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卦,妖王哭着求放过》 第一章 每日一卦 鬼蜮般的寒气攀爬在临山县城残破的城墙上,天色未明,陈文生已被吵醒。 棚户区的木板墙根本挡不住冬日的刺骨寒风,他打了个哆嗦,摸索着穿上单薄的布衣。 屋外传来刘管家不耐烦的呵斥声,伴随着木棍砸门的闷响。 \"都给老子起来!今天有新活计,动作麻利点!\" 陈文生裹紧衣衫,和其他家丁一道挤出狭窄的门槛。 刘管家斜睨着众人,手中的藤鞭在空气中划出尖啸。 自从穿越到这个叫天元大陆的地方,成为大周皇朝临山县刘家的一名杂役,陈文生便习惯了这样的清晨。 \"东城门来了批货,搬回府上,磨磨蹭蹭的扣工钱!\"刘管家冷笑,指尖不经意划过腰间的刀鞘。 赵虎凑近陈文生耳边,压低嗓音:\"听说是活物,还挺凶的。\" 众家丁推着几辆木车出了刘家后门,沿着青石板路前行。 晨雾笼罩下的街道冷清荒凉,偶有早起的商贩匆匆擦肩而过。 陈文生和赵虎沉默地推着最后一辆车,车轮碾过石板的声音格外刺耳。 东城门外,几个穿着兽皮的猎户正与刘家的护院交接。 陈文生远远便闻到一股腥臭味,几个铁笼被粗麻布遮盖,隐约能听见里面传出的低吼与爪子刮擦金属的声响。 \"妖魔?\"陈文生心头一跳。 猎户头子搓着手笑道:\"正是幼年狐妖,两日前在黑风谷外围逮到的,刘老爷吩咐活捉的。\" 刘管家挥手示意家丁们上前搬运。 陈文生与赵虎合力抬起一个较小的铁笼,意外的是笼子比想象中沉得多。 粗布掀开一角,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透过笼栏盯着陈文生,令他背脊发凉。 \"当心点,这畜生有些本事。\"猎户提醒道,露出缺了两颗门牙的笑容,\"老子兄弟都让它伤了两个。\" 回程路上,突然下起小雨。 陈文生感觉铁笼内的东西越发躁动,笼子剧烈晃动着,几乎要从木车上滑落。 赵虎脸色惨白,死死抓住车把。 \"文生,我总觉得不对劲\" 话音未落,一声尖锐的嘶叫划破雨雾。前方的木车上,一个铁笼爆发出刺目的红光,笼门竟被一股无形力量硬生生撕开。 顷刻间,血腥味弥漫开来。 \"妖魔出笼了!\"有人惊呼。 陈文生瞳孔骤缩,只见一团橘红色的影子在雨中窜出,速度快得惊人。那是一只幼年狐妖,体型虽只有成年猎犬大小,全身皮毛却泛着妖异的光泽,尾部分叉,每一根尖端都燃烧着微弱的蓝色火焰。 \"保护货物!\"刘管家厉声喝道,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把短刀,刀锋泛着寒光。 几名护院冲上前去,却见狐妖四爪踏地,身形诡异地扭曲,须臾间便到了最近的家丁身前。那家丁甚至来不及叫喊,喉咙已被狐妖锋利的爪子划开,鲜血喷溅在雨水中,顺着青石板流淌开来。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 陈文生惊恐地向后退去,却被身后的木车挡住去路。狐妖发现了他,绿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张开血盆大口直扑而来。千钧一发之际,赵虎猛地推开陈文生,自己却被狐妖扑倒在地。 \"跑快跑!\"赵虎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血肉被撕裂的声音。 铁锈般的腥味充斥鼻腔,陈文生踉跄后退,眼睁睁看着赵虎在狐妖爪下挣扎,鲜血染红了整片青石。他想逃,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狐妖仰头,竟发出一声近似人类的冷笑。 \"弱小的人类,你们都该死!\" 倏地,狐妖从赵虎残缺的尸体上一跃而起,朝陈文生扑来。 刹那间,陈文生视野只剩下那张血盆大口和森森白牙。一阵剧痛袭来,他的左肩被狐妖利爪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如泉涌般喷出。 \"死!\"狐妖的第二爪即将落下。 空气中骤然响起一声清脆的金属交击声。 刘管家不知何时已经冲到近前,手中短刀精准地刺入狐妖后背,一股诡异的力量从刀锋涌出,竟将狐妖整个钉在地上。 \"畜生,敢坏刘家的货!\"刘管家面无表情,手腕一转,刀锋在狐妖体内搅动。 狐妖发出凄厉的哀嚎,身上橘红色的光芒急剧闪烁,尾巴上的蓝火也变得黯淡。刘管家冷哼一声,左手掐诀,一缕暗红色的气血从他掌心涌出,将狐妖牢牢禁锢。 陈文生靠在墙边,剧痛令他意识模糊。他恍惚间看到刘管家从地上拎起奄奄一息的狐妖,又押着剩余的货物向刘家大院走去。几名护院踢了踢地上的尸体,便丢下不管。 雨水冲刷着青石板上的血迹,半晌才有几个衙役模样的人过来收拾。 \"又是刘家的妖物闹事?\"一名衙役皱眉。 \"管他呢,死了个把家丁算什么。\"另一人漫不经心地回答,打量了一眼陈文生,\"这个还没死透,扔回刘家。\" 天色渐暗,陈文生被粗暴地丢回棚户区的小屋。 肩上的伤口已经草草包扎,但还在渗血,剧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 屋内昏暗潮湿,之前与他同住的赵虎已成了冰冷的尸体,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赵虎\"陈文生无力地呢喃,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刘管家冷着脸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命大,没死成。明天继续干活,不过得扣你三个月工钱,算是赔偿损失。\" \"可我受伤了\"陈文生艰难地说道,声音嘶哑。 \"我管你?不想干就滚出刘家!\"刘管家一脚踹翻桌上的油灯,转身离去。 屋内重归黑暗。陈文生强忍剧痛,翻身摸索着点燃了备用的蜡烛。 微弱的烛光下,他检查自己的伤势——狐妖的爪痕深可见骨,伤口周围泛着诡异的青色,那是妖气入体的征兆。若不及时驱除妖气疗伤,轻则残废,重则丧命。 \"该死,这地方连个像样的医馆都没有。\"陈文生咬牙低语。 就在他绝望之际,恍惚间,看到自己肩头伤口渗出的血液突然诡异地悬浮起来,凝结成一颗颗血珠。 这些血珠仿佛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开始在空中自行排列,渐渐形成一个古老的八卦图案。 \"这是\"陈文生瞪大眼睛。 八卦图案中央,一枚青铜色的龟甲缓缓浮现。 一股浩瀚如海的信息便涌入脑海—— 【紫炎龟甲,先天至宝残片,剥离天道碎片所化,后破碎散落诸天万界。此甲得通灵性,闻血自择主而栖,将助汝窥破天机!】 陈文生头痛欲裂,恍惚间看到无数画面在眼前闪回,最后定格在一只遮天蔽日的玄龟虚影上,那玄龟背甲上刻着完整的先天八卦,双目如日月般明亮。 \"啊!\"他抱头呻吟,等到剧痛消退,发现那枚龟甲已经化作一道青光,没入自己眉心。 就在这时,他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 虚空中出现一面半透明的光板,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八卦符文,正中央则是一行淡金色的小字: 【每日一卦,已激活】 陈文生愣住了,他下意识伸手触碰那面光板,指尖传来一阵奇妙的触感,既非冰冷也非温热,仿佛触摸到了某种介于虚实之间的存在。 【宿主可每日卜一卦,可问与过去未来相关之事。需以气血催动,每日零时重置。】 【随着修为提升,可解锁更多卦象能力】 陈文生心头一震。 这是他穿越以来遇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比那些妖魔更加离奇。 能够预知未来?这在妖魔横行的天元大陆,简直就是求生的最佳工具! \"我该如何治愈肩上的伤?\"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光板上的符文开始飞速旋转,幻化出几个字符: 【需紫叶草、龙涎香树汁液熬制成膏。】 【紫叶草生于城墙根阴湿处,龙涎香树生于城南三里外的废弃药园。】 【宜傍晚出城采集,天黑前返回,否则有血光之灾。】 卦象显示完毕,光板渐渐隐去。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站起身来。 伤痛仍在,但心中却升起一线希望。 他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喃喃自语:\"傍晚了,正好出城寻药。\" 他忍痛翻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小刀,揣在怀里,蹒跚着走出棚户区。 临山县的城墙早已年久失修,很多地方甚至可以自由进出。 陈文生暗自庆幸伤在左肩而非腿脚,至少行动还算便利。 县城的暮色中,一个佝偻的身影艰难前行,消失在城墙的豁口处。 天色正渐渐暗去,卦象所言的时机已至,而卦象预示的血光之灾,又将是何物? 第二章 苟活一日是一日 城墙豁口吹来的风夹杂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陈文生站在长满青苔的石块上,环顾四周。 卦象所示的紫叶草应在城墙根部的阴湿之处,而龙涎香树则需前往城南废弃药园。 他眯起眼,落日余晖下,城墙根部一抹模糊不清的紫色引起了他的注意。 倏地,眼前空间再次波动,半透明的卦象面板在虚空中展开。 这次面板中央浮现出两种植物的虚影:一种是茎黑叶紫的矮草,根系如蛛网般细密;另一种是皮粗如鳄的怪树,树干表面渗出琥珀色的树脂。 \"紫叶草,龙涎香树\"陈文生喃喃自语,面板随即消散。 他小心翼翼地沿着城墙内侧摸索,很快便在一处被断墙遮挡的阴暗角落里发现了紫叶草的踪迹。那些植物生长在石缝间,叶片呈诡异的深紫色,摘下时茎部断裂处渗出黑色汁液,散发着微弱的草药清香。 陈文生正要继续寻找龙涎香树,晚钟声突然在城中响起。 天色已黯,他不得不按捺住急切的心情,匆匆返回城内。 卦象警示血光之灾,他不敢冒险在外逗留过久。 次日清晨,刘管家把陈文生叫去送货,安排他与一名叫孙福的年长家丁同行。 孙福是刘家的老人,精瘦的脸上满是风霜痕迹,看见陈文生肩上的伤,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两人推着装满布匹的木车行走在临山县城的石板路上。 陈文生觉得肩上伤痛丝毫未减,反而有加重的趋势,妖气入体的青色痕迹已经蔓延至胸口。 \"昨天那狐妖闹出的事?\"孙福瞥了一眼陈文生的伤口,声音嘶哑。 陈文生点头:\"赵虎没命了。\" 孙福叹了口气,四下张望后压低声音:\"刘家近来收的妖物越来越多,听说那些妖物制品能卖大价钱。狐妖毛皮千金难求,尾部妖火更是炼器的上好材料。\" \"一条狐妖尾巴值多少钱?\"陈文生试探道。 \"至少五十两银子,够你我干十年的活。\"孙福声音微颤,眼中闪烁着渴望,\"只可惜这些好东西轮不到咱们。刘家那些护院能从妖物上赚点油水,多少能学点淬体法门,成为武者。\" \"武者?\" \"就是能引动体内气血的人,刘管家那样的。\"孙福解释,\"习武淬体,方能抵御妖邪。没点本事,早晚成了妖物口中食。\" \"要怎样才能成为武者?\"陈文生不禁追问。 孙福嗤笑:\"家丁出身,哪来机会?要么家财万贯买功法,要么投靠大派学艺,要么\"他停顿片刻,声音更低,\"或者像刘家护院那样,从猎妖中分一杯羹。\" 两人说话间已到布行。 卸完货,孙福拍拍陈文生肩膀:\"熬着,小子。苟活一日是一日。\" 返回刘家时天色已晚,众家丁排队领取工钱。 陈文生心中忐忑,刘管家昨日说要扣他三个月工钱,不知今日能否例外。 轮到他时,刘管家眼中泛着冷光。 \"陈文生,狐妖事件损失惨重,你还有脸来领钱?\"刘管家捻着胡须,手指在铜钱上一枚枚数过。 \"管家,我已经\" 刘管家冷不防抬手,一个巴掌抽在陈文生脸上:\"闭嘴!念在你受伤还能干活的份上,赏你四个铜板,滚!\" 陈文生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默默接过那可怜的四枚铜钱。 这点钱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更别说买药了。他暗自咬牙,退到一旁。 晚饭后,陈文生用两枚铜板在杂货铺换了个冷硬的馒头,囫囵吞下。 他等到天色将晚,趁着守城兵卒交班的空隙,从城墙破洞处溜出城去。 废弃药园距城南三里,他必须加快脚步。 暮色苍茫中,道路两侧的杂草丛生,远处山峦被暗紫色的雾气笼罩。 陈文生拨开荆棘,沿着一条几乎看不见的小路前行。 每走一步,肩上的伤就撕扯般疼痛一分,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废弃药园浮现在视野中——一片残垣断壁间,奇形怪状的植物肆意生长,有些甚至发出幽幽荧光。陈文生屏住呼吸,小心避开那些可能有毒的植物,寻找龙涎香树的踪影。 突然,他注意到一棵形似槐树却粗壮许多的怪树,树干表面布满鳞片般的粗皮,缝隙中渗出琥珀色的黏稠液体。 正是卦象中显示的龙涎香树!陈文生大喜过望,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在树干上划出几道口子,用布包裹接住流出的树脂。 就在这时,树丛深处传来一阵窸窣声响。 陈文生背脊发凉,他想起卦象警示的血光之灾,不敢久留,匆匆收集了足够的树脂便转身逃离。天色已近黄昏,他必须在完全天黑前回到城内。 返程途中,陈文生听见身后传来野兽的低吼声,恐惧驱使他拼尽全力奔跑,肩伤的剧痛几乎令他昏厥。 废弃药园外的荒野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入夜后必定会有妖物出没。 不知跑了多久,临山县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陈文生松了口气,放慢脚步向城墙豁口处走去。 就在这时,一双阴冷的眼睛从暗处盯住了他——那是一只毛发灰黄的狸猫,体型比普通猫大三倍有余,尾巴分叉,眼中泛着幽绿的光。 \"妖物!\"陈文生心头狂跳。 狸猫妖伏低身子,尾巴如鞭子般甩动,眼中凶光毕露。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响箭从城墙方向飞来,划破长空。 狸猫妖骤然警觉,转身消失在草丛中。 \"何人擅闯城墙?\"城头传来守卒的呵斥。 陈文生不敢应声,趁守卒注意力被转移,飞快钻入城墙豁口,险之又险地回到了城内。 返回棚户区的路上,陈文生心有余悸。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世界的险恶——城外随处可见的妖物,城内冷酷无情的刘家,以及他这个底层家丁渺茫的生存希望。 回到简陋的木屋,陈文生把门闩好,颤抖着取出今日所得的药材。 紫叶草和龙涎香树脂,还有卦象提及的血灵草,都已到手。 第三章 黑风谷狩猎 他依照卦象指引,用一只破碗盛水,将药材捣碎混合,熬出深绿色的药汁。 药汁散发着刺鼻的气味,陈文生强忍不适,将其涂抹在肩上的伤口。 顷刻间,一股冰冷的刺痛自伤处蔓延全身,他咬紧牙关,额上青筋暴起。 药汁与伤口接触的瞬间竟然冒出缕缕青气,伴随着嘶嘶声响,有灼烧感。 陈文生强忍剧痛,又将药汁涂抹在伤口周围泛青的皮肤上。 疼痛逐渐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麻木感。 他惊奇地发现,伤口周围那诡异的青色正在缓慢消退,妖气似乎被药汁驱散了一部分。 \"真灵啊\"陈文生低语。 第二天清晨,陈文生感觉肩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青色痕迹也明显褪去。 他正准备起床干活,眼前忽然闪现出卦象面板。 【血灵草市值五百铜板,可入药亦可炼器,适合卖给草药铺或铸器坊。】 \"五百铜板!\"陈文生倒吸一口冷气。 一株小小的血灵草竟然值这么多钱,怪不得孙福说妖物制品能卖大价钱。 昨日他惊慌之中,竟在废弃药园收集了不少血灵草,还有龙涎香树脂。 这些东西若能卖个好价钱,或许能改变他的处境。 他摸了摸怀中的药材,目光坚定起来。 先养好伤,再做打算。 这个世界对底层家丁毫不留情,但他绝不会放弃求生的希望。 卦象面板是他的金手指,他必须善加利用,才能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立足。 \"或许我也能找到成为武者的路。\"陈文生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黎明前的寒气散尽,陈文生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神清气爽地起床。 昨夜那血灵草药汁的效果出人意料,妖气已驱散大半,伤口也结了薄痂。 他将余下的药材小心收进怀中,踏出棚户区的破屋。 刘家大院早已人声鼎沸,家丁们排队领取当日任务。 陈文生混在人群后,不断打量四周,生怕被刘管家发现自己伤势好转太快。 旁边的孙福猝不及防撞了他一下,肩伤处传来一阵刺痛。 \"还疼么?\"孙福低声问道。 陈文生佯装痛苦地皱眉:\"疼,但能挺住。\" 刘管家手持长鞭站在门廊下,脸色阴沉如水。 他身侧站着一名从未见过的精瘦男子,眼角有道刀疤,腰间挂着两把短刀,衣领处绣着刘家家徽。 \"那是刘景,刘家主的贴身护卫,炼体大成的武者。\"孙福压低声音,\"能一拳打死成年狐妖的狠角色。\" 陈文生心头一紧。这般高手为何会出现在分配杂役的场合?难道有什么大事? 正想着,脑海中忽然一阵波动,熟悉的卦象面板在眼前展开,符文闪烁,金色文字浮现: 【三日后,刘家主带队前往黑风谷狩猎,遭遇断腿母狐妖,引出其背后的炼气化神境黑狐妖,全队陷入绝境,伤亡惨重。】 【宿主可在半路找机会离开队伍,躲入东南方向一座无名山洞,获取\"紫炎灵果\"一枚,可助突破炼体初期。】 \"炼气化神境\"陈文生面色微变。 根据这段时间的见闻,他已大致了解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 从最低的炼体境,到炼气境,再到化神境,每一步都艰难无比。 一只达到炼气化神境的黑狐妖,那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卦象波动消散,刘管家的声音随即响起:\"三日后,家主带队去黑风谷狩猎妖物,需十名家丁随行搬运。事成之后,每人加三百个铜板!\"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三百铜板!足够在城中吃一个月的饱饭了。 不少家丁激动地交头接耳,陈文生却暗自捏紧了拳头。卦象果然应验,刘家此行凶多吉少。 \"举手报名!\"刘管家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 众家丁争先恐后地举起手来,陈文生犹豫片刻,也缓缓举起了手。 刘景冷冷扫了众人一眼,手指轻点,很快挑出了十人,陈文生赫然在列。 \"你们十个,这三天好好准备,别给家主丢脸!\"刘管家甩了甩长鞭,\"现在去西厢房领装备,其余人各自去干活!\" 陈文生随众人前往西厢房,领到一套简陋的皮甲和一把生锈的短刀。 装备虽然破旧,但总比赤手空拳强。 他将东西收好,独自走向棚户区。 这趟黑风谷之行,凶险异常,但卦象已指明了一线生机。 回到破屋,陈文生郑重其事地取出卦象面板。 面对未知的黑风谷之行,他必须做更充分的准备。 \"如何才能安全获取紫炎灵果?\"他凝神发问。 面板光芒流转,新的卦象浮现: 【明日午时三刻,从北城门出城,沿官道行至三岔路口,取左侧兽径,穿过幽魂林,翻越乱石岗,可提前一日到达无名山洞,获取紫炎灵果。】 【警示:幽魂林有噬魂藤,乱石岗有赤尾蝎群,需小心应对。】 卦象消散,陈文生深吸一口气。 提前一日寻得灵果,便能避开刘家队伍和那只恐怖的黑狐妖。 这是改变命运的关键机会! 整个下午,陈文生都在为明日的行程做准备。 他用剩余的两枚铜板换了一个布袋和一卷粗麻绳,又将上次采集的部分药材小心收好。 临近傍晚,他忽然想起什么,悄悄溜进刘家后院的杂物房,顺手牵羊般带走了一把生锈的铲子和一个小铜锅,装入背包,这两样东西在这个世界至关紧要! 夜色降临,陈文生躺在简陋的草褥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前世只是个普通上班族的他,从未想过会在异世面临如此生死抉择。 但若不抓住这次机会,他注定一辈子做刘家的低贱家丁,随时可能死于妖物之口。 \"拼了!\"他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 次日一早,陈文生悄悄溜出棚户区,避开刘家的巡视,直奔北城门。 他故意穿得破烂不堪,背着一个装满杂物的破袋子,看起来就像个进城捡破烂的乞丐。 守城兵卒懒洋洋地靠在城门边,看都没看他一眼。 陈文生低着头快步走出城门,沿着官道向北行去。 临山县城虽不算繁华,但出城的官道上行人商贩络绎不绝,他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第四章 紫炎老祖 午时将至,陈文生加快脚步。 官道两侧的田野渐渐被灌木丛取代,行人也越来越少。 远处山峦起伏,云雾缭绕,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那就是黑风谷的方向。\"陈文生喃喃自语。 正午时分,三岔路口出现在眼前。 官道笔直向前,通往临山县北面的几个小镇;右侧是一条石板小路,据说通往一处香客众多的寺庙;而左侧则是一条几乎被野草掩埋的兽径,蜿蜒着没入一片阴森的林子。 陈文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左侧兽径。 越往深处走,林中的光线越发昏暗,怪异的鸟叫声不时响起,令人毛骨悚然。 这就是幽魂林了,卦象警示中的第一处险地。 林中植被茂密,不少树木高达数丈,粗壮的树干上缠绕着藤蔓。陈文生谨慎前行,眼睛紧盯着那些藤蔓——噬魂藤据说能吸取人的精气,稍有不慎便会落入其中,成为一具干尸。 倏地,前方一条手臂粗的藤蔓猛地抽动,鞭子般朝他抽来。陈文生早有防备,就地一滚,堪堪避过。那藤蔓竟像有生命似的,迅速调转方向,再次袭来。 \"果然是噬魂藤!\"陈文生抽出短刀,快速削断扑来的藤蔓。 刹那间,林中响起一阵诡异的嘶鸣,周围的藤蔓纷纷暴动,朝他席卷而来。陈文生拔腿就跑,藤蔓紧追不舍,所过之处树叶纷飞,草木折断。 \"该死!\"陈文生咬紧牙关,将布袋里准备好的血灵草残余撒向身后。 血灵草上残留的妖气引得噬魂藤一阵躁动,藤蔓们仿佛找到了更美味的猎物,纷纷缠向那些草药。陈文生趁机加速冲出林子,回头看时,只见那片林子里藤蔓翻腾,如巨蟒般蜿蜒扭动,场面骇人至极。 \"呼\"他松了口气,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幽魂林外的空地上,阳光重新洒落,但陈文生知道前方的乱石岗才是真正的险地。那里栖息着赤尾蝎群,那些有拳头大小的毒蝎,一旦被蛰,没有解药的话必死无疑。 乱石岗山势陡峭,遍布嶙峋怪石,几乎没有植被。陈文生小心翼翼地攀爬着,不时用短刀挑开石缝,确保没有毒蝎藏身。太阳渐渐西斜,他的动作也越发谨慎。 突然,一块松动的石头从他脚下滚落,砸在下方的石堆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石堆剧烈晃动,一只只赤红色尾针的毒蝎从中窜出,密密麻麻遍布石间。 \"遭了!\"陈文生冷汗直冒。 蝎群如潮水般涌来,石缝中、岩石下,到处都是它们狰狞的身影。陈文生慌忙后退,却见身后的路也被封死。千钧一发之际,他一狠心,从怀中掏出最后一株血灵草,猛地扔向蝎群。 \"我要活着!\"他怒吼一声,纵身一跃,越过蝎群最密集的区域。 耳畔呼啸着风声,腹部重重撞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痛得他差点晕过去。但求生的本能让他死死抓住岩石边缘,双脚在石壁上一蹬,勉强爬上了更高处。 回头一看,血灵草周围的蝎群已乱作一团,互相撕咬厮杀。那妖气对它们的吸引力太大了,让它们暂时忘记了人类猎物。陈文生趁机翻过岗顶,跌跌撞撞地滑向另一侧。 太阳即将西沉,最后一缕余晖洒在山谷中。陈文生筋疲力尽地坐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大口喘息。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不大的山坳中,四面环山,寂静无声。 就在他即将绝望之际,山壁上一处不起眼的凹陷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似乎是个山洞入口!陈文生强撑着走近,掀开垂落的藤蔓,一股温暖的气流迎面扑来。 \"这就是卦象中的无名山洞?\"他小心翼翼地走入洞中。 洞内光线昏暗,但不知为何,深处隐约有紫色光芒闪烁。陈文生摸索着前行,洞穴并不深,很快便来到尽头。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一棵不足三尺高的紫色小树生长在洞穴中央,树干通体晶莹剔透,仿佛由紫水晶雕琢而成。树顶悬挂着三颗拳头大小的果实,表面缠绕着若隐若现的紫色火焰,散发出诱人的芳香。 \"紫炎灵果\"陈文生倒吸一口冷气。 卦象所言果然不虚,这正是能助他突破炼体初期的灵物!他强忍激动,小心接近那棵紫晶小树。刚踏出一步,树上的紫火猛然暴涨,化作一道火墙拦在他面前。 \"何人胆敢觊觎吾之心血?\"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洞中回荡。 陈文生浑身一颤,四下张望却不见人影。那声音仿佛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威严和古老的气息。 \"晚辈不敢冒犯,只是\"陈文生咽了口唾沫,不知该如何应对。 \"三百年了\"那声音再次响起,\"三百年无人能找到此地,你能来此,必有机缘。\" 紫火渐渐褪去,透过火光,陈文生看到树干上浮现出一张沧桑的人脸,眼中满是沉睡般的迷蒙。 \"吾乃紫炎老祖,五百年前修行走火入魔,灵识寄于此树。\"那声音继续道,\"你若能答吾一问,便可得一果。\" 陈文生忐忑不安,却又按捺不住心中渴望:\"请问。\" 紫火缭绕,树上人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何为修行之本?\" 这问题太深奥了!陈文生冷汗直流,他对这世界的修行体系了解甚少,如何回答?就在他绞尽脑汁的时刻,卦象面板突然在眼前浮现,上面只有四个大字: 【本心不灭】 \"修行之本,本心不灭。\"陈文生脱口而出。 紫火骤然暴涨,洞内光芒大盛。树上人脸露出惊讶之色:\"何等悟性!你答得好。\" 话音刚落,三颗灵果中的一颗缓缓飘向陈文生,悬停在他面前。 \"一果入腹可助筑基,余下二果需百年方能成熟,与你无缘。\"紫炎老祖的声音渐渐减弱,\"拿去,莫要辜负天意。\" 陈文生恭敬地双手接过灵果,只觉一股温热的气流透过掌心涌入全身,令人神清气爽。 第五章 黑衣守墓人 灵果沉甸甸的,通体紫光流转,果皮薄如蝉翼,果肉晶莹剔透,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多谢前辈赐宝。\"陈文生深深一拜。 树上人脸已经消散,紫火重新包裹住小树,恢复平静。 陈文生小心地将灵果收入怀中,转身走出山洞。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山谷中。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怀中散发紫光的灵果,眼中燃起希望的火焰。 这果实将是他摆脱底层命运的关键,也是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生存下去的保障。 \"这果子可助筑基\"陈文生满脸兴奋,喃喃自语,\"筑基,可是成为武者,修炼的先决条件!多少人都是苦于无法筑基,无法积聚灵气,操控灵气,而终身沦为凡夫!只要能走上武者的道路,从此就不再任人宰割。\" 天色渐暗,他找了个隐蔽的山洞安顿下来,明日一早便要赶回城中,为三日后的大变做好准备。 洞外,夜风呜咽,不知何处传来狼嚎,预示着这个世界永恒不变的法则——弱肉强食。 陈文生握紧了怀中的灵果,在黑暗中双眼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黑风谷的夜,比想象中来得更快,也更阴冷。 陈文生不敢耽搁,寻了一处更为隐蔽干燥的山洞。 洞口用乱石和枯枝简单遮掩,确保妖兽不能随意出入,万无一失。 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枚紫炎灵果。 果实依旧散发着诱人的紫光和温热,仿佛一颗跳动的心脏。 他又摸出之前疗伤剩下的,用油纸包好的少许龙涎香树脂。 这树脂粘稠如胶,带着一股奇异的腥甜。 按照这个世界的常识,他需要将二者融合,龙涎香树脂锁定果子的药力。 陈文生从背包中掏出随身携带的那口铜锅,当作药鼎。 他用随身携带的火石点燃枯枝,小心地加热铜锅。 待铜锅温热,他将龙涎香树脂放入其中,慢慢融化。 最后,他将紫炎灵果轻轻放入粘稠的树脂里。 嗤—— 一声轻响,紫炎灵果表面的火焰仿佛被激活,与龙涎香树脂完美融合,化作一汪粘稠的紫色药液,散发出奇异的香气。 等药液的温度稍低,没有丝毫犹豫,陈文生端起石块,将这药液一饮而尽! 轰!!! 仿佛吞下了一团岩浆! 恐怖的热流瞬间在他腹中炸开,沿着四肢百骸疯狂奔涌! “呃啊——!” 陈文生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全身皮肤瞬间变得通红。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个被不断充气的皮球,即将炸裂! 骨头!全身的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噼啪”脆响! 经脉!如同干涸的河道被狂暴的洪水冲刷、撕裂、拓宽! 剧痛!难以言喻的剧痛席卷了他每一寸神经! 但他死死咬着牙,他知道,这是脱胎换骨的必经之路! 【本心不灭!】 他脑海中回荡着这四个字,守住最后一丝清明。 噗嗤! 皮肤毛孔开始渗出粘稠、腥臭的黑色杂质,如同污泥般覆盖了他的体表。 这是身体深处的沉疴和后天浊气! 随着杂质排出,体内那股狂暴的灵气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开始以一种玄妙的轨迹运转起来。 从丹田气海出发,冲向四肢,再汇入主干经脉,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如同江河汇入大海,最终百川归流! 不知过了多久,当体内最后一丝狂暴的能量被驯服,彻底融入经脉运转之中,陈文生猛地睁开了双眼。 一道精光在他眼中一闪而逝! 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五感变得无比敏锐,洞内飘落的尘埃,远处虫豸的低鸣,都清晰可闻。 浑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仿佛一拳能打碎山石! 内视己身,原本晦涩堵塞的经脉此刻畅通无阻,灵气如温顺的溪流在其中缓缓流淌。 “筑基初期成了!我可以汇聚灵气了,老子也可以成为武者了!” 陈文生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心中激荡难平。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骨骼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爆鸣。 身上排出的黑色污垢已经结痂,散发着恶臭。 他走出藏身的山洞,想去附近寻个水源清洗一番。 然而,当他抬头望向天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没有星斗。 没有月亮。 只有一轮巨大、诡异的血色圆月,悬挂在天空正中央! 血月的光芒将整个黑风谷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暗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 有腐烂的恶臭,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像是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 但这怪异的味道很快被一股浓郁的龙涎香腥甜气所掩盖。 陈文生皱紧眉头,这太诡异了。 他低头看向脚下。 原本枯黄的野草,在他落脚之处,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变黑。 但仅仅在他前方三步之外,同样的地面上,却又凭空生出了一簇簇鲜红如血的诡异野草! 仿佛生命在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快速轮回! 陈文生心中大惊,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枯萎与重生,在他脚下不断上演。 走了约莫百十步,前方的景象让他再次停下了脚步。 一片墓园? 在这荒无人烟的黑风谷深处,竟然出现了一片规模不小的墓园! 墓碑林立,在血月下投射出扭曲的影子,显得阴森恐怖。 墓园中央,一个穿着一身漆黑衣服,连兜帽都遮住了大半张脸的人,正背对着他,拿着一把看似普通的扫帚,一下一下地清扫着地面。 他的动作缓慢而富有节奏,似乎已经重复了千百年。 诡异的是,随着他扫帚的每一次划过…… 地面上,竟然浮现出一道道散发着微光的复杂纹路! 陈文生悄悄呆在一旁,慢慢看着扫帚的轨迹,良久,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卦象?! ?(乾),?(坤),?(屯),?(蒙)…… 一个接一个的卦象符文在地面亮起,又缓缓隐去,组成了一个不断流转循环的巨大阵法! 封印?! 陈文生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他小心地绕着墓园边缘行走,试图看清那黑衣人的模样。 就在这时,他的脚,不偏不倚地踩在了地面上一处刚刚亮起的卦象符文上。 那是……?(离)卦! 唰! 那一直沉默扫地的黑衣守墓人,动作猛地停顿了下来。 第六章 卦修陵 他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陈文生,但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了整个墓园。 “卦修陵。” 一个沙哑、低沉,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仿佛直接传入陈文生的脑海。 “非有缘者,不可入内。” 陈文生心脏猛地一跳。 卦修陵?这是什么地方?紫炎老祖的残魂难道和这里有关? 守墓人的扫帚依旧停留在半空,地面的卦象光芒似乎也黯淡了一瞬。 陈文生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那轮诡异的血月,又看了看静立不动,仿佛在承受着巨大压力的守墓人背影。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浮现。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前辈,你是谁?你是不是……在用这个阵法,封印着什么东西?” “守墓人!” 守墓人答完这句话!再也没有任何话语,甚至连身体都没有一丝颤动。 但陈文生敏锐地感觉到,周围那股无形的压力似乎更沉重了。 目光扫过脚边那些诡异的赤红色野草,没有放弃,继续追问:“这些草……如此快速的枯荣,难道就是传说中,只在特殊之地生长的成熟期的‘血灵草’?” 轰隆……轰隆…… 就在陈文生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阵沉闷的、如同巨兽挣扎般的锁链拖拽声,从墓园地底深处传来!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这锁链挣动的频率…… 竟然和他的心跳声,完全同步! 咚!咚!咚!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底感应到了他的存在,正疯狂地想要挣脱束缚! 陈文生脸色瞬间煞白。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异变再生! 嗤啦! 一声布帛撕裂的脆响! 他脑海中的神秘龟甲,自动悬浮在眼前! 但这一次,龟甲表面没有浮现出任何卦象!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扭曲的光影! 光影迅速稳定下来,投射出一副清晰、却又无比刺目的画面—— 那是一个充满了现代医疗仪器的房间!icu重症监护室! 病床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正焦急地阻拦着三个人。 那三个人,正是他在蓝星上的父母!还有他的青梅竹马——苏晓晓! 苏晓晓穿着他们学校蓝白相间的校服,马尾辫已经散乱,平日里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杏眼此刻红肿不堪。 她死死抓着病房的门框,校服袖口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 \"让我进去!求求你们了!\"苏晓晓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出是她,\"文生他他以前还说要带我去看樱花\" \"爸!妈!晓晓!\" 陈文生大脑一片空白,如遭雷击! 脑海中的画面骤然破碎! \"爸!妈!晓晓!\" 陈文生猛地从那刺痛灵魂的幻象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冷汗涔涔。 心脏依旧在疯狂地跳动,与刚才地底传来的锁链声诡异地重合着,仿佛那挣扎的巨物就囚禁在他的胸腔之内。 icu重症监护室父母焦急哭喊的面容苏晓晓绝望的泪水 那不是幻觉! 绝对不是! 他不记得是怎么穿越的,但是这确是真实的一幕! 难道……这“每日一卦”觉醒的龟甲,这片诡异的墓园,甚至这整个天元大陆,都和蓝星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他抬头望去。 血月依旧妖异,墓园死寂无声。 那个神秘的黑衣守墓人,连同他扫出的卦象阵法,都已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若非脚下那枯荣交替的诡异血色野草还在,陈文生几乎要以为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南柯一梦。 不! 现在不是深究这些卦象的时候!回到当下!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刘家!黑狐妖! 卦象预示的危机迫在眉睫! 他必须尽快找到刘家的人,或者……至少确认他们的方位,才能帮助他们在这场即将到来的灾难中寻得一线生机! 深吸一口气,筑基初期的力量在四肢百骸间流转。 五感瞬间被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沿着来时路,飞速地折返至官道的三岔路口。 朝着另外一条道一路飞奔! 空气中,隐约残留着一丝……人类活动的气息! 以及……淡淡的血腥味! 陈文生精神一振,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地面。 果然! 在一片被血色野草覆盖的区域边缘,他发现了凌乱的脚印! 脚印很新,还有几滴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妖兽的血珠,如同玛瑙般散落在枯叶上。 就是这个方向!八成是刘家猎队! 他不再犹豫,身形如同一道离弦之箭,循着痕迹,朝着密林深处奔去! 到达筑基期初期后,陈文生的速度和耐力远超常人,在崎岖的山林间穿梭,竟有种如履平地的畅快感! 这就是力量的感觉吗?难怪这个世界的人都渴望修行!若是能变得更强……是不是就有机会……回到蓝星?回到爸妈和同学们的身边? 这个念头如同疯狂滋长的藤蔓,瞬间缠绕了他的心神,他还是个初中生,但是为什么来到此地,他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觉得是穿越者,没错! 但很快,前方的景象打断了他的思绪。 沿途的草木,呈现出一种极不自然的焦黑扭曲状。 仿佛被某种阴邪的力量长期侵蚀,连生机都被彻底剥夺。 地面上,偶尔会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紫色幽光,带着丝丝缕祟、令人心悸的妖气。 陈文生皱紧眉头。 这黑风谷,果然比他想象的还要邪门和危险!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隐约传来了兵器碰撞的锐响和野兽的嘶吼声! 声音还很激烈! 陈文生心中一动,立刻放慢脚步,收敛气息,如同一只灵猫,悄无声息地朝着声音来源摸去。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身前的灌木,藏身在一棵需要三人才能合抱的巨大古树之后,探头望去。 前方是一片约莫百十平米的林间空地。 十几个穿着兽皮坎肩,手持刀弩的精壮汉子,正将三头体型壮硕、獠牙外露、散发着凶戾气息的青皮狼妖团团围住! 正是刘家猎队! 为首指挥的,正是那个平日里对他颐指气使的刘管家! 而在他身旁,一个身材魁梧,气息彪悍的青年,手持一把厚背砍刀,刀法凌厉,每一次劈砍都带着破风之声,正是刘家的护院头目,刘景! 陈文生目光扫过战场。 这些猎户显然训练有素,配合默契。 他们手中的弩箭与寻常不同,箭头上闪烁着淡淡的青色微光,箭杆上似乎还刻画着某种细密的符文。 “嗖!” 一支弩箭精准地射出,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飞向一头试图撕咬猎户的狼妖,直接钉入了狼妖的喉咙! 第七章 猎户少年百灵 嗤——!” 一声如同滚油浇在烙铁上的刺响! 一股难闻的青烟从狼妖伤口处冒起! 那头凶悍的狼妖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随即轰然倒地,四肢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生息。 箭杆上的镇妖符文?果然有些门道。 专门克制这些低阶妖物的邪气。 陈文生心中了然。 难怪刘家敢组织人手深入黑风谷。 “快!锁妖阵!”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猎户头子,一边挥刀逼退一头狼妖,一边大声嘶吼着指挥: “石煌埋下去!撒网!” 随着他一声令下,几名猎户立刻行动起来。 两人迅速在预设好的几个方位,将拳头大小、表面隐隐有火光流转的奇特石头埋入地下。 石煌?听名字像是某种……爆炸物?类似符箓炸弹的东西? 陈文生暗自猜测。 另外几人则动作飞快地从背囊中取出几张巨大的丝网,用力抛向周围的树梢。 那些丝网呈现出一种暗黄色,似乎浸泡过什么特殊的药粉,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雄黄粉?用来驱散妖气的? “吼!” 就在阵法布置的关键时刻,一头体型明显比其他狼妖更大,甚至隐隐有向虎妖形态转变迹象的妖兽,猛地突破了两名猎户的拦截,带着一股腥风扑向了刘景! “来得好!” 刘景眼中厉色一闪,不退反进,一声爆喝! 他右拳之上,竟浮现出一层淡淡的、肉眼可见的土黄色光晕! 真气外放?!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 刘景那看似平凡的拳头,结结实实地轰在了那头变异狼妖的头颅之上! 坚硬的妖兽头骨,竟如同西瓜般应声碎裂! 红的血,白的脑浆,瞬间炸裂开来,溅了刘景一身! 场面血腥无比! 好强的力量!这就是炼体大成的实力吗?比我这初入筑基期的,强了不止一筹! 陈文生看得眼皮直跳,心中暗惊。 血雾之中,刘景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冷笑。 他一脚踩在兀自抽搐的妖兽尸体上,伸出沾满血污的手,在那碎裂的头颅中摸索了一下。 很快,他掏出了一枚约莫鸽子蛋大小,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灵气波动的菱形晶石! “哼,区区二阶巅峰,也敢放肆。” 刘景不屑地冷哼一声,手指微微用力。 “咔嚓!” 那枚散发着诱人光泽的晶石,竟被他硬生生捏成了碎片! 点点荧光从他指缝间逸散,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妖丹?!那是妖丹啊!蕴含妖兽一身精华的妖丹!就这么……捏碎了?! 陈文生看得心头滴血! 这可是好东西啊!无论是用来炼药还是辅助修炼,都价值不菲! 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 他强忍住冲出去捡碎片的冲动,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那散落的几片较大的妖丹碎片上流连。 等会儿若有机会…… 就在这时,战场侧翼传来一声惊呼。 “爹!小心!” 只见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身形略显单薄的少年,手持一把短小的猎刀,奋力替那络腮胡猎户头子挡开了一只狼妖的偷袭。 是那猎户头子的儿子,名叫百灵。 陈文生对他有些印象,平日里跟在猎队中,话不多,显得有些腼腆。 “啊!” 混乱中,一名猎户躲闪不及,胳膊被狼妖锋利的爪子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快!止血!” 百灵见状,连忙跑了过去,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干净的布条,想要替那名受伤的猎户包扎。 也许是太过紧张,在他掏布条的时候,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丝帕,竟从他的袖口滑落,掉在了地上。 那丝帕质地极好,雪白无暇,上面还用淡青色的丝线,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兰花? 陈文生看得一愣。 一个猎户少年,用这种绣着兰花的丝帕?还是随身携带?这…… 他心中泛起一丝古怪的感觉。 而就在不远处,一直冷眼旁观的刘管家,那双三角眼却猛地眯了起来,如同发现了猎物的毒蛇!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百灵替人包扎时,无意间露出的手腕上! 那里的皮肤…… 过于白皙了! 细腻得完全不像一个常年在山林里风吹日晒、摸爬滚打的猎户少年! 而且那腕骨的轮廓,也显得异常纤细…… 这百灵……难道是……女扮男装?! 一个惊人的念头,瞬间划过陈文生的脑海! 就在这分神之际,异变陡生! “唰——!” 一道快到极致的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从众人头顶茂密的树冠之中扑了下来! 快!太快了!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那黑影已经落入了人群之中! 那是一只体型异常硕大的狸猫! 但绝非普通的狸猫! 它通体毛发漆黑如墨,油光水亮,一双眼睛却是诡异的赤红色,闪烁着嗜血的凶光! 四只爪子弹出,利刃般闪烁着森冷的寒芒!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尾巴! 竟然是分叉的!如同两条扭动的毒蛇,末端还燃烧着一簇簇幽绿色的火焰! 鬼火! “噗嗤!” “噗嗤!” 几乎是在落地的瞬间,这只诡异的狸猫妖便展现出了惊人的杀伤力! 两名站在外围,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猎户,喉咙直接被它锋利无比的爪子撕开! 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溅射而出! “妖孽!杀了它!” 刘景和猎户头子同时怒吼,挥舞兵器攻了上去! “唰唰唰!” 面对围攻,那狸猫妖身形猛地一晃! 竟然在原地留下了三道一模一样的残影! 三道残影同时朝着不同的方向扑出,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幻影分身?! 陈文生瞳孔一缩!这狸猫妖的实力,绝对远超之前的狼妖! “呼——!” 其中一道扑向几名普通猎户的残影,猛地张开了嘴! 一股淡紫色的雾气,如同毒蛇吐信般喷吐而出,迅速笼罩了前方区域! “不好!是麻痹妖雾!快闭气!!” 有反应快的猎户惊呼出声,连忙后退。 第八章 只要是妖,就该死! 但还是有三名猎户躲闪不及,吸入了那诡异的紫雾! 他们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如同木雕泥塑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口眼歪斜,虽然还有呼吸,却已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啊!” 就在此时,一声惊恐的尖叫响起!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小猎户,因为惊慌失措,不慎被狸猫妖的真身近了身! 那闪烁着寒光的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朝着他的头顶狠狠抓下! 眼看那小猎户就要命丧爪下! “小心!” 一道身影如同闪电般扑了过去! 是百灵! 这个看似文弱的少年,在关键时刻,竟然爆发出远超他外表的勇气和速度! 他猛地将那小猎户往旁边一推! 力道之大,竟让那惊魂未定的小猎户踉跄着跌出了好几步远! “噗嗤——!” 几乎是同一时间,狸猫妖那闪烁着寒芒的利爪,狠狠地抓在了百灵用来格挡的左肩之上! 粗布的衣衫瞬间被撕裂! 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迅速浸透了他肩头的布料,染红了一大片! 浓郁的血腥味,在这混乱的战场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荡漾开无形的涟漪,似乎惊动了潜藏在幽暗密林深处的某些……更可怕的存在! “呃啊!” 百灵痛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但他眼神倔强,死死咬着牙,右手紧握的短刀依旧没有松开! “百灵!” 那络腮胡的猎户头子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咆哮! “该死的畜生!老子宰了你!” 他放弃了对付眼前的狼妖,转身挥舞着沉重的开山刀,带着狂暴的气势,朝着那伤了“儿子”的狸猫妖猛劈过去! 狸猫妖似乎也知道这猎户头子的厉害,身形一晃,再次留下几道残影,灵巧地避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几个纵跃,便消失在了侧翼的密林之中。 “追!” 刘景眼神冰冷,下达了命令。 他看了一眼肩膀淌血、脸色苍白的百灵,又扫视了一下损失惨重的队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不能让它跑了!这畜生狡猾,留着必是后患!” 几名护院和反应过来的猎户立刻朝着狸猫妖消失的方向追去。 陈文生没有动。 他依旧潜伏在暗处,冷眼旁观。 他的目光,落在了百灵那不断渗出鲜血的肩膀上。 这血腥味……太浓了。 在黑风谷这种地方,如此浓郁的血腥味,简直就是黑夜里的灯塔,会引来什么,谁也说不准。 陈文生的手不自觉地摸向怀中,指尖触碰到一株带着泥土清香的药渣。 这不是普通的药草,而是\"隐息草\"——叶片细长如柳,边缘带着锯齿状的紫纹,正是猎户们口口相传的\"避妖藤\"。 将\"隐息草\"的药渣涂满全身,隐约飘来一丝腐土的气息。 能完美掩盖活人的生气,是他保命的底牌之一。 追击的队伍很快就传来了动静,但并非是抓住了狸猫妖。 “头儿!快来看!” 一个猎户的声音带着惊疑不定。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一处隐蔽的岩石缝隙中,蜷缩着一只毛色暗淡的母狐妖。 它的左后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折断。 更引人注目的是,它高高隆起的腹部,显示着它正怀有身孕。 此刻,这只断腿的母狐妖正瑟瑟发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左眼竟然淌下了一滴……泪水? 那泪水顺着它污浊的皮毛滑落,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陈文生看得心中一动。 妖兽……也会流泪吗? 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恐惧腹中的孩子受到伤害? 这一幕,与他印象中那些嗜血、狂暴的妖兽形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爹,它……它好像怀孕了,还断了腿,放过它?” 百灵捂着流血的肩膀,脸色苍白,声音带着一丝不忍和恳求。 他看着那母狐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放过?” 旁边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猎户嗤笑一声,啐了口唾沫。 “百灵小子,你心肠太软了!妖就是妖!管它是公是母,是老是幼,是伤是残!只要是妖,就该死!” “没错!”另一个猎户附和道,“这些畜生杀了我们多少兄弟?对它们仁慈,就是对我们自己残忍!” 猎户头子,也就是百灵的“爹”,此刻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看了一眼自己“儿子”那还在流血的肩膀,又看了一眼岩缝中瑟瑟发抖的母狐妖,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杀意。 “妖,就是妖!” 他重复了一遍刀疤脸的话,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残忍。 “它们的存在,就是对我们人类的威胁!今日不杀,来日必成大患!尤其是这种怀崽的,更要斩草除根!” 他的话音落下,周围的猎户们眼中凶光更盛。 刘家的猎妖队,装备确实精良。 几名护院迅速取出了特制的符文弩箭,箭头闪烁着淡淡的灵光,对妖物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 还有人熟练地在周围布置了几个简易的捕兽陷阱,防止有其他妖兽靠近。 转眼间,又有几头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低阶狼妖和山猫,或是被符文弩箭射穿头颅,或是被陷阱牢牢困住,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嚎,很快就被补刀杀死。 鲜血染红了地面,碎肉和断骨随处可见。 场面血腥而高效。 这就是猎妖队的日常。 陈文生看得暗暗心惊,这刘家的实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强一些。 就在这时,猎户头子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强弩。 那闪烁着寒光的符文弩箭,对准了岩缝中那只绝望的母狐妖。 “不!爹!” 百灵想要阻止,却被旁边的猎户一把拉住。 “咻——!” 弩箭离弦! 带着破空的锐啸,精准无比地射中了母狐妖那高高隆起的腹部! “噗嗤!” 箭头深深没入! 鲜血,如同喷泉般溅射而出!染红了岩石,也染红了母狐妖那双充满痛苦和绝望的琥珀色眼睛! “嗷——呜——!!!” 一声凄厉到极致,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哀嚎,猛地从母狐妖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这声音充满了无尽的痛苦、绝望、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怨毒和呼唤! 第九章 黑狐妖 声音穿透了密林,回荡在整个黑风谷! 轰隆隆——! 陈文生趴在岩石后,瞳孔骤缩。那母狐妖濒死的哀嚎让他浑身汗毛倒竖,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这妖风不对劲!\"。 仿佛是为了回应这声濒死的哀嚎,整个山谷,似乎都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巽为风,大凶之兆!\"陈文生脸色剧变,卦象显示三刻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紧接着,四面八方,响起了无数妖兽狂躁的咆哮和嘶吼! 一股股强大而混乱的妖风,从黑风谷的深处,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不好!”刘景脸色剧变,“快撤!” 但,已经晚了!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如同九天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响! 所有人骇然抬头! 只见一道巨大的黑影,周身缠绕着浓郁如实质的黑色妖气,竟然无视了地心引力,脚踏虚空,一步步从山谷深处的方向,缓缓“走”来! 那是一只体型庞大到超乎想象的黑色巨狐! 它毛发漆黑如缎,在血色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九条粗壮的尾巴如同狂舞的魔鞭,在身后缓缓摆动! 一双猩红如血的竖瞳,死死地锁定在下方,那支洞穿了母狐妖腹部的弩箭上! 滔天的杀意和暴戾之气,如同实质的海啸,轰然压下! 所有人都感到呼吸一滞,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胸口,连灵魂都在颤栗! 黑狐妖! 是那只母狐妖的伴侣! 而且,其实力,远超众人想象的极限! “噗!噗!噗!” 黑狐妖甚至没有完全落下,只是隔空随意地挥出了一爪!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黑色爪影,撕裂空气,瞬间笼罩了三名反应不及的刘家护院! 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那三名护院的身体,就像是纸糊的一样,直接被拍成了漫天血雾! 碎肉和骨骼四处飞溅! 嘶——! 陈文生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狂跳! 这……这是什么力量?! 炼体境?绝对不止!这恐怕是……更高层次的存在! “放箭!放箭!” 残存的猎户和护院惊恐地尖叫着,下意识地扣动了手中的符文弩。 “咻咻咻!” 数十支闪烁着灵光的弩箭,如同飞蝗般射向空中的黑狐妖!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足以洞穿寻常妖兽坚韧皮毛的符文弩箭,在靠近黑狐妖身体三尺范围时,它周身那层浓郁的黑色妖气外围,猛地荡漾起一层幽幽的青光! “铛铛铛铛!” 所有弩箭,如同撞上了无形的钢铁壁垒,发出一连串金铁交鸣之声,然后纷纷被震得粉碎,断裂的箭头无力地坠落! 护体青光! 竟然能硬抗符文弩箭?! 所有人都绝望了! “家主!快走!” 刘景护住家主,双目赤红,发出一声怒吼!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气血瞬间爆发,炼体境的力量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一股强横的气浪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奔雷拳!” 他怒吼着,一拳朝着刚刚落地的黑狐妖轰去! 拳风激荡,空气发出刺耳的爆鸣! 他拳头所过之处,周围十丈内的树木,无论是粗壮的还是细小的,竟然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扫过,齐刷刷地从中折断、爆裂、粉碎! 木屑纷飞! 这一拳,凝聚了刘景毕 毕生功力的一拳! 拳风如龙! 那狂暴的力量,甚至让陈文生藏身的岩石都微微震动! 然而——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拳,那庞大的黑狐妖,猩红的竖瞳中,竟然闪过一丝不屑! 它甚至没有躲闪! 任由那狂暴的拳风,裹挟着无数碎木残枝,狠狠轰在它体表那层幽幽的青光之上! “咚——!!!” 如同洪钟大吕被狠狠敲响! 沉闷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刘景凝聚全身气血的一拳,足以开碑裂石,此刻却仅仅让那层护体青光,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了一下! 青光依旧! 黑狐妖毫发无伤! “不……不可能!” 刘景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和绝望! 他最强的一击,竟然连对方的防御都破不开?! 这差距……宛如天堑! 黑狐妖似乎被彻底激怒了。 它猛地张开血盆大口!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腥臭妖气,混合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 陈文生甚至没看清黑狐妖的动作! 只看到一道黑影闪过! 下一秒,刘景那条挥出“奔雷拳”的右臂,已经齐肩而断! 断臂带着一蓬滚烫的鲜血,高高飞起! 阳光下,断臂手指上,一枚古朴的青铜戒指,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光芒! 储物戒! 陈文生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可是储物戒!修真世界里的稀罕玩意儿!里面肯定有不少好东西! 他的心,瞬间火热了起来! “啊啊啊——!!!” 刘景发出凄厉到极点的惨嚎,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生死不知! 黑狐妖猩红的目光,随即转向了场中另一个让它憎恨的目标——猎户头子! 就是这个人! 下令射杀它的伴侣和未出世的孩子! “吼!” 黑狐妖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带着无尽的杀意,一只覆盖着漆黑鳞甲般的巨爪,遮天蔽日般朝着瘫软在地的猎户头子,狠狠拍下! 完了! 猎户头子面如死灰,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爹——!!!” 就在这时,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响起! 是百灵! 那个一直显得有些柔弱的“少年”! 他竟然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死死挡在了猎户头子的身前! “找死!” 黑狐妖眼中戾气更盛,爪势不减反增! 眼看那渺小的身影就要被拍成肉泥! “畜生!休伤灵儿!” 突然! 一声暴喝炸响! 是刘管家! 那个一直显得有些阴沉刻薄的管家,此刻却双目圆瞪,须发皆张! 他抡起一柄厚背大刀,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刀劈向黑狐妖那落下的巨爪! 刀锋上,甚至隐隐有微弱的灵光闪烁! 显然,他也懂一些粗浅的运气法门! “铛!” 大刀砍在巨爪上,迸发出一串火星! 黑狐妖吃痛,爪势微微一顿! 第十章 钦天监 虽然没能伤到它,却也成功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黑狐妖放弃了猎户头子,转而一爪,快如闪电,直接拍向刘管家! “噗——!” 刘管家连哼都没哼一声,整个人就像是被攻城锤正面击中! 胸膛瞬间塌陷! 身体如同破麻袋般飞出十几丈远,落地时已然没了声息! 然而,就在他身体被拍飞的瞬间,他干枯的手指,却猛地捏碎了怀中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白色玉符! “嗡——!” 一道微弱却清晰的白光,冲天而起,瞬间消失在天际! 传讯玉符! 陈文生躲在岩石后面,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在向刘家总部求援?!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那被百灵护住,又被刘管家舍命救下的猎户头子,竟然一个激灵爬了起来! 他看也没看舍身护他的百灵,更没看为救他而死的刘管家! 而是……转身就跑! 连滚带爬! 如同丧家之犬,头也不回地冲向了密林深处! 跑了?! 陈文生看得目瞪口呆,随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和嘲讽。 这就是人性? 大难临头各自飞? 连自己的孩子和救命恩人都不管了? 此刻,陈文生在‘隐息草’的覆盖下,就感觉自己仿佛与周围的草木岩石融为了一体,连心跳和呼吸都变得微不可闻。 黑狐妖突然转头,鼻翼翕动。 陈文生浑身僵直。 那对猩红竖瞳扫过他藏身的大树和岩石,停留了足足三息! ——最终移开了。 它杀死了刘管家,又看了一眼逃走的猎户头子,猩红的竖瞳中闪过一丝犹豫,似乎知道刘家等会会有更厉害的高手回来,又或是担心那头母妖的伤势,最终放弃去追那猎户头子。 黑狐妖低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岩缝中的母狐妖,发出几声低沉悲恸的呜咽。 陈文生躲在暗处,心中盘算:“一根狐妖的尾巴能值五十两银子!若是能把这死去的母狐妖弄到手,卖了钱,或许就能摆脱刘家家丁的贱籍,重获自由……” 然而,还未等他行动,那黑狐妖已俯身叼起母狐妖,庞大的身躯猛然腾空,化作一道黑风,朝着黑风谷深处疾掠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走了? 陈文生又等了片刻,确认那恐怖的妖气彻底消失,才敢抖落浑身的隐息草,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太可怕了! 那黑狐妖的实力,绝对超越了炼体境! 他小心翼翼地从岩石后探出头。 入目所及,一片狼藉。 血腥味浓郁得令人作呕。 断肢残骸,随处可见。 刘家的猎妖队,几乎全军覆没! 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那个昏迷在地上的纤细身影——百灵。 他走了过去。 首先,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刘景断臂掉落的方向。 在刘景断臂上取下那枚储物戒……! 陈文生心中暗叹,这戒指不知道怎么开启,但是先拿到手再说!心跳加速,生怕让别人看见! 不敢过多停留寻找,现在不是时候。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刘景和黑狐妖战斗时,地面上散落的一些细小的、闪烁着幽光的碎片上。 那是……妖丹碎片?! 陈文生心中一动! 这可是好东西! 虽然破碎了,但也是妖兽力量精华的凝结! 他不动声色,趁着没人注意,快速地将几块较大的碎片捡起,塞进了自己怀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蹲下身,查看百灵的情况。 “少年”脸色苍白,呼吸微弱,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显然是因为失血和惊吓过度而昏迷了。 陈文生先简单施救一下。 就在他扶起百灵,想检查伤口时。 目光下意识地扫过百灵的衣袖。 为了方便给她处理伤口,他轻轻挽起了她的袖子。 就在这时,他看到百灵贴身衣物的袖口内侧,似乎掉出了一角雪白的丝帕。 丝帕的角落,用极细的金线,绣着两个小字—— “钦天”。 钦天? 陈文生眉头紧锁。 大周皇朝,掌管天象观测、历法制定、以及……卜筮预测的机构,似乎就叫…… 钦天监?! 一个刘家猎户的小孩,女扮男装,袖子里藏着绣有“钦天”二字的丝帕…… 这个百灵,到底是什么身份?! 陈文生看着昏迷中的“少年”,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这临山县,这刘家,这黑风谷…… 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他现在该怎么办? 救她?还是…… 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泼满了整个黑风谷。 血腥味和妖气尚未散尽,在冰冷的夜风中纠缠,钻入鼻孔,令人作呕。 陈文生的心脏仍在狂跳,黑狐妖那毁天灭地的威势,如噩梦般深深刻在他脑海中。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四周死寂一片。 他心中暗忖:“钦天监……这个机构我早有耳闻,专管占卜预测之事,却对民间卜筮之人极为残暴,动辄砍手剁脚,视其为蛊惑人心的妖言!” 陈文生眉头紧锁:“百灵莫非是钦天监的人?还是……与这机构有什么牵连?” 目光又一次投向昏迷的百灵,看着她此刻奄奄一息又迷人的模样,他不再犹豫。 无论她是谁,现在只是一个需要救助的伤者。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百灵的身子托起,试图将她背在背上。 入手处,触感丝滑! 隔着粗布猎装,他清晰地感觉到,这身躯异常的柔软,甚至带着一丝惊人的弹性。 果然是女扮男装!这绝不是一个常年打猎的少年该有的筋骨! 当他将“少年”完全背负起来时,一股温热的气息紧贴着他的后颈。 那身体轻盈得不像话,却又滚烫得惊人,仿佛揣着一团火。 更要命的是,随着颠簸,丝丝缕缕奇异的幽香,混合着血腥味,不断钻入他的鼻腔。 这香气……清雅,淡然,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少女体香! 陈文生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钦天监? 无数念头如同乱麻,缠绕着他。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咬紧牙关,调整了一下姿势,将百灵柔软的身躯稳稳地固定在背上。 第十一章 凶:阳气渐衰,命悬一线 朝着记忆中猎户们临时歇脚的一个废弃木屋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 背上的“她”浑身酥软无力,脑袋歪在他的肩窝,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麻痒。 陈文生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 作为一个前世,虽说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友,但没有和异性亲密过的社畜,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他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该死!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他甩甩头,加快了脚步。 很快,一个破败的木屋出现在视野中。 木屋不大,勉强能遮风挡雨,角落里还堆着些干草。 陈文生将百灵轻轻放下,让她靠在相对干净的干草堆上。 陈文生正要离开时,一只滚烫的小手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 \"别走\" 昏迷中的百灵无意识地呢喃,脸颊泛着病态的潮红。她修长的双腿不自觉地磨蹭着,被汗水浸湿的衣领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陈文生呼吸一滞。少女带着清香的吐息喷在他喉结上,让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涌来——那个连手都不敢牵的青梅竹马,和眼前这具温香软玉形成鲜明对比。 \"你中的是妖毒,不是春药\"陈文生咬牙掰开她的手指,却在触及掌心时触电般缩回。 太烫了!这温度根本不正常!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那口铜锅,到附近的小溪打了些清水,架起简易的火堆,将水烧开。 他尝试着撬开百灵的嘴唇,小心地灌了几口温热的开水进去。 做完这些,他的目光落在了百灵肩膀的伤口上。 血迹已经干涸,与破损的衣物粘连在一起,周围的皮肤红肿,隐隐透着一丝不正常的乌青。 必须清洗伤口! 陈文生犹豫了一下。 要清洗伤口,就必须……脱掉她的衣服。 他看着百灵那张沾染了灰尘和血污,却依然能看出清秀轮廓的脸庞,心中天人交战。 救人要紧! 他一咬牙,不再迟疑,动作尽可能轻柔地解开百灵的猎装。 衣衫褪去。 月光透过木屋的缝隙,洒落进来。 陈文生的呼吸猛地一滞! 眼前,是一具他从未想象过的胴体。 肌肤胜雪,细腻光滑,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散发着莹莹白光,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美玉。 尽管因为受伤和奔波沾染了些许污渍,却丝毫无法掩盖那惊心动魄的美。 尤其是与那粗糙的猎装形成的强烈反差! “咕咚。” 陈文生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的脸颊瞬间滚烫,心跳如擂鼓,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这就是……女孩子的身体吗? 前世在蓝星,隔着屏幕看过再多,也比不上此刻亲眼所见的震撼! 他慌忙移开视线,心中默念:“救人,救人……” 他用温水浸湿布条,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百灵身上的污渍和血迹,尤其是肩膀处的伤口。 伤口很深,几乎可以看到森白的骨头,边缘的皮肉有些发黑,带着丝丝缕缕的妖气残留。 他用带来的简易伤药,先帮她止血,然后将她所有的脏衣服都拿到溪边,快速清洗干净,再回到火堆旁烤干。 做完这一切,他将干净的衣服,笨拙地帮她重新穿上。 整个过程,他尽量目不斜视,但那惊鸿一瞥的雪白,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脑海里,让他脸红气粗,浑身不自在。 他看着昏迷不醒的百灵,心中警铃大作。 此地不宜久留,荒郊野岭,难保没有其他妖兽或者……不怀好意的人。 他环顾四周,看到角落里有几段废弃的、锈迹斑斑但足够粗壮的铁栅兽栏。 他费力地将这些铁栅搬过来,交叉着卡在木屋唯一的门窗处,形成一个简易但坚固的屏障。 至少,能抵挡一阵普通的野兽。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蒙蒙亮。 他看了一眼呼吸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的百灵,决定先回刘家看看情况,顺便想想办法。 然而,当他傍晚时分,偷偷带着些食物和水再次来到木屋时,情况却急转直下! 百灵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干裂,身体烫得吓人,肩膀的伤口非但没有好转,反而隐隐有黑气蔓延的迹象! 普通的止血和草药,根本没用! 那黑狐妖的爪子,蕴含着妖毒! 妖气已经侵入她的经脉,甚至可能伤及心脉! 再这样下去,她必死无疑! 怎么办? 陈文生焦急万分,猛地想起了自己的底牌! “每日一卦!” 他立刻凝神静气,手指快速掐动,心中默念:“卜问百灵伤势,寻求解救之法!” 嗡! 一股玄妙的信息流涌入脑海。 卦象面板显现! 【凶:妖气侵心,如附骨之蛆,阳气渐衰,命悬一线。】 【解:南向三十里,毒沼深处,有七叶墨莲,其性至阴至寒,可克制妖毒,需以之为引,方有一线生机。】 妖气侵心!七叶墨莲!毒沼! 陈文生眼神一凝! 卦象指明了方向和解药! 但是,毒沼……那地方光听名字就知道,绝对是凶险之地! 而且,现在是夜晚! 夜探毒沼,九死一生! 可是……看着百灵那痛苦而无助的脸庞, 他咬了咬牙! 干了! 他安顿好百灵,确认铁栅栏足够牢固。 夜色如墨,毒沼方向,阴风阵阵。 陈文生借着微弱的星光,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卦象指引的方向前进。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潮湿的气息,脚下的泥土越来越松软,甚至开始冒出毒气泡。 四周静得可怕,只有一些怪异的虫鸣和不知名生物在黑暗中活动的声音。 这就是天元大陆的夜晚,处处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他小心翼翼,灵力微动,时刻警惕着。 终于,在深入毒沼约莫一个时辰后,他在一片幽暗的水潭中心,看到了一株奇异的植物。 那植物约莫半尺高,通体漆黑,却偏偏生着七片叶子,叶片边缘隐隐有流光转动,在黑暗中散发着一种幽邃、冰冷的气息。 七叶墨莲!找到了! 陈文生心中一喜,正要靠近。 嘶! 突然,水潭中水波荡漾,一颗狰狞的、覆盖着墨绿色鳞片的巨大蛇头猛地窜出水面! 猩红的信子吞吐,冰冷的竖瞳死死地盯住了陈文生! 第十二章 臭流氓! 守药蛇妖! 这畜生,至少也是炼体中期的实力! 陈文生头皮发麻,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 被发现了! 蛇妖显然将七叶墨莲视为自己的宝物,绝不容许外人染指! 它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庞大的身躯搅动泥水,闪电般朝着陈文生扑来! 腥风扑面,带着剧毒的气息! 跑! 陈文生想也不想,转身就跑! 但他一个炼体初期,怎么可能跑得过常年盘踞毒沼的蛇妖? 眼看那血盆大口就要追上! 陈文生眼神骤冷,反手摸向腰间皮囊——那里装着三包\"诛妖散\",是他用血灵草混合雄黄特制的杀妖秘药。 自从见识过黑狐妖的恐怖后,他日夜都在研究克制妖族的方法。 赌一把! 陈文生猛地回身,将三包\"诛妖散\"粉末,用尽全力朝着蛇妖张开的大口撒去! 粉末在空中散开,带着一股奇异的草木清香。 蛇妖似乎被这股气味吸引,又或许是根本没把这粉末放在眼里,巨大的嘴巴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将大部分粉末吞了下去! 下一秒! “嘶——!!!” 蛇妖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嚎! 它庞大的身躯猛地在泥沼中疯狂翻滚、抽搐,将潭水搅得天翻地覆! 墨绿色的血液从它口中喷涌而出,带着刺鼻的腥臭! 它的鳞片开始脱落,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僵硬、溃烂! 血灵草拌雄黄,对妖族果然是剧毒! 陈文生看着这一幕,又惊又喜,同时心中也升起一股寒意。 这天元大陆,果然处处是陷阱,也处处是机遇! 很快,蛇妖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最终庞大的身躯僵直在泥沼中,彻底没了生息。 陈文生惊魂未定,喘着粗气,确认蛇妖死透了,才小心翼翼地靠近水潭。 他快速摘下那株七叶墨莲,不敢有丝毫停留,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毒沼。 回到木屋。 妖毒引发的高热让她神志不清,竟然撕扯起自己的衣衫。 雪白的肌肤从破损的猎装中裸露,在火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陈文生顾不上疲惫,立刻按照脑海中卦象隐约给出的信息,将七叶墨莲捣碎,混合了一些清水,撬开百灵的嘴,将药液小心地喂了下去。 \"得罪了\"陈文生深吸一口气,将捣碎的墨莲敷在她伤口上。 少女顿时发出小猫般的呜咽,无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往滚烫的胸口按去。 “发烧烧糊涂了!”陈文生看着百灵。 做完这一切,他才瘫坐在地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陈文生紧张地观察着百灵的反应。 渐渐地,他发现,百灵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开始褪去,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肩膀伤口处蔓延的黑气,如同遇到了克星,正在一点点消散,被一股冰冷的墨色所取代、中和。 天快亮时,百灵的眼皮轻轻颤动了一下。 有效果了! 陈文生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他成功了! 他把这个神秘的、可能是钦天监有关系的女扮男装的少女,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陈文生看着百灵恢复了些许血色的脸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这该死的、却又迷人的天元大陆! 天光微亮,勉强驱散了木屋中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陈文生靠着冰冷的土墙,眼皮重若千斤,与周公的约会只差临门一脚。 昨夜的激战与奔波,几乎榨干了他穿越以来积攒的所有体力和心神。 就在他意识即将沉沦的刹那——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毫无征兆地在死寂的木屋内炸响! 火辣辣的痛感瞬间从左脸颊蔓延开来,将陈文生彻底抽醒! 他猛地睁开眼,瞳孔中映入一双通红的、充满了惊恐、愤怒和羞愤的眸子! 是百灵! 她醒了! “臭流氓!” 少女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她双手死死地抓着胸前的衣襟,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拼命想将那身明显不合身的粗布衣物扯得更紧些。 陈文生直接被打懵了。 流氓? 我???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发烫的脸颊,一股无名邪火“噌”地一下就窜到了天灵盖! 老子昨天晚上差点把命都丢在毒沼泽里! 为了救你这小丫头片子,跟那条能一口吞了我的蛇妖玩命! 回来累得像条死狗,不眠不休给你处理伤口、喂药,连你身上这破衣服,都是老子闭着眼睛给你胡乱套上去的! 手都没敢多碰一下! 现在你醒了,不说声谢谢就算了,第一件事就是给我一大逼斗?! 这天理何在?! 百灵似乎还想挣扎着爬起来,那眼神像是要生吞活剥了陈文生。 但妖毒虽解,身体却依旧虚弱不堪,她仅仅是撑起半个身子,便浑身酸软,“噗通”一声,又狼狈地跌回了铺着干草的地上。 这一跌,她的视线恰好落在了自己肩膀上。 那里,包扎伤口的布条格外显眼——布料粗糙,颜色灰暗,分明是从男人的内衬上撕下来的! “呜……” 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和绝望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 她想到自己昏迷不醒,人事不知,被眼前这个……这个看起来形容邋遢、面黄肌瘦、贼眉鼠眼的家丁…… 被他看光了身子! 被他这双一看就没干过好事的脏手摸遍了! 完了…… 全完了…… 自己堂堂……居然被这种最低贱的下人给……玷污了…… 她想象着那些根本不存在的画面,每一个细节都如同刀子般剜着她的心。 眼泪“唰”地一下就涌了出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更丢人的哭声,可那剧烈颤抖的肩膀,和绝望的眼神,却将她的内心彻底暴露。 看着百灵这副“惨遭蹂躏、清白尽毁、生不如死”的模样,陈文生感觉自己脑子里仿佛有一万头来自蓝星的草泥马在奔腾、在咆哮! 第十三章 测字算命,趋吉避凶! 陈文生简直要被气笑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股把这丫头片子再扔回毒沼泽的冲动,脸上却浮现出一抹冰冷的讥诮。 “哭什么哭!?” 陈文生猛地上前一步,无视了百灵那如同受惊兔子般猛地向后缩去的动作。 他一把抓住她肩膀处的衣领,稍稍用力,粗暴的往下一扯! 衣领被拉开一角,露出了里面敷着的、已经半干的黑色药渣。 “看清楚!闻清楚!”陈文生几乎是低吼着,将她的脑袋按近了一些,“这是不是七叶墨莲的药渣?!我要是真想占你便宜,用得着费这么大劲去毒沼里给你找解药?!直接让你毒发身亡,岂不是更干净利落?!” “还有!”他手指点了点她胸口的位置,“你那裹胸布还好端端地缠着呢!虽然……咳,好像给你穿反了,但它确确实实还在你身上!我要是真图谋不轨,会给你穿回去?!而且,你再感觉感觉,老子是沾了你的便宜吗?” 陈文生在极度的怒火中,根本忘记了自己是个卑贱家丁的身份,声音又冷又硬,像冰碴子一样砸在百灵的心头。 百灵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瞪大了眼睛!平日里这个畏畏缩缩、唯唯诺诺、呆头呆脑的下人,突然竟变得这么凶巴巴!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肩膀伤口处,那黑色的药渣散发着一股极淡、却很独特的幽冷墨香,正是七叶墨莲的气息没错。 她又下意识地、僵硬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那熟悉的、略显粗糙的布料触感……真的还在。 除了伤口发痛!全身也没什么异样! 虽然……好像是有点别扭,勒得慌……但确实是她的裹胸布!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悄悄滑向腰间。 那里,有一个她自己缝制的、极为隐蔽的暗袋! 她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指尖摸索。 片刻之后,那枚冰凉、坚硬、带着特殊纹路的玉简,清晰地硌在她的指腹下! 还在! 钦天监的密令玉简,居然完好无损! 这个男人……他根本没发现这个暗袋?! 他……他真的……只是在救人? 没有趁机搜身?没有……做那些她想象中的龌龊事? 百灵的脸颊,“唰”地一下,红一阵白一阵,像是开了染坊。 她看向陈文生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复杂,惊疑、羞愧、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陈文生看着她那变幻莫测的脸色,心里的邪火也莫名其妙地消散了大半。 跟一个差点死掉、又脑补过度的丫头片子置气,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好表情,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两块在火堆边烤得温热的干粮,“啪”地一声,扔到她身旁的干草堆上。 “爱吃不吃!”他硬邦邦地丢下一句,“再饿晕过去,或者毒气复发,可别赖我没提醒你!” 说完,他不再理会百灵,转过身,走向那扇被蛇妖撞得有些变形的木门,以及墙壁上几处漏风的破洞。 他开始检查那些简陋的木条和充当填充物的干草,试图将它们加固得更牢靠一些。 昨晚回来得太急,光顾着救人,都没来得及仔细处理这些。 这鬼地方,昼夜温差极大,晚上更是阴风刺骨,不堵严实点,这丫头刚恢复一点,别又着凉了。 百灵没有立刻去拿那散发着粗粮香气的干粮。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陈文生的背影上。 他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笨拙,甚至可以说是粗鲁,但却异常认真。 清晨的阳光,穿过木屋顶棚的缝隙,像金色的尘埃般洒落下来,恰好照亮了他正在忙碌的双手。 那双手,布满了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新鲜划痕和血痕,有些细小的伤口甚至还在微微渗着血珠。 可以想象,昨夜深入那遍布荆棘毒草的毒沼,是何等的艰难与危险。 而且…… 百灵注意到,他调整了一下站立的位置,用自己那并不算宽厚的后背,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墙壁上一处比较大的破洞。 那里,正有一股寒冷的晨风,丝丝缕缕地灌进来…… 他是……怕我冷? 百灵看着看着,紧绷的嘴角,忽然不受控制地,向上微微翘起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这个又丑又凶、脾气又坏的家丁,倒是个…… 可爱的傻子! ---------- 三日后。 临山县,青石坊市。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一张破旧的木桌,上面铺着一块同样破旧的油布。 油布旁,竖着一块简陋的木牌,用歪歪扭扭的木炭字写着——“每日一卦,吉凶祸福,诚惠纹银一钱”。 木牌后面,坐着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青年。 正是陈文生。 他拢了拢身上依旧单薄的衣衫,眼底带着几分尚未完全褪去的疲惫,但眼神却比三天前锐利了许多。 这三天,他一边照顾着逐渐恢复的百灵,一边利用“每日一卦”,偷偷给自己卜算修炼。 卦象指引他,机缘,就在这凡俗市井之中。 既是为了印证卦术,也是为了……赚点吃饭钱。 救了百灵,他的干粮也消耗殆尽了。 总不能一直吃人家的存货,虽然那丫头片子似乎并不介意,甚至看他的眼神还有点……躲闪和古怪。 这算命的行当,在蓝星上或许是封建迷信,但在这个妖魔鬼怪横行的天元大陆,却是实打实的技术活! 陈文生坐在街角支起的简陋卦摊前,一张褪了色的青布铺在破木桌上,上面歪歪扭扭用墨汁写着\"每日一卦,铁口直断\"几个大字。桌角压着几枚磨得发亮的铜钱,旁边摆着个竹筒,里头插着几根算筹。 \"测字算命,趋吉避凶!\"他清了清嗓子,学着记忆中江湖术士的模样吆喝起来,\"今天开张,首卦,不准不要钱嘞!\" 陈文生看着眼前冷清的街道,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降价促销,比如“首单”什么的…… 就在这时,一阵喧哗夹杂着哭喊声,由远及近。 陈文生抬眼望去。 只见几个穿着粗布麻衣、面带悲戚的汉子,抬着一副简陋的担架,急匆匆地穿过雨幕,朝着坊市深处跑去。 担架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只剩一把骨头的老者。 第十四章 紫炎龟甲,助我窥天 老者双目紧闭,面色青灰,嘴唇发紫,胸口几乎没有起伏,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声音。 眼看着……就是一口气吊着了。 “快!快去找回春堂的孙神医!爹他快不行了!” “孙神医出门采药了,三天后才回来!” “那……那县衙里的张医官呢?” “张医官来看过了,说是……说是油尽灯枯,让我们……准备后事……” 抬担架的汉子们脚步踉跄,脸上满是无助和悲痛。 周围的摊贩和稀疏的行人,也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摇头叹息。 这种景象,在这个缺医少药,人命如草芥的时代,并不少见。 陈文生眉头微皱,目光落在了那老者干枯的手腕上,以及他袖口处,一点几乎难以察觉的、极其细微的……淡绿色粉末。 那颜色,那质感…… 陈文生瞳孔微微一缩! 磷粉?! 而且是……黑风谷里,那些妖兽皮毛上才会沾染的特殊磷粉! 这老头,去过黑风谷?! 就在这时,抬担架的一个中年汉子,目光绝望地扫过四周,突然注意到了陈文生那个“每日一卦”的不起眼的招牌。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睛猛地一亮,也顾不上许多了,嘶哑着嗓子喊道:“算卦的!算卦的先生!” 他丢下担架的一头,跌跌撞撞地冲到陈文生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先生!求求您!给俺爹算一卦!看看……看看他还有没有救!求求您了!” 汉子一边磕头,一边从怀里掏出几枚沾着泥水的铜板,颤抖着递过来:“俺……俺就这点钱了,您行行好!”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啧啧,病急乱投医啊\" \"算命的要是能治病,我家的老母猪都能上树了!\" 哄笑声中,一个穿着绸缎的富商摇着扇子冷笑:\"要我说啊,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自称神算神医了。小伙子,你爹要是被这江湖骗子算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陈文生对这些嘲讽充耳不闻。 他低头看着跪在泥水里的汉子,又看了看担架上气若游丝的老者。 老者干枯的手腕上,那一点几乎难以察觉的淡绿色粉末,在雨水的冲刷下依然顽固地粘附在皮肤上。 他的心,莫名地动了一下。 他缓缓站起身,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抬过来。” 那汉子一愣,随即大喜过望,连滚带爬地回去招呼同伴。 很快,担架被抬到了陈文生的摊位前。 近距离看去,老者的状况比刚才看到的更加糟糕,脸上几乎没有一丝活人的血色,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绝。 “县里最好的大夫都说了,活不过三天……”另一个家属哽咽着说道,显然对算卦也没抱太大希望,只是死马当活马医。 陈文生盘膝而坐,指尖轻抚过眉心那道若隐若现的龟甲印记。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他低声诵念,每吐一字,身前的八卦图纹便明亮一分。 \"紫炎龟甲,助我窥天。\" 整个卦摊无风自动,青布上\"铁口直断\"四个大字突然迸发出耀眼的金光。 霎时间,一缕紫气自印堂升起,在虚空中勾勒出玄奥的八卦图纹。 ?(山地剥) 卦辞: \"剥床以足,蔑贞凶。 阴噬阳元,妖磷蚀心。 秽物破煞,剥极必复。\" 大凶之卦! 这卦象,与老者此刻的状态,简直是完美印证! 看到陈文生的脸色,那几个家属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脸上的最后一丝希冀也熄灭了。 “完了……真的没救了……” “爹啊——!” 哭声又起。 陈文生却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盯着那为首的汉子:“令尊,最近可是去过城西的黑风谷?” 汉子一愣,下意识地反问:“先生……您怎么知道?” 周围的人也露出惊讶之色。 陈文生没有回答,而是伸手,轻轻捻起老者袖口处那一点几乎看不见的淡绿色粉末。 “这是黑风谷妖兽身上特有的磷粉,带有微弱的妖毒。” 他将那点粉末凑到鼻尖,仔细嗅了嗅,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对……不仅仅是普通的妖毒……” 他再次看向卦象。 剥卦,虽为大凶,却也暗含一线生机。 剥极必复! 卦板上在卦象上勾勒出一行解卦小字: \"黑风磷毒,狸秽可解\" “想要复阳,需用至阳至刚之物,阳燧可破!更要用……污秽之物,破其阴煞!” 陈文生眼中精光一闪,立即追问:\"你们可知道附近谁家存有''雷击枣木''?最好是遭过天雷却未焚毁的老枣树!\" 家属中一个老者突然拍腿:\"城隍庙后头那棵百年枣树!去年被雷劈过却只焦了树心,庙祝说那是祥瑞,锯了几段供在偏殿!\" 他猛地看向那几个家属,沉声问道:“你们家里,或者附近,可有养狸花猫?” 家属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狸……狸花猫?有!俺们村西头王瘸子家就养了一只,抓老鼠可厉害了!”一个年轻些的汉子连忙回答。 陈文生点点头,语气斩钉截铁:“马上去!取雷击枣木和那狸猫的粪便来!要干燥的!越陈越好!” “什么?!猫……猫粪?!” 家属们全都惊呆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越来越多,和家属一起焦急地等待着,期盼着奇迹的出现。 终于,二狗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用破布包裹的东西。 “先生!拿来了!” 他将龙涎香树脂和研磨好的雷击枣木、猫粪粉末混合在一起,然后加入少许清水,调制成糊状。 药糊刚一入喉,老者便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陈文生瞳孔骤缩,心中一凛。 看来,这老者的病,磷毒,属于妖煞侵蚀,而是妖兽故意为之!看着趋势,不及时制止,可以形成瘟疫啊! 原本奄奄一息的老者,竟然奇迹般地站了起来! 他激动地跪在陈文生面前,老泪纵横。 “神医!您真是神医啊!” 第十五章 灰衣卦师 “算卦诊病,不准不要钱!天机一线,生死有命!” 陈文生扯开嗓子吆喝起来,语气故作高深莫测。 他心里暗自嘀咕:这句广告词,还是从蓝星的电视广告里学来的,不知道在这个世界好不好使。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翁,被两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搀扶着,缓缓走来。 老翁的腹部高高隆起,如同怀胎十月。 陈文生心里咯噔一下:这场景,怎么有点像……异形? 他强忍着恶心,挤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老丈,您这是有何贵干?” “小先生,求求你救救我爹!”其中一个汉子哀求道,“县里的医馆都拒收,说是邪祟入体,无药可医!” 陈文生心道“糟糕啦!每日一卦用完了!”,紧张的头上直冒汗! 但是这档口,不算,说不过去,心里打鼓,赶紧算完这个就收摊开溜! 故作高深地掐指一算,从怀里掏出三枚铜钱,往地上一扔。 这三枚铜钱,也是他从百灵那里“借”来的。 铜钱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陈文生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卦象,心中却在快速盘算:这老翁的症状,怎么看都像是寄生虫感染。 “蛊虫噬心,巽风不散,雄黄为引,血灵破煞。”陈文生摇头晃脑地说道。 他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在蓝星的时候看过几本网络小说,多少知道一些关于蛊虫的描述。 “老丈,你这是中了‘食血蛊’,需以雄黄为引,血灵草为药,方能驱邪。” 陈文生指着摊位上的血灵草,语气笃定。 两个汉子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怀疑。 “小先生,您……真能治?” 陈文生自信一笑:“不准不要钱!”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蒜汁、雄黄粉和血灵草汁,混合在一起,放在一个小铜锅里熬煮。 不多时,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紫色的药膏,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陈文生将药膏敷在老翁的腹部。 “你们先好好服侍老人家啊,本人有事先走一步了!”陈文生心中打鼓,想先走为上! “唉,先生,再等等!”一名年轻力壮的汉子拉住陈文生。 药膏接触老翁皮肤的瞬间,老翁的腹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嘶鸣。 三个血红色的蛊虫,从老翁的皮肤下钻了出来。 它们在阳光下挣扎了几下,便化为一滩脓血。 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呼。 两个汉子激动地跪倒在地:“神医!您真是神医啊!” 他们送来了一篮子鸡蛋,还有一枚沾着墓土的铜钱。 陈文生接过铜钱,心中疑惑:这玩意儿,怎么看都像是……陪葬品? \"这铜钱\"陈文生刚想询问来历,突然发现铜钱中心的方孔边缘,竟残留着几丝暗褐色的痕迹。他心头一跳,看氧化程度,怕是有些年头了。 就在这时,他眉心的紫炎龟甲突然微微发烫。 铜钱上的八卦图案在阳光下诡异地闪烁了一下,竟与龟甲产生了某种共鸣。 陈文生不动声色地将铜钱收入袖中,却感觉它像块寒冰般,隔着布料都能传来阵阵阴冷。 “小卦仙”的名号,开始在临山县城流传开来。 陈文生心中暗自得意:看来,在这个世界,忽悠人也是一门技术活啊! 陈文生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小卦仙”!嘿,这名号,听着就比“刘家家丁陈文”带劲多了! 看来这忽悠…啊不,这“算卦诊病”的本事,到哪儿都吃香啊! 他乐呵呵地开始收拾摊子。 他刚把最后几株草药和卦摊捆好,准备扛起家伙事儿闪人。 突然! 一个影子无声无息地笼罩了他。 陈文生猛地抬头。 眼前站着一个穿着灰色斗篷的人,兜帽压得很低,完全看不清脸。 整个人就像是从阴影里走出来的一样,周围喧闹的市集声仿佛都矮了三分。 陈文生心里“咯噔”一下。 卧槽!这出场方式,不是高手就是鬼! 他下意识地捂紧了怀里的铜钱。 “你好,先生!” 一个嘶哑、中性的声音从斗篷下传来,听不出年纪。 “请问你这是算卦吗?” 陈文生眼珠子一转,立马切换回“小卦仙”模式,脸上堆起职业假笑。 心里却在疯狂吐槽:大哥,没看我这都收摊了吗?还算?算你个大头鬼啊! “这位…呃…大师,有何贵干?”陈文生试探着问。 那灰衣人似乎没有在意他的称呼,声音依旧平淡无波。 “我乃‘灰衣卦师’。” 灰衣卦师?同行?没听过。 陈文生心想,难道是同行来砸场子的? “我观先生卦术精妙,能断他人吉凶。”灰衣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只是…” 他顿了顿,兜帽下的阴影仿佛更深了。 “你只会给别人算卦,可曾…给自己算过一卦?” !!! 陈文生浑身一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给自己算卦? 对啊!我特么怎么就没想到呢? 自从得到这“每日一卦”的坑爹…啊不,神奇能力后,光顾着给别人趋吉避凶,还真没想过给自己算算! 这灰衣人什么来头?一眼就看穿了?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背后惊出一层冷汗。 “我…”陈文生刚想说点什么。 一阵微风吹过。 他再定睛一看。 眼前空空如也! 那个灰衣卦师,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靠!真见鬼了!”陈文生低骂一声,心脏砰砰直跳。 这临山县,真是越来越邪门了! 他不敢再耽搁,扛起家伙什,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市集。 灰衣卦师那句话,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给自己算一卦…” 他一边快步往回走,一边琢磨着。 穿过几条熟悉的巷道,回到了黑风谷边缘那间临时栖身的小木屋。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屋子里空荡荡的。 桌子上,放着一小袋硬邦邦的干粮,旁边压着一张纸条。 陈文生拿起纸条。 上面是百灵娟秀的字迹,很简单: “陈大叔,多谢相救。刘家遭逢大难,我需回去尽一份力。干粮留给你,务必保重。——百灵” 第十六章 给自己算一卦 “大叔??这丫头…”陈文生叹了口气,大叔,这两个字像针扎着他的心,我还没结婚呢!我靠!有这么老吗? 也好,刘家虽然现在是龙潭虎穴,但总比待在这荒郊野岭安全些。 至少人多。 虽然只是个最低等的杂役,但旷工这么久,尤其是经历了黑狐妖袭击这种大事之后…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再加上灰衣卦师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不行,得赶紧回刘家看看! 陈文生抓起那袋干粮,把“卦摊”的家当往角落一塞,锁好木门,拔腿就往临山县城的刘家大宅跑去。 一炷香后,他气喘吁吁地站在了刘家后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还算气派的刘家大宅,此刻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大门紧闭,门口守卫的家丁数量多了几倍,个个神情肃穆,眼神警惕,腰间的佩刀擦得锃亮,仿佛随时准备砍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凝重,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和药草味。 偶尔有下人匆匆走过,也是低着头,脚步飞快,大气都不敢喘。 陈文生小心翼翼地从后门溜了进去。 刚进院子,就听到几个杂役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老管家…也没挺过去…” “嘘!小声点!新来的那位,可比老管家狠多了!” “刘能管家…啧啧,以前就是家主身边的打手头子,现在掌权了,咱们的日子怕是更难过了…” “家主没了,景爷也没了,老管家也去了…咱们刘家,这是要散了吗?” “家主的小儿子上位了,还小啊!” 陈文生听得心惊肉跳。 护院头目刘景…那个在黑狐妖爪下断臂的汉子,最终还是没能活下来吗?猎户头子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新管家,刘能? 听这名字就不是善茬! 陈文生心里直打鼓,猫着腰,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想先回自己的杂役房。 “站住!” 一声炸雷般的呵斥自身后响起,带着浓浓的戾气! 陈文生身体一僵,暗道“糟糕!” 他连忙转过身。 只见一个身材壮硕,面容凶悍的中年男人,正用一双三角眼死死地盯着他。 男人穿着一身崭新的管家服饰,但那股子常年打打杀杀的凶悍气息,怎么也掩盖不住。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狗腿子似的护院,也是一脸不善。 这肯定就是新管家刘能了! 孙福说得没错,这家伙看起来比前任难缠一百倍! “你!是叫陈文生?”刘能上下打量着陈文生,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 “是…是小的…”陈文生赶紧低下头,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 “哼!”刘能冷哼一声,唾沫星子差点喷到陈文生脸上。 “这几天死哪去了?!刘家遭逢大难,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你倒好,玩忽职守,不见人影!” “管家恕罪,小的…小的是前些日子在黑风谷受了伤,一直在养伤…”陈文生连忙解释。 “养伤?”刘能的三角眼眯了起来,充满了怀疑和残忍,“我看你是想偷懒躲清闲!”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陈文生把头埋得更低了。 “我管你有没有!”刘能猛地提高音量,厉声呵斥,“按照刘家规矩,无故旷工,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小的知错了,求管家开恩…” “开恩?”刘能狞笑一声,“现在刘家是什么光景?家主、景爷、老管家都没了!正是用人之际,也是立规矩的时候!” “你这种懒惰怠工的刁奴,不严惩不足以儆效尤!” “来人!” “在!”身后的护院应声上前。 “给我记下!陈文生,无故旷工数日,罚!扣掉他这个月,不,下个月的工钱也一并扣了!”刘能恶狠狠地说道。 “再有下次,直接打断腿扔出去!” 嘶! 陈文生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妈的,这刘能果然够狠!一上来就扣老子两个月工钱!还威胁打断腿! 这狗日的! 但他脸上不敢表露分毫,反而挤出几滴“悔恨”的泪水,声音带着哭腔。 “谢…谢管家不打之恩…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那副“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可怜样,似乎让刘能很满意。 “滚!别在这碍眼!赶紧去干活!”刘能不耐烦地挥挥手,像驱赶苍蝇一样。 陈文生如蒙大赦,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地“呜咽”着,快步离开了。 转过墙角,他脸上的“悲伤”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意。 “刘能是?你给老子等着!”他心里暗骂,“等老子发达了,第一个就收拾你!” 回到自己那破旧的杂役房,关上门,陈文生才长长舒了口气。 刘家的气氛比他想象的还要压抑和危险。 看来得低调做人,尽快提升实力才是王道。 他坐在硬板床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突然想起了灰衣卦师的话。 “给自己算一卦…” 对!算算! 正好“每日一卦”还没用。 算什么呢? 前途?姻缘?财运? 陈文生摸了摸下巴。 这些都太虚了。 对于一个随时可能嗝屁的穿越者来说,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命! 能活多久! 对!就算算寿命! 心中默念:“苍天在上,弟子陈文生,今日自卜一卦,算我此生阳寿几何?” 嗡! 他眉心处的紫炎龟甲猛地一烫!卦象板上缓缓出现: 【卦师算己,必遭天谴,确定给自己算?】 陈文生喉结滚动,却仍固执弹向卦板:\"开!\" 一行金光闪烁的大字,如同烙印般狠狠砸进他的脑海! 【卦象显凶!】 紧接着,一段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谶诗浮现: \"廿九春秋尽,\" \"黄土埋骨深。\" \"卦算天下事,\" \"难改命归尘。\" 轰! 陈文生如遭雷击,瞬间面无人色! 二十九岁?! 他掐指一算,自己穿越前在蓝星活了二十一,来到这天元大陆快三年了,现在是二十四岁… 也就是说,自己只剩下五年寿命?! 五年之后,黄土埋骨?! 卦算天下事,难改命归尘?! “不…不可能!”陈文生猛地站起来,脸色惨白,浑身冰凉。 “这绝对不可能!老子才刚开始新人生啊!” “狗屁的谶诗!狗屁的宿命!” “我命由我不由天!” 陈文生双拳紧握! 第十七章 钦天监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刘家大宅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陈文生辗转反侧,胸口憋着一股邪火,怎么也睡不着。 索性翻身下床,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走到屋外。 冰凉的夜风吹在脸上,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他抬头望去,月光惨淡,稀疏的星辰仿佛也被这刘家的晦气染上了阴霾。 突然,他眼角余光瞥见远处武堂上,似乎有个人影! 谁?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陈文生心中一动,悄无声息地攀上了自己那破旧杂役房的房顶。 视野顿时开阔。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清了! 武堂屋顶上那人,身形壮硕,动作矫健,不是新管家刘能又是谁?! 只见刘能沉腰立马,双拳紧握,周身隐隐有气流涌动。 他在练功! 陈文生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 刘能修炼的,正是刘家护院们都在练的基础功法——《淬体诀》! 但这《淬体诀》在刘能手中,却展现出截然不同的威力! 他的一招一式,沉猛有力,虎虎生风! 拳脚挥动间,带起的气流甚至吹得屋顶瓦片轻微震颤! 陈文生看得眼皮直跳。 刘能猛地一个前冲,身体如猎豹般窜出,随即一个刚猛的鞭腿横扫而出! “咔嚓!” 一声脆响,武堂旁边一颗碗口粗细的小树,竟被他一腿硬生生扫断! 木屑纷飞! 嘶——! 陈文生倒吸一口凉气,差点从房顶上滚下去。 炼体大成! 而且看这威势,恐怕已经是炼体九重巅峰! 只差一步,就能凝练真气,踏入更高的境界! 妈的!这刘能果然是个狠角色! 难怪敢这么嚣张跋扈,原来是有恃无恐! 陈文心里暗骂,同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自己虽然服用了紫炎灵果,也进入了炼体境,身体方面轻盈无碍,力大无比!但是没有功法和师父带,还不知道怎么炼习! 和这种级别的对手硬碰硬,自己现在这点实力,跟送死没区别! 必须尽快提升!必须找到改变命运的方法! 就在陈文生心念电转之际,异变陡生! “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擂鼓般敲打在寂静的夜空!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不是一匹马!是一大队人马! “怎么回事?!”陈文生心中一惊。 紧接着,无数火把亮起,将刘家大宅外围照得如同白昼! “哗啦啦——!” 是盔甲摩擦的声音! 冰冷!肃杀! 陈文生看到,一队队身穿黑色劲装、外罩玄铁甲的士兵,如同潮水般涌来,将整个刘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粗略看去,至少有两百人! 这些人个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手持制式长刀,腰间挎着弓弩,浑身散发着铁血杀气! 他们的胸口,都绣着一个醒目的金色小字——“钦”! 钦?! 陈文瞳孔骤缩! 钦天监?! 是朝廷的人?! 卧槽!钦天监的人怎么会来临山县这种小地方?还搞出这么大阵仗?! “里面的人听着!” 一个洪亮如钟、充满威严的声音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陈文生循声望去,只见队伍前方,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身影格外醒目。 那是一匹神骏非凡的红棕色烈马,马上的骑士更是威武不凡! 更让陈文生惊奇的是,这骑士竟然和一个妙龄少女同乘一骑! 他身披厚重的玄铁甲,头戴黑铁盔,只露出一双冰冷锐利的眼睛,腰间悬挂着一柄造型奇特的黑色长刀,刀鞘上刻着两个古篆——“斩卦”! 斩卦刀?! 陈文生心头狂跳! 再看那骑士身后的旗帜,以及周围士兵胸口的“钦”字! 没错了!是钦天监的人! 而且看这架势,来头不小! 这帮人是专门干什么的,陈文生之前听百灵提过一些,也听镇上的说书人讲过。 钦天监,名义上掌管天文历法,但内里却设有“缉卦司”,专门负责追捕、镇压、铲除天下间的卜筮相师! 据说当今大周皇帝极其厌恶卜筮之术,认为这些窥探天机、蛊惑人心的术士动摇国本,曾有传言,上一任皇帝的江山,就是被一群江湖术士联合某些势力给搅乱的! 因此,新皇登基后,对这类人是格杀勿论! 抓到卜筮者,轻则剁手砍脚,重则凌迟处死!手段极其残忍! 而这“斩卦刀”,更是缉卦司的标志,据说能斩破术法,是所有卦师的克星! “让陈文生出来!”那为首的骑士再次爆喝,声音冰冷无情。 陈文生?! 是在叫我?! 陈文生瞬间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还指名道姓?! 