很爱很爱，可是这段日子跟同僚的相处，人人都是享妻妾的齐人之福，还有很多人，在成婚之间就有同房！ 他真正有记忆的第一次就是跟展玉颜，展妹妹的痛苦让他愧疚，他强压自己的欲望，认为这件事是丑恶的，让妹妹厌弃的！ 可是跟冯宁芷在一起他才明白，是这样的极致的畅快，在展玉颜收到的挫败，都被跟冯宁芷快乐冲散的一干二净！ 冯宁芷的依恋，体贴，仰慕跟赞赏都让他觉得信心十足，在冯宁芷身上，自己那四处乱窜，无法安放的欲望得到了纾解！ 白日去给母亲请安，看到展玉颜更加憔悴了几分，心中不忍：“母亲身子不好，这样拖着也不好，便让父亲去宫中请太医回来好好诊治！” “不用不用，我没大事！”周氏见儿子体贴关心，高兴的直摆手！ “姨母怕是自作多情了，夫君明显是心疼妹妹照顾您辛苦！”冯宁芷适时的插话，让周氏的小僵在脸上！ 冯宁芷跟李尚渊围着圆桌而坐，伸出脚尖勾了勾李尚渊的小腿，放着周氏跟展玉颜，李尚渊的脸立刻就红温了，紧张的一只手握成拳，一个眼神看向冯宁芷，示意她不要胡闹！ 展玉颜瞅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心陡然似被揪了起来，疼的直抽抽！“照顾母亲是媳妇的责任，不敢说辛苦！” “哼，娶了媳妇忘了娘，我这里丫鬟婆子好些个，那就让她辛苦死了！罢了罢了，往后别来了！”周氏翻了一个白眼，把不满都放在面上！ “渊儿你的脸怎么这般红，如今入秋了，不热了啊！” “母亲，我，我还有公务，先离开了！”李尚渊弓着身子落荒而逃，冯宁芷拿着帕子捂嘴笑！ “姨母，芷儿昨晚累着了，也想先回去了！”冯宁芷说话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展玉颜，遗憾的是并没有看到什么不妥！ 冯宁芷追着李尚渊的脚步去了书房！ 周氏看着案几上的盒子：“瞧瞧我这记性，这是你舅舅给渊儿的砚台，说是皇上赏的，颜颜，你辛苦一趟，给渊儿送过去！” “是，母亲！” 第215章 凝儿议婚 展玉颜没想太多，正好她也去看看古氏，吃了几天的药，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拿着砚台去了李尚渊的书房，刚进去小安子就慌慌张张的跪下磕头：“二奶奶，您……您怎么过来了？” “二爷呢？舅舅送的砚台，母亲让我拿过来给他！” “奶奶，您交给我，二爷，二爷出去了！”小安子支支吾吾的话，让她心中不安，他出去怎么会不带小安子？ 看了看紧闭的书房门，展玉颜立刻想到什么，一把推开书房门，眼前这一幕，让展玉颜震惊不已，冯宁芷衣衫半褪，跨坐在李尚渊腿间，见自己进来，李尚渊却急忙遮遮掩掩！ “妹妹，怎么来了？” “母亲让我来送砚台，舅舅送的，听说是皇上赏赐的！”展玉颜装作镇定，把砚台放在书案上，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尚渊在才着急推开冯宁芷，整理了裤子，追了出去！ 拉住展玉颜的胳膊：“妹妹，你听我解释……” 展玉颜用力甩开，眉头紧蹙，强忍着泪水，盯着李尚渊的裤子冷冷的说了一句：“脏！” 李尚渊低头去看，果然沾上了脏污，可是展玉颜说的话，也不知道是在说裤子还是自己！ 臊眉耷目的回到书房，冯宁芷迎了上来，李尚渊想把她的衣裳整理，可是她却直接在他面前跪了下来，解开了他的腰带！ 刚冷静下来的李尚渊被冯宁芷的行为，再次勾起了欲火！ 理智告诉自己应该推开，他是读过圣贤书的人，书房之地，青天白日，自己这是白日宣淫，是最该被唾弃的！ 身体的反应却吞噬着自己，继续下去，直到最后猩红的眼把冯宁芷的胳膊一拽，把她压在书案上！ 冯宁芷几次要翻身，都被他暴力的控制……他不想看到冯宁芷的脸，可是他拒绝不了她的身体，都是她的引诱，才让自己一次次的失控，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如今暴戾的让人可怕！ 结束之后，李尚渊直接扔给冯宁芷一件衣服，冷冷的说到：“以后不许来我的书房！” 冯宁芷浑身酸痛，却依旧妖娆的笑道：“明明很刺激，难道不是吗？” “滚！”李尚渊怒吼道，冯宁芷却丝毫不害怕，整理了衣服，扭着身子离开了！ 男人不就这么回事，嘴上说的冠冕堂皇，脱了衣服才露出本性！ 展玉颜又搬回了琼华居，李尚渊连院门都进不去，这天周氏高高兴兴的叫了古氏跟展玉颜过来！ “叫你们过来是有事要说，你们只有凝儿一个妹妹，咱们侯府人丁不兴旺，我决定了把她记在我的名下，往后也就是嫡女了，谈起婚嫁来好看也好听！” “一切都听婆母的！”古氏没有什么表态！ “是母亲！”展玉颜不懂婆婆为什么跟她们说这些，莫非是有了相看的人家！ “哎算了，跟你们说，你舅舅给你凝儿妹妹相看了一门亲事，只是身份差距有些大，即便是嫡女，也怕只能做个侧室！”周氏眉眼俱笑，憋不住，多说了几句！ 展玉颜震惊，舅舅周潭相看的，还是侧室，难不成是皇家的人？ 如今还是国丧，谁也不敢提，想来或许瑶瑶能知道几分！ 出了上次的事，她还没有出府过！ 等了差不多一个多月，瑶瑶给她写了帖子，邀请她去金觉寺上香！ 几个月不见，再见面，瑶瑶十分开心，抱着她就闹：“没良心，我不约你，你也不知道约我！” “看样子，你过得挺开心的！” 瑶瑶看着自己的好朋友惊讶道：“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你外祖母虽然去世了，但是你也要保重自己！” “我没事，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消息？不像你的性子！” 瑶瑶噘着嘴：“还说呢，是我大哥，不让我出来玩，他说在给我相看人家了，等国丧过了，便让我成亲！” “那不是好事，想看的是谁家的公子？” “安国公家的大公子，杨湛生！”瑶瑶难得的害羞低下头！ 这几年京中的宴会，展玉颜也参加了不少，这杨湛生可是炙手可热的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是不少闺中小姐的春归梦里人！ “听说那杨公子，温润如玉，貌如潘安，你当真要收收性子待嫁了！”展玉颜见好友能有好归宿，也替她开心！ “别说了我，我有好消息告诉你，不然大哥才不许我出来呢！” “什么好消息？” 瑶瑶伏在展玉颜耳边：“我大堂哥，国丧期间饮酒作乐，被皇上知道了，把他从皇家除去宗籍，贬为庶人了，连王府都不叫他住了！” 咎由自取，展玉颜只觉这样的惩罚对他来说还是太轻！那样强抢民女，不把女子的清白性命当回事的禽兽，杀了他都不过分！ 可是瑶瑶终究跟他有亲，这样的话不能当着瑶瑶的面说！ 突然想起自己的婆母说凝儿妹妹的事！ “瑶瑶，你有没有听说你的那个亲戚要纳侧妃的？” “没有啊，侧妃而已，只要家世能说过去，应该不会大张旗鼓！怎么了颜颜，你怎么会这般问？” “就是我婆母说要把庶妹记到名下，还说舅舅给她相看了人家，要去做侧室！” 瑶瑶听罢，不屑的撇撇嘴：“周潭他呀……他也就是拿着女人去走裙带关系了，把他周家的女儿卖完了还不算，还惦记起你家的妹妹了！” 展玉颜对周潭不是很了解，便好奇的问道：“此话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我那继母不就是周潭的亲妹子吗？当初是想给我父王做侧室的，后来我母亲离世，我那继母不知道怎么迷住父王，便要娶她做了继室，当初大哥不同意，后来父王给她下了绝嗣的药，大哥才松口！” 瑶瑶说完，意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算了，咱俩好，我跟你说实话，还有你们家的冯姨娘……她母亲就是被周潭卖到冯家，才得了冯家做钱袋子！你是知道的，冯姨娘当初是冲着我大哥来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满京城的闺秀，我大哥一个都看不上，她一个低贱的商贾之女竟然妄想我大哥！更是阴差阳错被我堂兄搅和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她竟然在你家做了姨娘，还是李尚渊的姨娘！” 第216章 与瑶瑶见面 瑶瑶说了一大通才发现自己还没回答展玉颜的问题，收敛了对周潭的厌弃，这才说道：“你是知道我，我黄伯伯家只有那那个堂兄，我们家倒是有几个庶弟，只是连正妃都没有……不过皇子之中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都正当年岁，我估计啊，那周潭是看上其中的谁了！” “不能，皇上给皇子纳侧妃，必是要家世人品，还有各方的考量……我们侯府一无权势，二无兵权，皇上怎么可能会答应！”展玉颜实在不理解，侯府如今最大的官就是李修的从五品的刑部员外郎，但是他不是科考出身，晋升起来怕是没有那么顺利，最有前途的就是大哥哥，但是他也仅仅是正七品的县令，即便是……那也是多少年之后的事了！ “你这就不了解你外祖父跟舅舅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了，你外祖父配享太庙，立国以来，有此殊荣的只有三人，你们家的妹妹年岁太小了，辈分差的太多，不然的话进宫做皇妃也是做的的！”瑶瑶不以为然的说道！ “皇妃，皇妃，有什么好的，跟那么多女人去争一个男人……”展玉颜嗫嚅的呢喃道！ “荣耀啊！能进宫做皇妃那可是家族的荣耀！” 展玉颜突然的神伤让瑶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颜颜，那李尚渊待你好吗？还有冯姨娘，她有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展玉颜心中积压的痛苦在瑶瑶面前终于绷不住了：“她……我……” “哎呀，你别支支吾吾的，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瑶瑶，你不知道，当初……我是相信二哥哥的，所以以为只是纳个妾室养在家里，可是如今看他们在一起，我心里酸涩疼痛难忍，十分后悔，但我不明白我是后悔让冯宁芷进门还是后悔跟二哥哥成婚！” 瑶瑶一拍手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呢？这世间的男子那个不是三妻四妾，我们家的那几个庶弟，十四五的年纪，都被我继母安排了同房丫鬟，你我好在家世好身份高，能做正妻，妾室都是玩意，你高兴给个脸面，不高兴就晾在一边，怎的？那冯姨娘给你添堵了？” 展玉颜不答反问：“瑶瑶，你的未婚夫君杨湛生有妾室你也不介意吗？” “有什么好介意的，我嫁过去是正妻，那些通房妾室若是安分守己便留着，不好的直接打发出去配人，有什么好介意的？这世间除了我大哥洁身自好身边没有女人以外，什么表兄，叔叔伯伯那个不是妻妾成群！”瑶瑶说的轻松，也确实是这般，自小生活在皇家，母亲婶婶伯母就连皇后娘娘，都是这般！ 在外偷听的梁齐突然听到妹妹提起自己，尴尬的踢到了花坛！ “谁在外头？”瑶瑶突然出声，因着跟颜颜说话，她便把人都打发了！ “你院子怎么连个下人都没有？果通法师说你给母亲添的香油，不对劲，你过去瞧瞧！”梁齐不想妹妹继续在展玉颜面前透自己的老底，便把她打发走！ 瑶瑶风风火火的起身就走，剩下展玉颜一个人面对梁齐！ “世……世子！” 梁齐大马金刀的坐在原先瑶瑶的位置，原本小姐妹未说话方便靠的近点，如今跟一个男子这样近距离的挨着展玉颜说话都有点不利索！ “说了多少次了，表哥也不叫，大哥也不叫，本世子就这般让你嫌弃！”梁齐眉头一挑不满的说道！ “没有……只是……”展玉颜找不到借口，支吾半天最终还是想着跟瑶瑶一般喊了一声：“大哥！” 梁齐低头掩饰嘴角的笑意！ 展玉颜却紧张不已：“瑶瑶有事，那我出去逛逛！” 梁齐仿若未闻：“瑶瑶的嫁妆除了母亲那份，皇上也会赏赐，王妃再不愿也会着意添上几分！” “啊！”展玉颜吃惊，他这是什么意思，跟自己说这个做什么？瑶瑶是受皇上喜爱的郡主，嫁妆自是丰厚！世子他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些？ 梁齐看到她手腕的镯子嘴角更甚了几分，看来她十分喜欢，几次见她都见她佩戴！ 突然的靠近对着展玉颜说道：“这对镯子当真衬你！” 展玉颜紧张的后退却踩住自己的裙摆，眼看着就要跌倒，被梁齐长臂揽了起来！ 紧张之余展玉颜抓住了梁齐的腰却抓下一个香囊！ 拿在手中一看竟是自己送给瑶瑶的，怎么会挂在梁齐身上！ 这样秀气，带着小女儿心思的香囊，他怎么会佩戴在身上！ 梁齐抱着展玉颜，沁人心脾的馨香让他心猿意马，短短几年，她竟从那个晃着小腿的淘气女娃蜕变成如此娇媚动人！ 纵使不舍得松开展玉颜，还是怕自己失态：“可需要叫太医？” “不……不用……”回过神的展玉颜急急推开梁齐，并后退一大步，羞得脸颊通红。这么半天的慌神，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故意的……天呐，脸都丢完了！ 松开手，手中的香囊也掉了，梁齐弯腰捡起来，认真的佩戴好！ “世子……丰神俊逸，气质非凡，怎么佩戴这样小气的香囊？” 梁齐把玩着手中山茶花的香囊，他可是用了皇上赏的金牌换来了这个香囊！ “待到山茶展颜时，本世子觉得这香囊绣的甚好，本世子十分喜欢！”不过听展玉颜夸他丰神俊逸，气质非凡，心情好的不得了！ 梁齐却面不改色的说道：“坐！瑶瑶想必很快回来，若是你知道你离开，她肯定会生我气的！” 好似明白展玉颜想离开一般，他提前说了不让展玉颜拒绝的话！ “是！”展玉颜听他说的那句包含自己名字的诗句，心还是不受控制的漏跳一拍，那他到底知道不知道，这香囊是自己的？ 展玉颜坐了距离梁齐最远的位子，梁齐仿若未见：“想必瑶瑶已经跟你说了，本世子为你出气，你可还满意？” “啊！”展玉颜的脑子仿佛跟不上梁齐的话，他怎么东一句，西一句，自己根本反应不过来！ “满意……多谢世……多谢大哥！” 梁齐对展玉颜的转变十分高兴，怎么平日那个机灵俏皮的人，今日怎得这般的呆……不过呆的好可爱，尤其那巴掌大的小脸，像是熟透的水蜜桃，散发着甜香，真想咬上一口，嘴里是不是会溢满汁水！ “有人欺负了你，不要忍气吞声，本世子说过的话，不会失言，不管是谁，只要拿着那把扇子而来，本世子绝不推辞！”梁齐再次提起那把扇子，他本是不信那些什么注定的缘分，不过一次次的凑巧，也在慢慢的影响他！ 第217章 梁齐动了心思 怪了，真的怪，瑶瑶什么时候回来，再不回来自己真的不能面对梁齐了！ 心中祈祷瑶瑶赶紧回来，还有为什么要把下人都赶走，她要不要说些什么……他是在点自己，让自己有困难求助他！ “我……我想去看看瑶瑶！”不待梁齐反应，她提起裙摆就离开了！ 梁齐注视着手中的香囊，她在紧张，她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思了吗？所以才这样落荒而逃！ 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在她成婚之前把她抢过来……看样子她过得不开心，只是内宅之事自己也实在帮不上忙！ 瑶瑶迎面而来：“颜颜，你怎么出来了！” “哦……我……我看你好久不回来，想出来逛逛！” 瑶瑶拉着她的手就往禅房走去：“什么呀，我看你也不愿意面对我大哥那张臭脸！他啊，整日绷着脸像个木头一般，我都受不了他！” “啊……木头……”展玉颜心中疯狂的叫嚣，他话挺多的呀！脸也不臭啊，甚至还有点热心肠，帮了自己数不清多少回了！ “咳咳！”梁齐负手而立，发出声音警告妹妹少说他的坏话！ “不过瑶瑶，我跟你说，我大哥这人是天下最好的人了，他就是严肃了些！” “也就是你敢这样说我，岂不知你大哥在其他人眼中丰神俊逸，气势非凡！”梁齐说完还深深的看了一眼展玉颜！ 展玉颜瞬间就羞红了脸，自己刚刚也就是客气话，如今再被他提起，怎么好像别有意思一般！ 展玉颜的害羞跟窘迫都让梁齐心动，他脑海之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现在把她抢过来也未尝不可！ “好了大哥，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这么自恋，颜颜如今可是侯府的二奶奶，回去晚了可不好，咱们回去！”瑶瑶挽着展玉颜的胳膊就准备回去！ 骑马而来的梁齐突然说风凉也要跟着坐马车！ 狭小的空间，让展玉颜不自在，还有他腰间的香囊就那样大喇喇的在自己眼前，还想跟瑶瑶说一些体己话，问问香囊的事，如今还怎么开口，气氛一刹那的凝结！ 瑶瑶好似突然想起什么：“哎对了，颜颜，你家妹妹的事，你可以问问我大哥，他应该清楚！” 一说是展玉颜的问题，梁齐来了兴趣：“什么事？颜颜尽管问！” 他跟瑶瑶一样唤她颜颜，怎么听起来这般暧昧，拿帕子掩饰尴尬：“周家舅舅给妹妹相看了人家，应该是做侧室，我只是好奇对方是谁？” 一提起周潭，梁齐的眼神眯了眯，周潭，兵马司的大统领，这些年他爬的太快了，快的让人措不及防，上次冯宁芷冲自己而来的事，他还没有跟周潭算账，如今他又存了什么心思！ “周潭……侧室……东昌侯府……”梁齐呢喃着，心里去想这些之间的关联，脸当真如同瑶瑶说的那般脸紧紧的绷着，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 “哦……没……没事……大哥不知道就算了，或许只是谣传！”展玉颜面对梁齐就连完整的话都说不成了！ “皇后娘娘去世之后，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如今炙手可热的正是三皇子，他的外家正是跟周潭打得火热的南安侯府，也许是他也未可知！” “那三皇子的人品如何？三皇子妃人品如何？”展玉颜话一出口就后悔了，那可是皇子，岂是他们能议论的！ “我……只是担心凝儿妹妹嫁过去受委屈！” 梁齐美搭话，倒是瑶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三皇子妃可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瑶瑶，大哥只是猜测，一切都没有的定数，或许只是你想多了！” 展玉颜一听这话头就知道三皇子府不是好去处，但是正如瑶瑶所说自己知道了又如何！ 马车直接把展玉颜送回侯府，马车空间小，梁齐率先出去，展玉颜跟着下马车，梁齐竟然在侧虚虚扶着展玉颜！ 展玉颜自觉不妥，便躲的远远的，一下马车又看到他腰带挂的香囊，便只觉头疼！ “颜颜再见，改天我派人来接你，给我做几针针线活！” 梁齐却丝毫没有上马车的意思，定定的看着展玉颜！“瑶瑶你先回府，我骑马去办事！” “现在就不怕风凉了，哼！”瑶瑶发着牢骚放下帘子！ 展玉颜想走，却想着拿香囊明晃晃的挂在梁齐身上实在不妥，微微屈膝：“这女儿家的香囊挂在大哥身上，实在是有损大哥英气，不如佩戴松柏来的好！” 梁齐邪魅的一笑：“那颜颜给大哥重新绣一个可好？” 展玉颜吓得之后退，他知道，他都知道，甚至他是故意的，上次上次就是这般，自己跟瑶瑶做马车，他也做马车，自己离开他就说骑马办事…… 他难道是因为自己……脑子中一旦有了这个设定，展玉颜只觉头都要大了！ “表哥，妹妹……你们怎么在这说话？”李尚渊远远的过来，看到这一幕只觉有些刺眼！ “二哥哥，我跟郡主去金觉寺上香，回来刚巧遇到世子，世子便护送我们回来，郡主刚走！”展玉颜急急的解释，甚至还撒了谎，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心虚！ 梁齐收敛了笑意，释放身上的压力：“正是！” “那表哥来府里喝杯茶！”李尚渊邀请道！ “不了，本世子还有事！” “既如此，那恭送表哥！”李尚渊躬身行礼，便上前搂住展玉颜的腰，把她往府里带！ 展玉颜只觉浑身都不自在，他这是做什么，故意的吗？可是当着梁齐的面，偏生她还不能拒绝，回头去看，只见梁齐还盯着他们看！ 梁齐看着放在展玉颜腰间的大手，恨不得上前去扒拉开，凭什么他这样平庸的人可以娶到颜颜！ 他配不上颜颜，给不了颜颜幸福，颜颜的眼睛里都是失落跟委屈，她不该过这样的日子，她应该是无忧无虑，肆意洒脱的，正如自己初见她的那般活泼开朗！ 手里握着香囊，捻了又捻……嘴里呢喃着：“颜颜，待到山茶展颜时，红鸾情动亦未知。”颜颜的出现就预示自己的红鸾情动，只是自己明白的终究是晚了！ 第218章 两人关系缓和 刚进内宅，展玉颜就跟李尚渊拉开距离，李尚渊却又一把把她拉了回来！ “表哥日理万机，怎么对你这般贴心，还送你回来？”李尚渊是当真不解，平日又不少大人想走他的路子，求见多次，都不得其法，得知他跟梁齐的关系，侧面送了他不少东西，他本想着，或许能引荐一番，自己也能再同僚面前长点面子，他昨日还递了帖子求见梁齐，可是竟被管家直接拒绝！ “世子哪里是送我，安和郡主的马车估计还没出巷子，不信你去看！”展玉颜直觉说这话心虚不已！ “我岂会不信你，只是也是怪了，按理说，凝儿比你跟安和郡主更亲近才是，可是安和郡主竟然不搭理她！” “凝儿妹妹性子温和，想来是因为身份有别才不亲近郡主！”展玉颜说的是真的，瑶瑶性子跳脱，是个开朗的，偏偏凝儿性子说怯懦不已。 “不打紧，母亲跟父亲已经说好了，过年祭祖的时候，就会把妹妹记为嫡女，到时候便好了！” 展玉颜被李尚渊的话说的，心头一颤，嫡女身份，不过是为了婚嫁好听好看，骗骗后人，当代的人，谁人不知，即是谁人都知，又能改变什么！ “我今日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说罢展玉颜再次跟李尚渊拉开距离，她还是忘不了在书房亲眼看到的那一幕！ 可是就连瑶瑶贵为郡主都无法拒绝自己的夫君有妾室，自己又在矫情什么！ 看展玉颜王青松院的的方向走，李尚渊也打心眼里高兴！ “那妹妹先去休息，晚点我再去看你！” 好久不住的荣喜堂只有吉祥看屋子，冷冷清清的，见她回来，喜极而泣的张罗生炭火！ “姑娘，往后你去哪，奴婢跟着去哪！” “傻不傻，我横竖在府里，又不是见不到了，哭什么！” 茉心去琼华居收拾展玉颜的贴身用品，只有如意拉住吉祥神色严肃的问道：“吉祥，我问你，姑娘不在荣喜堂的这些日子，二爷跟冯姨娘同房多不多……”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少，展玉颜随手拿着话本子，看似没注意她们说话，更竖起耳朵去听！ 吉祥支支吾吾的看向展玉颜，如意开口：“你实话实说！” “姑娘在太太那侍疾的时候，倒是连着来了几日，后来就没来了！” “你怎么确定没来？” “那二爷来的时候，冯姨娘淫词浪语闹腾的厉害，奴婢又不是聋子！” 展玉颜心里计算着想来是自己撞见他们在书房那次之后，他就没再找她…… 或许自己真的不该这样计较，瑶瑶说的没错，不就是个妾室，高兴理一理，不高兴打发远一点，不见面就是了！ “姑娘，二爷来了！” 展玉颜放下话本子迎了出来，冯宁芷也站在门口等，李尚渊跟她对视，在看到展玉颜的一瞬间，他展露笑颜，外袍一撩跨步过去，拉住她的手：“妹妹！”说罢就拉她进屋！ 展玉颜回神看到冯宁芷伸出去的手还怔愣在西厢房门口，满脸的不可置信！ 李尚渊拿起案几上的话本子说道：“妹妹这些话本子还没看 麻烦，回头我给你带新的回来！” “我就是闲的无聊，随便翻翻，有些情节先前读不懂，如今才恍然大悟，竟是要表达这个意思！” “妹妹博学多才，市井话本子也能读出学问来！” “姑娘，二爷，摆饭了，吃饭！”如意招呼着下人摆饭。 李尚渊亲自拧了帕子细细的给展玉颜净手！ “我自己来就好……再不然还有吉祥，哪有让你给我净手的！” “伺候妹妹，我甘之如饴！”李尚渊伏在展玉颜耳边说道，言语极尽暧昧！ 展玉颜心里有点甜蜜，坐在饭桌跟前的时候，看着晚饭竟然跟平日的规格不一样，平日都是四菜一汤，因着守孝，多数都是素菜，今日足足添了一倍不止！ 李尚渊掀开炖盅盛了一碗鸽子汤捧给展玉颜：“我特意嘱咐厨房熬的，妹妹脸色不好，我知你孝心，但是老太太若是在的话，定不忍心你这般不珍视自己的身子！” 展玉颜看着一桌子的饭菜竟比周氏还要多上两道菜：“可是，这不符合规矩！” 李尚渊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用自己的月例给你添的，不是公中的钱，妹妹只管放心！” 说罢拿筷子夹了油焖冬笋给展玉颜：“妹妹尝尝，这是同僚老家送来的冬笋，比笋干要鲜美的多！” 展玉颜也给李尚渊夹了一筷子荷叶蒸肉：“你平日最爱吃这个，多吃点！” 李尚渊高兴不已，连连点头，高兴的一连扒了好几口饭：“妹妹吃鱼，这鱼肚子的肉最嫩！” 两人你来我往，展玉颜仿佛回到了跟老太太一起吃饭的时候，就是这般放松自在！ 用过晚饭，李尚渊又是要茶，又是要参汤，总之就是不想离开！ 冯宁芷的丫鬟绿萝过来说冯宁芷身子不适，请他过去看看，李尚渊打发了绿萝，便直接让茉心去请了府医！ 原本臭着一张脸的如意，见状喜笑颜开！ 收拾了床铺让他们安歇，帐帘放下，李尚渊想亲近展玉颜，却被展玉颜拒绝：“二哥哥，国丧家孝……” “我只是想抱着妹妹，我什么也不做好吗？” 展玉颜无法拒绝，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就这一个要求……任由他抱着自己，只觉浑身不自在！ 突然脑海中出现梁齐的身影，他抱自己的时候，自己的心脏狂跳，十分紧张，却不排斥，再看身边的李尚渊，不由暗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别的男人，真是羞死人了！ 两人还没有入睡，茉心便来禀报：“二爷，小安子传话，太太跟侯爷闹起来了，您过去看看！” 李尚渊腾然起身，展玉颜只觉压力消失，松了一口气：“我同你一起去看看！” 两人换了衣裳，整理了妆容往嘉禧居赶去！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两人的争吵声：“我的女儿，不管嫡庶都不能做妾！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你当你的女儿多高贵，那可是皇子，皇子……若不是我大哥，她能有那个福气？” “我呸，满京城谁人不知道你大哥最擅长的就是利用女人的裙带关系……你们周家的女儿如何，我不管，别把注意打在我女儿身上！” 第219章 周氏跟李修吵架 周氏叉腰骂着，见他们两人过来，好像有了靠山似得：“渊儿颜颜，你们评评理，我好心好意，把他的庶女记在我名下，过了年就及笄了，论起婚嫁来门第更高些，可他这个老东西不领情还跟我吵！” “你少颠倒黑白，你愿意凝儿记在名下，我打你这份情，可是你说的门第高也未免太高了，三皇子，那是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能攀得上的？”