难道是…… 陈文生猛地扭头,看向那骑士的身后。 只见那红棕烈马之上,除了那威武的骑士,竟然还有一个熟悉的人! 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袭青衣,面容娇俏,不是百灵又是谁?! 此刻的百灵,哪里还有半分之前受伤时的虚弱和楚楚可怜? 她紧紧依偎在那个骑士的怀里,脸上带着一丝得意和冰冷的笑容,眼神如同毒蛇般! 两人同骑一马,姿态亲昵! 陈文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百灵?! 她怎么会和钦天监的人在一起?! 而且看样子……还他妈关系匪浅?! “陈大叔!陈文生!” 百灵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和嘲讽。 “真是对不住了!虽然我看不见你,但是我知道你一定听见我说话!” “你虽然救了我,但是呢,我的相公可是钦天监‘缉卦司’的千户大人!” 相公?!千户?! 厉无赦?!这个卦术行闻风丧胆的人! 陈文生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 他想起来了!孙福之前说过,她有个未婚夫在朝廷当差! 没想到竟然是钦天监缉卦司的千户!还是专门来抓自己的?! “我呢,可是一个有原则的人!”百灵咯咯笑着,声音在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虽然你救了我,但你是个算卦的呀!我怎么能包庇你呢?” “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我亲眼看着你进了这刘家大宅,所以就带我相公来找你了!” “你可是个厉害的算卦师呢!抓住你,献给皇上,这可是特等功劳!” “到时候,我给你们刘家,要记一大笔功劳,呵呵呵呵!” 百灵的话语,像是一把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陈文生的心脏! 这个贱人!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老子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救你! 陈文气得浑身发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哗啦!” 就在这时,下方传来一阵兵器落地的声音。 只见刚刚还威风凛凛练功的刘能,此刻已经跳了下来,和其他护院、家丁一起,齐刷刷地丢掉了手中的兵器,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连个屁都不敢放! 钦天监的威势,恐怖如斯! 完了!刘家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家丁和朝廷翻脸! 陈文生看着下方黑压压的士兵,看着马背上得意洋洋的百灵和杀气腾腾的厉无赦,再看看瞬间怂成狗的刘能等人。 他被堵死了!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逃?!往哪逃?! 两百多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钦天监士兵!还有一个手持“斩卦刀”的千户!更别提那个对他知根知底、心肠歹毒的百灵! 这他妈是绝境啊! 难道老子刚知道自己只能活五年,今天就要提前嗝屁了?! 不! 绝不! 老子才不要死在这里! “紫炎龟甲,给老子算!” 陈文在心中疯狂呐喊,意念沟通眉心处的紫炎龟甲! “每日一卦!快!告诉我怎么逃出去!” “算!给我算一条生路出来!!!” 第十八章 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走一个! 就在陈文生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那股冰冷的杀意冻结时! 眉心处,那枚紫炎龟甲骤然滚烫! 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之上! 嗡——! 一瞬间,他眼前的景象扭曲。 半空中,一个虚幻的、半透明的光板凭空浮现! 陈文生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那四行血字! \"火起东南角,\" \"硫烟掩行踪。\" \"南行百步外,\" \"地龙通生门。\" 这……这是什么意思?! 陈文生脑子飞速运转! 火起东南角? 刘家大宅的东南角…… 是堆放柴火和杂物的偏僻角落,那里好像还放着一些炼油灯剩下的硝石粉末! 硫烟掩行踪…… 难道是让我放火制造混乱,用烟雾掩护?! 南行百步外…… 从东南角往南一百步……那是…… 马厩! 对!是马厩! 地龙通生门? 地龙? 这卦象,够直接!够暴力!老子喜欢! 时间紧迫,不容他多想! “妈的!拼了!” 陈文生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他猛地一个翻滚,直接从屋顶边缘坠落! 砰! 沉重的落地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瓦片碎裂的声音伴随着。 他顾不得摔得生疼的屁股,一个鲤鱼打挺,借着夜色和建筑的阴影,如同一只敏捷的狸猫,朝着东南角的方向狂奔而去! “在那边!抓住他!” 有眼尖的士兵发现了他,立刻大吼! 嗖嗖嗖! 几支闪烁着寒光的弩箭擦着他的头皮飞过,钉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咄咄”的闷响! 尼玛!玩真的啊! 陈文生心脏狂跳,肾上腺素飙升! 他一头撞进了东南角的杂物间! 里面果然堆满了干柴、破布,还有几个装着灯油的瓦罐和一小袋散落的黄色粉末——硝石! 真是天助我也! 陈文生想也不想,抄起一个半满的油灯,狠狠朝着那堆干柴砸去! 哗啦! 油灯破碎,灯油泼洒而出! 紧接着,他一脚踹翻旁边的火盆,几点火星溅射到沾满灯油的干柴和硝石粉末上! 轰——!!! 一股灼热的气浪猛地爆开! 火舌如同贪婪的巨兽,瞬间吞没了整个杂物间! 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将半个夜空映照得一片通红! 浓烈的、带着刺鼻硫磺味的黑烟滚滚而出,迅速朝着四周弥漫! “咳咳咳!” “什么东西?好呛人!” “眼睛!我的眼睛睁不开了!” 围拢过来的钦天监士兵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浓烟呛得涕泪横流,咳嗽不止,阵型顿时出现了一丝混乱! 妈的!有效! 陈文生心中一喜,强忍着烟熏火燎,捂着口鼻,准备按照卦象指示,向南突围! “雕虫小技!” 一声冰冷的怒喝响起! 厉无赦! 只见那马背上的千户猛地拔出腰间的斩卦刀! 嗡! 黑色的刀身在火光下泛起诡异的光泽,一股无形的波动散开! 他对着那滚滚浓烟,狠狠一刀劈出! 嗤啦! 刀锋似乎斩破了什么无形的东西,浓烟竟被硬生生劈开一道缝隙,刀锋与空气摩擦,甚至带出了点点火星! 卧槽!这斩卦刀果然邪门! 陈文生看得眼皮直跳! 幸好老子放的是烟,不是什么妖法!不然怕是直接被破了! 但这一下,也延缓了浓烟扩散的速度! “所有人听令!”厉无赦的声音如同寒冰,“给老子围死这里!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陈文生若敢出来,格杀勿论!” “就算把这刘家烧成白地,也要把他给老子揪出来!” “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走一个!” 冰冷残酷的命令,让周围的士兵精神一振,杀气再次凝聚! 而刘家大宅,此刻已经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走水啦!走水啦!” “快救火啊!” “我的房子!我的东西!” 家丁、护院、丫鬟、婆子,甚至一些刘家的主子,都从屋里跑了出来,看着冲天的火光和滚滚浓烟,惊慌失措地尖叫、哭喊,乱糟糟地提着水桶想要救火! 场面一片混乱! 好机会! 陈文生心中默念:“南行百步外,马厩!” 他如同游鱼一般,借着浓烟和混乱人群的掩护,压低身子,朝着南边快速移动! 那些钦天监士兵虽然训练有素,但在如此混乱和视野受阻的情况下,一时间也难以精准锁定他的位置! “狗贼!休走!” 有士兵发现了他模糊的身影,怒吼着追来! 刀光剑影在浓烟中时隐时现! 陈文生只觉得后背发凉,连滚带爬,狼狈不堪! 终于! 一股熟悉的马粪和干草混合的霉味传来! 马厩到了! 他一头扎进黑暗的马厩! 里面几匹马被外面的动静惊得嘶鸣不已,不断刨着蹄子! “地龙通生门……?!” 陈文生焦急地四处摸索,眼睛在黑暗中努力适应! 他一边躲避着惊马的踢踏,一边用脚疯狂地踹着地面! 木板……泥地……还是木板…… 有了! 咔嚓! 一声脆响! 他脚下的一块木板明显腐朽不堪,被他一脚踹裂! 下面是空的! 陈文生大喜过望,用尽全身力气,几脚将那块腐朽的地板彻底踹开,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一股阴冷、潮湿、带着浓烈霉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妈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马厩外晃动的火光和追来的身影,毫不犹豫地一矮身,钻了进去! 噗通! 他重重摔落在地道里,溅起一片冰冷的泥水。 地道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四壁湿滑黏腻,不断有冰冷的黑水渗透出来,滴落在身上。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还有一股淡淡的……尸臭?! 陈文生打了个冷颤,借着从入口透进来的一丝微光,勉强看清周围。 卧槽! 只见湿漉漉的泥地上,散落着一些不知名的骸骨!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无数只漆黑的、指头粗细的蜈蚣,正从那些骸骨空洞的眼眶里、肋骨间,密密麻麻地钻进钻出! 尼玛!这他妈是地道还是蜈蚣窝?! 陈文生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搜!” “给老子一寸一寸地搜!” 地面上传来厉无赦暴怒的咆哮声! “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小子给老子找出来!” 脚步声和搜查的声音越来越近! 轰隆隆…… 突然,头顶传来一阵闷响! 地道开始震动,碎石和泥土簌簌落下! 不好!这破地道要塌了! 第十九章 乱葬岗 陈文生心中大骇! 他顾不得恶心,连滚带爬地朝着地道深处唯一的方向狂奔! 坍塌声在他身后不断响起,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正在追赶、挤压!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恐惧! 就在他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 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出口?! 陈文生精神大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扑向那光亮! 哗啦! 他撞开一些腐朽的木板和杂草,狼狈地滚了出去! 新鲜但依旧冰冷的空气涌入肺部,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充斥全身。 抬起头,他环顾四周。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的是…… 遍地的坟包! 东倒西歪的墓碑! 散落在地的枯骨! 以及远处,那熟悉的、如同巨兽般匍匐在黑暗中的轮廓…… 黑风谷! 卧槽! 这地道的出口,竟然他妈的通向了黑风谷边缘的…… 乱葬岗!!! 他娘的! 乱葬岗! 陈文生躺在冰冷潮湿的泥地上,肺部火辣辣地疼,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 他望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还有远处若隐若现的、如同匍匐巨兽般的黑风谷轮廓,只觉得一阵阵后怕和……荒谬!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刚出狼窝,又入鬼门关? 这破地道修得也太他妈有创意了!直通乱葬岗!设计者脑子是让驴踢了吗? 周围阴风阵阵,吹得破烂的墓碑呜呜作响,像是有无数冤魂在低语。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腐烂的臭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 陈文生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里果然是临山县倾倒无主尸骨的地方,靠近黑风谷边缘,地势荒凉,杂草丛生,坟包一个挨着一个,不少还被野兽刨开了,露出森森白骨。 怪不得地道里那么多蜈蚣和骸骨! 这里就是它们的“食堂”和“老巢”啊! 远处黑风谷的方向,隐约传来几声低沉的兽吼,让这片死寂之地更添了几分恐怖。 陈文生打了个冷颤,不是因为冷,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这地方,白天都瘆得慌,更别说经历了刚才那场生死追逃了。 血月当空,阴风裹挟着腐臭气息扑面而来。陈文生浑身沾满泥浆和蜈蚣黏液。 他正要起身,忽然听见微弱的呜咽声。 透过枯黄的野草,陈文生瞳孔骤缩——一个黑影蜷缩在倾倒的墓碑旁。 他心头一紧。 待看清那蹒跚的身影时, 一个念头闪过:这黑影,应该是个受伤的妖兽,抓到他,或许能卖个好价钱? 他屏息靠近,赫然发现竟是前段时间刘家围捕的那只母狐妖! 她雪白的腹部裂开狰狞伤口,暗红血迹已凝固,应该是旧伤复发了! 怀里却仍紧紧搂着一只僵硬的幼崽。 \"你还活着?\"陈文生声音发紧。 母狐妖猛然抬头,琥珀色瞳孔缩成细线。她龇出尖牙低吼,却在看清来人时僵住。 \"是你?\"沙哑的女声直接在他脑海响起,尾巴无力地扫过地面,\"你是那个人类我认得你\" \"见过我,黑狐在哪?\"陈文生警惕环顾四周。自己上次全身涂满了隐息草,没想到这个母狐妖竟然还是认出了他!如果这个时候黑狐妖出现,有是个自己也会没命的! “我们早就发现了你,只不过你没有杀意,黑狐妖也就放过了你!” 陈文生响起了当时那个画面,黑狐妖凝视着自己的方向,停顿了几秒钟。当下心头发麻!好悬啊! 蹲下身去,当他手指不慎触到幼崽冰冷的躯体时,母狐妖突然暴起!尖利的犬齿距他咽喉仅剩寸许,腥热的吐息喷在他脸上。 \"我能救你。\"陈文生直视那双母亲的眼睛。 僵持数息,母狐妖缓缓收牙:\"你不是恶人\" 陈文生取出珍藏的最后一点七叶墨莲粉末,混着唾液调成药糊。 药粉接触伤口的刹那,母狐妖浑身剧颤,竟发出女子般的啜泣声。 \"忍一忍。\"他撕下衣袖,小心包扎着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月光下,他看见母狐妖眼角凝结着晶莹的泪珠,正一滴滴落在死去幼崽的绒毛上。 等等……黑风谷?这里是黑风谷? 他离开母狐妖后,他猛地扭头,看向那个熟悉的黑暗轮廓。 上一次,他就是为了突破炼体初期,才冒险进入黑风谷寻找紫炎灵果的! 也是在那一次,他昏迷醒来后,见到了诡异的血月和那座神秘的墓园卦阵! 紫炎灵果……紫炎老祖? 他记得当时跟随刘家去狩猎,那个去寻找紫炎灵果的三岔路口,好像是在……哪个方向来着? 陈文生眯起眼睛,努力回忆着。 当时情况紧急,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事,记忆有些模糊了。 但他依稀记得,那个方向……似乎是…… 他朝着记忆中的方位望去,那边似乎更加靠近黑风谷深处,地势也更复杂些。 算了,先不想那么多了。 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厉无赦那帮鹰犬肯定还在刘家大宅附近搜捕,甚至可能已经开始向外围扩散了。 这里虽然暂时安全,但绝不能久留!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然后…… 然后怎么办? 陈文生有些茫然。 找百灵?他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得提升实力! 回刘家?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逃离临山县?一个炼体初期的家丁,身无分文,还被钦天监通缉,能逃到哪里去? 关键是他虽然是炼体初期,但是没有功法秘诀,无法炼体!没有师父! 他用力捶了一下地面,震得手疼。 就在这时,东方的天际,透出了一丝鱼肚白。 天……亮了? 陈文生心中一动! 每日一卦! 哈哈!天无绝人之路啊! 这“每日一卦”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系统……哦不,卦爷!卦爷!快出来救命!” 陈文生在心中默念,同时集中精神,感应着丹田内那股神秘的力量。 嗡……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波动扫过。 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古朴沧桑的龟甲卦盘。 龟甲微微震动,上面的纹路开始流转,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第二十章 《紫炎心法》 “卦爷保佑!给条活路!”陈文生紧张地搓着手,心里碎碎念。 一行新的小字在卦盘上显现: 【“卦象显示,东南方有紫光!”】 东南方? 紫光? 陈文生一愣。 又是东南方?刚才逃命也是往南……不对,是东南! 难道…… 他猛地看向东南方向! 那边地势略高,似乎有几块巨大的山石耸立,杂草也更加茂密。 紫光……难道和上次那个紫炎老祖有关? 管他呢! 有指示总比没头苍蝇强! 陈文生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草屑,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东南方那几块巨石摸去。 乱葬岗的路坑坑洼洼,遍地碎骨,走起来极其费劲。 他深一脚浅一脚,还要时刻提防着可能从哪个坟包里钻出来的“惊喜”。 越靠近那几块巨石,周围的草木似乎越发显得……有些不寻常的生机? 在这片死气沉沉的乱葬岗,显得格外突兀。 终于,他来到巨石脚下。 这里极其隐蔽,被几块天然形成的巨石和茂密的荆棘丛遮挡着,若不是有卦象指引,就算路过一百次也未必能发现。 陈文生拨开半人高的荆棘,露出了后面的一小片空地。 空地上,只有一块不起眼的、半埋在土里的青黑色石板。 紫光呢? 陈文生皱眉,难道卦象出错了?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那块石板。 石板表面光滑,似乎经常被人抚摸,边缘处还有些磨损的痕迹。 他试着用力推了推。 纹丝不动。 难道在下面? 陈文生找了块尖锐的石头,开始沿着石板边缘往下挖。 泥土很硬,挖起来很费力。 他咬着牙,用尽力气,很快就满头大汗。 叮! 一声脆响! 尖石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物! 陈文生精神一振,加快了速度! 很快,一个巴掌大小,呈暗紫色,非金非玉,触手温润的……盒子?被他从石板下挖了出来! 卧槽!还真有东西! 陈文生心脏砰砰直跳,小心翼翼地捧起盒子。 盒子上没有任何花纹和文字,只有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温热感从中传来。 他尝试着打开盒子。 咔哒。 盒子应声而开。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也没有神丹妙药,只有一本薄薄的、用某种不知名兽皮制成的册子。 册子封面,用古朴的字体写着四个大字—— 《紫炎心法》! 我靠!真的是! 陈文生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紫炎老祖留下来的功法? 发了!这次真的发了! 他连忙翻开册子。 开篇便是心法总纲,讲述如何引天地灵气淬炼己身,凝聚“紫炎真气”。 后面则详细记载了从炼体到更高境界的修炼法门! \"紫炎心法,夺天地造化。初炼灵气,再噬精血,终摄神魂\" 字迹到这里突然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某种力量刻意抹去。他继续往后翻,发现中篇记载的修炼法门还算正常,但越往后,文字就变得越发诡异。 在\"紫炎淬体\"章节末尾,一行小字若隐若现: \"筑基大成者,可习''血噬篇''\" 陈文生正要细看,这行字竟像活物般蠕动起来,转眼变成了: \"慎之!慎之!非大毅力者不可轻试!\" 他心头一跳,继续往后翻去。 最后几页的兽皮明显比其他部分更厚,边缘呈现不自然的暗红色。 当他试图翻开时,却发现这些书页仿佛被黏住一般,即使用力也纹丝不动。 \"奇怪\"陈文生嘀咕着,突然发现倒数第三页的夹缝中露出一角纸片。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来,上面用血色的字迹写着: \"紫炎真解·噬魂篇 以精血为引,化其魂魄为薪\" \"这\"陈文生倒吸一口凉气,手一抖差点把册子扔出去。 但让他惊喜的是,心法后面,竟然还附带了一个“紫炎淬体汤”的药浴筑基方子! 方子上详细列出了所需的药材,以及熬制和浸泡的方法,号称可以洗筋伐髓,打下牢固根基! “地根草、赤阳花、百年石钟乳……”陈文生看着上面罗列的药材,大部分都不认识。 但幸运的是,后面竟然还配有极其细致的药材图谱和生长环境描述! 更幸运的是,方子后面还标注了一句:“乱葬岗阴煞之地,偶有伴生阳性灵草,可寻之。” 卧槽!配套服务这么周到? 陈文生简直喜出望外! 他立刻按照图谱,开始在附近仔细寻找起来。 还真别说! 就在那几块巨石缝隙和向阳的草丛里,他竟然真的找到了好几种方子上所需的药草! 虽然年份可能不太够,但也聊胜于无了! 药材找齐了,现在缺个……泡澡的桶! 陈文生环顾四周,这鸟不拉屎的乱葬岗,上哪找桶去? 总不能挖个坑?那不成泥浴了? 他犯了难。 忽然,他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半塌的坟包旁边。 那里,竟然有一个巨大的、看起来像是某种祭祀用的……陶土大缸?不对,是木桶!一个巨大厚实的木桶! 桶身有些腐朽,但主体结构竟然还算完整! “天助我也!” 陈文生跑过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个大木桶拖到巨石下的空地上。 又找了些相对干净的枯枝败叶生了火,将木桶里外刷洗,虽然条件简陋,但仪式感要有,然后去附近勉强寻了些还算干净的积水倒进去。 接着,他按照方子上的指示,将采集到的药材一一处理,投入桶中,用火慢慢熬煮。 很快,一股混杂着草药清香和淡淡腥气的古怪味道弥漫开来。 桶里的水渐渐变成了诡异的暗紫色,还咕嘟咕嘟冒着气泡。 看起来……有点像黑暗料理。 “应该……没毒?”陈文生咽了口唾沫。 富贵险中求! 为了变强!为了改命! 拼了! 他脱掉身上破烂的衣服,深吸一口气,咬着牙,一脚踏入了滚烫的紫色药液中! 嘶! 钻心剧痛! 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同时刺入皮肤、肌肉、骨骼! 陈文生瞬间感觉自己要被活活煮熟了! 他差点惨叫出声,但硬生生忍住了! 《紫炎心法》! 他立刻按照心法记载的入门法诀,开始运转体内微弱的气感! 引导!吸收! 药力如同狂暴的洪水,顺着他的毛孔疯狂涌入体内! 冲刷着他的经脉! 淬炼着他的骨骼! 修复着他之前战斗留下的暗伤! 痛! 极致的痛! 但也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爽? 仿佛身体里堵塞多年的河道,被瞬间冲开! 淤泥、杂质,都被狂暴的药力冲刷、排出! 他的经脉,在药力的刺激下,不断拓宽、变得坚韧! 甚至能感觉到,一丝丝淡紫色的奇异能量,开始在经脉中缓缓流淌、凝聚! 这就是……紫炎真气?! 虽然微弱,但真实存在! 经脉如龙! 陈文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力量!速度!感知!都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提升! 这种感觉……太他妈爽了! 这次比他上次食用‘紫炎灵果’的感觉更爽! 不知过了多久,药力渐渐温和下来。 木桶里的紫色药液也变得清澈了许多。 陈文生缓缓睁开眼睛,长长吐出一口带着腥臭味的浊气。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皮肤变得更加晶莹,充满了力量感,之前的伤势也几乎痊愈! 他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 炼体境……中期?! 不! 好像……比中期还要强上一些! 距离后期,也只有一步之遥! 哈哈!一次药浴,竟然有如此奇效! 这《紫炎心法》果然牛逼! 就在陈文生沉浸在实力提升的喜悦中时,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是上次在黑风谷那个诡异的墓园卦阵! 还有……那个穿着黑色蓑衣,拿着扫帚,默默清扫墓碑的……守墓人! 第二十一章 你是陈文生,那我是谁? 卦修陵? 他记得那个墓园似乎叫这个名字? 陈文生皱起眉头。 那个地方很诡异,但……他好像记得,在那守墓人清扫的区域附近,看到过几株长势极好的…… 血灵草?! 而且看样子,似乎已经成熟了! 血灵草可是疗伤和炼制气血丹药的好东西啊! 而成熟期的血灵草,还真没看到过!不知什么原因,这天元大陆的血灵草,可能是气候和环境原因,都长不成熟就枯萎了! 成熟期的血灵草,如果能弄到手…… 他的心头一阵火热。 要不要……再去看看? 反正离得也不算太远。 麻溜的穿衣,沿着记忆,轻车熟路,走到了那个墓地范围。 就在他心跳顾盼之际!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身后响起! “你在做什么?” 卧槽! 陈文生吓得一个激灵! 他猛地回头! 只见身后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人! 一身破旧的黑色蓑衣,头戴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还拿着一把用来扫地的破旧竹帚。 正是那个……黑衣守墓人!!!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陈文生瞬间头皮发麻,全身肌肉紧绷,如临大敌! 这守墓人……太诡异了! “你…你是谁?” 陈文生强作镇定,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守墓人缓缓抬起头,斗笠的阴影下,露出一双……空洞、茫然的眼睛。 他看着陈文生,嘴唇微动,用一种同样茫然,甚至有些……呆滞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是……陈……文……生!” 轰! 如同九天惊雷在耳边炸响! 陈文生瞬间瞪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他说什么?! 他是……陈文生?! 这他妈怎么可能?! 陈文生瞳孔骤缩,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死死盯着对方那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声音都在发抖: “你是陈文生,那我是谁?” “你也是陈文生!”守墓人似乎是个石头人。 就在陈文生惊骇欲绝,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这守墓人是个疯子的时候! 天空! 毫无征兆地! 再次浮现出一轮…… 血月!!! 猩红的光芒,如同粘稠的血液,瞬间染红了整个乱葬岗! 阴风怒号!鬼气森森! 陈文生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 那血月的光芒仿佛有种奇异的魔力,直接穿透了他的意识! 他的脑海中,那龟甲卦盘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并且剧烈震动起来! 紧接着! 一个无比清晰,却又无比遥远的画面,强行闯入了他的脑海! 那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客厅,现代化的家具,墙上还挂着一张全家福……那是……蓝星?! 是他在蓝星的家! 画面中,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沙发上,互相依偎着,泣不成声。 那是……他的父母! “文生……我的儿啊……”母亲的声音嘶哑,泪水早已打湿了衣襟,“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说你上学就好好上学么,你偏又要兼职打工那么辛苦做什么……累坏了身体……呜呜呜……” “都怪我……都怪我没本事……”父亲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老泪纵横,“让你小小年纪就要承担那么多……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怎么对得起你啊……” 客厅的角落里,似乎还放着一个黑白相框…… 不! 不要看! 陈文生心脏猛地一抽,痛得无法呼吸! 画面一转! 灯红酒绿的都市街头。 一个穿着时尚,面容姣好的女孩,正一脸坚定地推开一个捧着鲜花的青年。 那是……晓晓!他的女朋友! “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女孩的声音清冷而执着。 “他不是……已经……”追求者有些犹豫。 “他还活着!”晓晓打断他,眼神无比坚定,“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我会一直等他!” 那个青年的背影,怎么这么熟悉? 不!!! 晓晓! 爸!妈! 陈文生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撕裂了! 他想呐喊,想告诉他们自己还活着!活在这个该死的天元大陆! 可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汹涌而出! “不!” 他终于撕心裂肺地吼了出来! 画面,戛然而止! 血月的光芒渐渐隐去,乱葬岗又恢复了之前的阴冷死寂。 陈文生瘫坐在地上,浑身冰冷,泪流满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从溺水的噩梦中挣脱出来。 而那个自称“陈文生”的黑衣守墓人,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空洞的眼神望着他。 片刻之后,守墓人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冰冷而茫然,却仿佛带着某种亘古不变的韵律: \"廿九命终魂归此,\" \"扫尽枯荣接吾帚。\" \"卦修本是逆天客,\" \"何必泪眼看旧舟?\" 四句偈语,如同四道惊雷,再次狠狠劈在陈文生的心头! 廿九命终……魂归此…… 接吾帚…… 卦修……逆天客…… 旧舟…… 什么意思?!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文生抬起头,茫然地望着眼前这个诡异的守墓人,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困惑,以及一丝……绝望! 乱葬岗的阴风似乎还缠绕在身上,那种刺骨的寒意,以及那个自称“陈文生”的守墓人带来的恐惧,心有余悸。 他逃回了临山县城。 但刘家大宅是回不去了。 百灵那娘们儿,竟然卖了他! 还有那该死的禁令,算个卦都能惹来杀身之祸?这天元大陆也太坑爹了!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活下去! 还有,搞钱! 没钱寸步难行,更别提逆天改命了! “紫炎心法”虽然牛逼,但修炼也需要资源啊!光靠吸收天地灵气,猴年马月才能突破? 更何况,那该死的“廿九命终”就像一把刀悬在头上! 五年! 只有五年! 他娘的! 老子才刚穿越过来,还没好好享受异世界生活呢! 不行,必须搞钱,买药材,加速修炼! 可是……怎么搞? 他现在就是个通缉犯! “让陈文生出来!”那帮士兵的吼声还在耳边回荡。 去大户人家应聘?别逗了,一查身份就露馅。 打短工?挣那点碎银子,买根毛都费劲。 陈文摸了摸怀里仅剩的几枚铜板,愁眉苦脸。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 对啊! 老本行! 算卦!治病! 虽然有禁令,但偷偷摸摸地干,总比饿死强! 而且,哥们儿现在可是有“每日一卦”、“神医”、“小卦仙”! 干了! 找个隐蔽点的地方! 他选中了城南赵府后院外的一个三岔路口。 这里相对偏僻,人流量不算太大,关键是岔路多,万一有官兵突袭,跑路方便! 求生欲,必须拉满! 他从捡来的破布包里掏出一块木板,歪歪扭扭写上四个字: “疑难杂症,一卦解忧”。 得,低调点,别太张扬。 他找了块石头坐下,把破草帽往下拉了拉,遮住大半张脸,活脱脱一个落魄的江湖郎中。 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枯叶。 周围静悄悄的,偶尔有几个行人路过,也只是好奇地瞥他一眼,便匆匆离去。 妈蛋,开张不利啊! 陈文生心里嘀咕,难道哥们儿这造型太失败了? 就在他准备收摊换个地方的时候。 哒、哒、哒……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第二十二章 先生!神医!真是神医啊! 陈文生抬眼望去。 只见巷口那边走来了几个人影。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绫罗绸缎,但面色焦急的中年妇人,看打扮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妾或者管事妈妈。 她身后跟着一个丫鬟,搀扶着一个面色苍白如纸,步履虚浮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约莫十六七岁,容貌清秀,只是眉宇间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病气,嘴唇干裂,毫无血色。 “就是这里?”中年妇人皱着眉,嫌弃地打量着陈文和他那简陋的摊位。 “回……回禀二夫人,奴婢打听到的,就是这位先生,前些日子在街口治好了李老头的顽疾……”旁边一个下人模样的男子低声说道。 二夫人? 赵府的人? 陈文生心中一动。 “哼,装神弄鬼!”那被称为二夫人的中年妇人显然不信,语气刻薄,“月儿这病,连王太医都束手无策,就凭他一个路边野郎中?” 她身后的年轻女子却开了口,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一丝倔强: “二娘,让……让这位先生看看……女儿……女儿实在撑不住了……” 说着,她似乎用尽了力气,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 丫鬟连忙扶住她。 二夫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即又板起脸:“月儿!胡闹!你乃千金之躯,女子隐疾,岂容这来路不明的外男窥探!传出去像什么话!” “二娘……”赵小姐眼中含泪,似乎还想说什么。 陈文生看明白了。 得,家庭伦理剧。 不过,这病……有点意思。 他悄悄运转“每日一卦”。 嗡! 脑海中龟甲卦盘微微一震。 一个卦象浮现: 【?风火家人】! 内火炽盛,离火在下,灼烧不定…… 巽风在上,风助火势,愈演愈烈…… 火灼血脉,血不归经,妄行不止! 卧槽! 这卦象…… 陈文生瞬间了然! 这赵小姐得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月事不调! 是体内火气太旺,把控制血脉的经络给烧坏了,导致血跟没头的苍蝇一样乱窜,止都止不住! 难怪面色苍白,气血两亏! 再拖下去,小命难保! 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模仿着老成的语调: “这位夫人,这位小姐,贫道观小姐气色,乃是内火攻心,血热妄行之症。” 二夫人一愣,狐疑地看着他:“你……你怎么知道?” 这症状,王太医也说过类似的话,但却开不出有效的方子! 赵小姐眼中也闪过一丝希冀。 陈文心中暗笑,哥们儿可是开了挂的! 他继续说道:“此症看似凶险,实则有法可解。” “你有办法?”二夫人将信将疑。 “只需……”陈文顿了顿,看着赵小姐,“取黑豆衣三钱,加水煮沸,每日饮用。” “黑豆衣煮水?”二夫人眉头皱得更紧了,“就这么简单?王太医开的那些名贵药材都没用……” “药不在贵,对症则灵。”陈文高深莫测地说道,“此为外治之法,还需配合内调。” 他站起身,走到赵小姐面前。 丫鬟下意识地想拦。 陈文生没理会,目光落在赵小姐纤细的小腿上。 “小姐,得罪了。” 说着,他伸出手指,隔着裙裤,精准地点在两个位置。 一个在内踝尖直上三寸,胫骨后缘。 一个在髌骨内上缘上二寸。 正是三阴交、血海二穴! “嗯……”赵小姐发出一声轻哼,只感觉一股微弱却奇异的暖流,顺着被点中的地方,缓缓流淌开来。 二夫人和丫鬟都看呆了。 她们没看到的是,陈文点穴的同时,暗中调动了丹田内那一缕初生的紫炎真气,更关键的是,他意念沟通脑海中的龟甲! 一丝微不可查的青光,顺着他的指尖,悄然渡入赵小姐体内! 这青光,正是龟甲自带的神秘力量,温和而强大,蕴含着生机与调和之力! 卦术点穴,疏通气机! 龟甲青光,调理气血! 双管齐下! 陈文生收回手,退后两步,淡淡道:“每日饮用黑豆衣水,静养三日,当可见效。” 二夫人看着女儿似乎舒缓了一些的面色,又看看陈文那笃定的样子,半信半疑:“若……若真能治好月儿,赵府必有重谢!” “夫人请回,三日后便知分晓。”陈文摆摆手,重新坐下,一副高人风范。 二夫人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带着女儿和丫鬟离开了。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陈文松了口气。 妈蛋,装逼好累! 不过,这卦术配合龟甲青光治病,效果似乎……杠杠的! 希望别出什么岔子。 …… 三日后。 陈文生依旧在那个三岔路口摆摊。 这几天零星也治了几个小毛病,赚了点铜板,勉强糊口。 他正琢磨着是不是该换个地方,或者干脆冒险去黑市看看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再次传来。 抬头一看,陈文乐了。 来的正是赵府那位二夫人,不过这次她脸上不再是嫌弃和怀疑,而是…… 难以置信的惊喜! “先生!神医!真是神医啊!” 二夫人几步冲到摊前,激动得差点抓住陈文的胳膊。 “月儿……月儿她好了!真的好了!今天早上,血就止住了!气色也红润多了!” 陈文生心中大定,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嗯,贫道早说了,对症下药即可。” “是是是!先生说的是!”二夫人连连点头,随即又有些惊疑地看着陈文,“只是……那黑豆衣如此寻常之物,为何……” 为何效果这么好? 陈文生微微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主要是哥们儿暗中用了外挂,这能告诉你吗?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这位就是陈先生?” 陈文生转头,只见一个穿着锦袍,面容儒雅,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在几个护院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看气度,应该是赵府的主人。 “老爷!”二夫人连忙行礼。 赵老爷先是感激地看了陈文一眼,然后对二夫人道:“月儿的病,多亏了先生出手。” 他转向陈文生,拱手道:“先生大恩,赵某没齿难忘!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说着,一个护院上前,递过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陈文生接过来掂了掂。 嚯! 第二十三章 鬼巷黑市! 起码五十两银子! 发了发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心里却乐开了花:赵老爷敞亮!以后有生意可以继续合作! 赵老爷见他收下银子,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些:“先生医术高明,不知可否屈尊到我赵府盘亘几日?府中上下,若有……” “不必了。”陈文赶紧打断。 开玩笑,去你家?一看这扎老爷就是官宦人家,万一官府查过来,那不是自投罗网? “贫道闲云野鹤惯了,不喜拘束。” 赵老爷闻言,也不强求,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沉吟片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道: “实不相瞒,先生这等手段,若只在此处摆摊,未免屈才。” “我知临山县有一处所在,名为‘鬼巷’,乃是城中黑市。” “每逢子时开市,三教九流汇聚,多有珍稀药材、奇物异宝流通,只是……规矩也多,颇为凶险。” “先生若是有意,可去那里碰碰运气,或许能有所得。” 鬼巷黑市?! 陈文眼睛瞬间亮了! 这可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 他正愁没地方搞高级药材修炼呢! “多谢赵老爷指点。”陈文生真心实意地道了声谢。 这赵老爷,能处! 送走赵家人,陈文掂着手里的五十两银子,心里美滋滋的。 启动资金有了! 下一站,鬼巷黑市! …… 子时。 临山县南城,一条偏僻、阴暗的小巷。 这里就是所谓的“鬼巷”。 巷子入口狭窄,光线昏暗,两侧的墙壁斑驳脱落,长满了青苔。 一阵阴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纸钱和尘土,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鬼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还夹杂着淡淡血腥味的气息。 果然够“鬼”!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一丝紧张。 他已经改头换面。 脸上用草灰和泥巴涂抹,弄得脏兮兮的,还贴了块狗皮膏药。 身上套了件捡来的,又宽又大的破旧麻衣,弯腰弓背,手里拄着根木棍,活脱脱一个痨病鬼似的驼背老头。 没办法,安全第一。 他走进鬼巷。 里面果然别有洞天。 巷子深处,竟然颇为热闹。 昏黄的灯笼,很多是幽绿色的鬼火灯,悬挂在两侧,勉强照亮脚下的路。 一个个摊位沿墙摆开,摊主大多笼罩在斗篷或蓑衣里,看不清面容。 往来的客人也多是行色匆匆,低声交谈,气氛诡异而压抑。 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摆在摊位上: 有散发着腥气的不知名兽骨。 有在罐子里蠕动的诡异虫子。 有闪烁着幽光的矿石。 还有一些标注着“剧毒”、“慎用”的瓶瓶罐罐。 果然是黑市! 陈文生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也学着别人,铺开一块破布。 他从纳戒掏出几株用特殊手法保存,依旧散发着淡淡血腥味的暗红色小草。 正是他之前在毒沼附近采到的几十株“血灵草”,那种地方,一般人很难近前。 这玩意儿,当时他就觉得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现在正好拿来换钱! 他在旁边立了块小木牌,写着: “血灵草,五百铜板一株。” 果然,很快就有人被吸引过来。 一个同样笼罩在黑袍里的人,沙哑地问:“你这血灵草,保真?” 陈文模仿着苍老的声音:“老朽的东西,假一赔命。” 心里却在暗中观察。 他要筛选买家! 这血灵草一看就不是救人用的,卖给普通人容易惹麻烦。 必须卖给……“专业人士”! 他集中意念,观察靠近摊位的每一个人。 第一个黑袍人,气息平和,不像。 第二个蒙面壮汉,眼神躲闪,不像。 第三个…… 来了! 一个身材干瘦,眼神阴鸷,穿着灰色短打的男子,脚步匆匆地靠近。 陈文立刻感应到,此人眉心之间,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 煞气! 虽然很淡,但确实存在! 这种人,多半是刀口舔血,或者心狠手辣之辈! 用血灵草,八成是去害人或者炼制什么邪门玩意儿! 这种买家,最合适! 他们财大气粗,而且绝对不会追问草药来源,更不会事后找麻烦! “老板,这草怎么卖?”干瘦男子声音尖细。 陈文生依旧是那副老朽的样子:“牌子上写着,五百文一株,概不还价。” 干瘦男子盯着血灵草看了几眼,又瞥了瞥陈文,似乎在判断真假。 陈文生稳如老狗。 片刻后,干瘦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小袋铜钱:“给我来两株。” 交易达成! 陈文生心中暗喜:开门红! 接下来,他如法炮制。 用卦术感应买家眉宇间的煞气。 有煞气的,卖! 没煞气的,要么说卖完了,要么直接不搭理。 这骚操作,简直绝了! 来鬼巷的,果然龙蛇混杂,心怀叵测的人不在少数。 短短三个晚上! 陈文生摊位上的十几株血灵草,竟然销售一空! 他数着布袋里沉甸甸的银票,还有一些散碎银子和铜板,加起来…… 足足三百多银! 卧槽! 三百多银! 抢钱都没这么快啊! 陈文生激动得差点当场蹦起来! 这可是一笔巨款!足够他买不少好药材了! 修炼“紫炎心法”的资源,有着落了! 看着鼓鼓囊囊的钱袋,陈文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要不……躺平算了? 三百两银子,省着点花,够他舒舒服服过完剩下的……不到五年了? 何必打打杀杀,逆天改命那么累呢? 反正“廿九命终”是那百算百灵的卦象告诉他的!! 就算是假的,舒舒服服活五年,总比担惊受怕,最后还是嗝屁强?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长。 对! 躺平! 及时行乐! 享受人生! 他决定,今晚是最后一次来鬼巷了。 把剩下的几株品质稍差的血灵草处理掉,就金盆洗手! 然而,就在他准备收摊跑路的时候。 两个身影踉踉跄跄地走到了他的摊位前。 一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穿着粗布衣服,脸上满是焦急和汗水,搀扶着一个老者。 那老者面色青灰,嘴唇发紫,浑身哆嗦,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掉。 一股彻骨的寒意,似乎从老者体内散发出来,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先生……求求你,救救我爹!” 少年看到陈文摊位上还剩几株暗红色的草药,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声音带着哭腔。 “我爹……我爹他中了歹人的‘寒髓掌’!寒气侵入心脉,眼看……眼看就要不行了!” 第二十四章 青岚宗 寒髓掌? 陈文生心里咯噔一下。 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路数。 他打量着老者。 果然,老者身上阳气衰微到了极点,一股阴寒之气盘踞在胸口,如同跗骨之蛆。 这状况,神仙难救啊! 他下意识地就想拒绝。 麻烦!太麻烦了! 而且,万一救不活,岂不是惹祸上身? 他刚想开口说自己这草药治不了。 但看着少年那布满血丝、充满绝望和哀求的眼睛。 还有老者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 妈的! 老子好歹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看过无数英雄片的蓝星好青年! 见死不救…… 做不到啊! 草! 救! 就算要躺平,也得先把眼前这人救了再说!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杂念。 “每日一卦!” 嗡! 卦象浮现: 【?天地否】! 天清地浊,阴阳阻隔,闭塞不通! 但也…… 否极泰来,阴极阳生! 卦象显示,老者体内阴寒之气已经到了极致,但也意味着,只要找到正确的办法,就能激发他体内残存的一丝阳气,以火攻寒,反败为生! 有救! 陈文生心中一定。 他立刻有了方案。 血灵草肯定不行,那是阴寒之物。 需要至阳至刚的药力! 他快速扫视了一眼周围的摊位。 有了! 不远处一个摊位上,摆放着几根色泽赤红,形状酷似人参,却散发着灼热气息的根茎! “赤阳参!” 陈文生眼睛一亮! 这玩意儿,正是他需要的! 他立刻对少年说:“你爹还有救!但需要‘赤阳参’!快去那边摊位买一根过来!要年份最足的!” 少年闻言,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二话不说,掏出身上所有的钱,连滚爬爬地冲向那个摊位。 很快,少年捧着一根成人手指粗细,通体赤红的“赤阳参”跑了回来。 陈文生接过赤阳参,没有犹豫,直接用随身带着的小刀,快速刮下一些参粉。 然后,他扶起老者,让他靠在墙上。 “张嘴!” 陈文将赤阳参粉末小心地喂入老者口中。 同时,他伸出双手,贴在老者后心! 紫炎真气! 催动! 那一缕刚刚凝聚不久,却至阳至刚的紫色真气,顺着他的掌心,缓缓注入老者体内! 青光如同温和的引导者,包裹着狂暴的赤阳参药力,以及陈文生的紫炎真气,精准地冲向盘踞在老者心脉的那股阴寒之气! 冰与火的较量! 在老者体内无声地展开! 滋滋…… 仿佛有冰雪消融的声音响起! 老者原本青灰的脸色,开始剧烈变化! 时而赤红如火! 时而青紫如冰! 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爹!”少年惊呼,紧张地看着。 陈文生低喝:“别动!快成了!” 他加大真气和青光的输出! “噗——!” 突然! 老者猛地张开嘴! 喷出一大口…… 漆黑如墨,还带着冰碴的污血! 那黑血落在地上,竟然发出嗤嗤的声响! 好霸道的寒气! 陈文生也是吓了一跳。 而吐出这口黑血之后。 老者身上的寒意迅速消退,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已经恢复了些微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起来! “咳咳……”老者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虚弱,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爹!你醒了!太好了!呜呜呜……”少年喜极而泣,扑到老者身边。 陈文生收回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刚才一番施救,对他消耗也不小。 “多……多谢……先生……救命之恩……”老者看向陈文,虚弱地说道。 陈文生摆摆手:“举手之劳。” 妈蛋,又装起来了。 少年此刻也反应过来,连忙转身,对着陈文就要再次下跪。 “先生大恩大德,周岩没齿难忘!” 陈文生赶紧拦住他:“行了行了,别跪了,地上凉。” “周岩?”陈文重复了一句。 少年抹了把眼泪,郑重地说道:“是!晚辈周岩,乃是……青岚宗外门弟子!” 青岚宗?! 陈文心中猛地一跳! 宗门?! 这可是他在天元大陆第一次听到具体的宗门名字! 周岩看着陈文生,眼神无比真诚和感激: “先生医术通神,手段非凡!若先生不嫌弃,晚辈愿为先生引荐!” “我们青岚宗虽然比不上那些顶尖大派,但在大周东南一带也颇有声名!” “先生若愿上山,无论是想成为供奉长老,还是另有他求,晚辈一定竭尽所能,为先生引路!” 去宗门?! 陈文生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这…… 似乎是一条…… 完全不同于“躺平”的路?! 周岩看着陈文生,眼神里全是激动和崇拜。 “先生!青岚宗可不是寻常宗门!” 他声音都有些发颤,仿佛提起的不是一个宗门,而是一个神圣的信仰。 “那是天元大陆最顶尖的势力之一!连大周朝廷都要敬畏九分,不敢轻易过问宗门之事!” “那里,才是真正的通天阶梯!” 周岩脸颊激动而涨红。 “宗门里的大人物,都在研究怎么飞升成仙!获得长生不老和毁天灭地的力量!” “留在凡俗,就算锦衣玉食,百年之后也不过一捧黄土!” “只有进入青岚宗,人生才有真正的意义啊!先生!” 周岩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陈文生的心上。 通天的阶梯…… 长生不老…… 力量…… 这些词汇,对于一个知道自己五年后就要嗝屁的穿越者来说,诱惑力简直是核弹级别的! 妈蛋,这小子画的饼又大又圆! 但……似乎真的很香啊! 陈文生压下心中的波澜,对着周岩拱了拱手。 “周小兄弟的好意,陈某心领了。” “只是此事体大,容我考虑一二。” 送走周岩父子,陈文生再次回到鬼巷那阴暗潮湿的出租屋。 这破地方,连窗户纸都是烂的。在这个世界生存,低调为上! 他深吸一口气,将杂念抛开。 从怀里,他小心翼翼地摸出那份从乱葬岗获得的秘笈——《紫炎心法》。 之前只是粗略看过,知道能提升炼体实力。 现在,他要仔细研究一下。 借着桌上那豆点大的油灯光芒,陈文生摊开心法。 开篇的文字,古朴而晦涩。 \"烛照幽冥引魂归,紫炎焚脉炼真髓\" 一重境·烛魂引(红烛为媒,噬魂筑基) \"一点烛火照幽途,九缕生魂铸道基\" 三重境·血河阵(化气为阵,吞灵成河) \"紫炎化阵吞八荒,血河倒卷破天罡\" 五重境·噬界(天地为炉,炼化乾坤) \"万灵寂灭归紫府,九霄龙吟泣幽冥\" 但越往下看,他的脸色就越凝重。 第二十五章 吞噬秘法! 这《紫炎心法》,其核心,赫然是一种……吞噬秘法! 需要以红烛为引,布下简易法阵。 然后…… 吞噬生灵的魂魄! 将魂魄之力,炼化为自身的紫炎真气! 陈文生手一抖,心法差点掉在地上! 这特么是魔功?! 吞噬魂魄?! 这跟那些故事里的邪道魔头有什么区别?! 他想起了蓝星上看过的那些小说电影,练这种功夫的,哪个有好下场? 不是走火入魔,就是被正道人士群起而攻之,挫骨扬灰! 可是…… “廿九命终”的预言,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五年! 他只有五年时间! 靠着每日一卦和这点微末的紫炎真气,想要逆天改命,对抗那冥冥中的定数,可能吗? 这条吞噬魂魄的邪路,虽然凶险,却似乎是唯一能快速提升实力的捷径! 是为了坚守所谓的“正道”,五年后坦然赴死? 还是…… 不择手段,哪怕堕入魔道,也要搏那一线生机?! 陈文生内心天人交战,冷汗涔涔而下。 最终,他咬了咬牙,将心法收好。 第二天一早。 天色依旧阴沉,如同陈文生此刻的心情。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打算出去买点吃的。 修炼需要资源,赤阳参那种东西,贵得要死! 他刚走出鬼巷,来到相对宽敞些的南城街道。 忽然! “在那边!” 一声厉喝响起! 紧接着,是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 陈文生心中警铃大作,猛地抬头! 只见街道两头,同时涌出大批身穿黑色劲装,手持寒光闪闪兵刃的兵士! 他们动作迅捷,训练有素,迅速封锁了整条街道! 人群顿时大乱,尖叫声四起! 摊贩们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路人惊慌失措地四处躲避! 一个身穿锦袍,面容阴鸷的中年人,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缓缓走出。 他眼神锐利如鹰,死死锁定在陈文生身上! “陈文生!你果然还藏在城里!” 中年人声音冰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而在他身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满脸兴奋和得意地看着陈文生。 百灵! 此刻,她依偎在中年人身边,看向陈文生的眼神,充满了幸灾乐祸和怨毒! “相公!就是他!”百灵指着陈文生,声音尖利,“他就是那个违逆天数,妄图窥探天机的卦修!” 厉无赦? 陈文生脑子飞速转动。 钦天监! 是朝廷的人! 而且看这阵仗,来头不小! “抓住他!”厉无赦根本不给陈文生反应的机会,直接下令! “哗啦啦!” 数十名黑衣兵士,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刀枪并举,寒气森森! 妈蛋! 跑! 陈文生想也不想,转身就往旁边的小巷子里钻! “拦住他!” “别让他跑了!” 喊杀声震天! 兵士们紧追不舍,训练有素地进行围追堵截! 陈文生仗着对地形的熟悉,左冲右突,但兵士实在太多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蜘蛛网里的苍蝇! 每一次冲撞,都被冰冷的刀枪逼退! 每一次转向,都发现前方已被堵死! 砰! 后背被狠狠踹了一脚! 陈文生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冰冷的刀尖瞬间抵住了他的脖子! 数不清的兵器对准了他! 他被抓住了! 厉无赦缓步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陈文生。 百灵跟在他身后,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 “相公!抓住了!抓住了!”她激动地喊道,“这下我们回去,皇上一定会大大赏赐我们的!” 加官进爵!荣华富贵!仿佛就在眼前! 厉无赦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从袖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根细如发丝,却闪烁着暗金色光芒的丝线。 “为了防止你这逆贼再耍花样……” 厉无赦捏着金丝,走向陈文生。 陈文生瞳孔骤缩,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要干什么? 寒风如刀,刮过光秃秃的树梢,发出呜咽般的哀鸣。 押送陈文生的队伍,正行走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 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仿佛随时会倾泻下冰冷的雪籽。 他浑身被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扔在一辆简陋的囚车里。 颠簸的路面让他的骨头都快散架。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那钻心刺骨的疼痛。 “嗤——” 一声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厉无赦,这个身着飞鱼服,面容阴鸷的锦衣卫千户,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冷笑。 他手中捏着一根细若发丝的金线,另一端,锋利的针尖刚刚穿透了陈文生的左侧琵琶骨。 剧痛瞬间席卷了陈文生的每一根神经! 他猛地吸了一口凉气,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 这尼玛是人干的事?!穿琵琶骨? 厉无赦满意地看着陈文生痛苦的表情,轻轻一抖手腕,金丝绷紧。 “小子,别想着耍花样。” 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冰:“这‘锁魂金丝’乃宫中秘制,一旦穿入琵琶骨,任你铜皮铁骨,也休想挣脱分毫。” “敢动歪心思,只需本官稍稍用力,便能让你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 他像牵牲口一样,将金丝的另一端系在自己的手腕上,眼神冰冷,充满了占有和提防。 仿佛陈文生是什么绝世珍宝,生怕他长翅膀飞了。 囚车旁,骑着一匹枣红马的百灵,咯咯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清脆悦耳,但在陈文生听来,却比寒风还要刺骨。 她看着陈文生狼狈痛苦的模样,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哎呀,陈大‘神医’,陈‘小卦仙’,怎么落到这般田地了?” 百灵故作惊讶地掩着嘴,眼中却毫无同情之色。 她凑近囚车,假惺惺地叹了口气: “陈大叔,你也别怪妹妹心狠。” “谁让你不听劝,非要掺和那些不该掺和的事呢?” “如今被朝廷通缉,妹妹也是为了你好,才‘说服’厉大人留你一条性命,只是受些皮肉之苦罢了。” 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语气温柔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等到了京城,献给陛下,说不定还能得个恩典呢。” “你这身算卦的本事,陛下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第二十六章 黑狐妖王 陈文生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 汗水混着尘土,粘在他的脸上,但他眼神里的冰冷,却让百灵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 好你个白莲花,当初是谁在黑风谷快死了被老子救回来的? 只要老子不死,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偏向一边,闭上了眼睛。 不能浪费力气跟这个女人争辩。 当务之急,是活下去! 他暗暗集中精神,沟通脑海中那玄妙的“每日一卦”。 起! 一股微弱的暖流在识海中涌动。 卦象缓缓凝聚成形。 【金丝断处见狐瞳,】 【黑风卷月破囚笼。】 【白尾扫开生死路——】 【一滴血泪赎恩重。】 陈文生心中默念着这四句卦辞,眉头紧锁。 金丝断,狐瞳现?是指厉无赦这根金丝会断? 黑风卷月破囚笼?听起来像是能逃出去! 白尾扫开生死路?白色的尾巴?是生路还是死路?这说得也太模棱两可了! 这卦象……到底是吉是凶?是生是死? 陈文生反复咀嚼着这几句诗,却始终得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能感觉到,囚车正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前进,周围的兵士越来越多,戒备森严。 离京城越来越近了。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难道,这就是我的结局吗? 天色渐晚,一行人走到一处遮天蔽日的森林里。 就在陈文生心急如焚之际—— “呜——!!!” 远处的密林深处,毫无征兆地刮起了狂风! 那风声尖锐凄厉,如同鬼哭狼嚎,卷起地上的枯叶和沙石,遮天蔽日! 天色瞬间暗了下来,仿佛黑夜提前降临! 原本低压的铅云,此刻更是翻涌滚动,隐隐有电光在其中穿梭。 “怎么回事?!” “好大的风!” 押送的兵士们一阵骚动,纷纷勒紧马缰,警惕地望向密林方向。 厉无赦也皱起了眉头,握紧了腰间的绣春刀。 就在这时! 两团庞大无比的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密林中高速冲出! 那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卷起的妖风几乎要将人掀飞! 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队伍! 左边那团黑影,宛如一团翻滚的浓墨,看不清具体形状,只能隐约看到其中猩红嗜血的双瞳! “吼——!!!” 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从那黑雾般的影子里发出! 音波如同实质,横扫四野! 周围的树木剧烈摇晃,咔嚓作响! 离得近的几个兵士,甚至被这吼声震得口鼻流血,惨叫着摔下马背! 几乎所有的兵士,包括那些身经百战的锦衣卫校尉,都在这恐怖的妖威下肝胆俱裂! 他们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手中的兵器当啷落地,竟连抵抗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这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是……是黑风谷的那头黑狐妖王!!” 百灵看清了那团黑雾中的轮廓,失声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了调! 她那张原本娇媚的脸蛋,此刻写满了惊骇与绝望,血色尽褪! 她认得这恐怖的存在! 另一团稍小些的黑影,则是一只体型同样巨大的母狐妖,皮毛油光水亮,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凶戾。 “快走!相公!是妖王!我们挡不住的!” 百灵肝胆俱裂,哪里还顾得上陈文生,她猛地拽住厉无赦的胳膊,尖叫着催促。 厉无赦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他虽然自负,但也知道,面对这种传说中的大妖,他们这点人手,根本就是送死! 然而,就在这时! 那黑狐妖王猩红的目光,扫过了囚车里的陈文生。 它似乎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然后,它发出一声低沉的、仿佛带着某种复杂情绪的呜咽。 下一秒,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作用在厉无赦手腕的金丝上! “嘣!” 一声脆响! 那根号称坚不可摧的“锁魂金丝”,竟然应声而断! 陈文生心头巨震!卦象应验了! 厉无赦只觉得手腕一轻,还没反应过来,百灵已经不顾一切地拉着他,调转马头,向着来路疯狂逃窜! 他们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 兵士们更是作鸟兽散,哭爹喊娘,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混乱之中,陈文生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他强忍着琵琶骨传来的撕裂剧痛,猛地伸手,抓住插在骨头里的金丝断头! “呃啊——!” 他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吼,咬紧牙关,硬生生地将那根带着倒钩的金丝,从自己的血肉中一点点拔了出来!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 剧痛让他几乎晕厥,但他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撑住了! 他挣扎着从囚车里爬出来,踉跄了几步,然后,朝着那两只巨大的狐妖,重重地跪了下去! “砰!砰!砰!” 他对着那两团黑影,磕了三个响头。 没有言语。 但这一拜,饱含了他此刻复杂的心情——感激,疑惑,以及那一丝源自卦象的敬畏。 他不知道这对狐妖为何能救他?感情是他救了母狐妖!这畜生,还挺有人情味! 黑狐妖王和那母狐妖,静静地看着他。 那黑雾般的妖王,猩红的瞳孔中,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母狐妖则用鼻子轻轻嗅了嗅空气,仿佛在确认什么。 片刻之后。 狂风渐息。 那两团庞大如山岳的黑影,如同出现时一样突兀,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密林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官道上,只留下了一片狼藉,和瘫跪在血泊中,大口喘息的陈文生。密林边缘,月光艰难地穿透枝叶,洒下斑驳的碎银。 陈文生从怀中摸出这些时日积攒下的散碎银两和几张小额银票。 这是他摆摊算卦、治病救人,甚至在黑市偷偷卖掉那株意外所得的血灵草换来的全部家当。 “躺平足够,但是用作修行,不够,远远不够!” 想要修炼《紫炎心法》,想要打破那该死的命运,就需要海量的资源! 丹药、功法、灵石……哪一样不是吞金巨兽? 他必须尽快将这些零散钱财换成更易携带、更方便交易的大额银票。 同时,也需要置办一些必需品。 他强撑着身体,辨认了一下方向,趁着夜色,悄然离开了这片刚刚经历过生死劫难的森林。 第二十七章 青岚宗外门招收弟子 翌日清晨。 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市集。 陈文生换上了一身最普通的粗布短打,脸上用草木灰稍作涂抹,遮掩了原本清秀的轮廓,显得风尘仆仆。 他低着头,步履匆匆,尽量不引人注意。 凭着前世蓝星上班族察言观色的本能,他很快找到了一家看起来还算正规的钱庄。 小心翼翼地将所有散碎银两和零钞兑换成了几张大额银票,妥善地藏进纳戒。 随后,他又去杂货铺买了些干粮、清水、伤药,以及一套更耐磨的深色劲装。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离开了小镇,寻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山坳。 他需要整理一下,更需要探索一个意外的收获。 他将刚买的干粮、清水、衣物、伤药,以及那几张银票,甚至是从琵琶骨拔出的那截断裂的“锁魂金丝”,都一一收纳进了纳戒空间。 “爽!” 陈文生忍不住低喝一声,之前的伤痛和疲惫,似乎都在这一刻减轻了不少。 接下来,该去哪里? 陈文生的目光,投向了远方连绵起伏的山脉轮廓。 青岚宗! 如今,心法已得,实力初窥门径炼体巅峰,更是死里逃生,获得了纳戒这等宝物。 想要打破命运,闭门造车是行不通的。 宗门,拥有更系统的修炼资源,更强大的功法,或许还有……延长寿命的秘法! 数日后。 陈文生风尘仆仆地抵达了青岚宗山脚下。 抬头望去,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九座巍峨巨峰,如同九柄刺破苍穹的利剑,直插云霄! 群山连绵,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最中央的主峰,更是高耸入云,几乎看不到顶,磅礴的气势扑面而来,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让人心生敬畏。 陈文生能隐隐感觉到,那主峰之上,似乎蛰伏着极其恐怖的存在! “天枢峰……” 宗主和核心长老的潜修之地吗?果然非同凡响。 环绕着天枢峰的,是另外八座同样雄伟的山峰,彼此之间似乎隐隐有着某种联系。 陈文生运转紫炎心法,灵觉提升,隐约能感受到一股浩瀚而玄奥的力量,笼罩着这九座山峰,仿佛一个巨大的阵法,将浓郁的天地灵气都锁在了其中。 “九星锁灵阵……” 他心中微动,这手笔,当真可怕! 与这等仙家气象相比,临山县刘家大宅,简直如同蝼蚁巢穴。 这就是真正的修仙宗门吗? 陈文生心中震撼,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加入其中的决心。 此刻,山门外的一片巨大广场上,早已聚集了不少人。 大多是些衣着各异的散修,男女老少皆有,脸上带着期盼与忐忑。 今天是青岚宗外门招收弟子的试炼之日。 几个身穿青色道袍、气息沉稳的青岚宗弟子,正在维持秩序,登记信息。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排入了队伍之中。 轮到他时,负责登记的弟子只是瞥了他一眼,公事公办地问道:“姓名,年龄,修为。” “陈文生,二十四,炼体。”陈文生低声回答,刻意隐瞒了自己已达炼体巅峰的事实,只报了“炼体”。 那弟子点点头,在名册上记录下来,递给他一块木牌:“去那边等候,参加体修比试。” 陈文生接过木牌,走到指定的区域。 这里已经聚集了数十名炼体境的散修,个个眼神锐利,摩拳擦掌。 很快,一位看起来地位稍高的外门管事走上临时搭建的高台,朗声道:“外门试炼,体修比试,现在开始!连胜七场者,即可入我青岚宗外门!比试点到即止,不得故意伤人性命!违者严惩不贷!” 话音落下,场中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比试采取抽签对决的方式。 陈文生的运气不算好也不算坏,排在中间。 他默默观察着前面的比试。 这些散修,大多修炼的都是些粗浅的炼体功法,招式大开大合,但也颇有几分悍勇之气。 毕竟,能在野外独自生存修炼的,没几个是软柿子。 很快,轮到了陈文生。 他的第一个对手,是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壮汉,气息大概在炼体中期顶峰。 “小子,看你细皮嫩肉的,还是趁早认输,免得爷爷我拳头没轻重,打坏了你!”壮汉狞笑着,活动着砂锅大的拳头。 陈文生面无表情,只是抱了抱拳:“请指教。” “找打!” 壮汉怒吼一声,如同一头蛮牛,猛地冲了过来,一拳轰向陈文生的面门,拳风呼啸! 陈文生眼神一凝。 脚下步伐巧妙地一错,身体如同柳絮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拳。 同时,他手肘顺势向前一顶! 看似轻飘飘的一下,却精准无比地顶在了壮汉肋下的一个薄弱之处! “呃!” 壮汉只觉得肋下一麻,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力道顿时一泄! 陈文生抓住机会,欺身而上,右掌化刀,看似缓慢,实则迅捷地切在了壮汉的脖颈侧面! 砰! 壮汉眼前一黑,闷哼一声,庞大的身躯晃了两晃,直接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整个过程,兔起鹘落,快得让许多人没看清! 负责裁判的青岚宗弟子微微一愣,随即宣布:“陈文生,胜!” 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这小子……有点门道啊?” “看着瘦弱,下手挺黑的。” “运气好?那大个子太轻敌了。” 陈文生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默默退到一旁,调息恢复。 他刚才那一肘一掌,都精准地控制了力道。 既要一击制胜,又不能显得太过轻松,更不能暴露紫炎心法的特异之处。 他要的是“勉强取胜”的效果,藏拙,是他在这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里,必须学会的生存法则。 接下来的几场比试,陈文生都沿用了类似的策略。 面对不同的对手,他时而凭借灵活的身法游斗,寻找破绽;时而硬接几招,装作气血翻涌,然后抓住对手松懈的瞬间,用看似“侥幸”的方式反击得手。 他总能在关键时刻,用最简洁、最高效,却又看起来有些“吃力”的方式,击败对手。 连胜三场…… 连胜五场…… 第二十八章 青岚宗,不养废物! 渐渐地,关注他的人多了起来。 一些原本轻视他的散修,眼神也变得凝重。 “这小子……不对劲,每次都赢得这么悬?” “是扮猪吃老虎?” “不像啊,你看他每次打完都气喘吁吁的,脸色也不好看。” 陈文生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体力消耗巨大的样子,甚至在赢得第六场后,还踉跄了一下,仿佛随时会倒下。 这番表演,成功迷惑了大部分人。 第七场,也是最后一场。 他的对手,是一个眼神阴鸷的青年,炼体后期修为,气息比之前的对手都要强上一截。 “小子,我叫云千绝,你的好运到头了!”云千绝冷笑一声,身形如电,双爪带着凌厉的劲风,抓向陈文生的双肩! 这一爪,又快又狠,封死了陈文生大部分的闪避路线! 陈文生瞳孔微缩。 他知道,这一场必须拿出稍多一点的“实力”了。 他不再一味闪避,沉腰立马,双臂交叉格挡! “嘭!” 一声闷响! 陈文生只觉得双臂一阵发麻,身体噔噔噔连退三步! 他故意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果然有两下子!”云千绝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攻势更加猛烈,爪影重重,如同狂风暴雨! 陈文生“艰难”地抵挡着,身形狼狈,衣衫都被爪风撕裂了几道口子。 他看起来险象环生,似乎下一秒就要落败。 就在那云千绝再次欺近,一爪掏向他心口,以为胜券在握之时! 陈文生眼中精光一闪! 他一直紧绷的身体,在这一刻骤然放松,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侧身滑步! 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一爪! 同时,他一直暗暗积蓄力量的右拳,如同蛰伏的毒蛇,猛然轰出! 这一拳,没有惊人的声势,却快如闪电! 正中青年门户大开的胸腹! “噗!” 云千绝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摔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失去了战斗力。 “嘶……” 场边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赢……赢了?” “他娘的,这都能翻盘?” “这小子……韧性真强!” “连云千绝都能干翻,这小子,真有点实力啊!” 裁判弟子深深地看了陈文生一眼,高声宣布:“陈文生,连胜七场!通过试炼!” 云千绝躺在地上,捂着胸口,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死死地盯着陈文生。 陈文生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对着裁判弟子拱了拱手,便默默走到通过试炼的队伍里。 他能感觉到云千绝那怨毒的目光,但他毫不在意。 失败者的不甘,对他而言,是学艺不精,抱怨毫无意义。 他成功进入青岚宗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通过试炼的共有十几人,在一名外门弟子的带领下,穿过山门,进入了青岚宗的外围区域。 这里的建筑明显比山外的小镇要规整许多,空气中的灵气也更加浓郁。 不时有身穿青岚宗服饰的弟子御剑或驾驭法器从空中飞过,引得新入门的弟子们一阵惊叹羡慕。 陈文生抬头望着那些流光溢彩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渴望。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随着人流,跟在那名引路的外门弟子身后。 脚下的青石板路,光洁如镜,倒映着两侧飞檐斗拱的楼阁殿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混杂着难以言喻的能量波动,这就是灵气吗? 比黑风谷浓郁,比刘家大宅更是强了百倍不止! 仅仅是呼吸吐纳,陈文生便感觉体内的紫炎真气似乎都活跃了几分。 这才是修仙宗门该有的气派! 比起刘家大宅,比起临山县城,简直是云泥之别! 他不由想起了穿越前的蓝星,那些钢筋水泥的丛林,与眼前的景象相比,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震撼!源自灵魂深处的震撼! 不时有身穿统一青色道袍的弟子从身边经过,他们或步履匆匆,或神态倨傲,看向陈文生这些新入门者的眼神,带着审视,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这些人的气息,普遍比他在试炼场遇到的对手要强。 炼体后期?甚至……炼气期? 陈文生暗暗心惊,收敛心神,将自己那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裹得更紧了些。 引路弟子将他们带到一处宽阔的广场。 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块巨大的青色石碑,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 广场尽头,是一座稍显朴素却不失威严的殿阁。 殿阁门前,站着一位身穿深青色执事道袍的中年男子。 他面容古板,不苟言笑,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看透人心。 引路弟子恭敬地躬身行礼:“墨长老,新入门弟子已带到。” 中年男子微微颔首,目光缓缓扫过陈文生等十余名新人。 他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都停留了一瞬,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当目光落在陈文生身上时,似乎多停留了半息。 陈文生心中一凛,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而来。 这压力并非刻意针对,却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炼气中期!”陈文生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与《紫炎心法》中描述的气息特征相对照。 这就是修仙者的威压吗? 比那黑狐妖王似乎还要内敛,却更显深不可测! 他连忙低下头,做出与其他新人一般敬畏的模样。 “吾乃外门执事长老,墨沧。”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恭喜尔等通过试炼,成为青岚宗外门弟子。” “但,莫要以为入了仙门便可高枕无忧。” 墨沧的眼神依旧锐利:“青岚宗,不养废物!” “外门弟子数万,每月五百铜板,资源有限,一切皆需争取!” “每月有宗门任务,完不成者,轻则克扣用度,重则逐出山门!当然,可以申请额外完成任务,有灵晶奖励!” “同门之间,允切磋,禁死斗!违者,废去修为,打入思过崖!” “尔等住处、身份腰牌、入门心法,稍后自有杂役弟子分发。” 墨沧的声音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众人,带着一丝冷意:“记住,在青岚宗,实力便是一切!弱肉强食,亘古不变!” 第二十九章 青岚宗的大改革 墨沧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新人们刚刚升起的一丝兴奋和憧憬。 修仙之路,并非坦途。 陈文生心中暗道:果然,到哪里都一样。想要活下去,想要改变命运,还得靠自己!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低笑和窃窃私语。 “喂,你看那小子……” “穿得跟个逃荒的叫花子似的,怎么混进来的?” “啧啧,一身粗布麻衣,怕是连件像样的法袍都买不起?”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陈文生的耳中。 他眼角余光瞥去,只见几个同样刚通过试炼、但衣着光鲜得多的弟子,正对着他指指点点,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鄙夷。 其中一个,赫然便是被他第七场击败的那个云千绝! 此刻,那云千绝正用怨毒的目光瞪着他,嘴角挂着冷笑。 “哼,不过是走了狗屎运,侥幸赢了罢了!” “看着,这种货色,在咱们外门活不过三个月!” “怕不是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哈哈!” 嘲讽声此起彼伏。 陈文生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又是这种熟悉的目光。 在刘家做家丁时,管家和那些护院看他的眼神,也是如此。 如同看一只可以随意踩死的蝼蚁。 一股怒意自心底升起,但瞬间又被他强行压下。 他默默地挺直了腰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前世作为社畜,早已学会了将情绪隐藏在心底。 而这方世界,生存的压力,更让他明白隐忍和伪装的重要性。 “呵,一群只看表面的蠢货。”陈文生心中冷笑,“也好,正好方便我继续藏拙。他日,定要将你们一个个哼!” 他抬起头,迎向那些嘲讽的目光,眼神平静无波,仿佛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这种无视,反而让那几个嘲笑的弟子有些错愕,随即更是恼怒。 “你看他那死样子!还挺能装!” “等分配完住处,有他好受的!” 墨沧长老似乎并未在意这些小插曲,或许在他看来,这种程度的摩擦,在外门司空见惯。 他只是淡淡地宣布:“尔等随杂役弟子去领取物品,安顿下来后,三日内到传功堂领取基础功法。” “记住,勤加修炼,莫要懈怠!” 说完,墨沧长老转身便走入了身后的殿阁,不再理会众人。 几名早已等候在旁的杂役弟子走上前来,开始引导新人们前往登记领取物品。 陈文生混在人群中,感受着周围或好奇、或轻蔑、或不怀好意的目光。 他握紧了拳头。 五年…… 他只有五年时间! 没时间和这些蝼蚁计较! 当务之急,是尽快熟悉环境,获取资源,提升实力! 一名灰衣杂役弟子面无表情地在前引路,脚步沉稳,对周遭新晋弟子的喧闹和打量视若无睹。 陈文生跟在人群后方,脚步不紧不慢,目光却如同最敏锐的猎鹰,悄然扫过四周。 青岚宗外门弟子的住处,依山而建,是一排排规整却略显陈旧的木制寮房。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潮湿与霉味。 越往里走,地势越低,光线也愈发黯淡。 那杂役弟子领着陈文生等人拐了几个弯,最终停在一片明显更为偏僻、靠近山阴处的寮房前。 这里的湿气更重,甚至能隐约听到不远处淙淙的水流声,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若有若无的异味。 “甲字柒叁玖号房,陈文生。”杂役弟子声音平板地念出一个编号,将一块刻着同样字样的木牌和一套浆洗得发白的宗门弟子服、一床薄被扔给陈文生。 陈文生接过,目光扫过那房门。 位置果然是最差的角落,紧挨着公用的茅厕和盥洗处。 一股阴冷的寒意顺着脚底板缓缓爬上脊背,比临山县棚户区的寒风更加刺骨,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湿。 他心中并无波澜,只是默默点头。 意料之中。 无权无势,自然只能得到最差的待遇。 这和在刘家当家丁时,被分配到柴房旁边的漏风小屋,没什么本质区别。 “多谢师兄。”陈文生平静地道谢,声音不大,却清晰。 那杂役弟子微微一顿,似乎有些意外他的平静,但也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去安排其他人。 陈文生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灰尘和霉味的冷空气扑面而来。 房间狭小,仅容一床一桌。 木板床靠着内侧阴冷的石壁,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枯草。 桌子也布满了划痕,缺了一个角。 唯一的窗户朝北,糊着的窗纸破了几个洞,冷风正呼呼地往里灌。 果然是“好地方”。 陈文生自嘲地笑了笑,将那薄被铺在枯草上,又把那套代表身份的弟子服叠好放在桌上。 至少,有了一个遮风挡雨的落脚处。 他环顾四周,将纳戒中的干粮、清水和一些必备伤药悄悄取出,藏在床板下的暗格里。 这黑戒空间不大,但关键时刻能救命。 就在他整理床铺时,隔壁房间传来压抑的交谈声,木板墙隔音效果极差,声音清晰可闻。 “喂,听说了吗?明天可是个大日子!”一个略显兴奋的声音响起。 “什么大日子?不就是去传功堂领基础功法吗?”另一个声音带着疑惑。 “嗨!那只是对外的说法!我叔父在内门当差,偷偷告诉我,明天……要定修炼体系!” “修炼体系?什么意思?我们不都是修炼宗门的基础心法,然后看灵根属性选择功法吗?” “以前是!但听说今年宗门要进行大改革!关系” 那两个声音倏然压低,如同蚊蚋嗡鸣,陈文生凝神细听,却只捕捉到几个模糊的字眼,再也听不真切。 他缓缓收回心神,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眼底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修炼体系改革? 定修炼体系? 这倒是新鲜事,与他所知的修仙界常识似乎有所不同。 难道这青岚宗,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之处? 无论这改革是福是祸,他都必须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向上爬! 夜色渐深,寒意更浓。 陈文生盘膝坐在枯草铺就的木板床上,并未急于入睡。思索明日的事,心中默念:“起卦!” 紫炎龟甲上剧烈震颤,竟悬浮半空组成「水火未济」之象。龟甲表面浮现谶言: 【\"金乌西坠时,玉兔东升处。\" \"莫争先后序,自有凤凰栖。\"】 他思索良久,不明所以! 于是从纳戒中取出那本残破的《紫炎心法》,借着从窗户破洞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再次研读起来。 随后,他闭上双眼,按照心法所述,开始尝试运转“烛魂引”。 第三十章 盲盒模式觅道侣 一丝微弱的暖流,如同初生的火苗,在丹田气海中缓缓点燃。 虽然依旧微弱,却比之前在乱葬岗初次修炼时,要顺畅了许多。 这青岚宗,即便是外门最差的寮房,天地灵气也比凡俗之地浓郁得多。 …… 翌日,天光微曦。 陈文生被一阵急促的钟声唤醒。 这钟声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接在人的神魂中响起,让人精神一振。 他迅速起身,换上那套浆洗得发白的灰布弟子服,将木牌系在腰间,推门而出。 清晨的山间空气格外清新,带着露水的湿润和草木的芬芳,驱散了昨夜寮房的阴湿。 不少新晋弟子已经三三两两地走出寮房,脸上带着兴奋与期待,朝着钟声响起的方向汇聚。 陈文生混在人群中,不疾不徐,目光却在暗中观察。 这些新弟子,大多衣着光鲜,神采飞扬,显然家境不俗,与他这种“底层爬上来”的气质格格不入。 目的地是半山腰的一处开阔广场,广场由巨大的青石铺就,尽头是一座古朴而宏伟的大殿,匾额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传功堂”三个大字。 此刻,广场上已经聚集了数百名新晋外门弟子,男女分开,泾渭分明地站在两侧,低声交谈着,气氛热烈。 陈文生依旧选择站在人群的后方角落,如同融入阴影的猎手,默默等待。 不多时,几位身穿青色道袍、气息沉稳的宗门执事出现在传功堂门口。 紧接着,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身穿玄色镶金边道袍的老者,在一众弟子的簇拥下,缓缓走出大殿,立于台阶之上。 他目光平和,却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扫过全场,原本喧闹的广场瞬间安静下来。 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让所有人都心生敬畏。 陈文生心中一凛,此人修为深不可测,恐怕便是这青岚宗的高层,甚至可能就是宗主! “诸位新晋弟子,老夫青岚子,欢迎各位加入青岚宗。”老者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温和而威严的力量。 “以往,我青岚宗外门弟子修行,皆是男女分授基础心法,各自修行,待有小成,再依灵根属性,择优选入内门,分配师承。” 青岚子宗主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深邃。 “然,大道孤寂,阴阳相生,方为圆满。近年来,本宗与顶级修真道院交流,深感固步自封之弊。为助尔等更快勘破情执、明悟大道,亦为提升我宗整体实力,经长老会合议,决定自今年起,对外门弟子修炼体系,进行一项重大改革!” 广场上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和议论声。 改革? 果然如昨夜所闻! 陈文生眼神微凝,竖起了耳朵。 只听青岚子宗主继续道:“从今日起,内外门弟子将不再分男女修炼。所有新晋弟子,无论男女,皆需修炼本宗新得之无上妙法——《阴阳共鸣诀》!” “此诀,需男女弟子结为修炼道侣,同心同修,阴阳互济,灵力共鸣,修为方能一日千里,远胜独自苦修!” “什么?!” “内外门弟子,结为道侣?!” “男女同修?!” 这下,广场彻底炸开了锅! 年轻的弟子们脸上表情各异,有的震惊,有的好奇,有的羞涩,有的则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期待。 陈文生心中也是一动,这《阴阳共鸣诀》听起来似乎颇为玄妙,道侣修为相互促进?这对于急于提升实力的他来说,或许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但紧接着,他眉头微皱。 道侣?如何选择? 他瞥了眼不远处那些衣着华丽、趾高气扬的富家子弟们,又看了看自己这身洗得发白的旧衣袍和普通甚至略显苍老的面容,心中不由泛起一丝自嘲。 只怕,好事也轮不到自己头上。 就在此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哼,结为道侣?也不看看是什么货色!像那边那个角落里又老又穷酸的家伙,也配修仙?还想找道侣?别玷污了仙子!大家都注意了,那冰山仙子柳如烟,定时我云飞的人!” 说话的是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名叫云飞!面容倨傲,正用下巴指着陈文生的方向,引得周围几人一阵哄笑。 陈文生目光微冷,瞥了云飞一眼,并未言语。 穿越至今,这种冷眼和嘲讽,他早已习惯。 与其口舌之争,不如用实力说话。 然而,就在那锦衣男子云飞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铮! 一声清越的剑鸣,毫无预兆地响彻云霄! 一道璀璨夺目的青色剑光,如同九天之外劈落的惊鸿,瞬息间划破长空!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股无匹的锋锐剑意横扫而过,令人肌肤刺痛,神魂战栗! 轰隆! 远处一片白花花的白杨树,竟被这道剑光齐齐削平!断口光滑如镜! 无数飞鸟惊起,盘旋哀鸣,仿佛被这惊天一剑吓破了胆! 剑意通灵! 好强的剑意!好霸道的剑法! “柳如烟!柳如烟!” 随着几声喊声后,广场上慢慢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骇然地望向剑光来处。 只见一名身着白衣、容颜绝世、气质冰冷的女子,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传功堂的屋檐之上。 她手持一柄青色古朴长剑,长发随风飘动,眼神冷冽如万载寒冰,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却又带着令人心悸的锋芒。 “聒噪。” 冰冷的两个字,如同寒风刮过,云飞脸色瞬间煞白,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言半句。 陈文生瞳孔骤缩,心脏猛地一跳! 好美! 不,是好强! 这女子是谁?这份实力,恐怕在内门弟子中,也是顶尖的存在! 这就是修仙者的力量吗?一剑削平一片白桦林!比前世蓝星的雷弹威力还要恐怖! 他心中震撼,同时也对力量更加渴望。 “肃静!”青岚子宗主沉声道,目光扫过那白衣女子,似乎并未责怪,反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此乃我宗内门首席弟子,柳如烟。”宗主介绍道,声音再次拉回众人的注意。 “至于道侣的选择,”青岚子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为了让大家勘破表象,不为容貌、家世所困,真正寻求大道上的共鸣,本宗决定,采用‘盲盒配对’之法!” 盲盒?! 陈文生一愣,这个词……太熟悉了! 这不就是前世蓝星上流行的抽奖模式吗? 没想到,这修仙界也玩得这么花哨? 他心中忽然想起昨夜算的那一卦: 难道……这卦象应在此处? “现在,请所有男弟子上前来,抽取你们的道侣编号!而我宗所有内外们的女弟子,均每人设定一个编号,收纳在这盲盒里!”一名执事高声宣布,同时激活了广场中央的一个圆形法阵。 法阵亮起柔和的光芒,无数光点在其中流转。 男弟子们顿时骚动起来,有人跃跃欲试,有人紧张忐忑。 第一个冲上去的,赫然是刚才嘲讽陈文生的那个锦衣男子旁边的同伴,一个长相颇为俊朗,名叫云飞的青年。 他显然家世显赫,是人群中的焦点之一。 云飞走到法阵前,目光炽热地望向屋檐上的柳如烟,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他伸手探入光芒之中,片刻后,一个由光芒组成的编号出现在他面前的半空中——“乙字捌零贰”。 同时,女弟子那边,一个名字也随之亮起——“白晶晶”。 “噗嗤!” 人群中不知谁先笑了出来,随后便是抑制不住的哄堂大笑。 只见女弟子那边,一个身材略显丰腴、相貌平平、此刻却激动得手舞足蹈的女子,正兴奋地朝着云飞挥手。 云飞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狠狠瞪了那白晶晶一眼,拂袖退到一旁,眼神阴郁。 陈文生看得暗自好笑,这盲盒模式,果然刺激! 第三十一章 鲜花插到牛粪上! 接下来,抽签继续进行。 一个个男弟子上前抽取编号,法阵中光芒闪烁,不断配对出名字。 有的配到了心仪之人,喜笑颜开;有的则像云飞一样,抽到了不甚满意的对象,垂头丧气。 广场上的气氛,在紧张、期待、失望、惊喜中不断切换。 陈文生谨记卦象,一直按捺不动,站在最后方。 渐渐地,广场上的男弟子越来越少。 女弟子那边,也只剩下寥寥数人。 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那位冰山美人,柳如烟。 她始终站在原地,神情冷漠,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终于,轮到了最后。 广场上,只剩下陈文生一个男弟子。 而女弟子那边,也只剩下……柳如烟!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两人身上! 气氛变得无比诡异。 一个是最不起眼、甚至被嘲讽为“老穷酸”的陈文生。 一个是天之骄女、外门首席、实力强大、容貌绝世的柳如烟。 这……也能配对? 执事似乎也有些意外,看着柳如烟,摇摇头。 显然,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缓步走到法阵前。 他甚至不需要抽取,结果已经注定。 光芒亮起,他的编号“甲字柒叁玖”和柳如烟的名字,并列出现在半空中。 全场死寂。 柳如烟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柄利剑,直刺陈文生。 她的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广场,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冰寒: “恶心!” 陈文生面色平静,心中却是一沉。 果然,麻烦来了。 不过,卦象说“或有佳期”,应该不会错。 “好了!道侣配对完毕!”青岚子宗主适时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接下来,进行第二项,抽取你们双修所需的‘功法系统’!” 又来? 陈文生心中再次惊讶。 还有功法系统? 只见执事再次启动法阵,这一次,法阵中浮现出的不再是编号,而是一个个玄奥的符文和名称。 “功法系统,将决定你们二人同修《阴阳共鸣诀》时的侧重与特性,有的可让你们双剑合璧,威力倍增;有的可使你们心意相通,神魂交融;有的则能阴阳互补,疗伤迅速……” 执事朗声解释着,引得刚刚配对成功的道侣们再次激动起来。 一对对道侣上前抽取。 “我们抽到了‘灵犀互通’系统!” “哈哈,我们是‘战意共享’!” “‘五行相生’,也不错!” 很快,又轮到了最后。 只剩下陈文生和柳如烟这一对。 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注视下,陈文生再次走到法阵前。 柳如烟依旧站在原地,冷若冰霜,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陈文生伸手探入光芒。 一个独特的名称,缓缓浮现—— “共生修炼系统”! 这是什么? 众人皆是一愣,似乎从未听说过这个系统。 执事查看了一下手中的玉简,也露出一丝诧异,随即高声念道: “共生修炼系统:极为罕见的辅助性修炼系统。启动后,一方修炼时,另一方可自动获得其修炼所得灵力的三成!无需主动运转功法,亦可同步提升!” 什么?!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 柳如烟修炼,陈文生自动获得三成灵力?! 柳如烟是谁?外门首席!修炼速度本就远超常人! 那岂不是说,这个陈文生,就算什么都不干,躺着睡觉,修为也能蹭蹭往上涨?! 这……这是何等逆天的运气! 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瞬间投向了陈文生! 尤其是云飞,他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死死盯着陈文生,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他费尽心机想要接近柳如烟,不仅没能如愿,反而让这个他最看不起的“老穷酸”,捡了天大的便宜! 柳如烟的眉头也蹙得更紧了,看向陈文生的目光中,厌恶之余,又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陈文生心中也是狂喜! 卦象果然没错! 这“共生修炼系统”,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有了这个系统,再加上《紫炎心法》和“烛魂引”,他追赶修为的速度,将大大加快! …… 当晚,陈文生回到那间阴湿狭小的寮房。 心情却与昨日截然不同。 虽然被柳如烟当众嫌弃,又被云飞等人嫉恨,但他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他刚整理好床铺,准备继续修炼“烛魂引”,房门却被轻轻敲响了。 “咚咚。” 陈文生眉头一挑,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中等,相貌普通,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笑容的灰衣弟子。 正是住在隔壁的林田。 “嘿嘿,陈兄,恭喜恭喜啊!”林田挤眉弄眼地走了进来,自来熟地打量着陈文生的房间,啧啧道:“哎呀呀,这未来的‘第一美人夫君’,住的地方可真是……朴素啊!” 陈文生不动声色,淡淡道:“林兄见笑了,不过是侥幸罢了。” “啧,这可不是侥幸,是天大的鸿运!”林田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你知道外面现在都怎么说吗?都说你小子是走了狗屎运,居然能和柳师姐配对,还抽到了那个‘共生系统’!”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陈兄,我得提醒你一句。” “这运道啊,是好,但也烫手得很呐!” 陈文生目光微凝:“林兄此话何意?” 林田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偷听,才压着嗓子说道:“柳师姐是什么人物?外门第一美女,第一高手!多少人盯着呢!尤其是那个云飞!” “云飞?”陈文生想起了白天那个眼神阴郁的俊朗青年。 “对!就是他!”林田脸色凝重,“你别看他白天吃了瘪,那家伙可不好惹!他叔父是内门实权长老,云家在青岚郡也是数一数二的修仙世家!势力大得很!” “今天你让他当众丢了那么大面子,又抢了他心心念念的柳师姐,还得了那么逆天的功法系统,他能善罢甘休?” 林田叹了口气,拍了拍陈文生的肩膀。 “我可听说,云飞那小子睚眦必报,已经在暗地里放话了,说要让你……好看!” “他恐怕已经开始琢磨怎么设局陷害你,甚至……将你置于死地!” “陈兄,你以后……可要千万小心啊!” 第三十二章 同心小筑 翌日清晨,鸡鸣三遍,天边才泛起一丝鱼肚白。 陈文生刚结束一夜似睡非睡的“烛魂引”修行,眼皮沉重,神魂却异常清明。 昨夜林田的警告,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云飞……内门长老的侄子,修仙世家子弟。 这背景,在前世蓝星,妥妥的就是能用钱和权压死人的存在。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修仙世界,只会更加无法无天。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心中盘算着对策。 硬碰硬? 那是找死。 唯一的出路,还是实力! 只要自己修为提升够快,背景再深,也得掂量掂量。 “笃笃笃。” 这时,寮房的木门被轻轻敲响。 陈文生心中一动,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身着青色执事服的年轻弟子,面带职业性的微笑,略显几分拘谨。 “陈师兄,柳师姐。”执事弟子微微躬身,“宗门已为二位安排好了新的共修居所,请随我来。” 陈文生点点头,目光扫过走廊。 柳如烟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房门外,依旧是一身素白,冷若冰霜,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她只是淡淡瞥了陈文生一眼,便率先跟上了执事弟子,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 陈文生心中苦笑,跟了上去。 这“道侣”,还真是名存实亡。 不过,也好,省却了许多麻烦。 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吸”……哦不,是借助“共生修炼系统”,尽快提升实力。 穿过蜿蜒的山间小径,空气愈发清新湿润。 比起外门弟子居住的、拥挤潮湿的连排寮房区域,这里的环境明显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最终,执事弟子在一处被独立阵法笼罩的院落前停下。 院门是古朴的木质结构,上面绘制着玄奥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灵力波动。 “这里便是二位的‘同心小筑’。”执事弟子取出一枚玉符,对着院门轻轻一晃。 嗡—— 无形的阵法涟漪散开,院门自动向内打开。 一股清爽雅致的气息扑面而来。 陈文生抬眼望去,不由得微微一怔。 好一处宽敞的庭院! 地面铺着光滑的青石板,打扫得一尘不染。 院子中央,甚至还有一座小巧的假山流水,叮咚作响,平添几分雅趣。 庭院四周,栽种着几株不知名的花树,枝头缀满了晶莹剔透、如同水晶雕琢而成的小花簇,在晨光下闪烁着迷离的光晕。 “那是‘凝露花晶’,”执事弟子见陈文生看得出神,笑着介绍道,“能汇聚天地灵气,有静心凝神之效,对修炼颇有裨益。” 陈文生心中暗赞,这待遇,比起之前那阴暗潮湿的寮房,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才是修仙者该住的地方嘛! 想当初在蓝星,为了个几十平的鸽子笼,得奋斗多少年? 院落深处,是两间独立的厢房,由一条回廊连接,看起来干爽舒适,窗明几净。 “左边是柳师姐的房间,右边是陈师兄的。”执事弟子指引道,“日常所需,宗门会定期派人送来。若有其他需求,可捏碎这枚传讯符。” 他递给陈文生一枚青色玉符。 “好了,在下告退。”执事弟子完成了任务,脸上堆起笑容,“祝二位师兄师姐,道途精进,早日共鸣大道!” 说完,他似乎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连忙转身离去,脚步匆匆,仿佛怕了一脸寒气的柳如烟。 庭院中,只剩下陈文生和柳如烟两人。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陈文生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自己,源头正是身旁这位冰山美人。 他偷偷瞥了一眼。 晨光勾勒出她完美的侧脸,肌肤胜雪,长发如瀑,身姿婀娜曼妙,宛如画中仙子。 只是那双眸子里的寒意,足以冻结一切。 柳如烟没有看他,如同一只骄傲的白天鹅,迈着优雅的步子,在偌大的庭院中缓缓踱步,盘旋了几圈。 她似乎在审视着这片属于她的新领地,每一寸花草,每一块青石。 陈文生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一座三室一厅。 这算什么?冷暴力现场? 终于,柳如烟停下了脚步,目光依旧冰冷。 她转身,径直走向左边的厢房,推门而入。 自始至终,没有对陈文生说一个字,甚至连一个正眼都没给。 “砰!” 房门关上,隔绝了内外。 陈文生:“……” 行,这位大小姐看来是真的极度厌恶自己。 他无奈地摇摇头,倒也松了口气。 这样也好,互不打扰。 他走到右边的厢房前,推开门。 房间布置得简洁雅致,一张木床,一张书桌,几把椅子,还有一个蒲团。 虽然简单,但比起之前的寮房,已经是豪宅级别了。 关键是,干爽!明亮!独立! 陈文生将自己那点可怜的行李放下,简单收拾了一下。 看着窗明几净的环境,心情好了不少。 他走到庭院中,看着角落里几处尚未清理干净的杂草,以及一些散落的枯叶。 闲着也是闲着。 他挽起袖子,开始动手拾掇起来。 拔除杂草,清扫落叶,将整个庭院打理得更加整洁。 这倒不是他犯贱,而是习惯使然。 前世做社畜,今生做家丁,动手能力早已点满。 而且,活动活动筋骨,也能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不是? 晚饭时分,有杂役弟子送来了食盒。 陈文生独自在自己房中用过。 他侧耳倾听,隔壁房间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看来,那位柳师姐是打算彻底无视他了。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 陈文生盘膝坐在蒲团上,准备开始今晚的修炼。 他先是运转“烛魂引”,锤炼神魂。 经过昨夜的尝试,他感觉这门功法确实玄妙,虽然进展缓慢,但神魂之力似乎真的在一点点凝实。 就在他准备收功,尝试运转《紫炎心法》冲击炼体期壁垒时—— 嗡! 一股奇异的震动,毫无征兆地从丹田深处传来! 紧接着,一股温和而精纯的灵力,如同涓涓细流,凭空出现,自动汇入他的四肢百骸! 这股灵力并不霸道,却源源不断,滋养着他的经脉,淬炼着他的肉身! 陈文生猛地睁开眼睛,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第三十三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道侣\\\’ 来了! 共生修炼系统! 是柳如烟! 她果然出去修炼了! 而且,她此刻一定在全力运转《阴阳共鸣诀》! 陈文生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 炼体巅峰的壁垒,在这股外来灵力的持续冲击下,开始松动! 咔嚓! 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在他体内响起!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强大的气息,轰然爆发! 周身百骸,一阵舒泰!五感六识,瞬间变得更加敏锐! 天地间的灵气,似乎也变得更加亲切! 突破了! 炼体巅峰……正式迈入炼气期! 仅仅一个晚上!不,甚至只是半个晚上! 柳如烟修炼所带来的三成反馈,竟然直接助他冲破了瓶颈! 这“共生修炼系统”,简直逆天! 陈文生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困扰他许久的修为瓶颈,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突破了! 这就是躺赢的感觉吗? 爽!太爽了! 虽然过程有点……不劳而获,但这感觉,该死的甜美!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仔细感受着体内流淌的炼气期灵力。 虽然只是炼气一层,但比起炼体期,已是天壤之别! 他甚至能感觉到,这股来自柳如烟的灵力反馈,还在持续不断地涌入! 照这个速度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那些普通外门弟子了! 廿九命终? 哼,有了这系统,再加上《紫炎心法》,五年时间,未必不能逆天改命! 就在陈文生沉浸在突破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中时—— “咚咚咚!” 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紧接着,一个略显张扬,带着几分刻意爽朗的男子声音响起。 “如烟!如烟!开门呐!” 陈文生眉头猛地一皱。 这个声音……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窗棂的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庭院门口,站着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正是白天那个对他充满敌意的——云飞!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装极为精致华美的木盒,脸上挂着自以为迷人的笑容,正眼巴巴地望着柳如烟的房门。 “如烟,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这可是我托叔父好不容易弄到的‘冰心玉露’,对你修炼寒属性功法大有裨益!” 云飞的声音充满了殷勤。 陈文生眼神一冷。 这家伙,果然贼心不死,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而且,听他这话,显然是知道柳如烟住在这里。 看来,这“同心小筑”的位置,对他这种有背景的人来说,根本不是秘密。 陈文生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脚步声惊动了院外的云飞。 云飞脸上的笑容一僵,转过头,看到是陈文生,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如同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是你?”云飞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一丝惊讶。 陈文生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双手抱拳,微微拱了拱,动作标准,语气却平淡得近乎敷衍。 “原来是云师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云飞手中的盒子,继续道:“云师兄真是有心了,这么晚还送东西过来。” “不过,如烟她现在正在潜心修炼,不便打扰。” “你的礼物,师弟我可以代为转交。” 