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我们东昌侯府的嫡小姐，给三皇子做个侧妃，怎么就配不上了？” “我不与你胡搅蛮缠，我宁可她低嫁，为人做正室，也不要她给高门大户做妾室，你周家的姑娘自轻自贱，我管不着，但是我的女儿不许做妾！” 展玉颜明白这李修不是心疼闺女，只是但凡有些根基的书香门第都不会让女儿做妾，这是德行，人品问题，谁家有做妾的女儿，那在同僚之间是要矮半截的！ “我胡搅蛮缠，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太子资质平庸，若是三皇子有大造化，凝儿那可是水涨船高，往后说不定都要靠她……”周氏越说越兴奋，李修见状上前就是一巴掌！ “愚痴妇人，太子殿下也是你能议论的，皇家的事也是你能嚼舌头的，我看你是不想要脑袋了！” 周氏被这一巴掌打蒙了，片刻回神，对着李修就是又抓又挠：“你个死老东西，还敢打我，你自己窝囊，升不上官，不思进取……我跟你拼了！” 李尚渊展玉颜急忙上前去拉，李修见周氏当着孩子们这般不要脸面的大闹，一甩袖子：“泼妇，夜叉，再闹就一封休书与你，回你的周家去！” “老东西，你敢休我，你敢休我，我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从无错漏，没有我周家，你还是那无人在乎的小透明，你敢休我……呜呜呜……我跟你拼了！” 周氏彻底绷不住了，呜呜的哭了起来！ “母亲，母亲，你别闹了，父亲说的都是气话……”李尚渊紧紧的抱着周氏，不让她张牙舞爪的伤到父亲！ 展玉颜也劝说道：“父亲，您还是先离开，母亲情绪激动，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李修说休妻也只是气话，她再不对，终究陪伴自己二十余年，更为老太太送终，无论如何都是休不得的！ 气哄哄的离开，周氏从呜呜咽咽的哭，彻底变成大哭！ “他要休我，渊儿，以往我们过得什么日子，你是知道的，他好日子没过几天竟要休我……” “母亲，母亲，父亲说的都是气话，您别哭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说什么说，他就是个榆木脑袋，我说的一切都是为了侯府，他不领情，还要休我……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展玉颜在一侧也帮不上忙，只能干看着，还是冯宁芷进来一下子就扑在周氏腿间：“姨母，姨母，你不要伤心了，芷儿心疼！” “呜呜呜，我的芷儿，都是姨母让你受委屈了，好好的千金小姐做了妾室……” 李尚渊跟冯宁芷轮番的哄着周氏，展玉颜自觉自己不该掺和公婆之间的事情，便趁他们不注意，自己悄悄的离开了！ 躺下之后看着弄乱的床铺，只觉庆幸，还好李尚渊离开了，不然今晚怕是无法安睡了！ 周氏确实愚钝，不经意的话，传出去是要被皇上问罪的，周氏作为深宅夫人，肯定是不明白太子贤不贤，这话只能是周潭跟她说的！ 那么他们打算把凝儿嫁给三皇子也是别有用心，梁齐也说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难不成三皇子还真的能登上那个地位吗？ 思来想去，脑海中又全是梁齐了，想起他佩戴的香囊，还在自己耳边说的话，只是一想到，心脏就不自控的狂跳！ 懊恼的捶打枕头，半夜才睡着，第二天再去给周氏请安，难得青姨娘也在嘉禧居，凝儿还是那副怯懦的样子，年岁大了，倒也算得上美人！ 展玉颜不明白周氏跟李修怎么说的，总之凝儿还是成了嫡女！ 在气氛诡异之中，这个年简简单单的过去了，冬去春来，夏花灿烂，眼看着国丧刚过，各府的夫人就开始办起了赏花宴！ 东亭王妃是第一个给东昌侯府发请柬的，周氏已经给凝儿做了不少新衣裳！ “颜颜，你来看，凝儿真是俊俏，今日你就带着她，凝儿，你二嫂嫂的礼仪都是一等一的好，你多跟着她学！”周氏拉扯着凝儿左看右看十分满意之后，把她推给了展玉颜！ “大嫂嫂不去吗？” “她那个身子骨，躺了一个春天……脸色不好省得给你王妃姨母添堵！”周氏不屑的说道！ 展玉颜时不时的给古氏送药送补品，可是她总是不见好，也不知道，太医也请了，只是不见大好！ “大哥快要回来了，想来大哥回来，大嫂嫂便能打好了！” “好了好了，别提她了，芷儿呢，还不过来，时间不早了，我们可不能去的晚了！” 马车上，展玉颜看着一直垂头的凝儿拍了拍她的手：“妹妹面容姣好，只是经常垂目敛息，未免掩藏了自己的气质！”展玉颜本质是想提醒她抬头挺胸！ “二嫂嫂，什么气质不气质，京中贵女众多，我这等的身份，越低调，越不起眼的好！” “妹妹不必自谦，你是东昌侯府的嫡女，身份不比她们少什么！” “嫂嫂，嫡女庶女，又有什么分别，若是可以，我希望所有人都遗忘我，看不见我！也好过被人当成物件一般！” 展玉颜听完内心震惊，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便伸手握住她的手，心中暗自思忖，凝儿这是什么都知道，她在藏拙！ “二嫂嫂，你不用担心我，我是个明白人，只不过就是这样……” 她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言语之间这般通透，老气横秋，她平日的生活都是怎么过的？是自己不好，平日见她对人有些冷淡，便不怎么关注她！ “去了我带你去找安和郡主玩，她为人和善，是个爽利的人！” “母亲说安和郡主也在议婚了……” “嗯，杨公子，是世子相看定下的！” 凝儿竟然轻笑：“二嫂嫂，你看贵为郡主又如何，还不是轻而易举就被人定下了终身大事！” 第220章 三皇子妃 “怎么能一样呢？郡主跟杨公子郎才女貌，我想今日正是为他们相看，怎么会随意定下呢！” 凝儿轻笑出声：“是了，是我杞人忧天了！” 展玉颜感觉凝儿怪怪的，可是她又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气氛突然的安静，两人都不再言语！ 这次的宴会举办的十分盛大，所有人都在称赞王妃娘娘得王爷宠爱，听说连宫中的皇子都来参加！ 展玉颜看着花枝招展的各家小姐直摇头，拉着凝儿直接去找瑶瑶！ “颜颜，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今日是你府里宴会，你不去招待客人？” “有周氏在，她最喜举办宴会，我才懒得管！” 凝儿跟在展玉颜身后，微微垂头怯生生的行礼道：“臣女李凝儿拜见安和郡主，郡主万安！” 瑶瑶这才发现身后的凝儿，摆摆手说道：“快起来，不必多礼，颜颜你也是，带着凝儿也不提前跟我说！” “这不是见到了吗？” 瑶瑶直接从头上拔下一根发钗递给凝儿：“送给你，以后常跟着颜颜来寻我玩！” “多谢郡主赏赐！”凝儿双手接过只是拿在手里，展玉颜看了一眼这跟发钗跟她的妆容也相配，便拿了过来：“郡主的好意，我帮妹妹插上！” “多谢二嫂嫂！” 凝儿整个过程没有抬头，让展玉颜有点无力，她这般，如何能让郡主跟她亲近！ “走，我带你去看戏，我给你留了好位子！”瑶瑶也好似一点不在乎，拉着展玉颜就往戏台走去！ 路过花园的时候，迎面来了一群衣着不凡的贵公子！ 瑶瑶轻声说了一句：“为首穿紫袍的是三皇子，他身后着宝蓝衣袍的正是杨湛生！” 瑶瑶的声音不小，想来凝儿也听到了，可她还是依旧那副垂目敛息的模样，对三皇子丝毫不感兴趣似得！ “给三皇子请安！”三人同时行礼！ 简单的照面之后，三皇子的眼光先是在展玉颜身上驻足片刻，最终落在凝儿身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温柔的说道：“免礼！”随即，一行人就径直离开，瑶瑶一连回头看了好几眼杨湛生，杨湛生也频频回首，冲着瑶瑶露出灿烂阳光的笑容！ 展玉颜轻轻撞了一下瑶瑶，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忍俊不禁：“这杨公子果真青年才俊，在三皇子面前都不逊色！” “你瞎说什么，那么多人，我才没看清谁是谁！” 跟瑶瑶的娇羞相比，凝儿好似没有掀起任何波澜，甚至头垂的更低了一些！ 展玉颜直摇头，对于凝儿的婚事，她没有资格说什么，更帮不上什么忙，只希望，公爹能顾及凝儿的意思！ 瑶瑶把她们安排了座位，宫女来找她说朝熙公主闹着要找她！ “颜颜，你们先看戏，今日的戏都是我点了，有梁山伯与祝英台，我去看看公主，她年岁小，出宫少，别叫下人怠慢了她！” “嗯郡主先忙，我们自去看戏！” 唱腔婉转，情节引人入胜，两人正看的津津有味，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在经过他们跟前的时候，直接踩在了凝儿的脚背上！ 凝儿措不及防痛呼出声！华丽女子身边的婢女厉声喝道：“你是谁家的小姐，这般不懂规矩，挡了三皇子妃的路！” 展玉颜目光所及，华丽高挑的女子，下巴微抬，眼中尽是鄙夷不屑，看这样子，她就是针对凝儿来的。立刻起身：“见过三皇子妃，我妹妹安安静静看戏，绊了三皇子妃的路实属无心之失，还请三皇子妃恕罪！” 三皇子妃斜睨展玉颜一看：“你又是何人？” “妾身乃是鸿胪寺主簿李尚渊的家眷展氏，这位是东昌侯府的嫡小姐李凝儿！”展玉颜不卑不亢的跟三皇子妃对峙！ “我当是谁？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也不与你多言，跪下掌嘴本宫便宽恕她！” 展玉颜吃惊，这三皇子妃也未免太狂妄了，王府安排的位置根本不影响人走路，分明是她故意踩上来，现在却倒打一耙，这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三皇子妃，今日都是来王府参加宴会，本是无心之失，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妹妹！” “怎么不不愿意，看来是不把本宫，不把皇家的脸面放在眼里了？来人啊……”三皇子妃语气不善的招呼下人就要对凝儿动手！ 凝儿却直接跪在地上：“当了三皇子妃的路，是臣女不好，臣女这就领罚！”说罢正要对着自己的脸开始掌嘴，只见梁齐远远的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一群人纷纷行礼，只有三皇子妃还是一脸的高傲样！ “都起来！惹了三皇子妃不快，是我东亭王府招待不周，来人啊，给三皇子妃安排座位好生伺候！” 梁齐一发话，三皇子妃也不好意思再他的王府发作了，这梁齐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连三皇子都要对他客气有加，自己还是不招惹的好！ 展玉颜扶着凝儿起身，对着梁齐点头示意感谢他出手相助！ 坐下之后，展玉颜一肚子气，对着凝儿不由的埋怨道：“本就是她故意找事，再不济你也是侯府的小姐，姨母还是王妃，你何必这般伏低做小，自轻自贱！” “是凝儿不好！让二嫂嫂丢人了！”凝儿对展玉颜护着自己，还是心生感激的，但是她不想解释，三皇子妃摆明了就是针对自己，自己越是谨慎胆小，她越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才越安全！ “算了，这三皇子妃，不是个好相处的，今日惹了她，往后你躲着她点！” 凝儿心中苦笑，躲着点，如何能躲得开，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自己呢！ 不过面对这个二嫂嫂，她心中还是升起了温暖，她愿意护着自己，她宁可得罪三皇子妃也要护着自己…… 还是对她扬起笑容，真心实意的说了一句：“谢谢二嫂嫂！” 展玉颜在这一刻突然有个念头，她不能让凝儿给三皇子做侧妃，她这样柔软的性子，对上三皇子妃那样嚣张跋扈的性子，岂不是要被搓扁揉圆，受尽折磨！ 第221章 冯姨娘有孕 宴会刚过，李尚远就要回京述职，三年的知县坐下来，他的官声还不错，这次想来有机会能入翰林院，成为天子近臣！ 周氏也办了家宴，邀请了王妃，周家还有孙家！ 再次见到那个明显不喜自己的孙老太太，展玉颜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她倒是对李尚远跟李尚渊难得的慈爱！ 可能当真是夫君回来，古氏倒是能扎挣着起来，待客，脸色也红润了一些，她跟展玉颜是没有资格入座的，一味的招待女眷席间，反倒是身为妾室的冯宁芷坐在了王妃跟周家舅母中间。有王妃撑腰，纵使再不合规矩，依旧还是这样做了！宴席刚开李修带着两个儿子过来敬酒！ “老太太，两个孙儿要给您敬酒！” “好好，真好！”孙老太太端着酒杯笑的合不拢嘴，一连喝了两杯，拉着李修的手激动的说到：“我的儿，这一辈里，属你的造化大，渊儿娘都跟我说了，你可不能犯糊涂，往后需要你提携的小辈还多！” 李修躬身伺候，连连点头，孙老太太对着凝儿说道：“凝儿你过来，青姨娘是我身边的丫头，我疼她，才有你跟她的今日，你定要听你父亲母亲的话！” “是祖母！”凝儿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 展玉颜去看李尚渊，上次宴会回来，她就把三皇子妃对凝儿的那一幕都如实告诉了他，请他趁机跟李修说，打算让凝儿过去做侧妃，在展玉颜心中，李修本就不同意凝儿做妾，这事想办成不难，不过如今孙老太太的话云里雾里，到底有什么打算，她还看不明白！ 李尚渊冲她点头，示意他放心，自己会找机会跟父亲说！ 突然间，冯宁芷一阵干呕，引起了众人的目光，反应最大的当属周氏：“芷儿，这是怎么了？” “姨母就是闻见鱼味，有点恶心！”冯宁芷拿帕子捂着心口说道！ “芷儿从小在海边长大，海鱼都吃的，这清江里的鱼怎么会恶心？”王妃适时的关心，让周氏一喜，双手兴奋的一拍，“莫不是有了身子，兰翠，去请府医！” 兰翠的手脚很快，府医背着药箱匆匆赶来，给冯宁芷诊脉，一炷香之后，府医抱拳说道：“恭喜太太，冯姨娘这是喜脉，已三个月有余，脉象平稳，胎儿康健！” “渊儿，渊儿，你来，芷儿有了身子……”周氏高兴的叫来李尚渊！ 古氏见状去看展玉颜的神情，心中暗自高兴，凭她再得意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被一个妾室先一步有了身子！还不如自己呢，好歹自己生下了嫡长子，这事够她恶心了！ “快，送芷儿回房休息，颜颜，你去，你亲自去安排，把芷儿的一应用品都换成同我一般无二的，她怀胎辛苦，万不可受委屈！” 李尚渊顾不得质问冯宁芷，只去看展玉颜，她久久不语，不知道在说什么，李尚渊上前唤她：“妹妹！” 展玉颜回神，看到一桌子的女眷，都直勾勾的等自己的反应，她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回了青松院，趴在桌子上就呜呜的哭起来！ 如意轻声安慰：“姑娘，您别伤心，姨娘只是怀胎，是男是女都未可知，退一万步，即便是男，那也只是庶子，还是您生下的嫡子才贵重！” “如意，我不是伤心，她有孕，她怀胎三月，那就是老太太没出丧期……他们……他们……我只是觉得老太太……他们根本没把老太太放在心上！” 茉心也跟着哭了，她是伺候老太太的，后来才跟了奶奶，她的心情跟奶奶一般！ “可是姑娘，二爷跟姨娘常常在一起，同房有孕也是情理之中！更何况现在丧期已过……” 展玉颜心痛难忍，以前她装作不知道，但是孩子都有了，她如何再装糊涂，丧期已过又如何，难不成就能掩盖这个孩子就是丧期怀上的！ “老太太当真命苦，刚仙逝一年，那孙家的老太太就登堂入室了，如今她们一家子亲亲热热，也就只有姑娘还记着老太太了！”茉心哭的伤心，今日的热闹，让她更加思念老太太了！ 展玉颜早就对孙家的身份好奇了，听茉心这样说，便开口询问：“茉心，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整个府里都瞒着姑娘，如今的侯爷跟本不是老太太亲生，六年前，侯爷战死沙场，皇上顾念侯爷功绩斐然，又怜悯老太太孤身一人，便让孙家的最小的公子孙修过继过来，承继侯府的爵位，给老太太养老送终！刚开始还是好的，你瞧老太太才走了一年，侯爷承继了侯府的家产富贵，又把孙家的老太太奉为亲母，奴婢真的为老太太不值！” 展玉颜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难怪李尚渊要去孙府请安，难怪高傲如老太太在孙家老太太面前都要客气几分，难怪皇上的圣旨提起外祖母是李泽之妻，李贺之母，难怪老太太要给自己那么多体己，难怪老太太说若有一天自己受委屈，可进宫求皇上…… 他们得了侯府的爵位富贵竟然不尊重老太太……这让她如何甘心！跑去寿安堂在老太太休息的床榻上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对着茉心说道：“茉心，安排马车，我要出府！” “姑娘你要做什么？” 展玉颜没有解释，去了自己的药铺让掌柜的抓了一副打胎的药！ “姑娘，这药药性霸道，一剂下去，胎儿便再无生还的可能，姑娘还是要三思！” 回府之后茉心跪在地上：“姑娘，把药给奴婢，此事奴婢来做，真出了什么事，二爷跟太太也怪不到你身上！” 展玉颜扶她起来：“茉心，这件事我自己做，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 展玉颜亲自端着药碗去了西厢房，李尚渊正在陪着，见展玉颜红肿的双眼过来，心虚的喊了一声：“妹妹！” “这是特意给冯姨娘熬的药，喝了！”展玉颜把药碗放在桌子中间！ 冯宁芷眼中透出得意的笑，就连李尚渊都松了一口气，同僚说的没错，妻妾之间还是要拿捏一个平衡，一味的包容退让，只会让内在的女子得寸进尺拿捏自己！ 冯宁芷端起药碗，放在鼻尖，轻皱眉头：“好苦！” 李尚渊上前弯腰哄道：“妹妹特意给你熬的，你听话，喝了！” 第222章 冯宁芷落胎 冯宁芷矫情半天，还在是李尚渊的劝说之下端着药碗喝了下去！ 一个时辰之后冯宁芷就开始呼痛，李尚渊紧张的叫了府医，折腾了半夜冯宁芷的孩子没有抱住，李尚渊怒气冲冲踢开荣喜堂的大门，展玉颜端坐在案几前，眼前摆放着老太太刚见面送她的珠链！ “妹妹，那碗药是堕胎药，对不对，府医说孩子保不住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李尚渊强忍着怒气，希望展玉颜给他一个解释！ “是！”展玉颜只是应了一声是，其他并不说什么！ 李尚渊再也忍不住上前揪着展玉颜的衣裳，厉声喝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展玉颜猛然瞪向李尚渊讥笑反问：“为什么？李尚渊你得了老太太用命争取来富贵官位，却在孝期跟冯宁芷白日宣淫，还弄出一个孩子来，老太太那么疼你，你对得住她吗？” 原本气势冲冲的李尚渊在听到展玉颜质问他的时候，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没有脸面再去说什么！ 一声凄厉的叫声从西厢房传了出来，随即周氏带着兰翠也来了展玉颜的正房，周氏上来就给了展玉颜一个耳光：“你这个毒妇，你……你怎么这么狠心，那可是一条人命！” 茉心反应过来上前阻拦，大叫“姑娘！”周氏转身又是一个巴掌打在茉心脸上：“吃里扒外的东西，她算你哪门子的姑娘，这样的毒妇就该休弃！” 李尚渊却一动不动，抱着头躲在一侧！ “渊儿如此善妒之人，你去写休书，这就休了她展玉颜！”周氏气的手都在颤抖，对着屋子的人发狠道：“好啊，我说话不顶用是，兰翠去请侯爷跟大爷去祠堂，我要把这个毒妇休了！” “母亲，不可啊！”李尚渊阻止道，周氏却气的上前踢了他一脚：“这样的贱人，还要她做什么，因着她你冷了芷儿这么多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还被她一碗药打了！今日我必须要休了她！” “母亲深更半夜了，还是明日再说！”李尚渊直接跪下求情！ 展玉颜看了他一眼，直接起身去了祠堂，周氏在身后连连拍大腿：“你这个没骨气的，你瞧瞧人家根本不领你的情！” 所有人都到齐的时候差不多都寅时三刻了，就连古氏都装扮着也来了！ 李修黑着脸，满脸都是不满，摆出一副大家长的姿态来：“明日还要当差，什么事还要这般兴师动众！” 展玉颜跪在祠堂里，一言不发，周氏上蹿下跳的挥着胳膊：“侯爷，这个媳妇要不得啊，不敬婆母，善妒成性，竟然给芷儿下了堕胎药，来之前，孩子已经流掉了！” 李修也腾然起身，吃惊的问道：“孩子，你糊涂，不就是一个孩子，也不会影响你正室的地位，你为何这般不容人？” 李修对展玉颜还是十分满意的，先不说她貌美端庄，就是那泼天的嫁妆，就够侯府三辈子用之不尽了，嘴上说不在乎，但是自她当家，自己可谓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同僚之间，宴饮送礼，他都能拔得头筹…… 古氏见这事也上前开口：“弟妹，虽说冯姨娘身为妾室，却抛头露脸，处处凌驾你之上，实在是不合规矩，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啊！” 展玉颜丝毫没有反应，冯宁芷她爱出现在拿，自己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古氏说完，周氏就骂道：“不会说话就别开口，什么叫不合规矩，芷儿是我的外甥女，王妃抬举她有何不可！” 李修叹了口气，对周氏也没什么好脸色，又想到展玉颜确实是受了委屈，便故作大度的说道：“罢了，既然孩子没了，我们侯府厚道，不是那苛待媳妇的人家，孩子你只要保证以后不会再意气用事，我便做主不追究了！” 展玉颜在蒲团上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转身对着众人说道：“大哥，你身为朝廷命官，可知道国丧家孝期间有孕是什么罪名？” 李尚远是正儿八经的科考出身，律令他最清楚不过，只是国丧结束之后再诊出有孕，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周氏不管不顾冲上前说道：“你少吓唬人，国丧一个月之前就结束了，再者生的的时候，只消说是早产就好，哪里就到了上纲上线了！” 展玉颜一个眼神瞪向周氏：“今日府医众目睽睽之下宣布她的身孕是三个月，婆母以为众人都是傻子，若是有政敌拿着此事要弹劾侯府在朝堂的官员，那可是一告一个准！” 李修跟李尚远顿时觉得浑身如坠冰窟，是啊，他们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尤其是李尚远，他入翰林院的事情还没定论，若是真出了事前途也怕完了！ 展玉颜转身看向老太太的灵牌，冷声说道：“还有国丧事过了，家孝呢？” 展玉颜心中痛不欲生，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打心眼里惦记着外祖母，而作为儿子媳妇的李修跟周氏肯定连二十五个月都守不住的！ 李修冷汗都出了一身，他最近实在是太得意了，一门三父子都在朝为官，让他忘了自己还有孝在身！ 对着李尚渊骂道：“混账东西，还不给老祖宗跪下请罪！” 李尚渊本身就愧疚，在父亲的怒骂之下，红着眼，跪在灵前，头都要垂到地底下了！ “好孩子，为父替渊儿谢谢你，替侯府谢谢你，替我们侯府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李修也不得不低下头冲着展玉颜作揖！ 周氏见状，便一把扯过李修，猝不及防的李修被周氏扯了一个趔趄！ “不行，芷儿不能平白受委屈……她不敬婆母，我今日就要休了她！” 李修见她跟泼妇一般闹，直接一个巴掌打在周氏脸上：“泼妇，你闹够了没有，媳妇今日处理的很好，还有冯姨娘既然做了妾室，就给我规规矩矩的按照妾室的规矩来，宠妾灭妻的事情，万万不可出现在侯府，王妃跟舅兄若是心疼，就请接走，我侯府容不下这等大佛！” “李修，你这个老东西，你竟然当着小辈的面打我，我给你生儿育女，熬油似得熬成婆婆，你让我的脸面往哪放……我不活了……”周氏彻底不要脸面坐在地上开始大哭！ 第223章 周氏收回管家权还拿捏展玉颜嫁妆 李修却直接让李尚渊跟古氏把周氏送回去！ “渊儿，你要谢谢你娶了颜颜这样顾全大局的好妻子，如今你犯错，白日当差，为父不罚你，但是下差之后，就来祠堂罚跪，跪够一个月！”李修说罢看向展玉颜有点讨好的说道：“好孩子，如此你满意吗？” 展玉颜心中讥笑，到底不是亲子，若不是今日自己把话说开，李修肯定当做无事发生一般，不过事情都这般也，自己也说不出什么，屈膝行礼：“一切听从父亲的！” 事情处理完之后，都卯时四刻了，李修回去也睡不成了，干脆换了朝服，准备去上朝！李尚渊从嘉禧居过来：“父亲，母亲哭了半天，刚刚睡下！” “远儿，此事是为父疏忽了，咱家最有出息的就是你，往后你还是呀看顾着点你弟弟，他年纪小，不学无术，又才踏入官场……” “我知道父亲，儿子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远儿单说无妨……” “关于儿子入翰林院一事，儿子以为不必强求，顺其自然就好，不管去哪任职，总是在为朝廷效力！” “远儿有此志向，为父自觉骄傲，但是若能进翰林院做了皇帝近臣，那才有机会位极人臣……此事不用你出面，有你舅舅跟父亲奔走，你在家等着圣旨就好！” 李修最近最焦心的就是大儿子的官职，若是再外放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是周潭说有法子把他送进翰林院，皇上面上都能说上话的职位，那可不是什么人都有造化的！ 只是凝儿的婚事…他本来不愿意让凝儿做妾，可是三皇子上次见过凝儿之后，便执意要她，周氏不知道跟青姨娘说了什么，青姨娘也来求他，说愿意让凝儿给三皇子做侧妃！ 在周潭不断给他洗脑之下，他也隐隐有些期待，若是三皇子能登大位，他的女儿便是有品级的嫔妃，那就不是妾室！更是自己家的荣耀，母亲说的没错，他过了几十年不起眼的日子，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是这样大的造化落在自己身上，自己不能不去争取！ 至于渊儿顾忌的三皇子妃跋扈的事，早就抛之脑后了……展玉颜回到荣喜堂之后，收拾了东西又搬回了琼华居！ “姑娘这是何必，二爷知道错了，连侯爷都向着您，您何必还要……”茉心劝说道，她以为她跟二爷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可是竟然因为冯宁芷走到了今日！ 展玉颜把老太太生前的东西都守在了琼华居，比起青松院她更喜欢住在这！ 再去给周氏请安的时候，青姨娘跟凝儿都在，说起嫁妆，青姨娘笑着开口：“太太，原本老太太给的那份嫁妆就不轻了，可是如今要嫁的是皇子，就有些不够看了！” “凝儿如今可是我的嫡女，她成婚，我自是要准备一份的，还有侯府的，渊儿媳妇，你来的正好，给凝儿筹备嫁妆的事就交给你了！” 