这话听起来客气,却带着一种宣示主权的意味。 “你?!”云飞的脸色更加难看,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宗门分配给我和如烟师姐的共修居所。”陈文生淡淡道。 “至于如烟师姐……”他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自然是去后山寻觅灵气更充裕之地,进行修炼了。” “我是她的道侣,自然要在此等候,为她护法看家。” “道侣”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 “你……!”云飞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文生的鼻子,俊朗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提‘道侣’二字?!” “可恶!” 他似乎强行压下了动手的冲动,毕竟这里是宗门腹地,私斗是大忌。 云飞从怀中猛地掏出一物,扔到陈文生面前。 叮当一声脆响,一枚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光晕的晶石落在青石板上。 灵晶! 而且看这光泽和蕴含的灵气,品质还不低!至少是中品灵晶! 这玩意儿,对现在的陈文生来说,绝对是修炼的硬通货! “拿着这块灵晶,滚出这里!”云飞眼神冰冷,语气充满了施舍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小子,我劝你识相点!” “你应该清楚,我和如烟的关系!她迟早是我的女人!” “趁我还有耐心,拿着灵晶滚蛋!” “若是再敢纠缠不清,让我看到你出现在这里……” 云飞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就别怪我云飞……对你不客气了!”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伴随着一块中品灵晶的诱惑! 陈文生低头看着地上那块散发着诱人光芒的灵晶,又抬起头,看向满脸倨傲和威胁的云飞。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陈文生低头看着地上那块莹润光洁的中品灵晶。 月华洒下,灵晶内部仿佛有流光婉转,散发着对修士而言致命的诱惑。 他心中冷笑。 拿钱砸人? 前世蓝星,这种套路他见得多了。 可惜,他陈文生,骨子里就带着一股犟劲。 你越是威胁,越是想用钱和势来压我,老子就越不吃你这一套! “云师兄。” 陈文生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云飞耳中。 他的脸上,那若有若无的笑容,此刻带上了几分戏谑。 “你的好意,师弟心领了。” “不过……” 他抬起脚,轻轻一踢。 那块价值不菲的中品灵晶,在青石板上划出一道弧线,滚到了云飞的脚边。 “这东西,还是请云师兄收回。” “我怕脏了‘我家’如烟的地方。” ‘我家’两个字,如同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云飞脸上。 云飞的脸色瞬间涨红,额头青筋暴起,根根虬结,如同扭曲的蚯蚓。 “你……!” 第三十四章 陈师兄!救命! 他手指着陈文生,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一股炼气中期的气势,不受控制地散发出来,压向陈文生。 陈文生只觉得一股压力扑面而来,胸口微微发闷。 但他刚刚突破炼气期,体内紫炎灵力自行运转,瞬间便抵消了这股威压。 他依旧站得笔直,脸上笑容不减,眼神却冷了下来。 “怎么?云师兄想在这里动手?” “宗门规矩,同门相残,可是重罪。” 陈文生提醒道,语气平静。 云飞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盯着陈文生,眼神怨毒得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他知道陈文生说的是事实。 在宗门内动手,尤其是在这分配给道侣的居所附近,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哪怕他是内门长老的侄子,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好……很好!” 云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小子,你有种!” “我们走着瞧!” 他恶狠狠地瞪了陈文生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样貌刻进骨子里。 然后,他猛地一甩袖袍,转身便走,连地上的灵晶都懒得去捡。 那背影,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陈文生看着他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嘴角的弧度慢慢收敛。 他知道,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云飞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实力! 归根结底,还是实力!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才能在这吃人的修仙界立足! 他弯腰,捡起了地上那块中品灵晶。 入手温润,灵气充沛。 “不要白不要。”陈文生嘀咕了一句,随手揣进了怀里。 虽然嘴上说不要,但这种修炼资源,对现在的他来说,多多益善。 他转身,正准备回房,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是柳如烟回来了。 月光下,她依旧是一袭白衣,仿佛不染尘埃的仙子,只是那周身散发的寒气,比这夜色更冷。 陈文生心中一动,想起刚才云飞的事情,连忙迎了上去。 “柳师姐,你回来……” 话说到一半,他自己也顿住了。 他这才想起,自己之前为了拾掇庭院,裤腿还高高挽在小腿肚上,脚上更是沾着些泥土,赤着脚站在冰凉的青石板上。 这形象……实在有些不雅。 果然,柳如烟的目光落在他光着的脚丫和挽起的裤腿上,好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没有说话,只是那眼神中的嫌弃和疏离,毫不掩饰。 随即,她扭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污染。 陈文生:“……” 好,又被鄙视了。 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但还是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精致的木盒,递了过去。 “那个……柳师姐,刚才有个姓云的师兄过来,送了这个给你。” “好像叫什么‘冰心玉露’,说是对你修炼有好处。”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 柳如烟的目光扫过那个木盒,眼神依旧冰冷,没有丝毫波动。 她红唇轻启,吐出几个字,如同冰珠落地。 “你自己吃。” 说完,她不再看陈文生一眼,径直走向左边的厢房。 “砰!” 房门再次被无情地关上。 庭院中,只留下陈文生举着木盒。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木盒,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位大小姐的脾气,还真是……难以捉摸。 “我自己吃?” 他掂量了一下木盒,想了想云飞那副嘴脸,撇了撇嘴。 “还是算了,鬼知道里面有没有加料。” 他随手将木盒扔回自己的房间,也懒得再管。 走进房间,关上门。 他盘膝坐到蒲团上,将那块中品灵晶握在手中。 精纯的灵气顺着掌心涌入体内,与《紫炎心法》修炼出的灵力交融。 炼气一层的修为,开始缓慢而稳定地增长。 夜,渐渐深了。 庭院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 陈文生沉浸在修炼之中,对于外界的感知降到了最低。 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他似睡非睡,意识朦胧之际—— “啊——!” 一声尖锐刺耳,充满了惊恐的女子呼救声,猛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声音的来源,正是隔壁柳如烟的房间! “谁?!” 陈文生瞬间惊醒,体内灵力一震,整个人如同弹簧般从蒲团上跳起! “陈师兄!陈师兄!救命!” 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掩饰的恐惧,再次传来! 出事了! 陈文生脑中警铃大作! 顾不得多想,他猛地推开房门,一步跨出! 月光下,只见隔壁的房门大开着。 柳如烟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丝质睡衣,长发披散,俏脸煞白,正惊恐地指着房间的上方,身体微微发抖。 她睡眼惺忪,显然也是刚从睡梦中被惊醒。 “蛇!” 她颤抖着吐出一个字。 陈文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瞳孔微微一缩。 只见房间的横梁上,盘踞着一条足有成人手臂粗细的青色大蛇! 那蛇通体覆盖着细密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寒光,一双三角形的蛇眼,正死死地盯着床铺的方向,信子吞吐,发出“嘶嘶”的声响。 毒蛇!而且看这体型,恐怕还有些道行! 怪不得柳如烟吓成这样。 女孩子,有几个不怕蛇的? “别怕!我来!” 陈文生低喝一声,脚下发力,身形瞬间冲入房内! 他如今已是炼气期,速度远非昔日可比。 那青蛇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猛地从房梁上窜下,直扑床铺! “找死!” 陈文生眼中寒光一闪,体内紫炎灵力运转,右手闪电般探出! 他的手掌,仿佛带着一股吸力,精准无比地捏住了那青蛇的七寸! 嘶——! 青蛇疯狂扭动挣扎,蛇尾横扫,带起一阵劲风。 但陈文生的手指如同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炼气期的力量,加上《紫炎心法》的霸道,岂是这条普通毒蛇能挣脱的? 他手腕一抖,灵力微吐。 咔嚓! 一声轻响,那青蛇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软软地垂了下来,没了声息。 陈文生随手将死蛇扔出窗外。 整个过程,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他转过身,看向还站在原地,惊魂未定的柳如烟。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 单薄的睡衣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雪白的肌肤在月色下更显莹润。 只是那张绝美的脸上,此刻还残留着惊恐和苍白。 第三十五章 这才是修仙的日子嘛 “没……没事了。” 陈文生开口道,声音略微有些干涩。 不得不说,这冰山美人此刻楚楚可怜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 柳如烟深吸了几口气,似乎终于缓过神来,胸口微微起伏。 她看了一眼窗外,又看了看陈文生,眼神复杂。 “多……多谢。”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但比起之前,少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小事一桩。”陈文生摆摆手,目光扫过房间,“不过,这蛇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这庭院不是有阵法吗?” 柳如烟摇摇头,脸色依旧有些不好看:“我也不知。阵法,可能对这畜生无用!” 陈文生想了想,看着柳如烟明显还心有余悸的样子,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要不……你今晚就住我那边?或者我在这守着也行,你这房间……估计一时半会也睡不踏实了。” 柳如烟闻言一愣,抬起头看向陈文生。 陈文生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唐突,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万一还有蛇……” “不用了。”柳如烟打断了他,语气恢复了清冷,“我自己可以。” 陈文生摸了摸鼻子,觉得气氛又开始尴尬了。 “那……你小心点,有事再叫我。” 他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柳如烟忽然开口。 陈文生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 只见柳如烟指了指房间角落的一个蒲团,又指了指地面。 “你……你睡地上。”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 陈文生一愣。 啥? 让我睡地上?在这里? 他看了看柳如烟那张带着一丝坚持,又似乎有些无奈的脸,又看了看那张宽敞舒适的大床。 好…… 虽然不知道这位大小姐脑子里在想什么,但似乎……关系缓和了一点点? 总比被赶出去强。 “行。” 陈文生点点头,大大咧咧地走到角落,拿起蒲团扔在地上,然后……直接和衣躺了下去。 “晚安。” 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柳如烟看着他毫不客气地占了地盘,红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她走到床边,却没有立刻躺下,只是静静地站着。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气氛,有些微妙。 翌日。 天刚蒙蒙亮,陈文生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他睁开眼,发现柳如烟已经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 看到他醒来,柳如烟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便推门而出,径直朝着后山的方向去了。 看样子,是去山顶修炼了。 真是个修炼狂人。 陈文生从地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骨头都有些酸痛。 这地板,真硬。 他走出房间,清晨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和湿润。 庭院中的“凝露花晶”上,果然凝结着细小的露珠,在晨曦中闪烁着七彩的光芒,煞是好看。 闲着也是闲着。 陈文生干脆拿起昨天找到的剪刀,开始修剪起庭院里的花草。 将一些杂乱的枝叶剪去,把几处枯黄的草皮清理掉。 忙活了一阵,整个庭院显得更加整洁雅致。 做完这些,他搬了把椅子,放到庭院中央,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开始晒太阳。 微风拂过,带着花香,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舒服得让他几乎要睡着。 “啧啧,这才是修仙的日子嘛……” 陈文生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想当初在蓝星,天天996,哪有这般清闲自在? 虽然有“廿九命终”的诅咒悬在头上,还有云飞这种潜在的威胁,但偶尔这样放松一下,感觉也不错。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逐渐升高,又缓缓西斜。 柳如烟一直没有回来。 陈文生也乐得清静,在庭院里打坐修炼了一会儿《紫炎心法》,巩固了一下炼气一层的修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夕阳的余晖给庭院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陈文生刚收功起身,准备回房。 就在这时—— 呼! 一股凌厉的劲风,毫无征兆地从他身后袭来! 带着冰冷的杀意! 有人偷袭! 陈文生浑身汗毛瞬间倒竖! 几乎是本能反应! 他想也没想,脚下猛地一错!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旁边侧开! 与此同时,体内刚刚运转纯熟的紫炎真气,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瞬间布满全身! 嗤! 一道寒光,贴着他的腰侧险险擦过! 带起的劲风,割裂了他的衣衫! 好险! 陈文生心中一凛,猛地转过身! 只见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衣之中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黑衣人手中握着一柄漆黑的匕首,匕首上闪烁着幽幽的蓝光,显然淬了剧毒! 那黑衣人一击不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手腕一翻,匕首再次化作一道毒蛇般的厉芒,直刺陈文生的心脏! 速度极快!角度刁钻! “找死!” 陈文生眼中厉色一闪! 他不再躲闪! 炼气期的修为,加上《紫炎心法》的霸道,以及“烛魂引”锤炼出的敏锐神识,让他的反应速度和战斗直觉,早已今非昔比! 他不退反进! 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黑衣人持匕首的手腕! 紫炎真气爆发! 如同烈焰灼烧! 黑衣人闷哼一声,只觉得手腕像是被烙铁烫到一般剧痛,匕首几乎脱手! 就在这瞬间! 陈文生右手握拳,紫炎真气凝聚于拳锋之上,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浪,狠狠轰向黑衣人的胸口! 不! 他念头一转! 拳头在中途猛地变爪,顺势夺过黑衣人手中那柄淬毒匕首! 反手一送! 噗嗤! 匕首没有任何阻碍地,深深刺入了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身体猛地一僵! 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那柄熟悉的匕首。 眼中充满了惊骇和不甘。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嗬嗬”的漏风声。 鲜血,顺着匕首的创口,汩汩涌出,染红了他的黑衣。 陈文生眼神冰冷,手腕再一用力! 匕首搅动! 黑衣人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双腿蹬了蹬,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扑通! 第三十六章 魔道功法! 黑衣人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彻底没了声息。 庭院中,恢复了寂静。 只有淡淡的血腥味,开始弥漫开来。 陈文生站在原地,微微喘着气。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抓过匕首的手,又看了看地上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杀人了? 我……杀人了? 虽然之前在毒沼中也杀过蛇妖,但杀人……这还是第一次! 看着黑衣人死不瞑目的双眼,陈文生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喉咙发干。 这和前世在蓝星看电影、玩游戏,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几秒钟前,他还想取自己的性命! 而现在,他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陈文生蹲下身,探了探黑衣人的鼻息,又检查了一下他的脉搏。 没死!只是昏迷了!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适感,开始检查黑衣人的身体。 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很快,他在黑衣人身上摸索片刻,脸色微微一变。 从这人残留的气息和刚才交手的力道来看…… “炼气中期……” 陈文生低声自语,眼神凝重。 一个炼气中期的杀手! 竟然潜入青岚宗腹地,对自己这个刚入门的外门弟子下杀手! 到底是谁? 云飞? 很有可能! 白天刚结下梁子,晚上就派人来下死手! 这心肠,够狠!够毒! 但也不排除是其他仇家……比如,那个被自己毁了前程的前管家,或者与刘家有关联的人? 不,可能性不大。 能请动炼气中期的杀手,潜入青岚宗,这手笔,绝非临山县那种小地方的人能做到的。 最大的嫌疑,还是云飞! “想要我的命?” 陈文生眼神渐渐变冷。 “炼气中期……很强吗?” “可惜,还差点!” 他站起身,看着地上的尸体,眉头紧锁。 第一次杀人,说不紧张是假的。 心跳得很快,手心也有些汗湿。 但这紧张之中,又夹杂着一丝异样的……兴奋? 或许是《紫炎心法》带来的影响,或许是这修仙世界本就如此残酷。 他知道,从今天起,自己是真的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现在的问题是…… 怎么处理这具尸体? 夕阳的余晖尚未完全散去,给这青岚宗外门弟子居住的“同心小筑”披上了一层血色般的霞光。 庭院中,血腥味若有若无地飘散。 陈文生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黑衣杀手,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必须尽快处理掉! 他侧耳倾听,小筑外的石子小径上,偶尔传来其他外门弟子说笑走过的声音。 不能被发现! 陈文生心头一紧,不再犹豫。 他俯身,抓住黑衣人尚有余温却已瘫软的胳膊,使出炼气期的力气,将他拖向屋子后面。 那里有几丛半人高的杂乱花草,勉强可以遮掩一下。 刚把人塞进去,陈文生目光一扫,顿时头皮发麻。 糟了! 刚才打斗和拖拽的地方,青石板上留下了一滩刺目的血迹! 虽然天色渐暗,但若有人仔细看,定能发现! 他连忙跑到墙角,用手刨起一些干燥的浮土,快步返回,胡乱地撒在血迹上,试图掩盖。 干! 陈文生心里暗骂一句。 这毁尸灭迹的活儿,果然不是那么好干的,跟蓝星电影里演的完全不一样,手生得很! 他拍了拍手上的土,又回头看了看花草丛中。 黑衣人似乎动了一下? 陈文生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拨开枝叶。 只见那黑衣人脸色苍白如纸,胸口的匕首还插在那里,但喉咙里竟发出极其微弱,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还没死透! 这下麻烦了! 杀了他?再捅一刀? 可万一弄出更大动静怎么办? 或者等他自己咽气?谁知道要多久?夜长梦多! 陈文生脑子飞速转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对了! 《紫炎心法》! 他猛地想起,自己修炼的《紫炎心法》中,似乎记载了一篇极其霸道诡异的附录秘术…… “紫炎真解·噬魂篇!” 陈文生心头巨震,那篇秘术的内容自动浮现在脑海。 “以精血为引,燃魂为薪,夺其修为,壮我己身!” 这……这简直是魔道功法! 吞噬他人魂魄和修为来增长自身? 也太邪门了! 陈文生瞬间感到一阵恶寒。 可眼下的情况…… 若不彻底处理掉这个杀手,一旦他醒来或是被人发现,自己必将万劫不复! 云飞不会放过他,宗门规矩更不会容他! 干了! 一股狠厉之色从陈文生眼中闪过! 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哪有那么多妇人之仁! 想要活下去,想要改变“廿九命终”的宿命,就不能心慈手软! 他不再犹豫,迅速从怀里的纳戒中,取出了备用的一根红烛和火折子。 这还是当初逃离刘家时,从刘景那枚黑戒里得到的杂物。 他将红烛小心翼翼地放在黑衣杀手胸口的伤处,让烛底浸染上一些溢出的鲜血。 然后,他咬破自己的指尖,逼出一滴蕴含着自身紫炎真气的精血,滴落在烛芯之上! 嗤! 精血落在烛芯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双手快速结出一个古怪的法印,同时口中默念起“噬魂篇”那晦涩难懂的咒文。 嗡! 随着咒文的催动,他体内的紫炎真气,如同受到指引的溪流,透体而出,缓缓涌向那根沾染了精血的红烛!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红烛竟无火自燃! 但燃烧起来的,并非正常的橘黄色火焰,而是一股……令人心悸的墨绿色火焰! 火焰幽幽跳动,散发出一种阴冷诡谲的气息! “嗬……嗬……” 原本只是微弱呻吟的黑衣杀手,身体猛地抽搐起来,喉咙里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恐惧! 仿佛他的灵魂,正在被那墨绿色的火焰一点点地撕扯、吞噬! 陈文生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和寒意,眼神冰冷,全力催动紫炎真气,维持着“噬魂篇”的运转。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驳杂却精纯的能量,正顺着某种无形的联系,从黑衣人体内,通过那墨绿色的火焰,源源不断地汇入红烛之中! 黑衣人的挣扎越来越微弱,呻吟声也渐渐低不可闻。 他眼中的神采彻底涣散,生机如同潮水般退去。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 呼! 那墨绿色的诡异火焰猛地一收,骤然熄灭。 而原本插在那里的红烛,竟已消失不见! 第三十七章 从炼气一层,跳到了炼气五重? 只在黑衣人胸口原本的伤口位置,留下了一颗约莫指甲盖大小,通体浑圆,呈现出暗红之色,表面还带着一丝温热的小丸子! 陈文生撤去法印,微微喘息,脸色有些发白。 刚才催动秘法,对他的心神和灵力消耗都不小。 他低头,看着那颗由杀手的魂魄、灵气以及自身精血凝聚而成的小丸子,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这玩意儿…… 就是那炼气中期杀手一身修为和魂魄的精华? 吃了它? 开什么玩笑!这也太恶心了! 陈文生本能地感到抗拒。 但是…… “噬魂篇”的描述清清楚楚——此丸蕴含对方毕生修为精华,吞之可大幅提升自身功力! 炼气中期杀手的全部修为! 那该是何等庞大的能量? 一股对力量的极致渴望,如同熊熊烈火,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恶心和不适! 实力!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修仙界,只有实力才是根本! 什么恶心?什么禁忌? 能活下去,能变强,才是硬道理! “拼了!” 陈文生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不再有丝毫犹豫! 他弯腰,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捏起了那颗尚有余温的暗红色小丸子。 屏住呼吸,仿佛吞毒药一般,猛地将其扔进嘴里,喉咙一动,囫囵吞了下去! 轰!!! 小丸子入腹的瞬间! 一股磅礴、狂暴、却又带着灼热气息的能量,如同沉寂的火山猛然爆发,瞬间在他腹中炸开! 难以形容的庞大灵力,如同奔腾咆哮的岩浆洪流,疯狂地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呃啊!” 陈文生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只觉得全身的经脉像是要被这股狂暴的力量撑爆一般剧痛! 但他死死咬紧牙关,全力运转《紫炎心法》,引导、炼化这股突如其来的庞大能量! 丹田气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鼓荡、扩张! 瓶颈? 根本不存在! 炼气一层巅峰……突破! 轰! 炼气二重! 能量依旧狂暴! 炼气二重巅峰……突破! 轰! 炼气三重! 势如破竹! 炼气三重巅峰……突破! 轰! 炼气四重! 陈文生的身体表面,甚至开始溢散出淡紫色的灵力光晕! 那股能量依旧没有丝毫衰竭的迹象! 炼气四重巅峰……再次突破! 轰隆!!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强大的气势,从陈文生体内爆发出来! 炼气五重!! 直到此刻,那股狂暴的能量洪流才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开始缓缓平息,最终化为精纯无比的紫炎灵力,沉淀在他的丹田气海之中。 呼…… 陈文生缓缓吐出一口带着淡淡紫气的浊气,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和深邃! “我……我竟然……直接从炼气一层,跳到了炼气五重?!” 感受到体内那澎湃汹涌,比之前强大了数倍不止的灵力,陈文生脸上露出了狂喜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简直是坐火箭啊! 这就是“噬魂篇”的霸道之处吗? 吞噬一个炼气中期的修士,竟然让他的修为直接飙升了足足四个小境界! “哈哈!爽!实在是太爽了!” 陈文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感,心中的兴奋简直要溢出来! 之前的紧张、恐惧、恶心,在这一刻,全都被巨大的惊喜和实力提升的快感所取代! 他强压下心中的狂喜,开始冷静地梳理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以便更清晰地认知自己目前的实力。 此方世界修行,基础三境,乃修仙之始。 其一,炼体境,锤炼肉身,筑基培元,细分为:铜皮、铁骨、汞血、金腑、玉髓、无垢,一步一登天,为后续修行打下坚实基础。 其二,炼气境,引天地灵气入体,炼化为自身真元或灵力。细分为:凝气、化液、结丹。凝气为始,化液为中坚,结丹方可称小成。 而我如今,已达炼气五重,赫然是化液中期的修为了!比起之前的凝气一层,简直是天壤之别!距离结丹,也迈进了一大步! 其三,筑基境,开辟紫府,凝聚道基,神识方可离体外放,才算真正踏入仙途门槛。 基础三境之上,便是真正超凡脱俗的中三境: 金丹境,灵力结丹,丹成九转为极品,可断肢重生,但丹碎则人亡。 元婴境,金丹碎裂,元婴出世,如同第二生命,元婴不灭则修士不死,更能瞬移百里,甚至夺舍重生。 化神境,元婴蜕变,神魂质变,可元神显化,威能莫测。 再往上,便是触摸天地法则的上三境: 合道境,身与道合,初窥法则,需斩三尸,但亦有道化风险。 渡劫境,逆天而行,引动天劫,渡过则生,失败则死。 大乘境,历经劫难,成就半仙之体,距离飞升只差一步。 至于那传说中,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巅峰三境……更是缥缈难寻。 “炼气五重……” 陈文生感受着丹田内浑厚的紫炎灵力,眼神渐渐变得冰冷而锐利。 “虽然在整个青岚宗,甚至修仙界,依旧只是底层……” “但比起刚刚入门时,已经强了太多!” “云飞……你给我等着!” “下次若再敢派人来,定要让你知道,我陈文生,不是那么好惹的!”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地上那具已经彻底冰冷、只剩下一具空壳的尸体,眼中再无半分不适,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和对未来的坚定。 这条路,已经踏上,便无法回头! 接下来,是如何处理这具“空壳”…… 陈文生深吸一口夜晚清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地上这具冰冷的“空壳”,绝不能留在这里。 就地埋掉? 不行! 同心小筑人来人往,万一哪天被哪个闲着的长老神识一扫,或者被宗门的灵兽嗅出来,岂不是自掘坟墓? 更何况,这屋子名义上还是柳如烟的,刨出尸体,她也脱不了干系。 陈文生眼神一凝,有了主意。 他迅速回到屋内,翻找片刻,从角落里扯出一个颇为结实的粗麻布袋子。 这还是当初入住时,宗门发放的一些杂物之一。 回到屋后,他屏住呼吸,忍着那份残留的诡异感,将那具轻飘飘的“空壳”费力地塞进了麻袋里。 好歹也是炼气五重了,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第三十八章 【八荒噬灵大阵】 他将麻袋口扎紧,往肩上一甩。 嗯,分量不重,像是背了一袋子空棉絮。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沿着屋后的小径,朝更偏僻的后山走去。 月光被稀疏的树影切割得支离破碎,洒在蜿蜒的山路上。 四周只有虫鸣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陈师兄?” 一个略带惊讶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 陈文生脚步一顿,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岔路口,两个穿着青岚宗外门弟子服饰的青年正结伴走来。 是林田!还有另一个脸熟的师兄,好像叫江阳。 这么晚了,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陈文生强装镇定,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林田和江阳也看清了陈文生,以及他肩上那个鼓鼓囊囊的麻袋,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陈师兄,你这是……背着什么去哪里啊?”林田好奇地问道。 陈文生脑子飞转,瞬间编了个理由。 “哦,没什么。”他若无其事地拍了拍麻袋,“我看屋后那片地太空,想种点花草,这不,去后山挖点肥沃的土回来。” 他指了指后山的方向,补充道:“听说那边的黑土不错。” 林田“哦”了一声,似乎信了。 旁边的江阳却多看了两眼麻袋,眼神有些狐疑,但也没多问。 毕竟,深更半夜背土种花,听起来是有点怪。 “那……陈师兄你小心点,后山晚上不太平,说不定有野兽!”江阳提醒了一句。 “多谢师弟提醒,我会的。”陈文生点点头,“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不再停留,加快脚步,绕过两人,匆匆往更深的山里走去。 背后,林田和江阳的目光似乎还停留在他身上。 陈文生额头微微冒汗,心跳得更快了。 妈的,差点穿帮! 看来这毁尸灭迹不仅是技术活,还是个运气活! 他不敢再耽搁,脚下运起刚掌握不久的紫炎灵力,速度陡然加快,身影很快消失在浓密的夜色与山林之中。 找了一个足够偏僻,草木丛生的隐秘山坳。 陈文生放下麻袋,顾不得许多,直接用手,配合着炼气五重的力道,硬生生在地上刨出了一个深坑。 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土和草根。 他将麻袋扔进坑里,迅速将土回填,又搬来几块石头压在上面,最后还弄了些落叶枯草铺在表面,伪装成原来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应该……万无一失了? 他不敢多留,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快速返回同心小筑。 回到屋里,关好门窗。 陈文生只觉得浑身都沾染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和土腥味,还有那噬魂后的阴冷感,让他很不舒服。 他赶紧打了盆清水,脱掉外衣,仔仔细细地擦洗了一遍身体,换上从纳戒里取出的干净衣物。 洗漱完毕,感觉清爽多了,心头的阴霾也散去不少。 刚走出洗漱的隔间,他便看到柳如烟正盘膝坐在床榻上。 嗯? 陈文生微微一愣。 此刻的柳如烟,与平日里那副冰山模样截然不同。 她俏脸上泛着一层健康的红晕,双眸亮晶晶的,似乎蕴含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 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容光焕发的气质。 陈文生下意识地想打个招呼。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依照往常的经验,主动搭话多半是吃个冷冰冰的钉子。 他只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点了点头,算是示意。 柳如烟似乎刚从修炼状态中退出,看了他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或许是心情不错的缘故,竟破天荒地没有直接无视或冷嘲热讽。 “陈师兄。”她开口道,声音依旧清冷,但少了几分尖锐。 “今晚你……索性也还睡在我房间的地板上。” 陈文生一怔。 只听柳如烟继续说道:“免得……又有什么毒蛇之类的闯进来。” 原来还是因为怕蛇。 陈文生心中了然,同时也松了口气。 “哼。”柳如烟忽然又轻哼了一声,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修炼速度进步神速!” 她瞥了陈文生一眼,语气又恢复了几分傲慢:“哼,如果没有你这个累赘,我的进境恐怕还能更快!” 陈文生心中猛地一动! 进步神速? 今天? 再联想到自己从炼气一层飙升到炼气五重…… 难道是……那个“共生修炼系统”?! 他心中豁然开朗! 自己吞噬了那杀手的修为魂魄,实力暴涨,作为“共生”的另一方,柳如烟也跟着得到了巨大的好处! 怪不得她今天看起来这么“红光满面”! 这系统,果然是双向绑定的! 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到了什么境界? 炼气几重了? 按理说,自己提升了四重,她应该也受益匪浅才对。 陈文生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敢问,柳师姐,您……现在是什么境界了啊?” 柳如烟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问题,猛地转过头,冷冷地盯着陈文生。 那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哼!”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你也配问?”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陈文生,自顾自地闭上眼睛,似乎又要开始修炼。 得,又碰了一鼻子灰。 陈文生摸了摸鼻子,心中暗道:得,当我没问。 不过,这也侧面证实了他的猜测。这共生系统确实生效了,而且效果显着。 他默默地走到墙角,在地板上坐下。 既然暂时无法与这位“道侣”沟通,那还是抓紧时间,提升自己。 他心念一动,从纳戒中取出了那部记载着《紫炎心法》的古朴兽皮卷。 心神沉入其中,仔细研读。 随着修为提升到炼气五重,他对心法的理解也更深了一层。 之前的许多晦涩之处,此刻竟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心法最后,那标注着“禁术”的篇章。 除了“噬魂篇”,还有…… 【八荒噬灵大阵】! 陈文生的心神瞬间被这几个字吸引! 兽皮卷上,关于此阵的描述,渐渐清晰地映入他的脑海。 【八荒噬灵大阵】:此阵为《紫炎心法》至高禁术之一! 第三十九章 本小姐要睡觉了,熄灯! 需以自身紫炎真气为引,布下笼罩一方天地的八荒噬灵结界! 大阵一旦启动,可强行炼化结界内所有生灵! 吞噬其精血! 吞噬其灵力! 吞噬其魂魄! 最终,将这一切,统统化为蕴含磅礴能量的【血灵丹】,供布阵者吞噬己用! 陈文生看得心惊肉跳! 这……这比“噬魂篇”还要霸道,还要邪门!噬魂篇是针对单个生命,而这个结阵,是针对一大片的生命。 简直是屠戮生灵,掠夺一切的大杀器!这功法,太霸道了? 他继续往下看。 布阵基石:【八面噬魂旗】! 每一面旗帜,皆需以至少用《紫炎心法》炼化“妖兽残魂”或“无主怨灵”凝聚而成! 阵眼核心:紫炎真种!陈文生暗道,自己体内已有一缕“紫炎真气”,可分化出一枚“真种”作为阵眼。 但每次使用会损耗本源,需休养恢复。 布阵方法:按天地八卦方位(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将八面噬魂旗插入大地节点! 阵法效果:启动后,结界内生灵将被无形【紫炎锁链】缠绕束缚,动弹不得,一身精血魂魄将被逐步抽干,最终凝结成【血灵丹】! 嘶! 陈文生倒吸一口凉气。 而且,这手段……简直是丧心病狂! 若是此阵布下,岂不是一方生灵涂炭,化为鬼蜮? 这《紫炎心法》,到底是什么来头?那位自称“陈文生”的黑衣守墓人,又是什么身份? 他留下的功法,怎么如此……邪异? 陈文生心中思绪万千,既感到震撼,又有些不寒而栗。 “呼!” 一声轻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却是床榻上的柳如烟,不知何时停止了修炼,直接吹灭了房间里的油灯。 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本小姐要睡觉了,熄灯!” 柳如烟冰冷而不耐烦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陈文生:“……” 好,看来今晚是没法再研究了。 他收起兽皮卷,躺在地板上,枕着自己的胳膊。 黑暗中,他的眼睛却异常明亮。 天光微熹,透过窗棂的缝隙,在冰冷的地板上投下几缕淡金色的光痕。 陈文生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 宿夜的疲惫还未完全散去,地板的硬度硌得他骨头有些发酸。 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嗯,又是新的一天。 按照他蓝星上班族的思维惯性,这种时候,就该找个向阳的角落,沏杯粗茶,躺平晒晒太阳,思考一下人生…… 呸,思考什么人生,就是单纯想偷个懒。 毕竟,昨晚又是毁尸灭迹,又是研究禁术,精神高度紧张,太耗费心神了。 就在他准备翻个身,继续赖一会儿的时候。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显得有些突兀。 一个略显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柳师姐!陈师兄!你们在吗?” 陈文生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他看向床榻,柳如烟早已起身,正背对着他整理着衣衫。 她的动作依旧清冷利落,听见敲门声,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何事?” 门外之人语速飞快:“执事堂传令!所有外门弟子,立刻前往练功堂集合!不得有误!” 练功堂集合? 陈文生眉头微皱。 这才刚入门几天,又要搞什么幺蛾子?难道?难道是自己杀人的事情,暴漏了?不由得心中狂跳。 “知道了。”柳如烟清冷的声音透出门去。 门外的脚步声匆匆远去。 陈文生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柳如烟。 咦? 今天的柳师姐,似乎……有点不一样? 虽然依旧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脸,但眉宇间似乎少了几分往日的阴郁,眼眸也比平时更亮一些,隐隐透着一丝神采。 是错觉吗? 还是……共生修炼系统带来的改变? 陈文生心中一动,想起昨晚的猜测,忍不住想要验证一下。 他脸上堆起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讪讪地开口: “咳,那个……柳师姐,早啊。” 柳如烟整理衣袖的动作顿了顿,偏过头,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陈文生硬着头皮继续道:“师姐今天……看起来气色真好,嗯,真漂亮。” 他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补充:“说起来,这几天真是托了师姐的福,我感觉自己……呃,好像也进步了不少。” 他这是在委婉地试探,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柳如烟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似乎比昨天……柔和了那么一丝丝? 但也仅仅是一丝丝。 她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冷淡模样,甚至还轻轻瞪了他一眼。 “哼。” 一声冷哼,带着她特有的傲娇。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她语气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嗯,或许可以称之为“提点”的意味? “不过,光靠这点运气可不够。” 柳如烟转过身,正面看向陈文生,眼神锐利。 “修仙之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像你这样,整天只知道躺平,毫无上进之心,如何能在这弱肉强食的宗门立足?” 她顿了顿,语气更冷了几分: “我给你三个月时间!” “三个月之内,你若是不能突破到筑基期……” 她的目光扫过陈文生刚刚躺过的地板。 “以后,你就睡门外去守夜!” 陈文生:“……” 筑基期?三个月? 大姐,你认真的吗?我才刚到炼气五重啊! 虽然有共生系统加成,但这目标也太离谱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识趣地闭上了。 得,这位姑奶奶心情好点,也还是这么不讲道理。 不过,她这番话,倒是再次印证了共生系统的强大效果。 她肯定也感受到了修为的飞速提升,所以才会对自己提出这种看似不可能的要求。 压力山大啊…… 看来,躺平是彻底没戏了。 “走了。”柳如烟没再看他,径直朝门口走去。 陈文生叹了口气,赶紧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同心小筑,朝着练功堂的方向走去。 清晨的青岚宗,空气清新,灵气氤氲。 山间小径上,已经有不少外门弟子脚步匆匆,显然都是接到了同样的命令。 远远的,一座气势恢宏的殿堂出现在视野中,正是练功堂。 殿堂门口人头攒动,气氛略显肃穆。 陈文生刚走到练功堂前的广场。 迎面便走来几个人。 为首一人,面容俊朗,眼神却带着一股阴鸷之气。 正是云飞! 第四十章 清除黑风谷内已具人形的狐妖 他身旁还跟着几个眼熟的跟班,其中就有那个叫云千绝的。 云飞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钉在陈文生身上。 那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显然,那个被陈文生“处理”掉的黑衣杀手,跟他脱不了干系! 陈文生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要装作跟往常一模一样,不能露出马脚! 他微微颔首,露出一丝客气的笑容: “云师兄,早。” 云飞脚步一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那冰冷的杀意,却如有实质般,让陈文生后背微微发凉。 看来,梁子是彻底结下了。 这家伙,绝不会善罢甘休。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随着人流走进了练功堂。 练功堂内部空间极为宽广,足以容纳数百人。 此刻,里面已经站满了外门弟子,泾渭分明地分成了几个区域。 在高台之上,一位身着墨色长袍,面容威严的中年人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扫视着下方的弟子。 正是外门长老之一,墨沧。 陈文生目光一扫,看到了人群中的林田和江阳。 他走了过去,在那两人身边站定。 林田凑过来,低声问道:“陈师兄,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召集大家?” 江阳也面带疑惑地看着他。 陈文生摇了摇头:“不清楚,等着。”但是心里虚得很,他查看四周,心里模拟着逃跑的路线。一旦事情暴露,就立即逃跑。 就在这时,高台上的墨沧长老清了清嗓子,威严的声音传遍整个练功堂: “肃静!” 嘈杂的练功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长老身上。 墨沧长老缓缓开口,声音洪亮: “今日召集尔等前来,乃是有一项宗门任务,需要各位同心协力,共同完成。” 他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 “黑风谷!” “近期,宗门探得黑风谷内妖兽活动频繁,其中不乏一些品阶不低的妖兽。” “宗门决定,组织一次集体狩猎行动!” “一来,是为了磨砺尔等实战能力。” “二来,也是为了猎取妖核妖丹,充实宗门资源,亦可作为尔等修炼之用!” 墨沧长老的声音掷地有声。 “此次行动,将由内门弟子带队,引领外门同修,深入黑风谷外围及部分中部区域进行狩猎!” “现在,宣布带队内门弟子及部分参与的外门弟子名单!” 墨沧长老的声音顿了顿,开始念出名字: “内门弟子:楚红绫!”,一名身着火红劲装,背负长剑的英气女子微微颔首。 “内门弟子:沈听澜!”,一个抱着古琴,气质儒雅的青年微微颔首。 “内门弟子:萧无咎!”,一个周身隐隐有电光闪烁的冷峻少年对大家点点头。 “内门弟子:柳如烟!”柳如烟面无表情地站在内门弟子区域前列。 “内门弟子:云飞!”云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外门弟子代表:林小碗!”,一个背着药篓,看起来很温和的小姑娘朝着众弟子打招呼。 “外门弟子代表:赵铁柱!”,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壮硕青年站了出来,一看就是个体修。 “外门弟子代表:苏妙妙!”一个眼神灵动,带着几分狡黠的少女站出来超大家打招呼。 “外门弟子代表:林田!” “外门弟子代表:江阳!” “外门弟子代表:云千绝!” “……” 长老还在继续念着名字。 但陈文生刚刚舒口气,原来不是针对自己杀死那个黑衣人的事情,但听到黑风谷三个字,脑子里“嗡”的一声! 黑风谷?! 竟然是黑风谷!!! 那个让他初次体会到修仙界残酷的地方! 那个遍布危险,埋葬了他曾经同伴尸骨的地方! 刘家家丁们惨死!护院刘景被黑狐妖重创,断臂致死! 那恐怖的黑狐妖!还有后来救了他一命,却又身份神秘的母狐妖! 一幕幕血腥而惊悚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仿佛又闻到了那浓郁的血腥味,感受到了那令人窒息的妖气! 去黑风谷狩猎? 这他妈不是羊入虎口吗?! 而且,还是去那对狐妖母子的地盘? 老天爷,你这是跟我开什么玩笑?! 陈文生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这趟浑水,是去还是不去? 去了,凶险万分,搞不好小命不保! 不去? 宗门任务,岂是说不去就不去的? 更何况,云飞也在……,万一这厮乘乱对自己下手! 陈文生心中大震,一时间思绪万千,五味杂陈。 陈文生心头剧震,脸色在刹那间褪得毫无血色。 墨沧长老的声音依旧在练功堂内回荡,冰冷而无情: “此次狩猎,重点是清除谷内已具人形的狐妖!” “此类妖物,修为多在筑基之上,已能开辟紫府,神识初成。” “但其化形尚不完美,细看之下,仍会带有妖兽特征,或狐耳,或豹尾,或面容丑陋,极易辨认!” 长老眼中寒光一闪,杀气毕露。 “宗门有令!” “一旦遇上此类化形狐妖,无论男女老幼,一律格杀勿论!” “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此乃铁律,违者,以勾结妖魔论处!” 轰! 陈文生只觉得脑袋里像是炸开了一样! 格杀勿论?! 万一杀死真的人类呢?那……那只救过他性命的黑狐妖和母狐妖呢?! 如果她也达到了筑基,化为了人形…… 那岂不是……必死无疑?! 她明明是好妖,还帮他脱离了锦衣卫的囚车! 这算什么?恩将仇报? 陈文生手心瞬间沁出了冷汗。 他猛地抬头,看向高台上的墨沧长老,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能暴露自己和狐妖的关系,那等同于自寻死路! “嘶……”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许多外门弟子,尤其是刚入门不久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愕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妖兽……还能变成人?” “筑基……开辟紫府……我的天!” “还……还要全都杀掉?” 窃窃私语声在人群中蔓延,带着震惊和一丝丝恐惧。 对他们而言,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颠覆了他们对妖兽的认知。 陈文生看着周围那些震惊的脸庞,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救命之恩,也不能不报! 可……怎么报? 他现在只是个炼气五重的小虾米,拿什么去跟宗门抗衡? 就在他心乱如麻之际,墨沧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所有参与此次任务的弟子,即刻出发!” “前往黑风谷!” 一声令下,整个练功堂的气氛顿时变得肃杀起来。 内门弟子在前,外门弟子代表紧随其后,其余外门弟子则跟在最后。 队伍开始缓缓移动。 就在这时! “咻!” 一道破空声响起! 第四十一章 御剑飞行 只见人群前方的云飞,嘴角勾起一抹傲然的弧度,手中凭空出现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 他猛地将灵力注入剑身! 嗡! 长剑发出一声轻鸣,白光大盛! 云飞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剑身上! “起!” 他轻喝一声,长剑载着他,化作一道白色流光,冲天而起! 白衣飘飘,御风而行,姿态潇洒至极! “哇——!” 下方的外门弟子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叹声! “御剑飞行!” “是御剑飞行啊!” 云飞的道侣白晶晶兴奋的仰望着云飞飒爽英姿的身姿,喊道: “云师兄好帅啊!” 无数羡慕、崇拜的目光投向空中的云飞。 这可是传说中的仙人手段! 陈文生抬头看着,心里撇了撇嘴。 “装逼犯。” 这云飞,果然是逮着机会就要显摆一下。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御剑飞行的样子,确实拉风。 想当年在蓝星看小说电影,谁还没幻想过这一手呢? 就在云飞得意洋洋,准备在空中多盘旋两圈,享受众人瞩目的时候。 “放肆!” 一声雷霆般的怒喝从高台传来! 墨沧长老脸色铁青,须发皆张! “云飞!” “谁允许你擅自御剑的?!” “宗门狩猎,讲究集体行动,阵型严整!” “你这般哗众取宠,成何体统!” 长老的声音蕴含着强大的威压,如同重锤敲在众人心头。 空中的云飞身形一滞,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 “给我下来!” 墨沧长老厉声道:“所有人,全部步行前进!保持队形!” “再有擅自离队,扰乱阵型者,宗规处置!” 威严的目光扫过全场,所有弟子噤若寒蝉。 云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极不情愿地控制着飞剑,缓缓降落下来。 收起飞剑,悻悻地回到了内门弟子的队列中。 陈文生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心里稍微舒坦了点。 让你装! 队伍重新整理好,在墨沧长老和几位执事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练功堂,朝着山门外的方向行去。 修仙者的脚力非同凡响,即便只是步行,速度也远超凡人奔马。 山路崎岖,但在众人脚下如履平地。 两旁的树木飞速倒退,风声在耳边呼啸。 陈文生跟在队伍中间,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思考着对策。 黑风谷,必须去。 母狐妖,可能要救。 云飞这个仇家,也得防着。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中间还有个定时炸弹。 他这个穿越者,活得也太刺激了点。 时间流逝,转眼已至中午。 队伍在一处相对开阔的山坳里停下,进行短暂的休整。 大家各自找地方坐下,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清水。 陈文生也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拿出两个硬邦邦的麦饼,慢慢啃着。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一道身影,朝着柳如烟那边走去。 是云飞! 只见云飞脸上堆满了笑容,与之前的阴鸷判若两人,甚至带着几分谄媚。 他快步走到柳如烟身边,后者正靠着一棵大树闭目养神,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柳师姐。”云飞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柳如烟眼皮都没抬一下。 云飞似乎毫不在意,继续笑着说: “这黑风谷外围的云雾倒是颇有几分仙意,不如……我陪师姐四处走走,散散心?” 柳如烟终于睁开了眼睛,清冷的目光扫了他一眼。 “不必。” 两个字,冰冷干脆,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云飞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立刻又恢复如常。 他不死心地凑近一步,压低声音: “师姐最近修炼的《寒月诀》,可有什么进展?若有瓶颈,师弟这里恰好有一瓶‘玄冰灵液’,对修炼寒属性功法大有裨益……” 他一边说,一边似乎想从储物袋里掏东西。 柳如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笑一声: “云家的东西,我用不起。” 这话如同一个耳光,狠狠抽在云飞脸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笑容彻底消失,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阴霾。 周围一些注意到这边的弟子,都忍不住低下了头,假装没看见。 谁都看得出,云飞在柳如烟这里,碰了个硬钉子。 云飞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悻悻地转身离开。 陈文生看得暗自摇头。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啊,兄弟。 不过,柳如烟这性格,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也好,省得麻烦。 简单的午餐时间很快过去,队伍再次启程。 越往深处走,周围的环境就越发显得阴森。 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和若有若无的妖气。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挣扎着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队伍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墨沧长老示意众人停下。 “前方已进入黑风谷腹地边缘,妖兽活动频繁。” “所有人,收敛气息,隐匿身形!” “不可发出大的动静,以免惊动高阶妖兽!” 长老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队伍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内门弟子们纷纷运转功法,将自身灵气波动压制到最低。 陈文生也依样画葫芦,运转起《紫炎心法》,将外放的气息收敛入体。 一时间,整个队伍仿佛都融入了周围的阴影之中,悄无声息。 众人轻手轻脚,如同鬼魅般在林间穿行。 陈文生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这里的环境,和他上次来时,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那股阴森压抑的气氛,陌生的是这次是深入腹地,危险系数直线上升。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三条小径,蜿蜒着伸向不同的方向,消失在昏暗的密林深处。 陈文生看到这个三岔路口,心中猛地一凛! 这个地方……他记得! 往右手边那条路,是通往那个神秘的卦修陵! 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 会往哪边走? 只见墨沧长老抬起手,指向了左手边那条看起来更加幽深、妖气也更浓郁的小径。 “往左!” 长老低声下令。 队伍开始转向,朝着左边的路径前进。 陈文生跟在人群中,心却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左边…… 第四十二章 黑风谷捕猎 陈文生随着大流,踏上了左侧那条阴森小径。 林木愈发稠密,几乎不见天日。 头顶的枝叶层层叠叠,将天空切割成细碎的暗影。 空气中弥漫的腐朽气味和妖气,比之外围浓郁了数倍不止。 脚下的枯叶堆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发出“沙沙”的轻响,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陈文生暗自心惊。 上次随刘家护院来此,不过是在谷口边缘打转,捕猎些低阶妖兽。 那里虽然也危险,却远不及眼前的深邃可怖。 这黑风谷,果然是绵延无尽的大山,高耸入云,不知隐藏着多少高阶妖兽,多少吃人的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那潮湿阴冷,带着淡淡腥气的空气,直往肺腑里钻。 就算是青岚宗弟子,修为远超当初的刘家家丁护院,整体实力提高了无数个等级,面对这等未知之地,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众人的脚步放得更轻,速度也慢了下来,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就在此时,前方传来墨沧长老严厉的声音。 “都给我听好了!” 长老厉声喝道,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寒意,清晰传入每个弟子耳中。 “这黑风谷深处的狐妖,远比你们想象的更为凶险狡猾!” “特别是那些化为人形的,更是诡计多端,不可轻信!” “都给老子打起十二分精神,保持警惕,抱紧队伍,绝不可擅自离队走散!” “否则,丢了性命,莫怪宗门言之不预!” 长老的话语,让本就凝重的气氛更加压抑。 陈文生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话音刚落,一个娇俏的身影凑到了陈文生身边。 是林小碗,她背着一个半旧的药篓,里面似乎装着不少草药,散发出淡淡的药香。 她一双水灵灵的杏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好奇地打量着陈文生紧绷的侧脸。 “陈师弟,发什么呆呢?” 她轻声问道,带着一丝调侃。 “该不会是……被长老吓怕了?” 陈文生闻言,转过头,看到是这个认识不久,性格颇为活泼的外门女弟子。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怕?”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压低声音。 “师姐说笑了。” “我只是在想,万一待会儿碰上那些长老说的,已经化为人形、千娇百媚的狐妖美女……” 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队伍前方,内门弟子队列中那个白衣身影。 “我怕的是……某些自诩不凡的内门师兄,见到那等绝色,一时心软,忘了宗门铁令,舍不得下手呢!” 此言一出,他旁边的几个外门弟子都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不远处的云飞,听觉何等敏锐,果然脸色一沉,猛地转过头来! 他一双剑眉几乎要竖起来,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和居高临下的轻蔑。 “哼!区区一个外门的废物,也配在这里妄议内门弟子?!” 他说话时,腰间那块刻着精致云纹的白色玉佩微微晃动,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温润的光泽,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响。 那是云家嫡系子弟才有的护心宝玉,不仅价值连城,更是身份的象征。 强大的气势瞬间压向陈文生! 陈文生立刻感觉一股压力袭来,但他如今炼气五重,又有《紫炎心法》护体,倒也不惧。 不过,他脸上立刻缩了缩脖子,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和敬畏。 “云飞师兄息怒,师弟我……我就是随口胡诌,活跃下气氛,绝无他意!师兄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外门小人物一般见识!” 他这副“怂样”,倒是让云飞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只是依旧冷哼一声,转回头去,但那眼神中的鄙夷,却丝毫未减。 “噗嗤!” 一声娇媚的轻笑打破了这短暂的尴尬。 是内门弟子中的楚红绫,她穿着一身火红劲装,身姿曼妙,此刻正抱着臂,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边。 她先是冲着云飞眨了眨勾人的桃花眼。 “哎呀呀,云师弟,跟一个外门的小师弟计较什么?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你没气度?平白掉了身份。” 她的话语娇嗲,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云飞脸色微变,似乎有些忌惮楚红绫,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楚红绫随即又将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转向陈文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倒是你,陈师弟……” “胆子不小嘛,连云师弟都敢编排。” “不过,我可是听说,你昨日在膳堂,把云师弟特意准备送给柳师姐的那三瓶‘玄冰灵液’,趁人不备,一口气全喝光了?”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了一瞬,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了陈文生身上。 连前方的柳如烟,似乎都微微侧了侧头。 云飞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铁青!那可是他费了好大劲才弄到的! “啊?” 陈文生故作惊讶,随即理直气壮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楚师姐明鉴!” 他大声道,生怕别人听不见。 “确有此事!那灵液滋味确实不错,冰凉爽口,灵气充沛!” “这不是想着,今天进这黑风谷,九死一生,随时可能碰上厉害妖兽,万一不幸要喂了狐妖……” 他一脸悲壮。 “总得先填饱肚子,补充点能量,做个饱死鬼嘛!也算没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周围的弟子们,无论是外门还是内门,再也忍不住了,顿时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哄笑声。 连带着刚才因为长老训话和云飞发怒而产生的紧张气氛,都被冲淡了不少。 这陈师弟,也太能扯了!胆子也忒大了! 云飞的脸黑得像锅底,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发作,只能硬生生忍着,胸膛剧烈起伏。 就连一旁素来沉静如水,抱着古琴的沈听澜,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怀中古朴的琴弦,发出一声低微的颤音。 “陈师弟这张嘴……真不知是福是祸。” 他低声感叹,声音温润,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莞尔。 “安静!” 第四十三章 分组狩猎 墨沧长老的怒喝再次响起,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压下了所有笑声! 长老目光如电,冰冷地扫过嬉笑的众人,尤其是在陈文生和楚红绫脸上停顿了一下。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嬉闹!” “前方妖气渐浓,都给我严肃起来!” “现在开始分组!” 长老的声音不容置疑。 “楚红绫、沈听澜!” “是,长老!”两人应声出列。 “你们带领甲组弟子,从此地向东侧入谷探查!遇敌自行处置,若遇强敌,发信号示警!” “是!” “柳如烟、云飞!” “弟子在!”柳如烟声音清冷,云飞则略带不忿地应道。 “你们带领乙组弟子,走西侧路线!仔细搜索,不得遗漏!” “是!” “其余外门弟子,自行选择跟随甲组或乙组,但必须听从带队内门弟子的指挥,不得擅自行动!违令者,严惩不贷!” 长老目光扫过陈文生等一众外门弟子。 “我和萧无咎长老负责断后,并居中策应!随时准备支援!” 分组命令下达,队伍立刻开始分流。 陈文生略一思索,便朝着柳如烟和云飞的乙组靠拢。 一方面,他对柳如烟的“共生修炼系统”还有期待,另一方面,云飞这梁子算是结下了,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更放心。 站在墨沧长老身侧,一直沉默寡言,身材高大,周身隐隐有细微电弧跳动的内门弟子萧无咎闻言,瓮声瓮气地开口。 他的声音如同闷雷滚动。 “墨沧长老,若遭遇那化形狐妖主力,还是让我的雷法来打头阵!” 他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厉芒,周身雷光似乎也随之暴涨了一瞬。 “我的‘紫霄神雷’,正好专克它们的幻术和魅惑之术!定叫它们有来无回!” 话音未落,旁边的楚红绫忽然伸出白皙如玉的手臂,一把勾住了萧无咎粗壮的脖子,将他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知道你厉害啦,萧师兄!” 她笑靥如花,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和一丝娇嗔。 “不过嘛,这风头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全抢了!咱们先说好,待会儿打起来,谁先碰到厉害的狐妖,谁先解决掉,战利品就算谁的!不许抢!” 被她这么亲昵又霸道地一勾,那素来面无表情,如同铁塔一般的萧无咎,古铜色的脸颊上泛起一丝红晕。 队伍很快分成了三部分,甲乙两组在前,长老们带着少数人断后,气氛再次变得肃杀,朝着各自的方向,没入了更深、更黑暗的密林之中。 乙组队伍,在柳如烟与云飞的带领下,选择了西侧那条岔路,没入更加幽深的林海。 队伍里,除了陈文生和柳如烟、云飞,还有云飞的道侣白晶晶,林田、江阳、云千绝。 陈文生走在队伍中间偏后的位置,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西边的密林,似乎比东侧更加潮湿,空气中那股草木腐烂和妖兽腥臊的气味也更加刺鼻。 参天古木的枝干扭曲虬结,如同鬼怪伸出的手臂。 浓密的树冠遮天蔽日,只有零星几缕惨淡的光线,艰难地穿透缝隙,在堆积的厚厚落叶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斑。 四周静得出奇,只有众人踩在枯叶上发出的“沙沙”声,以及偶尔掠过头顶的不知名怪鸟的嘶哑鸣叫。 陈文生暗自运转《紫炎心法》,淡紫色的灵力在经脉中缓缓流淌,带来一丝暖意,也让他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更加敏锐。 他心中嘀咕:“这鬼地方,比上次来的黑风谷边缘,危险系数起码高了十倍不止。蓝星上的热带雨林跟这儿一比,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妖气越来越浓,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窥视着他们这群不速之客。 柳如烟走在最前方,步履轻盈,神色平静,但那双清澈的眸子里,也带着显而易见的凝重。 云飞则是一脸倨傲,似乎对这环境并不放在心上,但握着剑柄的手,却也从未松开。 就在众人神经紧绷,小心翼翼前行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后—— “吼——嗷呜——!” 一声狂暴凶戾的兽吼,猛地从前方不远处的密林深处炸响! 声浪滚滚,震得树叶簌簌作响! 一股浓烈的腥风,夹杂着令人作呕的妖气,扑面而来!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齐齐停下脚步,瞬间摆出了戒备姿态。 “唰唰唰!” 前方浓密的灌木丛被粗暴地分开。 五头体型庞大,如同健牛一般,脊背上覆盖着一层层钢铁般鳞片的恶狼,猛地窜了出来! 它们龇着森白的獠牙,涎水顺着嘴角滴落,一双双幽绿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了众人,充满了嗜血的渴望! 【铁脊妖狼】! 陈文生心中一凛,立刻认出了这种妖兽。 虽是低阶妖兽,但胜在皮糙肉厚,力大无穷,且通常群体出动,极为难缠。 “哼!” 云飞见状,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区区几头畜生,也敢拦我青岚宗的去路?不知死活!” 他话音未落,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指尖已经凝聚起一缕淡青色的锐利剑气,吞吐不定,散发出迫人的锋芒! 看样子,是打算一击毙敌,立个威风。 然而,就在云飞即将出手之际! 异变陡生! “咔嚓!咔嚓!” 众人脚下的地面,毫无征兆地猛然开裂! 数条碗口粗细,通体漆黑,表面布满粘稠腐蚀性液体的诡异藤蔓,如同毒蛇般破土而出! 【腐心藤】! 这些藤蔓速度快得惊人,带着一股恶臭,闪电般缠向众人的脚踝和小腿! “小心!” 柳如烟清叱一声,反应极快,足尖一点,身形飘然后退。 几乎同时,站在她身侧的白晶晶也是一声轻叱! “斩!” 她素手一扬,袖中飞出一道雪亮的寒光! 那寒光形似一柄弯月短刃,速度极快,带着森然寒气,“嗤嗤”几声,便将缠向她和柳如烟的几条腐心藤斩为两段! 断裂的藤蔓落在地上,兀自扭动挣扎,散发出更加浓烈的恶臭,地面被那黑色汁液腐蚀得“滋滋”作响,冒起阵阵白烟。 “不好!这藤蔓汁液挥发出的雾气有毒!” 第四十四章 玄阴宗 陈文生嗅觉敏锐,立刻察觉到空气中弥漫开来的那股淡淡的甜腥气味不对劲,连忙高声提醒。 “大家屏住呼吸,快退!” 就在众人手忙脚乱,一边抵挡腐心藤的偷袭,一边后撤躲避毒雾之时—— “咻!咻!咻!” 三道尖锐的破空声,从头顶的树梢上传来! 三只翼展足有半丈宽,通体漆黑,只有双眼血红得如同要滴出血来的巨大蝙蝠,悄无声息地俯冲而下! 【血瞳鬼蝠】! 它们双翼边缘锋利如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目标明确,直扑队伍中看起来最是憨厚的林田面门! 林田显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空中打击,一时有些慌乱,只来得及举起手臂格挡。 “找死!” 一直沉默不语的江阳,眼中寒芒一闪! 他反应迅捷,手中长枪猛地向前一递,随即手腕一抖,枪身横扫而出! “呼——!” 枪风凌厉,隐约带着龙吟之声,卷起地上的枯叶,精准地扫中了那三只俯冲而下的血瞳鬼蝠! “吱嘎!” 三只鬼蝠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扫飞出去,撞在远处的树干上,骨骼碎裂,跌落在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电光火石之间,地面、空中的偷袭接踵而至! 虽然暂时化解了危机,但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难看。 柳如烟秀眉紧蹙,环顾四周阴森的环境,清冷的嗓音带着一丝凝重。 “不对劲。” “这些铁脊妖狼、腐心藤、血瞳鬼蝠,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攻击也配合得……太默契了。” “它们……像是被人为驱赶到这里,故意伏击我们的!” 云飞此刻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刚才差点被腐心藤缠住,让他失了面子,心中怒火更盛。 他手中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眸光冰冷。 “哼!管它背后是谁在搞鬼!” “先把这些碍眼的畜生清理干净,再揪出那藏头露尾的鼠辈!” 就在这时—— “咯咯咯……” 一阵清脆悦耳,如同银铃摇曳般的娇笑声,毫无征兆地从不远处的密林阴影中传来。 那笑声娇媚动听,却在这阴森诡异的环境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异。 众人心头一凛,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两道窈窕的身影,缓缓从树木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是两位年轻女子。 她们都手持着样式古朴的长剑,身姿婀娜,容貌皆是上上之选。 左边那位穿着鹅黄衣裙,笑容甜美,带着几分天真烂漫。 右边那位则是一身淡紫罗裙,神情略显清冷,却别有一番风情。 两人甫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鹅黄衣裙的女子笑吟吟地开口,声音娇脆。 “哎呀呀,这几头笨狼,还有这些小蝙蝠和烂藤条,可是我们姐妹俩先看上的猎物呢。” “几位道友下手这么快,莫不是想跟我们抢战利品?” 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挑衅意味。 在她二人身后,紧跟着又走出了两个人。 是一对中年夫妇。 男的身材高大魁梧,穿着一身极其普通的黑色劲装,面容粗犷,方方正正,眼神锐利如鹰。 女的则是一身素雅的白色道袍,身形略显丰腴,容貌算不上绝美,但自有一股沉稳端庄的气度,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两人并肩而立,身上都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强大气息,让人不敢小觑。 那黑衣男子上前一步,目光在云飞等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云飞和柳如烟身上,似乎在判断他们的实力。 他朝着众人微微抱拳,声音沉稳有力。 “在下‘玄阴宗’执事长老,莫寒山。” “这位是在下的内子,白素心。” 他指了指身边的白袍妇人。 “刚才说话的两位,是在下的爱女莫莞尔,和痴儿莫紫鸢。” 他分别指了指那黄裙女子和紫裙女子。 “不知几位道友,是哪个宗门的?如何称呼?” 玄阴宗? 陈文生心中暗忖,这名字听着就不像是名门正派,倒有几分魔道宗门的感觉。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一家四口,心中暗自警惕。 而云飞和他的族弟云千绝,在看到莫莞尔和莫紫鸢两姐妹的瞬间,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艳之色,甚至有些失态。 实在是这两位玄阴宗的女子,容貌身段,竟丝毫不逊色于他们青岚宗的第一美女柳如烟,各有千秋,令人目眩。 那黄裙的莫莞尔活泼娇俏,紫裙的莫紫鸢清冷脱俗,都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林田和江阳两个外门弟子,更是看得有些发愣。 云飞很快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掩饰住刚才的失态,脸上重新挂起温和的笑容。 他上前一步,抱拳回礼。 “原来是玄阴宗的莫长老和白夫人,久仰久仰。” “在下青岚宗内门弟子云飞,这位是舍弟云千绝,这位是柳如烟师妹,这位是白晶晶师妹……” 他简单介绍了一下己方的主要人物,略过了陈文生等外门弟子。 随即,他目光转向那两位玄阴宗的女子,眼中带着欣赏之色。 “方才多有得罪,还望两位姑娘海涵。” “这黑风谷深处危机四伏,妖兽众多,防不胜防。” 他话锋一转,提议道。 “依在下看,既然有缘相遇,不如我们两拨人结伴同行,也好相互有个照应,不知莫长老意下如何?” 他说这话时,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四周的阴影,语气诚恳。 陈文生心中冷笑:“这家伙,看到美女就走不动道了。不过,他说得倒也没错,这周围……好像真的妖兽重重,有个照应也好。” 他隐隐感觉到,四周的黑暗中,似乎潜伏了更多的危险气息,比刚才的妖狼藤蔓蝙蝠加起来还要浓烈数倍! 莫寒山闻言,与妻子白素心对视一眼,似乎在权衡利弊。 那活泼的莫莞尔却是眼睛一亮,拍手笑道:“好呀好呀!人多热闹!爹,娘,我们就跟青岚宗的哥哥姐姐们一起走!” 莫寒山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也好。大家相互照应,安全些。” 于是,两拨人暂时达成了一致,合兵一处,继续向西深入。 队伍壮大了不少,气氛却并未因此而轻松,反而更加凝重。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刚才的遭遇,以及莫寒山一家人的出现,都预示着这黑风谷西部的凶险,远超预期。 然而,他们刚刚结伴同行,走出不到百步—— “嗖!嗖!嗖!嗖!” 尖锐的破风声骤然响起! 数十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两侧密林的阴影中窜出! 是豹子! 通体漆黑,体型比寻常豹子大了近一倍,獠牙外露,眼中闪烁着幽绿色的凶光,速度快得惊人! 【暗影魔豹】! 它们的目标,正是刚刚合并的队伍! “吼!” 几乎在同一时间,地面再次剧烈震颤起来! “轰隆!轰隆!” 如同地龙翻身! 数只体型庞大,覆盖着厚重鳞甲,如同小山般的巨型蜥蜴,猛地破开地面,撞碎岩石,扬起漫天尘土,出现在众人面前! 【裂地巨蜥】! 一瞬间,数十头暗影魔豹从两侧阴影中扑出,数只裂地巨蜥从地底钻出,将整个队伍团团围住! 腥风扑面!杀气冲天! 一场更加惨烈、更加凶险的遭遇战,瞬间爆发! 第四十五章 这老家伙,果然有古怪! 腥风扑面!杀气冲天! 暗影魔豹如黑色闪电,裂地巨蜥似移动的小丘,瞬间将合并后的队伍淹没! “敌袭!” “结阵!” 青岚宗弟子们下意识地呼喊,慌乱中各自擎出法器、长剑,灵光乍现,试图抵挡这突如其来的猛攻! 刹那间,刀光剑影与妖兽的利爪獠牙碰撞,发出“铛铛”的金铁交鸣之声! 鲜血与碎肉,顷刻间染红了脚下的枯叶! 柳如烟俏脸含霜,手中长剑“嗡”地一声清鸣! 淡青色的剑气如同实质,骤然暴涨,在她身周形成一道旋转的剑气风暴! “噗嗤!噗嗤!” 凡是靠近她三尺之内的暗影魔豹,无不被凌厉的剑气切割撕裂! 碎肉横飞,腥血四溅! 只是一瞬间,她身前便倒下了五六只魔豹! 陈文生看得眼角一抽。 “我去!柳师姐这战斗力,简直是人形绞肉机啊!内门第一,果然不是盖的!” 云飞亦是不甘示弱,脸上傲气更盛,口中暴喝:“找死!” 他身形腾挪,手中长剑划出刁钻诡异的弧度,每一剑刺出,都精准地命中一头魔豹或巨蜥的要害! 或是眼睛,或是咽喉! 剑光闪过,便是一蓬血雾炸开! 那些体型稍小,等阶较低的妖兽,在他剑下更是如同砍瓜切菜,纷纷毙命倒地! 然而,妖兽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暗影魔豹速度奇快,擅长从阴影中偷袭。 裂地巨蜥皮糙肉厚,力大无穷,每一次撞击都让地面震颤! 青岚宗这边,除了柳如烟和云飞,其余人等顿时险象环生! 白晶晶月刃飞旋,护住周身,但也只能勉力自保。 林田挥舞着一柄厚背大刀,发出沉闷的呼啸,可笨重的招式难以应对魔豹的敏捷。 江阳长枪如龙,勉强格挡,却被数头巨蜥逼得连连后退。 云千绝脸色阴沉,剑法虽也精妙,但比起云飞,却少了那份杀伐果断,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更让陈文生心惊的是,那些妖兽的攻击,似乎……格外针对他们青岚宗的弟子! 反观玄阴宗那四人——莫寒山、白素心、莫莞尔、莫紫鸢,他们四人只是站在原地,周身隐隐有股无形的气场鼓荡。 莫寒山面色沉稳,眼神锐利地扫视战场。 白素心脸色苍白,但气度雍容,只是静静站着。 莫莞尔和莫紫鸢姐妹俩,更是连剑都未出鞘,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青岚宗弟子浴血奋战,仿佛在看一场戏! 诡异的是,那些疯狂的魔豹和巨蜥,竟好像无视了他们四人一般,嘶吼着绕过他们,直扑青岚宗众人! 陈文生心中警铃大作!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帮玄阴宗的家伙,绝对有问题!” 他本无心恋战,此刻更是打定了主意,保命要紧! 眼看场面混乱,血肉横飞,他的目光却在那些倒地不起,但尚未完全死透的妖兽身上逡巡。 机会来了! 《紫炎心法》悄然运转! 他身形如同鬼魅,借着混乱的掩护,快速闪到一头刚刚被云飞斩断后腿,正在哀嚎的裂地巨蜥旁。 右手悄无声息地按在其巨大的头颅上! “《噬魂篇》!” 心念一动,一股淡紫色的吸力自掌心发出! 那巨蜥眼中残留的凶戾与不甘,瞬间化为一丝微不可查的黑灰色气流,被吸入陈文生掌心,顺着经脉流入丹田! 【妖兽残魂+1】 【可用于凝聚“八面噬魂旗”基石】 陈文生心中一喜! “成了!” 他动作不停,目光快速扫视,专门寻找那些等阶较高、刚刚咽气或濒死的妖兽。 一头被柳如烟剑气腰斩的暗影魔豹! 【妖兽残魂+1】 又一头被江阳长枪贯穿头颅的巨蜥! 【妖兽残魂+1】 …… 他如同一个战场上的拾荒者,在刀光剑影的缝隙中穿梭,每一次隐蔽的接触,都能感受到一丝阴冷的残魂能量被炼化吸收。 这种感觉有些邪异,让他想起蓝星电影里的吸血鬼,但为了变强,为了改命,顾不了那么多了! “妈的,富贵险中求!这简直是送上门的材料啊!” 不一会儿工夫,他纳戒内已经凝聚了八枚散发着淡淡黑气的、如同实质般的魂力基石! 每一枚都蕴含着精纯的妖兽残魂能量! 【八面噬魂旗基石 x 8】 “足够了!” 陈文生心中暗道,这每八枚基石,足以布置一次简易的“八面噬魂大阵”! 他又顺手牵羊,多炼化了十几头妖兽的残魂,将这些凝聚的基石悄悄收入手指上的纳戒之中。 “嘿,算上之前攒的,纳戒里起码有二三十个基石了,够用两三次大阵,不错不错!” 心中略定,他开始悄悄行动。 借着烟尘和混乱的掩护,他沿着战圈外围快速移动,看似在躲避妖兽,实则在暗中布置。 每隔一段距离,便悄无声息地将一枚噬魂旗基石打入地下,或者藏于树根、石缝之中。 他的动作极为隐蔽,加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妖兽身上,竟无人发觉。 八枚基石,按照特定的方位布置下去,形成一个大致能笼罩方圆一两百米范围的隐形阵法雏形。 “呼……搞定!” 做完这一切,陈文生才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头再次一沉。 那些暗影魔豹和裂地巨蜥,仿佛杀之不绝,源源不断地从密林深处涌出,层层叠叠地围了上来! 青岚宗这边,已经有人受伤,灵力消耗巨大,渐渐显露疲态。 “这样下去不行!” 陈文生看着越围越紧的兽潮,还有那依旧“看戏”的莫家四人,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撤,师兄们,我们不是对手!” 他猛地一声大喊,声音盖过了兽吼和兵刃交击声! “跟后方的长老会合!我们不能在这里单打独斗!” 云飞此刻也有些狼狈,衣衫上沾染了血迹,听到陈文生的喊声,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看着周围无穷无尽的妖兽,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实情。 可想要撤退,谈何容易? 林田、江阳和云千绝三人已经背靠背聚在一起,组成一个小型防御圈,苦苦支撑,周围全是虎视眈眈的妖兽,根本冲不出去! 陈文生倒是机灵,布置完阵旗后,立刻一个闪身,紧紧地贴近了莫寒山所在的范围。 果然,那些妖兽冲到莫寒山附近,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威慑,攻势明显减缓,甚至有些迟疑,不敢轻易上前。 “这老家伙,果然有古怪!” 第四十六章 我们中计了! 陈文生心中笃定,一边警惕地观察着莫寒山四人,一边趁机又炼化了几头冲过来送死的小型妖兽残魂,补充纳戒里的“库存”。 莫寒山四人,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偶尔出手,也只是逼退靠近的妖兽,并未下杀手。 就在这危急关头—— “轰隆——!” 前方密林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地面剧烈震颤,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走来! 烟尘弥漫中,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身影,缓缓显现! 那是一个……人形的怪物! 身高丈许,全身覆盖着厚重的墨绿色鳞甲,一条粗壮的蜥蜴尾巴在身后甩动,双手是锋利的巨爪,一双竖瞳闪烁着残忍而狡黠的绿光! 【巨蜥人】! 这怪物甫一出现,便发出一阵沙哑刺耳,如同金属摩擦般的笑声。 “呵呵呵呵……很好,很好!” 它那双绿色的竖瞳扫过浴血奋战的青岚宗众人,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等了这么久,总算是把你们都等住了!” “看来,可以收网了!” 说着,它的目光转向了一直“看戏”的莫寒山、白素心等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和命令的口吻。 “莫老不死!白婆娘!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动手收网,更待何时?!” 什么?! 莫老不死?! 收网?! 陈文生脑中“嗡”的一声,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所有的疑点瞬间串联起来! 莫家四人的诡异出现! 他们强大的实力却袖手旁观! 妖兽攻击目标的明显偏向! 还有这巨蜥人对莫寒山的称呼和命令! “不好!” 陈文生脸色煞白,失声大喊,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有些变形: “中计了!我们中计了!!” 陈文生那一声惊骇欲绝的“中计了”,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声音穿透了妖兽的嘶吼、兵器的碰撞,清晰地落入每个青岚宗弟子的耳中! 一时间,奋力厮杀的众人动作都是一滞! 紧接着,便是那刺耳的、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咯咯咯咯……” 莫莞尔和莫紫鸢姐妹俩,花枝乱颤,笑得前仰后合,之前的矜持荡然无存! 白素心苍白的脸上也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配合着周围的血腥,显得格外瘆人! 莫寒山捋了捋胡须,眼中精光闪烁,冷冷地看着陷入绝境的青岚宗弟子。 那巨蜥人发出“桀桀”的怪笑: “莫老不死!听到了吗?” “你的小算盘,被这小子喊破了!” “还不动手帮忙料理了这些小崽子?” “磨磨蹭蹭的,难道还想留几个活口不成?!” 巨蜥人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所有青岚宗弟子的心头! 叛徒! 玄阴宗这四人,竟然真的是叛徒! 他们和妖兽是一伙的! “你们……无耻!” 柳如烟俏脸瞬间覆满寒霜,凤目含煞! 一声娇叱! “嗡——!” 她手中长剑再次光芒大盛! 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凌厉的淡青色剑气,骤然爆发! 如同一道划破昏暗密林的青色闪电,带着斩断一切的气势,直劈那嚣张的巨蜥人! 这一剑,凝聚了柳如烟的愤怒与杀意! 剑气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被撕裂的尖啸! 巨蜥人似乎也没料到柳如烟反应如此之快,攻势如此之猛! 它那巨大的身躯竟然灵活地一个闪避! “轰!” 剑气虽然未能直接命中巨蜥人,却狠狠斩在它身侧! 强大的劲力激荡开来! 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浪,瞬间扩散! “噗通!” “噗通!” 离得最近的两头暗影魔豹,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嚎,就被这狂暴的剑气余波震得七窍流血,庞大的身躯抽搐着倒地,眼看是活不成了! 周围的地面,更是被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枯枝败叶,混合着血肉碎末,被冲击波卷起,四散飞溅! 陈文生看得眼皮直跳。 “卧槽!内门第一师姐发飙了!这威力……简直是小型导弹啊!” 那巨蜥人被剑气擦身而过,厚重的鳞甲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它甩了甩有些发麻的胳膊,竖瞳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更加浓烈的残忍和戏谑。 “呵呵……好强的妞儿!” 它沙哑地笑着,声音里满是恶意。 “力量不错,可惜……脑子不太好使!” “今天,就是你们这些人族的死期!” “让你们平时滥杀无辜!屠戮我妖族!” “今日,便是血债血偿的时候!” “我妖族从未枉杀你们人族一个好人,是你们非要赶尽杀绝!” “保护柳师姐!” 云飞第一个反应过来,脸上傲气尽去,只剩下凝重和决绝! 他一个闪身,挡在了柳如烟的身侧! 林田、江阳、云千绝、白晶晶等人也迅速靠拢! 几人背靠背,将柳如烟护在中心,组成了一个紧密的防御圆阵! 刀枪剑戟,灵光闪烁,警惕地对着四周虎视眈眈的妖兽,以及那四个面带冷笑的玄阴宗叛徒! 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 谁能想到,同为正道宗门的玄阴宗,竟然会和妖兽勾结,布下如此歹毒的陷阱! 莫寒山!白素心!还有那两个看似无害的姐妹花! 他们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难道…… 陈文生心中猛地一跳,一个可怕的念头抑制不住地冒了出来! “莫老不死……” “白婆娘……” 巨蜥人对他们的称呼! 还有他们身上那种若有若无,让妖兽不敢靠近的气息! 难不成…… “嘶……”陈文生倒吸一口凉气,头皮有些发麻。 “这四个家伙……该不会根本就不是人?!” “是妖兽?!” “是那种修炼有成,突破了种族壁垒,可以化为人形的大妖?!” 这个猜测,让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如果是真的,那今天这局面,比他想象的还要绝望一万倍! “快!快发信号!” 林田焦急地大喊,声音都带着颤抖。 “通知宗门!通知长老!请求援助啊!” 云飞的目光却恶狠狠地剐了陈文生一眼! 第四十七章 八面噬魂!大阵,起! 只见陈文生依旧没有归拢到队伍中心,反而还站在离玄阴宗四人不远不近的位置,手里紧紧攥着那柄废铁一样的黑色短剑,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陈文生!” 云飞气不打一处来,怒声喝道: “你这个缩头乌龟!死到临头了就会拖后腿?!” “拿着你那破烂玩意儿有什么用?!” “还不快滚过来一起抵挡?!” 陈文生闻言,只是瞥了他一眼,没工夫跟他争辩。 缩头乌龟?老子是在观察敌情,寻找破局之法好吗!你们这群愣头青,就知道硬刚! 没看到那四个“人”才是最大的boss吗?! “跟他们拼了!” 云千绝此刻双目赤红,显然也被逼到了绝境,他猛地将剑锋指向莫寒山四人,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这些披着人皮的妖兽!” “师兄师姐们!跟他们拼了!”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他嘶吼着,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密林之中,杀机四伏,血腥弥漫! 云千绝的嘶吼还在密林中回荡! 他像一颗燃烧的流星,带着决绝,直扑莫寒山! 眼中只剩下疯狂的杀意! 他要用生命,为同门撕开一条血路! 然而,一道更快、更诡异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是莫紫鸢! 她脸上依旧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眼神却冰冷如九幽寒潭!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细长的软剑,如同毒蛇吐信!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 云千绝前冲的身形猛地顿住!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那柄细剑,已然洞穿了他的心脏!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前襟。 “你……” 他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血沫。 但!就在他生机断绝的最后一刻! 云千绝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 一股狂暴的气息,以他为中心,骤然膨胀! “不好!他要自爆丹田!”莫莞尔尖叫! 莫紫鸢脸色一变,急忙抽剑后退!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席卷了整个战场!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夹杂着血肉,向四周疯狂扩散! 莫莞尔和莫紫鸢被这股力量狠狠掀飞出去! 狼狈地摔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 周围几头靠得近的妖兽,更是被炸得粉身碎骨! 烟尘弥漫,血腥味浓郁得令人作呕! 陈文生看得目眦欲裂! 草!又死一个!还是用这种惨烈的方式! 这帮狗娘养的叛徒!妖孽! 云千绝的牺牲,短暂地震慑了敌人,为残存的青岚宗弟子争取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千绝师弟!!!”柳如烟悲呼一声,泪水夺眶而出! 她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气息,从她身上爆发! “青岚秘技——青虹贯日!!!” 她一声清叱! 手中长剑嗡鸣! 一道璀璨夺目的青色剑虹,冲天而起! 仿佛将昏暗的林间都照亮了! 这道剑虹,凝聚了她此刻所有的愤怒、悲伤与灵力! 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撕裂空气,直斩那断臂后惊怒交加的巨蜥人! 巨蜥人刚刚被云千绝的自爆波及,此刻又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剑,瞳孔猛缩! 它想躲,却已经来不及! “噗——!” 血光迸溅! 青色剑虹,狠狠斩中了巨蜥人的另一条臂膀! “嗷——!!!” 巨蜥人发出痛苦到极点的咆哮! 它那粗壮的右臂,齐肩而断! 黑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而柳如烟,在发出这一击后,身体一晃。 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气息也萎靡了下去。 显然,这一招对她的消耗巨大,几乎抽空了她的灵力。 她踉跄着,差点摔倒,被身旁的林田扶住。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直护在柳如烟身侧的云飞,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和狠厉! 他猛地一跺脚! 脚下飞剑光芒大放! 嗖——! 他竟然舍弃了所有人,御剑冲天而起,朝着密林外亡命飞逃! “小贼!想逃?!”莫寒山厉喝一声! 这小子竟然想跑?! 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追了上去! 手中长剑寒光凛冽,直刺云飞后心! 眼看云飞就要被一剑穿心! “云飞师兄!快走!!!” 白晶晶一声凄厉的娇喝! 她眼中闪过决绝,猛地从阵中跃起! 不顾一切地扑向莫寒山! 她死死地抱住了莫寒山持剑的手臂! “找死!”莫寒山眼中杀机暴涨! 他看也不看,反手一剑! 噗嗤! 长剑,干净利落地刺穿了白晶晶的胸膛! 白晶晶身体一僵,嘴角流出鲜血,眼中光芒迅速黯淡。 但她的双手,却依旧死死地箍着莫寒山的手臂! “走……”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一个字。 云飞头也不回,趁着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加速冲出了密林,消失在天际。 莫寒山嫌恶地一甩,将白晶晶的尸体甩开。 砰! 她的身体,无力地摔落在泥泞的血泊中。 陈文生看得心胆俱寒! 卧槽!云飞这狗日的!竟然卖队友跑了?!连自己的道侣给卖了? 他妈的!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大家都得死在这里! 陈文生眼中厉色一闪! 就是现在! 他猛地一咬牙,双手飞快掐诀! 同时,暗中沟通体内丹田深处,那一缕微弱却霸道无比的紫色气流! 这是他穿越后最大的秘密——紫炎真气! “给我凝!” 他尝试分化出一丝真气,注入预先埋设在周围地下的阵法节点! 这“八面噬魂阵”,是他根据前世看过的一些杂书,结合这个世界的阵法知识,偷偷布置的保命底牌! 但!这紫炎真气的操控,远比他想象的要困难! 那一丝紫色真气,如同桀骜不驯的野马,根本不听使唤! 几次凝聚,都在指尖溃散! “快啊!快啊!”陈文生急得额头冒汗! 再不成功,就没机会了! “拼了!” 陈文生心一横,调动了更多的意念,狠狠地压缩那一缕紫炎真气! 嗡——! 终于!一粒芝麻大小,散发着妖异紫光的“真种”,在他指尖凝聚成形! 他毫不犹豫,屈指一弹! 紫色真种没入地面! “八面噬魂!大阵,起!!!” 第四十八章 突破筑基期 陈文生用尽全力,嘶吼出声! 轰隆隆——! 大地轻颤! 以陈文生为中心,方圆百米的地面上,骤然亮起一道道血红色的阵纹! 这些阵纹瞬间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血色光罩! 将整个战场笼罩其中! 一丝丝淡紫色的诡异气流,在血色光罩内弥漫开来! 一股粘稠、压抑的感觉,瞬间降临在每一个身处阵中的生灵身上! 仿佛空气变成了浓稠的胶水,呼吸都变得困难! 体内的灵力运转,也变得滞涩无比! “这是什么阵法?!”莫寒山脸色大变! 他感觉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威胁! 白素心和那莫家姐妹也是一脸惊骇! 噗通!噗通! 场中那些实力较弱的妖兽,在这股诡异气息的压制下,连惨叫都发不出,便纷纷抽搐着倒地,生机断绝! 它们的残魂,化作一丝丝肉眼难辨的灰气,被血色阵法吸收! “陈文生!你个呆子在干什么?!”柳如烟又惊又怒,厉声喝问! 她也感觉到了阵法带来的不适! 陈文生没有回答,只是全力维持着阵法! 他能感觉到,那些被吞噬的妖兽残魂能量,正通过阵法,化为一股股精纯的能量,反馈给自己的丹田! 虽然微弱,却足以让他恢复一丝气力! 局势,似乎在朝着有利的方向扭转! “爹爹!杀了那个男的!快杀了他!”莫莞尔扶着妹妹,脸色煞白,尖声叫道。 “我们……我们感觉好难受!快要死了!”莫紫鸢也带着哭腔。 巨蜥人因为柳如烟斩掉一条胳膊,忽然倒地不起! 莫寒山大喊一声,但脚下却动不得半步。 陈文生看着柳如烟、林田、江阳苍白的脸,心中一软。 这阵法威力太大,敌我不分,再这样下去,自己人也扛不住。 他意念微动,稍微减弱了紫炎真气的输出,控制着阵法的吞噬之力,不再针对己方同门。 就在这阵法威力稍减的瞬间! 莫寒山眼中精光一闪! “走!”他低喝一声! 带领着白素心和莫家姐妹,趁机发力,猛地冲向阵法边缘! 轰! 四人合力,硬生生撕开了血色光罩的一角,狼狈地逃了出去! 站在阵外,四人都是心有余悸,惊疑不定地看着阵法中心的陈文生。 见敌人已退,陈文生松了口气,连忙收回了紫炎真气。 嗡…… 血色光罩和紫色雾气,如同潮水般退去,消散无踪。 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妖兽尸体。 柳如烟、林田、江阳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似的眼神,目瞪口呆地望着陈文生。 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于震撼! 扑通!扑通! 林田和江阳两人,本就修为最低,又经历连番大战,此刻阵法压力一去,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 “林师兄!江师兄!”陈文生赶紧上前,将两人搀扶起来。 密林中,暂时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劫后余生的三人,以及满地的血腥。 “我们……我们快走!”柳如烟定了定神,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离开这里!去找大长老他们汇合!” 陈文生点点头,扶着林田和江阳。 三人互相搀扶着,辨认了一下方向,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向密林外退去。 密林深处,血腥气尚未散尽。 三人互相搀扶,步履蹒跚。 陈文生架着林田的一条胳膊,柳如烟则扶着几乎虚脱的江阳。 脚下的枯枝败叶,被鲜血浸染,发出粘腻的声响。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喘息。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陈文生忽然感觉不对劲! 他的丹田,仿佛成了一个漩涡中心!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正在其中疯狂孕育! 越来越凝实! 越来越充盈! 像是有一颗种子,正在急速生根发芽,要撑爆他的身体! 卧槽!这是……? 他猛地想起了“八面噬魂阵”吞噬的那些妖兽残魂和元精! 巨蜥人!暗影魔豹!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妖兽! 它们的力量,此刻正通过某种诡异的转化,汇入他的丹田! 太庞杂了!太狂暴了! 陈文生的身体开始剧烈震动! 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小蛇在乱窜! “不好!” 他低吼一声,再也支撑不住! 噗通! 陈文生猛地甩开林田的手臂,一屁股盘腿坐在了地上! “陈师弟?!” “文生!” 柳如烟和林田、江阳都吓了一跳,赶紧围了过来。 柳如烟蹲下身,看着陈文生痛苦扭曲的脸,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关切。 “陈师弟,你这时怎么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陈文生此刻根本说不出话! 他感觉自己的丹田,就像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 无数驳杂、狂暴的灵力在其中横冲直撞! 撕裂般的剧痛,传遍四肢百骸! “啊——!”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吼! 牙关咬得咯咯作响,额头上青筋暴起! 浑身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妈的!要爆体而亡了?! 刚穿越过来没多久,就要玩完了?! 不行!老子不能死! 这些能量虽然杂乱,但也是能量啊! 不能压制!只能引导! 陈文生猛地运用紫炎真气慢慢导引! 拼了! 他强忍着剧痛,集中全部意念,尝试去疏导丹田内那股狂暴的力量! 如同驯服脱缰的野马! 引导它们,按照《紫炎心法》的路线运转! 那股驳杂的力量,在他的引导下,开始一点点变得温顺! 炼化!吸收! 嗡——! 一股沛然的气势,从他体内猛地爆发! 炼气五重!瓶颈,破! 还没完! 那股能量洪流依旧汹涌! 炼气六重!破! 炼气七重!破! 炼气八重!破! 炼气九重!巅峰! 卧槽!坐火箭也没这么快?! 陈文生心中狂喜,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他能感觉到,还有最后一道,也是最坚固的一道壁垒! 筑基期! “给我破——!” 陈文生心中怒吼! 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彻底炸开! 一股远比之前强大精纯无数倍的灵力,瞬间流遍全身! 经脉被拓宽,丹田气海扩大! 一种脱胎换骨般的舒畅感,传遍每一个细胞! 筑基期!成了! 第四十九章 陈文生,你可知罪? 呼…… 陈文生猛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水蒸腾起阵阵白雾。 虽然疲惫,但丹田内那股稳固而强大的力量,让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他抬起头,正对上三双目瞪口呆的眼睛。 尤其是柳如烟! 此刻,她白皙的俏脸上,竟然也氤氲着一层淡淡的紫色光华! 阴阳共鸣诀的纽带,柳如烟也占了三分的光,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她的气息,也比之前稳固了不少! “我……我的灵力好像也增长了一些?”柳如烟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小脸上满是惊奇和喜悦。 她看向陈文生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 但! 下一秒,她的脸色骤然一寒! 那喜悦和惊奇瞬间褪去! “陈文生!” “你刚才运转的,是什么功法?!” “为何能吸收妖兽魂魄元精?!” “你老实说!你修行的,是不是魔功?!” 柳如烟眼神锐利如剑,紧紧盯着陈文生。 “说!否则,我立刻禀报长老,将你逐出师门!” 卧槽!不是! 刚爽完就要被当成反派处理了? 陈文生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连忙摆手,脸上挤出最真诚的笑容。 “不啊!柳师姐!饶命啊!” “师姐明鉴!我怎么可能修行魔功呢!” “我这是……这是我们家传的一种秘法!绝对是光明正大的修行!跟邪修半点关系都没有!” 陈文生开始胡诌。 没办法,紫炎真气的事情,打死也不能说! 柳如烟柳眉微蹙,显然不太相信。 但看着陈文生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想到他刚才舍身布阵救了大家…… 她心中一软。 “哼!”柳如烟偏过头,语气稍缓。 “看在你今天拼死救了我们大家的份上,这次就暂且信你。” “但若下次再让我发现你使用这种诡异功法,休怪我无情!” 呼……陈文生暗自松了口气,好歹糊弄过去了。 就在这时! 沙沙……沙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的林间传来! 几人顿时警惕起来! 很快,几道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为首一人,面容严肃,身穿青岚宗长老服饰! 正是墨沧长老! 而在他身后,跟着几名宗内弟子! 其中一人,赫然便是刚才独自逃走的——云飞! 陈文生瞳孔一缩! 这狗日的,还真搬救兵来了? 不对!他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云飞一看到陈文生几人,立刻露出一副悲愤交加的表情,指着陈文生,对墨沧长老道: “长老!就是他!陈文生!” 墨沧长老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在陈文生身上! 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一股属于金丹期修士的威压,骤然降临! 压得陈文生几乎喘不过气! “陈文生!”墨沧长老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你可知罪?!” “还不给我跪下?!” 陈文生懵了! 我?知罪?我知什么罪? 我刚救了人,还突破了,怎么就要跪了? 云飞在一旁立刻加油添醋地说道: “墨沧长老!您是不知道啊!” “都是因为陈文生!他这个废物,连累了大家!” “千绝师兄自爆!晶晶师妹更是为了掩护我……被妖兽所杀!” 云飞说到这里,还挤出几滴眼泪,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若不是我拼死逃出来,及时找到长老您和诸位师兄来援救,恐怕他们几个,也都要被陈文生这个累赘给害死了!” 卧槽尼玛! 陈文生听得目瞪口呆!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这颠倒黑白的能力,不去当讼棍真是屈才了! “你放屁!”陈文生怒吼道,“明明是你贪生怕死,抛弃同门,害死了白师妹!” “你还敢恶人先告状?!” “放肆!”墨沧长老厉声喝断陈文生! 他冷冷地看着陈文生,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厌恶。 “巧言令色!不知悔改!” “白晶晶之死,云千绝自爆,皆因你而起!” “本长老现在宣布,罚你回宗后,立刻去思过崖面壁!” “三个月!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墨沧长老直接下了判决,根本不给陈文生辩解的机会! 陈文生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实力!还是实力不够! “长老!”柳如烟急了,连忙上前一步。 “长老,事情不是……” “够了!”墨沧长老打断她,目光扫过柳如烟,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如烟,我知道你会护着他。” “谁不知道你是他的道侣?” 道侣?! 陈文生和柳如烟同时一愣! 柳如烟俏脸瞬间通红,又羞又气:“长老!我……” 墨沧长老却不理会,继续冷声道: “但这陈文生,鲁莽冲动,连累同门!云飞的道侣白晶晶,都因他而被妖兽所杀!此乃大罪!罪不可赦!” “罚他面壁三月,已是看在他尚有微末功劳的份上!” “此事毋庸再议!即刻启程,回宗!” 说完,墨沧长老拂袖转身,不再看陈文生一眼。 云飞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跟在长老身后。 柳如烟跺了跺脚,担忧地看了看陈文生,又看了看墨沧长老决绝的背影,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林田和江阳也是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陈文生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好!很好! 云飞!墨沧! 这笔账,老子记下了! 思过崖是? 老子就去! 等老子出来,定要你们好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和憋屈,默默地跟上了队伍。 一行人,气氛沉闷地朝着密林外走去,准备回返青岚宗。 只是来时的意气风发,早已荡然无存。 一行人,气氛沉闷地朝着密林外走去。 来时的意气风发,早已被沉重的现实碾碎。 回到二人那名为‘同心小筑’的居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言的压抑。 柳如烟默默地推开竹门,走了进去。 陈文生跟在后面,心里五味杂陈。 这叫什么事儿?拼死拼活救了人,转头就被扣个黑锅,发配边疆? 这古代(或者说异世界)的宗门规矩,也太t坑爹了! 刚进屋。 柳如烟清冷的声音响起。 “陈文生,你过来一下。” 第五十章 思过崖 嗯? 陈文生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还要秋后算账?怀疑我魔功的事? 他有些忐忑地走过去。 却见柳如烟背对着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帮我打些热水来。” “啊?好嘞柳师姐!”陈文生一愣,受宠若惊! 打热水? “快去。”柳如烟语气依旧清冷,但似乎没那么拒人千里之外了。 陈文生没多想,赶紧去旁边的小厨房,火石烧柴火,很快烧好了一盆热水。 他端着木盆走回来。 “柳师姐,水好了。” 柳如烟转过身,微微侧对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肩。 “这里……方才被巨蜥震了一下,有些疼。那个巨蜥人非比寻常!” 她的声音很轻,很温和。 陈文生这才注意到,她右肩的衣衫,似乎有些不自然的褶皱,有点血迹。 “要……我帮你看看?”他试探着问。 柳如烟沉默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脸颊似乎有些发烫。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 妈耶,这可是近距离接触冰山美人啊! 他放下木盆,走到柳如烟身后。 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 轻轻掀开了她肩头雪白的外衫。 入手一片温润滑腻。 嘶……这触感! 陈文生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 穿越前母胎单身二十几年,这福利有点顶啊! 他赶紧定神,看向柳如烟的肩头。 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果然有一小片淡淡的红肿。 面积不大,看着像是被钝器或者冲击波震伤的。 “还好,伤得不算太重。”陈文生松了口气。 他拿起旁边的干净布巾,浸了热水,拧干。 小心翼翼地敷在柳如烟的红肿处。 “嗯……” 柳如烟轻轻哼了一声,身体微微绷紧,脸颊上飞起一抹动人的红晕。 热气透过布巾传递过来,带着一丝舒缓的暖意。 陈文生又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小瓶宗门发的跌打药膏。 “柳师姐,我再帮你涂点药?” “……好。” 他用指尖沾了点碧绿色的药膏,轻轻涂抹在红肿处。 冰凉的药膏接触到温热的肌肤,让柳如烟又是一颤。 两人都没有说话。 小筑内只剩下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气氛有点微妙。 陈文生感觉自己的手也开始发抖了。 第二天一大早。 天刚蒙蒙亮。 “咚咚咚!” 粗暴的敲门声响起。 陈文生刚睁开眼,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冷硬的声音。 “陈文生!出来!” 来了。 陈文生叹了口气,穿好衣服,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岚宗执事弟子,眼神冰冷。 “奉墨沧长老令,带你去思过崖,即刻出发!” 柳如烟也闻声走了出来,看到执事,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知道,长老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她默默递给陈文生一个小小的包裹。 “里面……是件厚点的棉袄,山上冷。” 陈文生接过包裹,入手微沉,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多谢柳师姐。” 他朝柳如烟点了点头,然后对执事道:“走。” 执事在前带路,陈文生默默跟在后面。 沿着蜿蜒陡峭的山路,一路向上。 这思过崖,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越走越是偏僻,山路崎岖难行。 两侧尽是些怪石嶙峋,寒风从石缝间刮过,发出呜呜的声响。 走了足足大半天,连个鸟雀的影子都没看到。 这地方,怕是连飞禽都觉得晦气,不愿靠近。 终于,在临近傍晚时分,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 前方视线豁然开朗。 只见半边环山,如同一只洪荒巨兽张开的恐怖臂膀,将前方围住。 山势险峻到了极点,黑色的峭壁如同刀削斧劈,直插云霄。 而在那峭壁之下,赫然出现一个巨大而深邃的山洞口。 洞口黑漆漆地,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透着一股死寂和荒凉。 “到了。”执事停下脚步,指着那山洞。 “以后三个月,你就在这里待着。” 执事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陈文生,语气带着严厉的警告。 “记住!” “这山洞周边一百米范围,宗门设下了一道无形警戒线!” “千万,千万不要踏出警戒线半步!” “否则,巡山的执法团弟子,发现后有权当场将你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陈文生心头一凛。 这惩罚,还真是够狠的! “明白了。”他点了点头。 执事不再多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便沿着来路下山去了。 很快,那身影就消失在崎岖的山道尽头。 只留下陈文生一人,面对着这荒凉孤寂的思过崖。 山风更冷了。 陈文生站在原地,看着执事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眼前这黑漆漆、仿佛巨兽之口的山洞。 “思过崖……哼,还真是个反思己过的好地方啊。” 他自嘲地笑了笑。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柳如烟那微红的脸颊,和她递过棉袄时担忧的眼神。 还有云飞那小人得志的嘴脸,墨沧长老那不分青红皂白的威压…… “等着!” “云飞!墨沧!” “这笔账,我陈文生记下了!” “三个月……很快就会过去!”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走到洞口前,找了块相对平整的石头,盘腿坐了下来。 夜色渐深,已至半夜时分。 思过崖的夜晚,寒意刺骨。 山洞里更是阴冷潮湿的厉害。 洞外的寒风如同鬼哭狼嚎般,呼啸着从洞口灌进来,刮得人脸颊生疼。 陈文生打了个哆嗦,赶紧从柳如烟给的包裹里拿出那件小棉袄披在身上。 虽然只是普通的棉花填充,但在这冰冷的山洞里,也算是一份难得的温暖了。 “啧,这破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他没有选择睡觉。 在这种环境下,修炼才是正途! 他从怀中摸出了一本略显陈旧的册子。 封面上是几个古朴的大字——《紫炎心法》。 他仔细回想起之前在密林布下“八面噬魂阵”的情形。 那八枚用来做阵法基石的妖丹,能量何等狂暴! 自己当时对于核心阵眼“紫炎真气”的操控,简直就像个刚拿到驾照就去开f1赛车的新手! 太粗糙了!太稚嫩了! 尤其是将紫炎真气作为阵眼,引导和约束那些妖兽残魂时,更是显得力不从心! 如果当时不是那些叛徒急着逃命,如果暗影魔豹和裂地巨蜥没有先被重创…… 后果不堪设想! 上次那场战斗,侥幸成分太大了,只能算是一次凶险的预演! “不行!必须尽快熟练掌握紫炎真气的精妙运用!” 第五十一章 黑衣杀手 “否则,别说报仇了,下次再遇到强敌,小命都难保!” 陈文生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他闭上双眼,沉心静气。 按照《紫炎心法》的法门,缓缓运转起丹田内那刚刚稳固下来的筑基期灵力。 尝试着,将一丝灵力引导至右掌掌心。 然后,观想!转化! 嗡…… 片刻之后。 他的右掌掌心之中,慢慢地,浮现出了一丝微弱的、如同豆点般大小的紫色火苗! 那火苗轻轻跳跃着,散发出淡淡的热量。“成了!” 陈文生心中一喜。 他集中全部精神,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灵气的输出。 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 要稳! 随着他灵力的持续灌注,掌心那豆点大的紫色火苗,开始一点一点地变大! 颜色也从一开始的淡紫,逐渐变得深邃、明亮! 从黄豆大小,到花生米大小,再到拇指大小! 火焰燃烧得越来越旺! 一遍…… 又一遍…… 陈文生不知疲倦地练习着。 他全神贯注地感受着紫炎真气在掌心凝聚、压缩、蓄势待发的那种微妙感觉。 每一次成功凝聚,都让他对这种力量的掌控更深一分。 直到他感觉,掌心的这团紫色火焰,已经完全在他的意念掌控之下。 他猛地睁开眼睛! 眼中精光一闪! 低喝一声! “爆!” 噗! 一声轻微的闷响! 他掌心那团燃烧的紫色火焰,并未像失控般狂暴炸开。 而是在虚空中猛地收缩了一下,然后如同一个被精准戳破的气泡! 瞬间熄灭! 化为点点细碎的紫色光芒,如同萤火虫般,袅袅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能量逸散。 成了! 陈文生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满意的微笑。 “呼……虽然只是最基础的凝火和散火操控……” “但总算,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在这冰冷孤寂的思过崖上,变强的信念,如同他掌心曾经跳跃的紫色火焰,开始熊熊燃烧! 洞内寒气弥漫,比之外面更甚几分。 陈文生盘膝坐在冰冷的石地上,身上披着柳如烟送来的棉袄,稍稍抵御着这刺骨的寒意。 他双目微闭,心神完全沉浸在《紫炎心法》的运转之中。 丹田之内,刚刚稳固的筑基期灵力如同温顺的溪流,按照特定的经脉路线缓缓流淌。 一丝丝灵力被牵引而出,汇聚于掌心。 观想! 凝聚! 嗡…… 一小簇深紫色的火焰,再次在他掌心之中悄然燃起,稳定地跳跃着,散发出灼热的气息,将周围的寒气都驱散了不少。 散! 心念一动,火焰无声无息地湮灭,化作点点紫芒消散。 再凝! 再散! 陈文生一遍遍地重复着这最基础的凝火、散火之术,乐此不疲。 每一次的成功,都意味着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又精进了一分。 熟能生巧,唯有将这基础打得牢固无比,日后才能施展出更强大的神通! 就在他全神贯注,再次凝聚出一团拳头大小的紫炎,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爆裂能量时—— 叮!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金铁交击之音,突兀地在寂静的山洞外响起! 嗯? 陈文生猛地睁开双眼,掌心的紫炎瞬间收敛! 耳朵微动,凝神细听。 不对劲! 这思过崖荒无人烟,除了送他来的那个执事,按理说不该有别人! 而且,这声音……透着一股杀伐之气! 唰!唰! 几乎就在他警惕起来的瞬间,两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一左一右,已经无声无息地掠至洞口! 速度快到了极点! 月光透过洞口,映照出两张毫无表情、仿佛死人般的脸! 手中各持一柄狭长利剑,剑尖闪烁着幽冷的寒芒!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句废话! 两人身形一晃,如同离弦之箭,剑尖直指盘坐在地的陈文生! 左边一人,剑刺咽喉! 右边一人,剑刺心脏! 凌厉!狠毒! 配合默契,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卧槽! 陈文生头皮瞬间炸开!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妈呀!这是什么情况?! 老子安安分分在山洞里“思过”,连那一百米的警戒线都没靠近一步,怎么会有杀手摸上门来?! 而且是两个!招招致命! 这帮孙子,下手也太黑了! 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来不及细想! 求生的本能让他瞬间做出反应! “起!” 陈文生低喝一声,体内筑基期的灵力轰然爆发! 整个人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瞬间向后飘飞而出! 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夺命的双剑! 嗤!嗤! 两柄利剑几乎是擦着他的衣角刺入了坚硬的石地! 碎石飞溅! 好险! 陈文生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若不是刚刚突破到筑基期,身法速度远超从前,这一下不死也得重伤! “咦?” 两个黑衣人似乎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看似待宰的羔羊,反应竟如此迅速。 但他们没有任何迟疑,手腕一抖,长剑抽出,再次化作两道寒光,紧追而至! 剑光如影随形,封死了陈文生所有闪避的路线! “靠!” 陈文生暗骂一声。 这山洞空间有限,根本施展不开! 再不跑,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不再犹豫,脚下灵力运转,身形猛地加速,朝着山洞外冲去! 自从进入筑基期后,他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如同脱胎换骨。 此刻全力施展,当真如同飞鸟投林,速度极快! 嗖! 陈文生化作一道残影,冲出了山洞! 身后,那两名黑衣杀手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 他们的速度同样快得惊人,剑光在夜色中划出森冷的轨迹,死死地锁定着陈文生的背影! 山风呼啸,刮在脸上如同刀割。 陈文生不敢有丝毫停留,提着一口气,玩命地向前狂奔! 脚下的山石崎岖不平,但他此刻身轻如燕,足尖在怪石上一点,便能掠出数丈之远! 筑基期的好处,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跑!跑!跑!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然而,跑着跑着,陈文生心里猛地一沉! 坏了! 他感觉自己似乎越过了一道无形的界限! 是那一百米的警戒线! 他跑出思过崖的范围了! 第五十二章 黄衣少女 陈文生毫不犹豫,朝着那片建筑冲了过去! 靠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座颇为雅致的小院,院墙不高,是用青竹搭建而成。 院子里种着不少奇花异草,其中就有几株开着硕大白色花朵的植物,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也顾不上欣赏,陈文生一个纵身,翻过竹墙,落地无声。 他飞快地扫视了一眼,发现院子角落里有一簇茂密的花丛,枝叶繁盛,正好可以藏身! 他一个闪身,便钻了进去,收敛气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就在他刚刚藏好的瞬间。 一阵悠扬空灵的竹笛声,如同山涧清泉,从院内那间亮着微弱灯火的小竹屋里,缓缓飘了出来。 笛声清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和悠远,与外面紧张肃杀的气氛格格不入。 这地方……竟然有人住? 而且听这笛声,似乎还是个雅士? 陈文生心中惊疑不定。 就在这时! 唰!唰!唰!唰!…… 破空声接踵而至! 几个身影落在了小院之外! 有那两个黑衣杀手,还有那四个气息强横的宗门守卫! 他们显然也追踪到了这里! 只听一个黑衣杀手的沙哑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警惕和强硬: “里面的人听着!” “我等正在追拿一名宗门叛逆,擅闯思过崖禁地,罪该万死!” 另一个守卫冰冷的声音也响起: “我等乃青岚宗执法弟子,奉命捉拿越界罪徒陈文生!” 先前那黑衣杀手又高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似乎对屋里的人有些顾虑: “还请前辈行个方便,将那藏匿的小贼交出来!” “我等拿了人便走,绝不多做打扰!” “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话音落下。 院子里一片寂静。 只有那悠扬的笛声,依旧不疾不徐地飘荡着。 仿佛外面的一切喧嚣,都与这院内的主人无关。 追来的几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耐烦,又有些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 吱呀—— 竹屋的门,开了。 笛声,也停了。 陈文生屏住呼吸,透过花丛的缝隙,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淡黄色衣裙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 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曼妙玲珑的身姿。 她的容貌极美,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但那张绝美的脸上,却覆盖着一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霜。 眼神冰冷,如同万载寒冰,扫过院外的几人。 “讨厌。” 女子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 “扰我清修,你们……” 她的目光落在了刚才那个高声喊话的黑衣杀手身上。 “该死。” 话音未落! 女子素手轻轻一抬,隔空朝着那黑衣杀手虚虚一抓! 嗡! 一股无形却恐怖至极的吸力瞬间爆发! “啊!!” 那黑衣杀手连反应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那股吸力拉扯着,朝着黄衣女子飞了过去! 他的身体在半空中急剧地扭曲、干瘪! 仿佛体内的精气、血液、乃至灵魂,都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疯狂抽取! 不过短短一两个呼吸的时间! 噗通! 一声闷响! 那黑衣杀手已经化作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摔落在黄衣女子脚下,彻底没了气息! 嘶!! 院外的其余几人,包括另外一个黑衣杀手和那四个宗门守卫,全都看得目瞪口呆,倒吸一口凉气! 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这是什么手段?! 隔空吸人精气?! 太可怕了!太诡异了! 他们甚至没看清这女子是如何出手的! “跑!” 不知是谁第一个反应过来,发出惊恐的尖叫! 剩下的五个人如同惊弓之鸟,再也顾不上什么任务、什么叛徒了,转身就跑! 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 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连头都不敢回! 黄衣女子看着他们仓皇逃窜的背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蝼蚁,并没有追赶的意思。 整个小院,再次恢复了宁静。 只有地上那具迅速变得冰冷的干尸,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陈文生躲在花丛里,心脏砰砰狂跳! 卧槽!这黑衣杀手,至少是筑基期后期的了应该。 这位姐姐……也太猛了?! 抬手间秒杀一个实力不弱的杀手?!还用的是这种……吸星大法一样的邪门功夫?! 这地方,到底是什么所在?这位美女姐姐,又是什么身份? 他感觉自己好像从一个狼窝,跳进了一个更恐怖的虎穴!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 那黄衣女子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如同两道利剑,精准无比地落在了陈文生藏身的花丛之上。 她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出来。” 果然! 几乎就在他越线的瞬间! “站住!” “大胆陈文生!竟敢擅离思过崖!” “越界者,杀无赦!” “止步!否则格杀勿论!” 四个冰冷而威严的声音,如同惊雷般,从思过崖后方的某个方向传来! 紧接着,四道强横的气息锁定了陈文生! 陈文生眼角余光一瞥,只见后方山林阴影处,似乎有四道模糊的人影正在急速接近! 速度丝毫不比身后的两个杀手慢! 是宗门的守卫! 妈的!前有追兵,后有堵截! 这下真是要命了! 陈文生一边亡命飞奔,一边急声大喊:“后面有杀手要杀我!我是被逼无奈才跑出来的!” 然而,那四个守卫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越来越近的破空声! 和身后那两个杀手阴魂不散的剑鸣! 此刻,陈文生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几头饿狼追赶的兔子! 他甚至分不清,后面到底有几个人在追杀自己! 是两个杀手?还是四个守卫?或者是六个一起?! 头皮发麻! 心中念头急转! 这杀手,绝对不可能是宗门派来的! 思过崖的惩罚虽然严厉,但罪不至死,更不会用这种暗杀的手段! 那会是谁? 仇人? 自己穿越过来,最大的仇人…… 第五十三章 你到底是哪个宗派的弟子? 云飞?! 那个在密林里就想坑害自己,后来又在墨沧长老面前颠倒黑白的小人?! 很有可能! 这家伙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怕自己三个月后出去找他算账,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派杀手来灭口?! 还有那个墨沧长老……会不会也有份?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这帮道貌岸然的家伙,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或者包庇门下弟子,什么事干不出来?! “妈的!等老子逃出去,这笔账,加倍奉还!” 陈文生咬紧牙关,将速度催发到极致!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的山路似乎渐渐变得平缓。 夜色朦胧中,他隐约看到前方似乎有一片小小的建筑轮廓。 更奇特的是,那建筑周围,似乎点缀着几点莹莹的白光,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是白色的花? 管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任何一个能藏身的地方,都是救命稻草! 花丛枝叶簌簌作响,陈文生心头狂跳,如同擂鼓。 那女子的目光,明明隔着数丈距离,隔着层层叠叠的花叶,却仿佛两柄无形的冰锥,死死盯在他身上。 跑?往哪跑?外面那几个都吓破了胆,自己这刚入筑基的小菜鸟,在这位猛人姐姐面前,怕不是一根手指头就摁死了? 罢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苦笑一声,慢慢从花丛里站起身来。 身上沾了不少泥土和碎叶,略显狼狈。 他拍了拍衣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虽然两条腿肚子还是有点发软。 “晚辈陈文生,见过前辈。” 他朝着那黄衣女子,规规矩矩地拱了拱手。 月光下,那女子的脸庞依旧冰冷,看不出喜怒。 她的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打量,带着一种审视,甚至……像是在看一件有趣的玩物。 “大胆小贼。” 女子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波澜。 “私闯我清修之地,还引来一群聒噪的苍蝇。” “你说,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刚落! 陈文生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了自己! 根本无法反抗! 整个人被一股诡异的力量凭空抓起,双脚离地! “小姐饶命!前辈饶命啊!” 陈文生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扯着嗓子大喊。 这感觉太糟糕了!就像前世坐那该死的、失重感爆棚的海盗船! 不!比那恐怖一万倍! 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正在被一股阴寒至极的力量强行往外拉扯! 丝丝缕缕的冷气,顺着四肢百骸钻入,仿佛要将他冻僵,更要将他辛苦修炼出来的灵力,一点点抽干! 丹田内的紫炎灵力本能地开始躁动、抵抗! 卧槽!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吸星大法?!还是更邪门的玩意儿? 这要是被吸干了,怕不是也要变成外面那具干尸一样? 不要啊!我才刚穿越过来,还没享受够修仙的福利呢! 就在陈文生感觉自己快要被榨干,意识都开始模糊的时候—— 嗡! 丹田深处,那个因为炼化了无数残魂、融合了家传秘法才刚刚凝聚成型的筑基道台,猛地一震! 原本如同溪流般温顺的紫炎灵力,骤然间仿佛化作了奔腾咆哮的大海! 一股磅礴、浩瀚、带着一丝蛮荒吞噬之意的力道,从丹田核心爆发出来! 那股试图抽取他灵力的阴寒吸力,撞上这股力道,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堤坝! 非但没能继续抽取,反而被这股来自陈文生丹田的力量,死死地黏住、定住! 甚至……隐隐有将其反向拉扯、吞噬回去的趋势! “嗯?!” 陈文生自己都惊呆了! 什么情况?! 我这筑基期……这么牛逼的吗?! 还能反抗大佬的吸功?! 难道是因为我炼化残魂的那个紫炎秘法?它赋予了我的灵力某种特殊的属性? 他只觉得丹田部位滚烫,如同揣着一个火炉,而那股侵入体内的阴寒之力,则像是遇到了克星,正在飞快消融! 同时,抓住他的那股无形之力,也明显地滞涩了一下! 悬在半空中的陈文生,感到身上压力一松! 而他对面,那黄衣女子绝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讶异之色! “咦?” 她柳眉微蹙,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奇。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探入这小子体内的“玄阴吸灵劲”,非但没能顺利抽取灵力,反而像是陷入了泥潭,甚至被对方的灵力缠住,隐隐有被反噬的迹象! 这怎么可能?! 她的玄阴吸灵劲,霸道无比,同阶之中罕有能挡者,就算是金丹初期的修士,猝不及防之下也要吃个大亏! 眼前这小子,明明只是刚刚筑基的气息,灵力根基甚至还有些虚浮! 可他丹田里的那股力量…… 炽热!霸道!带着一种吞噬炼化的韵味! 这……这绝不是青岚宗那些主流功法该有的气息! 《青岚正气诀》?不像! 《碧涛心经》?更不是! 倒是有那么一点点…… 像是某个早已失传、或者说被列为禁忌的宗门分支的功法残留? “你……” 女子盯着陈文生,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你修的,是什么功法?” “为何……感觉与我所修,有那么一丝同源的气息?” “你到底是哪个宗派的弟子?” 她手腕轻轻一抖。 那股禁锢着陈文生的无形之力瞬间消散。 噗通! 陈文生毫无防备,直接从半空中摔了下来,还好离地不高,摔了个屁股墩。 “哎哟!” 他龇牙咧嘴地爬起来,顾不上揉屁股,只觉得浑身冷汗都湿透了,刚才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但……捡回了一条命! 而且,这位大佬似乎对他产生了兴趣,而不是单纯的杀意? 还有……同源的气息? 难道我这《紫炎心法》或者那家传秘法,和这位大佬的功法有什么渊源? 他不敢怠慢,赶紧再次双手抱拳,深深一揖: “多谢姑娘手下留情!晚辈感激不尽!” “晚辈确实是青岚宗外门弟子陈文生,并非有意闯入姑娘清修之地,实乃被人追杀,慌不择路,还望姑娘恕罪!” 第五十四章 给我做个使唤的童儿吧 那黄衣女子看着他狼狈却又努力保持镇定的样子,冰冷的脸上似乎缓和了一丝丝。 “青岚宗的弟子?” 她语气依旧清冷,但多了几分探究。 “既然是青岚宗弟子,为何刚才那些执法弟子,还有那两个杀手,都要置你于死地?” “你犯了何事?” 机会来了! 陈文生心中一动,知道这是解释的关键时刻。 他连忙将密林围猎、遭遇叛徒、云千绝自爆、自己布阵、被墨沧长老冤枉罚入思过崖、以及刚刚遭遇刺杀和执法弟子追捕的全过程,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讲了出来。 当然,关于自己是穿越者,以及用紫炎秘法炼化残魂突破的事情,他巧妙地隐去了。 黄衣女子静静地听着,那双冰冷的眸子,似乎在分辨他话语的真伪。 等到陈文生说完,她沉默了片刻。 忽然。 “噗嗤……” 她竟是轻笑了一声,虽然很快收敛,但那瞬间的笑意,如同冰雪初融,让整个竹院都仿佛明亮了几分。 “咯咯咯……哈哈哈哈!” 紧接着,她竟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清脆,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嘲讽和玩味。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她一边笑,一边摇头。 “青岚宗还是老样子,内斗不休,道貌岸然!” “墨沧那个老顽固,果然还是那么护短,那么自以为是!” “云飞?哼,云家的小崽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似乎对青岚宗内部的情况了如指掌! 陈文生听得目瞪口呆。 这位姐姐……到底什么来头?听她口气,好像跟墨沧长老还是老熟人? 女子笑了好一阵,才渐渐停歇。 她看向陈文生,眼神里多了几分戏谑。 “你这小子,倒也有趣,傻乎乎的,还挺实诚。” “也罢,看在你这身功法与我或许有那么点渊源,又这么‘可爱’的份上……” “本姑奶奶,今天就先不杀你了。” 陈文生心里长长松了口气,连忙道谢:“多谢姑奶奶!多谢姑奶奶!” “不过……”女子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扰了我清净,总得付出点代价。” “我看你手脚还算麻利,不如……就留在我这里,给我做个使唤的童儿。” “端茶倒水,打扫庭院,伺候本姑奶奶,可好?” “啊?童儿?”陈文生一愣。 我堂堂筑基期修士,虽然是刚入门的,但好歹也是修仙者啊!怎么就沦落到给人当童仆了? 这……这跟前世当牛做马的社畜有啥区别? “我……我……” 他刚想说点什么,比如“我能不能考虑一下”或者“有没有别的选择”。 那女子原本稍缓的脸色,瞬间又冷了下来! 一股冰寒刺骨的气息弥漫开来! “嗯?” 一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陈文生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小命要紧!节操……暂时可以放一放! “好!好!晚辈愿意!愿意!” 他立刻点头如捣蒜,脸上挤出无比“真诚”的笑容。 “能伺候姑奶奶,是晚辈三生有幸!晚辈一定尽心尽力,绝不偷懒!” “哼。” 女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收起了那迫人的气势。 “算你识相。” …… 日子,就这么奇妙地在小竹院里安顿了下来。 不知不觉,几个月的时间悄然而过。 这位神秘的黄衣女子,似乎并未限制陈文生的行动范围,但也没教他任何东西,只是偶尔吩咐他做些杂务。 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竹屋里,有时会传出悠扬空灵的笛声,有时则会弥漫出各种奇异的药草香味,似乎是在炼丹。 偶尔,她也会离开小院,一去便是十天半个月,回来时,身上会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和更加冰冷的气息,让陈文生不敢多问。 陈文生则一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位“姑奶奶”,一边抓紧一切空闲时间,继续修炼《紫炎心法》,稳固境界,熟悉筑基期的力量。 他发现,这小院似乎灵气比思过崖还要充沛一些,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虽然名为“童儿”,日子过得提心吊胆,但也算暂时安全。 只是他心中复仇的火焰,从未熄灭。 云飞!墨沧!这笔账,迟早要算! …… 与此同时。 青岚宗,某处隐秘的洞府之内。 云飞脸色阴沉地坐在石椅上,听着下方一个黑衣人的汇报。 那黑衣人正是从竹院逃回来的两个杀手中的幸存者,此刻依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说话都带着颤音。 “主……主人……” 黑衣人气喘吁吁,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恐惧。 “那……那个陈文生,本……本来我二人出手,定能轻易将他斩杀在思过崖!” “谁知道那小子滑溜得很,竟然一路逃窜,闯进了一个极其偏僻、看似荒废的小竹院!” “院子里……院子里有个黄衣女子……” 提到那女子,黑衣人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太……太可怕了!她……她根本没怎么动手,隔空一抓,我那同伴……瞬间就被吸成了一具干尸!” “我……我还有那四个执法堂的废物,差点……差点都没能跑回来!” “那女子……绝对是……是……” 他似乎想说出某个恐怖的境界,却又不敢肯定。 云飞听着汇报,眉头越皱越紧,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偏僻竹院?黄衣女子?隔空吸人精气?” 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凝重。 青岚宗后山,什么时候有这号人物了? 难道是哪个隐居的长老?或者……是某些不该存在的人? “废物!” 云飞猛地一拍扶手,脸色铁青。 “两个筑基巅峰的杀手,加上四个执法弟子,竟然连一个刚筑基的小子都解决不了!还折损一人!” “那个陈文生,现在就在那女子手里?” 黑衣人连忙点头:“应……应该是的,我们逃走时,看到他被那女子叫出来了。” 云飞眼神阴鸷,杀机毕露。 “陈文生……你还真是命大!” “不过,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我倒要看看,那个女人能护你多久!” 他眼中寒光闪烁,开始思索新的计划。 --- 第五十五章 姑奶奶的丹药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竹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声虫鸣,断断续续。 陈文生盘膝坐在自己那简陋的小屋外檐下,默默运转着《紫炎心法》。 筑基期的感觉,玄之又玄。 灵力在经脉中奔腾,不再是炼气期那涓涓细流,而是有了江河的气象。 每一次周天循环,丹田内的紫炎道台都似乎凝实一分。 虽然名为童儿,寄人篱下,但这份力量的增长,是实实在在的! 复仇的念头,如同埋在心底的火种,从未熄灭,只待燎原之日! 忽然! 一阵极轻微,却又带着几分紊乱的破空声传来! 是她回来了! 陈文生心中一凛,瞬间收功,站起身来。 平日里,这位黄衣“姑奶奶”回来,气息虽冷,却如渊渟岳峙,沉稳如山。 但今夜……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气息虽然依旧强大,却多了一丝急促和不稳! 果然! 一道黄色身影如同鬼魅般掠过院墙,落在竹林小径上。 月光下,她的脸色似乎比平时更加苍白,呼吸也略显急促。 往日那份掌控一切的轻松淡定,荡然无存。 出事了? 陈文生心头一跳,但面上不敢表露分毫。 他赶紧迎上前去,手里不知何时已经端上了一杯刚烧好的、温度适宜的茶水。 这是他这几个月“童儿”生涯锻炼出的基本素养——眼力见。 “仙女好。” 他恭恭敬敬地递上茶杯。 “请喝茶。” 黄衣女子瞥了他一眼,眼神依旧冰冷,但似乎没心思多言。 她没有接茶杯,只是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快点。” “这里来。” 她转身就朝着院子深处一间平时紧锁的小偏房走去。 陈文生不敢怠慢,连忙放下茶杯,快步跟上。 这女人,果然遇到麻烦了?连茶都不喝了? 那间偏房,他从未进去过。 女子走到门前,玉指凌空一点,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闪过,门锁“咔哒”一声自行弹开。 一股混杂着金属、草药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炽热气息,扑面而来。 陈文生跟着她走进房间。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半人高的古朴丹炉。 丹炉呈暗紫色,表面刻满了繁复玄奥的纹路,似乎有流光在纹路间隐隐游走。 “我去!炼丹房?” 陈文生心中惊呼,前世小说里可没少看这种配置。 只见黄衣女子快步走到丹炉前,从腰间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布袋里,摸索着。 她掏出一个东西。 那东西一出现,整个房间的光线似乎都暗淡了一下! 陈文生瞳孔骤缩! 那是一颗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的……内丹? 通体血红,表面还沾染着尚未干涸的、暗紫色的血液,散发着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更惊人的是,这血色内丹内部,仿佛有岩浆在流动,正一明一暗地散发着妖异的微光! 一股磅礴、狂暴的火属性能量波动,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 哇! 陈文生心中巨震! 妖兽内丹! 看这光泽!这能量波动!这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 这得是斩杀了什么级别的强大妖兽才能得到?! 难怪她气息不稳,怕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黄衣女子没有丝毫犹豫,“噗通”一声,将那血腥内丹扔进了丹炉之中。 接着,她又从行囊里掏出数样东西。 有闪烁着七彩霞光的奇异花朵,有散发着冰寒气息的幽蓝矿石,还有几根如同玉髓般温润的兽骨…… 每一样,都散发着不凡的灵气波动,显然都是价值连城的天才地宝! 陈文生看得眼都直了。 “败家娘们……不对,仙女姐姐真是富有啊!” 他暗自咋舌。 这些东西,随便一样流出去,怕是都能引起修真界一番腥风血雨? 女子将所有辅材一一投入丹炉,然后“哐当”一声,盖上了沉重的炉盖。 做完这一切,她伸出纤纤玉手,白皙的掌心朝下,对着丹炉底部。 嗡! 一缕幽蓝色的、如同鬼火般的火焰,从她掌心凭空燃起! 但这火焰并未直接灼烧丹炉,而是点燃了丹炉下方,早已准备好的一堆看起来黑黢黢的、不知名木炭样的燃料! “嗤——” 那燃料被幽蓝火焰一点,立刻燃烧起来,升腾起赤红色的火焰,开始烘烤丹炉底部。 这是什么操作? 隔空点火?用自身灵力火焰去点燃凡火? 陈文生看得一愣一愣的。 “还愣着干什么?” 黄衣女子冷声道,语气带着不耐。 她指了指旁边靠墙放着的一把巨大的蒲扇。 “过来,扇火!” “啊?哦!是!” 陈文生回过神来,赶紧拿起那蒲扇。 还挺沉。 黄衣女子不再理他,只是伸出那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玉掌,悬停在丹炉下方的赤红火焰上方数寸之处。 她的掌心微微吞吐着幽蓝光芒,那下方的赤红火焰,竟随着她掌心光芒的强弱,时而猛烈,时而温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精准地操控着! “好好烧火,控制住火候,别让它灭了,也别让它太旺。” 黄衣女子冷冷丢下一句话,似乎有些疲惫,转身便离开了炼丹房。 “嘭!” 房门被她随手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陈文生,和那座散发着热气的丹炉,以及下方熊熊燃烧的火焰。 “……” 陈文生看着手中的大蒲扇,又看了看那需要不断照看的火焰,嘴角抽了抽。 “得嘞,苦力活儿又来了。”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挥动起蒲扇。 呼——呼—— 风助火势,火焰烧得更旺了些。 他又连忙放缓力道。 这活儿,看似简单,实则需要精力高度集中。 保持火焰稳定,这可关系到炉子里那堆宝贝的成败! 万一搞砸了……陈文生打了个寒颤,不敢想象那位姑奶奶发飙的样子。 时间,就在这枯燥的扇风中,一点一滴地流逝。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浸湿了衣襟。 筑基期的体力,也感觉有些吃不消。 良久。 就在陈文生感觉自己两条胳膊都快要扇断的时候。 嗡…… 那原本只是散发着热气的暗紫色丹炉,炉身之上,那些繁复的纹路,忽然亮了起来! 先是微弱的光芒,如同萤火虫般,在纹路间跳跃。 紧接着,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盛! 淡淡的荧光,从丹炉的缝隙,从炉盖的边缘,氤氲而出! 将这不大的炼丹房,映照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 成了? 还是要成了? 第五十六章 吃了姑奶奶的丹药 陈文生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这炉子里炼的,到底是什么神丹妙药? 炉身上的纹路光华流转,愈发明亮。 丹炉内部,似乎有某种强大的生命正在孕育。 炽热的气息混合着奇异的药香,弥漫在整个炼丹房内。 陈文生瞪大了眼睛,心脏砰砰直跳。 成了! 绝对是成了! 他看着那暗紫丹炉,心中念头急转。 回想起那黄衣女子回来时的急促与苍白。 再想想那颗血腥狂暴的妖兽内丹。 还有那些一看就不是凡品的奇花、矿石、兽骨。 这位“仙女姑奶奶”,为了猎取那妖兽,恐怕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那妖兽,绝非等闲之辈! 这内丹的品阶,怕是高得吓人! 她现在,估计是累坏了,正在自己房间里打坐恢复? 陈文生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前世看的那些小说里,这种时候,主角不都得有点“机缘”吗? 好奇心如同野草般疯长。 就看一眼! 只看一眼,看看炼出来的是什么绝世神丹!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丹炉边。 炉身的温度依旧很高,灼得空气都有些扭曲。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抓那炉盖的提手。 入手处,一股沉重无比的感觉传来。 这炉盖,怕不是凡铁,至少也是某种沉重的玄铁所铸! “嘿!” 陈文生调动起体内刚刚稳固的筑基期灵力,猛地一用力! “吱嘎——” 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炉盖被他缓缓掀开了一道缝隙。 刹那间! 一股难以言喻的精纯药香,混杂着磅礴的灵气,从缝隙中喷涌而出! 陈文生精神为之一振! 他赶紧凑过去,朝着缝隙里望去。 只见丹炉内部,并非想象中那样有汤药或者多枚丹药。 空荡荡的炉底之上,只悬浮着……一颗丹药! 那丹药约莫龙眼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幽紫色。 表面光滑圆润,仿佛最完美的紫玉雕琢而成。 更奇异的是,它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炉内缓缓旋转。 周身散发着柔和却又无比醒目的幽幽紫光,将整个丹炉内部映照得一片迷蒙! 好宝贝! 陈文生看得眼睛都直了! 就在这时! 那幽紫丹药似乎感应到了外界的光亮和陈文生的窥视! 它微微一顿。 随即,“嗖”的一下,化作一道紫光,竟直接从炉盖的缝隙中冲了出来! 想要逃走?! 陈文生大惊失色! 这要是让它跑了,自己死定了! 他几乎是出于本能,想也不想,伸出手就朝着那道紫光抓去! 指尖触碰到丹药的瞬间,只觉得入手一片滑腻! 如同抓住了一条活鱼! 根本抓不住! 眼看那丹药就要挣脱他的手掌,化光而去! 陈文生脑子一懵,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另一只手闪电般捂住抓着丹药的手,然后猛地往自己嘴边一送! 嘴巴一张! “咕咚!” 那滑不溜秋的幽紫丹药,竟被他囫囵吞了下去! “……” 陈文生愣住了。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下一秒! 一股温润、醇和,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狂暴气息,瞬间在他口中化开! 如同最甘甜的琼浆玉液,顺着他的喉咙滑下! 轰! 一股暖流瞬间涌入丹田! 陈文生只觉得自己的丹田猛地一震! 那刚刚成型的紫炎道台,在这股暖流的冲击下,似乎发出了欢愉的嗡鸣!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丹炉。 炉内,空空如也。 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 “我……我把它吃了?” 陈文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 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我滴个亲娘! 我把那女人拼死拼活炼出来的神丹给吃了?! 这下不是死定了,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位姑奶奶要是知道…… 陈文生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跑! 必须立刻跑! 他猛地转身,连滚带爬地冲向炼丹房的门。 悄悄拉开一条门缝,探出头去。 夜色依旧浓重,竹影摇曳。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黄衣女子的房间,也紧闭着房门,没有丝毫声息。 “还好还好,她估计真在疗伤或者睡觉!” 陈文生心中稍安,但脚下不敢有丝毫停留。 他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溜出了炼丹房,又飞快地穿过竹院。 来到院门口,他回头深深望了一眼。 这座他待了几个月的竹院,此刻在他眼中,如同龙潭虎穴! 不敢再犹豫! 陈文生将筑基期的修为运转到极致,双腿发力! 嗖! 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院外狂奔而去! 夜风在耳边呼啸! 脚下的石板路飞速倒退! 他一口气跑出了老远,直到感觉肺部都快要炸开,才稍稍放慢了脚步。 边跑,他边喘着粗气,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青岚宗……肯定是回不去了!” 他苦笑一声。 本来就被罚在思过崖闭门思过,好不容易出来,又莫名其妙卷入这黄衣女子的事情。 现在倒好,直接把人家拼命炼的丹给吞了! 这要是回宗门,被她找上门来,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谁会信自己是不小心的? 找谁说理去? 这个世界,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妈的,真是流年不利!” 陈文生暗骂一句。 穿越过来就没过几天安生日子。 “但……就这么跑了?” 他又有些不甘心。 “大丈夫,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跑路啊!” 他想起了宗门里的一个人。 柳如烟。 那个一开始对自己冷冰冰,但最近似乎态度好了不少的师姐。 她的样子,在他脑海中浮现。 清冷,但似乎并非不讲道理。 “最近……她好像对我还行?” 陈文生心里嘀咕着。 “要不……先去找找她?” “对!先去找柳师姐!” “她或许……能有办法?” 虽然希望渺茫,但总比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跑强! 打定主意,陈文生辨认了一下方向。 朝着青岚宗外门弟子和部分内门弟子居住区域的方向,再次发足狂奔而去! 无论如何,先找到柳如烟再说! 第五十七章 重回同心小筑 夜色如墨,唯有东方天际,悄然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陈文生如同鬼魅,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轻车熟路地潜行。 不多时,一座雅致的小院出现在眼前。 同心小筑。 柳如烟的居所。 他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翻入院墙。 院内栽种着几株翠竹,晨风微拂,竹叶沙沙作响,更添几分静谧。 柳如烟的房间,窗户紧闭,门也关得严严实实。 看样子,她应该还在休息。 陈文生心中稍定。 然而,就在他准备找个隐蔽角落先调息片刻之际! 丹田! 他的丹田,毫无征兆的,猛然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同有一座火山在他体内爆发! 轰! 一股难以想象的灼热感,伴随着无比充盈的力量感,瞬间席卷了他全身! 那感觉,就像是快要被撑爆了! “噗通!” 陈文生双腿一软,根本站立不住,直接跌坐在地。 他连忙强忍着丹田的剧痛与翻涌,艰难地盘起了双腿。 五心向天! 必须立刻引导这股力量! 否则,爆体而亡绝非虚言! 丹田之内,那紫炎道台疯狂旋转,紫色的火焰熊熊燃烧! 而被他吞下的那枚幽紫神丹所化的药力洪流,此刻正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冲击着他的经脉! 火辣辣的! 滚烫! 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这股热流煮熟! “坏了!” 陈文生心中警铃大作! 这丹药的力量,比他想象中还要霸道!还要古怪! 它不仅仅是提升修为那么简单! 似乎……似乎还在改造他的身体! 就在陈文生全力与体内狂暴药力抗争之时。 “嗯……” 一声若有若无,带着些许痛苦意味的轻吟,忽然从隔壁柳如烟的房间内传了出来! 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凌晨,却显得格外清晰。 柳师姐? 她怎么了? 陈文生心中一紧。 但此刻他自身难保,根本无法分心! “啊——!” 他低吼一声,咬紧牙关,全力运转《紫炎心法》! 引导!炼化!吸收! 体内的紫炎真气被催动到了极致,如同一个巨大的熔炉,开始疯狂炼化那股幽紫色的药力洪流! 药力在紫炎真气的蒸腾下,发出“呼呼”的声响! 如同风箱在鼓动! 他的丹田,他的经脉,都在这股力量的冲击和淬炼下,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层无形的壁垒,轰然破碎! 筑基一重! 紧接着,又是一声更加沉闷的破碎声! 筑基二重! 力量还在攀升!势不可挡! 筑基三重! 筑基四重! 筑基五重! …… 陈文生感觉自己像是在坐火箭! 前世蓝星小说里写的嗑药升级,跟这比起来简直是小儿科! 这他娘的才是真正的仙缘!真正的外挂! 虽然过程痛苦得像是要死过去一样! 但结果……爽啊! 轰! 又一道更加坚固的屏障被冲垮! 筑基六重! 七重! 八重! 九重! 最终,当那股狂暴的药力终于渐渐平息,融入他的紫炎道台时,他的修为稳稳地停留在了…… 筑基巅峰! 只差一步,便可凝结金丹! “呼……” 陈文生缓缓吐出一口带着淡淡紫气的浊气。 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澎湃力量,他简直不敢相信! 太酷啦! 这简直不可思议! 一夜之间,从刚刚筑基,直接飙升到筑基巅峰! 这要是说出去,谁敢信? 那位黄衣女子炼制的,究竟是什么逆天神丹? 就在他沉浸在力量暴涨的喜悦中时。 “呜……好热……” 柳如烟那压抑的、带着几分迷离的呻吟声,再次清晰地传来。 而且,似乎比刚才更加难受? 陈文生心中一动,赶紧收敛心神。 莫不是柳师姐出了什么事? 难道是修炼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了? 他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走到柳如烟的房门前。 “咚咚咚。” 他轻轻敲了敲门。 “柳师姐?你……你没事?” 房间内安静了一瞬。 随即,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片刻后。 “吱呀——” 房门被拉开了一条缝。 柳如烟的脸出现在门后。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寝衣,长发略显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俏脸之上,带着一种异样的潮红,眼神也有些迷蒙。 看到门外的陈文生,她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紧接着又化为几分欣喜,但很快又带上了一抹嗔怪。 那表情变化,看得陈文生都有点发懵。 “怎么是你?” 柳如烟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还有些微弱。 “陈师弟?你……你不是……你怎么回来了?” 陈文生看着她明显不对劲的样子,心中担忧更甚。 也顾不上许多了。 他当下压低声音,飞快地将自己昨夜的经历,从帮黄衣女子扇火锁门,到偷看丹药,再到失手吞丹,最后仓皇逃离,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讲给了柳如烟听。 当听到陈文生说自己把那黄衣女子辛辛苦苦炼制的神丹给吞了之后。 柳如烟那原本就带着红晕的俏脸,瞬间变得煞白! 她下意识地伸出纤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美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你……你把那丹药……吃了?” 她呆呆地看着陈文生。 随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紧蹙。 “那个黄衣女子……宗门内,我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位擅长炼丹的前辈或同门……” 她喃喃自语。 忽然! 柳如烟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身体微微一颤! 她猛地看向陈文生,又低头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状态。 眼中瞬间充满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怪不得!” “怪不得我刚才在睡梦中,突然感觉丹田燥热,功力无端上涨了一截!原来……原来是因为你吃了那丹药!”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是……是‘同心契’!我们之间种下的‘同心契’被那神丹的庞大药力激发了!我……我也因此受益!” 共生系统?同心契? 陈文生愣了一下,随即也反应过来。 “柳师姐,不管怎样,那黄衣女子绝对不是善茬!我吞了她的神丹,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陈文生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此地绝对不能再待了!我必须立刻离开青岚宗!至于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先逃了再说!” 第五十八章 青岚宗的叛徒 他看着柳如烟,眼神带着决绝。 柳如烟闻言,秀眉紧紧蹙起,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和挣扎。 看着她微蹙的眉头,那担忧的神情。 陈文生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 他猛地上前一步! 伸出双臂,一把将柳如烟揽入了怀中! 紧紧地! 柳如烟娇躯一僵! 似乎完全没料到陈文生会突然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 淡淡的幽香传入陈文生鼻尖。 怀中的娇躯柔软而温热。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微微加速的心跳。 但…… 柳如烟竟然没有反抗! 她只是身体有些僵硬,任由陈文生抱着。 陈文生心中一荡,手臂不由得更紧了几分。 感受到怀中人儿的顺从,他胆子更大了些。 顺势将她横抱而起! 朝着房间内的床榻走去! 这个平日里清冷如冰山般的美人师姐,此刻在他怀中,身体竟微微颤栗起来。 脸颊上的红晕,也更加深了。 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之上。 四目相对。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暧昧气息。 “我……”柳如烟刚想开口。 “一起走!” 陈文生紧紧握住柳如烟的手,她的指尖冰凉,微微发颤。 “一起走!”她声音低哑,眼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不。”他摇头,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像是要将每一寸触感都刻进记忆,“现在宗门容不下的是我,而你留下,反而能替我周旋。现在是提高自己的修为为主,至少两人要提高到金丹期,才有机会和那些长老们斗的资本!” 柳如烟眸光一颤,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 “我会等你。”她低声道。 陈文生笑了,笑容里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狂妄与决然。没想到,这个冰山美人真会喜欢上自己! 他俯身,在她唇上重重一吻,如烙印般炽热。 “等我回来接你。” “等等!陈文生,你现在没有武器,这个是我备用的宝剑,你拿着!呆子!” 说递给陈文生一把宝剑,记着,我传授你几招保命的剑法 —— 夜风呼啸,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飞舞。 青岚宗那巨大的山门轮廓,在熹微的晨光中若隐若现,如同蛰伏的巨兽。 再有几步,就能彻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陈文生心中默念,脚下速度更快了几分。 手中紧握着青霜剑冰凉的剑柄,那是柳如烟留给他的最后念想与助力。 然而,就在他身影即将掠过山门阴影的那一刻! “谁?!” 一声厉喝,如同平地惊雷,骤然炸响! 声音中蕴含着真气,震得人耳膜生疼! 一道身影,快如闪电,倏地一下挡在了他的面前! 拦住了他的去路! 陈文生心中猛地一沉! 脚步戛然而止! 他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青岚宗守山弟子服饰的青年,手持长枪,正一脸警惕地瞪着他。 那守门弟子上下打量着陈文生,眼神锐利。 “大半夜的,鬼鬼祟祟,想干什么?” 守门弟子厉声质问,手中的长枪微微前倾,枪尖闪烁着寒光。 “我看你行迹可疑,非盗即……” 话未说完,旁边阴影里又转出一人。 此人身形略高,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看清了陈文生的脸,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 “哦?我道是谁呢?这不是陈师兄吗?” 这声音…… 陈文生眉头一皱。 有点耳熟。 那人继续说道,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 “陈师兄,你不是应该在思过崖面壁思过吗?” “怎么?耐不住寂寞了?” “啧啧,大半夜偷偷摸摸跑出来,莫不是……和咱们那位冰清玉洁的柳师姐,暗中幽会,偷情来了?”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脸上挂着恶意的笑容。 “啊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在寂静的凌晨回荡。 陈文生眼神瞬间冰冷了下来! 云飞! 内门弟子,云飞!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他! 看来,他是一直监视着柳如烟的同心小筑?! 那守门的弟子听到“柳师姐”、“偷情”等字眼,看向陈文生的眼神顿时变得鄙夷和不屑。 云飞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他向前一步,脸上笑容更盛,但眼底却闪过一丝阴狠。 “来人!” 云飞对着那守门弟子颐指气使地命令道。 “把他给我拿下!押回执法堂,交给长老处置!” 守门弟子闻言,立刻应声:“是!云师兄!” 长枪一抖,便要上前! 云飞却摆了摆手,制止了守门弟子。 他扭头看向陈文生,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起来。 “啊哈哈,陈师兄,别急着走嘛。还是我自己解决掉你更好些!” “今晚上,就别怪师弟我……手下不留情了!” 他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剑,剑身在晨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光芒。 “你现在可是宗门罪人,人人喊打!” “不在思过崖好好待着,竟然敢偷偷逃出来!你可知罪?!” 云飞的声音陡然拔高! “还有!柳师姐难道不知道你在思过崖面壁吗?” “她这般与你私会,简直是包庇纵容同门罪犯!” “这件事,我云飞,一定要抓住你,亲自上告长老!严惩不贷!” 话音未落! 云飞眼中寒芒一闪! 脚下猛地发力! 身形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陈文生暴冲而来! 手中的长剑,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刺陈文生胸口! 这一剑,又快又狠! 毫不留情! 是真想下死手! 陈文生瞳孔骤然一缩! 妈的! 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几乎是本能的侧身! 同时! “呛啷!”一声脆响! 青霜剑瞬间出鞘! 一道青色的寒光,如同匹练般迎向云飞的剑锋! “叮!” 金铁交鸣之声刺耳! 火星四溅! 巨大的力道从剑身传来,震得陈文生手臂微微发麻! 但他稳稳地站住了! 云飞的剑,被他挡下了! 陈文生眼神冰冷地盯着云飞,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思过崖! 思过崖那几个想要杀了自己的黑衣人! “妈的,谁给你的勇气?!” 陈文生低吼一声,声音如同冰渣! “思过崖的那几个杀手,是不是你派来的?!” “说!” 他手腕一抖,青霜剑反震回去,逼退了云飞半步! 云飞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立刻被狞笑掩盖。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云飞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死到临头,还敢污蔑同门!”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他嘴上说着,攻势却更加猛烈! 第五十九章 临山县、赵府 长剑挥舞,带起道道残影,剑光霍霍,如同毒蛇吐信,招招不离陈文生周身要害! 一剑紧接着一剑! 密不透风! 陈文生心中杀意凛然! 看来,今天不解决掉这个麻烦,是绝对走不掉了! 一旦惊动了长老,逃出思过崖,又偷吃那个黄衣女子的神丹,恐怕更是凶多吉少! 速战速决! 想到这里,陈文生不再犹豫! 丹田之内,紫炎道台猛然加速旋转! 筑基巅峰的庞大真气,如同火山喷发般,轰然涌入四肢百骸! 《寒烟步影剑》! 他的身形陡然变得飘忽不定! 脚步轻点,如同鬼魅般在云飞凌厉的剑光中穿梭! 快! 太快了! 云飞只觉得眼前一花! 陈文生的身影仿佛化作了一缕青烟,根本无法捕捉! 这怎么可能?! 这还是那个外门杂役出身的陈文生吗?! 他的速度,怎么会变得这么快?! 云飞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就在他惊疑不定之际! 一道冰冷的剑锋,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沛然巨力,陡然从一个他意想不到的角度刺来! 势大力沉! 根本无法抵挡! “不好!” 云飞亡魂大冒! 他想要格挡,却已经来不及了! “噗嗤!” 一声皮肉被利刃划开的闷响! 剧痛! 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从左臂传来! 云飞惨叫一声! 低头看去! 只见自己的左臂之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赫然出现! 鲜血狂涌而出! 血肉模糊! 整条手臂,几乎要被废掉! “啊——!” 云飞疼得面容扭曲,身体本能地向后急退! 他踉跄着后翻,拉开距离,捂着鲜血淋漓的胳膊,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怎么可能?! 这绝不可能! 自己可是内门弟子!筑基中期的修为! 怎么会被一个刚刚筑基不久的外门弟子一剑重伤?! 这小子的力量和速度……简直匪夷所思! 那是什么剑法?!如此诡异! 钻心的疼痛和手臂传来的无力感,让云飞又惊又怒,还有一丝恐惧! 他看着陈文生那冰冷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怪物! 再打下去,自己恐怕真的会死在这里!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云飞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毫不犹豫,转身就逃! 连狠话都顾不上放一句! 仓皇而逃! 陈文生见状,冷哼一声。 并未追击。 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 他看了一眼那已经完全呆愣住的守门弟子。 那守门弟子手持长枪,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云飞师兄……竟然被这个陈文生一剑重伤,还吓跑了?! 这……这还是那个废物陈文生吗?! 陈文生没有理会他的震惊。 当下也是一个利落的后翻,拉开距离。 随即,身形一晃! 如同脚底抹油! 在守门弟子眼睁睁的注视下,化作一道疾风! 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山门之外,融入了那逐渐亮起的天色之中! 只留下一地铁蹄印,和那依旧在发愣的守门弟子。 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淡淡血腥味。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身后的青岚宗山门,已经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 陈文生没有回头。 脚下真气运转到了极致。 《寒烟步影剑》的身法,此刻被他当做了逃命的绝技。 速度之快,带起一路烟尘。 两旁的山林树木,飞速地向后倒退,几乎连成一片模糊的绿影。 妈的,总算出来了! 陈文生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但随即又提了起来。 逃出青岚宗,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去哪里? 他脑中飞速盘算。 这个天元大陆,人生地不熟。 唯一还算有点熟悉的地方,就是最初穿越过来待过的临山县。 对,先回临山县! 那里鱼龙混杂,或许更容易隐藏。 陈文生打定了主意。 不过,临山县的刘家…… 他想起那个尖酸刻薄的刘管家,还有那势利眼的刘老爷。 那是绝对不能再回去了。 上次差点被他们坑死。 得先找个地方落脚,安顿下来。 然后,再想办法打听那两个人的消息。 钦天监,厉无赦! 还有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丫头,百灵! 一想到这两个名字,陈文生眼中就闪过一丝寒芒。 这两个家伙,当初可是把自己坑得不轻!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心中有了计较,陈文生的脚程更快。 以他如今筑基巅峰的修为,全力施展身法。 不过半日功夫。 一座规模不小的县城轮廓,便出现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 青灰色的城墙,在晨曦中透着几分古朴。 临山县! 到了! 陈文生放缓了脚步,混入进城的人流之中。 看着周围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街道、店铺、行人。 他心中忽然一动。 赵家! 他想起了临山县的赵家。 当初,自己好像是……用一手“算卦”的本事,治好了赵家那位小姐的怪病? 赵家对自己,可以说是感恩戴德。 去赵家打听消息,应该比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要强得多。 而且,说不定还能暂时借住一下。 对!就去赵家! 陈文生立刻改变了方向,朝着记忆中赵府的位置走去。 不过……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现在这身份,有点敏感。 刚从青岚宗逃出来,还打伤了内门弟子云飞。 青岚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谁知道那个钦天监的厉无赦,有没有在通缉自己? 小心驶得万年船。 还是得伪装一下。 想到这里,陈文生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从怀里掏出一些不知何时顺手弄来的草药汁液和炭灰。 对着水洼模糊的倒影,简单地涂抹了一番。 让肤色显得更黑黄一些,眉毛也描粗了几分。 又将头发弄得散乱些。 虽然不算多高明的易容术,但至少不会让人一眼就认出他是陈文生。 嗯,这样看起来,像个风尘仆仆的外地人了。 陈文生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不紧不慢地,朝着赵府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 一座气派的府邸出现在眼前。 朱漆大门,门前两座石狮子,透着一股富贵气象。 正是赵府。 第六十章 在下,就是陈文生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 故技重施! 他在赵府大门斜对面不远处,找了个空地。 从随身的一个破布袋里,掏出一块破布,铺在地上。一块黄布上书“卦!” 又找了根树枝,在地上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铁口直断,指点迷津。 然后,便盘膝坐下,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开始了他的“老本行”。 “算卦!算卦喽!” “知过去,晓未来!不准不要钱!” 他有气无力地吆喝着。 声音不大,但在这相对安静的早晨街道上,也算清晰。 几个路过的行人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但大多摇摇头走开了。 毕竟,这年头,摆摊算卦的骗子太多了。而且,上面也查得严,专门管这块的钦天监抓到了就是断手断腿命都没了! 陈文生也不在意,眼睛半睁半闭,看似在假寐,实则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赵府的大门。 等! 就看赵家的人,会不会出来了。 没过多久。 “吱呀——”一声。 赵府的侧门打开了。 一个穿着粉色襦裙,梳着双丫髻,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走了出来。 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像是丫鬟的女子。 那少女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东张西望,显得很是活泼。 “娘,你看!那边又来个算卦的!” 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好奇。 她指着陈文生的方向。 “哼,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江湖骗子。” 旁边的丫鬟撇撇嘴。 “上次那个叫陈文生的,神神叨叨的,还真让他蒙对了一次。老爷一直惦记着他呢!” “现在倒好,又来一个,还敢在咱们府门口摆摊算卦。” “真是胆子大!” 少女闻言,眼睛一亮。 她甩开丫鬟,噔噔噔地跑了过来。 陈文生心中一动。 来了! 他立刻装作刚刚被惊醒的样子,抬起头。 正好对上少女那双好奇的大眼睛。 果然是赵小姐! 赵灵儿! 她比上次见面时,似乎长高了一些,气色也好了很多,脸上带着健康的红晕。 看来那怪病,是真的彻底好了。 赵灵儿跑到摊前,好奇地打量着陈文生。 “喂,算卦的!” 她脆生生地问道。 陈文生故意沙哑着嗓子:“小姐有何事?” 赵灵儿歪着头:“你这卦,准不准啊?” 陈文生高深莫测地一笑:“信则有,不信则无。心诚则灵。” “切,又是这套说辞。” 赵灵儿撇撇嘴,但眼睛里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她忽然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 “先生,我爹有请,里面请!” 说着,不等陈文生反应,她就拉起陈文生的胳膊,往赵府里面走。 “哎?小姐……” 陈文生故作惊讶。 那丫鬟也赶紧跟了上来:“小姐,老爷只是说看看,只要是算卦的,老爷都是仁义礼节具备啊!您怎么?老爷请都不去吗……” “哎呀,看看不也是请嘛!走啦走啦!” 赵灵儿不由分说,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陈文生拉进了赵府侧门。 穿过庭院,来到一处待客的厅堂。 陈文生被按着坐下。 他抬眼望去。 只见厅堂主位上,坐着一位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正是赵家老爷,赵德海。 赵灵儿站在他旁边,一脸得意。 而在另一侧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位衣饰华贵,但脸色却不太好看的中年妇人。 这位应该就是赵夫人,王氏了。 陈文生记得,上次来,这位王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就不怎么好。 此刻,王夫人的目光落在陈文生身上,眉头紧锁。 那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怀疑和……嫌弃。 又是个算卦的? 穿得破破烂烂,贼眉鼠眼的。 简直就是个灾星! 女儿怎么又把这种人带到家里来了! 王夫人心中腹诽,但碍于丈夫在场,没有直接发作。 赵德海倒是显得很客气。 他对着陈文生拱了拱手。 “这位……先生,不知如何称呼?” 他的目光在陈文生脸上逡巡,似乎想看出点什么。 陈文生心想,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装了。 他站起身,对着赵德海深深一揖。 然后,伸手在脸上一抹。 将那些伪装的草汁炭灰擦去,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赵老爷,别来无恙。” “实不相瞒,在下,就是陈文生。” 声音恢复了清朗。 “啊?!” 赵德海猛地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 旁边的赵灵儿也捂住了小嘴,满脸的不可思议! 只有王夫人,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你……你真是陈……陈恩公?!” 赵德海激动地走上前,仔细辨认着陈文生的脸。 “像!真像!真的是你!” 他确认之后,脸上顿时布满了狂喜! “哎呀!恩公啊!可算找到您了!” “灵儿这病,多亏了您当年那神机妙算,才得以根治啊!” “您可是我们赵家的大恩人啊!” 赵德海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连忙吩咐下人。 “快!快上最好的茶!” “不!准备酒宴!我要好好款待恩公!” 他又转向陈文生,热情地拉着他的手。 “恩公,您这次来临山县,可一定要在我府上多住些时日!” “这府里空房间多得很,您随便挑!” 陈文生感受到赵德海的热情,心中也是一暖。 看来,这趟是来对了。 他拱手道:“赵老爷太客气了。陈某此次前来,确实有事叨扰。” “哦?恩公但说无妨!只要我赵某能办到的,绝不推辞!”赵德海拍着胸脯保证道。 陈文生沉吟了一下,道:“我想向赵老爷打听两个人。” “谁?” “钦天监的,厉无赦。” “还有……一个叫百灵的女子。” 听到这两个名字,赵德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连旁边的王夫人,脸色也微微一变。 厅堂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 赵德海眉头紧锁,似乎有些为难。 “厉无赦……百灵……” 他喃喃道。 “恩公啊,您打听这两个人做什么?” “这两个人……可是咱们临山县,乃至整个大周朝,都轻易惹不起的人物啊!” 第六十一章 寒烟步影剑 “尤其是那位钦天监的厉大人……我们这些普通人家,躲都来不及呢!” 赵德海的语气充满了忌惮。 陈文生心中了然。 看来,这两个家伙,势力果然不小。 “赵老爷放心,我只是想打听一些他们的消息,并无他意。”陈文生解释道。 赵德海看着陈文生,叹了口气。 “唉,恩公既然开口了,我自然会尽力。” “不过,此事急不得,需要小心查探。” “这样,恩公,您先在我府上安心住下。” “这园子还算清静,您先歇息几日。” “打探消息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一有消息,我立刻告知您!” 赵德海的态度很诚恳。 陈文生点点头:“如此,便多谢赵老爷了。” “哎,恩公说的哪里话!应该的!应该的!” 赵德海连忙叫来管家,亲自吩咐,给陈文生安排了一处僻静优雅的跨院住下。 陈文生跟着管家离开厅堂。 身后,王夫人看着他的背影,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她重重地冷哼一声。 “老爷!你就这么让他住下了?” “来历不明,还打听那些煞星!我看他就是个扫把星!” “别到时候给我们赵家招来祸事!” 赵德海皱了皱眉:“夫人!休得无礼!陈先生是我赵家恩人!” “哼!恩人?我看是祸根!” 王夫人甩袖,气冲冲地走出了房间。 只留下赵德海一人,望着陈文生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陈先生,这边请。” 一个穿着青色比甲,面容清秀的丫鬟在前引路,态度恭谨。 陈文生跟在后面,脚步不疾不徐。 穿过几条回廊,绕过一片修竹。 假山流水,花木扶疏。 这赵府的园林,确实有几分江南意趣。 比他上辈子住的鸽子笼强多了。 丫鬟在一处独立的跨院前停下。 “先生,这便是老爷为您安排的‘听竹轩’。” 她推开院门。 里面是一个小巧玲珑的院落,地面铺着青石板,几丛翠竹点缀其间,显得格外清幽。 正对着院门的是三间厢房。 丫鬟引着陈文生进了中间那间。 房间内布置得相当雅致。 紫檀木的桌椅,案上放着笔墨纸砚。 靠墙是一张雕花木床,铺着柔软的锦被。 窗外,正是那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随风摇曳,沙沙作响。 “先生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便是。” 丫鬟行了一礼,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陈文生走到窗边,深吸一口气。 竹叶的清香,混着泥土的气息,沁人心脾。 总算,暂时有个安稳的落脚之处了。 他打量着房间,心中稍定。 赵德海的热情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目前看来,对自己是利大于弊。 只要能打听到厉无赦和百灵的消息,冒点风险也值得。 夜色,如同墨汁般迅速浸染了天空。 听竹轩内,一片静谧。 陈文生盘膝坐在床榻之上。 双目微闭,双手掐诀。 体内的真气,按照《紫炎心法》的路线,缓缓运转起来。 筑基巅峰!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丹田内的真气已经充盈到了极致。 仿佛下一刻就要满溢出来。 真气如同奔腾的江河,在经脉中呼啸奔涌。 每一次周天循环,都带来一丝细微的增长。 但,那层通往金丹大道的壁垒,却如同天地之隔,坚固无比。 只差一步! 就是这一步,却难如登天! 陈文生心中清楚,筑基与金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境界。 一旦突破,便是鲤鱼跃龙门,实力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到时候,再面对青岚宗的追杀,或是那神秘的钦天监,自己才算有了一点自保之力。 必须尽快突破! 他默默运转心法,不断冲击着那层无形的屏障。 良久。 陈文生缓缓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 突破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急不得。 他翻身下床,走到院中。 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上,映出他挺拔的身影。 手腕一翻。 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出现在手中。 正是柳如烟离开前,赠予他的那柄备用剑。 剑身轻薄,却蕴含着惊人的锋锐。 入手微凉,似乎还残留着佳人的一丝气息。 陈文生心中微动,随即收敛心神。 他深吸一口气。 脚步一错,身形飘忽。 《寒烟步影剑》! 剑光陡然亮起,如同暗夜中乍现的寒星。 步法诡异,身形如烟似雾,在月光下留下道道残影。 剑招凌厉,角度刁钻,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 这把剑,果然是件宝物! 比青岚宗发的制式长剑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用起来得心应手,真气的传导也更加顺畅。 陈文生的身影在小院中辗转腾挪,剑光闪烁,带起一阵阵轻微的破空之声。 他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熟悉着这把新剑的特性。 每一招每一式,都力求完美。 只有更强,才能活下去! 才能报仇! 时间一晃,又过了两日。 这两日,陈文生除了修炼,便是待在听竹轩,足不出户。 赵德海那边,似乎还没有消息传来。 这天午后。 陈文生正在房中打坐,忽然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陈先生!陈先生你在吗?” 是赵灵儿的声音。 陈文生收功起身,打开房门。 只见赵灵儿俏生生地站在院子里,手里还捧着一碟精致的糕点。 她今天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裙,更显得娇俏可人。 “赵小姐。”陈文生笑了笑。 “陈先生,我爹让我给你送些点心来。” 赵灵儿蹦蹦跳跳地走进来,将碟子放在桌上。 她好奇地打量着房间,大眼睛眨啊眨。 “陈先生,你整天待在房间里做什么呀?不闷吗?” “呵呵,修行之人,耐得住寂寞。”陈文生随口道。 赵灵儿歪着脑袋,忽然凑近了些。 “陈先生,你上次算卦那么准,能不能也教教我呀?” 她一脸期待。 “算卦?”陈文生一愣,随即失笑。 自己那是忽悠人的,哪会真算。 “这东西,学起来很复杂的,而且……” 他顿了顿,想起一事,便顺势问道: 第六十二章 请君入瓮 “而且,我听说,现在官府对算卦占卜之事,管得很严?” 赵灵儿闻言,小脸立刻垮了下来。 “是呀!可严了!” 她嘟着嘴,抱怨道: “听我爹说,现在是钦天监在管这事。” “那些钦天监的人可凶了!” “抓住算卦的,轻则打断手脚,重则直接砍头呢!” “临山县前段时间就抓了好几个,听说下场可惨了!” 陈文生心中一凛。 断手断脚?砍头? 这钦天监,果然手段酷烈! 看来,自己这“算卦先生”的马甲,也不能随便用了。 “这么严重?”他故作惊讶。 “是啊!所以陈先生你以后可千万别在外面摆摊了!太危险了!”赵灵儿认真地叮嘱道。 陈文生点点头:“多谢赵小姐提醒,我记下了。” 就在这时。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匆匆来到院外。 “陈先生,老爷有请。” 陈文生心中一动。 来了! 他随着管家,再次来到上次的待客厅。 赵德海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脸色却不如前几日那般轻松,带着几分凝重。 “恩公,请坐。” 赵德海示意陈文生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赵老爷,可是有消息了?”陈文生开门见山。 赵德海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唉,打听到了一些。” 他压低了声音。 “恩公要打听的那位厉无赦大人,还有那位百灵姑娘……” “他们如今,确实是钦天监那位总管大人面前的红人啊!” “听说,就是因为他们二人铁腕镇压各地所谓的‘异人’,尤其是在清剿算卦占卜之流上,立了大功,才得以平步青云,深得总管信任。” “势力之大,在整个大周朝,都是非同小可!” 陈文生眼神一凝。 果然如此! 这两个家伙,是踩着无数同行的尸骨爬上去的! 赵德海顿了顿,脸色更加凝重。 “而且……我收到消息……” “最快今明两日,这厉无赦和百灵,似乎……就要来我们临山县巡查!” 什么?! 陈文生瞳孔骤然收缩! 这么快?! 他们要来临山县?! 赵德海看着陈文生骤变的脸色,也是一脸忧虑。 “恩公,此事非同小可!” “他们若来了,这临山县必定是风声鹤唳,盘查极严!” “您……您看……” 陈文生迅速冷静下来。 躲是躲不过了。 必须早做准备。这次本来就不是来躲避的,而是来找两个败类算账的。 “多谢赵老爷告知,此事我心中有数。” 他站起身。 “赵老爷的恩情,陈某记下了。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赵德海连忙摆手:“恩公言重了!您千万要小心啊!” 陈文生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客厅。 他的步伐很快,眼神锐利如刀。 回到听竹轩。 他立刻开始检查自己的随身物品。 几张符箓,一些丹药,还有…… 他从一个纳戒里,摸出八面巴掌大小,通体漆黑,隐隐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小旗。 八面噬魂旗! 夜,再次降临。 比前几晚更加深沉,更加压抑。 陈文生没有睡觉,也没有打坐。 他静静地坐在窗边,耳朵微动,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忽然! 一阵极其细微的,刻意压低的交谈声,隐隐约约从院墙之外传来。 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鬼鬼祟祟的动静,绝非赵府下人! 来了! 陈文生心中警铃大作! 果然还是被盯上了!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起身。 身形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掠出房门。 他来到院墙角落,手指翻飞,将一面面黑色小旗,按照特定的方位,打入了地面和墙角。 动作快如闪电,悄无声息。 很快,八面噬魂旗布置完毕,形成一个笼罩整个听竹轩小院的无形屏障。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退回房中。 盘膝坐好。 双手结印。 《紫炎心法》再次运转! 但这一次,不是为了冲击境界,而是将真气灌注于双耳双眼,提升感知! 同时,一丝若有若无的紫色火焰虚影,在他体表浮现,将他的气息完全内敛。 良久。 外面的窃窃私语声,似乎犹豫了一阵,然后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陈文生缓缓松了口气。 暂时,是安全了。 但,这只是暂时的。 厉无赦和百灵一旦抵达,必定会展开更严密的搜查。 赵府,不能再待了。 第二天一早。 陈文生找到了正在园中扑蝶的赵灵儿。 他走到她身边,蹲下身,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灵儿,哥哥跟你说件事,你一定要记住。” 赵灵儿看着他严肃的样子,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认真地点点头。 “陈大哥,你说。” 陈文生压低声音: “万一,我是说万一,有天,有很坏很坏的人来抓哥哥。” “你就立刻带着你爹娘,从后院那条通往马厩的小路,冲出赵府,知道吗?” “不要管府里其他任何人,跑得越远越好!” 赵灵儿小脸有些发白,但还是用力地点头。 “嗯!灵儿记住了!带爹娘从后院小路跑!” 她随即又抬起头,抓着陈文生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那陈大哥你呢?你也要跑啊!” “我听爹爹说,那些钦天监的怪人,对付算卦的先生可厉害了!手段吓人得很!” 看着少女眼中真切的担忧,陈文生心中一暖。 他摸了摸赵灵儿的头。 “放心,哥哥自有办法。” “你保护好自己和你爹娘,就是帮哥哥最大的忙了。” 他的眼神,望向了赵府之外,那片更加广阔,也更加危险的天地。 是时候,离开了。 夜色,深沉如化不开的浓墨。 听竹轩内,万籁俱寂。 陈文生盘膝坐在榻上,心神沉浸在《紫炎心法》的运转之中。 丹田内的真气早已如沸腾的岩浆,汹涌澎湃。 那层无形的壁垒,坚韧异常,一次次的冲击都如同撞在万仞高山之上。 他不急不躁,一遍又一遍,引导着真气按照特定的轨迹流转。 就在心神最为宁静空明的一刹那。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猛地从丹田深处传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又仿佛有什么东西……诞生了! 丹田内那奔腾咆哮的紫色真气,骤然向着中心一点疯狂塌缩! 只是眨眼之间,所有气态的真气消失无踪。 第六十三章 踏入金丹大道 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约莫指甲盖大小,散发着淡淡紫色光晕,似虚似实的圆珠! 它静静悬浮在丹田中央,仿佛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瞬间充斥了陈文生的四肢百骸! 浑身经脉,如同被烈火淬炼过一般,坚韧而宽阔! 感知,呈几何倍数地提升! 方圆数十丈的风吹草动,尽在掌握! 呼—— 陈文生猛地睁开双眼,一道淡淡的紫芒在眼底一闪而逝。 他张口,吐出一道长长的白色气箭,带着灼热的气息。 头顶之上,甚至有丝丝缕缕的白色蒸汽袅袅升起。 这是…… 金丹?! 这就……金丹期了?! 陈文生感受着体内那颗微微旋转的紫色虚丹,以及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心头狂喜! 终于! 终于突破筑基,踏入金丹大道了! 虽然只是虚丹,尚未完全凝实,但也绝非筑基期可比! 这力量!这感觉! 简直就像是从自行车换成了跑车! 不,是换成了火箭! 想当初在蓝星天天996,为了几两碎银累死累活,哪想过有朝一日能拥有这般毁天灭地的力量! 这穿越,值了! 有了金丹期的修为,再配合寒烟步影剑和八面噬魂旗,面对那厉无赦和百灵,自己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青岚宗!钦天监! 你们等着! 然而,他心中的喜悦尚未完全散去。 就在此时! 唏律律——! 一阵急促而响亮的马匹嘶鸣声,如同惊雷般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紧接着! 锵!锵!锵! 是甲胄摩擦和兵器碰撞的声音!密集而刺耳! 声音来源,就在赵府之外!而且正迅速靠近! 不好! 陈文生脸色骤变,刚刚放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来了! 而且来得这么快!这么急! 几乎是念头刚起。 一个冰冷而倨傲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般穿透了院墙,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包围住!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 是厉无赦的声音! 陈文生瞳孔猛地一缩! “哼!区区一个藏头露尾的卦师小贼,也敢在本官眼皮底下故弄玄虚!” “给我仔细搜!尤其是那处叫‘听竹轩’的院子!” “这次,定要让他插翅难逃!” 话语中充满了森然杀意和绝对的自信! 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而且连听竹轩都知道了! 赵府……有内奸! 几乎在厉无赦话音落下的同时。 轰隆! 赵府的大门方向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被暴力破开! 紧接着,整个赵府彻底炸开了锅! 声浪滚滚而来! “啊!什么人!” “救命啊!” 是丫鬟们惊恐的尖叫声! “有贼人闯进来了!” “护院!护院快来!” 是家丁们慌乱的呼喊声! “都不要乱!各守本位!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是赵德海强作镇定的指挥声,但明显带着颤抖! 一片混乱! 听竹轩内,陈文生眼神冰冷,握紧了双拳。 他布置的八面噬魂旗可以抵挡窥探和一般的侵入,但面对钦天监这种官方暴力机构的强攻,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必须立刻做出决断! 而此时,赵府前院。 赵灵儿吓得小脸煞白,紧紧抓着父亲的衣袖。 但她猛地想起了白天陈文生的嘱咐! “爹!爹!” 她急切地喊道,声音带着哭腔。 “陈先生说过!他说万一有坏人来抓他,让我们立刻从后院小路跑!不要管别人!” 赵德海浑身一震,看着女儿焦急的脸庞,又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和脚步声,心中天人交战! “这……这合适吗?” 他嘴唇哆嗦着。 “丢下恩公自己逃跑?我们赵家岂能做这种忘恩负义之事!” “爹!”赵灵儿用力摇着他的胳膊,“陈先生卦术那么厉害,他让我们跑,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留在这里也是累赘啊!” 赵德海看着眼前凶神恶煞、不断涌入府中的黑衣缇骑,心胆俱寒。 他知道女儿说得对。 以他们的力量,留下来除了送死,毫无用处。 听陈先生的! 他猛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走!所有人!跟我从后院走!” 赵德海当机立断,拉着赵灵儿,招呼着几个忠心的家丁和丫鬟,朝着后院方向冲去。 但他们刚冲到通往后院的月亮门。 就被一群手持长刀的钦天监缇骑拦住! 为首的一个小旗官模样的男子,眼神锐利地扫过他们。 “站住!干什么的!” 赵德海连忙上前一步,拱手道,脸上挤出惶恐又恭敬的笑容。 “军爷!各位大人明鉴!明察啊!” “我们是这赵府的主人!听闻有贼人闯入,惊扰了各位大人,我等全家特地出来,绝不敢妨碍公务!” 他指着身后惊慌失措的家人。 “若是有什么毛贼潜入府内,还请各位大人搜查便是!若真搜到了,你们就地法办,我们绝无二话!” 他姿态放得极低,试图撇清关系。 就在这时。 厉无赦冰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哼!好一个见风使舵的赵家主!” 话音未落,一行人簇拥着两个身影走了过来。 当先一人,身着钦天监特有的黑色飞鱼服,面容阴鸷,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正是厉无赦! 而在他身侧,则是一个身段妖娆,容貌艳丽,嘴角却噙着一丝冷酷笑意的女子——百灵! 厉无赦看都没看赵德海,目光如同利剑般扫视着整个赵府。 “算你识相!” “你等,就在这院外待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乱动!” 他语气森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是!”赵德海连连点头哈腰,冷汗浸湿了后背。 厉无赦大手一挥。 “给我搜!” “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装神弄鬼的卦师给我揪出来!” “遵命!” 众多缇骑轰然应诺,如同虎狼般朝着府内各个方向扑去! 然而,就在厉无赦准备亲自带人前往后院搜查时。 一个略显谄媚,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女声响起。 “厉大人!百灵大人!不用那么麻烦!”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赵夫人快步从内院走出,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径直来到厉无赦和百灵面前。 第六十四章 天罗地网 她微微躬身,指着一个方向。 “那位擅长以讹传讹、惑乱人心的骗子,老爷已着意将他安顿于宅邸深处的“听竹轩”,静候其变。” “两位大人,请随我来!” 她竟然主动为钦天监带路! 赵德海如遭雷击,猛地看向自己的妻子,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瞬间明白了! 全都明白了! 为什么钦天监的人来得这么快!这么准! 为什么连陈先生住在听竹轩都知道! 原来是她! 是自己的夫人! 这个内奸!竟然是自己的枕边人! 赵德海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完了! 全完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股巨大的愧疚和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我对不起恩公啊! 是我赵家害了你啊! 这个毒妇! 他看着赵夫人那卑躬屈膝,引领着厉无赦和百灵走向听竹轩的背影,心如刀绞。 想想自己这点微末道行,此刻冲进去,无异于飞蛾扑火,白白送死。 赵德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拉紧了身旁瑟瑟发抖的赵灵儿。 现在,他们父女俩,连同残余的下人,被缇骑围在院中,动弹不得。 只能在心中,无声地祈祷着。 恩公…… 你一定要……逃出去啊! 那赵夫人尖利献媚的声音,如同淬毒的针,狠狠刺入陈文生的耳膜。 “那个妖言惑众的骗子,就被老爷安排住在后面的‘听竹轩’!” “两位大人,请随我来!” 听竹轩内,陈文生刚刚稳固了金丹境界的澎湃灵力,此刻听闻此言,眼中紫芒暴涨,杀意凛然! 好个毒妇! 竟然是你!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 也罢! 既然躲不过,那便战个痛快! 金丹已成,何惧一战! 他缓缓站起身,推开房门,一步一步,走出了听竹轩。 月光如水,庭院中却已是杀气弥漫,火把的光芒将一道道人影拉得斜长。 数十名身着黑色劲装,腰佩制式长刀的缇骑,手持兵刃,如狼似虎,将小小的庭院围得水泄不通。 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冰冷而凶悍,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为首两人,正是厉无赦与百灵! 厉无赦依旧是那身刺目的黑色飞鱼服,面容阴沉,眼神如毒蛇般盯着刚走出来的陈文生。 百灵则依偎在他身侧,一身火红劲装勾勒出惹火的曲线,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残酷的笑容。 陈文生目光平静,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厉无赦脸上。 他朗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落。 “不必找了!” “我,就是陈文生!” “也是你们口中的那个卦师!” 此言一出,所有缇骑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带着审视与杀意。 厉无赦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哈哈哈哈!” “好!好得很!” “上次在黑风谷,被那该死的黑狐妖坏了本官的好事,让你侥幸逃脱!” 他上前一步,身上的官威与杀气如同实质般压迫而来。 “这次,我看谁还能来救你!” “真是个不怕死的陈文生啊!” 他身后的缇骑们,兵器上的寒光在火把映照下,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将陈文生撕碎。 百灵也娇笑着开口了,声音甜腻,却透着一股凉意。 “哎呀,恩人呐,我们又见面咯。” 她迈着款款的猫步,走到厉无赦身旁,一双媚眼上下打量着陈文生。 “真是可惜呢,上次人家可是仁至义尽,本想将恩人缉拿归案,献给陛下请功,说不定还能给恩人求个全尸。” “可惜呀,恩人你运气太好,竟然跑掉了。” “不过嘛……”百灵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这次,恩人恐怕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哦。” 陈文生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心中并无半分惧意,反而升起一股豪气。 他想起了自己在蓝星时,为了生活奔波劳碌,面对客户的刁难,上司的压榨,只能唯唯诺诺。 而现在,他拥有了力量! 可以主宰自己命运的力量! 他右手一翻,青霜剑已然在握! 剑身发出清越的嗡鸣,仿佛也在渴望一战! “起!” 陈文生低喝一声,丹田内的紫色虚丹急速旋转,磅礴的紫炎真气瞬间流淌至四肢百骸! 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勃然而发! 厉无赦见状,不怒反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张狂。 “呵!好一个不知死活的狂徒!” “这般天罗地网之下,不思逃命,竟还敢拔剑相抗!” “真以为自己有三头六臂不成!” 他对着身后的缇骑们傲然一挥手。 “你们都给本官退后!不必动手!” “区区一个江湖术士,何须尔等费心!” “今天,就让本官亲手擒下这个贼人,也好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官的手段!” 说着,厉无赦“锵”的一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那是一柄通体暗红的长剑,剑锷处雕刻着狰狞的兽首,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 他要亲自出手,显然是想在众多手下面前展示自己的威风。 陈文生见此,嘴角微微上扬。 正合我意! 刚好拿你这金丹期的钦天监走狗,来试试我这新晋金丹的成色! 他体内紫炎真气奔涌,寒烟步影剑法已然蓄势待发! 刹那间,剑气激荡! 两人几乎同时动了! 陈文生身形一晃,脚下步法玄妙,如同一缕青烟,瞬间欺近厉无赦! 青霜剑带起一片朦胧的紫色剑影,剑尖直指厉无赦咽喉! “好快的速度!” 陈文生心中暗赞一声金丹期的力量。 丹田气海之中,那颗紫色的虚丹仿佛一个永动机,源源不断地提供着精纯的真气,让他感觉有使不完的劲! 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条经脉,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体表甚至隐隐有淡紫色的气流缠绕,那是紫炎真气外放的表象! “叮!”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厉无赦横剑格挡,剑身上血光一闪,竟稳稳架住了陈文生的攻势! 一股巨力从剑身传来,震得陈文生手臂微微发麻。 第六十五章 噬魂大阵 好强的力量! 厉无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浓的杀意! “有点门道!” 他暴喝一声,手中血色长剑陡然爆发出浓郁的血芒,剑招大开大合,凶猛凌厉,朝着陈文生当头劈下! 剑风呼啸,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陈文生眼神一凝,寒烟步影剑法施展到极致,身形飘忽不定,在厉无赦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穿梭闪避。 青霜剑不时递出,剑光如同毒蛇吐信,刁钻狠辣! “当!当!当!当!” 密集的兵器碰撞声在庭院中回荡不休! 火花四溅,剑气纵横! 两人身影兔起鹘落,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周围的缇骑们看得是心惊肉跳,他们原以为这只是一个手到擒来的小角色,却没想到竟能与厉大人斗得如此激烈! “哇!这……这算卦的竟然这么厉害!” “厉大人的剑法还是那么霸道!” “我的天,这真的是筑基期能有的实力吗?” 陈文生越战越是心惊! 这厉无赦的剑法刚猛无比,每一剑都蕴含着极强的爆发力!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分明也是……金丹期! 而且看样子,踏入金丹期的时间,比自己只怕还要早上不少! 陈文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真是小看了这钦天监的鹰犬! 竟然也是金丹期的高手! 难怪如此嚣张跋扈! 一时间,两人剑来剑往,已经拆解了上百回合! 庭院中的石板地面,早已被两人的剑气切割得沟壑纵横,碎石纷飞! 竟然……斗了个不分上下! 周围的缇骑们,已经从最初的惊讶,变成了由衷的敬畏,看向陈文生的目光也变了。 他们纷纷高声叫好起来! “大人威武!” “好剑法!” 厉无赦久攻不下,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本想三招两式解决战斗,在手下面前好好露一手,没想到对方竟如此扎手! 他猛地后撤一步,与陈文生拉开距离。 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发出一阵“咯咯”的怪笑声,如同夜枭啼鸣。 “真是小看了你!区区一个算卦的,竟然能将本官逼到这个地步!” “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个人才!” “不过……”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也就到此为止了!” 话音未落,厉无赦猛地张口,狠狠咬在自己的舌尖之上! “噗!” 一口殷红的鲜血,如同箭一般,喷洒在他手中的血色长剑之上! 嗡——! 那血色长剑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剑身瞬间被一层诡异的黑色寒气所包裹! 一股阴寒至极,充满暴虐与不详的气息,猛地从厉无赦身上爆发开来! 他的双眼,也泛起了淡淡的红光! 这是一种邪异的秘法!以自身精血为引,短时间内强行提升功力! 厉无赦的气势,在这一刻,节节攀升,竟隐隐有超越金丹初期的迹象! 陈文生瞳孔猛缩,心中警铃大作! 这家伙,竟然还藏着这种压箱底的邪功! 来不及多想! 陈文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暗暗提起丹田内刚刚凝练不久的紫炎真气,按照一种玄奥的路线运转! 八面噬魂旗! 这是他目前威力最大的底牌! 虽然不知道面对这么多缇骑,尤其是还有一个嗑了药的厉无赦,这阵法能有多大效果。 他心中暗道:“他娘的!这么多缇骑,还有这个老怪物!这八面噬魂旗能不能把他们都吞噬了,还真不好说!” “就算真的吞噬了他们的魂力,我这小身板能不能承受得住,也是个未知数!” “搞不好,又跟上次在黑风谷吞噬黑狐妖妖丹一样强大数倍,或许会直接爆体而亡!” “但总好过被这狗官虐杀!” 拼了! 陈文生眼神一厉,猛地暴喝一声! “起!” 随着他这一声断喝,一道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埋设在听竹轩四周,乃至赵府更外围区域的八面噬魂旗,在这一刻齐齐震颤! 紧接着! 呼——! 一股肉眼可见的淡紫色雾气,如同潮水般从地面汩汩涌出! 那雾气带着一丝诡异的甜香,迅速弥漫开来,将整个听竹轩笼罩其中! 空气陡然变得粘稠而压抑! 一股无形的吸力,开始在紫色雾气中悄然生成! 那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八面噬魂旗的共鸣声低沉而诡异。 陈文生心念一动,丹田内新成的金丹微微一震。 一丝精纯无比的紫炎真气,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悄然探出,融入了那弥漫的淡紫色雾气之中。 这一丝紫炎真气,便是这噬魂大阵真正的“阵眼”与核心! 刹那间,厉无赦只觉周遭空气陡然变得无比凝重。 仿佛整个人瞬间沉入了深不见底的寒潭,四面八方都是粘稠的水流,挤压着他的身体,束缚着他的动作。 他体内的真气运转,竟也滞涩了几分! “嗯?”厉无赦心中一惊,这是什么诡异步法? 他那催动秘法后暴涨的气势,似乎被这诡异的雾气压制了少许。 就在此时,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了庭院中的死寂! “啊!相公……救我!” 百灵那娇媚的声音,此刻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痛苦。 她原本妖娆的身姿,此刻却软软地瘫倒在地。 绝美的脸庞上血色尽褪,一片煞白,嘴唇更是泛起骇人的青紫色。 她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胸口,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噬咬她的生机。 “我的……我的灵力……在流失!”百灵惊恐地嘶喊着,眼中满是绝望。 不止是她! 那些原本气焰嚣张的缇骑,此刻也纷纷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我的真气……动不了了!” “不好!有股力量在吸我的内力!” “大人救命啊!我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 功力稍弱的几名缇骑,已经站立不稳,摇摇晃晃,如同风中残烛。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辛苦修炼多年的灵力,正不受控制地从体内逸散出去,融入这诡异的紫色雾气之中! 大惊失色,已不足以形容他们此刻的心情,那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陈文生看着眼前这幅景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第六十六章 有去无回 他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一丝快意,也带着一丝悲悯。 “哈哈哈!厉无赦,百灵,还有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鹰犬!” “今日,就让你们有去无回!” “我要用你们的狗命,来祭奠那些惨死在钦天监屠刀下的无辜卦师同道!”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的杀伐之气。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 “哈哈哈!” 这笑声在噬魂大阵的笼罩下,显得格外森然可怖。 厉无赦看着百灵的惨状,又听到手下们的哀嚎,脸色铁青,目眦欲裂。 他指着陈文生,颤抖道。 “你……你这邪魔外道!竟敢修炼如此歹毒的邪功!” “此等阴狠功法,简直丧心病狂!人人得而诛之!” 他心中的惊骇无以复加,这阵法的诡异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陈文生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盛,只是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 “邪功?比起你们钦天监草菅人命,随意屠戮天下占卜之士,我这又算得了什么?” “我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右手虚托,掌心之中,一团鸡蛋大小的紫色火焰熊熊燃烧。 那火焰跳动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高温,将周围的紫雾都映照得更加妖异。 晋入金丹期后,陈文生对紫炎真气的操控,已然得心应手,远非昔日可比。 他清晰地感觉到,这噬魂大阵在紫炎真气的加持下,威力比他预想中还要强大! 上一次在黑风谷,面对那金丹期的黑狐妖,他吞噬妖丹时尚且狼狈不堪,险些爆体。 但现在,他已是货真价实的金丹修士! 驾驭这等阵法,吸收这些驳杂的魂力与灵力,虽然依旧有压力,却已不像从前那般吃力。 他心中暗道:“原来这就是金丹期的感觉!力量,源源不绝的力量!” “想当初在蓝星,被老板呼来喝去,为了几两碎银点头哈腰,何曾想过,有朝一日,我能凭一己之力,对抗这般强大的敌人!” 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在他胸中激荡! 随着陈文生心念转动,掌中紫色火焰骤然暴涨数倍! 噬魂大阵的吸力,也随之疯狂飙升! “啊——!” 厉无赦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汹涌外泄! 他拼命催动秘法,想要抵抗这股吸力,但那血色长剑上的黑气,在紫色雾气面前,竟显得如此无力! 他的嘶吼声越来越弱,越来越嘶哑。 片刻之后,那不可一世的厉无赦,双眼中的红光渐渐黯淡,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他那柄血色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剑身上的诡异黑气也消散无踪。 而那百灵,早已在厉无赦倒下之前,便已气绝身亡,瘫软在地,死状凄惨。 至于那数十名缇骑,更是连像样的抵抗都做不出。 在噬魂大阵的无情吞噬下,他们体内的灵力被迅速抽干,一个个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般瘫倒在地,眼神涣散,生机断绝。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功夫,方才还杀气腾腾的庭院,此刻已是死寂一片。 除了陈文生,再无一个活口! 紫色雾气缓缓消散,露出了满地狼藉的庭院,以及横七竖八的尸体。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只觉丹田内的紫炎金丹,在吸收了这股庞杂的魂力与灵力后,似乎又凝实了几分。 虽然驳杂,但聊胜于无,日后慢慢炼化便是。 他看着满地的尸首,眼中没有半分怜悯。 “这,便是你们的报应!” “钦天监……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他收回目光,心中一片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转过身,他望向赵府后院的方向,那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庭院中,紫雾散尽,只余下刺鼻的血腥与死寂。 厉无赦那魁梧的身躯,此刻僵硬地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双目圆睁,残留着死前的惊怒与不甘。 不远处,曾经颠倒众生的百灵,亦是花容失色,气息断绝,如同一朵被狂风骤雨摧残过的娇花,再无半分媚态。 十数名方才还不可一世地缇骑,如今也已化作冰冷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各处。 陈文生看着地上那曾经飞扬跋扈的厉无赦与百灵,看着他们渐渐冰冷,最终了无生气的躯体,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 他心中暗道:“这两个在临山县,乃至在钦天监都算得上是响当当的人物,平日里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 “谁能想到,他们今日竟会殒命于我一个小小的,刚从青岚宗逃出来的弃徒之手。” “世事当真无常,这修仙界,果然是实力为尊,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一阵微风吹过,卷起几片沾血的落叶,更添萧瑟。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些许波澜。 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赵府后院的赵德海和赵灵儿,还等着他去援救。 他目光一扫,迅速锁定了庭院角落一间不起眼的小屋,看样子像是下人暂歇的房间。 必须立刻改换形貌,此地不宜久留! 他身形一晃,如鬼魅般闪入那小屋之内。 屋中陈设简陋,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张破旧的桌子。 墙角挂着几件粗布短衫,正是赵府下人仆役的衣物。 陈文生迅速褪下自己身上染血的青衫,换上了一套灰扑扑的短打,又从怀中摸出一小瓶易容药水,在脸上涂抹起来。 片刻之后,镜中映出的,已是一个面色蜡黄,眼神有些怯懦的普通小厮。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番乔装,寻常人断然看不出破绽。 就在此时,庭院之外,终于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与惊呼声。 那些守在院外的赵府壮丁和一些闻讯赶来的兵士,久久听不到院内的动静,心中早已是七上八下。 “里面怎么没声了?” “厉大人他们……不会出什么事了?” 终于,一个胆子稍大的壮丁头目,颤颤巍巍地推开了庭院的月洞门。 “呼啦啦!” 一大群人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 当他们看清庭院内的景象时,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当场! “啊!” 第六十七章 锦衣汉子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死寂。 “厉……厉大人!” “百灵姑娘!” “天啊!他们……他们都死了!” “这……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个看似头目的兵士,面色惨白,指着满地尸首,声音都在发抖。 “是……是闹鬼了!一定是闹鬼了!” “这地方太邪门了!” 人群中顿时一片大乱,惊呼声,哭喊声,乱成一团。 “快!快搜!”那兵士头目强作镇定,拔出腰刀,厉声喝道。 “掘地三尺,也要把那行凶的妖邪给老子搜出来!” “若是活人,格杀勿论!若是妖鬼,……先禀报再说!” 他此刻也是色厉内荏,心中怕得要死。 众兵将闻言,虽是心中恐惧,却也不敢违抗军令,呼啦啦一声,便朝着庭院四周的各个房间搜查而去。 陈文生刚刚从那小屋出来,贴着墙壁,低着头,躲在柱子后面。尽量不引人注意。 他心中暗忖:“这帮家伙来得倒快,看来得想办法先混出去。” 突然,一个身材高壮的兵士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兵士手持钢刀,凶神恶煞地盯着陈文生。 “你!站住!” 陈文生心中一凛,面上却装出万分惊恐的模样,身体也配合地抖了起来。 “军……军爷……有何吩咐?” 那兵士上下打量着他,眼中满是怀疑。 “哼!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还在这里乱转?” “为何没有跟随你家老爷去外面暂避?” 陈文生连忙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战战兢兢地回答。 “军爷饶命啊!小……小的是新来的,刚到赵府没几天,什么规矩都不懂。” “方才一片混乱,老爷他们往后院去了,小的……小的一时慌乱,没……没跟上队伍。” 那兵士冷哼一声,刀锋微微抬起,指向陈文生的咽喉。 “我看你小子贼眉鼠眼,定有古怪!” “说!你可曾看到我家厉大人他们,是如何死的?” 陈文生闻言,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脸上血色尽褪。 他结结巴巴,眼神飘忽,仿佛回忆起什么可怕的景象。 “看……看到了……小的……小的亲眼看到……” “快说!”兵士不耐烦地催促道。 陈文生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指着天空,声音尖利。 “就……就看到一个青面獠牙的妖鬼,浑身冒着黑气,从……从天上降下来!” “然后……然后厉大人他们……就……就突然倒在地上,两腿一蹬,就……就没气了!” 那兵士眉头一皱:“妖鬼?长什么模样?往哪个方向去了?” 陈文生突然瞪大了眼睛,指向那兵士的身后上空,用尽全身力气般嘶声大叫。 “哇——!妖怪!妖怪又来了!军爷小心!在你头上!” 那名兵士闻言,本能地心中一惊,急忙抬头朝着陈文生手指的方向望去。 他双眼瞪得溜圆,想要看清那所谓的“妖怪”。 就在他仰头,颈部完全暴露的瞬间! 只听“噗哧”一声轻响,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一抹冰冷的寒光,如同毒蛇的獠牙,精准而迅疾地刺入了那名兵士的咽喉。 是陈文生藏在袖中的一柄匕首! 那兵士的动作戛然而止,眼中的惊愕与疑惑尚未散去,便迅速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晃了两晃,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扑通!” 又一具尸体,增添了庭院中的血腥。 陈文生面无表情地收回匕首,心中暗道:“跟我玩这套?想当初在蓝星写字楼里,跟那些老油条勾心斗角,这点应变能力还是有的。” “只是,这杀人的感觉……真是越来越习惯了。” 他迅速扫了一眼四周,见无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便矮下身子,继续混入慌乱的人群,朝着后院的方向悄然移动。 庭院中的喧嚣与血腥,尚未完全平息。 陈文生那一手“妖鬼降临”的嫁祸之计,虽然短暂震慑了那些兵士,却也埋下了更大的隐患。 此刻,看着那带头问话的兵士喉咙喷血,直挺挺倒下,其余几个原本还想上前的兵士,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方才已经被院中厉无赦等人的惨死吓破了胆,此刻再见同伴不明不白的暴毙,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妈呀!又……又死一个!” “真的是妖鬼!真的是妖鬼在索命啊!” 一个兵士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扔掉手中的兵器,掉头就往外跑。 “跑啊!这地方太邪了!” “厉大人都顶不住,我们算个屁啊!” 兵败如山倒。 眼见着带头的兵士和另外两三个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同僚,接二连三地倒在血泊之中,剩下的兵士们哪里还敢停留半分。 呼啦啦一阵大乱,如同受惊的鸟兽一般,朝着四面八方溃散逃去。 陈文生心中冷笑:“一群乌合之众,吓唬一下就散了。” 他迅速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怯懦小厮的模样,低着头,混在几个同样慌不择路的赵府下人中,朝着后院那道不起眼的小门挪动。 他心中盘算着:“必须尽快找到赵德海和赵灵儿,带他们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钦天监的人,来得比预想中还要快,而且,似乎还有更厉害的角色。” 就在此时,一道沉稳而带着威严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混乱中炸响。 “都给本座站住!” 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那些奔逃的兵士和下人们,不由自主地顿住了脚步,惊恐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庭院月洞门外,缓步走入一人。 此人身着暗紫色锦袍,面容冷峻,约莫四旬年纪,双目开阖间,精光四射,顾盼之际,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剑鞘上镶嵌着七颗暗红色的宝石,在略显昏暗的天光下,闪烁着幽深的光芒。 这锦衣汉子一出现,整个庭院的混乱气息,仿佛都被他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给镇压了下去。 第六十八章 天罡镇魔使 他一把抓住一个跑得最慢,吓得涕泪横流的兵士,声如寒铁:“慌什么!发生了何事?!” 那兵士魂不附体,语无伦次地将庭院中的惨状,以及那诡异的“妖鬼”之说,结结巴巴地禀报了一番。 锦衣汉子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与怒火,随后仰天长叹道:“妖孽作祟?我徒儿厉无赦竟死于此等宵小之手?” 他目光如电,迅速扫过庭院,一眼便锁定了正低着头,脚步匆匆,试图从一侧小门溜走的陈文生。 那个穿着赵府下人服饰的身影,虽然刻意佝偻着背,但其脚步移动间那份不同于常人的沉稳,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站住!”锦衣汉子一声断喝,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陈文生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人气势非凡,绝非厉无赦、百灵之流可比! 他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脸上立刻堆起谄媚又惶恐的笑容,活脱脱一个被吓坏了的下人模样:“大……大人……有何吩咐?” 锦衣汉子冷冷地盯着他:“你这个下人,鬼鬼祟祟地想去哪里?” “方才院中发生如此大的变故,你可曾看到什么?我家厉大人,究竟是如何死的?” 陈文生心中念头急转,脸上却越发“惊恐”,嘴巴哆嗦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大……大人饶命啊!” “小……小人只是个新来的粗使下人,方才……方才被那阵仗吓破了胆,躲在角落里,什么……什么都没看清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着这锦衣汉子,心中暗道:“这家伙眼神锐利得像鹰一样,不好糊弄。” “哼!”锦衣汉子冷哼一声,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在陈文生身上来回扫视,“我看你这身形步法,倒不像个寻常下人。” 陈文生心中一紧:“被看出来了?” “寻常下人,遇到这等血腥场面,早就吓瘫了,你倒还能想着往外溜?” 锦衣汉子眼中寒光一闪:“说!你到底是谁?” 话音未落,他右拳猛然探出,挟着一股凌厉的劲风,直捣陈文生面门! 这一拳快如闪电,势大力沉,显然是试探,也是杀招! 陈文生早有防备,脚下如抹了油一般,身子一矮,一个极为迅捷的滑步,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拳。 拳风擦着他的头皮刮过,带起几根发丝。 好险! 陈文生心中暗惊,这锦衣汉子的实力,远在厉无赦之上! “哎哟!大人饶命!我……我真的是下人啊!只是……只是以前在乡下跟着戏班子学过几天翻跟头的把式,求大人明察!”陈文生故作狼狈地叫嚷着,声音里充满了“委屈”与“恐惧”。 他心中却在飞速盘算:“这家伙不好对付,硬拼恐怕讨不到好,得想办法脱身!” “还敢狡辩!”锦衣汉子勃然大怒,眼中杀机一闪。 他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看似怯懦的小厮,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呛啷!”一声,他腰间的古朴长剑应声出鞘,剑身在昏暗的天光下泛着森冷的寒芒。 “看剑!”他低喝一声,手腕一抖,剑光霍霍,化作数道寒星,劈头盖脸地朝着陈文生周身要害刺来。 剑势凌厉,带着一股迫人的锋锐之气! 陈文生暗骂一声:“这家伙,比厉无赦那莽夫难缠多了!一言不合就拔剑,还让不让人好好演戏了!” 他不敢硬接,身形暴退,险险避开剑锋,转身便朝着那道小门亡命飞奔。 “哪里逃!”锦衣汉子怒喝,脚下一点,身形如影随形,紧追不舍。 两人一前一后,转眼便冲出了赵府那道偏僻的小门。 门外是一条窄巷,通往临山县城的西面。 陈文生对临山县的地形,经过这几日的摸索,已有些熟悉。 他记得赵灵儿曾提过,城西有一片乱葬岗,而那所谓的卦修陵,似乎就在那个方向。 那里人迹罕至,或许更容易摆脱追兵,或者……另有图谋。 他毫不犹豫,辨明方向,便朝着城西乱葬岗的方向一路狂奔。 脚下的青石板路被他踩得啪啪作响,两侧的房屋飞速倒退。 身后的锦衣汉子,如同附骨之蛆,剑气森森,始终锁定着他的背心,那股冰冷的杀意,让他脊背阵阵发凉。 “这家伙,轻功也不弱!”陈文生咬紧牙关,将《紫炎心法》催动到极致,脚下速度又快了几分。 奔出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已是荒草萋萋,隐约可见几座孤坟。 空气中,也多了一丝阴冷潮湿的气息。 乱葬岗到了! 陈文生猛地顿住脚步,急促地喘息着,同时凝神细听。 夜风吹过荒草,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鬼泣。 确认除了身后那名紧追不舍的锦衣汉子,再无其他追兵跟来,他心中稍定。 他缓缓转过身,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目光却变得锐利起来,直视着同样停下脚步,持剑而立的锦衣汉子。 “阁下追了这么久,也该累了?”陈文生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报上名来,本大爷剑下,不斩无名之鬼!” 他这话一出口,不仅那锦衣汉子愣住了,连他自己心里都忍不住吐槽:“奶奶的,装逼谁不会啊?以前在蓝星看小说,这种桥段最带感了!先声夺人,气势上不能输!” 那锦衣汉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讥讽。 “哈哈哈!好一个狂妄的小厮!本座行走江湖数十年,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鼠辈!” 他上下打量着陈文生,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偷学了几招三脚猫的把式,杀了个不入流的厉无赦,便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么?” 锦衣汉子笑声一敛,神情骤然变得森寒,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勃然而发,压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他傲然道:“竖起你的狗耳朵听清楚了!本座乃大周钦天监监正、敕封‘天罡镇魔使’——裴!无!极!” 第六十九章 真正的高手!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陈文生的心头。 陈文生心中剧震:“钦天监监正?天罡镇魔使?裴无极?我靠,这来头也太大了!厉无赦跟他一比,简直就是个小喽啰啊!” 他终于明白,为何此人一出现,就给他如此大的压迫感。 这才是钦天监真正的高手! 裴无极眼神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仿佛要将陈文生刺穿:“厉无赦那不成器的东西,便是死在你这妖人手上?”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 裴无极手中长剑一振,剑身之上,骤然泛起一层淡淡的紫色光华,一股沛然莫御的威压弥漫开来,四周的荒草都被这股气劲压得伏倒在地。 “今日,本座便让你这不知死活的妖人,见识见识我钦天监的‘天罡三十六式’,是如何诛妖除魔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裴无极的身影已然动了! 乱葬岗上,夜风如泣。 裴无极那句“诛妖除魔”的话音刚落,他整个人的身影便骤然变得模糊起来! 仿佛原地消失了一瞬! 下一刻,一道暗紫色的电光撕裂夜暗,直扑陈文生面门! “我靠!”陈文生心中大骂,这速度快得让他几乎反应不过来! 他手中那柄古朴长剑,此刻嗡嗡作响,剑身之上紫光比先前更加炽盛夺目! 剑锋未至,一股尖锐到几乎要刺破耳膜的破空啸鸣,已然狠狠钻入陈文生双耳! 这声势,比之厉无赦那三脚猫的功夫,简直是云泥之别! 陈文生瞳孔猛地一缩,浑身的汗毛在这一瞬间根根倒竖! 他想也不想,全身的气力都灌注到了双腿之上,脚下发力,猛地向左侧横移出去! “嗤啦——!” 一声裂帛轻响。 冰冷刺骨的剑锋,几乎是擦着他的左肩险险削过! 肩头那件下人穿的粗布衣袍,应声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了里面还算结实的皮肉! 一丝火辣辣的刺痛感迅速传来,万幸,只是皮外伤! 陈文生心中暗呼好险:“奶奶的!再慢上那么一丁点儿,我这条左膀子怕是就要跟身体说拜拜了!” 一击不中,裴无极的身形却是毫不停顿,剑随身走,反手又是一剑,朝着陈文生腰间横削而来! 他口中沉声喝道:“天罡三十六式,第一式,天魁破军!” “还带报招式的?”陈文生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个念头,“这是什么高手过招的仪式感吗?可我不是来欣赏你表演武术套路的啊,大爷!” 剑光霍霍,紫气蒸腾! 裴无极手中长剑大开大合,每一剑都带着一股堂皇正大、沛然莫御的威势,却又偏偏凌厉无匹,角度刁钻! 陈文生将体内那本就不多的《紫炎心法》真气催动到了极致,身形如风中落叶,在剑光的缝隙间闪转腾挪,竭力躲避。 他此刻手中并无分寸兵器,只能依靠穿越前练过几天的粗浅拳脚基础,结合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以及对危险的敏锐感知,在裴无极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苦苦支撑,险象环生。 “当!” 偶尔避之不及,只能用手臂硬挡了一下剑脊,震得他手臂发麻。 不过七八个回合的交手,陈文生已是气喘吁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反观那裴无极,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剑招连绵不绝,仿佛永远不会力竭一般。 陈文生心中叫苦不迭:“我的老天鹅啊!这裴无极的战斗力,哪里只是比那个厉无赦强了两三倍?这简直是坐着火箭往上升级,是质的飞跃啊!” “‘天罡镇魔使’这个名头,果然不是路边随便捡来的大白菜!” “这家伙的剑法,一招一式都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和威压,压得我连呼吸都快要不顺畅了!” 又是一道凌厉无匹的剑光,直刺陈文生胸口要害! 这一剑来势太快,角度太刁,陈文生已然避无可避! 危急关头,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与决绝! “妈的,拼了!” “紫炎护体!”他在心中怒吼一声,强行催动那尚不纯熟的护体功法。 与此同时,他猛地一咬自己的舌尖! “噗!” 一口带着腥甜味道的精血,被他强行逼出,并非用来喷向敌人,而是作为引子,激发体内潜藏的能量! 一股灼热无比的气流,瞬间从丹田深处炸开,如同岩浆般涌向四肢百骸! 陈文生的体表,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层极为淡薄的紫色光焰,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嗤——” 一声如同热刀切牛油般的轻响。 那层淡薄的紫色光焰,在裴无极凌厉的剑气面前,仅仅支撑了一瞬,便被硬生生撕裂开来! 巨大的冲击力道透过剑身传来,狠狠撞在陈文生胸口! 他只觉得胸口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大锤砸中,猛地一闷! “噗通!” 陈文生双膝一软,竟是控制不住,单膝重重地跪倒在了冰冷潮湿的泥地里! 膝盖磕在碎石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心中一片冰凉:“我靠!还是扛不住!这‘紫炎护体’本来就练得半生不熟,现在强行催动,这反噬的力道也不小啊!” 裴无极见陈文生吐血,体表又曾浮现那诡异的紫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嗯?以自身精血为引,强行激发潜能?” 他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哼!果然是邪魔外道惯用的邪修手段!不知从何处偷学来的残篇!” 裴无极眼中杀机更盛,语气冰寒刺骨:“今日,断不能留你这妖孽活在世上!” 他手中长剑的剑势陡然一变,比之先前,更添了三分狠厉与决绝! “咻咻咻咻咻咻咻!” 刹那间,七道耀眼的剑光,如同夜空中骤然连接闪烁的北斗七星,连成一线,直刺陈文生咽喉要害! 这一招“七星连珠”,迅捷无比,角度更是刁钻至极,仿佛已经封死了陈文生所有可能的闪避方向! 陈文生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心中警铃大作:“我擦!这是要一波流带走我的节奏啊!这老家伙下死手了!” 第七十章 重回卦修陵 面对这几乎是必杀的一击,陈文生体内的求生欲望在这一刻爆发到了极致! 他想也不想,另一条尚能活动的腿猛地一蹬地面,也顾不得什么高手形象、狼狈与否,直接一个标准的“懒驴打滚”,向着旁边翻滚出去! “噗嗤!” 一声皮肉被利器划开的闷响。 虽然他竭尽全力地避开了咽喉要害,但左臂依旧被凌厉的剑气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如同泉涌一般,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 陈文生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心中大骂:“妈的!又挂彩了!这老东西下手也太黑了!一点都不讲武德!” “噬魂大法?”这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随即被他否定。 “现在这种情况,我连靠近他都难如登天,还怎么施展噬魂大法?” “而且,这裴无极一看就是那种意志坚定、精神力极为强大的主儿,我这半吊子的噬魂大法对他能有多大效果还两说,万一没成功,反而激怒了他,我恐怕死得更快!” 一个清晰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打不过!完全打不过!这家伙简直就是个bug!”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句老祖宗传下来的至理名言,此刻在他心中无比清晰! 他一个翻滚之后,顾不得查看伤势,也顾不得捡回什么面子,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看也不看身后的裴无极,转身就朝着一个方向亡命飞奔! “哼!想逃?”裴无极见陈文生如此狼狈地逃窜,脸上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不屑冷笑。 “在本座面前,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他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整个人的身形便如同一缕没有重量的青烟,不紧不慢地跟在了陈文生身后。 两人之间的距离,始终被他精准地控制在十丈左右,不远不近。 裴无极那带着几分戏谑与嘲弄的声音,如同魔音灌耳,清晰地传入陈文生耳中:“跑快点,再快点!” “你这点微末的道行,也敢在我钦天监的天罡镇魔使面前放肆?” 陈文生听得牙根痒痒,心中怒骂:“草!这老家伙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太他妈的憋屈了!” “但是,打不过啊!硬刚就是送人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陈文生咬紧牙关,将《紫炎心法》残余不多的内力,全部逼入了自己的双腿之中。 左臂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鲜血不断地流失,让他开始感觉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但他不敢停下来,更不敢回头去看。 他依稀记得,之前赵灵儿曾经无意中提到过,这片乱葬岗的深处,似乎有一个叫做“卦修陵”的地方。 “卦修陵……卦修陵……”他在心中反复默念着这个名字。 “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善地,但那里地势应该会更加复杂,或许……或许能找到一线生机!” “或者,那个地方,能有什么未知的变数也说不定!” “不管了!现在没时间犹豫了!先往那边跑再说!” 他努力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记忆中乱葬岗更深处,那片荒坟更为密集、地势也更为崎岖不平的区域,猛地冲了过去! 周围那些孤零零的坟茔、一人多高的荒草、以及光秃秃的枯树,在他的视野中飞速地向后倒退。 夜风吹过,比刚才更加阴冷,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在这死寂的乱葬岗中,如同无数鬼魂在低声哭泣,让人毛骨悚然。 陈文生心中发狠:“拼了!今天老子要是能侥幸活下来,这个场子,我陈文生迟早要找回来!” “裴无极!你给老子等着!今日之辱,他日必将百倍奉还!” 夜风更咽,刮在陈文生血迹斑斑的脸上,带来一阵刀割般的刺痛。 他左臂的伤口依旧在淌血,每奔出一步,都像是从身体里又抽离了一丝气力。 头脑因为失血,已经开始阵阵发昏,眼前的景象也出现了些微的重影。 “妈的……老子不会真的要交代在这里?”陈文生咬着牙,心中一阵发狠。 “不行!我陈文生好不容易穿越一回,还没潇洒够呢!怎么能死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强行压下身体的不适,凭着一股不屈的意志,朝着记忆中“卦修陵”的大致方向狂奔。 脚下的路越来越崎岖,遍地都是散落的碎石和不知名的枯骨,稍有不慎便是一个趔趄。 周围的孤坟也愈发密集,一座座歪斜的墓碑在惨淡的月光下,投射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影子,仿佛一个个沉默的鬼影,注视着他这个不速之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腐朽气息,混杂着泥土的腥味,让人闻之欲呕。 “卦修陵……卦修陵……应该快到了?”陈文生在心中默念,给自己打气。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 或者说,是更加的……诡异! 前方,不再是杂乱无章的荒坟。 一片规模远超之前所见的墓园,赫然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黑风谷深处! 一座座制式相近的墓碑,排列得竟有几分整齐,如同沉默的军队,静静矗立在这片被遗忘的土地上。 每一块墓碑,在头顶那轮不知何时变得猩红如血的月亮映照下,都投下长长而扭曲的影子,交织在一起,让这片墓园显得格外阴森,也格外恐怖。 陈文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靠!这……这里就是卦修陵?”他心中惊疑不定。 “这规模,比我想象中大太多了!而且……这月亮怎么变成红色的了?刚才还是正常的惨白色啊!”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天,那轮血月悬于夜空,散发着妖异的光芒,让整个乱葬岗都笼罩在一片不祥的红光之中。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猛地被墓园中央的一道身影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个人。 一个穿着一身漆黑到仿佛能将所有光线都吸进去的衣服的人。 第七十一章 秒杀 那人头上戴着宽大的兜帽,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隐约看到一点苍白的下巴轮廓。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墓园最中心的位置,仿佛与这片墓园,与这片黑暗,融为了一体。 陈文生整个人的心脏,在这一瞬间,猛地一跳! 这个身影……这个打扮…… “不会?!”他脑子里轰的一声。 这不是自己之前在城外乱葬岗遇到的那个神秘扫墓人吗? 没想到自己一路狂奔,竟然又一次来到了这个地方? 而且……他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就在陈文生心神剧震之际,那黑衣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缓缓地,极慢地,发出了一声低沉沙哑,却又带着某种奇异穿透力的声音。 “非有缘者,不可入内。” 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陈文生的耳中,如同暮鼓晨钟,让他浑身一震。 也就在这一刻,裴无极那带着戏谑与冰冷杀意的声音,从他身后不远处传来。 “呵呵呵……跑啊!怎么不跑了?” 裴无极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陈文生身后十丈开外,他看着前方的墓园,又看看气喘吁吁、浑身是血的陈文生,脸上露出了猫捉老鼠般的笑容。 “啧啧啧,倒是会找地方!这片墓园阴气森森,用来给你收尸,倒也算是个不错的风水宝地!” 陈文生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妈的,还是被追上了!” 他此刻全部的注意力,却都放在了墓园中央那个黑衣守墓人的身上。 只见那守墓人缓缓转过身,漆黑的兜帽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面对着不可一世的裴无极,声音依旧是那般古井无波,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你是谁?”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轻蔑。 “你是……哪根蚂蚱?” 陈文生听到这话,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我靠!这位大爷……也太猛了?!直接问钦天监监正裴无极是哪根蚂蚱?!” 他心中既是震惊,又隐隐升起一丝莫名的期待。 裴无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勃然大怒! 他身为钦天监监正,天罡镇魔使,何曾受过这等轻视与侮辱? “放肆!”裴无极厉声喝道,眼中杀机暴涌。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那轮诡异的血月,又将目光转向那静立不动的黑衣守墓人,嘴角咧开一抹狰狞的弧度。 “哈哈哈!好!很好!” “本以为只是来收拾一只小杂鱼,没想到,这里还藏着一个不知死活的老鬼!” “也罢!今日此地,倒真是个绝佳的埋骨之所!你们两个,就一同葬在这里,做个伴!” 话音未落,裴无极手中那柄闪烁着暗紫光华的长剑,猛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剑鸣! 他身形一动,剑光如电,带着一股沛然莫御的威势,直直刺向那黑衣守墓人! “老东西!给我死来!” 陈文生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得分明,裴无极这一剑,比之前对付自己时,更加狠厉,更加迅捷! 那剑尖所指,分明是守墓人的心口要害! 然而,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剑,那黑衣守墓人却像是完全没有看见一般,依旧静静地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就在陈文生以为守墓人下一刻就要血溅当场的时候—— “叮!” 一声清脆至极,却又短促无比的金铁交击之声,突兀地响起! 紧接着,在陈文生瞪大到几乎要裂开的眼眶中,发生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裴无极手中那柄威势无匹的长剑,竟然……竟然就那么凭空断裂,然后无力地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而裴无极本人,则像是被一股无形巨力狠狠击中! 他整个人以一个完全不合常理的姿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噗通!” 裴无极摔倒在冰冷的泥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更让陈文生亡魂皆冒的是—— 裴无极的身体……他的身体,从腰部往上,竟然……竟然凭空消失了! 只剩下腰部以下的半截身躯,还保持着倒地的姿势! 而那上半截身体,却如同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彻底吞噬了一般,连一丝血迹都没有留下! 裴无极那双圆睁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不敢置信! 他那张因为愤怒和杀意而扭曲的脸,此刻只剩下无边的骇然! 他张着嘴,似乎想嘶喊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风声。 “鬼……鬼啊……” 裴无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两个字。 他的双脚猛地一蹬! 然后,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声息。 一代钦天监监正,天罡镇魔使裴无极,就这么……死了? 死得如此诡异!如此干脆!如此……不堪一击! 陈文生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仿佛被一百道天雷同时劈中! 他呆呆地看着裴无极那残缺不全的尸体,又看了看依旧静立在墓园中央,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黑衣守墓人,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脑门! “我……我他妈的……看到了什么?!” “秒……秒杀?!” “这裴无极在他面前,连一招都走不过?!” “这守墓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一连串的疑问如同惊涛骇浪般冲击着陈文生的心神,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夜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血月依旧高悬,将这片诡异的墓园,映照得更加妖异。 血月的光华,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妖异,洒满这片死寂的卦修陵。 裴无极那半截尚带着余温的残躯,就那么孤零零地躺在不远处,无声地诉说着方才发生的、超越常理的恐怖。 陈文生感觉自己的四肢依旧冰凉,脑子里像是塞进了一团乱麻,嗡嗡作响。 他死死盯着墓园中央那个黑衣守墓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举手投足间,便让一名天罡镇魔使,钦天监的监正,如此不明不白地灰飞烟灭! 就在陈文生以为自己会因为极度的恐惧和震惊而昏厥过去时,那黑衣守墓人,却有了新的动作。 他依旧背对着陈文生,头也未曾抬起半分。 第七十二章 主人,你的使命,尚未完成 那宽大的兜帽,遮蔽了他所有的表情,只留给陈文生一个漆黑如墨的背影。 然后,那低沉沙哑,却又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丝毫情感波动。 “主人,你的使命,尚未完成。” 陈文生浑身猛地一颤! 什……什么?! 主人?! 他是在叫我? 陈文生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出现了幻听。 守墓人顿了顿,声音依旧平稳得可怕。 “去。” “该来的时候,你自会再来此地,接替我的位置。” 说完这句没头没尾,却又信息量巨大到让陈文生头皮发麻的话,黑衣守墓人便不再理会他。 只见他缓缓弯下腰,拾起了先前掉落在地上的那把破旧扫帚。 然后,他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开始对着这片寂静的可怕的墓园,一下,一下,缓缓地扫动起来。 “沙……沙沙……” 扫帚摩擦着地面上枯叶与碎石的声音,在这死一般沉寂的乱葬岗深处,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诡异。 他踱着方步,不疾不徐,仿佛这世间的一切喧嚣与杀戮,都与他无关。 陈文生站在原地,足足楞了有半盏茶的功夫。 他看看地上裴无极的半截尸体,又看看那悠然扫地的黑衣人,感觉整个世界观都在崩塌。 “主……主人?” 他喉咙有些发干,艰难地挤出这两个字。 “你……你没搞错?” “你在叫我……主人?” 这简直比他穿越到这个世界还要离谱! 我陈文生,一个从蓝星加班猝死的苦逼社畜,摇身一变,成了某个神秘莫测、强到变态的守墓人的“主人”? 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你究竟是谁?”陈文生鼓起勇气,大声问道,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黑衣守墓人的动作微微一顿。 但他依旧没有回头。 他只是停下了扫地的动作,身影在血月下拉得更长,更显孤寂。 片刻之后,他那古井无波的声音再次传来,却说出了一句让陈文生魂飞魄散的话。 “我是陈文生。” !!! 陈文生如遭雷击,整个人僵立当场! 他……他说什么? 他是……陈文生?! 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文生脑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每一个都让他心惊肉跳。 难道……这是未来的我? 还是说……这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 我占据了他的身体,他却成了这鬼地方的守墓人? 无数的疑问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几乎窒息。 那黑衣人说完那句话后,便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只是提着扫帚,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墓园的更深处走去。 他的身影,逐渐融入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之中,最终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只留下陈文生一个人,呆呆地站在这片血月笼罩的诡异墓园前。 不知过了多久,陈文生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 他突然张开嘴,发出了一阵古怪的笑声。 “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带着一丝癫狂,也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管他娘的是谁! 管他娘的什么使命! 老子现在只想活下去! 老子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还知道了这么个惊天大秘密,不亏! “走!” 陈文生眼中闪过一抹决然,猛地一咬牙,转身便朝着卦修陵外狂奔而去!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脚下的碎石被他踩得噼啪作响,他此刻也顾不上左臂的伤势,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头顶,那轮妖异的血月依旧高悬。 月光如血,倾泻而下,将他奔逃的身影投射在荒芜的草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扭曲的影子。 陈文生一边狂奔,一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已经在他身后远去的墓园。 他心中只有一个感觉。 这个世界……真是他妈的越来越诡异了! 也越来越……有意思了! 月色如水,洗尽铅华。 陈文生一口气狂奔了数十里,直到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才敢稍稍放缓脚步。 他此刻衣衫褴褛,左臂的伤口虽然在卦修陵中被那诡异的守墓人治好大半,但失血过多带来的虚弱感依旧阵阵袭来。 前方,一座略显残破的城郭轮廓在晨曦中渐渐清晰。 “临山县……” 陈文生眼中露出一丝复杂。 这里,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相对安稳的落脚点,也是他与赵王爷结下善缘的地方。 他略作思忖,从路边扯了块还算干净的破布,简单地蒙住了大半张脸,又寻了件不知哪个倒霉蛋丢弃的、浆洗得发白的半旧小厮衣裳换上。 一番乔装打扮,虽然依旧狼狈,却也勉强算是个寻常的逃荒小厮模样。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临山县城门走去。 城门守卫见他这副模样,只是例行公事般盘问了两句,便不耐烦地挥手放行。 陈文生低着头,快步穿过略显萧条的街道,径直来到赵王府后门。 他以前在这里做过几天杂役,对路径还算熟悉。 “咚咚咚。” 他轻轻叩响了那扇斑驳的角门。 不多时,一个睡眼惺忪的老门房探出头来。 “谁啊?大清早的,寻晦气吗?” 陈文生压低了声音:“老丈,我是来寻王爷的,有要事相告。” 老门房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见他蒙着脸,衣衫破旧,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王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滚滚滚,别在这儿碍眼!” 陈文生心中苦笑,看来这身行头确实不怎么体面。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悄悄塞了过去。 “老丈行个方便,就说故人陈文生求见。” 老门房掂了掂银子,脸上的不耐烦稍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陈文生?哪个陈文生?” “王爷一听便知。”陈文生语气平静。 老门房想了想,似乎记起了什么,嘟囔了一句:“莫不是前些日子那个……” 他收了银子,转身进去了。 陈文生在门外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心中有些忐忑。 就在他以为要被拒之门外时,角门“吱呀”一声开了。 出来的却不是老门房,而是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神色恭敬。 第七十三章 又见黄衣少女 “可是陈公子当面?” 陈文生心中一动,扯下了蒙面的破布,露出了那张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清秀的脸庞。 “正是在下。” 管事眼睛一亮,连忙躬身行礼:“陈公子,王爷有请!” 陈文生随着管事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雅致的书房外。 管事通报后,里面传来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 “快快请进!” 陈文生推门而入,只见一身锦袍的赵王爷正坐在书案后,手中拿着一卷书册。 赵王爷抬头一看,先是一愣,随即猛地站起身,脸上的惊喜之色更浓。 “陈……陈恩公?!” 他几步抢上前来,一把抓住陈文生的手,上下打量着,语气激动。 “真的是你!恩公,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陈文生心中涌过一阵暖流。 在这陌生的世界,能有这么一个人真心实意地为自己的安危担忧,实属不易。 “王爷,文生侥幸逃脱,前来叨扰了。” 赵王爷摆了摆手,示意一旁的丫鬟们。 “尔等皆退下!没有本王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 丫鬟们躬身应是,鱼贯而出,轻轻带上了房门。 赵王爷这才拉着陈文生坐下,急切地问道:“恩公啊,我就知道,那几个跳梁小丑,岂能奈何得了您!” 他眼中满是钦佩。 “恩公当真是天机妙算,神鬼莫测!不知……不知恩公是如何摆脱那些钦天监的追兵的?” 陈文生闻言,心中暗道:“我他妈差点就交代在乱葬岗了,还天机妙算呢!要不是那个比鬼还诡异的守墓人,我现在早成裴无极的剑下亡魂了。” 但这话自然不能说出口。 他故作高深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淡然。 “王爷谬赞了。” “文生不过是略懂一些观星望气之术,提前预判了他们的行动轨迹。” “随后,又利用早年间游历江湖时学到的一些粗浅暗器手法,配合着地形,侥幸将那几个领头的钦天监鹰犬先行除去。” 赵王爷听得连连点头,眼中异彩连连。 “高!实在是高!” 陈文生继续胡诌:“至于那为首的李无赦,其师父乃是一位修为高深之辈。在下自知不敌,便将计就计,稍作引诱,使其误入了我那隐世师尊清修的洞府左近。”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 “结果,那李无赦的师父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惊扰家师清修,被家师随手一掌……便料理了。” 赵王爷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倒吸一口凉气。 “嘶——” “恩公……恩公的师尊,竟有如此通天彻地之能?!随手一掌便……” 他看向陈文生的眼神,已经从钦佩变成了敬畏。 “哎呀!您真是高人呐!高深莫测,高深莫测啊!” 赵王爷一拍大腿,满脸堆笑。 “恩公此番脱险,想必也乏了。来人!” 他扬声唤道。 方才那管事立刻推门而入。 “王爷有何吩咐?” “快!给陈恩公安排一间上好的厢房,府中所有用度,皆按最高规格供给!不得有丝毫怠慢!” “是,王爷!”管事连忙应下,恭敬地对陈文生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文生也不客气,道了声谢,便随着管事去了。 夜。 万籁俱寂。 陈文生盘膝坐在厢房的床榻之上,五心向天,默默运转着从那神秘守墓人处学来的残缺功法。 卦修陵中,那守墓人不仅治好了他的伤,似乎还在他体内留下了一丝奇异的能量。 随着功法的运转,那丝能量如同燎原的星火,迅速在他经脉中游走起来。 陈文生只觉得丹田处一股灼热的气息猛然炸开,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浑身骨骼发出一阵细密的“噼啪”声响。 体表,竟是腾起丝丝缕缕的白色蒸汽,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宛如置身蒸笼。 额头上青筋暴起,汗如雨下。 “嗯!” 他闷哼一声,只觉得体内某个无形的壁垒,在这一刻轰然碎裂! 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传遍全身! 那灼热的气息在他体内循环往复,最终归于丹田,化作一股更为精纯、更为强大的暖流。 良久,陈文生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他长长吐出一口带着淡淡腥气的浊气。 “呼……” “瓶颈,破了!” 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没想到因祸得福,竟是又精进了一层!”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翌日清晨。 陈文生神清气爽地推开房门。 经过一夜的修炼突破,他不仅伤势尽复,修为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他在府中用了早膳,便向赵王爷辞行,打算去临山县城中逛逛,顺便打探一下外界的消息。 毕竟,卦修陵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他需要知道钦天监后续的反应。 临山县的街道依旧透着几分萧索,但比起前些日子的兵荒马乱,已经恢复了不少生气。 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说笑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份久违的安宁,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他信步闲逛,目光不时扫过街边的茶馆酒肆,希望能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突然,他后颈陡然一紧! 一股凌厉的劲风自身后袭来! 陈文生心中警兆大生! “我靠!” 他想也不想,猛地一个矮身,就地一滚,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只听“嗤”的一声轻响,一道黄影从他头顶掠过。 陈文生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定睛一看,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一个身着明黄劲装的少女,俏生生地立在他方才站立之处,手中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 那张娇俏却又带着彻骨寒霜的脸庞,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思过崖被他抢了丹药的黄衣少女! 真是阴魂不散啊! 黄衣少女一击不中,眼中寒意更盛,冷笑道:“大胆的畜生!吃了本姑娘的灵丹,还敢到处逃窜!哼,当真是活腻歪了!” 第七十四章 洛仙子 她话音未落,手腕一抖,短剑化作一道寒星,再次刺向陈文生面门! “我日!”陈文生亡魂大冒。 这小妞下手也太狠了! 他双足猛地一蹬地,身形暴退的同时,扯开嗓子就嚎了起来。 “救命啊——!杀人啦——!” “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啦——!” 他这一嗓子,中气十足,瞬间吸引了街上所有人的注意。 黄衣少女见状,柳眉倒竖,凤眼圆睁,俏脸涨得通红。 “你……你这无赖!” 陈文生哪里还顾得上跟她废话,趁着她一愣神的功夫,一头扎进了旁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有本事别跑!”黄衣少女气急败坏地娇叱一声,也提着短剑追了上去。 一时间,街道上鸡飞狗跳。 陈文生仗着对临山县地形的熟悉,以及前世在蓝星练就的“人潮中穿梭”的本事,左冲右突,上蹿下跳,专往人多的地方钻。 “让让!都让让!” “不好意思,借过借过!” 他一边跑,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嚷嚷着。 黄衣少女在他身后紧追不舍,剑气纵横,吓得周围的百姓纷纷尖叫躲避。 “站住!你给我站住!” “你个卑鄙小人,除了逃跑还会什么!” 陈文生头也不回,心中暗骂:“废话!打不过当然要跑了!难道站着等你砍啊!小姑娘家家的,一点都不可爱!” 他七拐八绕,很快便将临山县的街道搅得一团糟。 街道上的混乱并未持续太久,因为追与逃的两人,已然绝尘而去。 陈文生双腿灌了铅一般沉重,胸腔如同破旧的风箱,呼哧作响。 他娘的,这黄毛丫头属狗的吗?这么能追! 他专门挑那些犄角旮旯的巷子钻,试图甩掉身后那道催命符般的明黄身影。 方向?哪还顾得上方向!只要能跑就行! 可他感觉,那股带着淡淡幽香的凌厉剑气,始终如跗骨之蛆,锁定着他。 隐约间,他似乎正朝着黑风谷那片不祥之地奔去。 莫非是潜意识里觉得,只有那鬼地方才能摆脱这小煞星? “哼,还想往哪儿逃?” 一声清脆却冰冷的娇叱,如同惊雷般在陈文生耳畔炸响! 他只觉后颈一紧,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便被提溜了起来。 糟糕! 陈文生心中哀嚎一声,双脚离地,视线天旋地转。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那黄衣少女,俏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冷笑。 “跟我走!” 话音未落,陈文生只觉一股强劲的气流自身下升起。 “我靠!” 他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惊呼。 周遭的景物瞬间变得模糊,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他,他竟然飞起来了! 陈文生低头一看,临山县的房舍街道迅速缩小,变成了一块块豆腐干似的玩意儿。 这……这他娘的是在飞啊! 比那钦天监李无赦的师父,用什么劳什子法器载人飞行,还要快!还要飘逸! 这黄毛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陈文生脑中一片空白,穿越前的所有物理学常识,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他只感觉一颗心在胸腔里疯狂乱撞,比刚才逃命时还要激烈。 这感觉,比坐过山车刺激多了!还是不系安全带的那种! 也不知飞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盏茶的功夫,或许是半个时辰。 风声渐缓。 陈文生感觉身形一沉,双脚终于踩回了坚实的地面。 他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抬头打量四周。 眼前是一处幽静的所在,峭壁环绕,崖壁陡峭,仿佛将此地与世隔绝。 一座精致的小院,掩映在青翠的竹林之后,几间茅屋错落有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清香。 “姑奶奶!姑奶奶饶命啊!” 陈文生腿一软,差点给跪了,连忙哭丧着脸喊道。 “我……我真不是故意吞掉你的……你的那个……妖丹的!” 他搜肠刮肚,想起了之前那少女的咆哮。 “是药丹!那是本姑娘辛辛苦苦炼制的碧火清灵丹!”黄衣少女柳眉一竖,纠正道。 “对对对!药丹!是药丹!”陈文生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头,“我那是误吞!真的是误吞啊!当时饿得眼冒金星,看它圆滚滚亮晶晶的,还以为是糖豆呢……” “哼!”黄衣少女冷哼一声,眼神依旧不善。 “本姑奶奶有名字,叫我洛清音!” 陈文生心中一凛,连忙道:“洛……洛姑娘,洛仙子!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次!” 洛清音缓步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想让我饶了你?” 她声音清冽,如同山涧的泉水。 “也不是不行。” 陈文生眼睛一亮,刚想说些感激涕零的话。 “但你若是再敢跑,我定会打断你的狗腿!”洛清音话锋一转,眼中寒光一闪。 陈文生脖子一缩,讪讪道:“不跑,不跑,绝对不跑!” 开玩笑,见识了这小妞的飞行神技,他还怎么跑?除非他会遁地! 洛清音伸出纤纤玉指,指向院子角落的一间小屋。 “那里是丹房,旁边堆着柴火。” “去,把那些柴都劈了。” 陈文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嘴角微微抽搐。 好家伙,那柴火堆得跟小山似的! 这是要劈到猴年马月去? 他心中暗自腹诽:“我堂堂青岚宗的弟子,身怀绝世功法,居然要沦落到劈柴的地步?真是虎落平阳被妞欺啊!” 就在这时,竹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个身着黑衣的劲装汉子,神色匆匆地抬着一副简易的担架走了进来。 担架上躺着一个人,浑身是血,气息微弱,看样子伤得极重。 陈文生心中一动。 这两个黑衣人,看其步伐沉稳,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也是练家子。 而这洛清音,年纪轻轻,却能指使他们。 “师姐!”其中一个黑衣人见到洛清音,急忙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伤势如何?”洛清音起身,走到担架旁,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眉头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 陈文生注意到,她那双总是带着冰霜的眸子里,此刻竟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忧伤。 原来她也不是一直都这么冷冰冰的。 第七十五章 九霄天音琴 “伤得很重,脏腑皆有震伤,若非我们及时护住心脉,恐怕……”另一个黑衣人沉声道。 洛清音伸出两根手指,在那伤者腕间轻轻一搭,片刻后,缓缓摇头。 “寻常丹药,怕是回天乏术了。” “师姐,那……那九霄天音琴呢?”先前开口的黑衣人急切地问道,“九霄天音琴,或许能为他续命!” 洛清音微微颔首,声音依旧清冷:“去竹楼里取来,此地清静,正好为他疗伤。” 陈文生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 九霄天音琴? 疗伤要用琴? 这是什么路数?莫非是传说中的音乐疗法?这可比蓝星上那些医院放的舒缓音乐高级多了! 他心中暗自嘀咕,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又被刷新了一层。 一个黑衣人领命,匆匆奔向院子深处的一座两层竹楼。 洛清音的目光转向陈文生,冷声道:“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去劈柴!” “啊?哦哦,这就去,这就去!”陈文生回过神来,不敢怠慢,苦着脸走向那堆积如山的柴火。 拿起斧头,他不禁叹了口气。 想他陈文生,前世好歹也是个坐办公室吹空调的白领,如今却要在这里干苦力。 真是时也命也! 他正挥汗如雨地劈着柴,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改善眼下的处境。 忽然,洛清音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过来。” 陈文生心中一突,停下手中的活计,疑惑地走了过去。 只见洛清音正站在一片郁郁葱葱的药圃前,药圃中栽种着各种奇花异草,散发着浓郁的药香。 “这株‘七星海棠’的叶子,帮我采七片下来。”洛清音指着其中一株叶片边缘带着七个小小星点的红色植物说道。 “哦,好。”陈文生应了一声,走近那株“七星海棠”。 他刚伸出手,想要去摘叶子。 “等等!”洛清音突然出声制止。 陈文生一愣,手停在半空。 “蠢货!”洛清音黛眉微蹙,“这七星海棠的叶脉含有剧毒,直接触碰,不死也得脱层皮!” 陈文生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我靠!这小妞是故意的! 洛清音从腰间的一个小巧锦囊中取出一双薄如蝉翼的丝质手套,丢了过来。 “戴上。” 陈文生接过手套,触手冰凉柔滑,小心翼翼地戴上。 “采摘时,要顺着叶脉的纹路,不可损伤分毫。”洛清音在一旁冷冷地指导着。 陈文生依言,小心翼翼地摘下七片叶子,递给洛清音。 洛清音接过叶子,目光却落在了陈文生的手腕上。 那里,不知何时,竟起了一片细密的红疹,微微有些肿胀。 “你碰了什么?”洛清音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 陈文生一怔,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也是一脸茫然:“没……没碰什么啊?” 他仔细回想,刚才在柴堆旁,似乎不小心蹭到了一株不起眼的杂草。 洛清音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仔细查看。 她的手指冰凉,触碰到他的皮肤,激起一阵轻微的颤栗。 “是‘蚀骨草’的汁液。”洛清音的脸色有些难看,“这院中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她松开陈文生的手,转身快步走进丹房,片刻后,拿着一个小玉瓶走了出来。 玉瓶中盛着碧绿色的液体,散发着一股清凉的药香。 洛清音用一根玉签,蘸取了些许灵液,轻轻涂抹在陈文生手腕的红疹处。 灵液触及肌肤,一股冰凉舒爽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那火辣辣的痛痒感也随之减轻了不少。 陈文生看着洛清音专注的神情,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白皙的脸颊近在咫尺,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独有的清冷药香与淡淡的少女体香。 他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几分。 这小妞,虽然嘴巴毒了点,下手狠了点,但……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 “哼,色心不改。” 洛清音突然抬起头,清冷的目光对上陈文生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陈文生老脸一红,连忙移开视线,干咳一声:“咳咳,哪有……我只是在感谢洛姑娘的救命之恩。” “这点小毒,死不了人。”洛清音收回玉瓶,语气依旧冷淡,但涂抹药液的动作却依旧轻柔细致。 她一边为他处理伤处,一边冷声道:“日后在这院中行走,放聪明点,别什么东西都乱碰,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文生心中腹诽:“这院子是你家,有毒草你不早说!” 但他嘴上却不敢这么讲,只能诺诺应是。 药液很快便被吸收,手腕上的红肿也消退了大半。 洛清音收回手,两人之间的距离依旧很近。 陈文生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既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魅力的奇特气息。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他发现,自己似乎有点……不那么怕这个黄衣少女了。 甚至,心中还隐隐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情愫? 呸呸呸! 陈文生赶紧甩了甩头,将这危险的念头抛出脑海。 这可是个一言不合就要打断人狗腿的凶丫头! 可当他的目光再次不经意地扫过洛清音那张冷若冰霜却又娇俏动人的脸庞时,心头的那份悸动,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这小妞,真是个磨人的妖精! 陈文生心中暗叹,看来自己在这思过崖下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了。 陈文生正看得出神,那厢房之内,洛清音已然替那位黑衣师兄处理好了伤口。 她细致地用白色绷带缠绕过伤处,动作轻柔,与她平日里那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截然不同。 那位黑衣师兄,自始至终都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显然痛苦至极。 洛清音处理完毕,又低声与另一名黑衣人嘱咐了几句,那人连连点头,神色恭敬。 随后,洛清音缓缓起身,步履轻盈地走向庭院中那座古朴的竹楼。 陈文生眼睁睁看着她从竹楼内,捧出了一张通体黝黑,泛着淡淡幽光的古琴。 那琴身线条流畅,不知是何种木材所制,却透着一股子岁月的沧桑与神秘。 洛清音将琴轻轻放置在院中的石桌之上,素手轻扬,试了试音。 “叮……” 第七十六章 你便跟着我来学剑吧 一声清越的琴音,如同玉珠落盘,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陈文生只觉得这声音入耳,整个人的心神都为之一清。 洛清音盘膝坐下,纤纤玉指开始在琴弦上拨弄。 琴声初起,如涓涓细流,在山石间轻快流淌。 渐渐地,琴音转而低沉,却带着一股奇异的抚慰人心的力量,仿佛母亲的摇篮曲,温柔而绵长。 陈文生站在不远处,只觉得这琴声仿佛有魔力一般,将他所有的烦躁、不安、甚至是那残留的蚀骨草的刺痛感,都一点点地消弭了。 他娘的,这琴声……也太好听了! 比蓝星上那些什么世界级钢琴大师的演奏,还要动人心魄!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音乐了,这简直就是……仙乐! 陈文生听得如痴如醉,整个人都仿佛沉浸在了一种玄妙的境界之中。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处险境,忘记了自己还是个阶下囚。 脑海中,那些纷乱的思绪,此刻都变得宁静祥和。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那原本躺在担架上,气息奄奄的黑衣师兄,眼皮竟然微微颤动了几下! 陈文生看得真切,心中大骇! 真的假的?这琴声还能救人不成? 紧接着,那黑衣师兄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发出了极其微弱,却清晰可闻的声音。 “水……” “水……” “渴……渴死了……” 他竟然真的醒了!而且还能开口说话讨水喝了! 陈文生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这九霄天音琴,当真是神物啊! 另一名黑衣人闻言大喜,连忙奔进茅屋,取了水囊,小心翼翼地喂那受伤的师兄喝下。 洛清音的指尖,也在此刻离开了琴弦。 琴声戛然而止。 她缓缓睁开双眸,那双清冷的眸子中,似乎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但当她的目光转向陈文生时,那丝疲惫瞬间被凌厉所取代! “你!” 洛清音朱唇轻启,只吐出一个字。 下一刻,她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已然出现在陈文生面前!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掌,带着一股沛然莫御的劲风,直取陈文生胸口! “我靠!” 陈文生亡魂皆冒,想也不想,脚下残缺功法运转,身形暴退! 这女人怎么回事?说变脸就变脸啊! 姑奶奶!你这是要闹哪样啊! “砰!” 陈文生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洛清音的掌势更快! 他只觉胸口如遭重锤,一股大力涌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跌飞出去! 好在他逃命经验丰富,借着这股力道,一个踉跄,险险稳住了身形。 “你……”陈文生又惊又怒,刚想质问。 洛清音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欺身再上! 她的招式,看似轻灵飘逸,却暗藏杀机,每一招都直指陈文生周身要害。 陈文生心中叫苦不迭。 他娘的,老子才刚破了个瓶颈,修为大进,怎么在这小妞面前,还是跟三岁小孩似的? 他咬紧牙关,将残缺功法催动到极致,勉力招架。 一时间,庭院之中,掌影翻飞,劲气四溢! 陈文生仗着穿越前看过的武侠片和小说里学来的三脚猫功夫,再加上一点打架的本能,东躲西藏,狼狈不堪。 也就堪堪走了个回合。 洛清音似乎失去了耐心,一声冷哼。 “破绽百出!” 话音未落,陈文生只觉脚踝一紧! 他低头一看,洛清音不知何时,竟如灵蛇般绕到了他的身侧,一只手已经牢牢扣住了他的双脚脚踝! 糟糕! 陈文生心中警铃大作! 下一瞬,天旋地转! 他整个人被洛清音轻描淡写地提了起来,头下脚上,倒悬在了半空! 血液瞬间涌向头部,让他一阵头晕目眩。 “我……我艹……” 这种屈辱的姿势,让陈文生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这点微末道行,也敢在本姑娘面前卖弄?”洛清音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从下方传来。 她单手提着陈文生的双腿,仿佛提着一只待宰的鸡仔。 “哼,什么狗屁青岚宗,教出来的弟子,都是这般废物不成?” 青岚宗? 陈文生脑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小妞认识我?不对啊,我什么时候成青岚宗的弟子了? 莫非是认错人了? 还是说……这身体的原主,跟那什么青岚宗有关系? 他心中念头急转,却不敢有丝毫异动,生怕这凶丫头一不高兴,真把他给废了。 “姑奶奶!洛仙子!饶命啊!我……我真不是什么青岚宗的啊!”陈文生连忙哭喊道,声音因为倒立而有些变形。 洛清音闻言,柳眉微微一挑,似乎有些意外。 她手腕一松。 “噗通!” 陈文生如同一个破麻袋般,重重摔在了地上,啃了一嘴的泥。 “咳咳咳!小人是青岚宗逐出师门的,从此不属于青岚宗的人了!请姑奶奶明察!” 他狼狈地爬起身,揉着发疼的屁股和发懵的脑袋,一脸的欲哭无泪。 洛清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双清冷的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 片刻后,她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带着那股子特有的清冽。 “那么,你,可愿意跟我学习?” “哈?” 陈文生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她。 这……这剧情反转也太快了? 前一秒还要打要杀,下一秒就要收徒弟了? 这小妞的脑回路,果然非同一般! 他看着洛清音那张冷若冰霜却又精致绝伦的俏脸,心中百感交集。 跟她学习? 学习什么?学习怎么打人?还是学习怎么用琴声救人? 又或者……是学习她那一身神鬼莫测的本事? 陈文生心中怦怦直跳。 这对他而言,似乎……是一个天大的机缘! 但,这小妞喜怒无常,万一…… 他脑中飞快地权衡着利弊。 陈文生脑中无数念头翻滚,最终化为一声干涩的:“我……我愿意!”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答应,怕是小命不保。 再说了,这小妞本事通天,能学到一招半式,也是血赚! 洛清音那张冰山般的俏脸上,依旧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很好。” “你便跟着我来学剑。” 学剑? 陈文生一愣,随即心中又是一阵嘀咕。 这小妞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掌法,怎么又要教我剑法? 莫非她还是个全能型选手? 不过,学剑总比学挨打强。 第七十七章 负重 “是,洛仙子!”陈文生赶忙应道,态度恭敬。 洛清音不再多言,转身便向着山谷深处行去。 陈文生不敢怠慢,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幽静的竹林,又绕过几块嶙峋的怪石。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 竟是一处山丘之上的开阔平地。 平地中央,孤零零地立着一座极为古朴的院落。 那院落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木质的院墙斑驳陆离,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苍凉气息。 陈文生心中暗忖,这地方,倒是挺符合隐士高人的调调。 洛清音领着他,径直推开了院落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院内,空空荡荡,只有正中央,插着一柄剑。 不,那不能称之为剑了! 陈文生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那是一柄何等巨大的剑! 剑身宽阔,足有他两个巴掌并起来那么宽! 剑长更是惊人,目测至少有两米开外,通体黝黑,却隐隐泛着金属的冷冽光泽。 剑尖斜指苍穹,仿佛要将这天都捅个窟窿! 一股难以言喻的厚重与压迫感,扑面而来! 陈文生只觉得呼吸都为之一滞。 他娘的!这玩意儿是剑? 这他妈是攻城巨弩的弩箭拆下来当剑使! 蓝星上那些电影里的道具跟这比起来,简直就是牙签! 洛清音指着那柄巨剑,语气平淡地说道:“此乃‘负重’,今日起,你便背着它。” “哈?”陈文生怀疑自己听错了。 背……背着它? 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玩意儿少说也得几百斤! 我这小身板,扛得动吗? 洛清音见他迟疑,眉头微蹙。 “怎么?你不愿意?” 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瞬间笼罩了陈文生。 陈文生一个激灵,求生欲爆棚! “愿意!弟子愿意!” 他咬了咬牙,走到那柄名为“负重”的巨剑前。 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剑柄,猛地发力! “喝!” 纹丝不动! 陈文生脸都憋红了,那巨剑却像是生了根一般,连晃都未曾晃动一下。 我靠!这剑是焊在地上了吗? 洛清音冷哼一声,玉指轻弹。 一道微不可查的劲气,打在了剑柄之上。 那巨剑微微一颤。 “再试。” 陈文生不敢怠慢,再次运起全身力气。 这一次,那巨剑终于被他缓缓抬离了地面。 但那股沉重到令人绝望的重量,瞬间压得他双臂颤抖,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背……背到肩上。”洛清音面无表情地吩咐。 陈文生欲哭无泪。 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将这柄“负重”扛到了自己那并不宽厚的肩膀上。 “轰!” 巨剑压肩的瞬间,陈文生只觉得双腿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 这他娘的何止几百斤! 怕是上千斤都有了! “跟着我走。” 洛清音说完,便转身向院外行去。 陈文生咬着牙,每迈出一步,都感觉自己的骨头在呻吟。 这哪里是学剑,这分明是来当苦力的! 两人出了院落,洛清音便沿着山路,一路向北。 她步履轻盈,衣袂飘飘,宛若仙子凌波。 陈文生则像一只被压垮了的骆驼,步履蹒跚,汗如雨下。 那柄“负重”巨剑,如同山岳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肩膀火辣辣地疼,像是被烙铁烫过。 双腿更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从日上三竿,走到夕阳西下。 陈文生感觉自己已经不是在走路了,而是在用生命挪动。 他无数次想把这该死的剑扔掉,但一想到洛清音那张冷脸,又生生忍住了。 他娘的,为了活命,为了变强,老子拼了! 渐渐地,天色暗了下来。 山风呼啸,带着一丝凉意。 陈文生只觉得眼前发黑,双耳轰鸣。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洛清音终于停下了脚步。 前方,是一处陡峭的悬崖。 崖壁之上,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思过崖。 思过崖?这名字听着就不吉利。 陈文生心中腹诽。 洛清音指着崖边一条隐蔽的小路,说道:“从这里下去。” 陈文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小路蜿蜒曲折,几乎是垂直向下,深不见底。 我靠!还要走这种路? 洛清音已经当先走了下去。 陈文生只能硬着头皮,背着那柄要命的巨剑,一步一挪地跟上。 夜色越来越浓。 周围只有风声和陈文生粗重的喘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灯火。 那是一处建在半山腰的简陋屋舍,看起来像是个供人歇脚的客栈。 洛清音带着陈文生,走进了那间亮着灯火的屋子。 屋子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坐在油灯下打盹。 听到动静,老者睁开惺忪的睡眼。 “二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他话音刚落,一个小脑袋从里屋探了出来。 那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梳着两个羊角辫,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当她的目光落在陈文生和他肩上那柄骇人的巨剑时,小脸瞬间吓得煞白! “哇!” 小女孩惊呼一声,躲到了老者身后,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爷爷!爷爷!他……他背着好大的剑!他是妖鬼吗?” 陈文生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叔叔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好,我现在这副尊荣,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再加上这柄凶器,确实有点像反派。 他脚上早已磨出了老大一片水泡,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肩膀更是血肉模糊,衣衫都被鲜血浸透,黏在了皮肉上。 这剑,可真他娘的沉! 这女人,也不教他什么剑招,就让他背着这玩意儿跑来跑去! 唉,命苦啊! 洛清音仿佛没有看到陈文生的惨状,也没有理会那小女孩的惊呼。 她只是看着那老者,声音清冷地说道:“今晚借宿一晚。” “要最好的房间。” 老者打量了洛清音一眼,又畏惧地瞥了一眼陈文生肩上的巨剑,连忙点头哈腰。 “好嘞!好嘞!客官稍等,我这就去准备!” 老者说着,便颤巍巍地起身,朝着里屋走去。 第七十八章 玄阴宗 那老者刚转身,脚步还没迈开,客栈那简陋的木楼梯便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 一个尖细的嗓音划破了夜的宁静:“店家!店家!天字一号房,收拾妥当了没有?” 陈文生循声望去,只见楼梯口下来三四道身影。 为首的是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皮肤黝黑,面容倨傲,身后跟着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以及两位姿容俏丽的年轻女子。 那老者闻声,身子一僵,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楼梯口哈腰道:“几位客官稍待,这就……这就好。” 他又转过身,对着洛清音和陈文生,一脸的为难:“二位……二位上仙,实在是不巧得很呐。” “这天字一号房,方才……方才已经被这几位客官定下了。” 陈文生心里“咯噔”一下。 我靠,这也能撞车? 这荒山野岭的破客栈,居然还有人抢房间? 而且看对方那派头,似乎也不是寻常人物。 洛清音眉头一挑,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竟是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哦?”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楼梯上的中年男子此刻也走了下来,身后跟着他的家眷。 他目光扫过洛清音,又落在了陈文生肩上那柄骇人的“负重”巨剑上,眼中闪过一抹惊异,随即化为不屑。 “店家,磨蹭什么?我们可是付了双倍的价钱!” 他身后一位穿着鹅黄衣裙,容貌娇俏,却眉宇间带着一丝刻薄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娇声说道:“爹爹,跟这等乡野村夫废话什么?” “让他们滚蛋就是了!” 另一位穿着浅紫衣裙,年纪稍长些的女子,气质略显温婉,但也只是蹙了蹙眉,并未多言。 那中年男子身旁的妇人,保养得宜,此刻也开口了,声音带着几分傲慢:“店家,我们莫家的人,可没那么多耐心。” 莫家? 陈文生脑中灵光一闪! 他猛地看向那中年男子,以及他身后的妇人和两位少女。 玄阴宗的莫寒山!他的夫人白素心!还有他的两个女儿,莫莞尔和莫紫鸢! 陈文生心头巨震! 他娘的,真是冤家路窄! 当初在黑风谷外围,这莫寒山应该是玄阴宗的长老,行事霸道,抢夺他人猎物,陈文生的吞噬大阵,但是这老者的功力太霸道了,自己吸收不了。 没想到,今日竟在这里碰上了! 看他们这架势,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那老者被夹在中间,急得满头大汗,搓着手道:“这……这位姑娘,您看……要不,委屈一下,住……住地字号房?” “那两位客官,可是玄阴宗的贵客,实在……实在不好得罪啊!” 莫莞尔,也就是那穿鹅黄衣裙的少女,闻言更是得意,咯咯娇笑起来。 “听到了吗?乡巴佬!” “识相的,赶紧滚!” “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她说话间,眼神还挑衅地瞥了洛清音一眼。 陈文生心中暗骂:这小丫头片子,嘴巴真臭! 洛清音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却又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寒意。 “咯咯咯……” 她笑声清脆,却让整个客栈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玄阴宗?” “好大的名头!” “本姑娘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个不客气法!” 洛清音美眸流转,看向那老者,声音陡然转冷:“老板,我说了,要最好的房间。” “今晚,这天字一号房,我要定了!” “谁敢说个‘不’字,我就拆了你这破店!” 此言一出,莫寒山脸色顿时一沉。 “好个狂妄的丫头!” “你可知我是何人?” 洛清音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我管你是阿猫还是阿狗!” “本姑娘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陈文生在一旁看得是心惊肉跳,同时也暗自咋舌。 我勒个去! 这洛仙子,也太霸道了! 不过,这种感觉……怎么他娘的还有点爽呢? 怼得好! 他悄悄凑到洛清音身边,压低声音道:“洛仙子,这莫寒山是玄阴宗的人,据说在黑风谷一带也颇有势力,一手‘玄阴掌’歹毒无比,他那两个女儿也不是省油的灯。” “咱们……犯不着为了一间房跟他们硬碰硬?” 陈文生主要是怕自己这小身板,扛着这千斤巨剑,待会儿打起来成了活靶子。 洛清音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区区玄阴宗,几个跳梁小丑罢了。” “也敢在本姑娘面前放肆?” 她话锋一转,目光扫向莫寒山一家。 “这里地方太小,施展不开。” “不如,我们去外面的院子,宽敞些。” “让本姑娘看看,你们玄阴宗,究竟有什么本事,敢让我让出房间!” 话音未落,洛清音玉手一扬。 “嗖!” 一道劲风凭空而起! 莫寒山腰间挂着的一个锦囊,竟被一股无形之力扯断了系绳,打着旋儿飞了出去! “啪嗒!” 锦囊不偏不倚,正好从敞开的窗户飞了出去,落在了外面的泥地里。 这一手,快如闪电! 莫寒山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你!” 莫寒山勃然大怒,脸色涨得通红! 那锦囊里装的可是他新近得到的一株珍贵药草! “大胆妖女!你找死!” 他怒吼一声,体内真气鼓荡,身形一晃,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客栈大门,直扑院中。 “哼!” 洛清音冷哼一声,身形如一道飘忽的黄色幻影,紧随其后,也掠向了院子。 那白素心和莫莞尔、莫紫鸢见状,也是面色一变。 “爹爹!” “相公!” 三人惊呼一声,连忙也跟着冲了出去,生怕莫寒山吃了亏。 客栈大堂内,瞬间只剩下陈文生和那吓得瑟瑟发抖的老者,还有躲在老者身后,只敢露出一双眼睛的小女孩。 陈文生肩上扛着“负重”巨剑,只觉得额头冷汗都下来了。 我靠! 这就打起来了? 要不要这么刺激! 他艰难地挪动着脚步,也朝着门口走去。 这热闹,不看白不看啊! 万一洛仙子不敌……呸呸呸!洛仙子神通广大,怎么可能不敌! 但万一对方人多势众,自己也好歹能……能喊几声加油? 陈文生苦笑一声,扛着巨剑,一步一顿地也向着院子挪去。 第七十九章 黑狐妖 陈文生扛着那柄沉重的“负重”巨剑,一步一挪地蹭到院子门口。 他探头探脑地朝院内望去。 院子里的气氛已是剑拔弩张,冰冷得像是数九寒冬。 洛清音一袭黄衫,俏生生立在院子中央,身形看似纤弱,却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 她对面,莫寒山脸色铁青,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白素心和那两个娇蛮的女儿莫莞尔、莫紫鸢,则是一脸怒容地站在莫寒山身后,虎视眈眈。 陈文生心里“咯噔”一下。 这莫寒山,可别认出我来! 上次在黑风谷,虽然自己主要是靠吞噬大阵阴了他一手,但万一这老家伙记性好呢? 他急中生智,悄悄将肩上的巨剑剑身往脸前挪了挪,宽阔的剑面几乎挡住了他大半张脸。 他又扯了扯衣袖,尽量遮掩自己的身形特征。 嗯,这样应该安全多了。 陈文生心中稍定,这才敢继续看戏。 只听洛清音那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们四个,是一起上呢,还是一个个来送死?” 此言一出,院内空气仿佛又凝固了几分。 莫寒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洛清音,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他身后的莫莞尔更是尖叫道:“爹爹!杀了这个贱人!” 白素心也是面寒如霜,眼神怨毒。 莫寒山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发出一阵阴恻恻的冷笑。 “嘿嘿嘿……好狂的口气!” 他目光如毒蛇般盯着洛清音:“老夫纵横江湖数十载,还从未见过如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既然你急着找死,老夫今日便成全你!” 莫寒山往前踏出一步,脚下青砖竟微微下陷。 他话音未落,手掌猛地向前一顿! 呼——! 一股肉眼可见的灰黑色气流自他掌心喷涌而出,带着刺骨的阴寒,直扑洛清音面门! 那风声凄厉,如同鬼哭狼嚎,院子里的几株枯草瞬间凝结上一层白霜。 陈文生隔着老远,都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脖颈子往里钻,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靠,这就是玄阴掌?果然名不虚传! 莫寒山发出一声得意的大笑:“哈哈哈哈!小妖女,尝尝老夫玄阴气的滋味!老夫已经好久没亲自出手教训人了!” 那笑声中充满了残忍与快意。 面对这凌厉至极的一掌,洛清音却是不闪不避,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就在那阴寒掌风即将及体的刹那—— 洛清音身形微微一晃。 如同一片被微风吹拂的柳叶,轻飘飘地向旁横移了数尺。 那道足以开碑裂石的玄阴气,几乎是擦着她的衣袂掠过,“砰”的一声打在了她身后的土墙上! 土墙上立刻出现一个碗口大的黑色掌印,周围的泥土都变成了焦炭般的颜色,还滋滋地冒着寒气。 陈文生看得眼皮直跳。 乖乖,这一掌要是打在人身上,那还了得? 洛清音轻巧地站定,拍了拍并无尘土的衣袖,声音依旧平静。 “嗯,好一道玄阴气。” 她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点评一道普通的菜肴。 莫寒山见一击不中,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怒火更炽。 “有几分门道!再接我一招!” 他暴喝一声,双掌齐出,带起道道残影,攻势如狂风暴雨般向洛清音罩去。 院内顿时风声呼呼,掌影翻飞! 洛清音身形飘忽,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在莫寒山密不透风的攻击中游刃有余。 她时而轻点脚尖,身形拔高数尺;时而腰肢一扭,险之又险地避开夺命的掌风。 两人你来我往,兔起鹘落,转眼间已交手十余招。 陈文生在门口看得是眼花缭乱,心驰神往。 这就是高手的对决吗?比看武侠电影刺激多了! 他娘的,这洛仙子也太强了!扛着千斤巨剑的自己,在她面前估计连一招都走不过。 又过了数招,洛清音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只听她“咯咯”娇笑起来,笑声清脆悦耳,却让莫寒山心头一凛。 “果然有几分斤两,在玄阴宗这种三流门派里,也算是个角色了。” “可惜啊,你碰到的是我。” “呵呵。” 洛清音笑声一敛,玉手一翻。 嗡—— 一把造型古朴的七弦琴凭空出现在她手中。 那琴身呈深褐色,不知是何种木料所制,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陈文生瞪大了眼睛。 我靠!打架还带乐器的?这是什么操作? 难道是要弹奏一曲“十面埋伏”? 莫寒山也是一愣,攻势稍缓:“你……你要做什么?” 洛清音将古琴横抱于胸前,纤纤玉指轻轻拨动琴弦。 铮——! 一声清越的琴音响起,如山涧清泉,悦耳动听。 但紧接着,悠扬的琴声陡然变得急促起来! 一道道无形的音波随着琴声扩散开来,院中的空气都仿佛随之震荡! 洛清音抱着古琴,竟是将琴身当作武器,时而横扫,时而竖劈! 那古琴在她手中,仿佛比刀剑还要凌厉! 琴弦过处,带起尖锐的破空之声! 莫寒山只觉得一股股无形的力量不断冲击着他的护体真气,逼得他连连后退。 他引以为傲的玄阴气,在洛清音那看似随意的琴音攻击下,竟是节节败退! 这小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莫寒山心中惊骇不已,他感觉自己碰到了一个真正的硬茬子! 洛清音的攻势越来越猛,琴声也越来越激昂! 莫寒山渐渐落于下风,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可恶!” 莫寒山怒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疯狂之色。 “是你逼我的!” 他猛地大喊一声:“变——!” 随着这声怒吼,莫寒山的身躯竟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 他的身体迅速膨胀,皮肤上生出浓密的黑色毛发,双手化为利爪,脸部也开始拉长变形!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从他口中发出! 转眼之间,原本那个倨傲的中年男子,赫然竟变成了一头身形巨大的黑色狐妖! 那黑狐妖足有半人多高,皮毛油光水滑,一双赤红色的眼睛闪烁着凶残的光芒,身后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如同钢鞭般甩动着! 第八十章 激战 一股浓郁的妖气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 “啊——!妖……妖怪啊!” 客栈门口,那老者和躲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吓得魂飞魄散,发出凄厉的尖叫。 老者更是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嘴里语无伦次地喊着:“妖……妖怪杀人啦!快……快去报告官府啊!” 白素心和莫莞尔、莫紫鸢三人紧紧包围住洛清音的四个角,生怕有什么异变。 洛清音看着眼前这头巨大的黑狐妖,美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嘴角微微一动,声音冰冷依旧。 “哦?原来是妖兽。” “我说怎么一股子骚臭味,果然不是人。” “老娘今日,便将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畜生,统统打回原形!” 她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煞气,回头看了白素心和两位女子身上。 陈文生在门口看得是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我勒个去! 大变活人……啊不,大变活妖啊! 这……这他娘的是真的妖怪啊! 蓝星上那些电影特效跟这一比,简直弱爆了! 他心中巨震,难道莫寒山一家,果然都是妖兽? 黑狐妖…… 他猛地看向那头咆哮的黑狐妖,又看向旁边脸色发白却眼神凶狠的白素心,以及那两个容貌俏丽却一脸刻薄的莫莞尔和莫紫鸢。 白素心……白狐? 莫莞尔、莫紫鸢……小狐狸? 陈文生脑中“轰”的一声! 黑风谷的黑狐妖,母狐妖。自己救了母狐妖,而自己又让黑狐妖从厉无赦手上救了下来。 陈文生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莫寒山,就是当初救过自己的那头黑狐妖? 而他夫人白素心,就是自己曾经救助过的那只白狐? 这……这也太巧合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今天这事…… 陈文生看着院中剑拔弩张的双方,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洛仙子嫉恶如仇,看样子是要把他们一家子都给灭了。 而黑狐妖和白狐妖,实力不容小觑,尤其是黑狐妖。 而莫寒山一家,如果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和“救命恩狐”…… 这梁子,可就结大发了! 陈文生心中哀嚎一声。 他娘的,今天这事情,看来是难以善了了! 这热闹,看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比自己亲自下场打架还紧张! 那黑狐妖莫寒山九尾狂舞,卷起阵阵腥风,血盆大口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他四肢猛地一蹬地面,庞大的身躯竟如炮弹般射出,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凶悍气势,直扑洛清音! 那锋利的爪子在昏暗的院中划过数道漆黑的裂痕,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开来! 妖气冲天,威势骇人! 陈文生在门口看得心惊肉跳。 乖乖,这变身之后,战斗力直接飙升了十倍不止啊! 洛清音面对这狂暴一击,美眸中首次闪过一丝讶异。 她“呵呵”一笑,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几分认真的意味。 “哦?这妖身倒有几分看头,比人形时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不错,值得姑奶奶我放手一搏!” 话音未落,她怀中古琴光华一闪! 铮铮铮——! 琴音骤然变得高亢激越,不再是之前的飘逸灵动,而是充满了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 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淡金色音刃自琴弦上激射而出,如同无数柄锋利的小刀,迎向莫寒山的利爪! 叮叮当当! 一连串金铁交鸣之声爆响,火星四溅! 莫寒山的攻势竟被硬生生止住! 他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利爪上,竟也出现了一道道浅浅的白痕! 莫寒山赤红的妖瞳中闪过一丝暴戾。 “吼!” 他再次咆哮,周身黑气翻涌,攻势更加凶猛! 就在此时—— “爹爹,我们来助你!” 一声娇叱响起! 那莫莞尔和莫紫鸢,竟也同时发出一声尖啸! 她们的身形在妖气中迅速变化,眨眼间也化作了两头体型稍小,但同样凶悍的黑狐妖! 一头皮毛带着些许暗红,一头则夹杂着几缕银丝,各自甩动着三条毛茸茸的狐尾! “还有我!” 白素心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周身白光一闪,亦显化出妖身! 她化作一头体态优雅,却眼神冰冷的白狐,毛发如雪,七条狐尾在身后微微摇曳,散发着强大的妖力! “嗷呜——!” 三声妖啸同时响起! 白素心与莫莞尔、莫紫鸢所化的三头狐妖,竟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同时向洛清音发起了猛攻! 利爪撕裂空气,妖气弥漫如雾! 整个院子瞬间被狂暴的妖力所充斥! 陈文生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靠!一家子全都狐妖! 这阵仗,简直是群妖乱舞啊! 洛清音此刻被四头狐妖团团围住,脸上那份从容自若终于消失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她身形急转,怀中抱着古琴,十指在琴弦上疾速拨动! 琴音时而如惊涛拍岸,雄浑霸道,将莫寒山的猛攻震退! 时而如珠落玉盘,清脆急促,化解白素心刁钻的偷袭! 又时而如狂风骤雨,密集凌厉,逼得莫莞尔和莫紫鸢姐妹无法近身! 一时间,院内妖气纵横,琴音激荡! 金色音刃与黑色妖气不断碰撞、湮灭! 地面被轰击得坑坑洼洼,周围的残破建筑更是摇摇欲坠,木屑纷飞! 洛清音以一敌四,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她身形在四妖的围攻中穿梭,衣袂飘飘,如同惊鸿仙子,每一次拨弦,都能恰到好处地击退一波攻势。 那古琴在她手中,既是乐器,也是神兵! 陈文生看得是目眩神迷,心头狂跳。 这洛仙子,也太猛了! 一个人单挑四头妖兽,还能打得有来有回! 不过…… 陈文生转念一想。 她虽然看似游刃有余,但毕竟是以一敌四。 这莫寒山一家子妖力不弱,尤其是那老狐狸莫寒山,变身之后凶悍异常。 时间一长,洛仙子怕是也要吃力。 但他仔细观察片刻,发现洛清音气息悠长,招式依旧精妙,显然还留有余力。 嗯,这洛仙子,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陈文生心中念头急转。 既然她死不了…… 那我留在这里干嘛? 给她当苦力?扛那柄重得要死的破剑? 还是等他们打完了,继续被她呼来喝去,当牛做马? 陈文生脑中一个激灵! 他娘的! 第八十章 激战 一股浓郁的妖气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 “啊——!妖……妖怪啊!” 客栈门口,那老者和躲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吓得魂飞魄散,发出凄厉的尖叫。 老者更是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嘴里语无伦次地喊着:“妖……妖怪杀人啦!快……快去报告官府啊!” 白素心和莫莞尔、莫紫鸢三人紧紧包围住洛清音的四个角,生怕有什么异变。 洛清音看着眼前这头巨大的黑狐妖,美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嘴角微微一动,声音冰冷依旧。 “哦?原来是妖兽。” “我说怎么一股子骚臭味,果然不是人。” “老娘今日,便将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畜生,统统打回原形!” 她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煞气,回头看了白素心和两位女子身上。 陈文生在门口看得是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我勒个去! 大变活人……啊不,大变活妖啊! 这……这他娘的是真的妖怪啊! 蓝星上那些电影特效跟这一比,简直弱爆了! 他心中巨震,难道莫寒山一家,果然都是妖兽? 黑狐妖…… 他猛地看向那头咆哮的黑狐妖,又看向旁边脸色发白却眼神凶狠的白素心,以及那两个容貌俏丽却一脸刻薄的莫莞尔和莫紫鸢。 白素心……白狐? 莫莞尔、莫紫鸢……小狐狸? 陈文生脑中“轰”的一声! 黑风谷的黑狐妖,母狐妖。自己救了母狐妖,而自己又让黑狐妖从厉无赦手上救了下来。 陈文生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莫寒山,就是当初救过自己的那头黑狐妖? 而他夫人白素心,就是自己曾经救助过的那只白狐? 这……这也太巧合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今天这事…… 陈文生看着院中剑拔弩张的双方,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洛仙子嫉恶如仇,看样子是要把他们一家子都给灭了。 而黑狐妖和白狐妖,实力不容小觑,尤其是黑狐妖。 而莫寒山一家,如果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和“救命恩狐”…… 这梁子,可就结大发了! 陈文生心中哀嚎一声。 他娘的,今天这事情,看来是难以善了了! 这热闹,看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比自己亲自下场打架还紧张! 那黑狐妖莫寒山九尾狂舞,卷起阵阵腥风,血盆大口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他四肢猛地一蹬地面,庞大的身躯竟如炮弹般射出,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凶悍气势,直扑洛清音! 那锋利的爪子在昏暗的院中划过数道漆黑的裂痕,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开来! 妖气冲天,威势骇人! 陈文生在门口看得心惊肉跳。 乖乖,这变身之后,战斗力直接飙升了十倍不止啊! 洛清音面对这狂暴一击,美眸中首次闪过一丝讶异。 她“呵呵”一笑,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几分认真的意味。 “哦?这妖身倒有几分看头,比人形时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不错,值得姑奶奶我放手一搏!” 话音未落,她怀中古琴光华一闪! 铮铮铮——! 琴音骤然变得高亢激越,不再是之前的飘逸灵动,而是充满了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 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淡金色音刃自琴弦上激射而出,如同无数柄锋利的小刀,迎向莫寒山的利爪! 叮叮当当! 一连串金铁交鸣之声爆响,火星四溅! 莫寒山的攻势竟被硬生生止住! 他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利爪上,竟也出现了一道道浅浅的白痕! 莫寒山赤红的妖瞳中闪过一丝暴戾。 “吼!” 他再次咆哮,周身黑气翻涌,攻势更加凶猛! 就在此时—— “爹爹,我们来助你!” 一声娇叱响起! 那莫莞尔和莫紫鸢,竟也同时发出一声尖啸! 她们的身形在妖气中迅速变化,眨眼间也化作了两头体型稍小,但同样凶悍的黑狐妖! 一头皮毛带着些许暗红,一头则夹杂着几缕银丝,各自甩动着三条毛茸茸的狐尾! “还有我!” 白素心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周身白光一闪,亦显化出妖身! 她化作一头体态优雅,却眼神冰冷的白狐,毛发如雪,七条狐尾在身后微微摇曳,散发着强大的妖力! “嗷呜——!” 三声妖啸同时响起! 白素心与莫莞尔、莫紫鸢所化的三头狐妖,竟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同时向洛清音发起了猛攻! 利爪撕裂空气,妖气弥漫如雾! 整个院子瞬间被狂暴的妖力所充斥! 陈文生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靠!一家子全都狐妖! 这阵仗,简直是群妖乱舞啊! 洛清音此刻被四头狐妖团团围住,脸上那份从容自若终于消失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她身形急转,怀中抱着古琴,十指在琴弦上疾速拨动! 琴音时而如惊涛拍岸,雄浑霸道,将莫寒山的猛攻震退! 时而如珠落玉盘,清脆急促,化解白素心刁钻的偷袭! 又时而如狂风骤雨,密集凌厉,逼得莫莞尔和莫紫鸢姐妹无法近身! 一时间,院内妖气纵横,琴音激荡! 金色音刃与黑色妖气不断碰撞、湮灭! 地面被轰击得坑坑洼洼,周围的残破建筑更是摇摇欲坠,木屑纷飞! 洛清音以一敌四,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她身形在四妖的围攻中穿梭,衣袂飘飘,如同惊鸿仙子,每一次拨弦,都能恰到好处地击退一波攻势。 那古琴在她手中,既是乐器,也是神兵! 陈文生看得是目眩神迷,心头狂跳。 这洛仙子,也太猛了! 一个人单挑四头妖兽,还能打得有来有回! 不过…… 陈文生转念一想。 她虽然看似游刃有余,但毕竟是以一敌四。 这莫寒山一家子妖力不弱,尤其是那老狐狸莫寒山,变身之后凶悍异常。 时间一长,洛仙子怕是也要吃力。 但他仔细观察片刻,发现洛清音气息悠长,招式依旧精妙,显然还留有余力。 嗯,这洛仙子,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陈文生心中念头急转。 既然她死不了…… 那我留在这里干嘛? 给她当苦力?扛那柄重得要死的破剑? 还是等他们打完了,继续被她呼来喝去,当牛做马? 陈文生脑中一个激灵! 他娘的! 第八十一章 重返青岚宗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难道老子真要一辈子让这个臭女人奴役不成?! 想当初在蓝星,虽然是个苦逼的上班族,好歹也是个人啊! 穿越过来,先是刘家杂役,好不容易逃出来,又摊上这么个主儿! 不行!绝对不行! 自由!老子要的是自由! 这“负重”巨剑,谁爱扛谁扛去!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野草般疯狂滋长! 陈文生眼中闪过一丝果决。 他悄悄向后挪了挪,趁着院内激战正酣,无人注意他这个小角色。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肩上那柄沉重无比的“负重”巨剑往地上一扔! 哐当——! 一声巨响! 那巨剑砸在青石板上,地面都为之一震,溅起一片尘土。 陈文生只觉得肩膀骤然一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浑身都舒坦了! 