经过上次李尚远苦口婆心的劝说之后，周氏再不愿意，也不能揪着此事不放，她黑不说白不说，就当此事没有发生一样！ “婆母，媳妇认为这个婚事不妥，三皇子妃嚣张跋扈，身份高贵，妹妹嫁过去，定然会被欺负，还请婆母三思……” 周氏强压的怒火瞬间就爆发了：“展玉颜，别以为侯爷护着你，你就能蹬鼻子上脸，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凝儿的婚事几时能轮到你说话！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婆母，今日就把你管家之权收回，嫁妆的事也不用你操持！” 展玉颜抱歉的看了一眼凝儿，却看到她嘴角浅浅的笑…… 展玉颜拿出对牌钥匙，茉心交给周氏，周氏翻看一下不满的说道：“还有呢？你的嫁妆也交出来！” 茉心急了：“太太，嫁妆是我们姑娘的私产！怎能交到夫家？” “哼，展玉颜，老太太偷偷补贴了你多少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今日你交也要交，不交也得交，否则，别怪我跟京城的诰命夫人好好说道说道老太太是如何偏心，把侯府的产业交到你一个外孙女的手上！”展玉颜一再忤逆周氏，她再也忍不下去，如今再拿捏不住她，自己当真是别活了！ 展玉颜心道自己的嫁妆都是展管家跟展家的掌柜在料理，她拿了钥匙也指使不动，给她就给她，不让她出这口气，怕是她还要出别的幺蛾子！ “茉心，把钥匙给太太！” 茉心吃惊不已，她以为姑娘会跟太太硬刚，她胆大的竟然敢落冯姨娘的胎，连侯爷都站在姑娘这边，这个时候她为什么要跟太太低头！ “姑娘……”茉心紧紧的攥着钥匙，摇头不肯松手！一个女子在婆家没有嫁妆，那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兰翠，把钥匙给我拿过来！” 兰翠上前跟茉心抢夺，周氏身子前倾，贪婪的神色尽显，恨不得自己上前去抢过来！ 直到钥匙到手，周氏满脸得意，这才端坐起来，对着展玉颜说道：“听说你搬倒琼华居去了，既如此，芷儿那西厢房冬冷夏热，实在不适宜养身子，择日就让她搬倒荣喜堂！” “一切听从婆母安排！”展玉颜对此丝毫不在意！ 周氏见她如此好说话，便拿着架子说道：“你不敬婆母在先，侯爷护着你，但是后宅之事，还是要我来主理，既如此，你便在琼华居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茉心更着急了：“太太，不能啊，我们姑娘……” 展玉颜行礼说道：“是婆母！” 展玉颜没有说话带着茉心就回了琼华居，茉心气的直跺脚！ “茉心，你是侯府的人，不必为了我得罪太太！” “姑娘，您交出侯府的钥匙，奴婢没意见，但是你怎么能把自己的嫁妆也交出去！” 展玉颜看着一心为自己的茉心，安抚她说道：“我心里有数，你安心！” 周氏拿着钥匙眼神贪婪的放光，对一心护这的茉心十分不满：“死丫头，拿着侯府的月钱，不忠心侯府，还姑娘姑娘，再对我不敬就发卖出去！” 第224章 冯宁芷为难展玉颜吃食 周氏拿着钥匙，心中十分得意：“兰翠，走，咱们去库房挑些补品给芷儿送过去！” 周氏先去了展玉颜的库房，看到那么多滋补的药材欢喜的就差口水都流下来了！ “东阿阿胶、百年山参、铁皮石斛、益母草、血燕……我的天，这都是宫中娘娘才能用的好东西，展玉颜的库房竟然这么齐全，她竟然私藏，也不肯拿出来孝敬婆母，真是黑心肝的，幸而我今天拿回了管家权……”周氏贪婪的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心中愤愤不平，她这个侯夫人都没有这个好东西，她展玉颜凭什么有，都怪老太太太偏心，幸而她死了，不然自己还要屈居于儿媳妇之下讨生活……老天有眼，让自己苦尽甘来！ 挑挑拣拣只拿了两样，剩下的让兰翠收好，去青松院看冯宁芷！ 冯宁芷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见到周氏来，还强撑要起来，被周氏安抚了下来！ “芷儿，是姨母对不起你，不过你也别伤心，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为了避免留下把柄，还是先不要，等养好身子，在跟渊儿多生几个！” 冯宁芷伤心的掉了几滴眼泪，故作伤心的说道：“芷儿一切都听姨母的！” 周氏面对乖巧的冯宁芷，心中的愧疚更甚：“芷儿，你放心，姨母给你出气了，夺了她展玉颜的管家权，还让她把正屋腾出来给你住，姨母已经让人收拾了，让你住这委屈了，往后你就是荣喜堂的主人，谁也不能怠慢了你！” 正说话间兰翠来报：“太太，二奶奶的东西收拾出来了，放哪里呢？” “给她送到琼华居去！”周氏没好气的说道！ 冯宁芷却阻止：“姨母，还是先放库房！我只是暂住她的屋子养身子，她最终还是要回来的！” 如此一说周氏更觉冯宁芷受了天大的委屈，还这般顾全大局，当真是最贴心的儿媳妇！ “那就听芷儿的搬到库房！” 周氏想到那一库房的好东西脸上露出喜色：“芷儿，你好好养身子，过几日就要筹备凝儿的嫁妆了，姨母还需要你的帮助！” 凝儿的婚事似乎已经定下了，周氏的嫂子几乎日日都上门，王妃偶尔也来，一时之间，东昌侯府门庭若市，迎来送往十分热闹。 “嫂子，三皇子那边来人说日子定了就八月初八那天最吉利！” “嗯，你哥哥那边也得到消息了，她让我问问你嫁妆准备的如何了？”周氏的嫂嫂端着茶杯，眼皮都不抬！ “都准备好了！”周氏赔笑道。 “二妹，你可别怪嫂嫂没提醒你，三皇子可是有大造化的人，大妹身为商贾都给芷儿准备了那么多嫁妆，你出手可别小气了！” 周氏揪着帕子心中腹诽，不就是个侧室，还要多厚的嫁妆，说到底也不是自己亲生的！ 见周氏不以为然，王妃也搭腔：“妹妹，嫂嫂说的是，这也是侯府的面子不是！” “可是侯府的规矩在这，我不能越了规矩！”周氏见王妃也这般说，她还想把侯府的家产留给两个儿子呢，总不能让那个丫头带走！ “糊涂，古氏就不说了，那展氏万贯家财，她难道不该给凝儿添上一些？” “嫂嫂，不可，哪些是展氏的嫁妆，侯府聘女儿怎可用媳妇的嫁妆！”周氏虽然贪婪，但是她也分的清展玉颜的，就是渊儿的，哪有拿了儿子贴补庶女的！ “若不是你哥哥的谋算，那展家的财产怎么会到你手里，看来你还是不知道展家的财产有多少！白白糟蹋你哥哥的良苦用心了！” “嫂嫂说的是，可是展氏的嫁妆都是她展家的人在打理，我也拿不到啊！” 冯宁芷眼珠一转便开口：“上次跟姨母去库房，正巧看见展家那些人的卖身契都在，姨母有了卖身契，还怕他们不听话吗？” 周氏看着一屋子都是自己的至亲，心一横，腰板直了起来：“是，那我便在添上三成！不五成……” 展玉颜那边日日都在抄经，她自觉对不住外祖母，父亲母亲还有自己嫡亲的舅舅，便想着尽尽心，为他们抄经祈福！ 茉心拿着食盒，满脸都是不高兴：“姑娘，这膳房越来越不像话了，又是稀粥青菜，太不把姑娘放在眼里了！” 展玉颜放下笔净手，看着那毫无油水的青菜，心中只觉五味杂陈：“无妨，正好我最近抄经，食素挺好！” “素菜的花样那样多，奴婢这就去膳房跟他们理论！”茉心说罢就离开了！ 展玉颜阻止不及，便也作罢了，茉心闹闹也好，总是让周氏忌惮几分，不然还当真的拿捏了她！ 半个时辰之后茉心肿着一张脸哭哭啼啼的回来了：“姑娘他们欺人太甚，他们……他们……呜呜呜……” “发生了什么事？茉心，你别哭，好好说！” “奴婢去厨房找刘婆子，说给姑娘的吃食太差，她非但不听，还冷嘲热讽，如今府里张罗凝儿姑娘的婚事，说姑娘不帮着婆母料理这些琐事，更不给婆母站规矩，还整日的好吃懒做，她要出去好好说道说道！奴婢气不过跟她争辩了几句，她就打了奴婢……” 展玉颜心疼的给茉心抹那些消肿的药膏，心中想到，如今冯宁芷日日跟在周氏身后，整个侯府都被他们捏在手中，哪还有自己效力的份…… 虽然不愿，但凝儿妹妹出阁在前，等过了这阵子她在跟他们一笔一笔的算账！ 荣喜堂内，冯宁芷听完刘婆子的话，赏了她一锭金子，刘婆子放在嘴边咬了咬，胖滚滚的身子跪在地上作揖谢恩！ “展玉颜你不是高贵吗？怎得如今为了吃食跟下人吵，正室又如何？我要把你拥有的都抢过来，吃食，屋子，夫君的心，正室的权利，我都要！”冯宁芷那深邃的眼眸透出异样的光彩！ 今日是一月一日的休沐日，李尚渊从祠堂出来，换了衣物便来荣喜堂找展玉颜，最今这一个月以来，他心存愧疚，但也没来找展玉颜，同僚都说了，后宅的妇人之争，做为男人要松弛有度，该冷冷就冷冷，不能被妇人牵着鼻子走…… 父亲跟母亲是这般，哥哥跟嫂子也是这般……这一冷差不多一个月过去了，正好趁着今日休沐，自己去她面前道个歉，给她个台阶下，想来也就无事了！ 第225章 周氏发卖展管家 犹豫再三，手中拿着司记的点心还是去了荣喜堂！心中带着对冯宁芷的愧疚，李尚渊还在想如何不惊动冯宁芷的情况下去看展玉颜，在他踏进荣喜堂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真的白白担心了！ 一屋子的甜香，让他感觉熟悉又陌生，展玉颜只喜欢沉水香，这馥郁的甜香是冯宁芷最喜欢的！ 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在看到冯宁芷的那一瞬，彻底忘记！ “夫君，你终于来看我了！”冯宁芷眼含热泪，还是那副娇弱委屈的模样！ “你怎么在这？妹妹呢？” “妹妹赌气，搬去琼华居了，姨母心疼我伤了身子，西厢房冬冷夏热，不利于养病，便让我在荣喜堂养身子！” “西厢房不好，那就搬去东厢房，也不能搬正房啊，这是主母的正房，你一个妾室……”李尚渊也不想说的太难听，母亲真是糊涂…… “是是是，是我不好，没有想那么多，府医说了，此次落胎伤了母体，此后怕是有孕艰难，姨母愧疚，便想着弥补，我便顺从，夫君，你放心，妹妹若是肯回来，我立刻就搬走！” 李尚渊心头一痛，这么严重吗？伤了母体，有孕艰难，那岂不是她以后便不能做母亲了…… 心中那对她占了展玉颜屋子的气，顿时散的一干二净！ 冯宁芷更是趁着李尚渊愧疚：“夫君，我不怪妹妹，是我不好，只是我往后怕是只能依靠夫君了！” “对不起，芷儿，我会让府医好好给你调理……” 冯宁芷更是红着眼圈抱上李尚渊的腰：“不要说对不起，为了你受苦，我甘之如饴，只是不要跟姨母提起，免得她伤心，你是知道的，她多期待这个孩子……” 李尚渊忍着心中的怜惜，最终还是把手的落在冯宁芷的肩头轻轻安抚！ 冯宁芷肩头抖动，李尚渊知道她在哭，可是自己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突然冯宁芷推开李尚渊：“夫君，你去，琼华居把妹妹哄回来，绿萝，收拾东西，咱们搬回西厢房！” “姨娘，如今正是伏天最热的时候，西厢房闷热无比，实在不适合你养身子，二爷，求您心疼心疼姨娘，她太委屈了！”绿萝直接跪下，对着李尚渊哭诉！ 琼华居，她似乎一有情绪就去琼华居，根本没把青松院当成家，更何况，他没有信心一去她就肯回来！ “罢了，先住着，养好身子再说！” 不当差的李尚渊觉得无所事事，转了一圈还是没勇气来到展玉颜面前…… 周氏这边一连几次找展管家要账本，展管家都不肯给，周氏气愤，却半点办法都没有！ 本身天气就热，周氏拿着团扇，却没有办法降火！ “这个展管家，是一点也不把我放在眼里，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姨母何必动这样大的气，还是没规矩的很，岂不知妹妹都要对您毕恭毕敬，他一个下人，竟然如此不敬当家主母，还不是仗着不是咱们家的人……”冯宁芷看似劝解，却让皱起的火更大了！ “对了，姨母上次收拾妹妹的东西，好似有他们的卖身契，不如姨母用卖身契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知道姨母才是做主的人！” 周氏拿着帕子的手，重重的拍着桌子上，下定决心说道：“还真没想到这个，我堂堂东昌侯府的夫人，还拿捏不了几个下人……” 拿了展家人的下人，再次召见展管家，周氏多了几分从容：“展管家，你跟着展氏嫁到我们侯府，自是要为我们侯府效力，今日我再跟你要一次账本地契，你给还是不给？” “启禀侯夫人，在下是展家的管家，效忠的是我们姑娘，并不是陪嫁过来的下人，除了我们姑娘，谁也别想碰我们展家的产业！” “放肆，展管家，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当真以为本夫人拿你没办法？”周氏把卖身契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展管家面不改色的抱拳说道：“侯夫人息怒，您想要账本只需请我们姑娘过来，姑娘发话，我便双手奉上！但……若是，不见姑娘……再下无论如何也不会交出账本地契！” 周氏气的差点喘不上气：“你……你你难道不怕本夫人把你发卖了！” 展管家抱拳：“再下是展家的下人，侯夫人无权处置再下！” 周氏拍案而起：“开人啊，把人牙子叫来，本夫人今日就要发卖了你们这些刁奴，展家的人都死绝了，本夫人看看有谁为你们出头！” 展管家这才害怕，他传了不少消息给姑娘要求见，可是都不见回应，传信的人说姑娘病了不管事，可是如今周氏这般畅快，姑娘定是受了委屈！ “侯夫人，我们姑娘呢，我要见我们姑娘，你无权发卖再下，再下要去告官……” “告官……哈哈哈……真好笑，来人，把展家的这些以下犯上的刁奴统统给我发卖了！”周氏红着眼，似乎天不怕地不怕！ 先不说展家没有人出头管这事，即便展玉颜知道闹了起来，人都卖了她还能如何！告官，她就更不怕了…… 人牙子来的很快，展管家声嘶力竭的喊道：“我是展家的下人，东昌侯府无权买卖，牙婆你就不怕官府吗？” 牙婆讨好的看向周氏，赔笑道：“太太，这是怎么回事，展家下人的怎么会在您手里？” “你个老货，问那么多干什么，以下犯上的刁奴，卖身契在我这，就问你敢不敢收？” “太太，有卖身契在还不好说，只是若是这人真去告官，这不是平添麻烦吗？” “就问你这银子赚不赚，我给你指一个好法子，你把他卖到矿场，岂不是永绝后患了……还有听说你也做我兄长的生意？若是不让本夫人满意，一个消息递过去，这京城的主顾你怕是再也做不了了！”周氏怕这牙婆不肯收，便拿周潭来给她施压！ “侯夫人，收……当然收，这样孔武有力的，西山矿场最缺了，到了矿场那可就是奴隶了……出不来了，定不会给夫人惹麻烦……” 第226章 展玉颜得知实情 牙婆谄媚的讨好，让周氏更觉得畅快，直接把展家的下人统统发卖了！ 对于此身在后宅的展玉颜一无所知，凝儿嫁人的日子越来越近，周氏无奈，古氏身子不好，不能出面，周氏不得已让展玉颜出来送嫁，两个来月不见，李尚渊见到清瘦的展玉颜，心疼不已，上前主动说话，却直接被展玉颜无视了！ 李尚渊悻悻的搓了搓手，正巧周氏看到这一幕，没好气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李修黑沉着脸来找周氏：“又不是正室，你搞这么大的动静做什么？一顶小轿，还值当十里红妆吗？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侯爷，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凝儿做侧妃你也是点了头的，如今事成了，你少找我的麻烦！”周氏也学着展玉颜无视李修扭头就走，剩下李修一边捋胡子一边叹气！ 展玉颜正准备回琼华居，一个十来岁的小子扑上来跪在展玉颜面前：“姑娘姑娘小的终于见到你了！你救救展管家！” “你是谁？展管家如何了，你起来说话！”展玉颜看着灰头土脸的小子，蹲下身扶他起来！ “侯夫人把他发卖道西山矿场了，那边的官老爷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姑娘您把展管家救回来！”小子不肯起来，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 “怎么可能，谁敢卖展家的人？到底怎么回事？”展玉颜心惊不已！ “是侯夫人，展管家得罪了侯夫人就被发卖了……不管他，展家的人，都被发卖了！” 展玉颜只觉头脑发晕，一个站立不稳，天旋地转就晕了过去！ 展玉颜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茉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茉心拿着帕子擦眼泪：“姑娘，奴婢，奴婢打听了原先伺候老太太的红玉，她如今在太太院子做二等丫鬟，她说太太想要霸占姑娘的嫁妆，展管咬死要姑娘发话，得罪了太太，太太拿着他们的卖身契，掌握着生杀大权，见展管家不肯，一怒之下就发卖了！除了……除了吉祥如意，都被卖了……” 吉祥如意也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姑娘求您救救父亲，他对您忠心耿耿……”这吉祥如意就是展管家的女儿，自小跟在展玉颜身边伺候！ “扶我起来！”展玉颜起身要去找周氏理论，她怎么可以这样过分！ 下人见展玉颜要出琼华居：“二奶奶，太太说了让您思过，不许出琼华居的院门！” “放肆，连我都敢拦！”展玉颜浑身都透着杀气，这周氏当真是愚蠢，自己不想出去是不想出去，难不成她还真像能拦着自己！ “二奶奶，还是别让小的为难了！” 展玉颜直接抽出手中的长剑，手臂挽了一个剑花，下人还没看清，剑身就架在自己的脖颈间！ “让开！”浑身的杀气让下人哆嗦着跪了下来，再不敢阻拦！ 这剑是她母亲的，一直放在琼华居，听说是舅舅送给她的，展玉颜不知道母亲会不会练剑，但是她一定很喜欢，不然这把剑不会保存的这样好！ 手持宝剑展玉颜直接去了嘉禧居！ “婆母，你为什么要卖展家的下人？” “什么展家的下人，你既然嫁到侯府，你的便是侯府的，我作为当家主母，连卖几个下人的权利都没有吗？”周氏还在嘴硬，可是看到展玉颜身后的剑这才说话结巴了起来！ “你持剑而来……是要嗜杀婆母吗？来人啊……去请老爷跟二爷回来，让他们好好看看这好儿媳！” 周氏的叫嚷换来了侍卫，展玉颜长久的饮食清淡，身体十分虚弱，很快就被侍卫夺了剑！ “把她给我关在琼华居，等老爷跟二爷的示下，在做定夺！”周氏心道，这次说什么都要渊儿休了她，这样动不动持剑而来的夜叉，她可不要！ 李尚渊过来的很快正巧看到下人钳制展玉颜，急得上前推开下人！ “放肆，你们凭什么这么对妹妹！” 展玉颜见到李尚渊，强撑的坚强在这一刻崩塌了，揪住他的衣领，虚弱的说道：“二哥哥，婆母把我展家的人都发卖了，你把他们都给我救回来，那是父亲母亲留给我的，我不能没有他们！” “好，妹妹，你怎么这么虚弱，来人啊，找府医过来！”小安子见状慌慌张张去找府医！ 周氏却不敢了，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在李尚渊的脸上：“你个没良心的死孩子，她拿着剑威胁你亲生母亲，要杀了母亲，你竟然还护着她……既如此，我不活了！”周氏哭哭啼啼的要拿剑抹脖子！ 李尚渊不得已放下展玉颜又去拦母亲！ 闹剧一般，展玉颜实在是没力气，晕的厉害，被茉心跟如意扶着还是回了琼华居！ 好不容易等李修也到了，周氏坐在地上拍着大腿还是哭诉：“老太太偏心，京郊的庄子，朱雀大街的铺子，还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都给了她，我用了她点嫁妆，她就拿剑来胁迫我要杀了我，我一进门就把嫁妆，拿出来养儿育女，补贴家用，供远儿读书，远哥媳妇进门嫁妆不多，可以是贴补这家中，就连芷儿的嫁妆，我哥哥姐姐谁不是看我们日子艰难，明里暗里偷偷补贴，怎得她展玉颜就那样矜贵，嫁妆是她的，老太太的补贴是她的，宫中还要好吃好喝的伺候她……” 周氏的一番话，让李修跟李尚渊都低了头，当初他们在孙家的月例最少，想要把日子过下去，确实用了不少周氏的嫁妆，还有周家跟冯家的接济…… “母亲，如今都好了，侯府的产业不少，我们日子已然比以前要好多了，妹妹作为老太太的外孙女，她给也在情理之中，至于妹妹的嫁妆，她愿意拿出来最好，不愿的话，我们也不能勉强！” “你还在向着她，当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她那样心狠手辣，善妒的人，你还在向着她！今日当着奴父亲的面，我要你休了她，你听不听！” 第227章 梁齐夜探琼华居 “母亲，历来媳妇的嫁妆都是属于个人财产，我们不能因为妹妹不愿意拿出来就要休妻啊！”李尚渊面对母亲的撒泼打滚十分苦恼，她为什么执意要自己休妻！ “况且，妹妹是老太太的嫡亲外孙女，老太太让她嫁给我也是想着我们能善待她，护着她，可是母亲，老太太才走一年，您让熟悉状况的人家如何议论我们！” 李尚渊的话，让李修惊醒，是啊，她可是真正的东昌侯府的血脉，京城之中，本就看不起他这个过继来的侯爷，若是当真让渊儿休了她，自己怕是没脸活着了，虽然他对展玉颜让冯宁芷落胎一事也是有所怨言的，可是，毕竟那事确实是个祸患！ “你瞧瞧，活了大半辈子了，还不如孩子通透，看你有了年纪，后宅全都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当家的……”李修鄙夷，嫌弃的眼神周氏更气了！ 不知道她是怎样从地上一跃而起，一巴掌抓在了李修脸上：“好啊，你个老不死的，这是嫌弃我老了……” “泼妇，泼妇……我看你是失心疯了！”李修捂着脸，不想跟她争辩，跟她讲不清楚道理，只是对着李尚渊连连叹气：“娶妻娶贤……娶妻娶贤……” 李尚渊被周氏抱着挣脱不开，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府医过来，李尚渊本想叫府医给展玉颜诊治的，可是周氏的情况这般，也只好让他先给母亲诊治！ 府医直摇头，他呀最近两年忙活的比前半辈子都要忙！ 这周氏一点当家主母的端庄样子都没有，披头散发，像个疯妇，懒得给她开药，直接拿出凝神丹，喂给周氏！ 李尚渊早已被母亲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闹得头疼不已！可是父亲能走，他身为人子却不能走，不然万一母亲有个什么，自己当真要背负不孝的骂名了，虽然他确定，母亲并不会真的寻短见…… 东亭王府，瑶瑶让下人拿着王妃送给她的补品，往自己院子走去，迎面而来看到自己大哥，高高兴兴的跟他打招呼！ 大哥却直勾勾的盯着那些王妃给的补品！ “瑶瑶，这些哪里来的？” “王妃送的，说是她娘家姐姐送来的，她舍不得吃，全都给我！本来我才不稀罕呢，不过看在东西确实都是珍品，我才收下！大哥也想要？那便全拿去！”瑶瑶不在意的说道！ 梁齐不可置信的上前打开，只一眼他便眉头紧蹙，果真是好东西，别说东昌侯府，皇宫都不多，上次展玉颜中药，泡冷水，太医说身子会受影响，他便四处搜罗了这些珍贵的补品，悄悄的以瑶瑶的名义送给展玉颜补养身子，怎么会到了周氏手里，还送来了王府！ “瑶瑶你多久没见颜颜了？” “大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前段时间我约见她，管家说她感染了风寒，后来再去找她，管家又说她操持妹妹的婚事不得空……算下来差不多三个多月没见她了！”瑶瑶掰着手指头算，一算才发现这么长时间没有展玉颜的消息了！ 梁齐重重的把盒子盖上，吓得下人直接跪在地上：“世子息怒！” 瑶瑶也不知道大哥怎么这样的阴晴不定，突然的变脸，他怎么这般关心颜颜，自己也快要成婚了，颜颜确实不对劲，她俩的交情，颜颜不会避而不见的！ 看来还是找时间去看看她！ 天刚一擦黑，梁齐便换了夜行衣，往东昌侯的方向走去！心中害怕她出事，不去看一眼，自己是不会放心的，可是夜探东昌侯府，实在非君子所为，但是为了展玉颜他也顾不得那样多了！ 东昌侯府他来过很多次，李尚渊的院子是青松院，他很轻松的就找到了，可是却不见展玉颜，她不住正院？好奇之下，恍然大悟，她定是还住在原先的院子，飞身而起，往琼华居赶去！ 原本华丽宽敞的院子，却堪堪只亮着两盏微弱的灯光。 三个丫鬟愁眉苦脸的守着展玉颜，桌子上摆着发霉的馒头跟没有米粒的米汤，等了一天都没等来府医…… 梁齐手脚麻利的把三个丫鬟砍晕，动作再快还是惊动了展玉颜！ 展玉颜立刻护好自己的衣服，眼神锐利的瞪向梁齐：“你是何人？” 梁齐把蒙面的巾子扯了下来：“你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瘦成一把骨头了，他们就给你吃这个吗？” 展玉颜松了一口气，放下戒备这才开口：“世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梁齐这才发现，自己实在是没有借口深夜出现在她的闺房！ “是瑶瑶，瑶瑶说久不见你，还有给你滋养身子的补品被周氏送给了小周氏……你发生了什么，不是告诉你，有事拿着那把扇子去找本世子……”梁齐胡乱的说了几句，才开始质问她！ 展玉颜下午想过了，真的想过了，眼下面对想了一下午的男人，她开口说道：“后宅的阴私事，不想脏了世子的手！” 梁齐心中堵着那口气气愤不已，拉着展玉颜的手说道：“你身在后宅，除了这些事，你还有什么事能麻烦本世子！” 展玉颜被他突然的生气，吓的措手不及，挣扎道：“世子，松手，我……” 展玉颜心思百转，下午犹豫不决的事，既然他都来了，自己也没必要矫情了，立刻跪在地上：“世子，玉颜有一事相求！” 见她肯低头求自己，梁齐当真被安慰到了：“你说！” “周氏强取豪夺我的嫁妆，还发卖了展家的管家下人，玉颜求世子帮我救他们！” 梁齐眉头又蹙在一起：“就这么点事，值当你求我？” “对于世子是小事，但是这些人都是父亲母亲留给我亲人，他们在，我就觉得展家还在……” “好，我帮你，那李尚渊不是良配，需不需要我帮你和离！”梁齐心中隐隐有些期待，或许她和离之后自己可以把她娶回家！ “不用，世子只需要帮我救人就好！” 梁齐原本的被她需要的好心情被她这一句又气到了：“展玉颜，他放任母亲这般对你，你还舍不得跟他和离？你难道要在这东昌侯府的小院子里，吃残羹冷饭，这样蹉跎一辈子吗？” 第227章 梁齐夜探琼华居 “母亲，历来媳妇的嫁妆都是属于个人财产，我们不能因为妹妹不愿意拿出来就要休妻啊！”李尚渊面对母亲的撒泼打滚十分苦恼，她为什么执意要自己休妻！ “况且，妹妹是老太太的嫡亲外孙女，老太太让她嫁给我也是想着我们能善待她，护着她，可是母亲，老太太才走一年，您让熟悉状况的人家如何议论我们！” 李尚渊的话，让李修惊醒，是啊，她可是真正的东昌侯府的血脉，京城之中，本就看不起他这个过继来的侯爷，若是当真让渊儿休了她，自己怕是没脸活着了，虽然他对展玉颜让冯宁芷落胎一事也是有所怨言的，可是，毕竟那事确实是个祸患！ “你瞧瞧，活了大半辈子了，还不如孩子通透，看你有了年纪，后宅全都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当家的……”李修鄙夷，嫌弃的眼神周氏更气了！ 不知道她是怎样从地上一跃而起，一巴掌抓在了李修脸上：“好啊，你个老不死的，这是嫌弃我老了……” “泼妇，泼妇……我看你是失心疯了！”李修捂着脸，不想跟她争辩，跟她讲不清楚道理，只是对着李尚渊连连叹气：“娶妻娶贤……娶妻娶贤……” 李尚渊被周氏抱着挣脱不开，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府医过来，李尚渊本想叫府医给展玉颜诊治的，可是周氏的情况这般，也只好让他先给母亲诊治！ 府医直摇头，他呀最近两年忙活的比前半辈子都要忙！ 这周氏一点当家主母的端庄样子都没有，披头散发，像个疯妇，懒得给她开药，直接拿出凝神丹，喂给周氏！ 李尚渊早已被母亲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闹得头疼不已！可是父亲能走，他身为人子却不能走，不然万一母亲有个什么，自己当真要背负不孝的骂名了，虽然他确定，母亲并不会真的寻短见…… 东亭王府，瑶瑶让下人拿着王妃送给她的补品，往自己院子走去，迎面而来看到自己大哥，高高兴兴的跟他打招呼！ 大哥却直勾勾的盯着那些王妃给的补品！ “瑶瑶，这些哪里来的？” “王妃送的，说是她娘家姐姐送来的，她舍不得吃，全都给我！本来我才不稀罕呢，不过看在东西确实都是珍品，我才收下！大哥也想要？那便全拿去！”瑶瑶不在意的说道！ 梁齐不可置信的上前打开，只一眼他便眉头紧蹙，果真是好东西，别说东昌侯府，皇宫都不多，上次展玉颜中药，泡冷水，太医说身子会受影响，他便四处搜罗了这些珍贵的补品，悄悄的以瑶瑶的名义送给展玉颜补养身子，怎么会到了周氏手里，还送来了王府！ “瑶瑶你多久没见颜颜了？” “大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前段时间我约见她，管家说她感染了风寒，后来再去找她，管家又说她操持妹妹的婚事不得空……算下来差不多三个多月没见她了！”瑶瑶掰着手指头算，一算才发现这么长时间没有展玉颜的消息了！ 梁齐重重的把盒子盖上，吓得下人直接跪在地上：“世子息怒！” 瑶瑶也不知道大哥怎么这样的阴晴不定，突然的变脸，他怎么这般关心颜颜，自己也快要成婚了，颜颜确实不对劲，她俩的交情，颜颜不会避而不见的！ 看来还是找时间去看看她！ 天刚一擦黑，梁齐便换了夜行衣，往东昌侯的方向走去！心中害怕她出事，不去看一眼，自己是不会放心的，可是夜探东昌侯府，实在非君子所为，但是为了展玉颜他也顾不得那样多了！ 东昌侯府他来过很多次，李尚渊的院子是青松院，他很轻松的就找到了，可是却不见展玉颜，她不住正院？好奇之下，恍然大悟，她定是还住在原先的院子，飞身而起，往琼华居赶去！ 原本华丽宽敞的院子，却堪堪只亮着两盏微弱的灯光。 三个丫鬟愁眉苦脸的守着展玉颜，桌子上摆着发霉的馒头跟没有米粒的米汤，等了一天都没等来府医…… 梁齐手脚麻利的把三个丫鬟砍晕，动作再快还是惊动了展玉颜！ 展玉颜立刻护好自己的衣服，眼神锐利的瞪向梁齐：“你是何人？” 梁齐把蒙面的巾子扯了下来：“你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瘦成一把骨头了，他们就给你吃这个吗？” 展玉颜松了一口气，放下戒备这才开口：“世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梁齐这才发现，自己实在是没有借口深夜出现在她的闺房！ “是瑶瑶，瑶瑶说久不见你，还有给你滋养身子的补品被周氏送给了小周氏……你发生了什么，不是告诉你，有事拿着那把扇子去找本世子……”梁齐胡乱的说了几句，才开始质问她！ 展玉颜下午想过了，真的想过了，眼下面对想了一下午的男人，她开口说道：“后宅的阴私事，不想脏了世子的手！” 梁齐心中堵着那口气气愤不已，拉着展玉颜的手说道：“你身在后宅，除了这些事，你还有什么事能麻烦本世子！” 展玉颜被他突然的生气，吓的措手不及，挣扎道：“世子，松手，我……” 展玉颜心思百转，下午犹豫不决的事，既然他都来了，自己也没必要矫情了，立刻跪在地上：“世子，玉颜有一事相求！” 见她肯低头求自己，梁齐当真被安慰到了：“你说！” “周氏强取豪夺我的嫁妆，还发卖了展家的管家下人，玉颜求世子帮我救他们！” 梁齐眉头又蹙在一起：“就这么点事，值当你求我？” “对于世子是小事，但是这些人都是父亲母亲留给我亲人，他们在，我就觉得展家还在……” “好，我帮你，那李尚渊不是良配，需不需要我帮你和离！”梁齐心中隐隐有些期待，或许她和离之后自己可以把她娶回家！ “不用，世子只需要帮我救人就好！” 梁齐原本的被她需要的好心情被她这一句又气到了：“展玉颜，他放任母亲这般对你，你还舍不得跟他和离？你难道要在这东昌侯府的小院子里，吃残羹冷饭，这样蹉跎一辈子吗？” 第228章 梁齐出手 “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世子无关……” 展玉颜的态度让梁齐无奈，只得放低语气跟展玉颜说道：“颜颜，你是不是担心和离之后一个人在京城难以立足，我会让皇上给你我赐婚，有了圣旨，还有世子妃的身份，无人敢在你背后嚼舌头，还有你不用担心跟王府其他人处不来，皇上赏赐了我宅子，我们搬出去……” “世子……玉颜乃是有夫之妇，你在说什么胡话……”展玉颜被梁齐那期待的眼神，震惊不已，这个人人都忌惮的世子，竟说要她和离，还要娶她……这太离谱了！ 梁齐自嘲的笑笑，今日看到她过得竟是这样的日子，如何还能忍得住，本以为，她若是过得幸福，自己便不来打扰她，可是她被轻贱至此，都不舍得跟李尚渊和离…… “叩叩……”敲门声响起，外头传来李尚渊的声音：“妹妹，你睡了吗？” 展玉颜看着倒在椅子上昏睡的丫鬟，再看看眼前气势凛然的梁齐，紧张不已，若是让李尚渊看见她深夜挥剑外男，自己的名声就彻底的完了！ 推着梁齐，轻声对他说道：“世子……你先离开好吗？” “他来的正好，本世子与他去说和离之事！” 展玉颜顿时觉得天都塌了，紧紧的攥住他的胳膊，眼含祈求的摇头：“大哥，求你了，你先离开……” 这样柔弱无助的样子，还是让梁齐心软，可是还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可是他就在门外，我此时出去正巧碰上！” 展玉颜急得都要哭出来了，拉着他绕过床幔：“那你在这躲躲，千万不要出声……” “妹妹，我进来可以吗？”李尚渊在外头催着，展玉颜简直都要紧张的不敢呼吸了！ 梁齐被她推到狭窄的缝隙里，一把抱住她的腰身贴近自己，更俯身在她耳边说道：“这里憋屈了，你快点把他打发走！” 暧昧的呼吸近在咫尺，心脏的狂跳，让展玉颜感觉李尚渊在外头，自己跟其他男人靠的这样近，怎么这么像偷情！ 推门声响起，梁齐这才放开展玉颜，展玉颜慌乱的整理发髻，这才出去！ “妹妹还在生气吗？我敲门半天也不出声……” 李尚渊讨好的对着展玉颜说道，却在看到三个昏睡的丫头吃惊不已！ “她们怎么这么早就睡了，还睡在椅子上？” “二哥哥来有什么事？” “哦，我来替母亲道歉，她发卖你的下人，是她不对，我已经说过她了，可是妹妹，你毕竟嫁到了侯府，侯府的下人也能伺候你……” 展玉颜越听心越凉，突然打断道：“所以呢？” “妹妹，还有母亲动你嫁妆一事，我也替她向你道歉……” “然后呢？” 李尚渊语塞，他以为今日展玉颜向他求助，他过来道歉，展玉颜应该扑在他身上痛苦一番，可这样疏离淡漠的样子，哪有半点跟他亲近的样子！ “妹妹……跟我回去好吗？我知道母亲错了，可天下没有不适的父母，为了下人还有那点子财产……我总不能……她终究是我母亲……妹妹，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跟她服个软……” 展玉颜彻底没有了期待，冷笑出声：“所以李尚渊，你过来只是嘴上道歉……还要我去跟你母亲低头……” 展玉颜那嫌弃鄙夷的眼神让李尚渊恼羞成怒：“那你要我如何？” “我今日的诉求你是你点没明白，你不知道要如何，那我就告诉你，你应该把我展家的下人都给我找回来，还有把我的嫁妆完好无损的奉还于我！而不是嘴上道歉，却还让我低声下气的讨好你母亲……” “你都嫁到侯府来了，还口口声声你的展家，侯府才是你的家，还有侯府一应生活不会亏待你，嫁妆在不在你手里有什么要紧……” 李尚渊在说话的同时，却看到椅子上的黑头巾，上前一步，拿了起来，放在灯下去看，迟疑的去问展玉颜：“这是什么？” “没什么？”展玉颜暗叫不好，却只能扭身不去看他！ 李尚渊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把拉过展玉颜让她面对自己：“我敲门半天，你都不应声，是不是有人在？” “跟你没有关系，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回去！”展玉颜不想跟他争辩，更不想让梁齐暴露！ 李尚渊却更加恼火：“展玉颜，你当我是傻子吗？成婚一年多，除了新婚夜，你每次都拒绝我，你是不是藏了其他男人？” “李尚渊，你说什么疯话，国丧家孝，清心寡欲不是理所应当……” “那现在呢……”李尚渊抱着展玉颜就往内室！ 用力的把展玉颜摔在床榻上，俯身上去就是亲吻，强大的冲击力让展玉颜头蒙眼黑，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又想到在夹缝的梁齐，不能让他看到这一幕！ “李尚渊，我今日不舒服，改日可以吗？” 看着泪眼婆娑脆弱的展玉颜，李尚渊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为什么，她不肯向冯宁芷那般依靠自己，为什么她总是把带刺的那一面给自己，平日一副温柔客气，可是一靠近她就会感觉她身上的刺会扎人！ 心一横，扎人了他也要靠近，撕扯着展玉颜的衣襟，亲吻上去！ 这一幕让展玉颜把李尚渊的脸跟梁齐的脸重合在了一起，痛苦的思绪让自己的胃翻腾起来，恶心的只想吐！ “李尚渊，别叫我恨你！”展玉颜咬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尚渊的心好像被石头砸了一下，钝钝的疼！ 李尚渊起身看了一眼屋子，突然想起那个黑面巾，他很确定不管自己怎么问，她都不会说…… 得到喘息的展玉颜伏在床榻边反胃呕吐，却又因为胃里空空吐的只是酸水！ 展玉颜不知道李尚渊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全身脱力的抱着床榻的花窗，一点力气都没有！ 从天而降的披风，把自己裸露的锁骨遮住，高大强健的梁齐蹲下身来，给她把衣领紧了紧！ “对不起，是我不好……” “世子，请你离开好吗？让我保留一些尊严好吗？”展玉颜颤抖哽咽的声音，让梁齐心疼的攥紧拳头！ 第228章 梁齐出手 “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世子无关……” 展玉颜的态度让梁齐无奈，只得放低语气跟展玉颜说道：“颜颜，你是不是担心和离之后一个人在京城难以立足，我会让皇上给你我赐婚，有了圣旨，还有世子妃的身份，无人敢在你背后嚼舌头，还有你不用担心跟王府其他人处不来，皇上赏赐了我宅子，我们搬出去……” “世子……玉颜乃是有夫之妇，你在说什么胡话……”展玉颜被梁齐那期待的眼神，震惊不已，这个人人都忌惮的世子，竟说要她和离，还要娶她……这太离谱了！ 梁齐自嘲的笑笑，今日看到她过得竟是这样的日子，如何还能忍得住，本以为，她若是过得幸福，自己便不来打扰她，可是她被轻贱至此，都不舍得跟李尚渊和离…… “叩叩……”敲门声响起，外头传来李尚渊的声音：“妹妹，你睡了吗？” 展玉颜看着倒在椅子上昏睡的丫鬟，再看看眼前气势凛然的梁齐，紧张不已，若是让李尚渊看见她深夜挥剑外男，自己的名声就彻底的完了！ 推着梁齐，轻声对他说道：“世子……你先离开好吗？” “他来的正好，本世子与他去说和离之事！” 展玉颜顿时觉得天都塌了，紧紧的攥住他的胳膊，眼含祈求的摇头：“大哥，求你了，你先离开……” 这样柔弱无助的样子，还是让梁齐心软，可是还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可是他就在门外，我此时出去正巧碰上！” 展玉颜急得都要哭出来了，拉着他绕过床幔：“那你在这躲躲，千万不要出声……” “妹妹，我进来可以吗？”李尚渊在外头催着，展玉颜简直都要紧张的不敢呼吸了！ 梁齐被她推到狭窄的缝隙里，一把抱住她的腰身贴近自己，更俯身在她耳边说道：“这里憋屈了，你快点把他打发走！” 暧昧的呼吸近在咫尺，心脏的狂跳，让展玉颜感觉李尚渊在外头，自己跟其他男人靠的这样近，怎么这么像偷情！ 推门声响起，梁齐这才放开展玉颜，展玉颜慌乱的整理发髻，这才出去！ “妹妹还在生气吗？我敲门半天也不出声……” 李尚渊讨好的对着展玉颜说道，却在看到三个昏睡的丫头吃惊不已！ “她们怎么这么早就睡了，还睡在椅子上？” “二哥哥来有什么事？” “哦，我来替母亲道歉，她发卖你的下人，是她不对，我已经说过她了，可是妹妹，你毕竟嫁到了侯府，侯府的下人也能伺候你……” 展玉颜越听心越凉，突然打断道：“所以呢？” “妹妹，还有母亲动你嫁妆一事，我也替她向你道歉……” “然后呢？” 李尚渊语塞，他以为今日展玉颜向他求助，他过来道歉，展玉颜应该扑在他身上痛苦一番，可这样疏离淡漠的样子，哪有半点跟他亲近的样子！ “妹妹……跟我回去好吗？我知道母亲错了，可天下没有不适的父母，为了下人还有那点子财产……我总不能……她终究是我母亲……妹妹，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跟她服个软……” 展玉颜彻底没有了期待，冷笑出声：“所以李尚渊，你过来只是嘴上道歉……还要我去跟你母亲低头……” 展玉颜那嫌弃鄙夷的眼神让李尚渊恼羞成怒：“那你要我如何？” “我今日的诉求你是你点没明白，你不知道要如何，那我就告诉你，你应该把我展家的下人都给我找回来，还有把我的嫁妆完好无损的奉还于我！而不是嘴上道歉，却还让我低声下气的讨好你母亲……” “你都嫁到侯府来了，还口口声声你的展家，侯府才是你的家，还有侯府一应生活不会亏待你，嫁妆在不在你手里有什么要紧……” 李尚渊在说话的同时，却看到椅子上的黑头巾，上前一步，拿了起来，放在灯下去看，迟疑的去问展玉颜：“这是什么？” “没什么？”展玉颜暗叫不好，却只能扭身不去看他！ 李尚渊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把拉过展玉颜让她面对自己：“我敲门半天，你都不应声，是不是有人在？” “跟你没有关系，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回去！”展玉颜不想跟他争辩，更不想让梁齐暴露！ 李尚渊却更加恼火：“展玉颜，你当我是傻子吗？成婚一年多，除了新婚夜，你每次都拒绝我，你是不是藏了其他男人？” “李尚渊，你说什么疯话，国丧家孝，清心寡欲不是理所应当……” “那现在呢……”李尚渊抱着展玉颜就往内室！ 用力的把展玉颜摔在床榻上，俯身上去就是亲吻，强大的冲击力让展玉颜头蒙眼黑，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又想到在夹缝的梁齐，不能让他看到这一幕！ “李尚渊，我今日不舒服，改日可以吗？” 看着泪眼婆娑脆弱的展玉颜，李尚渊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为什么，她不肯向冯宁芷那般依靠自己，为什么她总是把带刺的那一面给自己，平日一副温柔客气，可是一靠近她就会感觉她身上的刺会扎人！ 心一横，扎人了他也要靠近，撕扯着展玉颜的衣襟，亲吻上去！ 这一幕让展玉颜把李尚渊的脸跟梁齐的脸重合在了一起，痛苦的思绪让自己的胃翻腾起来，恶心的只想吐！ “李尚渊，别叫我恨你！”展玉颜咬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尚渊的心好像被石头砸了一下，钝钝的疼！ 李尚渊起身看了一眼屋子，突然想起那个黑面巾，他很确定不管自己怎么问，她都不会说…… 得到喘息的展玉颜伏在床榻边反胃呕吐，却又因为胃里空空吐的只是酸水！ 展玉颜不知道李尚渊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全身脱力的抱着床榻的花窗，一点力气都没有！ 从天而降的披风，把自己裸露的锁骨遮住，高大强健的梁齐蹲下身来，给她把衣领紧了紧！ “对不起，是我不好……” “世子，请你离开好吗？让我保留一些尊严好吗？”展玉颜颤抖哽咽的声音，让梁齐心疼的攥紧拳头！ 第229章 谈和离 梁齐也离开了，她现在最想一个人，这个李尚渊太混蛋了，他怎么能这么对颜颜，他要给他一个教训，跟着他的脚步来到青松院，却见他拿着酒壶喝的醉醺醺的来找冯宁芷！ 展玉颜心痛不已，李尚渊作为她的夫君，要依靠一辈子的男人，却丝毫没有解决问题的意识跟能力，桌子上那些残羹冷炙，他竟然丝毫没有发现……还说侯府不会亏待自己这个二奶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还不等自己梳理出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却见梁齐去而复返，大步流星的走到她面前，双手捏住她的肩膀让她站立！ “走，让你看看，你舍不得的男人是个什么东西！”梁齐不由分说的裹着展玉颜的身子飞身而起来到荣喜堂的房顶上！ 穿着清凉的冯宁芷，风情万种的跟李尚渊依偎在一起！ “世子，我不想看，带我走！” “他不是良人，这样自私短视，无能懦弱的男人……配不上你，你为什么不跟他和离？”梁齐紧紧的箍着展玉颜，强迫她继续看下去！ 只见冯宁芷跨坐在李尚渊的腿上，嘴对嘴喂李尚渊酒：“夫君，你爱我还是妹妹……” 李尚渊一把捏住冯宁芷的后脖颈，凑了上去：“自然你这个妖精！”说罢两人纠缠在一起！ 展玉颜只觉心痛难忍，这样难堪的事情，为什么要自己亲眼看！ 梁齐只想让展玉颜看清李尚渊的为人，看清他并不是良人，却在手背上感受到冰凉的时刻彻底慌了！ 抱着她回到琼华居：“对不起颜颜，我知道这很残忍，但是，你必须清醒起来，救自己脱离这个火坑，只要你愿意，我帮你，我发誓，此生绝不让你受委屈，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情！” 展玉颜平静的说道：“你能帮我把展家人救回来，就十分感谢了，回来之后，还请你照看一二，但是这件事情，我想自己处理！” “那你会和离吗？”梁齐紧张的追问一句！ “会！”展玉颜斩钉截铁的肯定道！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等你和离！” “世子，这话还是莫要再提，我已非完璧之身，更何况和离之后名声受损，万万不敢让世子跟着让一议论！” “我要说我不在乎呢？” 展玉颜看他认真虔诚的眼神，不好现在就把话说的那样决绝：“以后再说！” 梁齐心里提起来的那口气顿时放松了下来，只要她肯和离，一切都好说，大不了自己在背后帮她！ “可是，最近呢，你身子本来就弱，他们方然下人这般轻贱你，要不要我给你安排两个身手好的丫鬟伺候你，最起码吃食上不能这般！” “我自己处理，以前是不在意，以后不会了……”展玉颜下了决心，冲梁齐甜甜的一笑！ 梁齐的心仿佛都要化了，点了点头：“嗯，这样我的放心了，你到底是展家的独女，还是老太太的外孙女，你有底气跟他们对抗，别窝窝囊囊的被欺负了！放手去做，把天捅破了还有我……” 展玉颜继续冲着他笑，真诚的笑…… 梁齐次日就让瑶瑶强势去了侯府，周氏挡不住郡主，便让人不再软禁展玉颜，冯宁芷更不敢做的太过分，一应恢复了展玉颜的吃食待遇！ 展玉颜把身子养的差不多之后，有得到消息，梁齐已经把展家的人救了回来，就安排在展家原来的宅子里！ 展玉颜直接去找了李修！ “给舅舅请安！” “好孩子，你见我有什么事？是不是糊涂了，如今是该叫父亲，若是不好意思也该叫一句公爹啊！”一脸伪善的李修让展玉颜嗤之以鼻，放任周氏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 “舅舅，舅母发卖的展家下人，夺我嫁妆给凝儿妹妹一事，您是知道的！” 李修的面色变了又变，这才接话道：“此事是周氏不对，我让渊儿替他母亲向你道歉了！” “舅舅，道歉就不用了，有人看不过，把展管家一行人救了回来，他们忠心耿耿，气不过，正要准备去衙门告舅母！” 李修一听心下大惊，急忙软下语气：“好孩子，我们是一家人，你母亲糊涂，我这就让她来亲自给你道歉！这样的事可万万不能闹到衙门去，我们侯府的脸面……至于嫁妆，我这就让周氏补给你……好孩子，你看……” 展玉颜嗤笑不已，刚刚也只是说让李尚渊替她道歉，丝毫不提被侵占的嫁妆，如今自己一说去衙门告官，他变变了说辞，看来他什么都知道，只是在装傻而已！ 见展玉颜不说话，李修挥手：“来人啊，让周氏过来，本侯有话要说！” “舅舅，不必了，当初嫁给二哥哥也是外祖母做主，今日若是舅舅做主让我们和离，我定会劝说展管家！”展玉颜不想跟他扯皮，还是开门见山的好。 “万万不可，颜颜你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侯府就是你的家，你一个人和离之后可如何是好？”李修吃惊不已，怎得就到了和离这个地步，这周氏真是糊涂，惹出这样大的乱子！ “舅舅，我展家有宅子，有地，还有侯府做靠山，一个人也能活的很好，颜颜不是头脑发热，是深思熟虑之后才提出的，舅舅考虑考虑！颜颜先告退了！” 展玉颜离开，周氏也正好过来：“侯爷您找我？”经过上次自己抓破李修的脸之后，周氏还惶恐了几日，如今见李修主动找自己，脸笑的跟朵花一般！ “愚痴妇人，你快去跟二媳妇道歉，还把侵占她的嫁妆全都交还给她！” “侯爷你糊涂了？你让我一个婆母去跟一个小辈道歉？她也不怕折寿，还有什么嫁妆，那庄子铺子都给凝儿带到三皇子府了，如何交还？”周氏不可置信，她一个当婆母的怎么可能给小辈道歉！ “你发卖管家的下人，本就逾越了，还侵占二媳妇的嫁妆，若是展家的人一纸诉状把你告到衙门，侯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嗐，谁有证据？展家的男子都被我卖到西山矿场为奴隶了，回不来的！” “你……你……还有脸说，西山那是朝廷十恶不赦之人才去的……你……快去道歉，求得二媳妇原谅！” “呸，你个胆小如鼠的老东西，想让我道歉，别做梦了！” “那展家的人被救回来了，若是出面告你，一告一个准……” 第229章 谈和离 梁齐也离开了，她现在最想一个人，这个李尚渊太混蛋了，他怎么能这么对颜颜，他要给他一个教训，跟着他的脚步来到青松院，却见他拿着酒壶喝的醉醺醺的来找冯宁芷！ 展玉颜心痛不已，李尚渊作为她的夫君，要依靠一辈子的男人，却丝毫没有解决问题的意识跟能力，桌子上那些残羹冷炙，他竟然丝毫没有发现……还说侯府不会亏待自己这个二奶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还不等自己梳理出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却见梁齐去而复返，大步流星的走到她面前，双手捏住她的肩膀让她站立！ “走，让你看看，你舍不得的男人是个什么东西！”梁齐不由分说的裹着展玉颜的身子飞身而起来到荣喜堂的房顶上！ 穿着清凉的冯宁芷，风情万种的跟李尚渊依偎在一起！ “世子，我不想看，带我走！” “他不是良人，这样自私短视，无能懦弱的男人……配不上你，你为什么不跟他和离？”梁齐紧紧的箍着展玉颜，强迫她继续看下去！ 只见冯宁芷跨坐在李尚渊的腿上，嘴对嘴喂李尚渊酒：“夫君，你爱我还是妹妹……” 李尚渊一把捏住冯宁芷的后脖颈，凑了上去：“自然你这个妖精！”说罢两人纠缠在一起！ 展玉颜只觉心痛难忍，这样难堪的事情，为什么要自己亲眼看！ 梁齐只想让展玉颜看清李尚渊的为人，看清他并不是良人，却在手背上感受到冰凉的时刻彻底慌了！ 抱着她回到琼华居：“对不起颜颜，我知道这很残忍，但是，你必须清醒起来，救自己脱离这个火坑，只要你愿意，我帮你，我发誓，此生绝不让你受委屈，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情！” 展玉颜平静的说道：“你能帮我把展家人救回来，就十分感谢了，回来之后，还请你照看一二，但是这件事情，我想自己处理！” “那你会和离吗？”梁齐紧张的追问一句！ “会！”展玉颜斩钉截铁的肯定道！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等你和离！” “世子，这话还是莫要再提，我已非完璧之身，更何况和离之后名声受损，万万不敢让世子跟着让一议论！” “我要说我不在乎呢？” 展玉颜看他认真虔诚的眼神，不好现在就把话说的那样决绝：“以后再说！” 梁齐心里提起来的那口气顿时放松了下来，只要她肯和离，一切都好说，大不了自己在背后帮她！ “可是，最近呢，你身子本来就弱，他们方然下人这般轻贱你，要不要我给你安排两个身手好的丫鬟伺候你，最起码吃食上不能这般！” “我自己处理，以前是不在意，以后不会了……”展玉颜下了决心，冲梁齐甜甜的一笑！ 梁齐的心仿佛都要化了，点了点头：“嗯，这样我的放心了，你到底是展家的独女，还是老太太的外孙女，你有底气跟他们对抗，别窝窝囊囊的被欺负了！放手去做，把天捅破了还有我……” 展玉颜继续冲着他笑，真诚的笑…… 梁齐次日就让瑶瑶强势去了侯府，周氏挡不住郡主，便让人不再软禁展玉颜，冯宁芷更不敢做的太过分，一应恢复了展玉颜的吃食待遇！ 展玉颜把身子养的差不多之后，有得到消息，梁齐已经把展家的人救了回来，就安排在展家原来的宅子里！ 展玉颜直接去找了李修！ “给舅舅请安！” “好孩子，你见我有什么事？是不是糊涂了，如今是该叫父亲，若是不好意思也该叫一句公爹啊！”一脸伪善的李修让展玉颜嗤之以鼻，放任周氏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 “舅舅，舅母发卖的展家下人，夺我嫁妆给凝儿妹妹一事，您是知道的！” 李修的面色变了又变，这才接话道：“此事是周氏不对，我让渊儿替他母亲向你道歉了！” “舅舅，道歉就不用了，有人看不过，把展管家一行人救了回来，他们忠心耿耿，气不过，正要准备去衙门告舅母！” 李修一听心下大惊，急忙软下语气：“好孩子，我们是一家人，你母亲糊涂，我这就让她来亲自给你道歉！