管他娘的什么恩怨情仇! 管他娘的什么妖魔鬼怪! 老子不奉陪了! 陈文生没有丝毫犹豫,扭头就跑! 他迈开双腿,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向着客栈外狂奔而去! 身后的喊杀声、妖兽的咆哮声、激烈的琴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是催他快跑的战鼓! 陈文生头也不回,一口气冲出了破旧客栈。 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却让他感觉无比的畅快! 沿路返回? 不! 陈文生脑中灵光一闪。 老子要去青岚宗! 去看我的道侣,柳如烟! 如烟那温柔体贴,可比这洛清音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对!去青岚宗! 一想到柳如烟那温婉的笑容,陈文生心中便涌起一股暖流,脚下也更有力了。 没有了“负重”巨剑的拖累,他只觉得身轻如燕! 以自己如今的脚力,速度何止提升了一倍! 嗖——! 陈文生的身影在夜色中化作一道残影,沿着崎岖的山路,朝着青岚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两旁的树木在他眼中飞速倒退。 耳畔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爽! 这种自由自在,风驰电掣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陈文生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 洛清音,莫寒山,你们慢慢打! 老子不伺候了! 青岚宗,柳如烟,我陈文生,来啦! 夜凉如水,月挂中天。 陈文生脚下生风,身影在山林间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朝着青岚宗的方向狂奔。 没了那柄见鬼的“负重”巨剑,他只觉得浑身轻快得像是要飘起来! 这种感觉,比当年在蓝星第一次拿到驾照,开着二手破车在高速上狂飙还要爽! 他娘的,自由真好! 不知奔行了多久,前方山势渐缓,一座座熟悉的山峰轮廓在月光下显现。 青岚宗,到了! 宗门大阵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辉光,将整个宗门笼罩在一片宁静祥和之中。 陈文生凭借着记忆,轻车熟路地避开巡山弟子,悄然潜入了宗门。 他直奔柳如烟所居住的内门弟子别院。 月光洒在青石小径上,两侧竹影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陈文生心中一片火热,脚步越发轻快。 终于,他来到了一座雅致的小院前,同心小筑! 院内一灯如豆,映照出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坐在窗边,似乎在凝神修炼。 是如烟! 陈文生心中一荡,几步上前,轻轻叩响了院门。 “咚咚咚。” 屋内的身影微微一顿。 “谁?”一个清悦如黄莺般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警惕。 “如烟,是我,文生。”陈文生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欣喜。 “呀!”屋内的声音透着惊喜,随即是轻快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 月光下,柳如烟一身素色长裙,青丝如瀑,明眸皓齿,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她看到陈文生,美眸中先是惊喜,随即涌上一抹担忧:“文生?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了?我还以为……” 陈文生一个箭步上前,直接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鼻尖传来熟悉的幽香,陈文生一颗漂泊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归宿。 “想你了,就回来了。”他低声道。 柳如烟身子微微一僵,随即也轻轻环住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 “你……你没事?”她声音有些哽咽。 “没事,好得很!”陈文生哈哈一笑,放开她,仔细打量着。 他忽然“咦”了一声。 “如烟,我怎么感觉你……气息好像强了不少?” 柳如烟俏脸一红,点了点头:“嗯,自从你我……有了那共生之约,我的修为进境一日千里,如今已是金丹九层顶峰,只差一步便可超越。” 陈文生闻言大喜!金丹九重,难怪以前跟自己保密! 乖乖,这共生系统果然牛逼! 老子在外面打生打死,她在家修炼也能跟着蹭经验! 不对,应该是互相增益! 他自己也能感觉到,丹田内的灵力比离开时雄浑了不止一倍,似乎也隐隐触摸到了金丹期更高层次的壁障。 “太好了!”陈文生兴奋道,“这次我得了些机缘,修为也精进不少,说不定我们能一起筑基!” 柳如烟眼中也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两人携手走进屋内,在桌边坐下。 陈文生倒了杯茶,问道:“我这次离开这么久,宗门里……那些长老什么的,没有为难你?” 柳如烟闻言,秀眉微蹙,轻轻摇了摇头:“长老们倒是没有,他们知道我与你的关系,也并未多说什么。”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厌恶:“倒是那个云飞,真是阴魂不散,三番两次来寻衅滋事,说些有的没的,烦人得紧!” 陈文生眼中寒光一闪。 云飞!又是这个家伙! 上次在百兽谷,就想抢老子的妖丹,现在还敢骚扰如烟! 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没对你怎么样?”陈文生关切地问道。 柳如烟傲然道:“他敢?我如今修为大大强于他,他若真敢动手,我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陈文生看着她那英气勃勃的样子,心中既是欣慰又是怜惜。 他伸手握住柳如烟柔若无骨的小手,柔声道:“如烟,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有我在,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第八十一章 重返青岚宗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难道老子真要一辈子让这个臭女人奴役不成?! 想当初在蓝星,虽然是个苦逼的上班族,好歹也是个人啊! 穿越过来,先是刘家杂役,好不容易逃出来,又摊上这么个主儿! 不行!绝对不行! 自由!老子要的是自由! 这“负重”巨剑,谁爱扛谁扛去!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野草般疯狂滋长! 陈文生眼中闪过一丝果决。 他悄悄向后挪了挪,趁着院内激战正酣,无人注意他这个小角色。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肩上那柄沉重无比的“负重”巨剑往地上一扔! 哐当——! 一声巨响! 那巨剑砸在青石板上,地面都为之一震,溅起一片尘土。 陈文生只觉得肩膀骤然一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浑身都舒坦了! 管他娘的什么恩怨情仇! 管他娘的什么妖魔鬼怪! 老子不奉陪了! 陈文生没有丝毫犹豫,扭头就跑! 他迈开双腿,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向着客栈外狂奔而去! 身后的喊杀声、妖兽的咆哮声、激烈的琴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是催他快跑的战鼓! 陈文生头也不回,一口气冲出了破旧客栈。 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却让他感觉无比的畅快! 沿路返回? 不! 陈文生脑中灵光一闪。 老子要去青岚宗! 去看我的道侣,柳如烟! 如烟那温柔体贴,可比这洛清音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对!去青岚宗! 一想到柳如烟那温婉的笑容,陈文生心中便涌起一股暖流,脚下也更有力了。 没有了“负重”巨剑的拖累,他只觉得身轻如燕! 以自己如今的脚力,速度何止提升了一倍! 嗖——! 陈文生的身影在夜色中化作一道残影,沿着崎岖的山路,朝着青岚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两旁的树木在他眼中飞速倒退。 耳畔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爽! 这种自由自在,风驰电掣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陈文生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 洛清音,莫寒山,你们慢慢打! 老子不伺候了! 青岚宗,柳如烟,我陈文生,来啦! 夜凉如水,月挂中天。 陈文生脚下生风,身影在山林间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朝着青岚宗的方向狂奔。 没了那柄见鬼的“负重”巨剑,他只觉得浑身轻快得像是要飘起来! 这种感觉,比当年在蓝星第一次拿到驾照,开着二手破车在高速上狂飙还要爽! 他娘的,自由真好! 不知奔行了多久,前方山势渐缓,一座座熟悉的山峰轮廓在月光下显现。 青岚宗,到了! 宗门大阵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辉光,将整个宗门笼罩在一片宁静祥和之中。 陈文生凭借着记忆,轻车熟路地避开巡山弟子,悄然潜入了宗门。 他直奔柳如烟所居住的内门弟子别院。 月光洒在青石小径上,两侧竹影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陈文生心中一片火热,脚步越发轻快。 终于,他来到了一座雅致的小院前,同心小筑! 院内一灯如豆,映照出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坐在窗边,似乎在凝神修炼。 是如烟! 陈文生心中一荡,几步上前,轻轻叩响了院门。 “咚咚咚。” 屋内的身影微微一顿。 “谁?”一个清悦如黄莺般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警惕。 “如烟,是我,文生。”陈文生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欣喜。 “呀!”屋内的声音透着惊喜,随即是轻快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 月光下,柳如烟一身素色长裙,青丝如瀑,明眸皓齿,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她看到陈文生,美眸中先是惊喜,随即涌上一抹担忧:“文生?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了?我还以为……” 陈文生一个箭步上前,直接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鼻尖传来熟悉的幽香,陈文生一颗漂泊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归宿。 “想你了,就回来了。”他低声道。 柳如烟身子微微一僵,随即也轻轻环住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 “你……你没事?”她声音有些哽咽。 “没事,好得很!”陈文生哈哈一笑,放开她,仔细打量着。 他忽然“咦”了一声。 “如烟,我怎么感觉你……气息好像强了不少?” 柳如烟俏脸一红,点了点头:“嗯,自从你我……有了那共生之约,我的修为进境一日千里,如今已是金丹九层顶峰,只差一步便可超越。” 陈文生闻言大喜!金丹九重,难怪以前跟自己保密! 乖乖,这共生系统果然牛逼! 老子在外面打生打死,她在家修炼也能跟着蹭经验! 不对,应该是互相增益! 他自己也能感觉到,丹田内的灵力比离开时雄浑了不止一倍,似乎也隐隐触摸到了金丹期更高层次的壁障。 “太好了!”陈文生兴奋道,“这次我得了些机缘,修为也精进不少,说不定我们能一起筑基!” 柳如烟眼中也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两人携手走进屋内,在桌边坐下。 陈文生倒了杯茶,问道:“我这次离开这么久,宗门里……那些长老什么的,没有为难你?” 柳如烟闻言,秀眉微蹙,轻轻摇了摇头:“长老们倒是没有,他们知道我与你的关系,也并未多说什么。”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厌恶:“倒是那个云飞,真是阴魂不散,三番两次来寻衅滋事,说些有的没的,烦人得紧!” 陈文生眼中寒光一闪。 云飞!又是这个家伙! 上次在百兽谷,就想抢老子的妖丹,现在还敢骚扰如烟! 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没对你怎么样?”陈文生关切地问道。 柳如烟傲然道:“他敢?我如今修为大大强于他,他若真敢动手,我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陈文生看着她那英气勃勃的样子,心中既是欣慰又是怜惜。 他伸手握住柳如烟柔若无骨的小手,柔声道:“如烟,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有我在,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第八十二章 云飞的复仇 柳如烟感受着他手心的温暖,心中一甜,脸上泛起红晕,轻轻“嗯”了一声。 夜色渐深,两人喁喁私语,互诉离情。 陈文生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简略说了一些,当然,扛巨剑当苦力那段被他春秋笔法一笔带过,只说了与洛清音结伴同行,遇到了一些波折。 柳如烟听得时而蹙眉,时而惊呼,最后化为一声轻叹。 “文生,你以后行事,定要万分小心。” “知道啦,我的好如烟。”陈文生嬉皮笑脸道。 窗外月影西斜,屋内烛光摇曳。 陈文生看着眼前佳人娇羞的容颜,只觉得心头一片火热。 他凑近柳如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柳如烟的脸颊瞬间红透,如同熟透的苹果,轻轻捶了他一下,声如蚊蚋:“你……讨厌……” 陈文生嘿嘿一笑,拦腰将她抱起。 柳如烟惊呼一声,双臂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颈。 “文生……”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我的好娘子。” 柳如烟俏脸埋在他怀中,再不言语,只是那微不可闻的“嗯”声,已是最好的回答。 翌日,天光乍亮。 陈文生神清气爽地睁开眼,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怀中佳人尚在酣睡,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陈文生心中一片宁静,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就在此时—— “柳如烟!给我滚出来!” 一声暴喝如同炸雷般在院外响起! 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的铿锵之音! 陈文生眉头一皱。 他娘的,大清早的,谁这么没公德心?! 柳如烟也被惊醒,猛地坐起身,神色有些慌乱:“是云飞的声音!” 陈文生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这个混蛋,还真是不依不饶!” 他迅速穿好衣衫,对柳如烟道:“如烟,你待在屋里,我出去看看。” “不,我与你同去!”柳如烟也快速整理好衣物,眼神坚定。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一同推门而出。 院门之外,黑压压站满了人! 为首一人,正是那个一脸倨傲,眼神阴鸷的云飞! 在他身后,跟着十数名身着青岚宗内门弟子服饰的修士,个个手持兵刃,面色不善。 更有七八个身着锦衣华服,气息明显更为强横的修士,簇拥在云飞身侧,显然是云家的修士! 好家伙!这阵仗,是来抄家的吗?! 陈文生心中冷笑。 云飞一见陈文生和柳如烟一同出来,眼中妒火更盛,厉声道:“柳如烟!你竟敢勾结宗门叛徒,私藏奸细!此人为我宗门逐出师门,数月未归,定已经是魔道妖人!” 陈文生上前一步,挡在柳如烟身前,冷笑道:“云飞,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陈文生行得正坐得端,倒是你,三番两次寻衅滋事,莫非是上次在黑风谷临阵脱逃,不顾同门,难道被打得还不够?” “你!”云飞被揭了伤疤,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大胆狂徒!竟敢侮辱云师兄!”一名内门弟子跳出来呵斥道。 “拿下他们!”云飞眼中闪过一丝狰狞,大手一挥! “我看谁敢!”柳如烟娇叱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剑尖直指众人,凤目含煞! “柳师妹,你莫要执迷不悟!此人身份可疑,你若与他为伍,便是与我等整个青岚宗为敌!”另一名内门弟子劝道,语气却带着威胁。 陈文生心中冷哼,这些家伙,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不小。 “废话少说!要打便打!”陈文生懒得与他们啰嗦,体内灵力运转,一股强横的气势勃发而出! 云飞狞笑道:“好!好得很!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给我上!拿下此獠,死活不论!柳如烟若敢反抗,一并拿下!” “是!” 数十名修士齐声应喝,各色法器光芒闪烁,剑气刀芒交织,瞬间朝着陈文生和柳如烟扑来! 整个小院门口,刹那间杀气腾腾! “如烟,小心!”陈文生低喝一声。 “嗯!”柳如烟长剑一振,剑光如水,护住周身。 两人背靠背,并肩而立,迎向了这群如狼似虎的修士! 陈文生此刻没有了巨剑的束缚,身形灵活了数倍不止! 他脚踩七星步,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双拳挥舞,拳风呼啸! 砰砰砰! 每一拳击出,都带着千钧之力! 那些普通的内门弟子,修为不过炼气七八层,哪里是他的对手? 往往拳头未至,那凌厉的拳风便已将他们震得气血翻涌,兵器脱手! “啊!” “噗!” 惨叫声接连响起! 不过片刻功夫,便有数名内门弟子被陈文生打翻在地,哀嚎不已! 陈文生心中大爽! 这种拳拳到肉的感觉,比用那破剑砍人痛快多了! 另一边,柳如烟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她手中长剑舞动,剑光如练,清冷凌厉! 每一剑刺出,都角度刁钻,快若闪电! 噗嗤!噗嗤! 剑锋划过,带起一串串血花! 那些云家修士修为稍高,大约在炼气八九层的样子,但在柳如烟精妙的剑法之下,也讨不到丝毫便宜! 两人配合默契,攻守兼备,竟是以二人之力,硬生生挡住了数十人的围攻! 院门口一时间剑气纵横,拳风激荡! 灵力碰撞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周围的竹林被逸散的劲气摧折,地面也裂开道道缝隙! 云飞在后方看得目眦欲裂! 他没想到,这两个家伙联手之下,竟如此强悍! 尤其是陈文生,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野小子,此刻展现出的战力,竟丝毫不逊色于金丹顶峰的修士! “废物!一群废物!”云飞怒吼道,“给我用全力!杀了他!杀了这个狗杂种!” 那些修士被他一激,攻势更加疯狂! 几名云家长老带来的金丹九层好手,也加入了战团,专门针对陈文生! 陈文生压力骤增! 他毕竟刚刚突破,灵力储备和战斗经验,与这些老牌的炼气九层修士相比,还是有所不如。 “文生,小心!”柳如烟察觉到他的窘境,剑势一转,替他挡下了一道致命的攻击! 第八十二章 云飞的复仇 柳如烟感受着他手心的温暖,心中一甜,脸上泛起红晕,轻轻“嗯”了一声。 夜色渐深,两人喁喁私语,互诉离情。 陈文生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简略说了一些,当然,扛巨剑当苦力那段被他春秋笔法一笔带过,只说了与洛清音结伴同行,遇到了一些波折。 柳如烟听得时而蹙眉,时而惊呼,最后化为一声轻叹。 “文生,你以后行事,定要万分小心。” “知道啦,我的好如烟。”陈文生嬉皮笑脸道。 窗外月影西斜,屋内烛光摇曳。 陈文生看着眼前佳人娇羞的容颜,只觉得心头一片火热。 他凑近柳如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柳如烟的脸颊瞬间红透,如同熟透的苹果,轻轻捶了他一下,声如蚊蚋:“你……讨厌……” 陈文生嘿嘿一笑,拦腰将她抱起。 柳如烟惊呼一声,双臂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颈。 “文生……”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我的好娘子。” 柳如烟俏脸埋在他怀中,再不言语,只是那微不可闻的“嗯”声,已是最好的回答。 翌日,天光乍亮。 陈文生神清气爽地睁开眼,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怀中佳人尚在酣睡,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陈文生心中一片宁静,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就在此时—— “柳如烟!给我滚出来!” 一声暴喝如同炸雷般在院外响起! 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的铿锵之音! 陈文生眉头一皱。 他娘的,大清早的,谁这么没公德心?! 柳如烟也被惊醒,猛地坐起身,神色有些慌乱:“是云飞的声音!” 陈文生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这个混蛋,还真是不依不饶!” 他迅速穿好衣衫,对柳如烟道:“如烟,你待在屋里,我出去看看。” “不,我与你同去!”柳如烟也快速整理好衣物,眼神坚定。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一同推门而出。 院门之外,黑压压站满了人! 为首一人,正是那个一脸倨傲,眼神阴鸷的云飞! 在他身后,跟着十数名身着青岚宗内门弟子服饰的修士,个个手持兵刃,面色不善。 更有七八个身着锦衣华服,气息明显更为强横的修士,簇拥在云飞身侧,显然是云家的修士! 好家伙!这阵仗,是来抄家的吗?! 陈文生心中冷笑。 云飞一见陈文生和柳如烟一同出来,眼中妒火更盛,厉声道:“柳如烟!你竟敢勾结宗门叛徒,私藏奸细!此人为我宗门逐出师门,数月未归,定已经是魔道妖人!” 陈文生上前一步,挡在柳如烟身前,冷笑道:“云飞,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陈文生行得正坐得端,倒是你,三番两次寻衅滋事,莫非是上次在黑风谷临阵脱逃,不顾同门,难道被打得还不够?” “你!”云飞被揭了伤疤,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大胆狂徒!竟敢侮辱云师兄!”一名内门弟子跳出来呵斥道。 “拿下他们!”云飞眼中闪过一丝狰狞,大手一挥! “我看谁敢!”柳如烟娇叱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剑尖直指众人,凤目含煞! “柳师妹,你莫要执迷不悟!此人身份可疑,你若与他为伍,便是与我等整个青岚宗为敌!”另一名内门弟子劝道,语气却带着威胁。 陈文生心中冷哼,这些家伙,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不小。 “废话少说!要打便打!”陈文生懒得与他们啰嗦,体内灵力运转,一股强横的气势勃发而出! 云飞狞笑道:“好!好得很!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给我上!拿下此獠,死活不论!柳如烟若敢反抗,一并拿下!” “是!” 数十名修士齐声应喝,各色法器光芒闪烁,剑气刀芒交织,瞬间朝着陈文生和柳如烟扑来! 整个小院门口,刹那间杀气腾腾! “如烟,小心!”陈文生低喝一声。 “嗯!”柳如烟长剑一振,剑光如水,护住周身。 两人背靠背,并肩而立,迎向了这群如狼似虎的修士! 陈文生此刻没有了巨剑的束缚,身形灵活了数倍不止! 他脚踩七星步,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双拳挥舞,拳风呼啸! 砰砰砰! 每一拳击出,都带着千钧之力! 那些普通的内门弟子,修为不过炼气七八层,哪里是他的对手? 往往拳头未至,那凌厉的拳风便已将他们震得气血翻涌,兵器脱手! “啊!” “噗!” 惨叫声接连响起! 不过片刻功夫,便有数名内门弟子被陈文生打翻在地,哀嚎不已! 陈文生心中大爽! 这种拳拳到肉的感觉,比用那破剑砍人痛快多了! 另一边,柳如烟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她手中长剑舞动,剑光如练,清冷凌厉! 每一剑刺出,都角度刁钻,快若闪电! 噗嗤!噗嗤! 剑锋划过,带起一串串血花! 那些云家修士修为稍高,大约在炼气八九层的样子,但在柳如烟精妙的剑法之下,也讨不到丝毫便宜! 两人配合默契,攻守兼备,竟是以二人之力,硬生生挡住了数十人的围攻! 院门口一时间剑气纵横,拳风激荡! 灵力碰撞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周围的竹林被逸散的劲气摧折,地面也裂开道道缝隙! 云飞在后方看得目眦欲裂! 他没想到,这两个家伙联手之下,竟如此强悍! 尤其是陈文生,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野小子,此刻展现出的战力,竟丝毫不逊色于金丹顶峰的修士! “废物!一群废物!”云飞怒吼道,“给我用全力!杀了他!杀了这个狗杂种!” 那些修士被他一激,攻势更加疯狂! 几名云家长老带来的金丹九层好手,也加入了战团,专门针对陈文生! 陈文生压力骤增! 他毕竟刚刚突破,灵力储备和战斗经验,与这些老牌的炼气九层修士相比,还是有所不如。 “文生,小心!”柳如烟察觉到他的窘境,剑势一转,替他挡下了一道致命的攻击! 第八十三章 逐出青岚宗 但她自己,却因此露出了一个破绽! 一名云家修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长刀带着阴冷的劲风,直劈柳如烟的香肩! 这一刀若是劈实了,柳如烟就算不死,也要重伤! “如烟!”陈文生瞳孔骤缩,目赤欲裂! 他娘的!敢伤老子的女人! 陈文生想也不想,猛地一个侧身,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挡在了柳如烟身前!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一股钻心的剧痛从后背传来! 陈文生闷哼一声,只觉得眼前一黑,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文生!”柳如烟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敢置信! 她看着陈文生踉跄了一下,却依旧死死挡在她身前,那宽阔的背影,此刻在她眼中,竟是如此的伟岸!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酸涩,感动,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愫。 这个男人,这个平日里有些油嘴滑舌,有些不正经的男人,竟然……竟然会为了保护她,不惜以身犯险! 柳如烟的心,被狠狠地触动了! 她眼中第一次没有了平日的清冷和矜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关切和一丝……柔软。 “陈文生!你……你怎么样?!”她声音颤抖。 “咳咳……老子……还死不了!”陈文生咬着牙,咧嘴一笑,只是那笑容,却显得有些狰狞。 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他心中却是一片坦然。 保护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 “找死!”那名偷袭得手的云家修士见一击功成,狞笑着再次举刀劈来! “滚开!”柳如烟凤目圆睁,怒火中烧! 她体内灵力疯狂运转,手中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 一道凝练至极的剑光骤然亮起,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锐利之气,迎向了那名云家修士! 剑意! 这是柳如烟领悟的剑意雏形! 那云家修士只觉得一股森寒的剑气扑面而来,心中大骇,急忙横刀抵挡! 咔嚓! 长刀应声而断! 剑光余势不衰,瞬间穿透了他的胸膛! “呃……”那云家修士低头看着胸口的血洞,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随即软软地倒了下去。 一剑秒杀! 周围的修士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云飞更是脸色大变:“剑……剑意?!柳如烟,你竟然领悟了剑意?!” 他眼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毒! 剑意,那是只有真正的剑道天才才有可能领悟的境界! 一旦领悟剑意,同阶之内,几乎无敌! “今日,你们谁也别想伤害他!”柳如烟横剑而立,青丝飞舞,衣袂飘飘,宛如一尊不可侵犯的战神! 她此刻的气势,竟比之前强了数倍不止! 陈文生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值了!这一刀,挨得值! 云飞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咬牙切齿道:“好!好一个柳如烟!好一个剑意!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了吗?!”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符,狠狠捏碎! “今日,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云家的底蕴!” 玉符破碎的瞬间,一股恐怖至极的威压骤然从天而降! 风云变色! 天空仿佛都暗了下来! 一道模糊而巨大的虚影,缓缓在半空中凝聚成形! 那虚影身着古朴道袍,面容看不真切,但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元婴期! 这是元婴期大能才能拥有的恐怖威压! “是……是云家长老的神念虚影!”有识货的内门弟子失声惊呼! 陈文生也感到一股窒息般的压力! 乖乖隆地洞!元婴期大佬的虚影都搞出来了! 这云飞,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那虚影缓缓抬手,一只由灵气凝聚而成的巨掌,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陈文生和柳如烟当头压下! 巨掌未至,那恐怖的压力已经让地面寸寸龟裂! 柳如烟俏脸一片煞白! 她能感觉到,这一掌之下,她们两人,绝无幸免的可能! 但她眼中却没有丝毫退缩! “文生,别怕!”她轻声道,语气却异常坚定。 她猛地举起手中长剑,体内所有灵力,包括刚刚领悟的那一丝剑意,尽数灌注其中! 嗡——! 长剑发出刺目的光芒,剑身剧烈颤抖,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庞大的力量! “破!” 柳如烟娇叱一声,一道前所未有凝练,前所未有璀璨的剑光,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逆斩而上,直冲那从天而降的巨掌! 这一剑,汇聚了她所有的力量,所有的信念! 轰——!!! 剑光与巨掌悍然相撞!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 恐怖的能量风暴席卷四方! 周围的修士被这股余波震得东倒西歪,修为稍弱者更是口喷鲜血,倒飞而出! 陈文生也被震得气血翻涌,但他死死盯着半空! 只见那无坚不摧的巨掌,在柳如烟那惊才绝艳的一剑之下,竟被硬生生从中剖开,寸寸碎裂,化为漫天光点消散! 而那元婴长老的虚影,也发出一声不甘的闷哼,身影晃动了几下,变得更加暗淡,最终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破了! 柳如烟竟然真的破了元婴长老虚影的一击! 陈文生心中震撼无比! 这……这才是真正的天才啊! 然而,代价也是巨大的。 柳如烟发出了那惊天一剑之后,娇躯剧烈地晃动了几下,脸色苍白如纸,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她体内的灵力,已然消耗殆尽! “如烟!”陈文生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柳如烟软软地靠在他怀里,气息微弱,嘴角却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 “文生……我……我做到了……” 话音未落,她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青岚宗的墨沧,飘然而至,看到遍地死伤无数的青岚宗弟子和柳如烟和陈文生,脸色铁青。 手脚颤抖,对着柳如烟和陈文生道: “柳如烟,勾结外敌,残害同门,罪不容恕!” “陈文生,来历不明,助纣为虐,同罪并罚!” “即刻起,将柳如烟和陈文生二人逐出青岚宗,永世不得踏入山门半步!” 第八十三章 逐出青岚宗 但她自己,却因此露出了一个破绽! 一名云家修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长刀带着阴冷的劲风,直劈柳如烟的香肩! 这一刀若是劈实了,柳如烟就算不死,也要重伤! “如烟!”陈文生瞳孔骤缩,目赤欲裂! 他娘的!敢伤老子的女人! 陈文生想也不想,猛地一个侧身,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挡在了柳如烟身前!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一股钻心的剧痛从后背传来! 陈文生闷哼一声,只觉得眼前一黑,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文生!”柳如烟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敢置信! 她看着陈文生踉跄了一下,却依旧死死挡在她身前,那宽阔的背影,此刻在她眼中,竟是如此的伟岸!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酸涩,感动,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愫。 这个男人,这个平日里有些油嘴滑舌,有些不正经的男人,竟然……竟然会为了保护她,不惜以身犯险! 柳如烟的心,被狠狠地触动了! 她眼中第一次没有了平日的清冷和矜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关切和一丝……柔软。 “陈文生!你……你怎么样?!”她声音颤抖。 “咳咳……老子……还死不了!”陈文生咬着牙,咧嘴一笑,只是那笑容,却显得有些狰狞。 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他心中却是一片坦然。 保护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 “找死!”那名偷袭得手的云家修士见一击功成,狞笑着再次举刀劈来! “滚开!”柳如烟凤目圆睁,怒火中烧! 她体内灵力疯狂运转,手中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 一道凝练至极的剑光骤然亮起,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锐利之气,迎向了那名云家修士! 剑意! 这是柳如烟领悟的剑意雏形! 那云家修士只觉得一股森寒的剑气扑面而来,心中大骇,急忙横刀抵挡! 咔嚓! 长刀应声而断! 剑光余势不衰,瞬间穿透了他的胸膛! “呃……”那云家修士低头看着胸口的血洞,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随即软软地倒了下去。 一剑秒杀! 周围的修士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云飞更是脸色大变:“剑……剑意?!柳如烟,你竟然领悟了剑意?!” 他眼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毒! 剑意,那是只有真正的剑道天才才有可能领悟的境界! 一旦领悟剑意,同阶之内,几乎无敌! “今日,你们谁也别想伤害他!”柳如烟横剑而立,青丝飞舞,衣袂飘飘,宛如一尊不可侵犯的战神! 她此刻的气势,竟比之前强了数倍不止! 陈文生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值了!这一刀,挨得值! 云飞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咬牙切齿道:“好!好一个柳如烟!好一个剑意!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了吗?!”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符,狠狠捏碎! “今日,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云家的底蕴!” 玉符破碎的瞬间,一股恐怖至极的威压骤然从天而降! 风云变色! 天空仿佛都暗了下来! 一道模糊而巨大的虚影,缓缓在半空中凝聚成形! 那虚影身着古朴道袍,面容看不真切,但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元婴期! 这是元婴期大能才能拥有的恐怖威压! “是……是云家长老的神念虚影!”有识货的内门弟子失声惊呼! 陈文生也感到一股窒息般的压力! 乖乖隆地洞!元婴期大佬的虚影都搞出来了! 这云飞,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那虚影缓缓抬手,一只由灵气凝聚而成的巨掌,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陈文生和柳如烟当头压下! 巨掌未至,那恐怖的压力已经让地面寸寸龟裂! 柳如烟俏脸一片煞白! 她能感觉到,这一掌之下,她们两人,绝无幸免的可能! 但她眼中却没有丝毫退缩! “文生,别怕!”她轻声道,语气却异常坚定。 她猛地举起手中长剑,体内所有灵力,包括刚刚领悟的那一丝剑意,尽数灌注其中! 嗡——! 长剑发出刺目的光芒,剑身剧烈颤抖,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庞大的力量! “破!” 柳如烟娇叱一声,一道前所未有凝练,前所未有璀璨的剑光,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逆斩而上,直冲那从天而降的巨掌! 这一剑,汇聚了她所有的力量,所有的信念! 轰——!!! 剑光与巨掌悍然相撞!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 恐怖的能量风暴席卷四方! 周围的修士被这股余波震得东倒西歪,修为稍弱者更是口喷鲜血,倒飞而出! 陈文生也被震得气血翻涌,但他死死盯着半空! 只见那无坚不摧的巨掌,在柳如烟那惊才绝艳的一剑之下,竟被硬生生从中剖开,寸寸碎裂,化为漫天光点消散! 而那元婴长老的虚影,也发出一声不甘的闷哼,身影晃动了几下,变得更加暗淡,最终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破了! 柳如烟竟然真的破了元婴长老虚影的一击! 陈文生心中震撼无比! 这……这才是真正的天才啊! 然而,代价也是巨大的。 柳如烟发出了那惊天一剑之后,娇躯剧烈地晃动了几下,脸色苍白如纸,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她体内的灵力,已然消耗殆尽! “如烟!”陈文生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柳如烟软软地靠在他怀里,气息微弱,嘴角却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 “文生……我……我做到了……” 话音未落,她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青岚宗的墨沧,飘然而至,看到遍地死伤无数的青岚宗弟子和柳如烟和陈文生,脸色铁青。 手脚颤抖,对着柳如烟和陈文生道: “柳如烟,勾结外敌,残害同门,罪不容恕!” “陈文生,来历不明,助纣为虐,同罪并罚!” “即刻起,将柳如烟和陈文生二人逐出青岚宗,永世不得踏入山门半步!” 第八十四章 逃亡 宗门大殿之外,昔日熟悉的同门,此刻都用冰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陈文生搀扶着依旧虚弱的柳如烟,只觉得一股荒谬感油然而生。 他娘的,老子救了人,反倒成了罪人? 这青岚宗,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子腐朽味儿! 柳如烟俏脸苍白,嘴唇紧抿,眼中却无半分屈服。 她只是看了一眼身旁的陈文生,眼神中带着一丝歉疚。 “走。”陈文生低声道,语气平静。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两人被几名执法弟子“护送”着,一路推出了青岚宗的山门。 山门之外,寒风萧瑟。 云飞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带着得意的狞笑,出现在不远处。 “陈文生,柳如烟,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身旁,站着一位面容阴鸷的老者,气息深沉,正是那墨沧长老。 墨沧长老冷哼一声,眼中杀机毕露:“勾结妖人,残害同门,此等败类,留之何用?” “云飞,传我谕令,对此二人,下达宗门追杀令!凡我青岚宗弟子及附属势力,遇此二人,格杀勿论!” “是!长老英明!”云飞兴奋地应道,眼神怨毒地扫过陈文生和柳如烟。 陈文生心中一沉。 妈的,逐出宗门还不够,还要赶尽杀绝! 这老东西,心真够黑的! “如烟,我们快走!” 陈文生不再犹豫,扶着柳如烟,转身便向山下密林中奔去。 身后,传来云飞嚣张的狂笑声。 两人一路奔逃,不敢有片刻停歇。 那“共生之约”此刻却成了无形的锁链,让他们无法分开太远。 一旦距离稍远,便会感到一阵心悸气闷,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流失。 陈文生苦笑。 这叫什么事儿啊! 逃命都得捆绑销售! 柳如烟几次想要让陈文生独自离开,都被他严词拒绝。 “别说傻话!老子是那种丢下自己女人跑路的人吗?” 柳如烟听着他这粗俗却又带着霸道的话,心中百感交集,脸颊微微发烫。 连日的奔波,让两人都有些狼狈。 夜晚,寻一处隐蔽山洞,点起一堆篝火。 “文生,对不起,连累你了。”柳如烟低声道,声音带着疲惫和愧疚。 陈文生递过一个烤熟的野果,咧嘴一笑:“说什么呢,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呃,一起飞嘛!” 他想说各自飞,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柳如烟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宇间的愁云似乎也散去了一些。 “你这人,总是这么不正经。” “嘿嘿,人生苦短,何必活得那么严肃。”陈文生啃着野果,含糊不清地说道。 两人渐渐敞开了心扉,聊起了许多以前从未说过的话。 从修炼的感悟,到对未来的期盼,甚至是一些儿时的糗事。 陈文生发现,清冷如仙子般的柳如烟,其实也有着小女儿家的娇憨和柔软。 柳如烟也发现,这个平日里看似吊儿郎当的男人,内心深处却有着常人难及的坚韧和担当。 然而,追兵的阴影,始终笼罩在他们心头。 数日后,一片荒芜的乱石滩。 “不好!他们追上来了!”陈文生神色一凛,感知到了数股强大的气息正从四面八方迅速逼近。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杀意。 柳如烟也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俏脸凝重。 不多时,十几道身影出现在四周,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正是一脸得色的云飞! 其余众人,皆是青岚宗内门好手和云家修士,个个气息彪悍,眼神不善。 “陈文生,柳如烟,我看你们这次往哪里逃!”云飞厉声喝道,眼中满是猫戏老鼠的快感。 “杀!” “是!” 十数名修士齐声应喝,各色法器光芒闪烁,剑气刀芒交织,如同潮水般向两人涌来! “如烟,站我身后!”陈文生低喝一声,将柳如烟护在身后。 他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双拳紧握,骨节发出噼啪爆响! 他娘的,真当老子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老子发起飙来有多可怕! 陈文生怒吼一声,不退反进,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群! 拳风呼啸,带着千钧之力! 砰!砰!砰! 每一拳击出,都精准地砸在对手的薄弱之处! 一名云家修士举刀劈来,陈文生不闪不避,左拳硬撼刀锋,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那修士只觉得一股巨力涌来,虎口崩裂,长刀脱手! 陈文生右拳紧随而至,重重轰在他的胸口! 咔嚓! 骨裂之声清晰可闻! 那修士惨叫一声,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 “好胆!”另一名青岚宗弟子怒喝,长剑直刺陈文生后心! 陈文生头也不回,反手一肘,正中其面门! 噗! 那弟子鼻梁塌陷,满脸桃花开,惨叫着倒地! 陈文生的强悍,让柳如烟看得美目异彩连连! 她从未想过,陈文生赤手空拳,竟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战力! 这个男人,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她也不甘示弱,长剑一振,剑光如水,清冷凌厉! 每一剑刺出,都带着凛冽的杀意! 噗嗤! 一名试图偷袭陈文生的修士,被她一剑洞穿了咽喉! 两人背靠背,再次并肩作战! 拳风与剑光交织,鲜血与惨叫齐飞! 这片荒芜的乱石滩,瞬间变成了修罗场! 陈文生越战越勇,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这种生死之间的激战,让他体内的灵力运转得更加流畅,似乎隐隐触摸到了某种新的境界! 他奶奶的,原来打架也能升级! 早知道这样,老子以前在蓝星当什么破上班族,直接去打黑拳了!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 追兵之中,有数名金丹九层顶峰的好手压阵! 陈文生和柳如烟渐渐感到压力倍增。 噗! 陈文生肩头中了一剑,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文生!”柳如烟惊呼,剑势一转,替他挡下了后续的攻击。 “老子没事!”陈文生咬牙,反手一拳将偷袭者打飞。 但他知道,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力竭而亡。 第八十四章 逃亡 宗门大殿之外,昔日熟悉的同门,此刻都用冰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陈文生搀扶着依旧虚弱的柳如烟,只觉得一股荒谬感油然而生。 他娘的,老子救了人,反倒成了罪人? 这青岚宗,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子腐朽味儿! 柳如烟俏脸苍白,嘴唇紧抿,眼中却无半分屈服。 她只是看了一眼身旁的陈文生,眼神中带着一丝歉疚。 “走。”陈文生低声道,语气平静。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两人被几名执法弟子“护送”着,一路推出了青岚宗的山门。 山门之外,寒风萧瑟。 云飞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带着得意的狞笑,出现在不远处。 “陈文生,柳如烟,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身旁,站着一位面容阴鸷的老者,气息深沉,正是那墨沧长老。 墨沧长老冷哼一声,眼中杀机毕露:“勾结妖人,残害同门,此等败类,留之何用?” “云飞,传我谕令,对此二人,下达宗门追杀令!凡我青岚宗弟子及附属势力,遇此二人,格杀勿论!” “是!长老英明!”云飞兴奋地应道,眼神怨毒地扫过陈文生和柳如烟。 陈文生心中一沉。 妈的,逐出宗门还不够,还要赶尽杀绝! 这老东西,心真够黑的! “如烟,我们快走!” 陈文生不再犹豫,扶着柳如烟,转身便向山下密林中奔去。 身后,传来云飞嚣张的狂笑声。 两人一路奔逃,不敢有片刻停歇。 那“共生之约”此刻却成了无形的锁链,让他们无法分开太远。 一旦距离稍远,便会感到一阵心悸气闷,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流失。 陈文生苦笑。 这叫什么事儿啊! 逃命都得捆绑销售! 柳如烟几次想要让陈文生独自离开,都被他严词拒绝。 “别说傻话!老子是那种丢下自己女人跑路的人吗?” 柳如烟听着他这粗俗却又带着霸道的话,心中百感交集,脸颊微微发烫。 连日的奔波,让两人都有些狼狈。 夜晚,寻一处隐蔽山洞,点起一堆篝火。 “文生,对不起,连累你了。”柳如烟低声道,声音带着疲惫和愧疚。 陈文生递过一个烤熟的野果,咧嘴一笑:“说什么呢,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呃,一起飞嘛!” 他想说各自飞,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柳如烟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宇间的愁云似乎也散去了一些。 “你这人,总是这么不正经。” “嘿嘿,人生苦短,何必活得那么严肃。”陈文生啃着野果,含糊不清地说道。 两人渐渐敞开了心扉,聊起了许多以前从未说过的话。 从修炼的感悟,到对未来的期盼,甚至是一些儿时的糗事。 陈文生发现,清冷如仙子般的柳如烟,其实也有着小女儿家的娇憨和柔软。 柳如烟也发现,这个平日里看似吊儿郎当的男人,内心深处却有着常人难及的坚韧和担当。 然而,追兵的阴影,始终笼罩在他们心头。 数日后,一片荒芜的乱石滩。 “不好!他们追上来了!”陈文生神色一凛,感知到了数股强大的气息正从四面八方迅速逼近。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杀意。 柳如烟也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俏脸凝重。 不多时,十几道身影出现在四周,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正是一脸得色的云飞! 其余众人,皆是青岚宗内门好手和云家修士,个个气息彪悍,眼神不善。 “陈文生,柳如烟,我看你们这次往哪里逃!”云飞厉声喝道,眼中满是猫戏老鼠的快感。 “杀!” “是!” 十数名修士齐声应喝,各色法器光芒闪烁,剑气刀芒交织,如同潮水般向两人涌来! “如烟,站我身后!”陈文生低喝一声,将柳如烟护在身后。 他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双拳紧握,骨节发出噼啪爆响! 他娘的,真当老子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老子发起飙来有多可怕! 陈文生怒吼一声,不退反进,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群! 拳风呼啸,带着千钧之力! 砰!砰!砰! 每一拳击出,都精准地砸在对手的薄弱之处! 一名云家修士举刀劈来,陈文生不闪不避,左拳硬撼刀锋,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那修士只觉得一股巨力涌来,虎口崩裂,长刀脱手! 陈文生右拳紧随而至,重重轰在他的胸口! 咔嚓! 骨裂之声清晰可闻! 那修士惨叫一声,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 “好胆!”另一名青岚宗弟子怒喝,长剑直刺陈文生后心! 陈文生头也不回,反手一肘,正中其面门! 噗! 那弟子鼻梁塌陷,满脸桃花开,惨叫着倒地! 陈文生的强悍,让柳如烟看得美目异彩连连! 她从未想过,陈文生赤手空拳,竟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战力! 这个男人,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她也不甘示弱,长剑一振,剑光如水,清冷凌厉! 每一剑刺出,都带着凛冽的杀意! 噗嗤! 一名试图偷袭陈文生的修士,被她一剑洞穿了咽喉! 两人背靠背,再次并肩作战! 拳风与剑光交织,鲜血与惨叫齐飞! 这片荒芜的乱石滩,瞬间变成了修罗场! 陈文生越战越勇,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这种生死之间的激战,让他体内的灵力运转得更加流畅,似乎隐隐触摸到了某种新的境界! 他奶奶的,原来打架也能升级! 早知道这样,老子以前在蓝星当什么破上班族,直接去打黑拳了!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 追兵之中,有数名金丹九层顶峰的好手压阵! 陈文生和柳如烟渐渐感到压力倍增。 噗! 陈文生肩头中了一剑,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文生!”柳如烟惊呼,剑势一转,替他挡下了后续的攻击。 “老子没事!”陈文生咬牙,反手一拳将偷袭者打飞。 但他知道,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力竭而亡。 第八十五章 这个男子,是我的俘虏 墨沧长老随后赶到,一直未曾出手,只是冷眼旁观,那眼神如同在看两个死人。 云飞在一旁哈哈大笑:“陈文生,柳如烟,别再挣扎了!乖乖束手就擒,本少爷或许能给你们一个痛快!”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陈文生啐了一口血沫,眼中凶光更盛。 就在此时,墨沧长老似乎失去了耐心,缓缓抬起了手。 一股恐怖的威压弥漫开来,让陈文生和柳如烟都感到一阵窒息! 元婴期的威压,远非炼气和筑基期修士可比! “结束了。”墨沧长老淡淡说道,一掌拍出! 一道凝练的灵力巨掌,带着毁灭性的气息,朝着两人当头压下! 陈文生瞳孔骤缩! 柳如烟俏脸煞白,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难道,今日真的要殒命于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声清冷的娇喝,如同九天玄音,骤然从天际传来! 这声音…… 陈文生猛地一怔! 好熟悉! 紧接着,一股更为强横,更为霸道的气息,从远方席卷而至! 这股气息,竟让墨沧长老那元婴期的威压都为之一滞! 众人骇然抬头! 只见一道青色流光,快若闪电,瞬息而至,悬停在半空之中! 光芒散去,露出一道绝美的身影。 青衣飘袂,容颜绝世,气质清冷如月。 正是洛清音! 陈文生瞪大了眼睛。 我靠!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女人,属曹操的吗?说来就来?! 云飞等人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会突然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 “阁下是何人?为何插手我青岚宗之事?”墨沧长老眉头紧锁,沉声问道。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女子,修为深不可测! 洛清音清冷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浑身浴血的陈文生身上。 她柳眉微蹙,随即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每一个人的耳中: “放下他们。” “这个男子,是我的俘虏。” “你们,谁都不要跟我争!” 话音落,一股磅礴的气势从她身上轰然爆发! 那气势,远超元婴初期修士! 元婴期巅峰期?! 这女子,竟是一位元婴期的大能! 墨沧长老脸色剧变,眼中充满了惊骇和不敢置信! 云飞更是吓得双腿发软,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 陈文生脸色发白,心中暗暗叫苦连天。 俘虏? 大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你俘虏了?! 我们明明是清白的合作关系好不好! 洛清音不再多言,玉手一挥! 一道青色匹练横扫而出! 砰砰砰! 那些围攻陈文生和柳如烟的青岚宗弟子和云家修士,如同被狂风扫过的落叶,纷纷惨叫着倒飞出去,口喷鲜血,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墨沧长老想要抵挡,却被那青色匹练中蕴含的恐怖力量震得连连后退,气血翻涌! 一招! 仅仅一招,便震慑全场! 洛清音看也不看那些东倒西歪的追兵,身形一晃,便出现在陈文生面前。 她伸出纤纤玉手,一把抓住了陈文生的胳膊。 “跟我走。” “喂!等等!如烟她……”陈文生急道。 洛清音却不容他分说,另一只手轻轻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量将柳如烟推向远处,避开了战圈中心。 随即,她带着陈文生,化作一道青虹,冲天而起,瞬间消失在天际。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柳如烟,和脸色铁青、敢怒不敢言的墨沧长老、云飞等人。 以及陈文生那在风中呼喊: “我靠!绑架啊!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啦——!” 青虹破空,风声在耳边呼啸,刮得陈文生脸颊生疼。 洛清音被他这杀猪般的嚎叫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俏脸一寒。 遁光骤敛,两人已稳稳落在了一处不知名的山坳之中。 “住嘴!”洛清音清叱一声,凤目含煞,“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陈文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下意识闭上了嘴。 “姑奶奶我好心救你性命,你倒好,放着姑奶奶的安危于不顾,自己临阵脱逃!” 洛清音越说越气,玉手轻扬,似要作势打人。 “姑奶奶我若不是看在你当年还有几分善心的份上,今日定要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 陈文生缩了缩脖子,心中却是一动。 听她这口气,莫寒山那一家子黑狐妖,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这姑奶奶,果然是赢了! 元婴期大能,就是牛逼! 不过,她这话说的……我啥时候临阵脱逃了?明明是看你稳操胜券才溜的好! 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里嘀咕。 “哼!”洛清音见他老实下来,才稍稍敛了怒气。 她瞥了陈文生一眼,那眼神依旧冰冷。 “跟我来。” 说罢,她转身便走,步履看似不快,却一步跨出数丈之远。 陈文生不敢怠慢,连忙跟上。 他奶奶的,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前一刻还威风八面地救场,下一刻就变成了讨债的债主。 两人一前一后,大多时候竟是靠双腿步行。 这让陈文生有些纳闷。 你不是元婴大能吗?不是会飞吗?带我飞啊! 难道是灵力消耗过大了? 他偷偷打量洛清音的脸色,依旧清冷如常,看不出丝毫疲惫。 一日的脚程,对于修士而言不算什么。 夕阳西下之时,陈文生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致,不由得一愣。 这……这不是青岚宗的后山吗? 那座破旧的院落,正是当日他被青岚宗执法弟子围攻,洛清音出手相救的地方。 故地重游,物是人非。 柳如烟……她现在怎么样了? 陈文生心中涌起一阵担忧和焦急。 洛清音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径直走了进去。 院中,一切如旧,荒草萋萋。 唯一不同的是,院子中央,赫然矗立着一柄巨大的剑! 那剑,通体漆黑,无锋无锷,造型古朴。 剑身宽阔厚重,足有三米之高,直插在地面,散发着一股蛮荒苍凉的气息。 陈文生瞪大了眼睛。 我靠!感情自己就跟这剑赶上了? 这他娘的是剑还是门板啊! 哪个猛人能用这种玩意儿? 洛清音走到那柄巨剑前,转过身,清冷的目光锁定陈文生。 “去。”她玉指一点那巨剑,“背上它。” 第八十五章 这个男子,是我的俘虏 墨沧长老随后赶到,一直未曾出手,只是冷眼旁观,那眼神如同在看两个死人。 云飞在一旁哈哈大笑:“陈文生,柳如烟,别再挣扎了!乖乖束手就擒,本少爷或许能给你们一个痛快!”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陈文生啐了一口血沫,眼中凶光更盛。 就在此时,墨沧长老似乎失去了耐心,缓缓抬起了手。 一股恐怖的威压弥漫开来,让陈文生和柳如烟都感到一阵窒息! 元婴期的威压,远非炼气和筑基期修士可比! “结束了。”墨沧长老淡淡说道,一掌拍出! 一道凝练的灵力巨掌,带着毁灭性的气息,朝着两人当头压下! 陈文生瞳孔骤缩! 柳如烟俏脸煞白,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难道,今日真的要殒命于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声清冷的娇喝,如同九天玄音,骤然从天际传来! 这声音…… 陈文生猛地一怔! 好熟悉! 紧接着,一股更为强横,更为霸道的气息,从远方席卷而至! 这股气息,竟让墨沧长老那元婴期的威压都为之一滞! 众人骇然抬头! 只见一道青色流光,快若闪电,瞬息而至,悬停在半空之中! 光芒散去,露出一道绝美的身影。 青衣飘袂,容颜绝世,气质清冷如月。 正是洛清音! 陈文生瞪大了眼睛。 我靠!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女人,属曹操的吗?说来就来?! 云飞等人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会突然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 “阁下是何人?为何插手我青岚宗之事?”墨沧长老眉头紧锁,沉声问道。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女子,修为深不可测! 洛清音清冷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浑身浴血的陈文生身上。 她柳眉微蹙,随即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每一个人的耳中: “放下他们。” “这个男子,是我的俘虏。” “你们,谁都不要跟我争!” 话音落,一股磅礴的气势从她身上轰然爆发! 那气势,远超元婴初期修士! 元婴期巅峰期?! 这女子,竟是一位元婴期的大能! 墨沧长老脸色剧变,眼中充满了惊骇和不敢置信! 云飞更是吓得双腿发软,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 陈文生脸色发白,心中暗暗叫苦连天。 俘虏? 大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你俘虏了?! 我们明明是清白的合作关系好不好! 洛清音不再多言,玉手一挥! 一道青色匹练横扫而出! 砰砰砰! 那些围攻陈文生和柳如烟的青岚宗弟子和云家修士,如同被狂风扫过的落叶,纷纷惨叫着倒飞出去,口喷鲜血,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墨沧长老想要抵挡,却被那青色匹练中蕴含的恐怖力量震得连连后退,气血翻涌! 一招! 仅仅一招,便震慑全场! 洛清音看也不看那些东倒西歪的追兵,身形一晃,便出现在陈文生面前。 她伸出纤纤玉手,一把抓住了陈文生的胳膊。 “跟我走。” “喂!等等!如烟她……”陈文生急道。 洛清音却不容他分说,另一只手轻轻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量将柳如烟推向远处,避开了战圈中心。 随即,她带着陈文生,化作一道青虹,冲天而起,瞬间消失在天际。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柳如烟,和脸色铁青、敢怒不敢言的墨沧长老、云飞等人。 以及陈文生那在风中呼喊: “我靠!绑架啊!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啦——!” 青虹破空,风声在耳边呼啸,刮得陈文生脸颊生疼。 洛清音被他这杀猪般的嚎叫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俏脸一寒。 遁光骤敛,两人已稳稳落在了一处不知名的山坳之中。 “住嘴!”洛清音清叱一声,凤目含煞,“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陈文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下意识闭上了嘴。 “姑奶奶我好心救你性命,你倒好,放着姑奶奶的安危于不顾,自己临阵脱逃!” 洛清音越说越气,玉手轻扬,似要作势打人。 “姑奶奶我若不是看在你当年还有几分善心的份上,今日定要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 陈文生缩了缩脖子,心中却是一动。 听她这口气,莫寒山那一家子黑狐妖,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这姑奶奶,果然是赢了! 元婴期大能,就是牛逼! 不过,她这话说的……我啥时候临阵脱逃了?明明是看你稳操胜券才溜的好! 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里嘀咕。 “哼!”洛清音见他老实下来,才稍稍敛了怒气。 她瞥了陈文生一眼,那眼神依旧冰冷。 “跟我来。” 说罢,她转身便走,步履看似不快,却一步跨出数丈之远。 陈文生不敢怠慢,连忙跟上。 他奶奶的,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前一刻还威风八面地救场,下一刻就变成了讨债的债主。 两人一前一后,大多时候竟是靠双腿步行。 这让陈文生有些纳闷。 你不是元婴大能吗?不是会飞吗?带我飞啊! 难道是灵力消耗过大了? 他偷偷打量洛清音的脸色,依旧清冷如常,看不出丝毫疲惫。 一日的脚程,对于修士而言不算什么。 夕阳西下之时,陈文生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致,不由得一愣。 这……这不是青岚宗的后山吗? 那座破旧的院落,正是当日他被青岚宗执法弟子围攻,洛清音出手相救的地方。 故地重游,物是人非。 柳如烟……她现在怎么样了? 陈文生心中涌起一阵担忧和焦急。 洛清音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径直走了进去。 院中,一切如旧,荒草萋萋。 唯一不同的是,院子中央,赫然矗立着一柄巨大的剑! 那剑,通体漆黑,无锋无锷,造型古朴。 剑身宽阔厚重,足有三米之高,直插在地面,散发着一股蛮荒苍凉的气息。 陈文生瞪大了眼睛。 我靠!感情自己就跟这剑赶上了? 这他娘的是剑还是门板啊! 哪个猛人能用这种玩意儿? 洛清音走到那柄巨剑前,转过身,清冷的目光锁定陈文生。 “去。”她玉指一点那巨剑,“背上它。” 第八十六章 重剑“不问” 陈文生以为自己听错了:“啥玩意儿?背它?我赶了一天路,滴水未沾,就要背着东西?” “从这里,到山脚下,再折返回来。”洛清音的语气不容置疑。 陈文生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姑奶奶,莫不是在开玩笑? 这剑少说也有几百斤,甚至上千斤! 老子现在虽然也算个金丹修士,可不是天生神力的猛男啊! “这……洛前辈,这剑……” “嗯?就是现在,去!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临阵脱逃了?”洛清音柳眉一挑,眼神中透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陈文生立刻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走到那柄巨剑前,深吸一口气。 “洛前辈,这剑……有名字吗?”他试图拖延一下时间。 洛清音面无表情:“它叫‘不问’。” 不问?好怪的名字。 陈文生苦着脸,双手握住剑柄——如果那宽阔的剑身末端算是剑柄的话。 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提! 纹丝不动! 我操! 陈文生脸都憋红了,再次发力! “起!” 巨剑依旧稳如泰山,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洛清音板着脸,冷冷地看着他,也不出声。 陈文生心中叫苦不迭。 这姑奶奶,前几日明明还算温和,怎么现在又变得如此喜怒无常? 唉,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这真是三月的天,说变就变啊! 难道是因为我之前“临阵脱逃”?可我都解释了啊! “连这点力气都没有,还想救你的小道侣?”洛清音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讥讽。 陈文生闻言,浑身一震! 柳如烟!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洛清音。 没错!如烟还在墨沧那老匹夫手上! 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从青岚宗手中救人! 他娘的,拼了! 陈文生心中呐喊一声:忍!为了如烟,老子今天就是死,也得把这破剑给扛起来!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升实力! 这女人虽然喜怒无常,但修为高深莫测,或许她真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快速变强! “喝啊!” 陈文生双目赤红,体内灵力疯狂运转,青筋从额角暴起! 他不再是单纯用手臂的力量,而是调动了全身的力气,腰马合一,猛地向上一掀! 嗡——! 那柄名为“不问”的巨剑,终于被他从地上撼动了一丝! 虽然只是微微一晃,但却让陈文生看到了一丝希望! 有门儿! 他再次鼓足余力,将巨剑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扛上了自己的肩膀。 轰! 一股难以想象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肩头! 陈文生只觉得双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 太重了! 这他娘的简直就是一座小山! 汗水,瞬间从他的额头、鼻尖、后背渗了出来,浸湿了衣衫。 “走。”洛清音吐出一个字,语气依旧冰冷。 陈文生咬紧牙关,迈出了第一步。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脚下的石板,似乎都在呻吟。 他一步一步,艰难地向着院外走去。 洛清音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从院落到山脚,再折返回来。 这段路程,对于平日的他来说,不过是片刻功夫。 但此刻,背负着这柄“不问”巨剑,每一步都显得无比漫长。 陈文生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汗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视线所及,只有脚下崎岖不平的山路。 他的双肩,早已被磨得火辣辣地疼,仿佛要断裂开来。 但他不敢停。 也不能停! 他能感觉到,洛清音那冰冷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他。 路上,偶有几个砍柴归来的山里孩童,看到他这副模样,都停下了脚步,好奇地张望着。 “哇!你们看,那个人好奇怪啊!”一个小女孩指着陈文生,对身旁的同伴说道。 “是啊是啊,他背着好大一块铁板!比我家的牛还要厉害呢!”另一个稍大些的男孩附和道。 小女孩歪着头,眨巴着大眼睛:“我爷爷说,以前有种巨人,他们用的剑就这么大呢!那个叔叔是巨人吗?” “嘻嘻,说不定哦!巨人族,好威风!” 两个小孩的嬉笑声,渐渐远去。 陈文生听着他们的童言无忌,心中五味杂陈。 巨人吗? 老子现在更像一只背着沉重龟壳的王八! 但他没有停下脚步。 为了柳如烟,为了能堂堂正正地站在这世上,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他奶奶的,不就是背块铁板走路吗? 老子当年在蓝星加班加点赶项目的时候,比这还累呢! 他咬着牙,一步一个脚印,继续向着山脚走去。 青石板上,砸下一个深重的脚印。 陈文生肩扛“不问”,终于又回到了那座破旧院落。 他浑身早已被汗水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喉咙里火烧火燎。 那柄漆黑巨剑,此刻仿佛与他的血肉长在了一起,沉重得让他几乎直不起腰。 洛清音俏生生立在院中,看着他这副狼狈模样,嘴角却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她那双凤目,闪烁着莫名的光彩。 “咯咯咯……” 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从她口中溢出,在这寂静的山坳中显得格外清脆。 陈文生勉力抬起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妖女! “还……还来?”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绝望。 洛清音莲步轻移,走到他面前,伸出纤纤玉指,在他汗湿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不错,有点毅力。” 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好好努力,徒儿。” 徒儿? 陈文生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谁他娘的是你徒儿了! 但他此刻连反驳的力气都快没了。 “不……不行了……”陈文生感觉眼前阵阵发黑,“我……我要歇会儿……” “砰!” 他话音未落,肩头的巨剑便轰然落地,激起一片尘土。 陈文生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觉得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此后一月,这青岚宗后山的破败院落,便成了陈文生的炼狱。 每日天不亮,洛清音便会准时出现,用她那清冷的声音将他唤醒。 然后,便是背负“不问”,在那条他已经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走的山路上,往返。 从半山腰的院落,到山脚,再折返。 一次,两次,三次…… 第八十六章 重剑“不问” 陈文生以为自己听错了:“啥玩意儿?背它?我赶了一天路,滴水未沾,就要背着东西?” “从这里,到山脚下,再折返回来。”洛清音的语气不容置疑。 陈文生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姑奶奶,莫不是在开玩笑? 这剑少说也有几百斤,甚至上千斤! 老子现在虽然也算个金丹修士,可不是天生神力的猛男啊! “这……洛前辈,这剑……” “嗯?就是现在,去!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临阵脱逃了?”洛清音柳眉一挑,眼神中透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陈文生立刻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走到那柄巨剑前,深吸一口气。 “洛前辈,这剑……有名字吗?”他试图拖延一下时间。 洛清音面无表情:“它叫‘不问’。” 不问?好怪的名字。 陈文生苦着脸,双手握住剑柄——如果那宽阔的剑身末端算是剑柄的话。 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提! 纹丝不动! 我操! 陈文生脸都憋红了,再次发力! “起!” 巨剑依旧稳如泰山,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洛清音板着脸,冷冷地看着他,也不出声。 陈文生心中叫苦不迭。 这姑奶奶,前几日明明还算温和,怎么现在又变得如此喜怒无常? 唉,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这真是三月的天,说变就变啊! 难道是因为我之前“临阵脱逃”?可我都解释了啊! “连这点力气都没有,还想救你的小道侣?”洛清音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讥讽。 陈文生闻言,浑身一震! 柳如烟!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洛清音。 没错!如烟还在墨沧那老匹夫手上! 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从青岚宗手中救人! 他娘的,拼了! 陈文生心中呐喊一声:忍!为了如烟,老子今天就是死,也得把这破剑给扛起来!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升实力! 这女人虽然喜怒无常,但修为高深莫测,或许她真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快速变强! “喝啊!” 陈文生双目赤红,体内灵力疯狂运转,青筋从额角暴起! 他不再是单纯用手臂的力量,而是调动了全身的力气,腰马合一,猛地向上一掀! 嗡——! 那柄名为“不问”的巨剑,终于被他从地上撼动了一丝! 虽然只是微微一晃,但却让陈文生看到了一丝希望! 有门儿! 他再次鼓足余力,将巨剑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扛上了自己的肩膀。 轰! 一股难以想象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肩头! 陈文生只觉得双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 太重了! 这他娘的简直就是一座小山! 汗水,瞬间从他的额头、鼻尖、后背渗了出来,浸湿了衣衫。 “走。”洛清音吐出一个字,语气依旧冰冷。 陈文生咬紧牙关,迈出了第一步。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脚下的石板,似乎都在呻吟。 他一步一步,艰难地向着院外走去。 洛清音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从院落到山脚,再折返回来。 这段路程,对于平日的他来说,不过是片刻功夫。 但此刻,背负着这柄“不问”巨剑,每一步都显得无比漫长。 陈文生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汗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视线所及,只有脚下崎岖不平的山路。 他的双肩,早已被磨得火辣辣地疼,仿佛要断裂开来。 但他不敢停。 也不能停! 他能感觉到,洛清音那冰冷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他。 路上,偶有几个砍柴归来的山里孩童,看到他这副模样,都停下了脚步,好奇地张望着。 “哇!你们看,那个人好奇怪啊!”一个小女孩指着陈文生,对身旁的同伴说道。 “是啊是啊,他背着好大一块铁板!比我家的牛还要厉害呢!”另一个稍大些的男孩附和道。 小女孩歪着头,眨巴着大眼睛:“我爷爷说,以前有种巨人,他们用的剑就这么大呢!那个叔叔是巨人吗?” “嘻嘻,说不定哦!巨人族,好威风!” 两个小孩的嬉笑声,渐渐远去。 陈文生听着他们的童言无忌,心中五味杂陈。 巨人吗? 老子现在更像一只背着沉重龟壳的王八! 但他没有停下脚步。 为了柳如烟,为了能堂堂正正地站在这世上,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他奶奶的,不就是背块铁板走路吗? 老子当年在蓝星加班加点赶项目的时候,比这还累呢! 他咬着牙,一步一个脚印,继续向着山脚走去。 青石板上,砸下一个深重的脚印。 陈文生肩扛“不问”,终于又回到了那座破旧院落。 他浑身早已被汗水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喉咙里火烧火燎。 那柄漆黑巨剑,此刻仿佛与他的血肉长在了一起,沉重得让他几乎直不起腰。 洛清音俏生生立在院中,看着他这副狼狈模样,嘴角却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她那双凤目,闪烁着莫名的光彩。 “咯咯咯……” 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从她口中溢出,在这寂静的山坳中显得格外清脆。 陈文生勉力抬起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妖女! “还……还来?”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绝望。 洛清音莲步轻移,走到他面前,伸出纤纤玉指,在他汗湿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不错,有点毅力。” 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好好努力,徒儿。” 徒儿? 陈文生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谁他娘的是你徒儿了! 但他此刻连反驳的力气都快没了。 “不……不行了……”陈文生感觉眼前阵阵发黑,“我……我要歇会儿……” “砰!” 他话音未落,肩头的巨剑便轰然落地,激起一片尘土。 陈文生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觉得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此后一月,这青岚宗后山的破败院落,便成了陈文生的炼狱。 每日天不亮,洛清音便会准时出现,用她那清冷的声音将他唤醒。 然后,便是背负“不问”,在那条他已经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走的山路上,往返。 从半山腰的院落,到山脚,再折返。 一次,两次,三次…… 第八十七章 ‘不问道\\\’第七代正式弟子 汗水浸湿了衣衫,又被山风吹干,留下一层白花花的盐霜。 双肩早已磨烂,结痂,再磨烂,再结痂,如今已是一片厚厚的硬茧。 起初,他每走一步都痛彻心扉,仿佛有无数钢针在扎刺。 到后来,渐渐麻木。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柳如烟。 为了如烟,他必须撑下去! 这妖女虽然折磨人,但或许,这真是变强的途径! 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双腿,从最初的酸软无力,到后来的沉稳如山。 脚下的每一步,都蕴含着沛然巨力。 体力,更是增长到了一个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境地。 如今背负这“不问”巨剑行走,虽依旧沉重,却已不像最初那般寸步难行。 这一日,完成了白日的苦修,陈文生盘膝坐在院中石凳上,调息静坐。 月华如水,倾泻而下。 他凝神内视,丹田之中,那枚原本已经凝实无比的金丹种子,此刻正微微颤动。 不对! 不是微微颤动,而是霍霍震动! 其上光华流转,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壳而出! 陈文生心中一凛,连忙收敛心神,全力引导体内灵力,冲击那无形的壁障。 金丹期巅峰,他早已达到。 只差一个契机,便能踏入修仙者梦寐以求的元婴之境! 难道,今日便是这个契机? “轰——!” 他脑海中一声巨响,仿佛混沌初开,鸿蒙判分! 丹田内的金丹种子,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金光! 那光芒瞬间充斥了他整个丹田气海,温暖而磅礴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向四肢百骸! 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觉,传遍全身! 他猛地睁开双眼! 刹那间,周遭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变得不同了! 一只夜蚊,正从他眼前慢悠悠地飞过。 他能清晰看见那蚊子翅膀扇动的每一丝轨迹,甚至能听见它翅膀震动空气发出的微弱“嗡嗡”声。 院角,一片枯叶正从树梢飘落,那下落的姿态,缓慢得如同画卷。 远处山林间的虫鸣,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层次分明! 丹田之内,一枚小巧玲珑、宛如婴儿般的元婴,正盘膝而坐,周身缭绕着淡淡金光。 元婴期! 老子终于突破到元婴期了! 陈文生只觉浑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恨不得仰天长啸! “哈哈哈!好!好徒儿,当真不错!” 爽朗的娇笑声从院外传来,洛清音一袭黑裙,踏月而入。 她美目流盼,落在陈文生身上,满是赞赏。 “恭喜你,终于迈入了成仙之途的关键一步。” 陈文生站起身,对着洛清音深深一揖:“多谢前辈成全!” 这一声“前辈”,倒是真心实意。 若非她这一个月的“折磨”,自己想要突破元婴,还不知要何年何月。 洛清音摆了摆玉手,笑道:“如今你根基已固,只是这功法与对敌技法,尚需磨砺。”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傲然:“明日起,为师便传你我这一脉的‘不问剑法’。” 不问剑法? 陈文生心中一动,看向院中那柄漆黑巨剑。 莫非,这剑法与此剑有关? 翌日清晨,天色微明。 洛清音便带着陈文生,来到院落后方一处不起眼的石壁前。 她玉指轻点,石壁上光华一闪,竟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门户。 “进来。” 陈文生跟着她走入其中。 门内,是一个约莫十丈见方的石室。 石室空旷,唯有中央的地面,刻画着繁复玄奥的符文。 一踏入石室,陈文生便觉一股沉重至极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整个空间都凝滞了。 在这里,连呼吸都比外界要费力几分。 “此乃我‘不问道’的剑室。”洛清音缓缓开口,神色肃然。 “今日,你便算是我‘不问道’第七代正式弟子。” 她走到那柄被陈文生搬进来的“不问”巨剑前,素手轻扬,握住了那宽厚的剑身末端。 “看好了!” 一声清叱,洛清音手持“不问”,动了! 那柄重逾千斤的巨剑,在她手中仿佛轻若无物。 一招一式,古朴大气,看似缓慢,却蕴含着开山裂石之威。 剑风呼啸,石室内的空气都被搅动得发出沉闷的爆鸣。 陈文生瞪大了眼睛,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牢牢记在心中。 这“不问剑法”,大开大合,一往无前,带着一股不问缘由、不问结果的决绝与霸道。 待洛清音一套剑法演练完毕,额角也微微渗出细汗。 “此剑法,配合‘不问’,方能发挥最大威力。你且试试。” 陈文生依言上前,双手握住“不问”。 以他如今元婴初期的修为,再次握住这柄巨剑,感觉已不似最初那般吃力。 他学着洛清音的招式,一板一眼地比划起来。 初始生涩,但随着一遍遍演练,渐渐找到了感觉。 这剑法仿佛天生就与他契合,越练越是顺手,渐渐入佳境。 忽然,陈文生“咦”了一声。 他感觉手中的“不问”巨剑,似乎……轻了一丝? 而且,好像也短了一点? 他停下动作,凝神看向手中的巨剑。 没错! 剑身之上,那原本几乎与他等高的剑尖,此刻竟然真的向下缩短了一寸有余! “这……这是怎么回事?”陈文生惊疑不定。 “哈哈哈!孺子可教也!”洛清音抚掌大笑,眼中满是欣慰。 “‘不问’乃有灵之剑,唯有得到其认可,并以相应心法驱动,它才会展现真正的形态。” “你如今初步掌握‘不问剑意’,它自然会随你的心意而动。” 原来如此! 陈文生心中大喜。 接下来的一个月,陈文生便在这剑室之中,日夜苦修“不问剑法”。 饿了食辟谷丹,渴了饮山泉水。 那柄三米多高的“不问”巨剑,在他元婴期灵力的不断温养和剑意的催动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一寸地缩小。 待到一月期满,那柄威猛的巨剑,已然化作一柄约莫一米三四,剑身宽厚依旧,却更显精悍的黑色重剑。 此刻握在手中,沉甸甸,却又得心应手。 第八十七章 ‘不问道\\\’第七代正式弟子 汗水浸湿了衣衫,又被山风吹干,留下一层白花花的盐霜。 双肩早已磨烂,结痂,再磨烂,再结痂,如今已是一片厚厚的硬茧。 起初,他每走一步都痛彻心扉,仿佛有无数钢针在扎刺。 到后来,渐渐麻木。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柳如烟。 为了如烟,他必须撑下去! 这妖女虽然折磨人,但或许,这真是变强的途径! 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双腿,从最初的酸软无力,到后来的沉稳如山。 脚下的每一步,都蕴含着沛然巨力。 体力,更是增长到了一个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境地。 如今背负这“不问”巨剑行走,虽依旧沉重,却已不像最初那般寸步难行。 这一日,完成了白日的苦修,陈文生盘膝坐在院中石凳上,调息静坐。 月华如水,倾泻而下。 他凝神内视,丹田之中,那枚原本已经凝实无比的金丹种子,此刻正微微颤动。 不对! 不是微微颤动,而是霍霍震动! 其上光华流转,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壳而出! 陈文生心中一凛,连忙收敛心神,全力引导体内灵力,冲击那无形的壁障。 金丹期巅峰,他早已达到。 只差一个契机,便能踏入修仙者梦寐以求的元婴之境! 难道,今日便是这个契机? “轰——!” 他脑海中一声巨响,仿佛混沌初开,鸿蒙判分! 丹田内的金丹种子,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金光! 那光芒瞬间充斥了他整个丹田气海,温暖而磅礴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向四肢百骸! 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觉,传遍全身! 他猛地睁开双眼! 刹那间,周遭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变得不同了! 一只夜蚊,正从他眼前慢悠悠地飞过。 他能清晰看见那蚊子翅膀扇动的每一丝轨迹,甚至能听见它翅膀震动空气发出的微弱“嗡嗡”声。 院角,一片枯叶正从树梢飘落,那下落的姿态,缓慢得如同画卷。 远处山林间的虫鸣,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层次分明! 丹田之内,一枚小巧玲珑、宛如婴儿般的元婴,正盘膝而坐,周身缭绕着淡淡金光。 元婴期! 老子终于突破到元婴期了! 陈文生只觉浑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恨不得仰天长啸! “哈哈哈!好!好徒儿,当真不错!” 爽朗的娇笑声从院外传来,洛清音一袭黑裙,踏月而入。 她美目流盼,落在陈文生身上,满是赞赏。 “恭喜你,终于迈入了成仙之途的关键一步。” 陈文生站起身,对着洛清音深深一揖:“多谢前辈成全!” 这一声“前辈”,倒是真心实意。 若非她这一个月的“折磨”,自己想要突破元婴,还不知要何年何月。 洛清音摆了摆玉手,笑道:“如今你根基已固,只是这功法与对敌技法,尚需磨砺。”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傲然:“明日起,为师便传你我这一脉的‘不问剑法’。” 不问剑法? 陈文生心中一动,看向院中那柄漆黑巨剑。 莫非,这剑法与此剑有关? 翌日清晨,天色微明。 洛清音便带着陈文生,来到院落后方一处不起眼的石壁前。 她玉指轻点,石壁上光华一闪,竟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门户。 “进来。” 陈文生跟着她走入其中。 门内,是一个约莫十丈见方的石室。 石室空旷,唯有中央的地面,刻画着繁复玄奥的符文。 一踏入石室,陈文生便觉一股沉重至极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整个空间都凝滞了。 在这里,连呼吸都比外界要费力几分。 “此乃我‘不问道’的剑室。”洛清音缓缓开口,神色肃然。 “今日,你便算是我‘不问道’第七代正式弟子。” 她走到那柄被陈文生搬进来的“不问”巨剑前,素手轻扬,握住了那宽厚的剑身末端。 “看好了!” 一声清叱,洛清音手持“不问”,动了! 那柄重逾千斤的巨剑,在她手中仿佛轻若无物。 一招一式,古朴大气,看似缓慢,却蕴含着开山裂石之威。 剑风呼啸,石室内的空气都被搅动得发出沉闷的爆鸣。 陈文生瞪大了眼睛,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牢牢记在心中。 这“不问剑法”,大开大合,一往无前,带着一股不问缘由、不问结果的决绝与霸道。 待洛清音一套剑法演练完毕,额角也微微渗出细汗。 “此剑法,配合‘不问’,方能发挥最大威力。你且试试。” 陈文生依言上前,双手握住“不问”。 以他如今元婴初期的修为,再次握住这柄巨剑,感觉已不似最初那般吃力。 他学着洛清音的招式,一板一眼地比划起来。 初始生涩,但随着一遍遍演练,渐渐找到了感觉。 这剑法仿佛天生就与他契合,越练越是顺手,渐渐入佳境。 忽然,陈文生“咦”了一声。 他感觉手中的“不问”巨剑,似乎……轻了一丝? 而且,好像也短了一点? 他停下动作,凝神看向手中的巨剑。 没错! 剑身之上,那原本几乎与他等高的剑尖,此刻竟然真的向下缩短了一寸有余! “这……这是怎么回事?”陈文生惊疑不定。 “哈哈哈!孺子可教也!”洛清音抚掌大笑,眼中满是欣慰。 “‘不问’乃有灵之剑,唯有得到其认可,并以相应心法驱动,它才会展现真正的形态。” “你如今初步掌握‘不问剑意’,它自然会随你的心意而动。” 原来如此! 陈文生心中大喜。 接下来的一个月,陈文生便在这剑室之中,日夜苦修“不问剑法”。 饿了食辟谷丹,渴了饮山泉水。 那柄三米多高的“不问”巨剑,在他元婴期灵力的不断温养和剑意的催动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一寸地缩小。 待到一月期满,那柄威猛的巨剑,已然化作一柄约莫一米三四,剑身宽厚依旧,却更显精悍的黑色重剑。 此刻握在手中,沉甸甸,却又得心应手。 第八十八章 “不问”出手 这一日,洛清音走进剑室,看着陈文生手中那柄焕然一新的“不问”,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你已初步修成了‘不问剑道’。” 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出来,今日为师与你庆贺一番。” 两人走出剑室,已是黄昏。 月上中天,皎洁的月华遍洒而下,将整个山坳镀上了一层银霜。 不知何时,山坡上竟开满了大片金黄色的野花,在月色下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幽香。 洛清音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方古琴,盘膝坐于花丛前的一块青石上。 玉指轻挑,铮铮琴音,如流水般淌出。 琴声悠扬,时而激昂如金戈铁马,时而婉转如儿女情长。 陈文生立于一旁,静静聆听。 月光下,洛清音的侧脸线条柔和,少了平日的清冷,多了几分出尘的仙韵。 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煞气或戏谑的凤目,此刻在月光的映照下,竟也显得温柔。 他看着这位名义上的师父,见她精致的小脸上,此刻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与欣慰。 陈文生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 琴音渐歇。 洛清音抬眸看向陈文生:“文生,如今你已经修成不问剑道,明日,有何打算?” 陈文生握了握手中的“不问”,目光坚定。 “去青岚宗。” 三个字,斩钉截铁。 他要去找柳如烟!他要去讨一个公道! 洛清音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夜风拂过,花香阵阵。 第二日,晨曦初露。 陈文生一袭青衫,背负黑色重剑“不问”,立于院落门前。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住了两个多月的充满花香的院落,又看了一眼负手立于不远处的洛清音。 “姑奶奶,保重。” “坏小子!”洛清音娇嗔一声。眼波流转。 说罢,他转身,大步向山下走去。 青岚宗,我陈文生,回来了! 青岚宗的山门,终于遥遥在望。 往日的喧嚣不再,此刻山门紧闭,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陈文生一袭青衫,肩上斜挎着那柄一米三四的黑色重剑“不问”,沉稳地踏上了通往山门的最后一段石阶。 山风吹过,卷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双深邃而坚定的眼眸。 两个月前的狼狈逃亡,与如今的从容回归,恍如隔世。 他能感觉到,体内元婴之力充盈,与手中“不问”隐隐呼应。 “什么人?!” 一声暴喝,打断了陈文生的思绪。 两名身着青岚宗内门弟子服饰的修士,从山门旁的阴影中闪出,手按剑柄,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其中一人脸膛黝黑,身材精悍,另一人则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眼神中带着几分酒后的迷离。 陈文生心中冷笑,青岚宗如今竟堕落至此,连守山弟子都这般懈怠。 他脸上却堆起一丝憨厚的笑容,声音也变得略带几分沙哑与风尘仆仆的疲惫。 “两位师兄,我是新来的弟子,从山下来,想寻墨沧长老报到。” 那黝黑弟子闻言,上下打量了陈文生一番,特别是他背后那柄造型奇特的黑剑。 “新来的?找墨沧长老?”他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怀疑与不屑。 旁边那膀大腰圆的弟子更是直接,打了个酒嗝,一股酒气喷向陈文生。 “哈哈哈,墨沧长老?那等人物,也是你这毛头小子想见就能见的?”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陈文生的肩头,猛地一推。 “哪里来的野小子,滚滚滚!别在这儿碍眼!” 陈文生眸中寒光一闪而逝。 他脚下仿佛生了根,任那壮汉如何发力,身形竟是纹丝不动。 “嗯?” 那壮汉脸上横肉一抖,只觉自己仿佛推在了一座铁山之上,手臂传来阵阵酸麻。 他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陈文生却连晃都未曾晃一下。 “噫!见鬼了!”壮汉酒意醒了大半,惊疑不定地看着陈文生。 他连忙招呼同伴:“猴子,这小子有点邪门!力气大得很!” 那被称作“猴子”的黝黑弟子也是一愣,随即面露凶光。 “管他什么邪门!在青岚宗的地盘,还敢撒野不成!” 他从旁边武器架上抄起一根儿臂粗细的铸铁棍,嘿嘿冷笑。 “我就不信这个邪!看老子一棍子下去,打死他看他动不动!” 话音未落,那铸铁棍已带着沉闷的破空声,当头朝着陈文生的脑袋狠狠砸下! 这一棍若是砸实了,寻常修士不死也要重伤。 陈文生眼神一凛。 千钧一发之际,他肩头的“不问”重剑,竟如一道黑色匹练,倏然横档于头顶! “锃——!”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响,火星四溅! 那势大力沉的铸铁棍,砸在“不问”宽厚的剑身上,竟被硬生生磕得变了形,歪歪扭扭地倒飞出去,“呜”的一声,直插云霄,瞬间没了踪影! “啊?!” 两个守门弟子同时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尖叫,脸上的酒意和嚣张气焰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如同白日见了鬼,死死盯着陈文生和他手中那柄看似朴实无华的黑剑。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怪物?! 陈文生呵呵一笑,那笑容在二人眼中,却比恶鬼还要可怖。 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欺近二人。 未见他如何发力,只是伸出两指,在那黝黑弟子和壮汉的喉结处轻轻一捏。 “呃……” “嗬……” 两声短促的闷哼。 那两个守门弟子双眼暴凸,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随即双腿一蹬,如同两滩烂泥般软倒在地,再无半点声息。 陈文生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元婴期的力量,对付这等宵小,不过弹指一挥间。 他伸手,在那厚重的朱漆山门上轻轻一推。 “吱呀——” 沉重的山门,应手而开。 门内,是一条幽深寂静的甬道,通往记忆中那熟悉的宗门大院。 夜,漆黑如墨。 只有远处几点微弱的灯火,在寒风中摇曳,如同鬼火。 整个青岚宗,都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陈文生脚下毫不停歇,身形如一道青色电光,径直投向记忆中那座熟悉的院落——同心小筑。 昔日与柳如烟在此朝夕相伴,点点滴滴,恍如昨日。 然而此刻,小筑院门虚掩,内里却是一片死寂。 他推门而入。 第八十八章 “不问”出手 这一日,洛清音走进剑室,看着陈文生手中那柄焕然一新的“不问”,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你已初步修成了‘不问剑道’。” 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出来,今日为师与你庆贺一番。” 两人走出剑室,已是黄昏。 月上中天,皎洁的月华遍洒而下,将整个山坳镀上了一层银霜。 不知何时,山坡上竟开满了大片金黄色的野花,在月色下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幽香。 洛清音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方古琴,盘膝坐于花丛前的一块青石上。 玉指轻挑,铮铮琴音,如流水般淌出。 琴声悠扬,时而激昂如金戈铁马,时而婉转如儿女情长。 陈文生立于一旁,静静聆听。 月光下,洛清音的侧脸线条柔和,少了平日的清冷,多了几分出尘的仙韵。 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煞气或戏谑的凤目,此刻在月光的映照下,竟也显得温柔。 他看着这位名义上的师父,见她精致的小脸上,此刻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与欣慰。 陈文生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 琴音渐歇。 洛清音抬眸看向陈文生:“文生,如今你已经修成不问剑道,明日,有何打算?” 陈文生握了握手中的“不问”,目光坚定。 “去青岚宗。” 三个字,斩钉截铁。 他要去找柳如烟!他要去讨一个公道! 洛清音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夜风拂过,花香阵阵。 第二日,晨曦初露。 陈文生一袭青衫,背负黑色重剑“不问”,立于院落门前。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住了两个多月的充满花香的院落,又看了一眼负手立于不远处的洛清音。 “姑奶奶,保重。” “坏小子!”洛清音娇嗔一声。眼波流转。 说罢,他转身,大步向山下走去。 青岚宗,我陈文生,回来了! 青岚宗的山门,终于遥遥在望。 往日的喧嚣不再,此刻山门紧闭,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陈文生一袭青衫,肩上斜挎着那柄一米三四的黑色重剑“不问”,沉稳地踏上了通往山门的最后一段石阶。 山风吹过,卷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双深邃而坚定的眼眸。 两个月前的狼狈逃亡,与如今的从容回归,恍如隔世。 他能感觉到,体内元婴之力充盈,与手中“不问”隐隐呼应。 “什么人?!” 一声暴喝,打断了陈文生的思绪。 两名身着青岚宗内门弟子服饰的修士,从山门旁的阴影中闪出,手按剑柄,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其中一人脸膛黝黑,身材精悍,另一人则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眼神中带着几分酒后的迷离。 陈文生心中冷笑,青岚宗如今竟堕落至此,连守山弟子都这般懈怠。 他脸上却堆起一丝憨厚的笑容,声音也变得略带几分沙哑与风尘仆仆的疲惫。 “两位师兄,我是新来的弟子,从山下来,想寻墨沧长老报到。” 那黝黑弟子闻言,上下打量了陈文生一番,特别是他背后那柄造型奇特的黑剑。 “新来的?找墨沧长老?”他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怀疑与不屑。 旁边那膀大腰圆的弟子更是直接,打了个酒嗝,一股酒气喷向陈文生。 “哈哈哈,墨沧长老?那等人物,也是你这毛头小子想见就能见的?”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陈文生的肩头,猛地一推。 “哪里来的野小子,滚滚滚!别在这儿碍眼!” 陈文生眸中寒光一闪而逝。 他脚下仿佛生了根,任那壮汉如何发力,身形竟是纹丝不动。 “嗯?” 那壮汉脸上横肉一抖,只觉自己仿佛推在了一座铁山之上,手臂传来阵阵酸麻。 他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陈文生却连晃都未曾晃一下。 “噫!见鬼了!”壮汉酒意醒了大半,惊疑不定地看着陈文生。 他连忙招呼同伴:“猴子,这小子有点邪门!力气大得很!” 那被称作“猴子”的黝黑弟子也是一愣,随即面露凶光。 “管他什么邪门!在青岚宗的地盘,还敢撒野不成!” 他从旁边武器架上抄起一根儿臂粗细的铸铁棍,嘿嘿冷笑。 “我就不信这个邪!看老子一棍子下去,打死他看他动不动!” 话音未落,那铸铁棍已带着沉闷的破空声,当头朝着陈文生的脑袋狠狠砸下! 这一棍若是砸实了,寻常修士不死也要重伤。 陈文生眼神一凛。 千钧一发之际,他肩头的“不问”重剑,竟如一道黑色匹练,倏然横档于头顶! “锃——!”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响,火星四溅! 那势大力沉的铸铁棍,砸在“不问”宽厚的剑身上,竟被硬生生磕得变了形,歪歪扭扭地倒飞出去,“呜”的一声,直插云霄,瞬间没了踪影! “啊?!” 两个守门弟子同时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尖叫,脸上的酒意和嚣张气焰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如同白日见了鬼,死死盯着陈文生和他手中那柄看似朴实无华的黑剑。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怪物?! 陈文生呵呵一笑,那笑容在二人眼中,却比恶鬼还要可怖。 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欺近二人。 未见他如何发力,只是伸出两指,在那黝黑弟子和壮汉的喉结处轻轻一捏。 “呃……” “嗬……” 两声短促的闷哼。 那两个守门弟子双眼暴凸,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随即双腿一蹬,如同两滩烂泥般软倒在地,再无半点声息。 陈文生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元婴期的力量,对付这等宵小,不过弹指一挥间。 他伸手,在那厚重的朱漆山门上轻轻一推。 “吱呀——” 沉重的山门,应手而开。 门内,是一条幽深寂静的甬道,通往记忆中那熟悉的宗门大院。 夜,漆黑如墨。 只有远处几点微弱的灯火,在寒风中摇曳,如同鬼火。 整个青岚宗,都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陈文生脚下毫不停歇,身形如一道青色电光,径直投向记忆中那座熟悉的院落——同心小筑。 昔日与柳如烟在此朝夕相伴,点点滴滴,恍如昨日。 然而此刻,小筑院门虚掩,内里却是一片死寂。 他推门而入。 第八十九章 中央锁麟渊 屋内的陈设依旧,只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透着一股人去楼空的萧索。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柳如烟惯用的芷兰香,却又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陈腐气味。 “如烟!” 陈文生心中一紧,扬声呼唤。 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庭院与穿堂而过的冷风。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卧房,书案,乃至窗台那盆枯萎的兰花。 都不在。 柳如烟,不在这里! 一股怒火夹杂着焦灼,自陈文生胸臆间升腾而起。 青岚宗这帮鼠辈,究竟将如烟囚禁到了何处?! --- 与此同时,青岚宗后山,一处戒备森严的所在。 这里俨然是一座巨大的山庄,四周环绕着高达十数丈的栅栏。 那栅栏并非木石,而是以碗口粗细的精铁铸造,通体黝黑,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栅栏之上,更有符文隐现,显然布下了某种禁制。 山庄之外,密林深处,隐隐约约传来阵阵低沉而压抑的兽吼,令人不寒而栗。 山庄中央,却是一座颇为雅致的独栋小楼。 楼内,一间陈设简洁的静室中。 一名身着淡绿罗裙的女子,正临窗静坐。 她容颜清丽,眉宇间却锁着一抹化不开的忧愁。 正是柳如烟。 她面前的矮几上,放着一柄出鞘的长剑,剑光冷冽。 旁边,还有一壶尚温的清茶,几只茶杯。 柳如烟轻蹙眉头,喃喃自语。 “这墨沧老不死,将我囚禁在此,究竟是何居心?” “四周遍布凶悍斗兽,栅栏又有禁制,想来是防我逃脱。” 她轻叹一声,感受着体内奔涌的灵力。 “不过,倒也并非全是坏事。” “这几日,也不知为何,我竟感觉与文生的那门共生功法运转愈发顺畅。” “修为竟也水到渠成,一举突破到了元婴初期。” 她握了握拳,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力量。 “文生他…想必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奇遇。” “眼下这地方,妖兽不知底细,禁制也颇为古怪,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冒险突围。” “且先静观其变,再寻良机。” --- 另一边,陈文生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担忧。 他身形一晃,已从同心小筑掠出,直奔长老们的居所区域。 他记得,墨沧那老贼的洞府,便在那一片。 很快,一处守卫森严的岗亭出现在眼前。 岗亭内外,数名青岚宗内门弟子正持戈而立,神色警惕。 这些守卫,比起山门那两个酒囊饭袋,显然精悍了许多。 然而,在如今的陈文生眼中,依旧不够看。 他如一道暗影,悄无声息地贴近。 岗亭内一名身材魁梧,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守卫,正警觉地扫视着四周。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 可惜,晚了。 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已然扼住了他的咽喉! 那守卫双目圆睁,满是惊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连一丝警讯都发不出来。 陈文生眼神冰冷,声音低沉如九幽寒风。 “柳如烟,被你们关在何处?” --- 那守卫被他扼住喉咙,浑身灵力竟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丝毫调动不起来。 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神。 他拼命地想摇头,想说话,却只能发出断续的音节。 陈文生手指微微用力。 “呃……呃……大……大爷饶命!” 那守卫终于挤出了几个字,声音嘶哑不堪。 “我说!我说!” 陈文生眼神依旧冰冷,手上力道却稍松。 “听……听说是被关在了……中央锁麟渊!” “那里……那里是宗门豢养高阶妖兽之地,凶险无比!” “我……我们这些普通弟子,也只是远远听闻,从未敢靠近半步啊!” 守卫抖如筛糠,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陈文生眸中寒光一闪。 锁麟渊! 他知道那个地方,那是青岚宗历代圈养强大妖兽,用以试炼弟子或守护宗门的禁地! 墨沧,你好狠的心! “咔嚓!” 一声轻微的骨裂声。 那守卫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陈文生随手将他仍在角落,不带半点犹豫。 对于这些助纣为虐之人,他没有丝毫怜悯。 --- 锁麟渊位于青岚宗后山的更深处。 陈文生身形展动,速度比先前更快了几分,如同一道贴地疾驰的黑色闪电。 沿途数处巡逻的弟子,甚至未能看清他的身影,便觉一阵疾风掠过。 越往里去,巡逻的弟子越发稀少,几乎不见人影。 显然,这里已接近禁区中的禁区。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与妖兽特有的腥臊恶臭。 不多时,他已转过一道山坳,来到一处巨大的山谷之前。 眼前,赫然便是那高达十数丈的精铁栅栏,如同一道黑色的钢铁长城,将整个山谷团团围住。 栅栏之上,无数粗壮的藤蔓植物盘绕其上,如同扭曲的巨蟒。 透过栅栏的缝隙,隐约可见谷内黑影幢幢,不时有体型庞大的黑影一闪而过,速度快得惊人。 一股股强大而暴戾的妖兽气息,如同实质的威压,从谷内狂涌而出,令人心神震颤。 即便是元婴初期的陈文生,也感到一阵心悸。 这里的妖兽,每一头恐怕都不好对付!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电,在巨大的栅栏上搜寻着入口或薄弱之处。 柳如烟,定是被困在这凶险之地! --- 就在陈文生凝神观察之际。 “谁?!” 一声厉喝,陡然从他左侧方的密林中炸响! 紧接着,是另一道声音,从右侧方传来! “大胆狂徒,竟敢私闯锁麟渊禁区!” 话音未落,两道强横的气息骤然爆发! 嗖!嗖! 两道迅捷无比的人影,一左一右,如同捕食的猎豹,从林中阴影处暴射而出! 左边一人手持长枪,枪出如龙,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取陈文生左肋! 右边一人双掌翻飞,掌风凌厉,隐隐带着风雷之声,猛拍陈文生右肩! 两人配合默契,出手狠辣,显然是常年镇守此地的强者! 攻势未至,那股森然的杀机,已然将陈文生牢牢锁定! 第八十九章 中央锁麟渊 屋内的陈设依旧,只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透着一股人去楼空的萧索。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柳如烟惯用的芷兰香,却又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陈腐气味。 “如烟!” 陈文生心中一紧,扬声呼唤。 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庭院与穿堂而过的冷风。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卧房,书案,乃至窗台那盆枯萎的兰花。 都不在。 柳如烟,不在这里! 一股怒火夹杂着焦灼,自陈文生胸臆间升腾而起。 青岚宗这帮鼠辈,究竟将如烟囚禁到了何处?! --- 与此同时,青岚宗后山,一处戒备森严的所在。 这里俨然是一座巨大的山庄,四周环绕着高达十数丈的栅栏。 那栅栏并非木石,而是以碗口粗细的精铁铸造,通体黝黑,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栅栏之上,更有符文隐现,显然布下了某种禁制。 山庄之外,密林深处,隐隐约约传来阵阵低沉而压抑的兽吼,令人不寒而栗。 山庄中央,却是一座颇为雅致的独栋小楼。 楼内,一间陈设简洁的静室中。 一名身着淡绿罗裙的女子,正临窗静坐。 她容颜清丽,眉宇间却锁着一抹化不开的忧愁。 正是柳如烟。 她面前的矮几上,放着一柄出鞘的长剑,剑光冷冽。 旁边,还有一壶尚温的清茶,几只茶杯。 柳如烟轻蹙眉头,喃喃自语。 “这墨沧老不死,将我囚禁在此,究竟是何居心?” “四周遍布凶悍斗兽,栅栏又有禁制,想来是防我逃脱。” 她轻叹一声,感受着体内奔涌的灵力。 “不过,倒也并非全是坏事。” “这几日,也不知为何,我竟感觉与文生的那门共生功法运转愈发顺畅。” “修为竟也水到渠成,一举突破到了元婴初期。” 她握了握拳,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力量。 “文生他…想必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奇遇。” “眼下这地方,妖兽不知底细,禁制也颇为古怪,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冒险突围。” “且先静观其变,再寻良机。” --- 另一边,陈文生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担忧。 他身形一晃,已从同心小筑掠出,直奔长老们的居所区域。 他记得,墨沧那老贼的洞府,便在那一片。 很快,一处守卫森严的岗亭出现在眼前。 岗亭内外,数名青岚宗内门弟子正持戈而立,神色警惕。 这些守卫,比起山门那两个酒囊饭袋,显然精悍了许多。 然而,在如今的陈文生眼中,依旧不够看。 他如一道暗影,悄无声息地贴近。 岗亭内一名身材魁梧,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守卫,正警觉地扫视着四周。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 可惜,晚了。 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已然扼住了他的咽喉! 那守卫双目圆睁,满是惊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连一丝警讯都发不出来。 陈文生眼神冰冷,声音低沉如九幽寒风。 “柳如烟,被你们关在何处?” --- 那守卫被他扼住喉咙,浑身灵力竟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丝毫调动不起来。 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神。 他拼命地想摇头,想说话,却只能发出断续的音节。 陈文生手指微微用力。 “呃……呃……大……大爷饶命!” 那守卫终于挤出了几个字,声音嘶哑不堪。 “我说!我说!” 陈文生眼神依旧冰冷,手上力道却稍松。 “听……听说是被关在了……中央锁麟渊!” “那里……那里是宗门豢养高阶妖兽之地,凶险无比!” “我……我们这些普通弟子,也只是远远听闻,从未敢靠近半步啊!” 守卫抖如筛糠,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陈文生眸中寒光一闪。 锁麟渊! 他知道那个地方,那是青岚宗历代圈养强大妖兽,用以试炼弟子或守护宗门的禁地! 墨沧,你好狠的心! “咔嚓!” 一声轻微的骨裂声。 那守卫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陈文生随手将他仍在角落,不带半点犹豫。 对于这些助纣为虐之人,他没有丝毫怜悯。 --- 锁麟渊位于青岚宗后山的更深处。 陈文生身形展动,速度比先前更快了几分,如同一道贴地疾驰的黑色闪电。 沿途数处巡逻的弟子,甚至未能看清他的身影,便觉一阵疾风掠过。 越往里去,巡逻的弟子越发稀少,几乎不见人影。 显然,这里已接近禁区中的禁区。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与妖兽特有的腥臊恶臭。 不多时,他已转过一道山坳,来到一处巨大的山谷之前。 眼前,赫然便是那高达十数丈的精铁栅栏,如同一道黑色的钢铁长城,将整个山谷团团围住。 栅栏之上,无数粗壮的藤蔓植物盘绕其上,如同扭曲的巨蟒。 透过栅栏的缝隙,隐约可见谷内黑影幢幢,不时有体型庞大的黑影一闪而过,速度快得惊人。 一股股强大而暴戾的妖兽气息,如同实质的威压,从谷内狂涌而出,令人心神震颤。 即便是元婴初期的陈文生,也感到一阵心悸。 这里的妖兽,每一头恐怕都不好对付!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电,在巨大的栅栏上搜寻着入口或薄弱之处。 柳如烟,定是被困在这凶险之地! --- 就在陈文生凝神观察之际。 “谁?!” 一声厉喝,陡然从他左侧方的密林中炸响! 紧接着,是另一道声音,从右侧方传来! “大胆狂徒,竟敢私闯锁麟渊禁区!” 话音未落,两道强横的气息骤然爆发! 嗖!嗖! 两道迅捷无比的人影,一左一右,如同捕食的猎豹,从林中阴影处暴射而出! 左边一人手持长枪,枪出如龙,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取陈文生左肋! 右边一人双掌翻飞,掌风凌厉,隐隐带着风雷之声,猛拍陈文生右肩! 两人配合默契,出手狠辣,显然是常年镇守此地的强者! 攻势未至,那股森然的杀机,已然将陈文生牢牢锁定! 第九十章 静心小楼 陈文生面对这左右夹攻,面色平静,心中却冷笑一声。两个炼气顶峰的守卫,也敢在他面前放肆?若是两个月前,或许还要费一番手脚,但现在…… 他左肩微沉,右脚如同钉子般楔入地面,不闪不避。那杆势如毒龙的长枪带着尖啸刺到近前,陈文生肩上那柄看似笨重的“不问”巨剑却如灵蛇出洞,剑脊后发先至,“当”的一声轻响,精准无误地磕在枪杆之上。 持枪那守卫只觉一股沛然巨力从枪杆反震而回,虎口剧痛,长枪险些脱手,身形更是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数步,眼中满是骇然。这黑厮瞧着不过二十出头,怎地有如此恐怖的力道与眼力? 与此同时,另一名守卫那挟着风雷之声的掌风已拍向陈文生右肩。陈文生左脚为轴,身形如鬼魅般一转,间不容发之际避过掌风,右手食中二指并拢,快如闪电,在那守卫的手腕“太渊”、“神门”两处穴道上轻轻一点。 那守卫只觉手腕一麻,半边身子都酥了,拍出的掌力顿时消散无踪,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你……你是何人?”持枪守卫稳住身形,色厉内荏地喝道,却不敢再轻易上前。 陈文生懒得与他们废话,一步踏出,身形已如幻影般欺近持枪守卫。那守卫大骇,急忙收枪回防,却哪里还来得及?陈文生左手探出,五指如钩,在那守卫的“肩井穴”上一按一拿。 “呃!”持枪守卫闷哼一声,只觉肩头一麻,半边身子都动弹不得,手中长枪“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说,柳如烟被关在何处?”陈文生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如同两柄利剑,刺入那守卫眼中。 另一名手腕被点的守卫见同伴瞬间被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反抗,哆哆嗦嗦地开口:“在……在锁麟渊中心区域的……静心小楼……” “静心小楼?”陈文生眉头微蹙。 “是……是墨沧长老亲自下令,将她……将她囚禁在那里的。”那守卫生怕陈文生不信,急忙补充道,“而且……而且墨沧长老今日特意加强了锁麟渊的巡逻,命我等严加看守,似乎……似乎在等什么人……” “等我么?”陈文生心中冷笑,手上微微用力,那两名守卫便哼也未哼一声,软软地瘫倒在地,已然被他封了穴道,陷入昏迷。他并非嗜杀之人,这两人不过是奉命行事,罪不至死。 问明了方向,陈文生不再停留,身形一晃,便朝着锁麟渊深处掠去。 锁麟渊果然名不虚传,越往里走,妖兽的气息便越发浓烈暴戾。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几乎令人作呕。陈文生仗着元婴期的神识,避过几处明显有强大妖兽盘踞的区域,很快便来到了一道巨大的精铁栅栏之前。 这栅栏高达十数丈,通体黝黑,每一根铁柱都有碗口粗细,其上镌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闪烁着幽幽的灵光,显然是一道极为强大的禁制。栅栏之后,隐约可见一座孤零零的小楼,想必就是那“静心小楼”了。 陈文生凝神感知,这禁制之力果然非同小可,若是硬闯,恐怕会引发极大的动静。他想起方才那守卫所说,墨沧老狗似乎早有准备。 他并未急于动手,而是耐心观察起来。元婴期的神识何其敏锐,很快,他便发现在栅栏左侧一处角落,禁制的灵力流转似乎存在一个极其短暂的间隙,大约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会出现一次,每次持续不过两三息。这多半是巡逻妖兽换防或者禁制自身能量循环的节点。 “就是这里了。”陈文生眼中精光一闪。 他耐心等待,当那熟悉的灵力波动再次出现微弱的凝滞时,他动了! 只见他手腕一翻,“不问”巨剑已然在手。他并未以剑身劈砍,而是以剑尖对准那禁制符文流转的某一处节点,体内元婴之力瞬间爆发,透过剑尖,精准无比地刺了进去! “嗤——”一声轻微的异响。 那禁制光幕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起一圈涟漪,原本坚不可摧的防御,竟真的出现了一丝松动! 陈文生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身形如游鱼般一闪,已然穿过了那精铁栅栏,潜入了锁麟渊内部! 刚一落地,一股腥风便扑面而来! “嗷呜——!” 数声凶戾的狼嚎几乎同时响起! 只见阴影之中,猛地窜出七八头体型壮硕的妖狼!这些妖狼通体覆盖着铁青色的鳞甲,双目赤红,獠牙外露,正是锁麟渊中颇为有名的铁甲妖狼,每一头都有着堪比筑基后期的实力! 它们显然是被陈文生穿过禁制时的轻微灵力波动所惊动,此刻正将他团团围住,目露凶光。 “来得正好,拿你们试试剑!”陈文生不惊反喜。 他手持“不问”重剑,不退反进,直接迎上了当先扑来的一头铁甲妖狼! “不问剑法”第一式,当头棒喝! 那柄漆黑的重剑在他手中仿佛没有重量,划出一道简单而直接的轨迹,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霸道气势,狠狠砸向那妖狼的头颅! “嘭!” 一声闷响! 那头铁甲妖狼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一声,坚硬的头颅便如同被重锤砸烂的西瓜一般,红的白的四下飞溅,庞大的身躯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其余几头妖狼见状,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被激起了凶性,嚎叫着从四面八方扑了上来! 陈文生夷然不惧,手中“不问”重剑舞动如风,剑招大开大合,每一剑都蕴含着元婴期磅礴的灵力。 “铿锵!”“噗嗤!” 金铁交鸣之声与利刃入肉之声不绝于耳! 那些铁甲妖狼引以为傲的坚硬鳞甲,在“不问”重剑面前,便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 不过片刻功夫,七八头铁甲妖狼便尽数毙命于陈文生的剑下。 他站在狼尸之间,微微喘息,脸上却露出一丝讶异之色。他发现,手中那柄“不问”重剑的剑身之上,竟隐隐有丝丝缕缕的黑色煞气流转,仿佛被剑身吸收了一般。 第九十章 静心小楼 陈文生面对这左右夹攻,面色平静,心中却冷笑一声。两个炼气顶峰的守卫,也敢在他面前放肆?若是两个月前,或许还要费一番手脚,但现在…… 他左肩微沉,右脚如同钉子般楔入地面,不闪不避。那杆势如毒龙的长枪带着尖啸刺到近前,陈文生肩上那柄看似笨重的“不问”巨剑却如灵蛇出洞,剑脊后发先至,“当”的一声轻响,精准无误地磕在枪杆之上。 持枪那守卫只觉一股沛然巨力从枪杆反震而回,虎口剧痛,长枪险些脱手,身形更是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数步,眼中满是骇然。这黑厮瞧着不过二十出头,怎地有如此恐怖的力道与眼力? 与此同时,另一名守卫那挟着风雷之声的掌风已拍向陈文生右肩。陈文生左脚为轴,身形如鬼魅般一转,间不容发之际避过掌风,右手食中二指并拢,快如闪电,在那守卫的手腕“太渊”、“神门”两处穴道上轻轻一点。 那守卫只觉手腕一麻,半边身子都酥了,拍出的掌力顿时消散无踪,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你……你是何人?”持枪守卫稳住身形,色厉内荏地喝道,却不敢再轻易上前。 陈文生懒得与他们废话,一步踏出,身形已如幻影般欺近持枪守卫。那守卫大骇,急忙收枪回防,却哪里还来得及?陈文生左手探出,五指如钩,在那守卫的“肩井穴”上一按一拿。 “呃!”持枪守卫闷哼一声,只觉肩头一麻,半边身子都动弹不得,手中长枪“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说,柳如烟被关在何处?”陈文生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如同两柄利剑,刺入那守卫眼中。 另一名手腕被点的守卫见同伴瞬间被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反抗,哆哆嗦嗦地开口:“在……在锁麟渊中心区域的……静心小楼……” “静心小楼?”陈文生眉头微蹙。 “是……是墨沧长老亲自下令,将她……将她囚禁在那里的。”那守卫生怕陈文生不信,急忙补充道,“而且……而且墨沧长老今日特意加强了锁麟渊的巡逻,命我等严加看守,似乎……似乎在等什么人……” “等我么?”陈文生心中冷笑,手上微微用力,那两名守卫便哼也未哼一声,软软地瘫倒在地,已然被他封了穴道,陷入昏迷。他并非嗜杀之人,这两人不过是奉命行事,罪不至死。 问明了方向,陈文生不再停留,身形一晃,便朝着锁麟渊深处掠去。 锁麟渊果然名不虚传,越往里走,妖兽的气息便越发浓烈暴戾。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几乎令人作呕。陈文生仗着元婴期的神识,避过几处明显有强大妖兽盘踞的区域,很快便来到了一道巨大的精铁栅栏之前。 这栅栏高达十数丈,通体黝黑,每一根铁柱都有碗口粗细,其上镌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闪烁着幽幽的灵光,显然是一道极为强大的禁制。栅栏之后,隐约可见一座孤零零的小楼,想必就是那“静心小楼”了。 陈文生凝神感知,这禁制之力果然非同小可,若是硬闯,恐怕会引发极大的动静。他想起方才那守卫所说,墨沧老狗似乎早有准备。 他并未急于动手,而是耐心观察起来。元婴期的神识何其敏锐,很快,他便发现在栅栏左侧一处角落,禁制的灵力流转似乎存在一个极其短暂的间隙,大约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会出现一次,每次持续不过两三息。这多半是巡逻妖兽换防或者禁制自身能量循环的节点。 “就是这里了。”陈文生眼中精光一闪。 他耐心等待,当那熟悉的灵力波动再次出现微弱的凝滞时,他动了! 只见他手腕一翻,“不问”巨剑已然在手。他并未以剑身劈砍,而是以剑尖对准那禁制符文流转的某一处节点,体内元婴之力瞬间爆发,透过剑尖,精准无比地刺了进去! “嗤——”一声轻微的异响。 那禁制光幕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起一圈涟漪,原本坚不可摧的防御,竟真的出现了一丝松动! 陈文生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身形如游鱼般一闪,已然穿过了那精铁栅栏,潜入了锁麟渊内部! 刚一落地,一股腥风便扑面而来! “嗷呜——!” 数声凶戾的狼嚎几乎同时响起! 只见阴影之中,猛地窜出七八头体型壮硕的妖狼!这些妖狼通体覆盖着铁青色的鳞甲,双目赤红,獠牙外露,正是锁麟渊中颇为有名的铁甲妖狼,每一头都有着堪比筑基后期的实力! 它们显然是被陈文生穿过禁制时的轻微灵力波动所惊动,此刻正将他团团围住,目露凶光。 “来得正好,拿你们试试剑!”陈文生不惊反喜。 他手持“不问”重剑,不退反进,直接迎上了当先扑来的一头铁甲妖狼! “不问剑法”第一式,当头棒喝! 那柄漆黑的重剑在他手中仿佛没有重量,划出一道简单而直接的轨迹,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霸道气势,狠狠砸向那妖狼的头颅! “嘭!” 一声闷响! 那头铁甲妖狼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一声,坚硬的头颅便如同被重锤砸烂的西瓜一般,红的白的四下飞溅,庞大的身躯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其余几头妖狼见状,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被激起了凶性,嚎叫着从四面八方扑了上来! 陈文生夷然不惧,手中“不问”重剑舞动如风,剑招大开大合,每一剑都蕴含着元婴期磅礴的灵力。 “铿锵!”“噗嗤!” 金铁交鸣之声与利刃入肉之声不绝于耳! 那些铁甲妖狼引以为傲的坚硬鳞甲,在“不问”重剑面前,便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 不过片刻功夫,七八头铁甲妖狼便尽数毙命于陈文生的剑下。 他站在狼尸之间,微微喘息,脸上却露出一丝讶异之色。他发现,手中那柄“不问”重剑的剑身之上,竟隐隐有丝丝缕缕的黑色煞气流转,仿佛被剑身吸收了一般。 第九十一章 双婴联手,石破天惊 而随着这些煞气的融入,他感觉“不问”重剑似乎又沉重了一丝,但也更加得心应手,剑身上那股蛮荒苍凉的气息也更浓郁了几分。 “这剑……竟能吸收妖兽煞气?”陈文生心中暗自惊奇。看来洛清音那妖女给自己的这柄剑,果然不是凡品。 他不及多想,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朝着那静心小楼的方向潜行而去。 静心小楼孤零零地矗立在山谷中央的一片空地上,四周并无太多遮掩。陈文生小心翼翼地摸到近前,发现小楼果然被一层淡金色的阵法光幕笼罩着,光幕之上符文流转,散发着强大的灵力波动。 这阵法,比之外围的禁制更加强大玄奥。 正当陈文生凝神研究如何破解这阵法之时,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响起: “呵呵,陈文生,你果然还是来了。” 陈文生心中一凛,猛地转身! 只见不远处的阴影之中,缓缓走出了几道身影。为首一人,方面阔口,眼神阴鸷,正是那青岚宗的墨沧长老! 在他身后,还跟着四五名气息彪悍的青岚宗精英弟子,个个都是金丹后期的修为,此刻正一脸不善地盯着陈文生,手中法器光芒闪烁,显然早有准备。 “墨沧长老,别来无恙啊。”陈文生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心中却暗道不妙。这老狗,果然设下了埋伏! 墨沧长老眼中杀机毕露,冷哼一声:“小杂种,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上次让你侥幸逃脱,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话音未落,身后那几名精英弟子已然散开,隐隐将陈文生包围起来,封住了他所有退路。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静心小楼之内。 柳如烟正盘膝静坐,试图平复心中的焦躁。 忽然,她似有所感,猛地睁开双眸,望向窗外。 一股熟悉的灵力波动,虽然微弱,却清晰地传入她的感知! “文生?!”柳如烟心中一紧,霍然起身。 紧接着,外面便传来了墨沧长老那阴冷的声音,以及隐约的打斗之声。 他真的来了! 柳如烟只觉一股暖流自心底涌起,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这个傻瓜,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与此同时,她感觉到自己与陈文生之间的那道“共生之约”,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强度颤动着,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彼此牵引。 更让她惊喜的是,她清晰地感知到,陈文生此刻散发出的灵力波动,赫然已经达到了元婴初期! 他……他也突破到元婴期了?! 这个发现,让柳如烟又惊又喜。难怪他敢孤身闯这龙潭虎穴! 一股强大的力量,也在她体内蠢蠢欲动。这几日被困于此,她心无旁骛,加之与陈文生共生之约的微妙影响,她的修为竟也水到渠成,在不久前悄然突破到了元婴初期! 只是她一直隐忍未发,便是想在关键时刻,给墨沧老狗一个“惊喜”。 此刻,感知到陈文生正在为自己而战,柳如烟再也按捺不住。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金色阵法光幕笼罩的景象,以及光幕之外与墨沧等人对峙的陈文生,美眸中闪过一丝决然。 “文生,我来助你!” 小楼之外,大战已然爆发! “小杂种,纳命来!”墨沧长老怒喝一声,率先出手! 他手捏法诀,一柄闪烁着寒光的飞剑激射而出,带着凌厉的剑气,直取陈文生面门!同时,他另一只手掌向前一推,一道凝练的土黄色灵力巨掌凭空出现,呼啸着拍向陈文生胸口! 这老狗一出手便是杀招,显然是想速战速决! 其余几名金丹后期的精英弟子也同时发动了攻击,各色法术光芒闪烁,剑气刀芒交织,如同潮水般向陈文生涌来! “来得好!”陈文生不退反进,手中“不问”重剑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 他体内元婴之力疯狂运转,灌注于剑身之上! “不问剑法,横扫千军!” 漆黑的重剑在他手中划出一道霸道绝伦的弧线,剑身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爆鸣声! “铛铛铛!” 一连串密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墨沧长老的飞剑被重剑磕飞,那几名精英弟子的法器攻击,也尽数被这势不可挡的一剑荡开! 唯有那土黄色灵力巨掌,依旧顽强地拍了过来! 陈文生左拳紧握,不闪不避,一拳轰出! “砰!” 拳掌相交,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陈文生身形微微一晃,那灵力巨掌却被他一拳轰得寸寸碎裂,消散于无形! “元婴期?!你竟然也突破到了元婴期!”墨沧长老脸色剧变,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他原以为陈文生最多不过金丹后期,仗着肉身强悍才能与自己周旋一二。却万万没想到,短短两个月不见,这小子竟然也踏入了元婴之境! 这怎么可能?! “老狗,想不到?”陈文生咧嘴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戏谑,“惊喜还在后头呢!” 他话音未落,身形已如炮弹般冲向一名精英弟子! 那弟子大骇,急忙举剑格挡! “咔嚓!” 他手中的上品法剑,在“不问”重剑面前,竟如同朽木一般,被一剑斩断! 紧接着,那弟子便惨叫一声,被陈文生一脚踹飞出去,口喷鲜血,生死不知! 陈文生如虎入羊群,手中重剑大开大合,每一招都简单直接,却蕴含着恐怖的威力! 那些金丹后期的精英弟子,在他面前竟无一合之将! 不过片刻功夫,便有两三人被他重创倒地! 墨沧长老又惊又怒,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刚刚踏入元婴初期的修士,战力竟会如此恐怖!这小子的剑法,刚猛霸道,似乎专克各种花哨法术! “结阵!”墨沧长老厉声喝道。 剩余的三名精英弟子闻言,立刻变换方位,手中法诀掐动,三道不同属性的灵力光柱冲天而起,在半空中交汇融合,形成一个简易的“三才锁灵阵”,将陈文生困在其中。 第九十一章 双婴联手,石破天惊 而随着这些煞气的融入,他感觉“不问”重剑似乎又沉重了一丝,但也更加得心应手,剑身上那股蛮荒苍凉的气息也更浓郁了几分。 “这剑……竟能吸收妖兽煞气?”陈文生心中暗自惊奇。看来洛清音那妖女给自己的这柄剑,果然不是凡品。 他不及多想,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朝着那静心小楼的方向潜行而去。 静心小楼孤零零地矗立在山谷中央的一片空地上,四周并无太多遮掩。陈文生小心翼翼地摸到近前,发现小楼果然被一层淡金色的阵法光幕笼罩着,光幕之上符文流转,散发着强大的灵力波动。 这阵法,比之外围的禁制更加强大玄奥。 正当陈文生凝神研究如何破解这阵法之时,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响起: “呵呵,陈文生,你果然还是来了。” 陈文生心中一凛,猛地转身! 只见不远处的阴影之中,缓缓走出了几道身影。为首一人,方面阔口,眼神阴鸷,正是那青岚宗的墨沧长老! 在他身后,还跟着四五名气息彪悍的青岚宗精英弟子,个个都是金丹后期的修为,此刻正一脸不善地盯着陈文生,手中法器光芒闪烁,显然早有准备。 “墨沧长老,别来无恙啊。”陈文生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心中却暗道不妙。这老狗,果然设下了埋伏! 墨沧长老眼中杀机毕露,冷哼一声:“小杂种,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上次让你侥幸逃脱,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话音未落,身后那几名精英弟子已然散开,隐隐将陈文生包围起来,封住了他所有退路。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静心小楼之内。 柳如烟正盘膝静坐,试图平复心中的焦躁。 忽然,她似有所感,猛地睁开双眸,望向窗外。 一股熟悉的灵力波动,虽然微弱,却清晰地传入她的感知! “文生?!”柳如烟心中一紧,霍然起身。 紧接着,外面便传来了墨沧长老那阴冷的声音,以及隐约的打斗之声。 他真的来了! 柳如烟只觉一股暖流自心底涌起,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这个傻瓜,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与此同时,她感觉到自己与陈文生之间的那道“共生之约”,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强度颤动着,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彼此牵引。 更让她惊喜的是,她清晰地感知到,陈文生此刻散发出的灵力波动,赫然已经达到了元婴初期! 他……他也突破到元婴期了?! 这个发现,让柳如烟又惊又喜。难怪他敢孤身闯这龙潭虎穴! 一股强大的力量,也在她体内蠢蠢欲动。这几日被困于此,她心无旁骛,加之与陈文生共生之约的微妙影响,她的修为竟也水到渠成,在不久前悄然突破到了元婴初期! 只是她一直隐忍未发,便是想在关键时刻,给墨沧老狗一个“惊喜”。 此刻,感知到陈文生正在为自己而战,柳如烟再也按捺不住。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金色阵法光幕笼罩的景象,以及光幕之外与墨沧等人对峙的陈文生,美眸中闪过一丝决然。 “文生,我来助你!” 小楼之外,大战已然爆发! “小杂种,纳命来!”墨沧长老怒喝一声,率先出手! 他手捏法诀,一柄闪烁着寒光的飞剑激射而出,带着凌厉的剑气,直取陈文生面门!同时,他另一只手掌向前一推,一道凝练的土黄色灵力巨掌凭空出现,呼啸着拍向陈文生胸口! 这老狗一出手便是杀招,显然是想速战速决! 其余几名金丹后期的精英弟子也同时发动了攻击,各色法术光芒闪烁,剑气刀芒交织,如同潮水般向陈文生涌来! “来得好!”陈文生不退反进,手中“不问”重剑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 他体内元婴之力疯狂运转,灌注于剑身之上! “不问剑法,横扫千军!” 漆黑的重剑在他手中划出一道霸道绝伦的弧线,剑身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爆鸣声! “铛铛铛!” 一连串密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墨沧长老的飞剑被重剑磕飞,那几名精英弟子的法器攻击,也尽数被这势不可挡的一剑荡开! 唯有那土黄色灵力巨掌,依旧顽强地拍了过来! 陈文生左拳紧握,不闪不避,一拳轰出! “砰!” 拳掌相交,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陈文生身形微微一晃,那灵力巨掌却被他一拳轰得寸寸碎裂,消散于无形! “元婴期?!你竟然也突破到了元婴期!”墨沧长老脸色剧变,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他原以为陈文生最多不过金丹后期,仗着肉身强悍才能与自己周旋一二。却万万没想到,短短两个月不见,这小子竟然也踏入了元婴之境! 这怎么可能?! “老狗,想不到?”陈文生咧嘴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戏谑,“惊喜还在后头呢!” 他话音未落,身形已如炮弹般冲向一名精英弟子! 那弟子大骇,急忙举剑格挡! “咔嚓!” 他手中的上品法剑,在“不问”重剑面前,竟如同朽木一般,被一剑斩断! 紧接着,那弟子便惨叫一声,被陈文生一脚踹飞出去,口喷鲜血,生死不知! 陈文生如虎入羊群,手中重剑大开大合,每一招都简单直接,却蕴含着恐怖的威力! 那些金丹后期的精英弟子,在他面前竟无一合之将! 不过片刻功夫,便有两三人被他重创倒地! 墨沧长老又惊又怒,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刚刚踏入元婴初期的修士,战力竟会如此恐怖!这小子的剑法,刚猛霸道,似乎专克各种花哨法术! “结阵!”墨沧长老厉声喝道。 剩余的三名精英弟子闻言,立刻变换方位,手中法诀掐动,三道不同属性的灵力光柱冲天而起,在半空中交汇融合,形成一个简易的“三才锁灵阵”,将陈文生困在其中。 第二十三章 鬼巷黑市! 起码五十两银子! 发了发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心里却乐开了花:赵老爷敞亮!以后有生意可以继续合作! 赵老爷见他收下银子,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些:“先生医术高明,不知可否屈尊到我赵府盘亘几日?府中上下,若有……” “不必了。”陈文赶紧打断。 开玩笑,去你家?一看这扎老爷就是官宦人家,万一官府查过来,那不是自投罗网? “贫道闲云野鹤惯了,不喜拘束。” 赵老爷闻言,也不强求,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沉吟片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道: “实不相瞒,先生这等手段,若只在此处摆摊,未免屈才。” “我知临山县有一处所在,名为‘鬼巷’,乃是城中黑市。” “每逢子时开市,三教九流汇聚,多有珍稀药材、奇物异宝流通,只是……规矩也多,颇为凶险。” “先生若是有意,可去那里碰碰运气,或许能有所得。” 鬼巷黑市?! 陈文眼睛瞬间亮了! 这可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 他正愁没地方搞高级药材修炼呢! “多谢赵老爷指点。”陈文生真心实意地道了声谢。 这赵老爷,能处! 送走赵家人,陈文掂着手里的五十两银子,心里美滋滋的。 启动资金有了! 下一站,鬼巷黑市! …… 子时。 临山县南城,一条偏僻、阴暗的小巷。 这里就是所谓的“鬼巷”。 巷子入口狭窄,光线昏暗,两侧的墙壁斑驳脱落,长满了青苔。 一阵阴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纸钱和尘土,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鬼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还夹杂着淡淡血腥味的气息。 果然够“鬼”!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一丝紧张。 他已经改头换面。 脸上用草灰和泥巴涂抹,弄得脏兮兮的,还贴了块狗皮膏药。 身上套了件捡来的,又宽又大的破旧麻衣,弯腰弓背,手里拄着根木棍,活脱脱一个痨病鬼似的驼背老头。 没办法,安全第一。 他走进鬼巷。 里面果然别有洞天。 巷子深处,竟然颇为热闹。 昏黄的灯笼,很多是幽绿色的鬼火灯,悬挂在两侧,勉强照亮脚下的路。 一个个摊位沿墙摆开,摊主大多笼罩在斗篷或蓑衣里,看不清面容。 往来的客人也多是行色匆匆,低声交谈,气氛诡异而压抑。 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摆在摊位上: 有散发着腥气的不知名兽骨。 有在罐子里蠕动的诡异虫子。 有闪烁着幽光的矿石。 还有一些标注着“剧毒”、“慎用”的瓶瓶罐罐。 果然是黑市! 陈文生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也学着别人,铺开一块破布。 他从纳戒掏出几株用特殊手法保存,依旧散发着淡淡血腥味的暗红色小草。 正是他之前在毒沼附近采到的几十株“血灵草”,那种地方,一般人很难近前。 这玩意儿,当时他就觉得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现在正好拿来换钱! 他在旁边立了块小木牌,写着: “血灵草,五百铜板一株。” 果然,很快就有人被吸引过来。 一个同样笼罩在黑袍里的人,沙哑地问:“你这血灵草,保真?” 陈文模仿着苍老的声音:“老朽的东西,假一赔命。” 心里却在暗中观察。 他要筛选买家! 这血灵草一看就不是救人用的,卖给普通人容易惹麻烦。 必须卖给……“专业人士”! 他集中意念,观察靠近摊位的每一个人。 第一个黑袍人,气息平和,不像。 第二个蒙面壮汉,眼神躲闪,不像。 第三个…… 来了! 一个身材干瘦,眼神阴鸷,穿着灰色短打的男子,脚步匆匆地靠近。 陈文立刻感应到,此人眉心之间,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 煞气! 虽然很淡,但确实存在! 这种人,多半是刀口舔血,或者心狠手辣之辈! 用血灵草,八成是去害人或者炼制什么邪门玩意儿! 这种买家,最合适! 他们财大气粗,而且绝对不会追问草药来源,更不会事后找麻烦! “老板,这草怎么卖?”干瘦男子声音尖细。 陈文生依旧是那副老朽的样子:“牌子上写着,五百文一株,概不还价。” 干瘦男子盯着血灵草看了几眼,又瞥了瞥陈文,似乎在判断真假。 陈文生稳如老狗。 片刻后,干瘦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小袋铜钱:“给我来两株。” 交易达成! 陈文生心中暗喜:开门红! 接下来,他如法炮制。 用卦术感应买家眉宇间的煞气。 有煞气的,卖! 没煞气的,要么说卖完了,要么直接不搭理。 这骚操作,简直绝了! 来鬼巷的,果然龙蛇混杂,心怀叵测的人不在少数。 短短三个晚上! 陈文生摊位上的十几株血灵草,竟然销售一空! 他数着布袋里沉甸甸的银票,还有一些散碎银子和铜板,加起来…… 足足三百多银! 卧槽! 三百多银! 抢钱都没这么快啊! 陈文生激动得差点当场蹦起来! 这可是一笔巨款!足够他买不少好药材了! 修炼“紫炎心法”的资源,有着落了! 看着鼓鼓囊囊的钱袋,陈文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要不……躺平算了? 三百两银子,省着点花,够他舒舒服服过完剩下的……不到五年了? 何必打打杀杀,逆天改命那么累呢? 反正“廿九命终”是那百算百灵的卦象告诉他的!! 就算是假的,舒舒服服活五年,总比担惊受怕,最后还是嗝屁强?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长。 对! 躺平! 及时行乐! 享受人生! 他决定,今晚是最后一次来鬼巷了。 把剩下的几株品质稍差的血灵草处理掉,就金盆洗手! 然而,就在他准备收摊跑路的时候。 两个身影踉踉跄跄地走到了他的摊位前。 一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穿着粗布衣服,脸上满是焦急和汗水,搀扶着一个老者。 那老者面色青灰,嘴唇发紫,浑身哆嗦,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掉。 一股彻骨的寒意,似乎从老者体内散发出来,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先生……求求你,救救我爹!” 少年看到陈文摊位上还剩几株暗红色的草药,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声音带着哭腔。 “我爹……我爹他中了歹人的‘寒髓掌’!寒气侵入心脉,眼看……眼看就要不行了!” 第二十四章 青岚宗 寒髓掌? 陈文生心里咯噔一下。 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路数。 他打量着老者。 果然,老者身上阳气衰微到了极点,一股阴寒之气盘踞在胸口,如同跗骨之蛆。 这状况,神仙难救啊! 他下意识地就想拒绝。 麻烦!太麻烦了! 而且,万一救不活,岂不是惹祸上身? 他刚想开口说自己这草药治不了。 但看着少年那布满血丝、充满绝望和哀求的眼睛。 还有老者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 妈的! 老子好歹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看过无数英雄片的蓝星好青年! 见死不救…… 做不到啊! 草! 救! 就算要躺平,也得先把眼前这人救了再说!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杂念。 “每日一卦!” 嗡! 卦象浮现: 【?天地否】! 天清地浊,阴阳阻隔,闭塞不通! 但也…… 否极泰来,阴极阳生! 卦象显示,老者体内阴寒之气已经到了极致,但也意味着,只要找到正确的办法,就能激发他体内残存的一丝阳气,以火攻寒,反败为生! 有救! 陈文生心中一定。 他立刻有了方案。 血灵草肯定不行,那是阴寒之物。 需要至阳至刚的药力! 他快速扫视了一眼周围的摊位。 有了! 不远处一个摊位上,摆放着几根色泽赤红,形状酷似人参,却散发着灼热气息的根茎! “赤阳参!” 陈文生眼睛一亮! 这玩意儿,正是他需要的! 他立刻对少年说:“你爹还有救!但需要‘赤阳参’!快去那边摊位买一根过来!要年份最足的!” 少年闻言,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二话不说,掏出身上所有的钱,连滚爬爬地冲向那个摊位。 很快,少年捧着一根成人手指粗细,通体赤红的“赤阳参”跑了回来。 陈文生接过赤阳参,没有犹豫,直接用随身带着的小刀,快速刮下一些参粉。 然后,他扶起老者,让他靠在墙上。 “张嘴!” 陈文将赤阳参粉末小心地喂入老者口中。 同时,他伸出双手,贴在老者后心! 紫炎真气! 催动! 那一缕刚刚凝聚不久,却至阳至刚的紫色真气,顺着他的掌心,缓缓注入老者体内! 青光如同温和的引导者,包裹着狂暴的赤阳参药力,以及陈文生的紫炎真气,精准地冲向盘踞在老者心脉的那股阴寒之气! 冰与火的较量! 在老者体内无声地展开! 滋滋…… 仿佛有冰雪消融的声音响起! 老者原本青灰的脸色,开始剧烈变化! 时而赤红如火! 时而青紫如冰! 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爹!”少年惊呼,紧张地看着。 陈文生低喝:“别动!快成了!” 他加大真气和青光的输出! “噗——!” 突然! 老者猛地张开嘴! 喷出一大口…… 漆黑如墨,还带着冰碴的污血! 那黑血落在地上,竟然发出嗤嗤的声响! 好霸道的寒气! 陈文生也是吓了一跳。 而吐出这口黑血之后。 老者身上的寒意迅速消退,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已经恢复了些微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起来! “咳咳……”老者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虚弱,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爹!你醒了!太好了!呜呜呜……”少年喜极而泣,扑到老者身边。 陈文生收回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刚才一番施救,对他消耗也不小。 “多……多谢……先生……救命之恩……”老者看向陈文,虚弱地说道。 陈文生摆摆手:“举手之劳。” 妈蛋,又装起来了。 少年此刻也反应过来,连忙转身,对着陈文就要再次下跪。 “先生大恩大德,周岩没齿难忘!” 陈文生赶紧拦住他:“行了行了,别跪了,地上凉。” “周岩?”陈文重复了一句。 少年抹了把眼泪,郑重地说道:“是!晚辈周岩,乃是……青岚宗外门弟子!” 青岚宗?! 陈文心中猛地一跳! 宗门?! 这可是他在天元大陆第一次听到具体的宗门名字! 周岩看着陈文生,眼神无比真诚和感激: “先生医术通神,手段非凡!若先生不嫌弃,晚辈愿为先生引荐!” “我们青岚宗虽然比不上那些顶尖大派,但在大周东南一带也颇有声名!” “先生若愿上山,无论是想成为供奉长老,还是另有他求,晚辈一定竭尽所能,为先生引路!” 去宗门?! 陈文生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这…… 似乎是一条…… 完全不同于“躺平”的路?! 周岩看着陈文生,眼神里全是激动和崇拜。 “先生!青岚宗可不是寻常宗门!” 他声音都有些发颤,仿佛提起的不是一个宗门,而是一个神圣的信仰。 “那是天元大陆最顶尖的势力之一!连大周朝廷都要敬畏九分,不敢轻易过问宗门之事!” “那里,才是真正的通天阶梯!” 周岩脸颊激动而涨红。 “宗门里的大人物,都在研究怎么飞升成仙!获得长生不老和毁天灭地的力量!” “留在凡俗,就算锦衣玉食,百年之后也不过一捧黄土!” “只有进入青岚宗,人生才有真正的意义啊!先生!” 周岩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陈文生的心上。 通天的阶梯…… 长生不老…… 力量…… 这些词汇,对于一个知道自己五年后就要嗝屁的穿越者来说,诱惑力简直是核弹级别的! 妈蛋,这小子画的饼又大又圆! 但……似乎真的很香啊! 陈文生压下心中的波澜,对着周岩拱了拱手。 “周小兄弟的好意,陈某心领了。” “只是此事体大,容我考虑一二。” 送走周岩父子,陈文生再次回到鬼巷那阴暗潮湿的出租屋。 这破地方,连窗户纸都是烂的。在这个世界生存,低调为上! 他深吸一口气,将杂念抛开。 从怀里,他小心翼翼地摸出那份从乱葬岗获得的秘笈——《紫炎心法》。 之前只是粗略看过,知道能提升炼体实力。 现在,他要仔细研究一下。 借着桌上那豆点大的油灯光芒,陈文生摊开心法。 开篇的文字,古朴而晦涩。 \"烛照幽冥引魂归,紫炎焚脉炼真髓\" 一重境·烛魂引(红烛为媒,噬魂筑基) \"一点烛火照幽途,九缕生魂铸道基\" 三重境·血河阵(化气为阵,吞灵成河) \"紫炎化阵吞八荒,血河倒卷破天罡\" 五重境·噬界(天地为炉,炼化乾坤) \"万灵寂灭归紫府,九霄龙吟泣幽冥\" 但越往下看,他的脸色就越凝重。 第二十五章 吞噬秘法! 这《紫炎心法》,其核心,赫然是一种……吞噬秘法! 需要以红烛为引,布下简易法阵。 然后…… 吞噬生灵的魂魄! 将魂魄之力,炼化为自身的紫炎真气! 陈文生手一抖,心法差点掉在地上! 这特么是魔功?! 吞噬魂魄?! 这跟那些故事里的邪道魔头有什么区别?! 他想起了蓝星上看过的那些小说电影,练这种功夫的,哪个有好下场? 不是走火入魔,就是被正道人士群起而攻之,挫骨扬灰! 可是…… “廿九命终”的预言,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五年! 他只有五年时间! 靠着每日一卦和这点微末的紫炎真气,想要逆天改命,对抗那冥冥中的定数,可能吗? 这条吞噬魂魄的邪路,虽然凶险,却似乎是唯一能快速提升实力的捷径! 是为了坚守所谓的“正道”,五年后坦然赴死? 还是…… 不择手段,哪怕堕入魔道,也要搏那一线生机?! 陈文生内心天人交战,冷汗涔涔而下。 最终,他咬了咬牙,将心法收好。 第二天一早。 天色依旧阴沉,如同陈文生此刻的心情。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打算出去买点吃的。 修炼需要资源,赤阳参那种东西,贵得要死! 他刚走出鬼巷,来到相对宽敞些的南城街道。 忽然! “在那边!” 一声厉喝响起! 紧接着,是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 陈文生心中警铃大作,猛地抬头! 只见街道两头,同时涌出大批身穿黑色劲装,手持寒光闪闪兵刃的兵士! 他们动作迅捷,训练有素,迅速封锁了整条街道! 人群顿时大乱,尖叫声四起! 摊贩们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路人惊慌失措地四处躲避! 一个身穿锦袍,面容阴鸷的中年人,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缓缓走出。 他眼神锐利如鹰,死死锁定在陈文生身上! “陈文生!你果然还藏在城里!” 中年人声音冰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而在他身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满脸兴奋和得意地看着陈文生。 百灵! 此刻,她依偎在中年人身边,看向陈文生的眼神,充满了幸灾乐祸和怨毒! “相公!就是他!”百灵指着陈文生,声音尖利,“他就是那个违逆天数,妄图窥探天机的卦修!” 厉无赦? 陈文生脑子飞速转动。 钦天监! 是朝廷的人! 而且看这阵仗,来头不小! “抓住他!”厉无赦根本不给陈文生反应的机会,直接下令! “哗啦啦!” 数十名黑衣兵士,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刀枪并举,寒气森森! 妈蛋! 跑! 陈文生想也不想,转身就往旁边的小巷子里钻! “拦住他!” “别让他跑了!” 喊杀声震天! 兵士们紧追不舍,训练有素地进行围追堵截! 陈文生仗着对地形的熟悉,左冲右突,但兵士实在太多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蜘蛛网里的苍蝇! 每一次冲撞,都被冰冷的刀枪逼退! 每一次转向,都发现前方已被堵死! 砰! 后背被狠狠踹了一脚! 陈文生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冰冷的刀尖瞬间抵住了他的脖子! 数不清的兵器对准了他! 他被抓住了! 厉无赦缓步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陈文生。 百灵跟在他身后,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 “相公!抓住了!抓住了!”她激动地喊道,“这下我们回去,皇上一定会大大赏赐我们的!” 加官进爵!荣华富贵!仿佛就在眼前! 厉无赦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从袖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根细如发丝,却闪烁着暗金色光芒的丝线。 “为了防止你这逆贼再耍花样……” 厉无赦捏着金丝,走向陈文生。 陈文生瞳孔骤缩,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要干什么? 寒风如刀,刮过光秃秃的树梢,发出呜咽般的哀鸣。 押送陈文生的队伍,正行走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 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仿佛随时会倾泻下冰冷的雪籽。 他浑身被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扔在一辆简陋的囚车里。 颠簸的路面让他的骨头都快散架。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那钻心刺骨的疼痛。 “嗤——” 一声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厉无赦,这个身着飞鱼服,面容阴鸷的锦衣卫千户,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冷笑。 他手中捏着一根细若发丝的金线,另一端,锋利的针尖刚刚穿透了陈文生的左侧琵琶骨。 剧痛瞬间席卷了陈文生的每一根神经! 他猛地吸了一口凉气,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 这尼玛是人干的事?!穿琵琶骨? 厉无赦满意地看着陈文生痛苦的表情,轻轻一抖手腕,金丝绷紧。 “小子,别想着耍花样。” 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冰:“这‘锁魂金丝’乃宫中秘制,一旦穿入琵琶骨,任你铜皮铁骨,也休想挣脱分毫。” “敢动歪心思,只需本官稍稍用力,便能让你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 他像牵牲口一样,将金丝的另一端系在自己的手腕上,眼神冰冷,充满了占有和提防。 仿佛陈文生是什么绝世珍宝,生怕他长翅膀飞了。 囚车旁,骑着一匹枣红马的百灵,咯咯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清脆悦耳,但在陈文生听来,却比寒风还要刺骨。 她看着陈文生狼狈痛苦的模样,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哎呀,陈大‘神医’,陈‘小卦仙’,怎么落到这般田地了?” 百灵故作惊讶地掩着嘴,眼中却毫无同情之色。 她凑近囚车,假惺惺地叹了口气: “陈大叔,你也别怪妹妹心狠。” “谁让你不听劝,非要掺和那些不该掺和的事呢?” “如今被朝廷通缉,妹妹也是为了你好,才‘说服’厉大人留你一条性命,只是受些皮肉之苦罢了。” 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语气温柔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等到了京城,献给陛下,说不定还能得个恩典呢。” “你这身算卦的本事,陛下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第二十六章 黑狐妖王 陈文生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 汗水混着尘土,粘在他的脸上,但他眼神里的冰冷,却让百灵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 好你个白莲花,当初是谁在黑风谷快死了被老子救回来的? 只要老子不死,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偏向一边,闭上了眼睛。 不能浪费力气跟这个女人争辩。 当务之急,是活下去! 他暗暗集中精神,沟通脑海中那玄妙的“每日一卦”。 起! 一股微弱的暖流在识海中涌动。 卦象缓缓凝聚成形。 【金丝断处见狐瞳,】 【黑风卷月破囚笼。】 【白尾扫开生死路——】 【一滴血泪赎恩重。】 陈文生心中默念着这四句卦辞,眉头紧锁。 金丝断,狐瞳现?是指厉无赦这根金丝会断? 黑风卷月破囚笼?听起来像是能逃出去! 白尾扫开生死路?白色的尾巴?是生路还是死路?这说得也太模棱两可了! 这卦象……到底是吉是凶?是生是死? 陈文生反复咀嚼着这几句诗,却始终得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能感觉到,囚车正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前进,周围的兵士越来越多,戒备森严。 离京城越来越近了。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难道,这就是我的结局吗? 天色渐晚,一行人走到一处遮天蔽日的森林里。 就在陈文生心急如焚之际—— “呜——!!!” 远处的密林深处,毫无征兆地刮起了狂风! 那风声尖锐凄厉,如同鬼哭狼嚎,卷起地上的枯叶和沙石,遮天蔽日! 天色瞬间暗了下来,仿佛黑夜提前降临! 原本低压的铅云,此刻更是翻涌滚动,隐隐有电光在其中穿梭。 “怎么回事?!” “好大的风!” 押送的兵士们一阵骚动,纷纷勒紧马缰,警惕地望向密林方向。 厉无赦也皱起了眉头,握紧了腰间的绣春刀。 就在这时! 两团庞大无比的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密林中高速冲出! 那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卷起的妖风几乎要将人掀飞! 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队伍! 左边那团黑影,宛如一团翻滚的浓墨,看不清具体形状,只能隐约看到其中猩红嗜血的双瞳! “吼——!!!” 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从那黑雾般的影子里发出! 音波如同实质,横扫四野! 周围的树木剧烈摇晃,咔嚓作响! 离得近的几个兵士,甚至被这吼声震得口鼻流血,惨叫着摔下马背! 几乎所有的兵士,包括那些身经百战的锦衣卫校尉,都在这恐怖的妖威下肝胆俱裂! 他们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手中的兵器当啷落地,竟连抵抗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这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是……是黑风谷的那头黑狐妖王!!” 百灵看清了那团黑雾中的轮廓,失声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了调! 她那张原本娇媚的脸蛋,此刻写满了惊骇与绝望,血色尽褪! 她认得这恐怖的存在! 另一团稍小些的黑影,则是一只体型同样巨大的母狐妖,皮毛油光水亮,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凶戾。 “快走!相公!是妖王!我们挡不住的!” 百灵肝胆俱裂,哪里还顾得上陈文生,她猛地拽住厉无赦的胳膊,尖叫着催促。 厉无赦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他虽然自负,但也知道,面对这种传说中的大妖,他们这点人手,根本就是送死! 然而,就在这时! 那黑狐妖王猩红的目光,扫过了囚车里的陈文生。 它似乎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然后,它发出一声低沉的、仿佛带着某种复杂情绪的呜咽。 下一秒,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作用在厉无赦手腕的金丝上! “嘣!” 一声脆响! 那根号称坚不可摧的“锁魂金丝”,竟然应声而断! 陈文生心头巨震!卦象应验了! 厉无赦只觉得手腕一轻,还没反应过来,百灵已经不顾一切地拉着他,调转马头,向着来路疯狂逃窜! 他们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 兵士们更是作鸟兽散,哭爹喊娘,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混乱之中,陈文生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他强忍着琵琶骨传来的撕裂剧痛,猛地伸手,抓住插在骨头里的金丝断头! “呃啊——!” 他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吼,咬紧牙关,硬生生地将那根带着倒钩的金丝,从自己的血肉中一点点拔了出来!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 剧痛让他几乎晕厥,但他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撑住了! 他挣扎着从囚车里爬出来,踉跄了几步,然后,朝着那两只巨大的狐妖,重重地跪了下去! “砰!砰!砰!” 他对着那两团黑影,磕了三个响头。 没有言语。 但这一拜,饱含了他此刻复杂的心情——感激,疑惑,以及那一丝源自卦象的敬畏。 他不知道这对狐妖为何能救他?感情是他救了母狐妖!这畜生,还挺有人情味! 黑狐妖王和那母狐妖,静静地看着他。 那黑雾般的妖王,猩红的瞳孔中,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母狐妖则用鼻子轻轻嗅了嗅空气,仿佛在确认什么。 片刻之后。 狂风渐息。 那两团庞大如山岳的黑影,如同出现时一样突兀,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密林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官道上,只留下了一片狼藉,和瘫跪在血泊中,大口喘息的陈文生。密林边缘,月光艰难地穿透枝叶,洒下斑驳的碎银。 陈文生从怀中摸出这些时日积攒下的散碎银两和几张小额银票。 这是他摆摊算卦、治病救人,甚至在黑市偷偷卖掉那株意外所得的血灵草换来的全部家当。 “躺平足够,但是用作修行,不够,远远不够!” 想要修炼《紫炎心法》,想要打破那该死的命运,就需要海量的资源! 丹药、功法、灵石……哪一样不是吞金巨兽? 他必须尽快将这些零散钱财换成更易携带、更方便交易的大额银票。 同时,也需要置办一些必需品。 他强撑着身体,辨认了一下方向,趁着夜色,悄然离开了这片刚刚经历过生死劫难的森林。 第二十七章 青岚宗外门招收弟子 翌日清晨。 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市集。 陈文生换上了一身最普通的粗布短打,脸上用草木灰稍作涂抹,遮掩了原本清秀的轮廓,显得风尘仆仆。 他低着头,步履匆匆,尽量不引人注意。 凭着前世蓝星上班族察言观色的本能,他很快找到了一家看起来还算正规的钱庄。 小心翼翼地将所有散碎银两和零钞兑换成了几张大额银票,妥善地藏进纳戒。 随后,他又去杂货铺买了些干粮、清水、伤药,以及一套更耐磨的深色劲装。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离开了小镇,寻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山坳。 他需要整理一下,更需要探索一个意外的收获。 他将刚买的干粮、清水、衣物、伤药,以及那几张银票,甚至是从琵琶骨拔出的那截断裂的“锁魂金丝”,都一一收纳进了纳戒空间。 “爽!” 陈文生忍不住低喝一声,之前的伤痛和疲惫,似乎都在这一刻减轻了不少。 接下来,该去哪里? 陈文生的目光,投向了远方连绵起伏的山脉轮廓。 青岚宗! 如今,心法已得,实力初窥门径炼体巅峰,更是死里逃生,获得了纳戒这等宝物。 想要打破命运,闭门造车是行不通的。 宗门,拥有更系统的修炼资源,更强大的功法,或许还有……延长寿命的秘法! 数日后。 陈文生风尘仆仆地抵达了青岚宗山脚下。 抬头望去,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九座巍峨巨峰,如同九柄刺破苍穹的利剑,直插云霄! 群山连绵,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最中央的主峰,更是高耸入云,几乎看不到顶,磅礴的气势扑面而来,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让人心生敬畏。 陈文生能隐隐感觉到,那主峰之上,似乎蛰伏着极其恐怖的存在! “天枢峰……” 宗主和核心长老的潜修之地吗?果然非同凡响。 环绕着天枢峰的,是另外八座同样雄伟的山峰,彼此之间似乎隐隐有着某种联系。 陈文生运转紫炎心法,灵觉提升,隐约能感受到一股浩瀚而玄奥的力量,笼罩着这九座山峰,仿佛一个巨大的阵法,将浓郁的天地灵气都锁在了其中。 “九星锁灵阵……” 他心中微动,这手笔,当真可怕! 与这等仙家气象相比,临山县刘家大宅,简直如同蝼蚁巢穴。 这就是真正的修仙宗门吗? 陈文生心中震撼,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加入其中的决心。 此刻,山门外的一片巨大广场上,早已聚集了不少人。 大多是些衣着各异的散修,男女老少皆有,脸上带着期盼与忐忑。 今天是青岚宗外门招收弟子的试炼之日。 几个身穿青色道袍、气息沉稳的青岚宗弟子,正在维持秩序,登记信息。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排入了队伍之中。 轮到他时,负责登记的弟子只是瞥了他一眼,公事公办地问道:“姓名,年龄,修为。” “陈文生,二十四,炼体。”陈文生低声回答,刻意隐瞒了自己已达炼体巅峰的事实,只报了“炼体”。 那弟子点点头,在名册上记录下来,递给他一块木牌:“去那边等候,参加体修比试。” 陈文生接过木牌,走到指定的区域。 这里已经聚集了数十名炼体境的散修,个个眼神锐利,摩拳擦掌。 很快,一位看起来地位稍高的外门管事走上临时搭建的高台,朗声道:“外门试炼,体修比试,现在开始!连胜七场者,即可入我青岚宗外门!比试点到即止,不得故意伤人性命!违者严惩不贷!” 话音落下,场中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比试采取抽签对决的方式。 陈文生的运气不算好也不算坏,排在中间。 他默默观察着前面的比试。 这些散修,大多修炼的都是些粗浅的炼体功法,招式大开大合,但也颇有几分悍勇之气。 毕竟,能在野外独自生存修炼的,没几个是软柿子。 很快,轮到了陈文生。 他的第一个对手,是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壮汉,气息大概在炼体中期顶峰。 “小子,看你细皮嫩肉的,还是趁早认输,免得爷爷我拳头没轻重,打坏了你!”壮汉狞笑着,活动着砂锅大的拳头。 陈文生面无表情,只是抱了抱拳:“请指教。” “找打!” 壮汉怒吼一声,如同一头蛮牛,猛地冲了过来,一拳轰向陈文生的面门,拳风呼啸! 陈文生眼神一凝。 脚下步伐巧妙地一错,身体如同柳絮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拳。 同时,他手肘顺势向前一顶! 看似轻飘飘的一下,却精准无比地顶在了壮汉肋下的一个薄弱之处! “呃!” 壮汉只觉得肋下一麻,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力道顿时一泄! 陈文生抓住机会,欺身而上,右掌化刀,看似缓慢,实则迅捷地切在了壮汉的脖颈侧面! 砰! 壮汉眼前一黑,闷哼一声,庞大的身躯晃了两晃,直接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整个过程,兔起鹘落,快得让许多人没看清! 负责裁判的青岚宗弟子微微一愣,随即宣布:“陈文生,胜!” 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这小子……有点门道啊?” “看着瘦弱,下手挺黑的。” “运气好?那大个子太轻敌了。” 陈文生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默默退到一旁,调息恢复。 他刚才那一肘一掌,都精准地控制了力道。 既要一击制胜,又不能显得太过轻松,更不能暴露紫炎心法的特异之处。 他要的是“勉强取胜”的效果,藏拙,是他在这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里,必须学会的生存法则。 接下来的几场比试,陈文生都沿用了类似的策略。 面对不同的对手,他时而凭借灵活的身法游斗,寻找破绽;时而硬接几招,装作气血翻涌,然后抓住对手松懈的瞬间,用看似“侥幸”的方式反击得手。 他总能在关键时刻,用最简洁、最高效,却又看起来有些“吃力”的方式,击败对手。 连胜三场…… 连胜五场…… 第二十八章 青岚宗,不养废物! 渐渐地,关注他的人多了起来。 一些原本轻视他的散修,眼神也变得凝重。 “这小子……不对劲,每次都赢得这么悬?” “是扮猪吃老虎?” “不像啊,你看他每次打完都气喘吁吁的,脸色也不好看。” 陈文生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体力消耗巨大的样子,甚至在赢得第六场后,还踉跄了一下,仿佛随时会倒下。 这番表演,成功迷惑了大部分人。 第七场,也是最后一场。 他的对手,是一个眼神阴鸷的青年,炼体后期修为,气息比之前的对手都要强上一截。 “小子,我叫云千绝,你的好运到头了!”云千绝冷笑一声,身形如电,双爪带着凌厉的劲风,抓向陈文生的双肩! 这一爪,又快又狠,封死了陈文生大部分的闪避路线! 陈文生瞳孔微缩。 他知道,这一场必须拿出稍多一点的“实力”了。 他不再一味闪避,沉腰立马,双臂交叉格挡! “嘭!” 一声闷响! 陈文生只觉得双臂一阵发麻,身体噔噔噔连退三步! 他故意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果然有两下子!”云千绝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攻势更加猛烈,爪影重重,如同狂风暴雨! 陈文生“艰难”地抵挡着,身形狼狈,衣衫都被爪风撕裂了几道口子。 他看起来险象环生,似乎下一秒就要落败。 就在那云千绝再次欺近,一爪掏向他心口,以为胜券在握之时! 陈文生眼中精光一闪! 他一直紧绷的身体,在这一刻骤然放松,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侧身滑步! 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一爪! 同时,他一直暗暗积蓄力量的右拳,如同蛰伏的毒蛇,猛然轰出! 这一拳,没有惊人的声势,却快如闪电! 正中青年门户大开的胸腹! “噗!” 云千绝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摔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失去了战斗力。 “嘶……” 场边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赢……赢了?” “他娘的,这都能翻盘?” “这小子……韧性真强!” “连云千绝都能干翻,这小子,真有点实力啊!” 裁判弟子深深地看了陈文生一眼,高声宣布:“陈文生,连胜七场!通过试炼!” 云千绝躺在地上,捂着胸口,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死死地盯着陈文生。 陈文生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对着裁判弟子拱了拱手,便默默走到通过试炼的队伍里。 他能感觉到云千绝那怨毒的目光,但他毫不在意。 失败者的不甘,对他而言,是学艺不精,抱怨毫无意义。 他成功进入青岚宗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通过试炼的共有十几人,在一名外门弟子的带领下,穿过山门,进入了青岚宗的外围区域。 这里的建筑明显比山外的小镇要规整许多,空气中的灵气也更加浓郁。 不时有身穿青岚宗服饰的弟子御剑或驾驭法器从空中飞过,引得新入门的弟子们一阵惊叹羡慕。 陈文生抬头望着那些流光溢彩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渴望。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随着人流,跟在那名引路的外门弟子身后。 脚下的青石板路,光洁如镜,倒映着两侧飞檐斗拱的楼阁殿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混杂着难以言喻的能量波动,这就是灵气吗? 比黑风谷浓郁,比刘家大宅更是强了百倍不止! 仅仅是呼吸吐纳,陈文生便感觉体内的紫炎真气似乎都活跃了几分。 这才是修仙宗门该有的气派! 比起刘家大宅,比起临山县城,简直是云泥之别! 他不由想起了穿越前的蓝星,那些钢筋水泥的丛林,与眼前的景象相比,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震撼!源自灵魂深处的震撼! 不时有身穿统一青色道袍的弟子从身边经过,他们或步履匆匆,或神态倨傲,看向陈文生这些新入门者的眼神,带着审视,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这些人的气息,普遍比他在试炼场遇到的对手要强。 炼体后期?甚至……炼气期? 陈文生暗暗心惊,收敛心神,将自己那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裹得更紧了些。 引路弟子将他们带到一处宽阔的广场。 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块巨大的青色石碑,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 广场尽头,是一座稍显朴素却不失威严的殿阁。 殿阁门前,站着一位身穿深青色执事道袍的中年男子。 他面容古板,不苟言笑,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看透人心。 引路弟子恭敬地躬身行礼:“墨长老,新入门弟子已带到。” 中年男子微微颔首,目光缓缓扫过陈文生等十余名新人。 他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都停留了一瞬,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当目光落在陈文生身上时,似乎多停留了半息。 陈文生心中一凛,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而来。 这压力并非刻意针对,却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炼气中期!”陈文生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与《紫炎心法》中描述的气息特征相对照。 这就是修仙者的威压吗? 比那黑狐妖王似乎还要内敛,却更显深不可测! 他连忙低下头,做出与其他新人一般敬畏的模样。 “吾乃外门执事长老,墨沧。”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恭喜尔等通过试炼,成为青岚宗外门弟子。” “但,莫要以为入了仙门便可高枕无忧。” 墨沧的眼神依旧锐利:“青岚宗,不养废物!” “外门弟子数万,每月五百铜板,资源有限,一切皆需争取!” “每月有宗门任务,完不成者,轻则克扣用度,重则逐出山门!当然,可以申请额外完成任务,有灵晶奖励!” “同门之间,允切磋,禁死斗!违者,废去修为,打入思过崖!” “尔等住处、身份腰牌、入门心法,稍后自有杂役弟子分发。” 墨沧的声音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众人,带着一丝冷意:“记住,在青岚宗,实力便是一切!弱肉强食,亘古不变!” 第二十九章 青岚宗的大改革 墨沧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新人们刚刚升起的一丝兴奋和憧憬。 修仙之路,并非坦途。 陈文生心中暗道:果然,到哪里都一样。想要活下去,想要改变命运,还得靠自己!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低笑和窃窃私语。 “喂,你看那小子……” “穿得跟个逃荒的叫花子似的,怎么混进来的?” “啧啧,一身粗布麻衣,怕是连件像样的法袍都买不起?”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陈文生的耳中。 他眼角余光瞥去,只见几个同样刚通过试炼、但衣着光鲜得多的弟子,正对着他指指点点,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鄙夷。 其中一个,赫然便是被他第七场击败的那个云千绝! 此刻,那云千绝正用怨毒的目光瞪着他,嘴角挂着冷笑。 “哼,不过是走了狗屎运,侥幸赢了罢了!” “看着,这种货色,在咱们外门活不过三个月!” “怕不是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哈哈!” 嘲讽声此起彼伏。 陈文生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又是这种熟悉的目光。 在刘家做家丁时,管家和那些护院看他的眼神,也是如此。 如同看一只可以随意踩死的蝼蚁。 一股怒意自心底升起,但瞬间又被他强行压下。 他默默地挺直了腰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前世作为社畜,早已学会了将情绪隐藏在心底。 而这方世界,生存的压力,更让他明白隐忍和伪装的重要性。 “呵,一群只看表面的蠢货。”陈文生心中冷笑,“也好,正好方便我继续藏拙。他日,定要将你们一个个哼!” 他抬起头,迎向那些嘲讽的目光,眼神平静无波,仿佛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这种无视,反而让那几个嘲笑的弟子有些错愕,随即更是恼怒。 “你看他那死样子!还挺能装!” “等分配完住处,有他好受的!” 墨沧长老似乎并未在意这些小插曲,或许在他看来,这种程度的摩擦,在外门司空见惯。 他只是淡淡地宣布:“尔等随杂役弟子去领取物品,安顿下来后,三日内到传功堂领取基础功法。” “记住,勤加修炼,莫要懈怠!” 说完,墨沧长老转身便走入了身后的殿阁,不再理会众人。 几名早已等候在旁的杂役弟子走上前来,开始引导新人们前往登记领取物品。 陈文生混在人群中,感受着周围或好奇、或轻蔑、或不怀好意的目光。 他握紧了拳头。 五年…… 他只有五年时间! 没时间和这些蝼蚁计较! 当务之急,是尽快熟悉环境,获取资源,提升实力! 一名灰衣杂役弟子面无表情地在前引路,脚步沉稳,对周遭新晋弟子的喧闹和打量视若无睹。 陈文生跟在人群后方,脚步不紧不慢,目光却如同最敏锐的猎鹰,悄然扫过四周。 青岚宗外门弟子的住处,依山而建,是一排排规整却略显陈旧的木制寮房。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潮湿与霉味。 越往里走,地势越低,光线也愈发黯淡。 那杂役弟子领着陈文生等人拐了几个弯,最终停在一片明显更为偏僻、靠近山阴处的寮房前。 这里的湿气更重,甚至能隐约听到不远处淙淙的水流声,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若有若无的异味。 “甲字柒叁玖号房,陈文生。”杂役弟子声音平板地念出一个编号,将一块刻着同样字样的木牌和一套浆洗得发白的宗门弟子服、一床薄被扔给陈文生。 陈文生接过,目光扫过那房门。 位置果然是最差的角落,紧挨着公用的茅厕和盥洗处。 一股阴冷的寒意顺着脚底板缓缓爬上脊背,比临山县棚户区的寒风更加刺骨,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湿。 他心中并无波澜,只是默默点头。 意料之中。 无权无势,自然只能得到最差的待遇。 这和在刘家当家丁时,被分配到柴房旁边的漏风小屋,没什么本质区别。 “多谢师兄。”陈文生平静地道谢,声音不大,却清晰。 那杂役弟子微微一顿,似乎有些意外他的平静,但也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去安排其他人。 陈文生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灰尘和霉味的冷空气扑面而来。 房间狭小,仅容一床一桌。 木板床靠着内侧阴冷的石壁,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枯草。 桌子也布满了划痕,缺了一个角。 唯一的窗户朝北,糊着的窗纸破了几个洞,冷风正呼呼地往里灌。 果然是“好地方”。 陈文生自嘲地笑了笑,将那薄被铺在枯草上,又把那套代表身份的弟子服叠好放在桌上。 至少,有了一个遮风挡雨的落脚处。 他环顾四周,将纳戒中的干粮、清水和一些必备伤药悄悄取出,藏在床板下的暗格里。 这黑戒空间不大,但关键时刻能救命。 就在他整理床铺时,隔壁房间传来压抑的交谈声,木板墙隔音效果极差,声音清晰可闻。 “喂,听说了吗?明天可是个大日子!”一个略显兴奋的声音响起。 “什么大日子?不就是去传功堂领基础功法吗?”另一个声音带着疑惑。 “嗨!那只是对外的说法!我叔父在内门当差,偷偷告诉我,明天……要定修炼体系!” “修炼体系?什么意思?我们不都是修炼宗门的基础心法,然后看灵根属性选择功法吗?” “以前是!但听说今年宗门要进行大改革!关系” 那两个声音倏然压低,如同蚊蚋嗡鸣,陈文生凝神细听,却只捕捉到几个模糊的字眼,再也听不真切。 他缓缓收回心神,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眼底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修炼体系改革? 定修炼体系? 这倒是新鲜事,与他所知的修仙界常识似乎有所不同。 难道这青岚宗,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之处? 无论这改革是福是祸,他都必须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向上爬! 夜色渐深,寒意更浓。 陈文生盘膝坐在枯草铺就的木板床上,并未急于入睡。思索明日的事,心中默念:“起卦!” 紫炎龟甲上剧烈震颤,竟悬浮半空组成「水火未济」之象。龟甲表面浮现谶言: 【\"金乌西坠时,玉兔东升处。\" \"莫争先后序,自有凤凰栖。\"】 他思索良久,不明所以! 于是从纳戒中取出那本残破的《紫炎心法》,借着从窗户破洞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再次研读起来。 随后,他闭上双眼,按照心法所述,开始尝试运转“烛魂引”。 第三十章 盲盒模式觅道侣 一丝微弱的暖流,如同初生的火苗,在丹田气海中缓缓点燃。 虽然依旧微弱,却比之前在乱葬岗初次修炼时,要顺畅了许多。 这青岚宗,即便是外门最差的寮房,天地灵气也比凡俗之地浓郁得多。 …… 翌日,天光微曦。 陈文生被一阵急促的钟声唤醒。 这钟声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接在人的神魂中响起,让人精神一振。 他迅速起身,换上那套浆洗得发白的灰布弟子服,将木牌系在腰间,推门而出。 清晨的山间空气格外清新,带着露水的湿润和草木的芬芳,驱散了昨夜寮房的阴湿。 不少新晋弟子已经三三两两地走出寮房,脸上带着兴奋与期待,朝着钟声响起的方向汇聚。 陈文生混在人群中,不疾不徐,目光却在暗中观察。 这些新弟子,大多衣着光鲜,神采飞扬,显然家境不俗,与他这种“底层爬上来”的气质格格不入。 目的地是半山腰的一处开阔广场,广场由巨大的青石铺就,尽头是一座古朴而宏伟的大殿,匾额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传功堂”三个大字。 此刻,广场上已经聚集了数百名新晋外门弟子,男女分开,泾渭分明地站在两侧,低声交谈着,气氛热烈。 陈文生依旧选择站在人群的后方角落,如同融入阴影的猎手,默默等待。 不多时,几位身穿青色道袍、气息沉稳的宗门执事出现在传功堂门口。 紧接着,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身穿玄色镶金边道袍的老者,在一众弟子的簇拥下,缓缓走出大殿,立于台阶之上。 他目光平和,却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扫过全场,原本喧闹的广场瞬间安静下来。 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让所有人都心生敬畏。 陈文生心中一凛,此人修为深不可测,恐怕便是这青岚宗的高层,甚至可能就是宗主! “诸位新晋弟子,老夫青岚子,欢迎各位加入青岚宗。”老者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温和而威严的力量。 “以往,我青岚宗外门弟子修行,皆是男女分授基础心法,各自修行,待有小成,再依灵根属性,择优选入内门,分配师承。” 青岚子宗主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深邃。 “然,大道孤寂,阴阳相生,方为圆满。近年来,本宗与顶级修真道院交流,深感固步自封之弊。为助尔等更快勘破情执、明悟大道,亦为提升我宗整体实力,经长老会合议,决定自今年起,对外门弟子修炼体系,进行一项重大改革!” 广场上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和议论声。 改革? 果然如昨夜所闻! 陈文生眼神微凝,竖起了耳朵。 只听青岚子宗主继续道:“从今日起,内外门弟子将不再分男女修炼。所有新晋弟子,无论男女,皆需修炼本宗新得之无上妙法——《阴阳共鸣诀》!” “此诀,需男女弟子结为修炼道侣,同心同修,阴阳互济,灵力共鸣,修为方能一日千里,远胜独自苦修!” “什么?!” “内外门弟子,结为道侣?!” “男女同修?!” 这下,广场彻底炸开了锅! 年轻的弟子们脸上表情各异,有的震惊,有的好奇,有的羞涩,有的则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期待。 陈文生心中也是一动,这《阴阳共鸣诀》听起来似乎颇为玄妙,道侣修为相互促进?这对于急于提升实力的他来说,或许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但紧接着,他眉头微皱。 道侣?如何选择? 他瞥了眼不远处那些衣着华丽、趾高气扬的富家子弟们,又看了看自己这身洗得发白的旧衣袍和普通甚至略显苍老的面容,心中不由泛起一丝自嘲。 只怕,好事也轮不到自己头上。 就在此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哼,结为道侣?也不看看是什么货色!像那边那个角落里又老又穷酸的家伙,也配修仙?还想找道侣?别玷污了仙子!大家都注意了,那冰山仙子柳如烟,定时我云飞的人!” 说话的是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名叫云飞!面容倨傲,正用下巴指着陈文生的方向,引得周围几人一阵哄笑。 陈文生目光微冷,瞥了云飞一眼,并未言语。 穿越至今,这种冷眼和嘲讽,他早已习惯。 与其口舌之争,不如用实力说话。 然而,就在那锦衣男子云飞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铮! 一声清越的剑鸣,毫无预兆地响彻云霄! 一道璀璨夺目的青色剑光,如同九天之外劈落的惊鸿,瞬息间划破长空!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股无匹的锋锐剑意横扫而过,令人肌肤刺痛,神魂战栗! 轰隆! 远处一片白花花的白杨树,竟被这道剑光齐齐削平!断口光滑如镜! 无数飞鸟惊起,盘旋哀鸣,仿佛被这惊天一剑吓破了胆! 剑意通灵! 好强的剑意!好霸道的剑法! “柳如烟!柳如烟!” 随着几声喊声后,广场上慢慢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骇然地望向剑光来处。 只见一名身着白衣、容颜绝世、气质冰冷的女子,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传功堂的屋檐之上。 她手持一柄青色古朴长剑,长发随风飘动,眼神冷冽如万载寒冰,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却又带着令人心悸的锋芒。 “聒噪。” 冰冷的两个字,如同寒风刮过,云飞脸色瞬间煞白,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言半句。 陈文生瞳孔骤缩,心脏猛地一跳! 好美! 不,是好强! 这女子是谁?这份实力,恐怕在内门弟子中,也是顶尖的存在! 这就是修仙者的力量吗?一剑削平一片白桦林!比前世蓝星的雷弹威力还要恐怖! 他心中震撼,同时也对力量更加渴望。 “肃静!”青岚子宗主沉声道,目光扫过那白衣女子,似乎并未责怪,反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此乃我宗内门首席弟子,柳如烟。”宗主介绍道,声音再次拉回众人的注意。 “至于道侣的选择,”青岚子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为了让大家勘破表象,不为容貌、家世所困,真正寻求大道上的共鸣,本宗决定,采用‘盲盒配对’之法!” 盲盒?! 陈文生一愣,这个词……太熟悉了! 这不就是前世蓝星上流行的抽奖模式吗? 没想到,这修仙界也玩得这么花哨? 他心中忽然想起昨夜算的那一卦: 难道……这卦象应在此处? “现在,请所有男弟子上前来,抽取你们的道侣编号!而我宗所有内外们的女弟子,均每人设定一个编号,收纳在这盲盒里!”一名执事高声宣布,同时激活了广场中央的一个圆形法阵。 法阵亮起柔和的光芒,无数光点在其中流转。 男弟子们顿时骚动起来,有人跃跃欲试,有人紧张忐忑。 第一个冲上去的,赫然是刚才嘲讽陈文生的那个锦衣男子旁边的同伴,一个长相颇为俊朗,名叫云飞的青年。 他显然家世显赫,是人群中的焦点之一。 云飞走到法阵前,目光炽热地望向屋檐上的柳如烟,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他伸手探入光芒之中,片刻后,一个由光芒组成的编号出现在他面前的半空中——“乙字捌零贰”。 同时,女弟子那边,一个名字也随之亮起——“白晶晶”。 “噗嗤!” 人群中不知谁先笑了出来,随后便是抑制不住的哄堂大笑。 只见女弟子那边,一个身材略显丰腴、相貌平平、此刻却激动得手舞足蹈的女子,正兴奋地朝着云飞挥手。 云飞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狠狠瞪了那白晶晶一眼,拂袖退到一旁,眼神阴郁。 陈文生看得暗自好笑,这盲盒模式,果然刺激! 第三十一章 鲜花插到牛粪上! 接下来,抽签继续进行。 一个个男弟子上前抽取编号,法阵中光芒闪烁,不断配对出名字。 有的配到了心仪之人,喜笑颜开;有的则像云飞一样,抽到了不甚满意的对象,垂头丧气。 广场上的气氛,在紧张、期待、失望、惊喜中不断切换。 陈文生谨记卦象,一直按捺不动,站在最后方。 渐渐地,广场上的男弟子越来越少。 女弟子那边,也只剩下寥寥数人。 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那位冰山美人,柳如烟。 她始终站在原地,神情冷漠,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终于,轮到了最后。 广场上,只剩下陈文生一个男弟子。 而女弟子那边,也只剩下……柳如烟!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两人身上! 气氛变得无比诡异。 一个是最不起眼、甚至被嘲讽为“老穷酸”的陈文生。 一个是天之骄女、外门首席、实力强大、容貌绝世的柳如烟。 这……也能配对? 执事似乎也有些意外,看着柳如烟,摇摇头。 显然,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缓步走到法阵前。 他甚至不需要抽取,结果已经注定。 光芒亮起,他的编号“甲字柒叁玖”和柳如烟的名字,并列出现在半空中。 全场死寂。 柳如烟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柄利剑,直刺陈文生。 她的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广场,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冰寒: “恶心!” 陈文生面色平静,心中却是一沉。 果然,麻烦来了。 不过,卦象说“或有佳期”,应该不会错。 “好了!道侣配对完毕!”青岚子宗主适时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接下来,进行第二项,抽取你们双修所需的‘功法系统’!” 又来? 陈文生心中再次惊讶。 还有功法系统? 只见执事再次启动法阵,这一次,法阵中浮现出的不再是编号,而是一个个玄奥的符文和名称。 “功法系统,将决定你们二人同修《阴阳共鸣诀》时的侧重与特性,有的可让你们双剑合璧,威力倍增;有的可使你们心意相通,神魂交融;有的则能阴阳互补,疗伤迅速……” 执事朗声解释着,引得刚刚配对成功的道侣们再次激动起来。 一对对道侣上前抽取。 “我们抽到了‘灵犀互通’系统!” “哈哈,我们是‘战意共享’!” “‘五行相生’,也不错!” 很快,又轮到了最后。 只剩下陈文生和柳如烟这一对。 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注视下,陈文生再次走到法阵前。 柳如烟依旧站在原地,冷若冰霜,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陈文生伸手探入光芒。 一个独特的名称,缓缓浮现—— “共生修炼系统”! 这是什么? 众人皆是一愣,似乎从未听说过这个系统。 执事查看了一下手中的玉简,也露出一丝诧异,随即高声念道: “共生修炼系统:极为罕见的辅助性修炼系统。启动后,一方修炼时,另一方可自动获得其修炼所得灵力的三成!无需主动运转功法,亦可同步提升!” 什么?!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 柳如烟修炼,陈文生自动获得三成灵力?! 柳如烟是谁?外门首席!修炼速度本就远超常人! 那岂不是说,这个陈文生,就算什么都不干,躺着睡觉,修为也能蹭蹭往上涨?! 这……这是何等逆天的运气! 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瞬间投向了陈文生! 尤其是云飞,他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死死盯着陈文生,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他费尽心机想要接近柳如烟,不仅没能如愿,反而让这个他最看不起的“老穷酸”,捡了天大的便宜! 柳如烟的眉头也蹙得更紧了,看向陈文生的目光中,厌恶之余,又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陈文生心中也是狂喜! 卦象果然没错! 这“共生修炼系统”,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有了这个系统,再加上《紫炎心法》和“烛魂引”,他追赶修为的速度,将大大加快! …… 当晚,陈文生回到那间阴湿狭小的寮房。 心情却与昨日截然不同。 虽然被柳如烟当众嫌弃,又被云飞等人嫉恨,但他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他刚整理好床铺,准备继续修炼“烛魂引”,房门却被轻轻敲响了。 “咚咚。” 陈文生眉头一挑,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中等,相貌普通,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笑容的灰衣弟子。 正是住在隔壁的林田。 “嘿嘿,陈兄,恭喜恭喜啊!”林田挤眉弄眼地走了进来,自来熟地打量着陈文生的房间,啧啧道:“哎呀呀,这未来的‘第一美人夫君’,住的地方可真是……朴素啊!” 陈文生不动声色,淡淡道:“林兄见笑了,不过是侥幸罢了。” “啧,这可不是侥幸,是天大的鸿运!”林田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你知道外面现在都怎么说吗?都说你小子是走了狗屎运,居然能和柳师姐配对,还抽到了那个‘共生系统’!”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陈兄,我得提醒你一句。” “这运道啊,是好,但也烫手得很呐!” 陈文生目光微凝:“林兄此话何意?” 林田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偷听,才压着嗓子说道:“柳师姐是什么人物?外门第一美女,第一高手!多少人盯着呢!尤其是那个云飞!” “云飞?”陈文生想起了白天那个眼神阴郁的俊朗青年。 “对!就是他!”林田脸色凝重,“你别看他白天吃了瘪,那家伙可不好惹!他叔父是内门实权长老,云家在青岚郡也是数一数二的修仙世家!势力大得很!” “今天你让他当众丢了那么大面子,又抢了他心心念念的柳师姐,还得了那么逆天的功法系统,他能善罢甘休?” 林田叹了口气,拍了拍陈文生的肩膀。 “我可听说,云飞那小子睚眦必报,已经在暗地里放话了,说要让你……好看!” “他恐怕已经开始琢磨怎么设局陷害你,甚至……将你置于死地!” “陈兄,你以后……可要千万小心啊!” 第三十二章 同心小筑 翌日清晨,鸡鸣三遍,天边才泛起一丝鱼肚白。 陈文生刚结束一夜似睡非睡的“烛魂引”修行,眼皮沉重,神魂却异常清明。 昨夜林田的警告,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云飞……内门长老的侄子,修仙世家子弟。 这背景,在前世蓝星,妥妥的就是能用钱和权压死人的存在。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修仙世界,只会更加无法无天。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心中盘算着对策。 硬碰硬? 那是找死。 唯一的出路,还是实力! 只要自己修为提升够快,背景再深,也得掂量掂量。 “笃笃笃。” 这时,寮房的木门被轻轻敲响。 陈文生心中一动,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身着青色执事服的年轻弟子,面带职业性的微笑,略显几分拘谨。 “陈师兄,柳师姐。”执事弟子微微躬身,“宗门已为二位安排好了新的共修居所,请随我来。” 陈文生点点头,目光扫过走廊。 柳如烟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房门外,依旧是一身素白,冷若冰霜,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她只是淡淡瞥了陈文生一眼,便率先跟上了执事弟子,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 陈文生心中苦笑,跟了上去。 这“道侣”,还真是名存实亡。 不过,也好,省却了许多麻烦。 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吸”……哦不,是借助“共生修炼系统”,尽快提升实力。 穿过蜿蜒的山间小径,空气愈发清新湿润。 比起外门弟子居住的、拥挤潮湿的连排寮房区域,这里的环境明显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最终,执事弟子在一处被独立阵法笼罩的院落前停下。 院门是古朴的木质结构,上面绘制着玄奥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灵力波动。 “这里便是二位的‘同心小筑’。”执事弟子取出一枚玉符,对着院门轻轻一晃。 嗡—— 无形的阵法涟漪散开,院门自动向内打开。 一股清爽雅致的气息扑面而来。 陈文生抬眼望去,不由得微微一怔。 好一处宽敞的庭院! 地面铺着光滑的青石板,打扫得一尘不染。 院子中央,甚至还有一座小巧的假山流水,叮咚作响,平添几分雅趣。 庭院四周,栽种着几株不知名的花树,枝头缀满了晶莹剔透、如同水晶雕琢而成的小花簇,在晨光下闪烁着迷离的光晕。 “那是‘凝露花晶’,”执事弟子见陈文生看得出神,笑着介绍道,“能汇聚天地灵气,有静心凝神之效,对修炼颇有裨益。” 陈文生心中暗赞,这待遇,比起之前那阴暗潮湿的寮房,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才是修仙者该住的地方嘛! 想当初在蓝星,为了个几十平的鸽子笼,得奋斗多少年? 院落深处,是两间独立的厢房,由一条回廊连接,看起来干爽舒适,窗明几净。 “左边是柳师姐的房间,右边是陈师兄的。”执事弟子指引道,“日常所需,宗门会定期派人送来。若有其他需求,可捏碎这枚传讯符。” 他递给陈文生一枚青色玉符。 “好了,在下告退。”执事弟子完成了任务,脸上堆起笑容,“祝二位师兄师姐,道途精进,早日共鸣大道!” 说完,他似乎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连忙转身离去,脚步匆匆,仿佛怕了一脸寒气的柳如烟。 庭院中,只剩下陈文生和柳如烟两人。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陈文生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自己,源头正是身旁这位冰山美人。 他偷偷瞥了一眼。 晨光勾勒出她完美的侧脸,肌肤胜雪,长发如瀑,身姿婀娜曼妙,宛如画中仙子。 只是那双眸子里的寒意,足以冻结一切。 柳如烟没有看他,如同一只骄傲的白天鹅,迈着优雅的步子,在偌大的庭院中缓缓踱步,盘旋了几圈。 她似乎在审视着这片属于她的新领地,每一寸花草,每一块青石。 陈文生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一座三室一厅。 这算什么?冷暴力现场? 终于,柳如烟停下了脚步,目光依旧冰冷。 她转身,径直走向左边的厢房,推门而入。 自始至终,没有对陈文生说一个字,甚至连一个正眼都没给。 “砰!” 房门关上,隔绝了内外。 陈文生:“……” 行,这位大小姐看来是真的极度厌恶自己。 他无奈地摇摇头,倒也松了口气。 这样也好,互不打扰。 他走到右边的厢房前,推开门。 房间布置得简洁雅致,一张木床,一张书桌,几把椅子,还有一个蒲团。 虽然简单,但比起之前的寮房,已经是豪宅级别了。 关键是,干爽!明亮!独立! 陈文生将自己那点可怜的行李放下,简单收拾了一下。 看着窗明几净的环境,心情好了不少。 他走到庭院中,看着角落里几处尚未清理干净的杂草,以及一些散落的枯叶。 闲着也是闲着。 他挽起袖子,开始动手拾掇起来。 拔除杂草,清扫落叶,将整个庭院打理得更加整洁。 这倒不是他犯贱,而是习惯使然。 前世做社畜,今生做家丁,动手能力早已点满。 而且,活动活动筋骨,也能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不是? 晚饭时分,有杂役弟子送来了食盒。 陈文生独自在自己房中用过。 他侧耳倾听,隔壁房间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看来,那位柳师姐是打算彻底无视他了。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 陈文生盘膝坐在蒲团上,准备开始今晚的修炼。 他先是运转“烛魂引”,锤炼神魂。 经过昨夜的尝试,他感觉这门功法确实玄妙,虽然进展缓慢,但神魂之力似乎真的在一点点凝实。 就在他准备收功,尝试运转《紫炎心法》冲击炼体期壁垒时—— 嗡! 一股奇异的震动,毫无征兆地从丹田深处传来! 紧接着,一股温和而精纯的灵力,如同涓涓细流,凭空出现,自动汇入他的四肢百骸! 这股灵力并不霸道,却源源不断,滋养着他的经脉,淬炼着他的肉身! 陈文生猛地睁开眼睛,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第三十三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道侣\\\’ 来了! 共生修炼系统! 是柳如烟! 她果然出去修炼了! 而且,她此刻一定在全力运转《阴阳共鸣诀》! 陈文生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 炼体巅峰的壁垒,在这股外来灵力的持续冲击下,开始松动! 咔嚓! 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在他体内响起!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强大的气息,轰然爆发! 周身百骸,一阵舒泰!五感六识,瞬间变得更加敏锐! 天地间的灵气,似乎也变得更加亲切! 突破了! 炼体巅峰……正式迈入炼气期! 仅仅一个晚上!不,甚至只是半个晚上! 柳如烟修炼所带来的三成反馈,竟然直接助他冲破了瓶颈! 这“共生修炼系统”,简直逆天! 陈文生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困扰他许久的修为瓶颈,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突破了! 这就是躺赢的感觉吗? 爽!太爽了! 虽然过程有点……不劳而获,但这感觉,该死的甜美!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仔细感受着体内流淌的炼气期灵力。 虽然只是炼气一层,但比起炼体期,已是天壤之别! 他甚至能感觉到,这股来自柳如烟的灵力反馈,还在持续不断地涌入! 照这个速度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那些普通外门弟子了! 廿九命终? 哼,有了这系统,再加上《紫炎心法》,五年时间,未必不能逆天改命! 就在陈文生沉浸在突破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中时—— “咚咚咚!” 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紧接着,一个略显张扬,带着几分刻意爽朗的男子声音响起。 “如烟!如烟!开门呐!” 陈文生眉头猛地一皱。 这个声音……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窗棂的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庭院门口,站着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正是白天那个对他充满敌意的——云飞!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装极为精致华美的木盒,脸上挂着自以为迷人的笑容,正眼巴巴地望着柳如烟的房门。 “如烟,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这可是我托叔父好不容易弄到的‘冰心玉露’,对你修炼寒属性功法大有裨益!” 云飞的声音充满了殷勤。 陈文生眼神一冷。 这家伙,果然贼心不死,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而且,听他这话,显然是知道柳如烟住在这里。 看来,这“同心小筑”的位置,对他这种有背景的人来说,根本不是秘密。 陈文生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脚步声惊动了院外的云飞。 云飞脸上的笑容一僵,转过头,看到是陈文生,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如同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是你?”云飞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一丝惊讶。 陈文生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双手抱拳,微微拱了拱,动作标准,语气却平淡得近乎敷衍。 “原来是云师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云飞手中的盒子,继续道:“云师兄真是有心了,这么晚还送东西过来。” “不过,如烟她现在正在潜心修炼,不便打扰。” “你的礼物,师弟我可以代为转交。” 这话听起来客气,却带着一种宣示主权的意味。 “你?!”云飞的脸色更加难看,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宗门分配给我和如烟师姐的共修居所。”陈文生淡淡道。 “至于如烟师姐……”他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自然是去后山寻觅灵气更充裕之地,进行修炼了。” “我是她的道侣,自然要在此等候,为她护法看家。” “道侣”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 “你……!”云飞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文生的鼻子,俊朗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提‘道侣’二字?!” “可恶!” 他似乎强行压下了动手的冲动,毕竟这里是宗门腹地,私斗是大忌。 云飞从怀中猛地掏出一物,扔到陈文生面前。 叮当一声脆响,一枚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光晕的晶石落在青石板上。 灵晶! 而且看这光泽和蕴含的灵气,品质还不低!至少是中品灵晶! 这玩意儿,对现在的陈文生来说,绝对是修炼的硬通货! “拿着这块灵晶,滚出这里!”云飞眼神冰冷,语气充满了施舍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小子,我劝你识相点!” “你应该清楚,我和如烟的关系!她迟早是我的女人!” “趁我还有耐心,拿着灵晶滚蛋!” “若是再敢纠缠不清,让我看到你出现在这里……” 云飞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就别怪我云飞……对你不客气了!”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伴随着一块中品灵晶的诱惑! 陈文生低头看着地上那块散发着诱人光芒的灵晶,又抬起头,看向满脸倨傲和威胁的云飞。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陈文生低头看着地上那块莹润光洁的中品灵晶。 月华洒下,灵晶内部仿佛有流光婉转,散发着对修士而言致命的诱惑。 他心中冷笑。 拿钱砸人? 前世蓝星,这种套路他见得多了。 可惜,他陈文生,骨子里就带着一股犟劲。 你越是威胁,越是想用钱和势来压我,老子就越不吃你这一套! “云师兄。” 陈文生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云飞耳中。 他的脸上,那若有若无的笑容,此刻带上了几分戏谑。 “你的好意,师弟心领了。” “不过……” 他抬起脚,轻轻一踢。 那块价值不菲的中品灵晶,在青石板上划出一道弧线,滚到了云飞的脚边。 “这东西,还是请云师兄收回。” “我怕脏了‘我家’如烟的地方。” ‘我家’两个字,如同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云飞脸上。 云飞的脸色瞬间涨红,额头青筋暴起,根根虬结,如同扭曲的蚯蚓。 “你……!” 第三十四章 陈师兄!救命! 他手指着陈文生,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一股炼气中期的气势,不受控制地散发出来,压向陈文生。 陈文生只觉得一股压力扑面而来,胸口微微发闷。 但他刚刚突破炼气期,体内紫炎灵力自行运转,瞬间便抵消了这股威压。 他依旧站得笔直,脸上笑容不减,眼神却冷了下来。 “怎么?云师兄想在这里动手?” “宗门规矩,同门相残,可是重罪。” 陈文生提醒道,语气平静。 云飞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盯着陈文生,眼神怨毒得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他知道陈文生说的是事实。 在宗门内动手,尤其是在这分配给道侣的居所附近,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哪怕他是内门长老的侄子,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好……很好!” 云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小子,你有种!” “我们走着瞧!” 他恶狠狠地瞪了陈文生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样貌刻进骨子里。 然后,他猛地一甩袖袍,转身便走,连地上的灵晶都懒得去捡。 那背影,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陈文生看着他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嘴角的弧度慢慢收敛。 