这样的事可万万不能闹到衙门去，我们侯府的脸面……至于嫁妆，我这就让周氏补给你……好孩子，你看……” 展玉颜嗤笑不已，刚刚也只是说让李尚渊替她道歉，丝毫不提被侵占的嫁妆，如今自己一说去衙门告官，他变变了说辞，看来他什么都知道，只是在装傻而已！ 见展玉颜不说话，李修挥手：“来人啊，让周氏过来，本侯有话要说！” “舅舅，不必了，当初嫁给二哥哥也是外祖母做主，今日若是舅舅做主让我们和离，我定会劝说展管家！”展玉颜不想跟他扯皮，还是开门见山的好。 “万万不可，颜颜你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侯府就是你的家，你一个人和离之后可如何是好？”李修吃惊不已，怎得就到了和离这个地步，这周氏真是糊涂，惹出这样大的乱子！ “舅舅，我展家有宅子，有地，还有侯府做靠山，一个人也能活的很好，颜颜不是头脑发热，是深思熟虑之后才提出的，舅舅考虑考虑！颜颜先告退了！” 展玉颜离开，周氏也正好过来：“侯爷您找我？”经过上次自己抓破李修的脸之后，周氏还惶恐了几日，如今见李修主动找自己，脸笑的跟朵花一般！ “愚痴妇人，你快去跟二媳妇道歉，还把侵占她的嫁妆全都交还给她！” “侯爷你糊涂了？你让我一个婆母去跟一个小辈道歉？她也不怕折寿，还有什么嫁妆，那庄子铺子都给凝儿带到三皇子府了，如何交还？”周氏不可置信，她一个当婆母的怎么可能给小辈道歉！ “你发卖管家的下人，本就逾越了，还侵占二媳妇的嫁妆，若是展家的人一纸诉状把你告到衙门，侯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嗐，谁有证据？展家的男子都被我卖到西山矿场为奴隶了，回不来的！” “你……你……还有脸说，西山那是朝廷十恶不赦之人才去的……你……快去道歉，求得二媳妇原谅！” “呸，你个胆小如鼠的老东西，想让我道歉，别做梦了！” “那展家的人被救回来了，若是出面告你，一告一个准……” 第230章 周氏吞没展玉颜嫁妆送给三皇子府 “我呸，你个死老东西，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告倒了侯府她又能如何，不过是吓唬你，看你那个熊样！”周氏自以为她最懂女人，尤其是嫁了人的女人，她如此说，只不过是生气，威胁而已，如今荣辱与共，她怎么敢，怎么舍得让侯府蒙羞！ 李修跟周氏无法沟通，便叫来李尚渊去劝说周氏，还让他去哄展玉颜！ 李尚渊不可置信的来到琼华居，却没有勇气进去，她肯定是生气了，嫌自己没有替她做主，这才提和离，她要的不过是让展家的下人回来，要回自己的嫁妆，自己应该去为她争取的！ 问题还在嫁妆之上，那他便去跟母亲好好商量，母亲疼自己，总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真去和离！ 冯姨娘守着母亲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见自己过来，母亲冷淡的不去看他！ “冯姨娘，你先回去，我有事同母亲商议！”李尚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晚上见冯姨娘跟白天见她的感觉总是那么不一样！ “是夫君，芷儿先回荣喜堂，晚上给你炖滋补的药膳，你记得回来喝！” 冯宁芷离开，母亲却并不正眼瞧自己，李尚渊上前跪下：“母亲，孩儿求您了，您把妹妹的嫁妆还给她，儿子如今也是在朝为官的人，若是因此事和离，传了出去，脸面还要不要了！” “呸，和离了正好，我孝顺懂事的孩子，因着她这个狐狸精跟我离心离德，我巴不得她离开呢！” “母亲……没有这个道理，女子的嫁妆本就是自己做主，您不能不讲理啊！” “讲什么理，哦，我侯府不嫌弃她孤女，收留她，供她吃穿，庇护她，她就该一心向着夫家，今日还敢闹着和离，我是不会答应的，要不休妻，要不她就安分守己，没有商量的余地……”周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李尚渊只觉为难！ 颓废的李尚渊去而复返，再次来到琼华居，这次丫鬟多了一些，比起上次昏黄黯淡的灯光，这次显然要好了很多！ 让丫鬟通报之后，李尚渊垂头丧气的去见展玉颜，一进门看见展玉颜端坐在软榻上看书，他一开口声音便开始哽咽：“妹妹……” 展玉颜放下书扣在案几上，轻声唤了一句：“二哥哥！” 纵使对他再失望，见到他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也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李尚渊却在她这一句如同以往的称呼中，听到了心软！ “妹妹，我刚刚去求母亲了，她说什么也不肯把你的嫁妆交出来，我对不起你，可是，母亲固执，连父亲都不能奈她如何，不过，我如今也是有俸禄在身的，往后我的俸禄分文不少的全部奉上与你……只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与我和离……” 展玉颜早就预想到周氏不会轻易还自己的嫁妆，只是觉得可笑，李尚渊当真跟个孩子一般……这般处理事务…… “二哥哥，颜颜不让你为难，嫁妆之事，我自己争取！” 李尚渊眼看着展玉颜又要赶他走，便急了：“妹妹，你是不是还在怪我，跟表姐一事……当初是母亲之命，我也争取过，只是妹妹答应，我才纳了她的……况且，孩子之事，我并没有怪过你……她被梁成坏了名声，纳她只为给她一条出路，梁成那样的人渣，你也是受过他的欺辱……” “滚出去……” 正在说话的李尚渊没想道展玉颜突然发飙究竟是为何，他以为展玉颜心善，当初肯给冯姨娘一条活路，如今提前从前，她定然会心软……没想到竟然那句话说的不对，竟然让她生气！ “妹妹……” 展玉颜竟然亲自上前推搡着他出去，说什么都不肯让他继续说下去！ 展玉颜的泪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滑落而下，她从来没有想过，当初自己的坦白，是让他挂在嘴边来跟冯宁芷相提并论的，她那样心思恶毒，居心叵测的人，如何能跟自己比！ 还有自己的遭遇分明就是冯宁芷安排，自己念在身为女子，她坏了名声，被迫为妾，是受到了惩罚，便没拿她怎么样…… 至于孩子，自己一点也没有嫉妒，只是替外祖母不甘心…… 李尚渊啊李尚渊，夫妻一场自己在乎什么，他竟然全然不知…… 展玉颜在次日再次去见李修，却被告知正在待客，无暇见她！ 李修分明是没脸见，自己堂堂侯爷，面对小辈，他竟然丝毫没有办法…… 心一横便去了周氏的嘉禧居，收了周氏的官家钥匙，还让古氏帮着整理侯的产业跟展玉颜的嫁妆，这一整理便整理出了大事！ 侯府的产业倒还不要紧，只是展玉颜的嫁妆却少了一大半…… 怒火中烧的李修去了嘉禧居就给了周氏几个耳光：“周氏，你说，你把展丫头的嫁妆都弄哪去了？” “呵呵……李修你这个老东西敢打我，你信不信我哥哥会来给我做主的！” “啪！”又是一个耳光，打的周氏眼冒金星，却依旧咬着牙不肯说！ 李修查到消息之后整个人都没了力气，这些财产全都借助大舅哥周潭的手进了三皇子府！ 怪不得周氏说什么也不肯交还嫁妆，展家看似不起眼，可是展丫头的嫁妆竟然跟侯府整个家产也不相上下，也就是说，周氏把半个侯府拱手送了出去！ “周氏，你现在就去跟你兄长要回展丫头的嫁妆！” “呸，送出去的东西哪里还能要回来，你有能耐你去三皇子府去要，那李凝儿还是你的亲女儿……” 李修听明白了，自己把女儿送给三皇子做侍妾，如今二媳妇的嫁妆又都送进三皇子府，若是事发，丢人的也是自己……他周潭当真是精明啊，在三皇子面前落了好，出了事却让自己顶着…… 掐着周氏的脖子发狠道：“周氏，你如此不把本侯放在眼里，当真以为本侯不敢休弃你吗？” “我呸，你个死老东西，有本事你就试试，看看我哥哥怎么收拾你！”周氏还是不肯低头，哥哥说了，自己给他母亲守了孝了，他是不敢休弃自己的，更何况，自己的两个儿子都争气，他就是为了儿子的前途都不敢休弃自己！ 第230章 周氏吞没展玉颜嫁妆送给三皇子府 “我呸，你个死老东西，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告倒了侯府她又能如何，不过是吓唬你，看你那个熊样！”周氏自以为她最懂女人，尤其是嫁了人的女人，她如此说，只不过是生气，威胁而已，如今荣辱与共，她怎么敢，怎么舍得让侯府蒙羞！ 李修跟周氏无法沟通，便叫来李尚渊去劝说周氏，还让他去哄展玉颜！ 李尚渊不可置信的来到琼华居，却没有勇气进去，她肯定是生气了，嫌自己没有替她做主，这才提和离，她要的不过是让展家的下人回来，要回自己的嫁妆，自己应该去为她争取的！ 问题还在嫁妆之上，那他便去跟母亲好好商量，母亲疼自己，总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真去和离！ 冯姨娘守着母亲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见自己过来，母亲冷淡的不去看他！ “冯姨娘，你先回去，我有事同母亲商议！”李尚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晚上见冯姨娘跟白天见她的感觉总是那么不一样！ “是夫君，芷儿先回荣喜堂，晚上给你炖滋补的药膳，你记得回来喝！” 冯宁芷离开，母亲却并不正眼瞧自己，李尚渊上前跪下：“母亲，孩儿求您了，您把妹妹的嫁妆还给她，儿子如今也是在朝为官的人，若是因此事和离，传了出去，脸面还要不要了！” “呸，和离了正好，我孝顺懂事的孩子，因着她这个狐狸精跟我离心离德，我巴不得她离开呢！” “母亲……没有这个道理，女子的嫁妆本就是自己做主，您不能不讲理啊！” “讲什么理，哦，我侯府不嫌弃她孤女，收留她，供她吃穿，庇护她，她就该一心向着夫家，今日还敢闹着和离，我是不会答应的，要不休妻，要不她就安分守己，没有商量的余地……”周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李尚渊只觉为难！ 颓废的李尚渊去而复返，再次来到琼华居，这次丫鬟多了一些，比起上次昏黄黯淡的灯光，这次显然要好了很多！ 让丫鬟通报之后，李尚渊垂头丧气的去见展玉颜，一进门看见展玉颜端坐在软榻上看书，他一开口声音便开始哽咽：“妹妹……” 展玉颜放下书扣在案几上，轻声唤了一句：“二哥哥！” 纵使对他再失望，见到他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也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李尚渊却在她这一句如同以往的称呼中，听到了心软！ “妹妹，我刚刚去求母亲了，她说什么也不肯把你的嫁妆交出来，我对不起你，可是，母亲固执，连父亲都不能奈她如何，不过，我如今也是有俸禄在身的，往后我的俸禄分文不少的全部奉上与你……只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与我和离……” 展玉颜早就预想到周氏不会轻易还自己的嫁妆，只是觉得可笑，李尚渊当真跟个孩子一般……这般处理事务…… “二哥哥，颜颜不让你为难，嫁妆之事，我自己争取！” 李尚渊眼看着展玉颜又要赶他走，便急了：“妹妹，你是不是还在怪我，跟表姐一事……当初是母亲之命，我也争取过，只是妹妹答应，我才纳了她的……况且，孩子之事，我并没有怪过你……她被梁成坏了名声，纳她只为给她一条出路，梁成那样的人渣，你也是受过他的欺辱……” “滚出去……” 正在说话的李尚渊没想道展玉颜突然发飙究竟是为何，他以为展玉颜心善，当初肯给冯姨娘一条活路，如今提前从前，她定然会心软……没想到竟然那句话说的不对，竟然让她生气！ “妹妹……” 展玉颜竟然亲自上前推搡着他出去，说什么都不肯让他继续说下去！ 展玉颜的泪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滑落而下，她从来没有想过，当初自己的坦白，是让他挂在嘴边来跟冯宁芷相提并论的，她那样心思恶毒，居心叵测的人，如何能跟自己比！ 还有自己的遭遇分明就是冯宁芷安排，自己念在身为女子，她坏了名声，被迫为妾，是受到了惩罚，便没拿她怎么样…… 至于孩子，自己一点也没有嫉妒，只是替外祖母不甘心…… 李尚渊啊李尚渊，夫妻一场自己在乎什么，他竟然全然不知…… 展玉颜在次日再次去见李修，却被告知正在待客，无暇见她！ 李修分明是没脸见，自己堂堂侯爷，面对小辈，他竟然丝毫没有办法…… 心一横便去了周氏的嘉禧居，收了周氏的官家钥匙，还让古氏帮着整理侯的产业跟展玉颜的嫁妆，这一整理便整理出了大事！ 侯府的产业倒还不要紧，只是展玉颜的嫁妆却少了一大半…… 怒火中烧的李修去了嘉禧居就给了周氏几个耳光：“周氏，你说，你把展丫头的嫁妆都弄哪去了？” “呵呵……李修你这个老东西敢打我，你信不信我哥哥会来给我做主的！” “啪！”又是一个耳光，打的周氏眼冒金星，却依旧咬着牙不肯说！ 李修查到消息之后整个人都没了力气，这些财产全都借助大舅哥周潭的手进了三皇子府！ 怪不得周氏说什么也不肯交还嫁妆，展家看似不起眼，可是展丫头的嫁妆竟然跟侯府整个家产也不相上下，也就是说，周氏把半个侯府拱手送了出去！ “周氏，你现在就去跟你兄长要回展丫头的嫁妆！” “呸，送出去的东西哪里还能要回来，你有能耐你去三皇子府去要，那李凝儿还是你的亲女儿……” 李修听明白了，自己把女儿送给三皇子做侍妾，如今二媳妇的嫁妆又都送进三皇子府，若是事发，丢人的也是自己……他周潭当真是精明啊，在三皇子面前落了好，出了事却让自己顶着…… 掐着周氏的脖子发狠道：“周氏，你如此不把本侯放在眼里，当真以为本侯不敢休弃你吗？” “我呸，你个死老东西，有本事你就试试，看看我哥哥怎么收拾你！”周氏还是不肯低头，哥哥说了，自己给他母亲守了孝了，他是不敢休弃自己的，更何况，自己的两个儿子都争气，他就是为了儿子的前途都不敢休弃自己！ 第231章 展玉颜得知真相被周潭看管 李修确实迟疑了，他没有勇气休周氏，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家，若是这个时候传出休妻的事，不管事出何因，都是自己无能，治家不严……这对他这个半路做了侯爷的人都是致命的…… 就这样李修把周氏软禁了，实实在在的软禁了，他让古氏整理侯府的财产，打算把侯府的财产折给展玉颜！ 古氏面上应下，回去却跟李尚远抱怨：“夫君，明明是公中的钱，如今却都要给二弟他们，足足占了侯府一大半呢，剩下这一半还要维持侯府的日常开支，往后分家，还要分给二弟他们一半，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欺负我们吗？夫君你可不能装作不知！一句话都不吭气！” 李尚远最近为了自己的差事而焦虑，他想听皇上还有吏部的差遣，到哪历练都行，可是舅舅却说给他运作道翰林院，一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回京这么久，一直没有个结果！ 得知母亲把弟妹的嫁妆都转移到三皇子府的时候，身在官场的他惊到了，这舅舅绝对在谋划什么…… 当初的一些言论他也听了一耳朵，一开始还以为是无稽之谈，但是身在政治旋涡中的自己，岂会跟普通人一般后知后觉！ 太子虽然不起眼，可是嫡长子的身份，跟多年来在朝臣中的地位，万万不会被三皇子轻易扳倒！ 还有皇上面上不喜太子，可是该给他的体面一点都短过！ 舅舅分明就是把侯府拉上了一条满是荆棘的路！ “夫君，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古氏不满夫君的木讷话少！ “你身子不好，还是推了父亲！这事你管不好……” “你就这么不看好我，你回京之后，我身子好多了，怀先跟着母亲，不怎么亲近我，这几年来，我膝下寂寞，若是再有个一儿半女我就知足了！”古氏话里有话的跟李尚远说，可是李尚远半点反应都没给她！ 皇上再次召见他的时候，询问他：“朕看爱卿在沧州的政绩，本想让你去广南西路做知府，那里湿热多瘴气，山林密布，耕地稀少，百姓过得苦不堪言，只是陈大人等一行人说你语言不通，不懂当地文化，不如留在京城更能为国效力……朕想着你博学多才不如就留……” 李尚远见状立刻跪地叩拜：“回禀皇上，臣虽然自小长在京城，但是对广南西路也略有了解，虽说耕地稀少，但是山林却可以用来种植果树，臣知道那边的柑果，跟香料都是十分受人喜爱，只是量少，种植不成规模，所以收益也少，臣愿意亲去广西南路，帮着当地百姓促成此事，让他们能够安居乐业！” 皇上听闻李尚远如此说，便高兴的连连击掌：“好……好……好……年轻有为，敢闯敢干，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李尚远立刻抱拳回应：“启禀皇上，臣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来人啊，替李爱卿整顿行囊，若有所需，尽管跟朝廷开口！”皇上大手一挥，便决定了此事，周潭黑沉的脸怒气冲冲的离去，真是枉费了他这个月的打点，这个外甥当真不知好歹！ 上一任的李大人被当地的部落的人直接煮着分食了，那样未开化的地方，他竟然大言不惭的说能让百姓丰衣足食…… 他不好意思训斥李尚远便直接去了周氏的院子，本想好好的骂她一顿，可却被告知周氏被李修禁足了！ 风风火火去找李修算账：“妹夫，我妹妹是犯了什么错，做了祖母的人竟然被你禁足？” 李修正愁无法解眼前的困境，大儿媳又病了，让她做的事，一点都没完成，现在周潭竟然找到自己面前跟自己叫嚣！ 心中有气，对着周潭十分不客气的说道：“舅兄的手伸的未免太长了些。” 此时周潭也知道了这李修定然是知道了些什么，不过他可不怕：“那些银子是帮着三皇子，等到了三皇子登上大位那一刻，妹夫还要感谢为兄！” “不需要，我东昌侯府得皇上隆恩，不需要投机倒把……还望舅兄莫要在插手府中之事！” 周潭却笑了不可一世的坐在太师椅上冷声说道：“你以为，你现在能把自己摘出来吗？从你在展家夫妇被贼寇截杀的折子上盖上印章的那一刻，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李修气的却连连后退，瞬间明白，那个问题重重的案子也是他一手所为，但依旧不可置信的问出口：“展家夫妇的死是你所为？” 那周潭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我如花似玉的外甥女给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做妾？展家的财产我势在必得，你愿意就高高兴兴，双手奉上，不高兴我也有法子拿走……你还不知道，你引以为傲的大儿子，今日朝堂之上，放弃……” 来找李修的展玉颜在外头听到他们的谈话，直接一口气没上来，父母的死难不成是周潭所为……他就是冲着展家的财产而来……李修也参与其中…… 惊怒之下一口鲜喷涌而出…… “姑娘，姑娘……”茉心的话惊动了屋内说话的人！ 李修出来的时候刚巧看到嘴角溢血的展玉颜上前一步心疼愧疚的喊了一句：“孩子……” “不要叫我，你当我恶心！” 周潭却慢悠悠的出来，负手而立：“来人啊，二奶奶身体不适，让冯姨娘好好照顾！” 展玉颜身边的茉心被人控制住，不知道拉去了哪里，展玉颜也被人送到了青松院，身子被绑住，关在了西厢房！ 事情发生，让李修如坠冰窟，完了，他完了，整个侯府都完了，远儿……远儿竟然要去广南西路，那样十死九生的地方，他怎么敢不跟自己商议就决定要去的！ 如今他究竟要如何…… 李尚渊得知消息去看展玉颜！ “李尚渊你骗我，你们联合起来伤我父母，霸占我家产，狼子之心，令人发指，我要去皇上面前告你们去！”如今才知道外祖母的良苦用心，可是自己太不争气，太过于轻信这帮子无耻之徒…… 第231章 展玉颜得知真相被周潭看管 李修确实迟疑了，他没有勇气休周氏，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家，若是这个时候传出休妻的事，不管事出何因，都是自己无能，治家不严……这对他这个半路做了侯爷的人都是致命的…… 就这样李修把周氏软禁了，实实在在的软禁了，他让古氏整理侯府的财产，打算把侯府的财产折给展玉颜！ 古氏面上应下，回去却跟李尚远抱怨：“夫君，明明是公中的钱，如今却都要给二弟他们，足足占了侯府一大半呢，剩下这一半还要维持侯府的日常开支，往后分家，还要分给二弟他们一半，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欺负我们吗？夫君你可不能装作不知！一句话都不吭气！” 李尚远最近为了自己的差事而焦虑，他想听皇上还有吏部的差遣，到哪历练都行，可是舅舅却说给他运作道翰林院，一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回京这么久，一直没有个结果！ 得知母亲把弟妹的嫁妆都转移到三皇子府的时候，身在官场的他惊到了，这舅舅绝对在谋划什么…… 当初的一些言论他也听了一耳朵，一开始还以为是无稽之谈，但是身在政治旋涡中的自己，岂会跟普通人一般后知后觉！ 太子虽然不起眼，可是嫡长子的身份，跟多年来在朝臣中的地位，万万不会被三皇子轻易扳倒！ 还有皇上面上不喜太子，可是该给他的体面一点都短过！ 舅舅分明就是把侯府拉上了一条满是荆棘的路！ “夫君，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古氏不满夫君的木讷话少！ “你身子不好，还是推了父亲！这事你管不好……” “你就这么不看好我，你回京之后，我身子好多了，怀先跟着母亲，不怎么亲近我，这几年来，我膝下寂寞，若是再有个一儿半女我就知足了！”古氏话里有话的跟李尚远说，可是李尚远半点反应都没给她！ 皇上再次召见他的时候，询问他：“朕看爱卿在沧州的政绩，本想让你去广南西路做知府，那里湿热多瘴气，山林密布，耕地稀少，百姓过得苦不堪言，只是陈大人等一行人说你语言不通，不懂当地文化，不如留在京城更能为国效力……朕想着你博学多才不如就留……” 李尚远见状立刻跪地叩拜：“回禀皇上，臣虽然自小长在京城，但是对广南西路也略有了解，虽说耕地稀少，但是山林却可以用来种植果树，臣知道那边的柑果，跟香料都是十分受人喜爱，只是量少，种植不成规模，所以收益也少，臣愿意亲去广西南路，帮着当地百姓促成此事，让他们能够安居乐业！” 皇上听闻李尚远如此说，便高兴的连连击掌：“好……好……好……年轻有为，敢闯敢干，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李尚远立刻抱拳回应：“启禀皇上，臣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来人啊，替李爱卿整顿行囊，若有所需，尽管跟朝廷开口！”皇上大手一挥，便决定了此事，周潭黑沉的脸怒气冲冲的离去，真是枉费了他这个月的打点，这个外甥当真不知好歹！ 上一任的李大人被当地的部落的人直接煮着分食了，那样未开化的地方，他竟然大言不惭的说能让百姓丰衣足食…… 他不好意思训斥李尚远便直接去了周氏的院子，本想好好的骂她一顿，可却被告知周氏被李修禁足了！ 风风火火去找李修算账：“妹夫，我妹妹是犯了什么错，做了祖母的人竟然被你禁足？” 李修正愁无法解眼前的困境，大儿媳又病了，让她做的事，一点都没完成，现在周潭竟然找到自己面前跟自己叫嚣！ 心中有气，对着周潭十分不客气的说道：“舅兄的手伸的未免太长了些。” 此时周潭也知道了这李修定然是知道了些什么，不过他可不怕：“那些银子是帮着三皇子，等到了三皇子登上大位那一刻，妹夫还要感谢为兄！” “不需要，我东昌侯府得皇上隆恩，不需要投机倒把……还望舅兄莫要在插手府中之事！” 周潭却笑了不可一世的坐在太师椅上冷声说道：“你以为，你现在能把自己摘出来吗？从你在展家夫妇被贼寇截杀的折子上盖上印章的那一刻，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李修气的却连连后退，瞬间明白，那个问题重重的案子也是他一手所为，但依旧不可置信的问出口：“展家夫妇的死是你所为？” 那周潭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我如花似玉的外甥女给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做妾？展家的财产我势在必得，你愿意就高高兴兴，双手奉上，不高兴我也有法子拿走……你还不知道，你引以为傲的大儿子，今日朝堂之上，放弃……” 来找李修的展玉颜在外头听到他们的谈话，直接一口气没上来，父母的死难不成是周潭所为……他就是冲着展家的财产而来……李修也参与其中…… 惊怒之下一口鲜喷涌而出…… “姑娘，姑娘……”茉心的话惊动了屋内说话的人！ 李修出来的时候刚巧看到嘴角溢血的展玉颜上前一步心疼愧疚的喊了一句：“孩子……” “不要叫我，你当我恶心！” 周潭却慢悠悠的出来，负手而立：“来人啊，二奶奶身体不适，让冯姨娘好好照顾！” 展玉颜身边的茉心被人控制住，不知道拉去了哪里，展玉颜也被人送到了青松院，身子被绑住，关在了西厢房！ 事情发生，让李修如坠冰窟，完了，他完了，整个侯府都完了，远儿……远儿竟然要去广南西路，那样十死九生的地方，他怎么敢不跟自己商议就决定要去的！ 如今他究竟要如何…… 李尚渊得知消息去看展玉颜！ “李尚渊你骗我，你们联合起来伤我父母，霸占我家产，狼子之心，令人发指，我要去皇上面前告你们去！”如今才知道外祖母的良苦用心，可是自己太不争气，太过于轻信这帮子无耻之徒…… 第232章 周潭动杀心 李尚渊也惭愧的低着头一言不发，他能有什么办法，这切都是舅舅跟父亲做的，自己如何得知……又能改变什么！ 展玉颜的不妥协，让李修焦头烂额，只能吩咐让李尚渊不管用什么办法让她消气！ “父亲，您本就是刑部官员，怎么能明知道姑姑姑父的死另有隐情而不去上报呢？”李尚渊也埋怨父亲。 “你小小年纪懂什么？我只是个五品小官，直属上司跟尚书大人都签字了，我敢不签吗？” “可是……您这就是跟他们同流合污了，那可是侯府的姑奶奶……你怎么能这般毫无怜悯心疼之心？”李尚渊一直很尊敬父亲，如今得知事情，突然觉得父亲并非他心中那般品德高尚！ “可是什么可是，你现在也要去告你的亲身父亲吗？你若是还有身为人子的自觉，就去求展丫头消气，她是你的妻子，我们是一家人……”李修来回踱步，被李尚渊说的面红耳赤！ 李尚渊无奈再去找展玉颜，只见她发髻松散，嘴唇干裂，神色萎靡，心疼的扑了上去！ “妹妹，妹妹，他们怎么这么对你？”李尚渊端起茶杯给她喂水！ “妹妹，姑姑姑父都去了，如今你只剩下我们这些亲人，你当真要我们全家都出事吗？” 展玉颜缓缓睁开眼：“二哥哥，我以为，你该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如果你做不到说句公道话，沉默不语也是一种善良！” 李尚渊心中疼痛难忍，一边是自己的妻子，一边是生养自己的父母，他究竟要如何才能平衡！ 思虑片刻双膝跪在地上：“妹妹，我知道此事是我父亲不好，但是姑姑姑父的死，知根究底不是父亲所为，我替父亲给你道歉，还有我向天发誓，此生此世都对你好来弥补！” 展玉颜刚刚喝了水，体力微微恢复一点，费力的抬头哽咽的咽下难过，李尚渊又求道：“妹妹，我都给你跪下了！你究竟要如何才肯原谅！” 展玉颜的愤怒在这一刻爆发，咆哮着喊道：“原谅……别做梦了，就是你父亲，你母亲过来跪我，我的不会原谅，李尚渊你以为你的膝盖都多矜贵？能换我父母的两条人命吗？能吗？就是你死了，都换不回来我父母……” 吵闹声惊动了冯宁芷，她跑过来，直接扶着李尚渊起身：“展玉颜，你发什么疯，你父母的死跟夫君有什么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去找劫匪……” 展玉颜仰起头嗤笑出声，眼泪一滴一滴滑进发髻当中，心碎的样子，让李尚渊的心也跟着抽痛！ 李尚渊无功而返，李修无奈只能叫来大儿子商量！ “远儿，你长期在外求学，家中之事了解不多，如今为父当真是不知道如何处理了！”李修把展玉颜得知真相的事情告诉了李尚远，让他帮着想想办法！ “父亲糊涂啊……” “为父让你过来，不是让你指责为父，你不听话非要去外地上任一事为父先不与你计较！你快想想办法此事如何处理？” “此事需要解决，先要看事情起因，再看妹妹想要的结果是什么，知道因，知道果，去想办法满足，便能解决了！” 李修见儿子侃侃而谈，心生希冀，瞪着眼睛等着儿子继续说下去！ “究其根本，妹妹是因为父母的死，妹妹想要的果是为父母报仇，所以说，此事无解……” 李尚远说完，李修怒拍桌子：“你说这话跟没说有什么区别，我叫你来是想办法的，难道你要看着我们一家声名狼藉吗？” “父亲，为今之计，你还是去皇上面前坦白！跟舅舅一家分割开，他做的事太危险了，会让我们大祸临头的！”李尚远劝说道！ “胡闹，为父这小官本就不受重视，若是让皇上知道处罚了下来，为父还如何在这京城立足！”李修不以为然的反驳！ “父亲，您这样微末不起眼，毫无升迁指望的小官，做个什么劲，即便没有官在身，您也是东昌侯府的侯爷，朝廷每年的补助也够您享一世富贵了，若是舅舅有一日事发……” “你个死孩子，还看不起为父的官，你以为你做了知府就能看不起为父了，以后你就是做了宰相也是我儿子！” “父亲，我们现在说的不是这个……您能不能清醒一点……” “去去去，让你过来白过来了，为父自己想办法！” “父亲，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不要再被舅舅利用了……” 李尚远的话，李修是一但也没听进去，只觉是他看不起自己！ 周潭倒是不怕，当着李修跟李尚渊说道：“事情都发生两天了，你们究竟要如何处理？” 父子两人沉默不语，周潭却说我有一计可解你们的困局！ “明日就放出消息，展玉颜病重，待到十天半月在报暴毙，她这等孤女，定是没有人查验的，届时她的嫁妆，则全归侯府所有，岂不是一举两得……” “舅兄，可是展管家一行人若是告官？” “你当为兄是吃白饭的，这点子是都摆不平的话也白活了！” 李修突然想起这件事的可行性，若是展丫头当真暴毙，那他的污点将会没有任何人得知……自己也不用筹备还她的嫁妆了，一个念头一起，他便觉得这才是最佳的处理方案！ 李尚渊却摇头：“舅舅，你已经杀了她父母，如今还要谋杀妹妹，我们不能这样！” “渊儿，如今你也是官老爷了，舅舅知道你舍不得那丫头，但是舅舅今日就交给你一个道理……无毒不丈夫……想要成就大事久不能妇人之仁，你放心，舅舅以后你给多选几个貌美的妻妾，让你尽享齐人之福！”周潭狂妄大笑，就这样谈笑间就决定了要杀人，这让李尚渊觉得毛骨悚然！ “不行，舅舅，父亲，展妹妹不能死，她可是东昌侯府唯一的血脉……老太太让我好好护着她，我不能看着你们害她……” 周潭大手一挥来了两个侍卫：“把二爷绑起来，送到冯姨娘那，不许他出来坏事！” 第232章 周潭动杀心 李尚渊也惭愧的低着头一言不发，他能有什么办法，这切都是舅舅跟父亲做的，自己如何得知……又能改变什么！ 展玉颜的不妥协，让李修焦头烂额，只能吩咐让李尚渊不管用什么办法让她消气！ “父亲，您本就是刑部官员，怎么能明知道姑姑姑父的死另有隐情而不去上报呢？”李尚渊也埋怨父亲。 “你小小年纪懂什么？我只是个五品小官，直属上司跟尚书大人都签字了，我敢不签吗？” “可是……您这就是跟他们同流合污了，那可是侯府的姑奶奶……你怎么能这般毫无怜悯心疼之心？”李尚渊一直很尊敬父亲，如今得知事情，突然觉得父亲并非他心中那般品德高尚！ “可是什么可是，你现在也要去告你的亲身父亲吗？你若是还有身为人子的自觉，就去求展丫头消气，她是你的妻子，我们是一家人……”李修来回踱步，被李尚渊说的面红耳赤！ 李尚渊无奈再去找展玉颜，只见她发髻松散，嘴唇干裂，神色萎靡，心疼的扑了上去！ “妹妹，妹妹，他们怎么这么对你？”李尚渊端起茶杯给她喂水！ “妹妹，姑姑姑父都去了，如今你只剩下我们这些亲人，你当真要我们全家都出事吗？” 展玉颜缓缓睁开眼：“二哥哥，我以为，你该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如果你做不到说句公道话，沉默不语也是一种善良！” 李尚渊心中疼痛难忍，一边是自己的妻子，一边是生养自己的父母，他究竟要如何才能平衡！ 思虑片刻双膝跪在地上：“妹妹，我知道此事是我父亲不好，但是姑姑姑父的死，知根究底不是父亲所为，我替父亲给你道歉，还有我向天发誓，此生此世都对你好来弥补！” 展玉颜刚刚喝了水，体力微微恢复一点，费力的抬头哽咽的咽下难过，李尚渊又求道：“妹妹，我都给你跪下了！你究竟要如何才肯原谅！” 展玉颜的愤怒在这一刻爆发，咆哮着喊道：“原谅……别做梦了，就是你父亲，你母亲过来跪我，我的不会原谅，李尚渊你以为你的膝盖都多矜贵？能换我父母的两条人命吗？能吗？就是你死了，都换不回来我父母……” 吵闹声惊动了冯宁芷，她跑过来，直接扶着李尚渊起身：“展玉颜，你发什么疯，你父母的死跟夫君有什么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去找劫匪……” 展玉颜仰起头嗤笑出声，眼泪一滴一滴滑进发髻当中，心碎的样子，让李尚渊的心也跟着抽痛！ 李尚渊无功而返，李修无奈只能叫来大儿子商量！ “远儿，你长期在外求学，家中之事了解不多，如今为父当真是不知道如何处理了！”李修把展玉颜得知真相的事情告诉了李尚远，让他帮着想想办法！ “父亲糊涂啊……” “为父让你过来，不是让你指责为父，你不听话非要去外地上任一事为父先不与你计较！你快想想办法此事如何处理？” “此事需要解决，先要看事情起因，再看妹妹想要的结果是什么，知道因，知道果，去想办法满足，便能解决了！” 李修见儿子侃侃而谈，心生希冀，瞪着眼睛等着儿子继续说下去！ “究其根本，妹妹是因为父母的死，妹妹想要的果是为父母报仇，所以说，此事无解……” 李尚远说完，李修怒拍桌子：“你说这话跟没说有什么区别，我叫你来是想办法的，难道你要看着我们一家声名狼藉吗？” “父亲，为今之计，你还是去皇上面前坦白！跟舅舅一家分割开，他做的事太危险了，会让我们大祸临头的！”李尚远劝说道！ “胡闹，为父这小官本就不受重视，若是让皇上知道处罚了下来，为父还如何在这京城立足！”李修不以为然的反驳！ “父亲，您这样微末不起眼，毫无升迁指望的小官，做个什么劲，即便没有官在身，您也是东昌侯府的侯爷，朝廷每年的补助也够您享一世富贵了，若是舅舅有一日事发……” “你个死孩子，还看不起为父的官，你以为你做了知府就能看不起为父了，以后你就是做了宰相也是我儿子！” “父亲，我们现在说的不是这个……您能不能清醒一点……” “去去去，让你过来白过来了，为父自己想办法！” “父亲，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不要再被舅舅利用了……” 李尚远的话，李修是一但也没听进去，只觉是他看不起自己！ 周潭倒是不怕，当着李修跟李尚渊说道：“事情都发生两天了，你们究竟要如何处理？” 父子两人沉默不语，周潭却说我有一计可解你们的困局！ “明日就放出消息，展玉颜病重，待到十天半月在报暴毙，她这等孤女，定是没有人查验的，届时她的嫁妆，则全归侯府所有，岂不是一举两得……” “舅兄，可是展管家一行人若是告官？” “你当为兄是吃白饭的，这点子是都摆不平的话也白活了！” 李修突然想起这件事的可行性，若是展丫头当真暴毙，那他的污点将会没有任何人得知……自己也不用筹备还她的嫁妆了，一个念头一起，他便觉得这才是最佳的处理方案！ 李尚渊却摇头：“舅舅，你已经杀了她父母，如今还要谋杀妹妹，我们不能这样！” “渊儿，如今你也是官老爷了，舅舅知道你舍不得那丫头，但是舅舅今日就交给你一个道理……无毒不丈夫……想要成就大事久不能妇人之仁，你放心，舅舅以后你给多选几个貌美的妻妾，让你尽享齐人之福！”周潭狂妄大笑，就这样谈笑间就决定了要杀人，这让李尚渊觉得毛骨悚然！ “不行，舅舅，父亲，展妹妹不能死，她可是东昌侯府唯一的血脉……老太太让我好好护着她，我不能看着你们害她……” 周潭大手一挥来了两个侍卫：“把二爷绑起来，送到冯姨娘那，不许他出来坏事！” 第233章 展玉颜葬身火海 李尚渊也被绑了，不能出来，李修隔天就他告了假，还说了展玉颜病重，得知消息的李尚远就知道大事不好，父亲这是被舅舅坑了，知道劝说没有用，李尚远这边皇上的圣旨下了，他也要上任了！ 这次他坚持要把怀先带走，古氏一开始不肯去，沧州这点路她都坚持不了，更何况那样遥远艰辛的广南西路！ 可是李尚渊铁了心要带怀先走，古氏舍不得儿子，也舍不得夫君，便打起精神准备跟着一同上路！ 送别的宴会还是要办起来的，亲朋好友询问为什么不见李尚渊夫妇，周氏好一阵的抹眼泪，一边告罪，说二媳妇病重，李尚渊陪着呢！ 李尚远趁着众人饮酒，便趁机去了青松院放走了展玉颜！ “妹妹，父母愚昧，被舅舅玩弄于股掌，我没有脸面祈求你什么……你快走，未来你能走到哪一步，看你的本事！” “大哥哥，你是个好人！今日我明白告诉你，我不会手下留情，你还要放我离开吗？” “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妹妹，趁着下人都在前院，你快快离开！”展玉颜提起裙摆趁着月色就往琼华居跑去！ 吉祥如意见她回来，喜极而泣：“姑娘，您终于回来了，奴婢都要急死了！” “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们？”展玉颜痛心疾首的看着自己的两个丫鬟！ “姑娘，我们要怎么办呀！”两个丫鬟避而不答，展玉颜心中悲愤交加，怎么可能不为难，连自己都被绑着，他们能好到哪去！ “茉心呢，你们知道茉心在哪吗？” “奴婢用了全身的首饰打听出来，茉心被关在柴房了……只是两个婆子看守着！” 展玉颜心中大惊，对着吉祥说道：“吉祥，如意，今日大哥哥送行宴，我回来的时候院内都没什么人，你们敢去救茉心吗？我去找外祖母给我玉佩，好去求皇上做主！” “奴婢敢！” 如意跪下来说道：“让奴婢跟着姑娘，如若不然，奴婢们谁也不离开！ 展玉颜无奈，只得答应，让如意留下跟着自己！ 展玉颜在吉祥要走的时候，又叫住了她：“救了茉心就去西角门，我会安排好马车，你们立刻离开，去找安和郡主……记住了没有！”展玉颜曾经救过车夫焦老头的儿子，今日她就挟恩图报一次！ 吉祥一听心中没底突然跪了下来：“不要，奴婢死也要跟姑娘在一起！” 展玉颜心中动容，可是她不能心软，发狠道：“傻丫头，你真死了谁给我报仇，不能心软，时辰一到，立刻离开，这是命令！” 吉祥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去了柴房，果真婆子都去吃酒了，吉祥很轻易的救了茉心，饿了几天的茉心，脚步虚浮，还不忘问展玉颜的情况！ 展玉颜先去了马房找到焦老头，说自己要用马车，让他去西角门等着！ 安排好之后复又返回琼华居拿了老太太给她的玉佩！ 难道老太太早就料到这一天了吗？那为什么还要自己嫁给李尚渊…… 展玉颜来不及思考，刚要在这如意离开，就听到一阵慌乱！ 冯宁芷发现自己逃跑，便通知了李修，李修派人来寻她！ 如意惊慌失措：“姑娘你快离开，奴婢拖住他们！” 展玉颜看着拿着棍子的家丁颓败的坐下：“如意，是我不好，拖累你了！”展玉颜后悔自己刚刚没有坚持让如意跟吉祥一起离开！ “姑娘，呜呜，怎么办……” 周氏亲自带人迎了进来：“展丫头，病了也不好好休息，还四处乱跑，真叫人不省心！” “太太，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哈哈，等下你们不就知道了！来人啊，扶展丫头回房休息，这天干物燥要小心火烛！”周氏拿着帕子甩了甩，手一挥就把展玉颜跟如意关在屋子里，命人锁上了门！ 任由她们两个使劲叫门都不开，门口倒上清油，点燃火把，潇洒离去！ 待到酒宴酣畅，众人都已面红耳热，后院的大火冲天而起……众人大叫走水…… 展玉颜被烟呛的肺里跟着火一般，得知逃生无望，对着如意再次道歉：“如意，对不住了！” “姑娘，姑娘……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如意，今日是初几？” “姑娘，今日是十月十二！” “都十二了，瑶瑶明日成婚，也不知道她是否会怪我没去参加她的婚礼……” 在冲天的火光之中，琼华居被烧成了灰烬，李尚渊赶来的时候，跪地咆哮大哭，伤心之态，无人不动容！ 周氏也抱着他惺惺作态…… 次日一早东昌侯府挂起了白幡，设上了灵堂！ 因着安和郡主今日成婚，便没把消息传到王府！ 梁齐今日等了一天也没等到展玉颜来，心道她定是伤心难过，等把瑶瑶送出阁他便去探望！ 等到瑶瑶婚礼完美的落幕，他飞身上马就往东昌侯府去，刚到街口就看到映入眼帘漫天飞舞的都是白色，东昌侯府又有白事，这次是谁去世？ 带着疑问赶到，细问之下，竟是颜颜，他顿时觉得五雷轰顶，距离上次分别才几日，她怎么敢死，她怎么能死…… 他应该来看她的，不该为了给妹妹备嫁就忽略她的！ “二奶奶是怎么死的？”咬牙问出口！ 李尚远迎了出来抱拳说道：“见过世子，府中走水，弟妹身子不适，没能逃出来！” 梁齐跟李尚远还有几分来往，明德书院的院长正是梁齐的老师，平日的人都为了跟他扯上关系，都会叫他师兄，可是李尚远却总是规规矩矩的叫他世子！ 不然自己的扇子也不会赠与他，正是那把扇子他才跟颜颜有了牵绊，可是如今颜颜竟然不明不白的死了，不肯定不会，她那么聪明果敢，怎么可能会被烧死，一定是她金蝉脱壳之计，自己必须进去查清楚！ “家中丧事，不便招待世子……” 梁齐却大步流星的进了侯府的门：“死者为大，本世子为她上一炷香！” 李尚远惊叹不已，说句不好听的，他父亲去世都不配世子一炷香，弟妹当真…… 李尚渊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朝着梁齐走来：“表哥！” 梁齐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娶了那么好的颜颜，却不珍惜她，让她伤心…… 拳头比脑子快，一拳打在李尚渊面部……不等他起身，又是一拳，直到李尚渊苦苦哀求…… 第233章 展玉颜葬身火海 李尚渊也被绑了，不能出来，李修隔天就他告了假，还说了展玉颜病重，得知消息的李尚远就知道大事不好，父亲这是被舅舅坑了，知道劝说没有用，李尚远这边皇上的圣旨下了，他也要上任了！ 这次他坚持要把怀先带走，古氏一开始不肯去，沧州这点路她都坚持不了，更何况那样遥远艰辛的广南西路！ 可是李尚渊铁了心要带怀先走，古氏舍不得儿子，也舍不得夫君，便打起精神准备跟着一同上路！ 送别的宴会还是要办起来的，亲朋好友询问为什么不见李尚渊夫妇，周氏好一阵的抹眼泪，一边告罪，说二媳妇病重，李尚渊陪着呢！ 李尚远趁着众人饮酒，便趁机去了青松院放走了展玉颜！ “妹妹，父母愚昧，被舅舅玩弄于股掌，我没有脸面祈求你什么……你快走，未来你能走到哪一步，看你的本事！” “大哥哥，你是个好人！今日我明白告诉你，我不会手下留情，你还要放我离开吗？” “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妹妹，趁着下人都在前院，你快快离开！”展玉颜提起裙摆趁着月色就往琼华居跑去！ 吉祥如意见她回来，喜极而泣：“姑娘，您终于回来了，奴婢都要急死了！” “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们？”展玉颜痛心疾首的看着自己的两个丫鬟！ “姑娘，我们要怎么办呀！”两个丫鬟避而不答，展玉颜心中悲愤交加，怎么可能不为难，连自己都被绑着，他们能好到哪去！ “茉心呢，你们知道茉心在哪吗？” “奴婢用了全身的首饰打听出来，茉心被关在柴房了……只是两个婆子看守着！” 展玉颜心中大惊，对着吉祥说道：“吉祥，如意，今日大哥哥送行宴，我回来的时候院内都没什么人，你们敢去救茉心吗？我去找外祖母给我玉佩，好去求皇上做主！” “奴婢敢！” 如意跪下来说道：“让奴婢跟着姑娘，如若不然，奴婢们谁也不离开！ 展玉颜无奈，只得答应，让如意留下跟着自己！ 展玉颜在吉祥要走的时候，又叫住了她：“救了茉心就去西角门，我会安排好马车，你们立刻离开，去找安和郡主……记住了没有！”展玉颜曾经救过车夫焦老头的儿子，今日她就挟恩图报一次！ 吉祥一听心中没底突然跪了下来：“不要，奴婢死也要跟姑娘在一起！” 展玉颜心中动容，可是她不能心软，发狠道：“傻丫头，你真死了谁给我报仇，不能心软，时辰一到，立刻离开，这是命令！” 吉祥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去了柴房，果真婆子都去吃酒了，吉祥很轻易的救了茉心，饿了几天的茉心，脚步虚浮，还不忘问展玉颜的情况！ 展玉颜先去了马房找到焦老头，说自己要用马车，让他去西角门等着！ 安排好之后复又返回琼华居拿了老太太给她的玉佩！ 难道老太太早就料到这一天了吗？那为什么还要自己嫁给李尚渊…… 展玉颜来不及思考，刚要在这如意离开，就听到一阵慌乱！ 冯宁芷发现自己逃跑，便通知了李修，李修派人来寻她！ 如意惊慌失措：“姑娘你快离开，奴婢拖住他们！” 展玉颜看着拿着棍子的家丁颓败的坐下：“如意，是我不好，拖累你了！”展玉颜后悔自己刚刚没有坚持让如意跟吉祥一起离开！ “姑娘，呜呜，怎么办……” 周氏亲自带人迎了进来：“展丫头，病了也不好好休息，还四处乱跑，真叫人不省心！” “太太，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哈哈，等下你们不就知道了！来人啊，扶展丫头回房休息，这天干物燥要小心火烛！”周氏拿着帕子甩了甩，手一挥就把展玉颜跟如意关在屋子里，命人锁上了门！ 任由她们两个使劲叫门都不开，门口倒上清油，点燃火把，潇洒离去！ 待到酒宴酣畅，众人都已面红耳热，后院的大火冲天而起……众人大叫走水…… 展玉颜被烟呛的肺里跟着火一般，得知逃生无望，对着如意再次道歉：“如意，对不住了！” “姑娘，姑娘……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如意，今日是初几？” “姑娘，今日是十月十二！” “都十二了，瑶瑶明日成婚，也不知道她是否会怪我没去参加她的婚礼……” 在冲天的火光之中，琼华居被烧成了灰烬，李尚渊赶来的时候，跪地咆哮大哭，伤心之态，无人不动容！ 周氏也抱着他惺惺作态…… 次日一早东昌侯府挂起了白幡，设上了灵堂！ 因着安和郡主今日成婚，便没把消息传到王府！ 梁齐今日等了一天也没等到展玉颜来，心道她定是伤心难过，等把瑶瑶送出阁他便去探望！ 等到瑶瑶婚礼完美的落幕，他飞身上马就往东昌侯府去，刚到街口就看到映入眼帘漫天飞舞的都是白色，东昌侯府又有白事，这次是谁去世？ 带着疑问赶到，细问之下，竟是颜颜，他顿时觉得五雷轰顶，距离上次分别才几日，她怎么敢死，她怎么能死…… 他应该来看她的，不该为了给妹妹备嫁就忽略她的！ “二奶奶是怎么死的？”咬牙问出口！ 李尚远迎了出来抱拳说道：“见过世子，府中走水，弟妹身子不适，没能逃出来！” 梁齐跟李尚远还有几分来往，明德书院的院长正是梁齐的老师，平日的人都为了跟他扯上关系，都会叫他师兄，可是李尚远却总是规规矩矩的叫他世子！ 不然自己的扇子也不会赠与他，正是那把扇子他才跟颜颜有了牵绊，可是如今颜颜竟然不明不白的死了，不肯定不会，她那么聪明果敢，怎么可能会被烧死，一定是她金蝉脱壳之计，自己必须进去查清楚！ “家中丧事，不便招待世子……” 梁齐却大步流星的进了侯府的门：“死者为大，本世子为她上一炷香！” 李尚远惊叹不已，说句不好听的，他父亲去世都不配世子一炷香，弟妹当真…… 李尚渊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朝着梁齐走来：“表哥！” 梁齐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娶了那么好的颜颜，却不珍惜她，让她伤心…… 拳头比脑子快，一拳打在李尚渊面部……不等他起身，又是一拳，直到李尚渊苦苦哀求…… 第234章 梁齐得知展玉颜死讯 李尚渊被打的哭天喊娘李尚远也上前拉，梁齐发泄完之后，便直接离开，众人都被这一幕吓呆了，还是相熟的人上前以今日郡主成婚，世子想来是喝多了之由，揭了过去！ 离开之后的梁齐叫来暗五、暗六、暗七、去查展玉颜的情况，不肖片刻暗五带来了吉祥跟茉心求见！ “奴婢见过世子！” “颜颜呢？她可是有什么打算？” “世子，呜呜呜……我们姑娘没了，我们姑娘先前说让奴婢找安和郡主，杨府人多口杂，我们不敢去，只能先来王府等郡主回门！” 吉祥跪在地上哭的伤心，却还是把展玉颜交代她的话说了出来！ 梁齐拿着被子的手不自觉的都在抖，不可置信的说道：“这不可能，颜颜怎么会死？你们为什么要骗本世子！” 茉心也跪了下来：“是我们姑娘要去皇上面前告侯爷跟周大人，这才被灭口……世子，求您给我们姑娘报仇啊！” 梁齐手中的被子应声而碎：“到底发生了什么？” 茉心把展玉颜去找李修谈和离之事，却偶然发现周潭跟李修对展家夫妇，做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吉祥也说了，展玉颜手中有老太太给的可以面见皇上的玉佩，在他们刚出了侯府，琼华居就燃起了大火…… 梁齐心口疼的厉害，还是不能相信展玉颜死了，她为什么不肯直接出府，求助自己，她为什么这么固执！ 不对她那么聪明，这一定是她的脱身之法，她怎么可以这么早死，她怎么敢…… 让暗五安排茉心跟吉祥住下，吩咐暗七盯紧东昌侯府，一旦有可疑人员，立刻来报他！ 没有等来展玉颜来找自己，却等来了暗七来报，说周潭的人四处在搜查两个丫头，听描述就是茉心跟吉祥！ 梁齐再也坐不住了，换了衣服夜探东昌侯府，他先去了琼华居，满地的狼藉，跟完全烧毁的屋子，深秋时节天干物燥，时常引起大火，可是之由琼华居都烧的干干净净，周边的院子都安好无损，经查验他在现场发现了干柴跟装清油的罐子的痕迹，心中不免升起惶恐…… 不死心的他去了灵堂，只有怀先跟几个下人在昏昏欲睡，走上前去拉开盖着的尸体，刺鼻的味道，跟整张脸的焦痂碳化的样子，已经完全辨认不出面容！ 在往下看，却看到腕上的那对玉镯，那期待的心，痛到窒息，心跳声震耳欲聋，喉结剧烈滚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是自己亲自挑选的，他敢保证京城之中再也找不到这样一对…… 那样洁白如同绸缎一样的臂膀，如今竟如烧焦的木炭一般，那样无忧无虑的女子，遭遇了什么样的痛苦，他都不敢想！ 小心翼翼的摸着那焦化的手骨，他多想拥她入怀，却又怕自己弄疼她！ 他更想带她离开，可是他没有资格，没有立场……心如死灰，痛到麻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灵堂…… 瑶瑶回门那日一见到梁齐就开始哭：“为什么不告诉我，大哥，颜颜是怎么死的……” “瑶瑶，大哥不会让她枉死的，周潭，李修，李尚渊准备好本世子的怒火……”瑶瑶感受自己大哥的气势更冷了…… “我还说等我成婚再去看她，她怎么能遭遇不测……”瑶瑶哭的伤心，若是不杨湛生拦着，她昨日就要去东昌侯府，在他的劝说下，明日埋葬那日陪他亲去送，她才答应！ 李尚渊手中本就掌握了不少周潭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的证据，只因太子的原因还没动他，他如今竟然害死颜颜…… 瑶瑶去祭奠的时候，周氏哭的伤心：“郡主啊，您同我们颜颜好了一场，她怎么这么命苦，她身子不好在养病，全家老小都在前院宴客，火失大了才看到，救火不及时啊……我可怜的孩子啊，你要心疼死母亲啊……” 看周氏哭的这样伤心，众人都叹这展玉颜福薄，承受不起这样好的福气…… 瑶瑶却觉得周氏虚伪至极：“侯夫人，本郡主怎么听说颜颜整个院子只有一个丫鬟，你们堂堂侯府的奶奶身边只有一个伺候丫鬟吗？还有不是说李尚渊照顾她并未出席宴会吗？着火的时候他在哪？” 周氏一时语塞，也忘了哭，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服众的托词，突然一个当晚在宴会的夫人搭话道：“郡主说的是，我急得当时我们在前院赴席的人到了，二爷穿着中衣跟冯姨娘才姗姗来迟……想来是在冯姨娘那！”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周氏摆手想解释，可是她却说不来李尚渊在哪！ “是了，你们家二爷，还没成婚就纳妾了，莫不是也要在东昌侯府上演一份宠妾灭妻的戏码？”郡主什么都不顾及，开口就把人们好奇的话，赤裸裸的说了出来！ 这话就这样传了出去，隐隐之间还有人说展玉颜是被李尚渊跟冯姨娘害死的…… 三皇子府，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凝儿冒着被王妃罚的情况下，坚持要给展玉颜送葬！ 三皇子如今在京城可谓是炙手可热，风头无量，朝堂上身居高位的大人都赞赏他！ 在梁齐的查探下，发现三皇子用了大量的银子女人，收买朝中重臣，银子女人收买不了的就用赌博来下套，短短时间就有不少大人被三皇子牢牢地把控，为他所用！ 原本惊恐害怕的李修，在看到三皇子势头越来越盛，他心中蠢蠢欲动，也期待他能成事！ 皇上的身子越发的不好，梁齐几次奏明要查周潭，皇上都在犹豫不决！ 他不是不知道三皇子心怀鬼胎，结党营私，私下给太子添堵，更有争位之嫌，可是终究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只要他肯改，太子心怀天下，是个仁君…… 放任他对太子出手不去制止，他也是想看看其他皇子的态度，还有三皇子能为了大位，做到何种地位…… 展玉颜一个人回到狐狸洞，浑身还能感受到火灼烧皮肤的痛，肺部灼热的窒息感，抱着身子蜷缩在一起久久不能回神…… 第234章 梁齐得知展玉颜死讯 李尚渊被打的哭天喊娘李尚远也上前拉，梁齐发泄完之后，便直接离开，众人都被这一幕吓呆了，还是相熟的人上前以今日郡主成婚，世子想来是喝多了之由，揭了过去！ 离开之后的梁齐叫来暗五、暗六、暗七、去查展玉颜的情况，不肖片刻暗五带来了吉祥跟茉心求见！ “奴婢见过世子！” “颜颜呢？她可是有什么打算？” “世子，呜呜呜……我们姑娘没了，我们姑娘先前说让奴婢找安和郡主，杨府人多口杂，我们不敢去，只能先来王府等郡主回门！” 吉祥跪在地上哭的伤心，却还是把展玉颜交代她的话说了出来！ 梁齐拿着被子的手不自觉的都在抖，不可置信的说道：“这不可能，颜颜怎么会死？你们为什么要骗本世子！” 茉心也跪了下来：“是我们姑娘要去皇上面前告侯爷跟周大人，这才被灭口……世子，求您给我们姑娘报仇啊！” 梁齐手中的被子应声而碎：“到底发生了什么？” 茉心把展玉颜去找李修谈和离之事，却偶然发现周潭跟李修对展家夫妇，做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吉祥也说了，展玉颜手中有老太太给的可以面见皇上的玉佩，在他们刚出了侯府，琼华居就燃起了大火…… 梁齐心口疼的厉害，还是不能相信展玉颜死了，她为什么不肯直接出府，求助自己，她为什么这么固执！ 不对她那么聪明，这一定是她的脱身之法，她怎么可以这么早死，她怎么敢…… 让暗五安排茉心跟吉祥住下，吩咐暗七盯紧东昌侯府，一旦有可疑人员，立刻来报他！ 没有等来展玉颜来找自己，却等来了暗七来报，说周潭的人四处在搜查两个丫头，听描述就是茉心跟吉祥！ 梁齐再也坐不住了，换了衣服夜探东昌侯府，他先去了琼华居，满地的狼藉，跟完全烧毁的屋子，深秋时节天干物燥，时常引起大火，可是之由琼华居都烧的干干净净，周边的院子都安好无损，经查验他在现场发现了干柴跟装清油的罐子的痕迹，心中不免升起惶恐…… 不死心的他去了灵堂，只有怀先跟几个下人在昏昏欲睡，走上前去拉开盖着的尸体，刺鼻的味道，跟整张脸的焦痂碳化的样子，已经完全辨认不出面容！ 在往下看，却看到腕上的那对玉镯，那期待的心，痛到窒息，心跳声震耳欲聋，喉结剧烈滚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是自己亲自挑选的，他敢保证京城之中再也找不到这样一对…… 那样洁白如同绸缎一样的臂膀，如今竟如烧焦的木炭一般，那样无忧无虑的女子，遭遇了什么样的痛苦，他都不敢想！ 小心翼翼的摸着那焦化的手骨，他多想拥她入怀，却又怕自己弄疼她！ 他更想带她离开，可是他没有资格，没有立场……心如死灰，痛到麻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灵堂…… 瑶瑶回门那日一见到梁齐就开始哭：“为什么不告诉我，大哥，颜颜是怎么死的……” “瑶瑶，大哥不会让她枉死的，周潭，李修，李尚渊准备好本世子的怒火……”瑶瑶感受自己大哥的气势更冷了…… “我还说等我成婚再去看她，她怎么能遭遇不测……”瑶瑶哭的伤心，若是不杨湛生拦着，她昨日就要去东昌侯府，在他的劝说下，明日埋葬那日陪他亲去送，她才答应！ 李尚渊手中本就掌握了不少周潭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的证据，只因太子的原因还没动他，他如今竟然害死颜颜…… 瑶瑶去祭奠的时候，周氏哭的伤心：“郡主啊，您同我们颜颜好了一场，她怎么这么命苦，她身子不好在养病，全家老小都在前院宴客，火失大了才看到，救火不及时啊……我可怜的孩子啊，你要心疼死母亲啊……” 看周氏哭的这样伤心，众人都叹这展玉颜福薄，承受不起这样好的福气…… 瑶瑶却觉得周氏虚伪至极：“侯夫人，本郡主怎么听说颜颜整个院子只有一个丫鬟，你们堂堂侯府的奶奶身边只有一个伺候丫鬟吗？还有不是说李尚渊照顾她并未出席宴会吗？着火的时候他在哪？” 周氏一时语塞，也忘了哭，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服众的托词，突然一个当晚在宴会的夫人搭话道：“郡主说的是，我急得当时我们在前院赴席的人到了，二爷穿着中衣跟冯姨娘才姗姗来迟……想来是在冯姨娘那！”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周氏摆手想解释，可是她却说不来李尚渊在哪！ “是了，你们家二爷，还没成婚就纳妾了，莫不是也要在东昌侯府上演一份宠妾灭妻的戏码？”郡主什么都不顾及，开口就把人们好奇的话，赤裸裸的说了出来！ 这话就这样传了出去，隐隐之间还有人说展玉颜是被李尚渊跟冯姨娘害死的…… 三皇子府，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凝儿冒着被王妃罚的情况下，坚持要给展玉颜送葬！ 三皇子如今在京城可谓是炙手可热，风头无量，朝堂上身居高位的大人都赞赏他！ 在梁齐的查探下，发现三皇子用了大量的银子女人，收买朝中重臣，银子女人收买不了的就用赌博来下套，短短时间就有不少大人被三皇子牢牢地把控，为他所用！ 原本惊恐害怕的李修，在看到三皇子势头越来越盛，他心中蠢蠢欲动，也期待他能成事！ 皇上的身子越发的不好，梁齐几次奏明要查周潭，皇上都在犹豫不决！ 他不是不知道三皇子心怀鬼胎，结党营私，私下给太子添堵，更有争位之嫌，可是终究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只要他肯改，太子心怀天下，是个仁君…… 放任他对太子出手不去制止，他也是想看看其他皇子的态度，还有三皇子能为了大位，做到何种地位…… 展玉颜一个人回到狐狸洞，浑身还能感受到火灼烧皮肤的痛，肺部灼热的窒息感，抱着身子蜷缩在一起久久不能回神…… 第235章 涂山颜重回凡间 太痛了，这都是第三世了，她和阿渊之间怎么就成了如今这般，她问自己还对他动心吗？ 在洞穴躺了一日也没理出答案，大哥涂山澜回来看她！ “颜颜，怎么这一世不顺利，才短短十七年就回来了？” “大哥，阿爹阿娘呢？” 涂山澜不好意思的说道：“母亲最近出去游历了，父亲跟……白夫人也出去了！” 涂山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就是风流快活去了……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涂山颜想起自己跟母亲的抱怨，第一世她嫌弃自己出现的太晚，身份太低，第二世她嫌弃日子过得太苦，仇恨迷惑了阿渊的心智，这第三世真憋屈啊…… 不知道自己死了，梁齐会不会伤心……更在此时让她想起第一世的皇上，第二世的君景，那两个乱她心智的男人！ 涂山澜见妹妹闷闷不乐：“既然在凡间过得不开心，什么七世之约，还是撂开手，好好修炼的紧！你的心性母亲最清楚，想来也不会笑话你！” 提想到若是阿娘回来逼迫自己修炼还要用此事来笑话自己，她便再也待不下去了！ “大哥，这一世的展玉颜太憋屈了，深仇大恨还未报就死的这样凄惨，我要回去帮她报仇……” “你怎么回去，原身吗？”凡间的肉体凡胎早就下葬，她怎么回去？ “嗯，原身，我要为展玉颜报仇雪恨！” “颜颜，原身回去万万不能动用术法，会遭天谴的……”涂山澜还没嘱咐完涂山颜便不见了踪迹！ 再回凡间的涂山颜先去看了瑶瑶，她在狐狸洞一天，凡间却是一年，一年没见瑶瑶怀中却抱着一个奶娃娃，涂山颜震惊，天呐，自己离开的时候她才成婚，她也太能干了！ “萱儿，今日随母亲去看大舅舅好不好呀！”以往那个爽利娇憨的郡主竟然露出这般温柔慈爱的模样…… 她口中的大舅舅，就是梁齐吗？他……还好吗？ 不知不觉的跟着瑶瑶去了梁齐的别院，就是当时自己被梁成下药之后来的那个别院，他如今搬到这个别院住了吗？ 跟着瑶瑶踏进屋子，许久前的那一幕重演在眼前，眼神失焦，软烂如泥的自己被梁齐抱着，泡冰水，那样的场景，他隐忍克制的照顾自己，却在自己恢复神志之后半句都不曾提…… 现在他当是对自己有情的，若是他想，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大哥，你怎么又喝酒，父王找了我好几次让我劝你回府住……真是服了你了，颜颜在的时候，你装大度，没了你有日日思念，早干嘛去了，你若是早娶了她，她也不至于……死的这样惨……”瑶瑶的话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 涂山颜随着瑶瑶的念叨看去，那个清冷矜贵的贵公子如今胡子拉碴，仰躺在罗汉床上，衣襟半开，露出坚硬饱满的胸肌，手中拿着酒杯，一口一口的灌酒……看起来颓废之中带着放荡不羁……不过还是很好看…… 意识自己直勾勾的看着梁齐，涂山颜红了脸吓得闭上眼，片刻又反应过来，如今自己隐身，他们根本看不到！ 睁开眼又使劲去看，这样风流不羁的俊俏男人喜欢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因为自己早逝，突然心中涌起一点点骄傲跟甜蜜！ 只是，人仙殊途，阿娘不是说凡间的男子重利轻女人，她跟阿渊一开始也是甜蜜相爱，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如今也落得这般境地，突然对跟阿娘的七世之约没了信心！ 瑶瑶放下孩子去夺梁齐的酒壶，梁齐躲闪又是灌下一大口：“是我不好，是我太固执，待到山茶展颜时，红鸾情动亦未知，轻叹青丝饶梦迟，空留愁绪寄花枝！永慈大师都已经告诉我了，她就是让我红鸾情动之人，我骗不信命……瑶瑶我悔呀！我为什么不派人在她身边保护她！我为什么好几天都不去看她……” 几分醉意说出来的话，让涂山颜动容，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自认没没有什么交情的男人竟然对自己用情至深至此…… 不知道李尚渊如今跟冯宁芷如何了，自己真该回去看看，然后好好的报仇，侯府还有周家，她都不会放过，为展玉颜，为了老太太还有展家夫妇…… 一声惊呼“萱儿”让涂山颜的飘远的思绪回笼，眼看着萱儿在罗汉床上要摔了下去，涂山颜一个闪身过去接住了她！ 软萌香甜的娃娃，被自己牢牢的抱在怀中…… 除了娃娃的哭声，梁齐跟瑶瑶都怔愣的看着突然闪现的人，惊得说不出话！ 尤其是瑶瑶，连连揉眼睛：“大哥，我没看错，你掐我一下。” 梁齐掐了瑶瑶，瑶瑶呼痛，涂山颜把孩子送到瑶瑶手中：“瑶瑶把孩子抱好了。”说罢施法术要隐身，却忘了她们在凡间一但使用法术便会被封禁，如同凡人一般，还会遭受施法术的反噬！ “颜颜，你回来了……”瑶瑶抱着孩子，一手拉着涂山颜的手！ “我不是！”涂山颜想离开，可是下一秒就被梁齐一把拉进怀中！ 四目相对，梁齐眼中的探视，赤裸又滚烫，在她紧张不已的时候，突然放开了她！ “她不是颜颜？”刚刚还醉醺醺的梁齐眼神锐利的盯着她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涂山颜真的好后悔，她本来不打算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如今她要怎么说，还有，梁齐为什么说自己不是颜颜……其实也对，自己是涂山颜，不是展玉颜，虽说容貌一样…… “怎么可能？大哥她跟颜颜长得一模一样……”瑶瑶抱着孩子打量她！ “汤妈妈，你来把小姐抱走！”瑶瑶拉着展玉颜转了个圈疑惑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你就是颜颜对不对，你没死……呜呜呜……” 瑶瑶抱着涂山颜哭的伤心，梁齐起身整理好衣服，扯开瑶瑶：“她不是颜颜，说……你是谁，为何来此？” 涂山颜说不明白，直接就要离开，可是却被梁齐一声响指召唤来的暗卫截住了：“带下去好好的审问？” 第235章 涂山颜重回凡间 太痛了，这都是第三世了，她和阿渊之间怎么就成了如今这般，她问自己还对他动心吗？ 在洞穴躺了一日也没理出答案，大哥涂山澜回来看她！ “颜颜，怎么这一世不顺利，才短短十七年就回来了？” “大哥，阿爹阿娘呢？” 涂山澜不好意思的说道：“母亲最近出去游历了，父亲跟……白夫人也出去了！” 涂山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就是风流快活去了……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涂山颜想起自己跟母亲的抱怨，第一世她嫌弃自己出现的太晚，身份太低，第二世她嫌弃日子过得太苦，仇恨迷惑了阿渊的心智，这第三世真憋屈啊…… 不知道自己死了，梁齐会不会伤心……更在此时让她想起第一世的皇上，第二世的君景，那两个乱她心智的男人！ 涂山澜见妹妹闷闷不乐：“既然在凡间过得不开心，什么七世之约，还是撂开手，好好修炼的紧！你的心性母亲最清楚，想来也不会笑话你！” 提想到若是阿娘回来逼迫自己修炼还要用此事来笑话自己，她便再也待不下去了！ “大哥，这一世的展玉颜太憋屈了，深仇大恨还未报就死的这样凄惨，我要回去帮她报仇……” “你怎么回去，原身吗？”凡间的肉体凡胎早就下葬，她怎么回去？ “嗯，原身，我要为展玉颜报仇雪恨！” “颜颜，原身回去万万不能动用术法，会遭天谴的……”涂山澜还没嘱咐完涂山颜便不见了踪迹！ 再回凡间的涂山颜先去看了瑶瑶，她在狐狸洞一天，凡间却是一年，一年没见瑶瑶怀中却抱着一个奶娃娃，涂山颜震惊，天呐，自己离开的时候她才成婚，她也太能干了！ “萱儿，今日随母亲去看大舅舅好不好呀！”以往那个爽利娇憨的郡主竟然露出这般温柔慈爱的模样…… 她口中的大舅舅，就是梁齐吗？他……还好吗？ 不知不觉的跟着瑶瑶去了梁齐的别院，就是当时自己被梁成下药之后来的那个别院，他如今搬到这个别院住了吗？ 跟着瑶瑶踏进屋子，许久前的那一幕重演在眼前，眼神失焦，软烂如泥的自己被梁齐抱着，泡冰水，那样的场景，他隐忍克制的照顾自己，却在自己恢复神志之后半句都不曾提…… 现在他当是对自己有情的，若是他想，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大哥，你怎么又喝酒，父王找了我好几次让我劝你回府住……真是服了你了，颜颜在的时候，你装大度，没了你有日日思念，早干嘛去了，你若是早娶了她，她也不至于……死的这样惨……”瑶瑶的话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 涂山颜随着瑶瑶的念叨看去，那个清冷矜贵的贵公子如今胡子拉碴，仰躺在罗汉床上，衣襟半开，露出坚硬饱满的胸肌，手中拿着酒杯，一口一口的灌酒……看起来颓废之中带着放荡不羁……不过还是很好看…… 意识自己直勾勾的看着梁齐，涂山颜红了脸吓得闭上眼，片刻又反应过来，如今自己隐身，他们根本看不到！ 睁开眼又使劲去看，这样风流不羁的俊俏男人喜欢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因为自己早逝，突然心中涌起一点点骄傲跟甜蜜！ 只是，人仙殊途，阿娘不是说凡间的男子重利轻女人，她跟阿渊一开始也是甜蜜相爱，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如今也落得这般境地，突然对跟阿娘的七世之约没了信心！ 瑶瑶放下孩子去夺梁齐的酒壶，梁齐躲闪又是灌下一大口：“是我不好，是我太固执，待到山茶展颜时，红鸾情动亦未知，轻叹青丝饶梦迟，空留愁绪寄花枝！永慈大师都已经告诉我了，她就是让我红鸾情动之人，我骗不信命……瑶瑶我悔呀！我为什么不派人在她身边保护她！我为什么好几天都不去看她……” 几分醉意说出来的话，让涂山颜动容，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自认没没有什么交情的男人竟然对自己用情至深至此…… 不知道李尚渊如今跟冯宁芷如何了，自己真该回去看看，然后好好的报仇，侯府还有周家，她都不会放过，为展玉颜，为了老太太还有展家夫妇…… 一声惊呼“萱儿”让涂山颜的飘远的思绪回笼，眼看着萱儿在罗汉床上要摔了下去，涂山颜一个闪身过去接住了她！ 软萌香甜的娃娃，被自己牢牢的抱在怀中…… 除了娃娃的哭声，梁齐跟瑶瑶都怔愣的看着突然闪现的人，惊得说不出话！ 尤其是瑶瑶，连连揉眼睛：“大哥，我没看错，你掐我一下。” 梁齐掐了瑶瑶，瑶瑶呼痛，涂山颜把孩子送到瑶瑶手中：“瑶瑶把孩子抱好了。”说罢施法术要隐身，却忘了她们在凡间一但使用法术便会被封禁，如同凡人一般，还会遭受施法术的反噬！ “颜颜，你回来了……”瑶瑶抱着孩子，一手拉着涂山颜的手！ “我不是！”涂山颜想离开，可是下一秒就被梁齐一把拉进怀中！ 四目相对，梁齐眼中的探视，赤裸又滚烫，在她紧张不已的时候，突然放开了她！ “她不是颜颜？”刚刚还醉醺醺的梁齐眼神锐利的盯着她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涂山颜真的好后悔，她本来不打算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如今她要怎么说，还有，梁齐为什么说自己不是颜颜……其实也对，自己是涂山颜，不是展玉颜，虽说容貌一样…… “怎么可能？大哥她跟颜颜长得一模一样……”瑶瑶抱着孩子打量她！ “汤妈妈，你来把小姐抱走！”瑶瑶拉着展玉颜转了个圈疑惑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你就是颜颜对不对，你没死……呜呜呜……” 瑶瑶抱着涂山颜哭的伤心，梁齐起身整理好衣服，扯开瑶瑶：“她不是颜颜，说……你是谁，为何来此？” 涂山颜说不明白，直接就要离开，可是却被梁齐一声响指召唤来的暗卫截住了：“带下去好好的审问？” 第236章 涂山颜被认出来 涂山颜被带了下去，瑶瑶虽然不理解，但是她相信大哥，大哥这些年在皇上身边专门为皇上解决一些非正常的案子！他说这人不是颜颜，那就不是…… “暗七，你去查这人什么来历？如何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的！” “大哥，刚刚她是他依然出现的，你别院的守卫也太差劲了！” 梁齐刚刚看到了她就是突然出现的，在瑶瑶开口之前还以为自己喝多了看花眼了……他的屋子不叫下人进来，瑶瑶带来的人都守在外头，她又是如何做到不惊动人进来的！ 满心都是疑问，突然瑶瑶激动的站起来说道：“不对，大哥，她肯定是颜颜，因为除了她，别人都是叫我郡主……” 梁齐才后知后觉发现，她是为了救萱儿，确实喊得是瑶瑶…… 说罢抬脚就往别院的刑房大步流星的走去，一脚踢开刑房的门，暗卫已经把她绑在了柱子上，准备对她用刑！ “都滚出去！” 涂山颜一路走来已经想好了，说什么也不能承认，不然实在无法解释自己死而复生这样诡异的事情！ 梁齐三下两下把涂山颜解了下来，抱在怀中：“颜颜，我就知道你没死，你为什么不求助我，你是不相信我，这一年多的时间你去哪了？过得是什么日子，是我不好没有认出你来，” 展玉颜被箍的呼吸都不顺畅了，用力的推开他……心中疯狂的叫嚣道：就要被你勒死啦，能不能放开自己。也没跟他有过什么接触，他怎么就对自己情根深种了。 “你怎么不说话？颜颜，我好后悔……” 小跑赶来的瑶瑶正好看到这一幕，只得转身捂住眼睛：“大哥，你矜持点……” 梁齐这才把涂山颜放开，不管他俩说什么，涂山颜都不肯承认自己就是展玉颜，其实她本来就不是展玉颜，展玉颜是真的死了！ 眼看着天色渐晚，瑶瑶要回府，她本想把涂山颜带走的，但是涂山颜还有其他的事要做，这次回来她是要报仇的！ “让她在别院，左右这些日子皇上病着，不怎么召见我，我照顾她！”梁齐说什么也不想放手了！ 瑶瑶见自己大哥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在搞不清楚颜颜的死是怎么回事之前，还是让大哥护着她更好！ 涂山颜气的牙根都疼，她怎么就忍不住了呢，这用了术法，自己显露在人前，便不能再隐身了！ “颜颜，这一年多，你去哪了？还有坟茔里埋的是谁？”梁齐的眼神一直都在自己身上，温柔的都要滴出水来！ “我是福建老家的，我堂姐早逝，我尊祖父之命，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我跟堂姐长得很像吗？” 梁齐安慰自己，不承认就不承认，只要她肯留在自己身边就好！如此更好，他拥有她便更正大光明了！ “像……也不像，你比颜颜更好看。”梁齐不是在夸她，是真的好看，一样的脸，她的眼睛好看灵动妩媚，颜颜的眼神与他对视总是带着惶恐跟躲闪，所以他才第一时间以为她不是颜颜！ 涂山颜扬起下巴心中得意，那是当然，他们涂山族的狐狸相传是女娲娘娘亲自捏的，长得也是最好看的，不然阿爹那样风流，阿娘还是为他着迷，阿娘也是有苏一族一等一的美女，自己继承阿娘阿爹的美貌，自然是不会差的！ 梁齐被她这样张扬明媚的样子，惊到了，他说错了，她比颜颜好看一万倍，虽然他确定她就是颜颜！ “你认识我堂姐？”涂山颜明知故问道！ 梁齐宠溺的冲她一笑：“她是天下最好的姑娘？” “你喜欢她？” “嗯，很喜欢很喜欢！” “那她是怎么死的？” “一年前她葬身火海……”梁齐想陪着她聊天，一问一答之间先是甜蜜，提到她葬身火海，还是心痛不已！ 涂山颜看着梁齐紧蹙的眉头，说不出来，为什么心里那么难过！ “那……” “我会给她报仇的，害她的人，一个不落，我都会收拾他们！” “你打算如何给她报仇？”涂山颜此次回来也是想报仇的，梁齐这样一说她便好奇了起来！ “我已经把周潭所有的犯罪记录都交给皇上了，因着皇上要对三皇子出手，还要等一个时机！”梁齐的眼睛半眯起来，随意的仰倒，让他那原本就松垮的衣襟又敞开，露出那结实强劲的胸肌轮廓，可以猜测肩膀应该也是强壮有力。 涂山颜忍不住的往脸上看去，浓密的眉毛微微向上扬起，无可挑剔的五官仿佛是雕刻出来的，每个线条棱角都深邃锐利，周身那矜贵的气质让他看起来更加的英俊不凡。 比起他大哥的儒雅清俊还要更胜几分，涂山颜不觉竟然看呆了，身为小狐狸的她其实是有些花痴在身上的，看到这样的美男子，她更是吞起了口水！ 梁齐意识到颜颜在看他，而且还看呆了，心中窃喜，眉头一挑，换了一个姿势，让衣襟开的更大些！ 若是之前她定会害羞的躲避，哪里还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 梁齐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不想管，只要颜颜喜欢就好…… 涂山颜心中疯狂的叫嚣：真是完美啊，只是这半遮半掩，看不过瘾啊，若是现在术法还在，她宁可遭天谴也要让那衣襟再开点，腰带也更松点，那样看着才过瘾，可惜啊可惜…… 可惜梁齐不知道涂山颜的真实想法，不然一定能如她的愿！ 老管家突然出现打断了这一幕：“世子，晚膳备好了！” “端上来！”梁齐暗恨老管家来的不是时候，但也怕颜颜饿着，便先吃饭！ 涂山颜这才回神，不客气的坐在圆桌上等着吃饭！ 晚膳很丰富，板栗烧野鸡、糟香鹌鹑、清蒸鱼、烤鹿肉、三脆羹、清炒枸杞芽、翡翠玉笋、珍珠玉白菜、如意卷…… 涂山颜便再也移不开眼，虽然她们不用吃东西，但是她喜欢洗东西的快乐！ 冲着梁齐歪头一笑：“可以吃了吗？” 梁齐点头，她的筷子直接朝着那板栗烧野鸡去了，夹了一筷子鸡腿，心满意足的大口吃了起来！ 第236章 涂山颜被认出来 涂山颜被带了下去，瑶瑶虽然不理解，但是她相信大哥，大哥这些年在皇上身边专门为皇上解决一些非正常的案子！他说这人不是颜颜，那就不是…… “暗七，你去查这人什么来历？如何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的！” “大哥，刚刚她是他依然出现的，你别院的守卫也太差劲了！” 梁齐刚刚看到了她就是突然出现的，在瑶瑶开口之前还以为自己喝多了看花眼了……他的屋子不叫下人进来，瑶瑶带来的人都守在外头，她又是如何做到不惊动人进来的！ 满心都是疑问，突然瑶瑶激动的站起来说道：“不对，大哥，她肯定是颜颜，因为除了她，别人都是叫我郡主……” 梁齐才后知后觉发现，她是为了救萱儿，确实喊得是瑶瑶…… 说罢抬脚就往别院的刑房大步流星的走去，一脚踢开刑房的门，暗卫已经把她绑在了柱子上，准备对她用刑！ “都滚出去！” 涂山颜一路走来已经想好了，说什么也不能承认，不然实在无法解释自己死而复生这样诡异的事情！ 梁齐三下两下把涂山颜解了下来，抱在怀中：“颜颜，我就知道你没死，你为什么不求助我，你是不相信我，这一年多的时间你去哪了？过得是什么日子，是我不好没有认出你来，” 展玉颜被箍的呼吸都不顺畅了，用力的推开他……心中疯狂的叫嚣道：就要被你勒死啦，能不能放开自己。也没跟他有过什么接触，他怎么就对自己情根深种了。 “你怎么不说话？颜颜，我好后悔……” 小跑赶来的瑶瑶正好看到这一幕，只得转身捂住眼睛：“大哥，你矜持点……” 梁齐这才把涂山颜放开，不管他俩说什么，涂山颜都不肯承认自己就是展玉颜，其实她本来就不是展玉颜，展玉颜是真的死了！ 眼看着天色渐晚，瑶瑶要回府，她本想把涂山颜带走的，但是涂山颜还有其他的事要做，这次回来她是要报仇的！ “让她在别院，左右这些日子皇上病着，不怎么召见我，我照顾她！”梁齐说什么也不想放手了！ 瑶瑶见自己大哥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在搞不清楚颜颜的死是怎么回事之前，还是让大哥护着她更好！ 涂山颜气的牙根都疼，她怎么就忍不住了呢，这用了术法，自己显露在人前，便不能再隐身了！ “颜颜，这一年多，你去哪了？还有坟茔里埋的是谁？”梁齐的眼神一直都在自己身上，温柔的都要滴出水来！ “我是福建老家的，我堂姐早逝，我尊祖父之命，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我跟堂姐长得很像吗？” 梁齐安慰自己，不承认就不承认，只要她肯留在自己身边就好！如此更好，他拥有她便更正大光明了！ “像……也不像，你比颜颜更好看。”梁齐不是在夸她，是真的好看，一样的脸，她的眼睛好看灵动妩媚，颜颜的眼神与他对视总是带着惶恐跟躲闪，所以他才第一时间以为她不是颜颜！ 涂山颜扬起下巴心中得意，那是当然，他们涂山族的狐狸相传是女娲娘娘亲自捏的，长得也是最好看的，不然阿爹那样风流，阿娘还是为他着迷，阿娘也是有苏一族一等一的美女，自己继承阿娘阿爹的美貌，自然是不会差的！ 梁齐被她这样张扬明媚的样子，惊到了，他说错了，她比颜颜好看一万倍，虽然他确定她就是颜颜！ “你认识我堂姐？”涂山颜明知故问道！ 梁齐宠溺的冲她一笑：“她是天下最好的姑娘？” “你喜欢她？” “嗯，很喜欢很喜欢！” “那她是怎么死的？” “一年前她葬身火海……”梁齐想陪着她聊天，一问一答之间先是甜蜜，提到她葬身火海，还是心痛不已！ 涂山颜看着梁齐紧蹙的眉头，说不出来，为什么心里那么难过！ “那……” “我会给她报仇的，害她的人，一个不落，我都会收拾他们！” “你打算如何给她报仇？”涂山颜此次回来也是想报仇的，梁齐这样一说她便好奇了起来！ “我已经把周潭所有的犯罪记录都交给皇上了，因着皇上要对三皇子出手，还要等一个时机！”梁齐的眼睛半眯起来，随意的仰倒，让他那原本就松垮的衣襟又敞开，露出那结实强劲的胸肌轮廓，可以猜测肩膀应该也是强壮有力。 涂山颜忍不住的往脸上看去，浓密的眉毛微微向上扬起，无可挑剔的五官仿佛是雕刻出来的，每个线条棱角都深邃锐利，周身那矜贵的气质让他看起来更加的英俊不凡。 比起他大哥的儒雅清俊还要更胜几分，涂山颜不觉竟然看呆了，身为小狐狸的她其实是有些花痴在身上的，看到这样的美男子，她更是吞起了口水！ 梁齐意识到颜颜在看他，而且还看呆了，心中窃喜，眉头一挑，换了一个姿势，让衣襟开的更大些！ 若是之前她定会害羞的躲避，哪里还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 梁齐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不想管，只要颜颜喜欢就好…… 涂山颜心中疯狂的叫嚣：真是完美啊，只是这半遮半掩，看不过瘾啊，若是现在术法还在，她宁可遭天谴也要让那衣襟再开点，腰带也更松点，那样看着才过瘾，可惜啊可惜…… 可惜梁齐不知道涂山颜的真实想法，不然一定能如她的愿！ 老管家突然出现打断了这一幕：“世子，晚膳备好了！” “端上来！”梁齐暗恨老管家来的不是时候，但也怕颜颜饿着，便先吃饭！ 涂山颜这才回神，不客气的坐在圆桌上等着吃饭！ 晚膳很丰富，板栗烧野鸡、糟香鹌鹑、清蒸鱼、烤鹿肉、三脆羹、清炒枸杞芽、翡翠玉笋、珍珠玉白菜、如意卷…… 涂山颜便再也移不开眼，虽然她们不用吃东西，但是她喜欢洗东西的快乐！ 冲着梁齐歪头一笑：“可以吃了吗？” 梁齐点头，她的筷子直接朝着那板栗烧野鸡去了，夹了一筷子鸡腿，心满意足的大口吃了起来！ 第237章 状告侯府 见惯了瑶瑶她们小口小口的吃东西，再看颜颜吃的这样的香甜，他才真正明白秀色可餐是什么情景！ 给他夹了一筷子鱼肉，涂山颜嘴里填满了食物直摇头，含糊不清的说道：“有刺，不吃鱼！” 这样呆呆的可爱样子，让梁齐又想到第一次见她，她也是这般明媚可爱！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颜颜…… 细心的把鱼刺都挑出来，夹到她的碗中，温柔的说道：“没刺了，吃！” 涂山颜怔愣，这才拿起筷子继续吃了起来……一顿饭都是梁齐在不停的给她夹菜，挑刺，涂山颜就这样心安理得享受梁齐的照顾！ 涂山颜吃饱就很自然的去了梁齐的卧房，她来过一次，自然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 “颜颜，你的丫头茉心，跟吉祥，我都送回展家了，你若是还想她们……” “她们还好吗？” “还好，只是展管家对于侯府霸占你的嫁妆愤愤不平，一直要去官府告周氏，被我拦下了，有周潭在，周氏不会有事，不如等搬倒周潭在跟侯府一一清算！” 梁齐已经把展管家放了良籍，能在展家当管家的人，能力是有的，经过一年的时间，日子已经过起来了！ 提到侯府，涂山颜还是忍不住的难过，不是为自己，是为了展玉颜…… “侯府，侯府一切还好吗？” “好……特别的好，你想回去看看吗？”梁齐语气有些怪，他不懂，侯府那样对她，提到侯府她就这般失意！ “好啊！” 梁齐直接把她带到了李尚渊的青松院，一年不见冯宁芷憔悴了不少，仔细瞧去竟看到冯宁芷的小腹微微凸起，她又怀孕了吗？ 李尚渊对冯宁芷说道：“你早些休息，我去书房睡！” “夫君，展妹妹都死了一年多了，你还放不下她吗？” “你别多想，早点休息！”李尚渊说罢继续抬脚要走！ “我不让你走，展玉颜都死了，你眼里就不能看看我吗？”冯宁芷都哭了！ “冯宁芷，不是你说，什么都不要，只要在我身边就好吗？你先前说展妹妹害你不能生育，如今你也有了孩子，求仁得仁，你还不满足！”李尚渊对她是有气的，她骗了自己，若不是拿着不能生育的借口，自己带着对她的愧疚，觉得展妹妹有些过分，导致他们之间出现问题！ 冯宁芷哭的好不伤心，涂山颜也不免有些动容，拉了拉梁齐的衣服：“带我去寿安堂看看！” 寿安堂只有两个小丫头看屋子，院子里杂草丛生，早就没了以往的精致华美！在里边转了一圈，脑海中都是老太太搂着自己心疼的一句一句好孩子的哄自己！ 后来又去看了琼华居，烧过的痕迹已经清除，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没有了，想起被烧死之前的痛苦，纵使现在她是涂山颜都忍不住的打了几个寒颤！ 梁齐心疼的把她拥在怀里，心里决定，明日他便去面见皇上，要加快对三皇子一行人出手了！ 他等不了了！ 回去的时候，风很凉，涂山颜心情很不好，抱着梁齐的腰，不停的往他怀里钻，梁齐调整速度，让她更舒服一点！ 回去之后才发现，涂山颜竟然睡着了，抱着回床榻上，刚盖好被子，就被她紧紧的拉住！ 无奈的梁齐只得在她身边躺下，涂山颜梦到梁齐敞着衣襟在她面前，既是在梦中她不客气的对着梁齐上下其手，摸了又摸！ 梁齐眉头轻蹙，若不是肯定她的呼吸平稳，是睡着了，真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撩拨自己！ 一边忍着被她撩拨的欲火，一边还舍不得让她松手！抱着她感谢上天再次把她送回来，他不管她怎么回来的，她不肯说就不说，只要她能回来……一切都不重要了！ 次日一早，梁齐叫了瑶瑶来陪她，自己进宫去面圣了！ “这是你的女儿吗？真是玉雪可爱，像个团子一样，瑶瑶你都当母亲了啊！” “呸，没良心的，你昨日还不肯认我！” “还不是你跟你大哥太精明了！” “说起这个，颜颜到底怎么回事？我大哥确定过，侯府那个遗体就是你？” “他怎么能确定，容貌都烧的面目全非了！” “那对镯子啊，那可是他亲自挑选的玉镯，满京城找不出第二对！” 涂山颜震惊，她还是十分喜欢那对玉镯：“那不是你送的吗？” “不是，是我大哥，他见你之前带的镯子尺寸不合适，自己挑了又不能送你，便假借了我的名义……颜颜你还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就惦记上你了，可惜……你嫁给了李尚渊，不然你做我嫂嫂多好？” 涂山颜现在想起来，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原来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 只是那个时候，她还没嫁给李尚渊，他若是……想娶自己，自是能有法子的！ 瑶瑶跟她说了她不在的这一年多发生的很多事！ “你那个凝儿妹妹，被三皇子妃送到了京郊的庄子上，没想到，她竟然在三皇子妃的眼皮子底下怀了孩子，如今已经五个月多了！看不出来胆小怯懦的她竟然有这本事！” 一连几天涂山颜都没见梁齐，他究竟在忙什么…… 这日涂山颜跟瑶瑶在街上闲逛，她一家铺子一家铺子的看，自己的嫁妆通通都成了三皇子府的产业，就是真的展玉颜都怕要被气活了！ 找了展管家新开的粮行，见到苍老的展管家，涂山颜直接站在她面前！ 展管家先是怔愣，随即揉了揉眼，接着就是跪下痛哭：“姑娘，我的姑娘，你终于回来了！” 展管家把展玉颜迎进了后院：“展管家，我今日找你来，是想让你出面去告侯府，你可愿意？” “姑娘，愿意，小的早就想去告了，证据小的保存好了，就是世子说他另有安排，不让小的轻举妄动！” “不必管他，你现在就去让人写状纸！” 展管家的状纸一递上去，上边便给侯府递了消息，如今的展管家是良民，不能随意的打发，官府想让侯府出面跟展管家调解，这样他们也不为难！ 李修见状，只觉麻烦，这展管家真是跟狗皮膏药一般，一年多了，怎么突然又要高了！ 打发了李尚渊去跟展管家谈谈，给他点银子打发了算了！ 李尚渊来粮行找展管家，却看到涂山颜，惊呼之下大叫一声：“鬼啊！” 第237章 状告侯府 见惯了瑶瑶她们小口小口的吃东西，再看颜颜吃的这样的香甜，他才真正明白秀色可餐是什么情景！ 给他夹了一筷子鱼肉，涂山颜嘴里填满了食物直摇头，含糊不清的说道：“有刺，不吃鱼！” 这样呆呆的可爱样子，让梁齐又想到第一次见她，她也是这般明媚可爱！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颜颜…… 细心的把鱼刺都挑出来，夹到她的碗中，温柔的说道：“没刺了，吃！” 涂山颜怔愣，这才拿起筷子继续吃了起来……一顿饭都是梁齐在不停的给她夹菜，挑刺，涂山颜就这样心安理得享受梁齐的照顾！ 涂山颜吃饱就很自然的去了梁齐的卧房，她来过一次，自然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 “颜颜，你的丫头茉心，跟吉祥，我都送回展家了，你若是还想她们……” “她们还好吗？” “还好，只是展管家对于侯府霸占你的嫁妆愤愤不平，一直要去官府告周氏，被我拦下了，有周潭在，周氏不会有事，不如等搬倒周潭在跟侯府一一清算！” 梁齐已经把展管家放了良籍，能在展家当管家的人，能力是有的，经过一年的时间，日子已经过起来了！ 提到侯府，涂山颜还是忍不住的难过，不是为自己，是为了展玉颜…… “侯府，侯府一切还好吗？” “好……特别的好，你想回去看看吗？”梁齐语气有些怪，他不懂，侯府那样对她，提到侯府她就这般失意！ “好啊！” 梁齐直接把她带到了李尚渊的青松院，一年不见冯宁芷憔悴了不少，仔细瞧去竟看到冯宁芷的小腹微微凸起，她又怀孕了吗？ 李尚渊对冯宁芷说道：“你早些休息，我去书房睡！” “夫君，展妹妹都死了一年多了，你还放不下她吗？” “你别多想，早点休息！”李尚渊说罢继续抬脚要走！ “我不让你走，展玉颜都死了，你眼里就不能看看我吗？”冯宁芷都哭了！ “冯宁芷，不是你说，什么都不要，只要在我身边就好吗？你先前说展妹妹害你不能生育，如今你也有了孩子，求仁得仁，你还不满足！”李尚渊对她是有气的，她骗了自己，若不是拿着不能生育的借口，自己带着对她的愧疚，觉得展妹妹有些过分，导致他们之间出现问题！ 冯宁芷哭的好不伤心，涂山颜也不免有些动容，拉了拉梁齐的衣服：“带我去寿安堂看看！” 寿安堂只有两个小丫头看屋子，院子里杂草丛生，早就没了以往的精致华美！在里边转了一圈，脑海中都是老太太搂着自己心疼的一句一句好孩子的哄自己！ 后来又去看了琼华居，烧过的痕迹已经清除，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没有了，想起被烧死之前的痛苦，纵使现在她是涂山颜都忍不住的打了几个寒颤！ 梁齐心疼的把她拥在怀里，心里决定，明日他便去面见皇上，要加快对三皇子一行人出手了！ 他等不了了！ 回去的时候，风很凉，涂山颜心情很不好，抱着梁齐的腰，不停的往他怀里钻，梁齐调整速度，让她更舒服一点！ 回去之后才发现，涂山颜竟然睡着了，抱着回床榻上，刚盖好被子，就被她紧紧的拉住！ 无奈的梁齐只得在她身边躺下，涂山颜梦到梁齐敞着衣襟在她面前，既是在梦中她不客气的对着梁齐上下其手，摸了又摸！ 梁齐眉头轻蹙，若不是肯定她的呼吸平稳，是睡着了，真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撩拨自己！ 一边忍着被她撩拨的欲火，一边还舍不得让她松手！抱着她感谢上天再次把她送回来，他不管她怎么回来的，她不肯说就不说，只要她能回来……一切都不重要了！ 次日一早，梁齐叫了瑶瑶来陪她，自己进宫去面圣了！ “这是你的女儿吗？真是玉雪可爱，像个团子一样，瑶瑶你都当母亲了啊！” “呸，没良心的，你昨日还不肯认我！” “还不是你跟你大哥太精明了！” “说起这个，颜颜到底怎么回事？我大哥确定过，侯府那个遗体就是你？” “他怎么能确定，容貌都烧的面目全非了！” “那对镯子啊，那可是他亲自挑选的玉镯，满京城找不出第二对！” 涂山颜震惊，她还是十分喜欢那对玉镯：“那不是你送的吗？” “不是，是我大哥，他见你之前带的镯子尺寸不合适，自己挑了又不能送你，便假借了我的名义……颜颜你还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就惦记上你了，可惜……你嫁给了李尚渊，不然你做我嫂嫂多好？” 涂山颜现在想起来，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原来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 只是那个时候，她还没嫁给李尚渊，他若是……想娶自己，自是能有法子的！ 瑶瑶跟她说了她不在的这一年多发生的很多事！ “你那个凝儿妹妹，被三皇子妃送到了京郊的庄子上，没想到，她竟然在三皇子妃的眼皮子底下怀了孩子，如今已经五个月多了！看不出来胆小怯懦的她竟然有这本事！” 一连几天涂山颜都没见梁齐，他究竟在忙什么…… 这日涂山颜跟瑶瑶在街上闲逛，她一家铺子一家铺子的看，自己的嫁妆通通都成了三皇子府的产业，就是真的展玉颜都怕要被气活了！ 找了展管家新开的粮行，见到苍老的展管家，涂山颜直接站在她面前！ 展管家先是怔愣，随即揉了揉眼，接着就是跪下痛哭：“姑娘，我的姑娘，你终于回来了！” 展管家把展玉颜迎进了后院：“展管家，我今日找你来，是想让你出面去告侯府，你可愿意？” “姑娘，愿意，小的早就想去告了，证据小的保存好了，就是世子说他另有安排，不让小的轻举妄动！” “不必管他，你现在就去让人写状纸！” 展管家的状纸一递上去，上边便给侯府递了消息，如今的展管家是良民，不能随意的打发，官府想让侯府出面跟展管家调解，这样他们也不为难！ 李修见状，只觉麻烦，这展管家真是跟狗皮膏药一般，一年多了，怎么突然又要高了！ 打发了李尚渊去跟展管家谈谈，给他点银子打发了算了！ 李尚渊来粮行找展管家，却看到涂山颜，惊呼之下大叫一声：“鬼啊！” 第238章 侯府大乱 涂山颜想过他或许会道歉，或许会求告，但就是没想过他会喊出鬼！ 李尚渊被吓得口干舌燥，看看展管家又看看涂山颜，这个跟颜颜很像的姑娘，定定神这才开口道：“展管家，我来是跟你商量，能不能撤诉，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这是侯府准备的五百两纹银，用来补偿你在西山矿场受的委屈！” “二爷，您还是拿回去，在下不值这些银子！”展管家不屑的说道！ 涂山颜围着李尚渊转了一圈打量他，那晚夜色太暗，倒是没看太清楚，以往清俊干净的公子，如今隐隐有些纵欲酒色之后的颓废感，身上的味道也油腻难闻，甚至有些恶臭在里头，对他没了半点喜欢，甚至有些后悔跟阿娘定的七世之约。 这个比颜颜还要美上三分的姑娘是谁？李尚渊面红耳赤的抱拳！ “在下……在下……” “你就是我堂姐夫？”涂山颜直接打断李尚渊的话！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自己刚刚真的太紧张了，颜颜的尸体还埋在祖坟里，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姑娘是……” 涂山颜见他放松，嘻嘻一笑：“我是福建老家来的，听说我堂姐嫁给你一年就早逝，祖父，让我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李尚渊被涂山颜的笑容晃了眼，她说了什么自己什么都没请明白，浑浑噩噩的回了侯府，跟父亲说展家福建老家来人了！ 李修先是吃惊，后又叫来周氏一顿臭骂：“你瞧瞧你做的什么事，惹下这样大的麻烦，你惹下的事，你自己处理！若是让侯府蒙羞，我休了你！” “我呸，不是你被人推着做主桌的时候了那个得意劲了，得了我周家的好处，却一点也不承担后果，你个死老东西，伪君子！” “你……你……你这个泼妇，反正我不管，官府来拿人，我是不会帮你的！” 两人争吵之间，下人又传来消息，说福建展家姑娘，状告侯府侵占嫁妆，谋财害命…… 李修顿时急得直拍手跺脚，对着周氏哲哲鼻子骂道：“你看看你惹出来的麻烦……哎……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那展家不是没人了吗？京城的那几房都是远房，他们都不出头，福建来人个什么劲？”直到此时周氏都没意识这意味什么！ 当初她就是仗凭这些才敢这样做的，李修亦是如此，反倒是李尚渊心中有片刻的放松，一年多的胆战心惊，终于到了这一日了！ 李修对着周氏冷冰冰的说道：“快去找你哥哥，把此事摆平若不然，是监禁还是砍头，老夫定然不会保你！” 周氏这才知道害怕，慌慌张张去求助周潭：“大哥，你帮帮我，那福建展家来人要状告我！” “怕什么，二妹，都是有了诰命的人，遇到事，还这般惊慌失措，升斗小民，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他们能有什么能耐，交给哥哥处理，你只管安心归家！”周潭不以为然的说道！ “不知大哥预备怎么处理？” “展家人不知死活，那送她们去地底下同展家夫妇作伴岂不是一了百了！”周潭现在已经有了杀心，在他眼里，福建老家的展家有势力也只在福建，京城之中翻不起什浪花！ 有了周潭的话，周氏也放心的回了侯府，涂山颜晚上回到别院，正好看到梁齐正在等她，开心的跑过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是他好闻，身上的味道清冽如松，这几日他不在府里，白日见不到，晚上也梦不到摸腹肌了，真是好可惜！ “去哪了？” “我找展管家了，让他替我写了状纸，状告侯府侵占我堂姐的嫁妆，谋杀我堂姐……” “堂姐？”梁齐的尾音上挑，极具魅惑，涂山颜不动声色的靠近他！ “嗯……你不是说我跟堂姐长得很像！今日那李尚渊见到我还以为见到了鬼！”欢快的语调，跟恶作剧得逞之后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梁齐不忍心打破她的好心情，便顺着她说道：“嗯，是他心里有鬼，世人看待事物，看到什么映射出来就是他的内心！” 虽然这样会打乱自己的计划，但是只要她开心，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是吩咐暗五暗七好好保护她跟展管家。 涂山颜晚上睡觉果真又梦到梁齐赤着胸膛让她上下其手随便摸。 温暖的胸膛让涂山颜睡得安稳，梁齐推开她不舍得，抱着她折磨自己的暴躁中，一夜无眠。 果真周潭的人先去粮行闹，让粮行无法开门营业，晚上在展管家回家之际暗杀他，却不了一连三日都没得逞，展管家无法动手，连展家的那个姑娘也不知所踪，在京城的客栈之中查了个遍都没查到！ 三天的时间京城各个梨园，都开始唱一部新戏，就是夫家侵占媳妇嫁妆，谋财害命的桥段，有心人，在结合如今展管家正在状告侯府，便把这戏串在一起，一时之间，东昌侯府成了京城平头百姓之间津津乐道的话题！ 李修气愤不已，对着周氏就开始破口大骂：“你不是说你哥哥会处理吗？怎么就然事态发展成这般情景了！” “我怎么知道，你别做那缩头王八，你不会去找找同僚，运作运作，好事你出来，一出事把脑袋一缩就知道埋怨我，我怎么嫁给你这个窝囊废！” 李修说不过周氏，便叫来李尚渊，看着他颓败没精神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混账，你看看你整日像什么样子！家中出事，也不知道帮帮忙！” “父亲让我怎么帮，当初若不是父亲纵容母亲烧死展妹妹，哪里会有今日……” “你……你……你还在埋怨为父？” “父亲，作为儿子，您用生养之恩胁迫儿子，儿子无话可说，您成日说儿子不成器，不成器的儿子面对此事，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理！” 李修的手指头都在颤抖，当初他确实逼迫李尚渊让他在母亲跟媳妇之间二选一，可是他也是为了侯府好啊！他难道错了吗？ 第238章 侯府大乱 涂山颜想过他或许会道歉，或许会求告，但就是没想过他会喊出鬼！ 李尚渊被吓得口干舌燥，看看展管家又看看涂山颜，这个跟颜颜很像的姑娘，定定神这才开口道：“展管家，我来是跟你商量，能不能撤诉，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这是侯府准备的五百两纹银，用来补偿你在西山矿场受的委屈！” “二爷，您还是拿回去，在下不值这些银子！”展管家不屑的说道！ 涂山颜围着李尚渊转了一圈打量他，那晚夜色太暗，倒是没看太清楚，以往清俊干净的公子，如今隐隐有些纵欲酒色之后的颓废感，身上的味道也油腻难闻，甚至有些恶臭在里头，对他没了半点喜欢，甚至有些后悔跟阿娘定的七世之约。 这个比颜颜还要美上三分的姑娘是谁？李尚渊面红耳赤的抱拳！ “在下……在下……” “你就是我堂姐夫？”涂山颜直接打断李尚渊的话！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自己刚刚真的太紧张了，颜颜的尸体还埋在祖坟里，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姑娘是……” 涂山颜见他放松，嘻嘻一笑：“我是福建老家来的，听说我堂姐嫁给你一年就早逝，祖父，让我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李尚渊被涂山颜的笑容晃了眼，她说了什么自己什么都没请明白，浑浑噩噩的回了侯府，跟父亲说展家福建老家来人了！ 李修先是吃惊，后又叫来周氏一顿臭骂：“你瞧瞧你做的什么事，惹下这样大的麻烦，你惹下的事，你自己处理！若是让侯府蒙羞，我休了你！” “我呸，不是你被人推着做主桌的时候了那个得意劲了，得了我周家的好处，却一点也不承担后果，你个死老东西，伪君子！” “你……你……你这个泼妇，反正我不管，官府来拿人，我是不会帮你的！” 两人争吵之间，下人又传来消息，说福建展家姑娘，状告侯府侵占嫁妆，谋财害命…… 李修顿时急得直拍手跺脚，对着周氏哲哲鼻子骂道：“你看看你惹出来的麻烦……哎……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那展家不是没人了吗？京城的那几房都是远房，他们都不出头，福建来人个什么劲？”直到此时周氏都没意识这意味什么！ 当初她就是仗凭这些才敢这样做的，李修亦是如此，反倒是李尚渊心中有片刻的放松，一年多的胆战心惊，终于到了这一日了！ 李修对着周氏冷冰冰的说道：“快去找你哥哥，把此事摆平若不然，是监禁还是砍头，老夫定然不会保你！” 周氏这才知道害怕，慌慌张张去求助周潭：“大哥，你帮帮我，那福建展家来人要状告我！” “怕什么，二妹，都是有了诰命的人，遇到事，还这般惊慌失措，升斗小民，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他们能有什么能耐，交给哥哥处理，你只管安心归家！”周潭不以为然的说道！ “不知大哥预备怎么处理？” “展家人不知死活，那送她们去地底下同展家夫妇作伴岂不是一了百了！”周潭现在已经有了杀心，在他眼里，福建老家的展家有势力也只在福建，京城之中翻不起什浪花！ 有了周潭的话，周氏也放心的回了侯府，涂山颜晚上回到别院，正好看到梁齐正在等她，开心的跑过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是他好闻，身上的味道清冽如松，这几日他不在府里，白日见不到，晚上也梦不到摸腹肌了，真是好可惜！ “去哪了？” “我找展管家了，让他替我写了状纸，状告侯府侵占我堂姐的嫁妆，谋杀我堂姐……” “堂姐？”梁齐的尾音上挑，极具魅惑，涂山颜不动声色的靠近他！ “嗯……你不是说我跟堂姐长得很像！今日那李尚渊见到我还以为见到了鬼！”欢快的语调，跟恶作剧得逞之后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梁齐不忍心打破她的好心情，便顺着她说道：“嗯，是他心里有鬼，世人看待事物，看到什么映射出来就是他的内心！” 虽然这样会打乱自己的计划，但是只要她开心，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是吩咐暗五暗七好好保护她跟展管家。 涂山颜晚上睡觉果真又梦到梁齐赤着胸膛让她上下其手随便摸。 温暖的胸膛让涂山颜睡得安稳，梁齐推开她不舍得，抱着她折磨自己的暴躁中，一夜无眠。 果真周潭的人先去粮行闹，让粮行无法开门营业，晚上在展管家回家之际暗杀他，却不了一连三日都没得逞，展管家无法动手，连展家的那个姑娘也不知所踪，在京城的客栈之中查了个遍都没查到！ 三天的时间京城各个梨园，都开始唱一部新戏，就是夫家侵占媳妇嫁妆，谋财害命的桥段，有心人，在结合如今展管家正在状告侯府，便把这戏串在一起，一时之间，东昌侯府成了京城平头百姓之间津津乐道的话题！ 李修气愤不已，对着周氏就开始破口大骂：“你不是说你哥哥会处理吗？怎么就然事态发展成这般情景了！” “我怎么知道，你别做那缩头王八，你不会去找找同僚，运作运作，好事你出来，一出事把脑袋一缩就知道埋怨我，我怎么嫁给你这个窝囊废！” 李修说不过周氏，便叫来李尚渊，看着他颓败没精神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混账，你看看你整日像什么样子！家中出事，也不知道帮帮忙！” “父亲让我怎么帮，当初若不是父亲纵容母亲烧死展妹妹，哪里会有今日……” “你……你……你还在埋怨为父？” “父亲，作为儿子，您用生养之恩胁迫儿子，儿子无话可说，您成日说儿子不成器，不成器的儿子面对此事，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理！” 李修的手指头都在颤抖，当初他确实逼迫李尚渊让他在母亲跟媳妇之间二选一，可是他也是为了侯府好啊！他难道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