他知道,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云飞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实力! 归根结底,还是实力!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才能在这吃人的修仙界立足! 他弯腰,捡起了地上那块中品灵晶。 入手温润,灵气充沛。 “不要白不要。”陈文生嘀咕了一句,随手揣进了怀里。 虽然嘴上说不要,但这种修炼资源,对现在的他来说,多多益善。 他转身,正准备回房,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是柳如烟回来了。 月光下,她依旧是一袭白衣,仿佛不染尘埃的仙子,只是那周身散发的寒气,比这夜色更冷。 陈文生心中一动,想起刚才云飞的事情,连忙迎了上去。 “柳师姐,你回来……” 话说到一半,他自己也顿住了。 他这才想起,自己之前为了拾掇庭院,裤腿还高高挽在小腿肚上,脚上更是沾着些泥土,赤着脚站在冰凉的青石板上。 这形象……实在有些不雅。 果然,柳如烟的目光落在他光着的脚丫和挽起的裤腿上,好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没有说话,只是那眼神中的嫌弃和疏离,毫不掩饰。 随即,她扭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污染。 陈文生:“……” 好,又被鄙视了。 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但还是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精致的木盒,递了过去。 “那个……柳师姐,刚才有个姓云的师兄过来,送了这个给你。” “好像叫什么‘冰心玉露’,说是对你修炼有好处。”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 柳如烟的目光扫过那个木盒,眼神依旧冰冷,没有丝毫波动。 她红唇轻启,吐出几个字,如同冰珠落地。 “你自己吃。” 说完,她不再看陈文生一眼,径直走向左边的厢房。 “砰!” 房门再次被无情地关上。 庭院中,只留下陈文生举着木盒。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木盒,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位大小姐的脾气,还真是……难以捉摸。 “我自己吃?” 他掂量了一下木盒,想了想云飞那副嘴脸,撇了撇嘴。 “还是算了,鬼知道里面有没有加料。” 他随手将木盒扔回自己的房间,也懒得再管。 走进房间,关上门。 他盘膝坐到蒲团上,将那块中品灵晶握在手中。 精纯的灵气顺着掌心涌入体内,与《紫炎心法》修炼出的灵力交融。 炼气一层的修为,开始缓慢而稳定地增长。 夜,渐渐深了。 庭院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 陈文生沉浸在修炼之中,对于外界的感知降到了最低。 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他似睡非睡,意识朦胧之际—— “啊——!” 一声尖锐刺耳,充满了惊恐的女子呼救声,猛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声音的来源,正是隔壁柳如烟的房间! “谁?!” 陈文生瞬间惊醒,体内灵力一震,整个人如同弹簧般从蒲团上跳起! “陈师兄!陈师兄!救命!” 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掩饰的恐惧,再次传来! 出事了! 陈文生脑中警铃大作! 顾不得多想,他猛地推开房门,一步跨出! 月光下,只见隔壁的房门大开着。 柳如烟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丝质睡衣,长发披散,俏脸煞白,正惊恐地指着房间的上方,身体微微发抖。 她睡眼惺忪,显然也是刚从睡梦中被惊醒。 “蛇!” 她颤抖着吐出一个字。 陈文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瞳孔微微一缩。 只见房间的横梁上,盘踞着一条足有成人手臂粗细的青色大蛇! 那蛇通体覆盖着细密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寒光,一双三角形的蛇眼,正死死地盯着床铺的方向,信子吞吐,发出“嘶嘶”的声响。 毒蛇!而且看这体型,恐怕还有些道行! 怪不得柳如烟吓成这样。 女孩子,有几个不怕蛇的? “别怕!我来!” 陈文生低喝一声,脚下发力,身形瞬间冲入房内! 他如今已是炼气期,速度远非昔日可比。 那青蛇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猛地从房梁上窜下,直扑床铺! “找死!” 陈文生眼中寒光一闪,体内紫炎灵力运转,右手闪电般探出! 他的手掌,仿佛带着一股吸力,精准无比地捏住了那青蛇的七寸! 嘶——! 青蛇疯狂扭动挣扎,蛇尾横扫,带起一阵劲风。 但陈文生的手指如同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炼气期的力量,加上《紫炎心法》的霸道,岂是这条普通毒蛇能挣脱的? 他手腕一抖,灵力微吐。 咔嚓! 一声轻响,那青蛇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软软地垂了下来,没了声息。 陈文生随手将死蛇扔出窗外。 整个过程,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他转过身,看向还站在原地,惊魂未定的柳如烟。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 单薄的睡衣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雪白的肌肤在月色下更显莹润。 只是那张绝美的脸上,此刻还残留着惊恐和苍白。 第三十五章 这才是修仙的日子嘛 “没……没事了。” 陈文生开口道,声音略微有些干涩。 不得不说,这冰山美人此刻楚楚可怜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 柳如烟深吸了几口气,似乎终于缓过神来,胸口微微起伏。 她看了一眼窗外,又看了看陈文生,眼神复杂。 “多……多谢。”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但比起之前,少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小事一桩。”陈文生摆摆手,目光扫过房间,“不过,这蛇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这庭院不是有阵法吗?” 柳如烟摇摇头,脸色依旧有些不好看:“我也不知。阵法,可能对这畜生无用!” 陈文生想了想,看着柳如烟明显还心有余悸的样子,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要不……你今晚就住我那边?或者我在这守着也行,你这房间……估计一时半会也睡不踏实了。” 柳如烟闻言一愣,抬起头看向陈文生。 陈文生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唐突,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万一还有蛇……” “不用了。”柳如烟打断了他,语气恢复了清冷,“我自己可以。” 陈文生摸了摸鼻子,觉得气氛又开始尴尬了。 “那……你小心点,有事再叫我。” 他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柳如烟忽然开口。 陈文生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 只见柳如烟指了指房间角落的一个蒲团,又指了指地面。 “你……你睡地上。”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 陈文生一愣。 啥? 让我睡地上?在这里? 他看了看柳如烟那张带着一丝坚持,又似乎有些无奈的脸,又看了看那张宽敞舒适的大床。 好…… 虽然不知道这位大小姐脑子里在想什么,但似乎……关系缓和了一点点? 总比被赶出去强。 “行。” 陈文生点点头,大大咧咧地走到角落,拿起蒲团扔在地上,然后……直接和衣躺了下去。 “晚安。” 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柳如烟看着他毫不客气地占了地盘,红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她走到床边,却没有立刻躺下,只是静静地站着。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气氛,有些微妙。 翌日。 天刚蒙蒙亮,陈文生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他睁开眼,发现柳如烟已经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 看到他醒来,柳如烟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便推门而出,径直朝着后山的方向去了。 看样子,是去山顶修炼了。 真是个修炼狂人。 陈文生从地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骨头都有些酸痛。 这地板,真硬。 他走出房间,清晨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和湿润。 庭院中的“凝露花晶”上,果然凝结着细小的露珠,在晨曦中闪烁着七彩的光芒,煞是好看。 闲着也是闲着。 陈文生干脆拿起昨天找到的剪刀,开始修剪起庭院里的花草。 将一些杂乱的枝叶剪去,把几处枯黄的草皮清理掉。 忙活了一阵,整个庭院显得更加整洁雅致。 做完这些,他搬了把椅子,放到庭院中央,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开始晒太阳。 微风拂过,带着花香,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舒服得让他几乎要睡着。 “啧啧,这才是修仙的日子嘛……” 陈文生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想当初在蓝星,天天996,哪有这般清闲自在? 虽然有“廿九命终”的诅咒悬在头上,还有云飞这种潜在的威胁,但偶尔这样放松一下,感觉也不错。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逐渐升高,又缓缓西斜。 柳如烟一直没有回来。 陈文生也乐得清静,在庭院里打坐修炼了一会儿《紫炎心法》,巩固了一下炼气一层的修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夕阳的余晖给庭院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陈文生刚收功起身,准备回房。 就在这时—— 呼! 一股凌厉的劲风,毫无征兆地从他身后袭来! 带着冰冷的杀意! 有人偷袭! 陈文生浑身汗毛瞬间倒竖! 几乎是本能反应! 他想也没想,脚下猛地一错!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旁边侧开! 与此同时,体内刚刚运转纯熟的紫炎真气,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瞬间布满全身! 嗤! 一道寒光,贴着他的腰侧险险擦过! 带起的劲风,割裂了他的衣衫! 好险! 陈文生心中一凛,猛地转过身! 只见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衣之中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黑衣人手中握着一柄漆黑的匕首,匕首上闪烁着幽幽的蓝光,显然淬了剧毒! 那黑衣人一击不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手腕一翻,匕首再次化作一道毒蛇般的厉芒,直刺陈文生的心脏! 速度极快!角度刁钻! “找死!” 陈文生眼中厉色一闪! 他不再躲闪! 炼气期的修为,加上《紫炎心法》的霸道,以及“烛魂引”锤炼出的敏锐神识,让他的反应速度和战斗直觉,早已今非昔比! 他不退反进! 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黑衣人持匕首的手腕! 紫炎真气爆发! 如同烈焰灼烧! 黑衣人闷哼一声,只觉得手腕像是被烙铁烫到一般剧痛,匕首几乎脱手! 就在这瞬间! 陈文生右手握拳,紫炎真气凝聚于拳锋之上,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浪,狠狠轰向黑衣人的胸口! 不! 他念头一转! 拳头在中途猛地变爪,顺势夺过黑衣人手中那柄淬毒匕首! 反手一送! 噗嗤! 匕首没有任何阻碍地,深深刺入了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身体猛地一僵! 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那柄熟悉的匕首。 眼中充满了惊骇和不甘。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嗬嗬”的漏风声。 鲜血,顺着匕首的创口,汩汩涌出,染红了他的黑衣。 陈文生眼神冰冷,手腕再一用力! 匕首搅动! 黑衣人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双腿蹬了蹬,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扑通! 第三十六章 魔道功法! 黑衣人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彻底没了声息。 庭院中,恢复了寂静。 只有淡淡的血腥味,开始弥漫开来。 陈文生站在原地,微微喘着气。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抓过匕首的手,又看了看地上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杀人了? 我……杀人了? 虽然之前在毒沼中也杀过蛇妖,但杀人……这还是第一次! 看着黑衣人死不瞑目的双眼,陈文生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喉咙发干。 这和前世在蓝星看电影、玩游戏,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几秒钟前,他还想取自己的性命! 而现在,他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陈文生蹲下身,探了探黑衣人的鼻息,又检查了一下他的脉搏。 没死!只是昏迷了!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适感,开始检查黑衣人的身体。 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很快,他在黑衣人身上摸索片刻,脸色微微一变。 从这人残留的气息和刚才交手的力道来看…… “炼气中期……” 陈文生低声自语,眼神凝重。 一个炼气中期的杀手! 竟然潜入青岚宗腹地,对自己这个刚入门的外门弟子下杀手! 到底是谁? 云飞? 很有可能! 白天刚结下梁子,晚上就派人来下死手! 这心肠,够狠!够毒! 但也不排除是其他仇家……比如,那个被自己毁了前程的前管家,或者与刘家有关联的人? 不,可能性不大。 能请动炼气中期的杀手,潜入青岚宗,这手笔,绝非临山县那种小地方的人能做到的。 最大的嫌疑,还是云飞! “想要我的命?” 陈文生眼神渐渐变冷。 “炼气中期……很强吗?” “可惜,还差点!” 他站起身,看着地上的尸体,眉头紧锁。 第一次杀人,说不紧张是假的。 心跳得很快,手心也有些汗湿。 但这紧张之中,又夹杂着一丝异样的……兴奋? 或许是《紫炎心法》带来的影响,或许是这修仙世界本就如此残酷。 他知道,从今天起,自己是真的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现在的问题是…… 怎么处理这具尸体? 夕阳的余晖尚未完全散去,给这青岚宗外门弟子居住的“同心小筑”披上了一层血色般的霞光。 庭院中,血腥味若有若无地飘散。 陈文生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黑衣杀手,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必须尽快处理掉! 他侧耳倾听,小筑外的石子小径上,偶尔传来其他外门弟子说笑走过的声音。 不能被发现! 陈文生心头一紧,不再犹豫。 他俯身,抓住黑衣人尚有余温却已瘫软的胳膊,使出炼气期的力气,将他拖向屋子后面。 那里有几丛半人高的杂乱花草,勉强可以遮掩一下。 刚把人塞进去,陈文生目光一扫,顿时头皮发麻。 糟了! 刚才打斗和拖拽的地方,青石板上留下了一滩刺目的血迹! 虽然天色渐暗,但若有人仔细看,定能发现! 他连忙跑到墙角,用手刨起一些干燥的浮土,快步返回,胡乱地撒在血迹上,试图掩盖。 干! 陈文生心里暗骂一句。 这毁尸灭迹的活儿,果然不是那么好干的,跟蓝星电影里演的完全不一样,手生得很! 他拍了拍手上的土,又回头看了看花草丛中。 黑衣人似乎动了一下? 陈文生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拨开枝叶。 只见那黑衣人脸色苍白如纸,胸口的匕首还插在那里,但喉咙里竟发出极其微弱,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还没死透! 这下麻烦了! 杀了他?再捅一刀? 可万一弄出更大动静怎么办? 或者等他自己咽气?谁知道要多久?夜长梦多! 陈文生脑子飞速转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对了! 《紫炎心法》! 他猛地想起,自己修炼的《紫炎心法》中,似乎记载了一篇极其霸道诡异的附录秘术…… “紫炎真解·噬魂篇!” 陈文生心头巨震,那篇秘术的内容自动浮现在脑海。 “以精血为引,燃魂为薪,夺其修为,壮我己身!” 这……这简直是魔道功法! 吞噬他人魂魄和修为来增长自身? 也太邪门了! 陈文生瞬间感到一阵恶寒。 可眼下的情况…… 若不彻底处理掉这个杀手,一旦他醒来或是被人发现,自己必将万劫不复! 云飞不会放过他,宗门规矩更不会容他! 干了! 一股狠厉之色从陈文生眼中闪过! 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哪有那么多妇人之仁! 想要活下去,想要改变“廿九命终”的宿命,就不能心慈手软! 他不再犹豫,迅速从怀里的纳戒中,取出了备用的一根红烛和火折子。 这还是当初逃离刘家时,从刘景那枚黑戒里得到的杂物。 他将红烛小心翼翼地放在黑衣杀手胸口的伤处,让烛底浸染上一些溢出的鲜血。 然后,他咬破自己的指尖,逼出一滴蕴含着自身紫炎真气的精血,滴落在烛芯之上! 嗤! 精血落在烛芯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双手快速结出一个古怪的法印,同时口中默念起“噬魂篇”那晦涩难懂的咒文。 嗡! 随着咒文的催动,他体内的紫炎真气,如同受到指引的溪流,透体而出,缓缓涌向那根沾染了精血的红烛!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红烛竟无火自燃! 但燃烧起来的,并非正常的橘黄色火焰,而是一股……令人心悸的墨绿色火焰! 火焰幽幽跳动,散发出一种阴冷诡谲的气息! “嗬……嗬……” 原本只是微弱呻吟的黑衣杀手,身体猛地抽搐起来,喉咙里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恐惧! 仿佛他的灵魂,正在被那墨绿色的火焰一点点地撕扯、吞噬! 陈文生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和寒意,眼神冰冷,全力催动紫炎真气,维持着“噬魂篇”的运转。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驳杂却精纯的能量,正顺着某种无形的联系,从黑衣人体内,通过那墨绿色的火焰,源源不断地汇入红烛之中! 黑衣人的挣扎越来越微弱,呻吟声也渐渐低不可闻。 他眼中的神采彻底涣散,生机如同潮水般退去。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 呼! 那墨绿色的诡异火焰猛地一收,骤然熄灭。 而原本插在那里的红烛,竟已消失不见! 第三十七章 从炼气一层,跳到了炼气五重? 只在黑衣人胸口原本的伤口位置,留下了一颗约莫指甲盖大小,通体浑圆,呈现出暗红之色,表面还带着一丝温热的小丸子! 陈文生撤去法印,微微喘息,脸色有些发白。 刚才催动秘法,对他的心神和灵力消耗都不小。 他低头,看着那颗由杀手的魂魄、灵气以及自身精血凝聚而成的小丸子,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这玩意儿…… 就是那炼气中期杀手一身修为和魂魄的精华? 吃了它? 开什么玩笑!这也太恶心了! 陈文生本能地感到抗拒。 但是…… “噬魂篇”的描述清清楚楚——此丸蕴含对方毕生修为精华,吞之可大幅提升自身功力! 炼气中期杀手的全部修为! 那该是何等庞大的能量? 一股对力量的极致渴望,如同熊熊烈火,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恶心和不适! 实力!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修仙界,只有实力才是根本! 什么恶心?什么禁忌? 能活下去,能变强,才是硬道理! “拼了!” 陈文生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不再有丝毫犹豫! 他弯腰,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捏起了那颗尚有余温的暗红色小丸子。 屏住呼吸,仿佛吞毒药一般,猛地将其扔进嘴里,喉咙一动,囫囵吞了下去! 轰!!! 小丸子入腹的瞬间! 一股磅礴、狂暴、却又带着灼热气息的能量,如同沉寂的火山猛然爆发,瞬间在他腹中炸开! 难以形容的庞大灵力,如同奔腾咆哮的岩浆洪流,疯狂地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呃啊!” 陈文生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只觉得全身的经脉像是要被这股狂暴的力量撑爆一般剧痛! 但他死死咬紧牙关,全力运转《紫炎心法》,引导、炼化这股突如其来的庞大能量! 丹田气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鼓荡、扩张! 瓶颈? 根本不存在! 炼气一层巅峰……突破! 轰! 炼气二重! 能量依旧狂暴! 炼气二重巅峰……突破! 轰! 炼气三重! 势如破竹! 炼气三重巅峰……突破! 轰! 炼气四重! 陈文生的身体表面,甚至开始溢散出淡紫色的灵力光晕! 那股能量依旧没有丝毫衰竭的迹象! 炼气四重巅峰……再次突破! 轰隆!!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强大的气势,从陈文生体内爆发出来! 炼气五重!! 直到此刻,那股狂暴的能量洪流才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开始缓缓平息,最终化为精纯无比的紫炎灵力,沉淀在他的丹田气海之中。 呼…… 陈文生缓缓吐出一口带着淡淡紫气的浊气,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和深邃! “我……我竟然……直接从炼气一层,跳到了炼气五重?!” 感受到体内那澎湃汹涌,比之前强大了数倍不止的灵力,陈文生脸上露出了狂喜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简直是坐火箭啊! 这就是“噬魂篇”的霸道之处吗? 吞噬一个炼气中期的修士,竟然让他的修为直接飙升了足足四个小境界! “哈哈!爽!实在是太爽了!” 陈文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感,心中的兴奋简直要溢出来! 之前的紧张、恐惧、恶心,在这一刻,全都被巨大的惊喜和实力提升的快感所取代! 他强压下心中的狂喜,开始冷静地梳理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以便更清晰地认知自己目前的实力。 此方世界修行,基础三境,乃修仙之始。 其一,炼体境,锤炼肉身,筑基培元,细分为:铜皮、铁骨、汞血、金腑、玉髓、无垢,一步一登天,为后续修行打下坚实基础。 其二,炼气境,引天地灵气入体,炼化为自身真元或灵力。细分为:凝气、化液、结丹。凝气为始,化液为中坚,结丹方可称小成。 而我如今,已达炼气五重,赫然是化液中期的修为了!比起之前的凝气一层,简直是天壤之别!距离结丹,也迈进了一大步! 其三,筑基境,开辟紫府,凝聚道基,神识方可离体外放,才算真正踏入仙途门槛。 基础三境之上,便是真正超凡脱俗的中三境: 金丹境,灵力结丹,丹成九转为极品,可断肢重生,但丹碎则人亡。 元婴境,金丹碎裂,元婴出世,如同第二生命,元婴不灭则修士不死,更能瞬移百里,甚至夺舍重生。 化神境,元婴蜕变,神魂质变,可元神显化,威能莫测。 再往上,便是触摸天地法则的上三境: 合道境,身与道合,初窥法则,需斩三尸,但亦有道化风险。 渡劫境,逆天而行,引动天劫,渡过则生,失败则死。 大乘境,历经劫难,成就半仙之体,距离飞升只差一步。 至于那传说中,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巅峰三境……更是缥缈难寻。 “炼气五重……” 陈文生感受着丹田内浑厚的紫炎灵力,眼神渐渐变得冰冷而锐利。 “虽然在整个青岚宗,甚至修仙界,依旧只是底层……” “但比起刚刚入门时,已经强了太多!” “云飞……你给我等着!” “下次若再敢派人来,定要让你知道,我陈文生,不是那么好惹的!”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地上那具已经彻底冰冷、只剩下一具空壳的尸体,眼中再无半分不适,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和对未来的坚定。 这条路,已经踏上,便无法回头! 接下来,是如何处理这具“空壳”…… 陈文生深吸一口夜晚清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地上这具冰冷的“空壳”,绝不能留在这里。 就地埋掉? 不行! 同心小筑人来人往,万一哪天被哪个闲着的长老神识一扫,或者被宗门的灵兽嗅出来,岂不是自掘坟墓? 更何况,这屋子名义上还是柳如烟的,刨出尸体,她也脱不了干系。 陈文生眼神一凝,有了主意。 他迅速回到屋内,翻找片刻,从角落里扯出一个颇为结实的粗麻布袋子。 这还是当初入住时,宗门发放的一些杂物之一。 回到屋后,他屏住呼吸,忍着那份残留的诡异感,将那具轻飘飘的“空壳”费力地塞进了麻袋里。 好歹也是炼气五重了,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第三十八章 【八荒噬灵大阵】 他将麻袋口扎紧,往肩上一甩。 嗯,分量不重,像是背了一袋子空棉絮。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沿着屋后的小径,朝更偏僻的后山走去。 月光被稀疏的树影切割得支离破碎,洒在蜿蜒的山路上。 四周只有虫鸣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陈师兄?” 一个略带惊讶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 陈文生脚步一顿,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岔路口,两个穿着青岚宗外门弟子服饰的青年正结伴走来。 是林田!还有另一个脸熟的师兄,好像叫江阳。 这么晚了,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陈文生强装镇定,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林田和江阳也看清了陈文生,以及他肩上那个鼓鼓囊囊的麻袋,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陈师兄,你这是……背着什么去哪里啊?”林田好奇地问道。 陈文生脑子飞转,瞬间编了个理由。 “哦,没什么。”他若无其事地拍了拍麻袋,“我看屋后那片地太空,想种点花草,这不,去后山挖点肥沃的土回来。” 他指了指后山的方向,补充道:“听说那边的黑土不错。” 林田“哦”了一声,似乎信了。 旁边的江阳却多看了两眼麻袋,眼神有些狐疑,但也没多问。 毕竟,深更半夜背土种花,听起来是有点怪。 “那……陈师兄你小心点,后山晚上不太平,说不定有野兽!”江阳提醒了一句。 “多谢师弟提醒,我会的。”陈文生点点头,“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不再停留,加快脚步,绕过两人,匆匆往更深的山里走去。 背后,林田和江阳的目光似乎还停留在他身上。 陈文生额头微微冒汗,心跳得更快了。 妈的,差点穿帮! 看来这毁尸灭迹不仅是技术活,还是个运气活! 他不敢再耽搁,脚下运起刚掌握不久的紫炎灵力,速度陡然加快,身影很快消失在浓密的夜色与山林之中。 找了一个足够偏僻,草木丛生的隐秘山坳。 陈文生放下麻袋,顾不得许多,直接用手,配合着炼气五重的力道,硬生生在地上刨出了一个深坑。 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土和草根。 他将麻袋扔进坑里,迅速将土回填,又搬来几块石头压在上面,最后还弄了些落叶枯草铺在表面,伪装成原来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应该……万无一失了? 他不敢多留,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快速返回同心小筑。 回到屋里,关好门窗。 陈文生只觉得浑身都沾染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和土腥味,还有那噬魂后的阴冷感,让他很不舒服。 他赶紧打了盆清水,脱掉外衣,仔仔细细地擦洗了一遍身体,换上从纳戒里取出的干净衣物。 洗漱完毕,感觉清爽多了,心头的阴霾也散去不少。 刚走出洗漱的隔间,他便看到柳如烟正盘膝坐在床榻上。 嗯? 陈文生微微一愣。 此刻的柳如烟,与平日里那副冰山模样截然不同。 她俏脸上泛着一层健康的红晕,双眸亮晶晶的,似乎蕴含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 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容光焕发的气质。 陈文生下意识地想打个招呼。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依照往常的经验,主动搭话多半是吃个冷冰冰的钉子。 他只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点了点头,算是示意。 柳如烟似乎刚从修炼状态中退出,看了他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或许是心情不错的缘故,竟破天荒地没有直接无视或冷嘲热讽。 “陈师兄。”她开口道,声音依旧清冷,但少了几分尖锐。 “今晚你……索性也还睡在我房间的地板上。” 陈文生一怔。 只听柳如烟继续说道:“免得……又有什么毒蛇之类的闯进来。” 原来还是因为怕蛇。 陈文生心中了然,同时也松了口气。 “哼。”柳如烟忽然又轻哼了一声,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修炼速度进步神速!” 她瞥了陈文生一眼,语气又恢复了几分傲慢:“哼,如果没有你这个累赘,我的进境恐怕还能更快!” 陈文生心中猛地一动! 进步神速? 今天? 再联想到自己从炼气一层飙升到炼气五重…… 难道是……那个“共生修炼系统”?! 他心中豁然开朗! 自己吞噬了那杀手的修为魂魄,实力暴涨,作为“共生”的另一方,柳如烟也跟着得到了巨大的好处! 怪不得她今天看起来这么“红光满面”! 这系统,果然是双向绑定的! 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到了什么境界? 炼气几重了? 按理说,自己提升了四重,她应该也受益匪浅才对。 陈文生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敢问,柳师姐,您……现在是什么境界了啊?” 柳如烟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问题,猛地转过头,冷冷地盯着陈文生。 那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哼!”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你也配问?”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陈文生,自顾自地闭上眼睛,似乎又要开始修炼。 得,又碰了一鼻子灰。 陈文生摸了摸鼻子,心中暗道:得,当我没问。 不过,这也侧面证实了他的猜测。这共生系统确实生效了,而且效果显着。 他默默地走到墙角,在地板上坐下。 既然暂时无法与这位“道侣”沟通,那还是抓紧时间,提升自己。 他心念一动,从纳戒中取出了那部记载着《紫炎心法》的古朴兽皮卷。 心神沉入其中,仔细研读。 随着修为提升到炼气五重,他对心法的理解也更深了一层。 之前的许多晦涩之处,此刻竟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心法最后,那标注着“禁术”的篇章。 除了“噬魂篇”,还有…… 【八荒噬灵大阵】! 陈文生的心神瞬间被这几个字吸引! 兽皮卷上,关于此阵的描述,渐渐清晰地映入他的脑海。 【八荒噬灵大阵】:此阵为《紫炎心法》至高禁术之一! 第三十九章 本小姐要睡觉了,熄灯! 需以自身紫炎真气为引,布下笼罩一方天地的八荒噬灵结界! 大阵一旦启动,可强行炼化结界内所有生灵! 吞噬其精血! 吞噬其灵力! 吞噬其魂魄! 最终,将这一切,统统化为蕴含磅礴能量的【血灵丹】,供布阵者吞噬己用! 陈文生看得心惊肉跳! 这……这比“噬魂篇”还要霸道,还要邪门!噬魂篇是针对单个生命,而这个结阵,是针对一大片的生命。 简直是屠戮生灵,掠夺一切的大杀器!这功法,太霸道了? 他继续往下看。 布阵基石:【八面噬魂旗】! 每一面旗帜,皆需以至少用《紫炎心法》炼化“妖兽残魂”或“无主怨灵”凝聚而成! 阵眼核心:紫炎真种!陈文生暗道,自己体内已有一缕“紫炎真气”,可分化出一枚“真种”作为阵眼。 但每次使用会损耗本源,需休养恢复。 布阵方法:按天地八卦方位(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将八面噬魂旗插入大地节点! 阵法效果:启动后,结界内生灵将被无形【紫炎锁链】缠绕束缚,动弹不得,一身精血魂魄将被逐步抽干,最终凝结成【血灵丹】! 嘶! 陈文生倒吸一口凉气。 而且,这手段……简直是丧心病狂! 若是此阵布下,岂不是一方生灵涂炭,化为鬼蜮? 这《紫炎心法》,到底是什么来头?那位自称“陈文生”的黑衣守墓人,又是什么身份? 他留下的功法,怎么如此……邪异? 陈文生心中思绪万千,既感到震撼,又有些不寒而栗。 “呼!” 一声轻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却是床榻上的柳如烟,不知何时停止了修炼,直接吹灭了房间里的油灯。 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本小姐要睡觉了,熄灯!” 柳如烟冰冷而不耐烦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陈文生:“……” 好,看来今晚是没法再研究了。 他收起兽皮卷,躺在地板上,枕着自己的胳膊。 黑暗中,他的眼睛却异常明亮。 天光微熹,透过窗棂的缝隙,在冰冷的地板上投下几缕淡金色的光痕。 陈文生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 宿夜的疲惫还未完全散去,地板的硬度硌得他骨头有些发酸。 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嗯,又是新的一天。 按照他蓝星上班族的思维惯性,这种时候,就该找个向阳的角落,沏杯粗茶,躺平晒晒太阳,思考一下人生…… 呸,思考什么人生,就是单纯想偷个懒。 毕竟,昨晚又是毁尸灭迹,又是研究禁术,精神高度紧张,太耗费心神了。 就在他准备翻个身,继续赖一会儿的时候。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显得有些突兀。 一个略显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柳师姐!陈师兄!你们在吗?” 陈文生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他看向床榻,柳如烟早已起身,正背对着他整理着衣衫。 她的动作依旧清冷利落,听见敲门声,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何事?” 门外之人语速飞快:“执事堂传令!所有外门弟子,立刻前往练功堂集合!不得有误!” 练功堂集合? 陈文生眉头微皱。 这才刚入门几天,又要搞什么幺蛾子?难道?难道是自己杀人的事情,暴漏了?不由得心中狂跳。 “知道了。”柳如烟清冷的声音透出门去。 门外的脚步声匆匆远去。 陈文生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柳如烟。 咦? 今天的柳师姐,似乎……有点不一样? 虽然依旧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脸,但眉宇间似乎少了几分往日的阴郁,眼眸也比平时更亮一些,隐隐透着一丝神采。 是错觉吗? 还是……共生修炼系统带来的改变? 陈文生心中一动,想起昨晚的猜测,忍不住想要验证一下。 他脸上堆起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讪讪地开口: “咳,那个……柳师姐,早啊。” 柳如烟整理衣袖的动作顿了顿,偏过头,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陈文生硬着头皮继续道:“师姐今天……看起来气色真好,嗯,真漂亮。” 他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补充:“说起来,这几天真是托了师姐的福,我感觉自己……呃,好像也进步了不少。” 他这是在委婉地试探,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柳如烟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似乎比昨天……柔和了那么一丝丝? 但也仅仅是一丝丝。 她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冷淡模样,甚至还轻轻瞪了他一眼。 “哼。” 一声冷哼,带着她特有的傲娇。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她语气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嗯,或许可以称之为“提点”的意味? “不过,光靠这点运气可不够。” 柳如烟转过身,正面看向陈文生,眼神锐利。 “修仙之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像你这样,整天只知道躺平,毫无上进之心,如何能在这弱肉强食的宗门立足?” 她顿了顿,语气更冷了几分: “我给你三个月时间!” “三个月之内,你若是不能突破到筑基期……” 她的目光扫过陈文生刚刚躺过的地板。 “以后,你就睡门外去守夜!” 陈文生:“……” 筑基期?三个月? 大姐,你认真的吗?我才刚到炼气五重啊! 虽然有共生系统加成,但这目标也太离谱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识趣地闭上了。 得,这位姑奶奶心情好点,也还是这么不讲道理。 不过,她这番话,倒是再次印证了共生系统的强大效果。 她肯定也感受到了修为的飞速提升,所以才会对自己提出这种看似不可能的要求。 压力山大啊…… 看来,躺平是彻底没戏了。 “走了。”柳如烟没再看他,径直朝门口走去。 陈文生叹了口气,赶紧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同心小筑,朝着练功堂的方向走去。 清晨的青岚宗,空气清新,灵气氤氲。 山间小径上,已经有不少外门弟子脚步匆匆,显然都是接到了同样的命令。 远远的,一座气势恢宏的殿堂出现在视野中,正是练功堂。 殿堂门口人头攒动,气氛略显肃穆。 陈文生刚走到练功堂前的广场。 迎面便走来几个人。 为首一人,面容俊朗,眼神却带着一股阴鸷之气。 正是云飞! 第四十章 清除黑风谷内已具人形的狐妖 他身旁还跟着几个眼熟的跟班,其中就有那个叫云千绝的。 云飞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钉在陈文生身上。 那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显然,那个被陈文生“处理”掉的黑衣杀手,跟他脱不了干系! 陈文生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要装作跟往常一模一样,不能露出马脚! 他微微颔首,露出一丝客气的笑容: “云师兄,早。” 云飞脚步一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那冰冷的杀意,却如有实质般,让陈文生后背微微发凉。 看来,梁子是彻底结下了。 这家伙,绝不会善罢甘休。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随着人流走进了练功堂。 练功堂内部空间极为宽广,足以容纳数百人。 此刻,里面已经站满了外门弟子,泾渭分明地分成了几个区域。 在高台之上,一位身着墨色长袍,面容威严的中年人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扫视着下方的弟子。 正是外门长老之一,墨沧。 陈文生目光一扫,看到了人群中的林田和江阳。 他走了过去,在那两人身边站定。 林田凑过来,低声问道:“陈师兄,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召集大家?” 江阳也面带疑惑地看着他。 陈文生摇了摇头:“不清楚,等着。”但是心里虚得很,他查看四周,心里模拟着逃跑的路线。一旦事情暴露,就立即逃跑。 就在这时,高台上的墨沧长老清了清嗓子,威严的声音传遍整个练功堂: “肃静!” 嘈杂的练功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长老身上。 墨沧长老缓缓开口,声音洪亮: “今日召集尔等前来,乃是有一项宗门任务,需要各位同心协力,共同完成。” 他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 “黑风谷!” “近期,宗门探得黑风谷内妖兽活动频繁,其中不乏一些品阶不低的妖兽。” “宗门决定,组织一次集体狩猎行动!” “一来,是为了磨砺尔等实战能力。” “二来,也是为了猎取妖核妖丹,充实宗门资源,亦可作为尔等修炼之用!” 墨沧长老的声音掷地有声。 “此次行动,将由内门弟子带队,引领外门同修,深入黑风谷外围及部分中部区域进行狩猎!” “现在,宣布带队内门弟子及部分参与的外门弟子名单!” 墨沧长老的声音顿了顿,开始念出名字: “内门弟子:楚红绫!”,一名身着火红劲装,背负长剑的英气女子微微颔首。 “内门弟子:沈听澜!”,一个抱着古琴,气质儒雅的青年微微颔首。 “内门弟子:萧无咎!”,一个周身隐隐有电光闪烁的冷峻少年对大家点点头。 “内门弟子:柳如烟!”柳如烟面无表情地站在内门弟子区域前列。 “内门弟子:云飞!”云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外门弟子代表:林小碗!”,一个背着药篓,看起来很温和的小姑娘朝着众弟子打招呼。 “外门弟子代表:赵铁柱!”,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壮硕青年站了出来,一看就是个体修。 “外门弟子代表:苏妙妙!”一个眼神灵动,带着几分狡黠的少女站出来超大家打招呼。 “外门弟子代表:林田!” “外门弟子代表:江阳!” “外门弟子代表:云千绝!” “……” 长老还在继续念着名字。 但陈文生刚刚舒口气,原来不是针对自己杀死那个黑衣人的事情,但听到黑风谷三个字,脑子里“嗡”的一声! 黑风谷?! 竟然是黑风谷!!! 那个让他初次体会到修仙界残酷的地方! 那个遍布危险,埋葬了他曾经同伴尸骨的地方! 刘家家丁们惨死!护院刘景被黑狐妖重创,断臂致死! 那恐怖的黑狐妖!还有后来救了他一命,却又身份神秘的母狐妖! 一幕幕血腥而惊悚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仿佛又闻到了那浓郁的血腥味,感受到了那令人窒息的妖气! 去黑风谷狩猎? 这他妈不是羊入虎口吗?! 而且,还是去那对狐妖母子的地盘? 老天爷,你这是跟我开什么玩笑?! 陈文生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这趟浑水,是去还是不去? 去了,凶险万分,搞不好小命不保! 不去? 宗门任务,岂是说不去就不去的? 更何况,云飞也在……,万一这厮乘乱对自己下手! 陈文生心中大震,一时间思绪万千,五味杂陈。 陈文生心头剧震,脸色在刹那间褪得毫无血色。 墨沧长老的声音依旧在练功堂内回荡,冰冷而无情: “此次狩猎,重点是清除谷内已具人形的狐妖!” “此类妖物,修为多在筑基之上,已能开辟紫府,神识初成。” “但其化形尚不完美,细看之下,仍会带有妖兽特征,或狐耳,或豹尾,或面容丑陋,极易辨认!” 长老眼中寒光一闪,杀气毕露。 “宗门有令!” “一旦遇上此类化形狐妖,无论男女老幼,一律格杀勿论!” “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此乃铁律,违者,以勾结妖魔论处!” 轰! 陈文生只觉得脑袋里像是炸开了一样! 格杀勿论?! 万一杀死真的人类呢?那……那只救过他性命的黑狐妖和母狐妖呢?! 如果她也达到了筑基,化为了人形…… 那岂不是……必死无疑?! 她明明是好妖,还帮他脱离了锦衣卫的囚车! 这算什么?恩将仇报? 陈文生手心瞬间沁出了冷汗。 他猛地抬头,看向高台上的墨沧长老,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能暴露自己和狐妖的关系,那等同于自寻死路! “嘶……”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许多外门弟子,尤其是刚入门不久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愕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妖兽……还能变成人?” “筑基……开辟紫府……我的天!” “还……还要全都杀掉?” 窃窃私语声在人群中蔓延,带着震惊和一丝丝恐惧。 对他们而言,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颠覆了他们对妖兽的认知。 陈文生看着周围那些震惊的脸庞,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救命之恩,也不能不报! 可……怎么报? 他现在只是个炼气五重的小虾米,拿什么去跟宗门抗衡? 就在他心乱如麻之际,墨沧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所有参与此次任务的弟子,即刻出发!” “前往黑风谷!” 一声令下,整个练功堂的气氛顿时变得肃杀起来。 内门弟子在前,外门弟子代表紧随其后,其余外门弟子则跟在最后。 队伍开始缓缓移动。 就在这时! “咻!” 一道破空声响起! 第四十一章 御剑飞行 只见人群前方的云飞,嘴角勾起一抹傲然的弧度,手中凭空出现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 他猛地将灵力注入剑身! 嗡! 长剑发出一声轻鸣,白光大盛! 云飞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剑身上! “起!” 他轻喝一声,长剑载着他,化作一道白色流光,冲天而起! 白衣飘飘,御风而行,姿态潇洒至极! “哇——!” 下方的外门弟子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叹声! “御剑飞行!” “是御剑飞行啊!” 云飞的道侣白晶晶兴奋的仰望着云飞飒爽英姿的身姿,喊道: “云师兄好帅啊!” 无数羡慕、崇拜的目光投向空中的云飞。 这可是传说中的仙人手段! 陈文生抬头看着,心里撇了撇嘴。 “装逼犯。” 这云飞,果然是逮着机会就要显摆一下。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御剑飞行的样子,确实拉风。 想当年在蓝星看小说电影,谁还没幻想过这一手呢? 就在云飞得意洋洋,准备在空中多盘旋两圈,享受众人瞩目的时候。 “放肆!” 一声雷霆般的怒喝从高台传来! 墨沧长老脸色铁青,须发皆张! “云飞!” “谁允许你擅自御剑的?!” “宗门狩猎,讲究集体行动,阵型严整!” “你这般哗众取宠,成何体统!” 长老的声音蕴含着强大的威压,如同重锤敲在众人心头。 空中的云飞身形一滞,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 “给我下来!” 墨沧长老厉声道:“所有人,全部步行前进!保持队形!” “再有擅自离队,扰乱阵型者,宗规处置!” 威严的目光扫过全场,所有弟子噤若寒蝉。 云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极不情愿地控制着飞剑,缓缓降落下来。 收起飞剑,悻悻地回到了内门弟子的队列中。 陈文生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心里稍微舒坦了点。 让你装! 队伍重新整理好,在墨沧长老和几位执事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练功堂,朝着山门外的方向行去。 修仙者的脚力非同凡响,即便只是步行,速度也远超凡人奔马。 山路崎岖,但在众人脚下如履平地。 两旁的树木飞速倒退,风声在耳边呼啸。 陈文生跟在队伍中间,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思考着对策。 黑风谷,必须去。 母狐妖,可能要救。 云飞这个仇家,也得防着。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中间还有个定时炸弹。 他这个穿越者,活得也太刺激了点。 时间流逝,转眼已至中午。 队伍在一处相对开阔的山坳里停下,进行短暂的休整。 大家各自找地方坐下,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清水。 陈文生也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拿出两个硬邦邦的麦饼,慢慢啃着。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一道身影,朝着柳如烟那边走去。 是云飞! 只见云飞脸上堆满了笑容,与之前的阴鸷判若两人,甚至带着几分谄媚。 他快步走到柳如烟身边,后者正靠着一棵大树闭目养神,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柳师姐。”云飞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柳如烟眼皮都没抬一下。 云飞似乎毫不在意,继续笑着说: “这黑风谷外围的云雾倒是颇有几分仙意,不如……我陪师姐四处走走,散散心?” 柳如烟终于睁开了眼睛,清冷的目光扫了他一眼。 “不必。” 两个字,冰冷干脆,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云飞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立刻又恢复如常。 他不死心地凑近一步,压低声音: “师姐最近修炼的《寒月诀》,可有什么进展?若有瓶颈,师弟这里恰好有一瓶‘玄冰灵液’,对修炼寒属性功法大有裨益……” 他一边说,一边似乎想从储物袋里掏东西。 柳如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笑一声: “云家的东西,我用不起。” 这话如同一个耳光,狠狠抽在云飞脸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笑容彻底消失,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阴霾。 周围一些注意到这边的弟子,都忍不住低下了头,假装没看见。 谁都看得出,云飞在柳如烟这里,碰了个硬钉子。 云飞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悻悻地转身离开。 陈文生看得暗自摇头。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啊,兄弟。 不过,柳如烟这性格,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也好,省得麻烦。 简单的午餐时间很快过去,队伍再次启程。 越往深处走,周围的环境就越发显得阴森。 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和若有若无的妖气。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挣扎着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队伍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墨沧长老示意众人停下。 “前方已进入黑风谷腹地边缘,妖兽活动频繁。” “所有人,收敛气息,隐匿身形!” “不可发出大的动静,以免惊动高阶妖兽!” 长老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队伍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内门弟子们纷纷运转功法,将自身灵气波动压制到最低。 陈文生也依样画葫芦,运转起《紫炎心法》,将外放的气息收敛入体。 一时间,整个队伍仿佛都融入了周围的阴影之中,悄无声息。 众人轻手轻脚,如同鬼魅般在林间穿行。 陈文生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这里的环境,和他上次来时,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那股阴森压抑的气氛,陌生的是这次是深入腹地,危险系数直线上升。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三条小径,蜿蜒着伸向不同的方向,消失在昏暗的密林深处。 陈文生看到这个三岔路口,心中猛地一凛! 这个地方……他记得! 往右手边那条路,是通往那个神秘的卦修陵! 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 会往哪边走? 只见墨沧长老抬起手,指向了左手边那条看起来更加幽深、妖气也更浓郁的小径。 “往左!” 长老低声下令。 队伍开始转向,朝着左边的路径前进。 陈文生跟在人群中,心却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左边…… 第四十二章 黑风谷捕猎 陈文生随着大流,踏上了左侧那条阴森小径。 林木愈发稠密,几乎不见天日。 头顶的枝叶层层叠叠,将天空切割成细碎的暗影。 空气中弥漫的腐朽气味和妖气,比之外围浓郁了数倍不止。 脚下的枯叶堆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发出“沙沙”的轻响,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陈文生暗自心惊。 上次随刘家护院来此,不过是在谷口边缘打转,捕猎些低阶妖兽。 那里虽然也危险,却远不及眼前的深邃可怖。 这黑风谷,果然是绵延无尽的大山,高耸入云,不知隐藏着多少高阶妖兽,多少吃人的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那潮湿阴冷,带着淡淡腥气的空气,直往肺腑里钻。 就算是青岚宗弟子,修为远超当初的刘家家丁护院,整体实力提高了无数个等级,面对这等未知之地,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众人的脚步放得更轻,速度也慢了下来,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就在此时,前方传来墨沧长老严厉的声音。 “都给我听好了!” 长老厉声喝道,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寒意,清晰传入每个弟子耳中。 “这黑风谷深处的狐妖,远比你们想象的更为凶险狡猾!” “特别是那些化为人形的,更是诡计多端,不可轻信!” “都给老子打起十二分精神,保持警惕,抱紧队伍,绝不可擅自离队走散!” “否则,丢了性命,莫怪宗门言之不预!” 长老的话语,让本就凝重的气氛更加压抑。 陈文生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话音刚落,一个娇俏的身影凑到了陈文生身边。 是林小碗,她背着一个半旧的药篓,里面似乎装着不少草药,散发出淡淡的药香。 她一双水灵灵的杏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好奇地打量着陈文生紧绷的侧脸。 “陈师弟,发什么呆呢?” 她轻声问道,带着一丝调侃。 “该不会是……被长老吓怕了?” 陈文生闻言,转过头,看到是这个认识不久,性格颇为活泼的外门女弟子。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怕?”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压低声音。 “师姐说笑了。” “我只是在想,万一待会儿碰上那些长老说的,已经化为人形、千娇百媚的狐妖美女……” 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队伍前方,内门弟子队列中那个白衣身影。 “我怕的是……某些自诩不凡的内门师兄,见到那等绝色,一时心软,忘了宗门铁令,舍不得下手呢!” 此言一出,他旁边的几个外门弟子都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不远处的云飞,听觉何等敏锐,果然脸色一沉,猛地转过头来! 他一双剑眉几乎要竖起来,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和居高临下的轻蔑。 “哼!区区一个外门的废物,也配在这里妄议内门弟子?!” 他说话时,腰间那块刻着精致云纹的白色玉佩微微晃动,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温润的光泽,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响。 那是云家嫡系子弟才有的护心宝玉,不仅价值连城,更是身份的象征。 强大的气势瞬间压向陈文生! 陈文生立刻感觉一股压力袭来,但他如今炼气五重,又有《紫炎心法》护体,倒也不惧。 不过,他脸上立刻缩了缩脖子,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和敬畏。 “云飞师兄息怒,师弟我……我就是随口胡诌,活跃下气氛,绝无他意!师兄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外门小人物一般见识!” 他这副“怂样”,倒是让云飞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只是依旧冷哼一声,转回头去,但那眼神中的鄙夷,却丝毫未减。 “噗嗤!” 一声娇媚的轻笑打破了这短暂的尴尬。 是内门弟子中的楚红绫,她穿着一身火红劲装,身姿曼妙,此刻正抱着臂,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边。 她先是冲着云飞眨了眨勾人的桃花眼。 “哎呀呀,云师弟,跟一个外门的小师弟计较什么?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你没气度?平白掉了身份。” 她的话语娇嗲,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云飞脸色微变,似乎有些忌惮楚红绫,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楚红绫随即又将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转向陈文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倒是你,陈师弟……” “胆子不小嘛,连云师弟都敢编排。” “不过,我可是听说,你昨日在膳堂,把云师弟特意准备送给柳师姐的那三瓶‘玄冰灵液’,趁人不备,一口气全喝光了?”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了一瞬,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了陈文生身上。 连前方的柳如烟,似乎都微微侧了侧头。 云飞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铁青!那可是他费了好大劲才弄到的! “啊?” 陈文生故作惊讶,随即理直气壮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楚师姐明鉴!” 他大声道,生怕别人听不见。 “确有此事!那灵液滋味确实不错,冰凉爽口,灵气充沛!” “这不是想着,今天进这黑风谷,九死一生,随时可能碰上厉害妖兽,万一不幸要喂了狐妖……” 他一脸悲壮。 “总得先填饱肚子,补充点能量,做个饱死鬼嘛!也算没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周围的弟子们,无论是外门还是内门,再也忍不住了,顿时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哄笑声。 连带着刚才因为长老训话和云飞发怒而产生的紧张气氛,都被冲淡了不少。 这陈师弟,也太能扯了!胆子也忒大了! 云飞的脸黑得像锅底,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发作,只能硬生生忍着,胸膛剧烈起伏。 就连一旁素来沉静如水,抱着古琴的沈听澜,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怀中古朴的琴弦,发出一声低微的颤音。 “陈师弟这张嘴……真不知是福是祸。” 他低声感叹,声音温润,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莞尔。 “安静!” 第四十三章 分组狩猎 墨沧长老的怒喝再次响起,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压下了所有笑声! 长老目光如电,冰冷地扫过嬉笑的众人,尤其是在陈文生和楚红绫脸上停顿了一下。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嬉闹!” “前方妖气渐浓,都给我严肃起来!” “现在开始分组!” 长老的声音不容置疑。 “楚红绫、沈听澜!” “是,长老!”两人应声出列。 “你们带领甲组弟子,从此地向东侧入谷探查!遇敌自行处置,若遇强敌,发信号示警!” “是!” “柳如烟、云飞!” “弟子在!”柳如烟声音清冷,云飞则略带不忿地应道。 “你们带领乙组弟子,走西侧路线!仔细搜索,不得遗漏!” “是!” “其余外门弟子,自行选择跟随甲组或乙组,但必须听从带队内门弟子的指挥,不得擅自行动!违令者,严惩不贷!” 长老目光扫过陈文生等一众外门弟子。 “我和萧无咎长老负责断后,并居中策应!随时准备支援!” 分组命令下达,队伍立刻开始分流。 陈文生略一思索,便朝着柳如烟和云飞的乙组靠拢。 一方面,他对柳如烟的“共生修炼系统”还有期待,另一方面,云飞这梁子算是结下了,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更放心。 站在墨沧长老身侧,一直沉默寡言,身材高大,周身隐隐有细微电弧跳动的内门弟子萧无咎闻言,瓮声瓮气地开口。 他的声音如同闷雷滚动。 “墨沧长老,若遭遇那化形狐妖主力,还是让我的雷法来打头阵!” 他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厉芒,周身雷光似乎也随之暴涨了一瞬。 “我的‘紫霄神雷’,正好专克它们的幻术和魅惑之术!定叫它们有来无回!” 话音未落,旁边的楚红绫忽然伸出白皙如玉的手臂,一把勾住了萧无咎粗壮的脖子,将他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知道你厉害啦,萧师兄!” 她笑靥如花,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和一丝娇嗔。 “不过嘛,这风头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全抢了!咱们先说好,待会儿打起来,谁先碰到厉害的狐妖,谁先解决掉,战利品就算谁的!不许抢!” 被她这么亲昵又霸道地一勾,那素来面无表情,如同铁塔一般的萧无咎,古铜色的脸颊上泛起一丝红晕。 队伍很快分成了三部分,甲乙两组在前,长老们带着少数人断后,气氛再次变得肃杀,朝着各自的方向,没入了更深、更黑暗的密林之中。 乙组队伍,在柳如烟与云飞的带领下,选择了西侧那条岔路,没入更加幽深的林海。 队伍里,除了陈文生和柳如烟、云飞,还有云飞的道侣白晶晶,林田、江阳、云千绝。 陈文生走在队伍中间偏后的位置,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西边的密林,似乎比东侧更加潮湿,空气中那股草木腐烂和妖兽腥臊的气味也更加刺鼻。 参天古木的枝干扭曲虬结,如同鬼怪伸出的手臂。 浓密的树冠遮天蔽日,只有零星几缕惨淡的光线,艰难地穿透缝隙,在堆积的厚厚落叶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斑。 四周静得出奇,只有众人踩在枯叶上发出的“沙沙”声,以及偶尔掠过头顶的不知名怪鸟的嘶哑鸣叫。 陈文生暗自运转《紫炎心法》,淡紫色的灵力在经脉中缓缓流淌,带来一丝暖意,也让他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更加敏锐。 他心中嘀咕:“这鬼地方,比上次来的黑风谷边缘,危险系数起码高了十倍不止。蓝星上的热带雨林跟这儿一比,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妖气越来越浓,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窥视着他们这群不速之客。 柳如烟走在最前方,步履轻盈,神色平静,但那双清澈的眸子里,也带着显而易见的凝重。 云飞则是一脸倨傲,似乎对这环境并不放在心上,但握着剑柄的手,却也从未松开。 就在众人神经紧绷,小心翼翼前行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后—— “吼——嗷呜——!” 一声狂暴凶戾的兽吼,猛地从前方不远处的密林深处炸响! 声浪滚滚,震得树叶簌簌作响! 一股浓烈的腥风,夹杂着令人作呕的妖气,扑面而来!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齐齐停下脚步,瞬间摆出了戒备姿态。 “唰唰唰!” 前方浓密的灌木丛被粗暴地分开。 五头体型庞大,如同健牛一般,脊背上覆盖着一层层钢铁般鳞片的恶狼,猛地窜了出来! 它们龇着森白的獠牙,涎水顺着嘴角滴落,一双双幽绿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了众人,充满了嗜血的渴望! 【铁脊妖狼】! 陈文生心中一凛,立刻认出了这种妖兽。 虽是低阶妖兽,但胜在皮糙肉厚,力大无穷,且通常群体出动,极为难缠。 “哼!” 云飞见状,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区区几头畜生,也敢拦我青岚宗的去路?不知死活!” 他话音未落,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指尖已经凝聚起一缕淡青色的锐利剑气,吞吐不定,散发出迫人的锋芒! 看样子,是打算一击毙敌,立个威风。 然而,就在云飞即将出手之际! 异变陡生! “咔嚓!咔嚓!” 众人脚下的地面,毫无征兆地猛然开裂! 数条碗口粗细,通体漆黑,表面布满粘稠腐蚀性液体的诡异藤蔓,如同毒蛇般破土而出! 【腐心藤】! 这些藤蔓速度快得惊人,带着一股恶臭,闪电般缠向众人的脚踝和小腿! “小心!” 柳如烟清叱一声,反应极快,足尖一点,身形飘然后退。 几乎同时,站在她身侧的白晶晶也是一声轻叱! “斩!” 她素手一扬,袖中飞出一道雪亮的寒光! 那寒光形似一柄弯月短刃,速度极快,带着森然寒气,“嗤嗤”几声,便将缠向她和柳如烟的几条腐心藤斩为两段! 断裂的藤蔓落在地上,兀自扭动挣扎,散发出更加浓烈的恶臭,地面被那黑色汁液腐蚀得“滋滋”作响,冒起阵阵白烟。 “不好!这藤蔓汁液挥发出的雾气有毒!” 第四十四章 玄阴宗 陈文生嗅觉敏锐,立刻察觉到空气中弥漫开来的那股淡淡的甜腥气味不对劲,连忙高声提醒。 “大家屏住呼吸,快退!” 就在众人手忙脚乱,一边抵挡腐心藤的偷袭,一边后撤躲避毒雾之时—— “咻!咻!咻!” 三道尖锐的破空声,从头顶的树梢上传来! 三只翼展足有半丈宽,通体漆黑,只有双眼血红得如同要滴出血来的巨大蝙蝠,悄无声息地俯冲而下! 【血瞳鬼蝠】! 它们双翼边缘锋利如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目标明确,直扑队伍中看起来最是憨厚的林田面门! 林田显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空中打击,一时有些慌乱,只来得及举起手臂格挡。 “找死!” 一直沉默不语的江阳,眼中寒芒一闪! 他反应迅捷,手中长枪猛地向前一递,随即手腕一抖,枪身横扫而出! “呼——!” 枪风凌厉,隐约带着龙吟之声,卷起地上的枯叶,精准地扫中了那三只俯冲而下的血瞳鬼蝠! “吱嘎!” 三只鬼蝠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扫飞出去,撞在远处的树干上,骨骼碎裂,跌落在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电光火石之间,地面、空中的偷袭接踵而至! 虽然暂时化解了危机,但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难看。 柳如烟秀眉紧蹙,环顾四周阴森的环境,清冷的嗓音带着一丝凝重。 “不对劲。” “这些铁脊妖狼、腐心藤、血瞳鬼蝠,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攻击也配合得……太默契了。” “它们……像是被人为驱赶到这里,故意伏击我们的!” 云飞此刻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刚才差点被腐心藤缠住,让他失了面子,心中怒火更盛。 他手中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眸光冰冷。 “哼!管它背后是谁在搞鬼!” “先把这些碍眼的畜生清理干净,再揪出那藏头露尾的鼠辈!” 就在这时—— “咯咯咯……” 一阵清脆悦耳,如同银铃摇曳般的娇笑声,毫无征兆地从不远处的密林阴影中传来。 那笑声娇媚动听,却在这阴森诡异的环境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异。 众人心头一凛,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两道窈窕的身影,缓缓从树木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是两位年轻女子。 她们都手持着样式古朴的长剑,身姿婀娜,容貌皆是上上之选。 左边那位穿着鹅黄衣裙,笑容甜美,带着几分天真烂漫。 右边那位则是一身淡紫罗裙,神情略显清冷,却别有一番风情。 两人甫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鹅黄衣裙的女子笑吟吟地开口,声音娇脆。 “哎呀呀,这几头笨狼,还有这些小蝙蝠和烂藤条,可是我们姐妹俩先看上的猎物呢。” “几位道友下手这么快,莫不是想跟我们抢战利品?” 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挑衅意味。 在她二人身后,紧跟着又走出了两个人。 是一对中年夫妇。 男的身材高大魁梧,穿着一身极其普通的黑色劲装,面容粗犷,方方正正,眼神锐利如鹰。 女的则是一身素雅的白色道袍,身形略显丰腴,容貌算不上绝美,但自有一股沉稳端庄的气度,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两人并肩而立,身上都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强大气息,让人不敢小觑。 那黑衣男子上前一步,目光在云飞等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云飞和柳如烟身上,似乎在判断他们的实力。 他朝着众人微微抱拳,声音沉稳有力。 “在下‘玄阴宗’执事长老,莫寒山。” “这位是在下的内子,白素心。” 他指了指身边的白袍妇人。 “刚才说话的两位,是在下的爱女莫莞尔,和痴儿莫紫鸢。” 他分别指了指那黄裙女子和紫裙女子。 “不知几位道友,是哪个宗门的?如何称呼?” 玄阴宗? 陈文生心中暗忖,这名字听着就不像是名门正派,倒有几分魔道宗门的感觉。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一家四口,心中暗自警惕。 而云飞和他的族弟云千绝,在看到莫莞尔和莫紫鸢两姐妹的瞬间,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艳之色,甚至有些失态。 实在是这两位玄阴宗的女子,容貌身段,竟丝毫不逊色于他们青岚宗的第一美女柳如烟,各有千秋,令人目眩。 那黄裙的莫莞尔活泼娇俏,紫裙的莫紫鸢清冷脱俗,都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林田和江阳两个外门弟子,更是看得有些发愣。 云飞很快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掩饰住刚才的失态,脸上重新挂起温和的笑容。 他上前一步,抱拳回礼。 “原来是玄阴宗的莫长老和白夫人,久仰久仰。” “在下青岚宗内门弟子云飞,这位是舍弟云千绝,这位是柳如烟师妹,这位是白晶晶师妹……” 他简单介绍了一下己方的主要人物,略过了陈文生等外门弟子。 随即,他目光转向那两位玄阴宗的女子,眼中带着欣赏之色。 “方才多有得罪,还望两位姑娘海涵。” “这黑风谷深处危机四伏,妖兽众多,防不胜防。” 他话锋一转,提议道。 “依在下看,既然有缘相遇,不如我们两拨人结伴同行,也好相互有个照应,不知莫长老意下如何?” 他说这话时,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四周的阴影,语气诚恳。 陈文生心中冷笑:“这家伙,看到美女就走不动道了。不过,他说得倒也没错,这周围……好像真的妖兽重重,有个照应也好。” 他隐隐感觉到,四周的黑暗中,似乎潜伏了更多的危险气息,比刚才的妖狼藤蔓蝙蝠加起来还要浓烈数倍! 莫寒山闻言,与妻子白素心对视一眼,似乎在权衡利弊。 那活泼的莫莞尔却是眼睛一亮,拍手笑道:“好呀好呀!人多热闹!爹,娘,我们就跟青岚宗的哥哥姐姐们一起走!” 莫寒山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也好。大家相互照应,安全些。” 于是,两拨人暂时达成了一致,合兵一处,继续向西深入。 队伍壮大了不少,气氛却并未因此而轻松,反而更加凝重。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刚才的遭遇,以及莫寒山一家人的出现,都预示着这黑风谷西部的凶险,远超预期。 然而,他们刚刚结伴同行,走出不到百步—— “嗖!嗖!嗖!嗖!” 尖锐的破风声骤然响起! 数十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两侧密林的阴影中窜出! 是豹子! 通体漆黑,体型比寻常豹子大了近一倍,獠牙外露,眼中闪烁着幽绿色的凶光,速度快得惊人! 【暗影魔豹】! 它们的目标,正是刚刚合并的队伍! “吼!” 几乎在同一时间,地面再次剧烈震颤起来! “轰隆!轰隆!” 如同地龙翻身! 数只体型庞大,覆盖着厚重鳞甲,如同小山般的巨型蜥蜴,猛地破开地面,撞碎岩石,扬起漫天尘土,出现在众人面前! 【裂地巨蜥】! 一瞬间,数十头暗影魔豹从两侧阴影中扑出,数只裂地巨蜥从地底钻出,将整个队伍团团围住! 腥风扑面!杀气冲天! 一场更加惨烈、更加凶险的遭遇战,瞬间爆发! 第四十五章 这老家伙,果然有古怪! 腥风扑面!杀气冲天! 暗影魔豹如黑色闪电,裂地巨蜥似移动的小丘,瞬间将合并后的队伍淹没! “敌袭!” “结阵!” 青岚宗弟子们下意识地呼喊,慌乱中各自擎出法器、长剑,灵光乍现,试图抵挡这突如其来的猛攻! 刹那间,刀光剑影与妖兽的利爪獠牙碰撞,发出“铛铛”的金铁交鸣之声! 鲜血与碎肉,顷刻间染红了脚下的枯叶! 柳如烟俏脸含霜,手中长剑“嗡”地一声清鸣! 淡青色的剑气如同实质,骤然暴涨,在她身周形成一道旋转的剑气风暴! “噗嗤!噗嗤!” 凡是靠近她三尺之内的暗影魔豹,无不被凌厉的剑气切割撕裂! 碎肉横飞,腥血四溅! 只是一瞬间,她身前便倒下了五六只魔豹! 陈文生看得眼角一抽。 “我去!柳师姐这战斗力,简直是人形绞肉机啊!内门第一,果然不是盖的!” 云飞亦是不甘示弱,脸上傲气更盛,口中暴喝:“找死!” 他身形腾挪,手中长剑划出刁钻诡异的弧度,每一剑刺出,都精准地命中一头魔豹或巨蜥的要害! 或是眼睛,或是咽喉! 剑光闪过,便是一蓬血雾炸开! 那些体型稍小,等阶较低的妖兽,在他剑下更是如同砍瓜切菜,纷纷毙命倒地! 然而,妖兽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暗影魔豹速度奇快,擅长从阴影中偷袭。 裂地巨蜥皮糙肉厚,力大无穷,每一次撞击都让地面震颤! 青岚宗这边,除了柳如烟和云飞,其余人等顿时险象环生! 白晶晶月刃飞旋,护住周身,但也只能勉力自保。 林田挥舞着一柄厚背大刀,发出沉闷的呼啸,可笨重的招式难以应对魔豹的敏捷。 江阳长枪如龙,勉强格挡,却被数头巨蜥逼得连连后退。 云千绝脸色阴沉,剑法虽也精妙,但比起云飞,却少了那份杀伐果断,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更让陈文生心惊的是,那些妖兽的攻击,似乎……格外针对他们青岚宗的弟子! 反观玄阴宗那四人——莫寒山、白素心、莫莞尔、莫紫鸢,他们四人只是站在原地,周身隐隐有股无形的气场鼓荡。 莫寒山面色沉稳,眼神锐利地扫视战场。 白素心脸色苍白,但气度雍容,只是静静站着。 莫莞尔和莫紫鸢姐妹俩,更是连剑都未出鞘,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青岚宗弟子浴血奋战,仿佛在看一场戏! 诡异的是,那些疯狂的魔豹和巨蜥,竟好像无视了他们四人一般,嘶吼着绕过他们,直扑青岚宗众人! 陈文生心中警铃大作!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帮玄阴宗的家伙,绝对有问题!” 他本无心恋战,此刻更是打定了主意,保命要紧! 眼看场面混乱,血肉横飞,他的目光却在那些倒地不起,但尚未完全死透的妖兽身上逡巡。 机会来了! 《紫炎心法》悄然运转! 他身形如同鬼魅,借着混乱的掩护,快速闪到一头刚刚被云飞斩断后腿,正在哀嚎的裂地巨蜥旁。 右手悄无声息地按在其巨大的头颅上! “《噬魂篇》!” 心念一动,一股淡紫色的吸力自掌心发出! 那巨蜥眼中残留的凶戾与不甘,瞬间化为一丝微不可查的黑灰色气流,被吸入陈文生掌心,顺着经脉流入丹田! 【妖兽残魂+1】 【可用于凝聚“八面噬魂旗”基石】 陈文生心中一喜! “成了!” 他动作不停,目光快速扫视,专门寻找那些等阶较高、刚刚咽气或濒死的妖兽。 一头被柳如烟剑气腰斩的暗影魔豹! 【妖兽残魂+1】 又一头被江阳长枪贯穿头颅的巨蜥! 【妖兽残魂+1】 …… 他如同一个战场上的拾荒者,在刀光剑影的缝隙中穿梭,每一次隐蔽的接触,都能感受到一丝阴冷的残魂能量被炼化吸收。 这种感觉有些邪异,让他想起蓝星电影里的吸血鬼,但为了变强,为了改命,顾不了那么多了! “妈的,富贵险中求!这简直是送上门的材料啊!” 不一会儿工夫,他纳戒内已经凝聚了八枚散发着淡淡黑气的、如同实质般的魂力基石! 每一枚都蕴含着精纯的妖兽残魂能量! 【八面噬魂旗基石 x 8】 “足够了!” 陈文生心中暗道,这每八枚基石,足以布置一次简易的“八面噬魂大阵”! 他又顺手牵羊,多炼化了十几头妖兽的残魂,将这些凝聚的基石悄悄收入手指上的纳戒之中。 “嘿,算上之前攒的,纳戒里起码有二三十个基石了,够用两三次大阵,不错不错!” 心中略定,他开始悄悄行动。 借着烟尘和混乱的掩护,他沿着战圈外围快速移动,看似在躲避妖兽,实则在暗中布置。 每隔一段距离,便悄无声息地将一枚噬魂旗基石打入地下,或者藏于树根、石缝之中。 他的动作极为隐蔽,加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妖兽身上,竟无人发觉。 八枚基石,按照特定的方位布置下去,形成一个大致能笼罩方圆一两百米范围的隐形阵法雏形。 “呼……搞定!” 做完这一切,陈文生才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头再次一沉。 那些暗影魔豹和裂地巨蜥,仿佛杀之不绝,源源不断地从密林深处涌出,层层叠叠地围了上来! 青岚宗这边,已经有人受伤,灵力消耗巨大,渐渐显露疲态。 “这样下去不行!” 陈文生看着越围越紧的兽潮,还有那依旧“看戏”的莫家四人,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撤,师兄们,我们不是对手!” 他猛地一声大喊,声音盖过了兽吼和兵刃交击声! “跟后方的长老会合!我们不能在这里单打独斗!” 云飞此刻也有些狼狈,衣衫上沾染了血迹,听到陈文生的喊声,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看着周围无穷无尽的妖兽,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实情。 可想要撤退,谈何容易? 林田、江阳和云千绝三人已经背靠背聚在一起,组成一个小型防御圈,苦苦支撑,周围全是虎视眈眈的妖兽,根本冲不出去! 陈文生倒是机灵,布置完阵旗后,立刻一个闪身,紧紧地贴近了莫寒山所在的范围。 果然,那些妖兽冲到莫寒山附近,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威慑,攻势明显减缓,甚至有些迟疑,不敢轻易上前。 “这老家伙,果然有古怪!” 第四十六章 我们中计了! 陈文生心中笃定,一边警惕地观察着莫寒山四人,一边趁机又炼化了几头冲过来送死的小型妖兽残魂,补充纳戒里的“库存”。 莫寒山四人,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偶尔出手,也只是逼退靠近的妖兽,并未下杀手。 就在这危急关头—— “轰隆——!” 前方密林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地面剧烈震颤,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走来! 烟尘弥漫中,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身影,缓缓显现! 那是一个……人形的怪物! 身高丈许,全身覆盖着厚重的墨绿色鳞甲,一条粗壮的蜥蜴尾巴在身后甩动,双手是锋利的巨爪,一双竖瞳闪烁着残忍而狡黠的绿光! 【巨蜥人】! 这怪物甫一出现,便发出一阵沙哑刺耳,如同金属摩擦般的笑声。 “呵呵呵呵……很好,很好!” 它那双绿色的竖瞳扫过浴血奋战的青岚宗众人,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等了这么久,总算是把你们都等住了!” “看来,可以收网了!” 说着,它的目光转向了一直“看戏”的莫寒山、白素心等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和命令的口吻。 “莫老不死!白婆娘!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动手收网,更待何时?!” 什么?! 莫老不死?! 收网?! 陈文生脑中“嗡”的一声,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所有的疑点瞬间串联起来! 莫家四人的诡异出现! 他们强大的实力却袖手旁观! 妖兽攻击目标的明显偏向! 还有这巨蜥人对莫寒山的称呼和命令! “不好!” 陈文生脸色煞白,失声大喊,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有些变形: “中计了!我们中计了!!” 陈文生那一声惊骇欲绝的“中计了”,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声音穿透了妖兽的嘶吼、兵器的碰撞,清晰地落入每个青岚宗弟子的耳中! 一时间,奋力厮杀的众人动作都是一滞! 紧接着,便是那刺耳的、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咯咯咯咯……” 莫莞尔和莫紫鸢姐妹俩,花枝乱颤,笑得前仰后合,之前的矜持荡然无存! 白素心苍白的脸上也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配合着周围的血腥,显得格外瘆人! 莫寒山捋了捋胡须,眼中精光闪烁,冷冷地看着陷入绝境的青岚宗弟子。 那巨蜥人发出“桀桀”的怪笑: “莫老不死!听到了吗?” “你的小算盘,被这小子喊破了!” “还不动手帮忙料理了这些小崽子?” “磨磨蹭蹭的,难道还想留几个活口不成?!” 巨蜥人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所有青岚宗弟子的心头! 叛徒! 玄阴宗这四人,竟然真的是叛徒! 他们和妖兽是一伙的! “你们……无耻!” 柳如烟俏脸瞬间覆满寒霜,凤目含煞! 一声娇叱! “嗡——!” 她手中长剑再次光芒大盛! 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凌厉的淡青色剑气,骤然爆发! 如同一道划破昏暗密林的青色闪电,带着斩断一切的气势,直劈那嚣张的巨蜥人! 这一剑,凝聚了柳如烟的愤怒与杀意! 剑气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被撕裂的尖啸! 巨蜥人似乎也没料到柳如烟反应如此之快,攻势如此之猛! 它那巨大的身躯竟然灵活地一个闪避! “轰!” 剑气虽然未能直接命中巨蜥人,却狠狠斩在它身侧! 强大的劲力激荡开来! 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浪,瞬间扩散! “噗通!” “噗通!” 离得最近的两头暗影魔豹,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嚎,就被这狂暴的剑气余波震得七窍流血,庞大的身躯抽搐着倒地,眼看是活不成了! 周围的地面,更是被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枯枝败叶,混合着血肉碎末,被冲击波卷起,四散飞溅! 陈文生看得眼皮直跳。 “卧槽!内门第一师姐发飙了!这威力……简直是小型导弹啊!” 那巨蜥人被剑气擦身而过,厚重的鳞甲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它甩了甩有些发麻的胳膊,竖瞳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更加浓烈的残忍和戏谑。 “呵呵……好强的妞儿!” 它沙哑地笑着,声音里满是恶意。 “力量不错,可惜……脑子不太好使!” “今天,就是你们这些人族的死期!” “让你们平时滥杀无辜!屠戮我妖族!” “今日,便是血债血偿的时候!” “我妖族从未枉杀你们人族一个好人,是你们非要赶尽杀绝!” “保护柳师姐!” 云飞第一个反应过来,脸上傲气尽去,只剩下凝重和决绝! 他一个闪身,挡在了柳如烟的身侧! 林田、江阳、云千绝、白晶晶等人也迅速靠拢! 几人背靠背,将柳如烟护在中心,组成了一个紧密的防御圆阵! 刀枪剑戟,灵光闪烁,警惕地对着四周虎视眈眈的妖兽,以及那四个面带冷笑的玄阴宗叛徒! 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 谁能想到,同为正道宗门的玄阴宗,竟然会和妖兽勾结,布下如此歹毒的陷阱! 莫寒山!白素心!还有那两个看似无害的姐妹花! 他们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难道…… 陈文生心中猛地一跳,一个可怕的念头抑制不住地冒了出来! “莫老不死……” “白婆娘……” 巨蜥人对他们的称呼! 还有他们身上那种若有若无,让妖兽不敢靠近的气息! 难不成…… “嘶……”陈文生倒吸一口凉气,头皮有些发麻。 “这四个家伙……该不会根本就不是人?!” “是妖兽?!” “是那种修炼有成,突破了种族壁垒,可以化为人形的大妖?!” 这个猜测,让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如果是真的,那今天这局面,比他想象的还要绝望一万倍! “快!快发信号!” 林田焦急地大喊,声音都带着颤抖。 “通知宗门!通知长老!请求援助啊!” 云飞的目光却恶狠狠地剐了陈文生一眼! 第四十七章 八面噬魂!大阵,起! 只见陈文生依旧没有归拢到队伍中心,反而还站在离玄阴宗四人不远不近的位置,手里紧紧攥着那柄废铁一样的黑色短剑,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陈文生!” 云飞气不打一处来,怒声喝道: “你这个缩头乌龟!死到临头了就会拖后腿?!” “拿着你那破烂玩意儿有什么用?!” “还不快滚过来一起抵挡?!” 陈文生闻言,只是瞥了他一眼,没工夫跟他争辩。 缩头乌龟?老子是在观察敌情,寻找破局之法好吗!你们这群愣头青,就知道硬刚! 没看到那四个“人”才是最大的boss吗?! “跟他们拼了!” 云千绝此刻双目赤红,显然也被逼到了绝境,他猛地将剑锋指向莫寒山四人,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这些披着人皮的妖兽!” “师兄师姐们!跟他们拼了!”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他嘶吼着,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密林之中,杀机四伏,血腥弥漫! 云千绝的嘶吼还在密林中回荡! 他像一颗燃烧的流星,带着决绝,直扑莫寒山! 眼中只剩下疯狂的杀意! 他要用生命,为同门撕开一条血路! 然而,一道更快、更诡异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是莫紫鸢! 她脸上依旧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眼神却冰冷如九幽寒潭!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细长的软剑,如同毒蛇吐信!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 云千绝前冲的身形猛地顿住!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那柄细剑,已然洞穿了他的心脏!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前襟。 “你……” 他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血沫。 但!就在他生机断绝的最后一刻! 云千绝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 一股狂暴的气息,以他为中心,骤然膨胀! “不好!他要自爆丹田!”莫莞尔尖叫! 莫紫鸢脸色一变,急忙抽剑后退!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席卷了整个战场!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夹杂着血肉,向四周疯狂扩散! 莫莞尔和莫紫鸢被这股力量狠狠掀飞出去! 狼狈地摔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 周围几头靠得近的妖兽,更是被炸得粉身碎骨! 烟尘弥漫,血腥味浓郁得令人作呕! 陈文生看得目眦欲裂! 草!又死一个!还是用这种惨烈的方式! 这帮狗娘养的叛徒!妖孽! 云千绝的牺牲,短暂地震慑了敌人,为残存的青岚宗弟子争取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千绝师弟!!!”柳如烟悲呼一声,泪水夺眶而出! 她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气息,从她身上爆发! “青岚秘技——青虹贯日!!!” 她一声清叱! 手中长剑嗡鸣! 一道璀璨夺目的青色剑虹,冲天而起! 仿佛将昏暗的林间都照亮了! 这道剑虹,凝聚了她此刻所有的愤怒、悲伤与灵力! 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撕裂空气,直斩那断臂后惊怒交加的巨蜥人! 巨蜥人刚刚被云千绝的自爆波及,此刻又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剑,瞳孔猛缩! 它想躲,却已经来不及! “噗——!” 血光迸溅! 青色剑虹,狠狠斩中了巨蜥人的另一条臂膀! “嗷——!!!” 巨蜥人发出痛苦到极点的咆哮! 它那粗壮的右臂,齐肩而断! 黑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而柳如烟,在发出这一击后,身体一晃。 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气息也萎靡了下去。 显然,这一招对她的消耗巨大,几乎抽空了她的灵力。 她踉跄着,差点摔倒,被身旁的林田扶住。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直护在柳如烟身侧的云飞,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和狠厉! 他猛地一跺脚! 脚下飞剑光芒大放! 嗖——! 他竟然舍弃了所有人,御剑冲天而起,朝着密林外亡命飞逃! “小贼!想逃?!”莫寒山厉喝一声! 这小子竟然想跑?! 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追了上去! 手中长剑寒光凛冽,直刺云飞后心! 眼看云飞就要被一剑穿心! “云飞师兄!快走!!!” 白晶晶一声凄厉的娇喝! 她眼中闪过决绝,猛地从阵中跃起! 不顾一切地扑向莫寒山! 她死死地抱住了莫寒山持剑的手臂! “找死!”莫寒山眼中杀机暴涨! 他看也不看,反手一剑! 噗嗤! 长剑,干净利落地刺穿了白晶晶的胸膛! 白晶晶身体一僵,嘴角流出鲜血,眼中光芒迅速黯淡。 但她的双手,却依旧死死地箍着莫寒山的手臂! “走……”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一个字。 云飞头也不回,趁着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加速冲出了密林,消失在天际。 莫寒山嫌恶地一甩,将白晶晶的尸体甩开。 砰! 她的身体,无力地摔落在泥泞的血泊中。 陈文生看得心胆俱寒! 卧槽!云飞这狗日的!竟然卖队友跑了?!连自己的道侣给卖了? 他妈的!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大家都得死在这里! 陈文生眼中厉色一闪! 就是现在! 他猛地一咬牙,双手飞快掐诀! 同时,暗中沟通体内丹田深处,那一缕微弱却霸道无比的紫色气流! 这是他穿越后最大的秘密——紫炎真气! “给我凝!” 他尝试分化出一丝真气,注入预先埋设在周围地下的阵法节点! 这“八面噬魂阵”,是他根据前世看过的一些杂书,结合这个世界的阵法知识,偷偷布置的保命底牌! 但!这紫炎真气的操控,远比他想象的要困难! 那一丝紫色真气,如同桀骜不驯的野马,根本不听使唤! 几次凝聚,都在指尖溃散! “快啊!快啊!”陈文生急得额头冒汗! 再不成功,就没机会了! “拼了!” 陈文生心一横,调动了更多的意念,狠狠地压缩那一缕紫炎真气! 嗡——! 终于!一粒芝麻大小,散发着妖异紫光的“真种”,在他指尖凝聚成形! 他毫不犹豫,屈指一弹! 紫色真种没入地面! “八面噬魂!大阵,起!!!” 第四十八章 突破筑基期 陈文生用尽全力,嘶吼出声! 轰隆隆——! 大地轻颤! 以陈文生为中心,方圆百米的地面上,骤然亮起一道道血红色的阵纹! 这些阵纹瞬间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血色光罩! 将整个战场笼罩其中! 一丝丝淡紫色的诡异气流,在血色光罩内弥漫开来! 一股粘稠、压抑的感觉,瞬间降临在每一个身处阵中的生灵身上! 仿佛空气变成了浓稠的胶水,呼吸都变得困难! 体内的灵力运转,也变得滞涩无比! “这是什么阵法?!”莫寒山脸色大变! 他感觉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威胁! 白素心和那莫家姐妹也是一脸惊骇! 噗通!噗通! 场中那些实力较弱的妖兽,在这股诡异气息的压制下,连惨叫都发不出,便纷纷抽搐着倒地,生机断绝! 它们的残魂,化作一丝丝肉眼难辨的灰气,被血色阵法吸收! “陈文生!你个呆子在干什么?!”柳如烟又惊又怒,厉声喝问! 她也感觉到了阵法带来的不适! 陈文生没有回答,只是全力维持着阵法! 他能感觉到,那些被吞噬的妖兽残魂能量,正通过阵法,化为一股股精纯的能量,反馈给自己的丹田! 虽然微弱,却足以让他恢复一丝气力! 局势,似乎在朝着有利的方向扭转! “爹爹!杀了那个男的!快杀了他!”莫莞尔扶着妹妹,脸色煞白,尖声叫道。 “我们……我们感觉好难受!快要死了!”莫紫鸢也带着哭腔。 巨蜥人因为柳如烟斩掉一条胳膊,忽然倒地不起! 莫寒山大喊一声,但脚下却动不得半步。 陈文生看着柳如烟、林田、江阳苍白的脸,心中一软。 这阵法威力太大,敌我不分,再这样下去,自己人也扛不住。 他意念微动,稍微减弱了紫炎真气的输出,控制着阵法的吞噬之力,不再针对己方同门。 就在这阵法威力稍减的瞬间! 莫寒山眼中精光一闪! “走!”他低喝一声! 带领着白素心和莫家姐妹,趁机发力,猛地冲向阵法边缘! 轰! 四人合力,硬生生撕开了血色光罩的一角,狼狈地逃了出去! 站在阵外,四人都是心有余悸,惊疑不定地看着阵法中心的陈文生。 见敌人已退,陈文生松了口气,连忙收回了紫炎真气。 嗡…… 血色光罩和紫色雾气,如同潮水般退去,消散无踪。 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妖兽尸体。 柳如烟、林田、江阳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似的眼神,目瞪口呆地望着陈文生。 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于震撼! 扑通!扑通! 林田和江阳两人,本就修为最低,又经历连番大战,此刻阵法压力一去,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 “林师兄!江师兄!”陈文生赶紧上前,将两人搀扶起来。 密林中,暂时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劫后余生的三人,以及满地的血腥。 “我们……我们快走!”柳如烟定了定神,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离开这里!去找大长老他们汇合!” 陈文生点点头,扶着林田和江阳。 三人互相搀扶着,辨认了一下方向,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向密林外退去。 密林深处,血腥气尚未散尽。 三人互相搀扶,步履蹒跚。 陈文生架着林田的一条胳膊,柳如烟则扶着几乎虚脱的江阳。 脚下的枯枝败叶,被鲜血浸染,发出粘腻的声响。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喘息。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陈文生忽然感觉不对劲! 他的丹田,仿佛成了一个漩涡中心!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正在其中疯狂孕育! 越来越凝实! 越来越充盈! 像是有一颗种子,正在急速生根发芽,要撑爆他的身体! 卧槽!这是……? 他猛地想起了“八面噬魂阵”吞噬的那些妖兽残魂和元精! 巨蜥人!暗影魔豹!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妖兽! 它们的力量,此刻正通过某种诡异的转化,汇入他的丹田! 太庞杂了!太狂暴了! 陈文生的身体开始剧烈震动! 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小蛇在乱窜! “不好!” 他低吼一声,再也支撑不住! 噗通! 陈文生猛地甩开林田的手臂,一屁股盘腿坐在了地上! “陈师弟?!” “文生!” 柳如烟和林田、江阳都吓了一跳,赶紧围了过来。 柳如烟蹲下身,看着陈文生痛苦扭曲的脸,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关切。 “陈师弟,你这时怎么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陈文生此刻根本说不出话! 他感觉自己的丹田,就像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 无数驳杂、狂暴的灵力在其中横冲直撞! 撕裂般的剧痛,传遍四肢百骸! “啊——!”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吼! 牙关咬得咯咯作响,额头上青筋暴起! 浑身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妈的!要爆体而亡了?! 刚穿越过来没多久,就要玩完了?! 不行!老子不能死! 这些能量虽然杂乱,但也是能量啊! 不能压制!只能引导! 陈文生猛地运用紫炎真气慢慢导引! 拼了! 他强忍着剧痛,集中全部意念,尝试去疏导丹田内那股狂暴的力量! 如同驯服脱缰的野马! 引导它们,按照《紫炎心法》的路线运转! 那股驳杂的力量,在他的引导下,开始一点点变得温顺! 炼化!吸收! 嗡——! 一股沛然的气势,从他体内猛地爆发! 炼气五重!瓶颈,破! 还没完! 那股能量洪流依旧汹涌! 炼气六重!破! 炼气七重!破! 炼气八重!破! 炼气九重!巅峰! 卧槽!坐火箭也没这么快?! 陈文生心中狂喜,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他能感觉到,还有最后一道,也是最坚固的一道壁垒! 筑基期! “给我破——!” 陈文生心中怒吼! 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彻底炸开! 一股远比之前强大精纯无数倍的灵力,瞬间流遍全身! 经脉被拓宽,丹田气海扩大! 一种脱胎换骨般的舒畅感,传遍每一个细胞! 筑基期!成了! 第四十九章 陈文生,你可知罪? 呼…… 陈文生猛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水蒸腾起阵阵白雾。 虽然疲惫,但丹田内那股稳固而强大的力量,让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他抬起头,正对上三双目瞪口呆的眼睛。 尤其是柳如烟! 此刻,她白皙的俏脸上,竟然也氤氲着一层淡淡的紫色光华! 阴阳共鸣诀的纽带,柳如烟也占了三分的光,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她的气息,也比之前稳固了不少! “我……我的灵力好像也增长了一些?”柳如烟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小脸上满是惊奇和喜悦。 她看向陈文生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 但! 下一秒,她的脸色骤然一寒! 那喜悦和惊奇瞬间褪去! “陈文生!” “你刚才运转的,是什么功法?!” “为何能吸收妖兽魂魄元精?!” “你老实说!你修行的,是不是魔功?!” 柳如烟眼神锐利如剑,紧紧盯着陈文生。 “说!否则,我立刻禀报长老,将你逐出师门!” 卧槽!不是! 刚爽完就要被当成反派处理了? 陈文生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连忙摆手,脸上挤出最真诚的笑容。 “不啊!柳师姐!饶命啊!” “师姐明鉴!我怎么可能修行魔功呢!” “我这是……这是我们家传的一种秘法!绝对是光明正大的修行!跟邪修半点关系都没有!” 陈文生开始胡诌。 没办法,紫炎真气的事情,打死也不能说! 柳如烟柳眉微蹙,显然不太相信。 但看着陈文生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想到他刚才舍身布阵救了大家…… 她心中一软。 “哼!”柳如烟偏过头,语气稍缓。 “看在你今天拼死救了我们大家的份上,这次就暂且信你。” “但若下次再让我发现你使用这种诡异功法,休怪我无情!” 呼……陈文生暗自松了口气,好歹糊弄过去了。 就在这时! 沙沙……沙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的林间传来! 几人顿时警惕起来! 很快,几道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为首一人,面容严肃,身穿青岚宗长老服饰! 正是墨沧长老! 而在他身后,跟着几名宗内弟子! 其中一人,赫然便是刚才独自逃走的——云飞! 陈文生瞳孔一缩! 这狗日的,还真搬救兵来了? 不对!他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云飞一看到陈文生几人,立刻露出一副悲愤交加的表情,指着陈文生,对墨沧长老道: “长老!就是他!陈文生!” 墨沧长老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在陈文生身上! 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一股属于金丹期修士的威压,骤然降临! 压得陈文生几乎喘不过气! “陈文生!”墨沧长老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你可知罪?!” “还不给我跪下?!” 陈文生懵了! 我?知罪?我知什么罪? 我刚救了人,还突破了,怎么就要跪了? 云飞在一旁立刻加油添醋地说道: “墨沧长老!您是不知道啊!” “都是因为陈文生!他这个废物,连累了大家!” “千绝师兄自爆!晶晶师妹更是为了掩护我……被妖兽所杀!” 云飞说到这里,还挤出几滴眼泪,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若不是我拼死逃出来,及时找到长老您和诸位师兄来援救,恐怕他们几个,也都要被陈文生这个累赘给害死了!” 卧槽尼玛! 陈文生听得目瞪口呆!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这颠倒黑白的能力,不去当讼棍真是屈才了! “你放屁!”陈文生怒吼道,“明明是你贪生怕死,抛弃同门,害死了白师妹!” “你还敢恶人先告状?!” “放肆!”墨沧长老厉声喝断陈文生! 他冷冷地看着陈文生,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厌恶。 “巧言令色!不知悔改!” “白晶晶之死,云千绝自爆,皆因你而起!” “本长老现在宣布,罚你回宗后,立刻去思过崖面壁!” “三个月!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墨沧长老直接下了判决,根本不给陈文生辩解的机会! 陈文生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实力!还是实力不够! “长老!”柳如烟急了,连忙上前一步。 “长老,事情不是……” “够了!”墨沧长老打断她,目光扫过柳如烟,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如烟,我知道你会护着他。” “谁不知道你是他的道侣?” 道侣?! 陈文生和柳如烟同时一愣! 柳如烟俏脸瞬间通红,又羞又气:“长老!我……” 墨沧长老却不理会,继续冷声道: “但这陈文生,鲁莽冲动,连累同门!云飞的道侣白晶晶,都因他而被妖兽所杀!此乃大罪!罪不可赦!” “罚他面壁三月,已是看在他尚有微末功劳的份上!” “此事毋庸再议!即刻启程,回宗!” 说完,墨沧长老拂袖转身,不再看陈文生一眼。 云飞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跟在长老身后。 柳如烟跺了跺脚,担忧地看了看陈文生,又看了看墨沧长老决绝的背影,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林田和江阳也是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陈文生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好!很好! 云飞!墨沧! 这笔账,老子记下了! 思过崖是? 老子就去! 等老子出来,定要你们好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和憋屈,默默地跟上了队伍。 一行人,气氛沉闷地朝着密林外走去,准备回返青岚宗。 只是来时的意气风发,早已荡然无存。 一行人,气氛沉闷地朝着密林外走去。 来时的意气风发,早已被沉重的现实碾碎。 回到二人那名为‘同心小筑’的居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言的压抑。 柳如烟默默地推开竹门,走了进去。 陈文生跟在后面,心里五味杂陈。 这叫什么事儿?拼死拼活救了人,转头就被扣个黑锅,发配边疆? 这古代(或者说异世界)的宗门规矩,也太t坑爹了! 刚进屋。 柳如烟清冷的声音响起。 “陈文生,你过来一下。” 第五十章 思过崖 嗯? 陈文生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还要秋后算账?怀疑我魔功的事? 他有些忐忑地走过去。 却见柳如烟背对着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帮我打些热水来。” “啊?好嘞柳师姐!”陈文生一愣,受宠若惊! 打热水? “快去。”柳如烟语气依旧清冷,但似乎没那么拒人千里之外了。 陈文生没多想,赶紧去旁边的小厨房,火石烧柴火,很快烧好了一盆热水。 他端着木盆走回来。 “柳师姐,水好了。” 柳如烟转过身,微微侧对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肩。 “这里……方才被巨蜥震了一下,有些疼。那个巨蜥人非比寻常!” 她的声音很轻,很温和。 陈文生这才注意到,她右肩的衣衫,似乎有些不自然的褶皱,有点血迹。 “要……我帮你看看?”他试探着问。 柳如烟沉默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脸颊似乎有些发烫。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 妈耶,这可是近距离接触冰山美人啊! 他放下木盆,走到柳如烟身后。 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 轻轻掀开了她肩头雪白的外衫。 入手一片温润滑腻。 嘶……这触感! 陈文生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 穿越前母胎单身二十几年,这福利有点顶啊! 他赶紧定神,看向柳如烟的肩头。 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果然有一小片淡淡的红肿。 面积不大,看着像是被钝器或者冲击波震伤的。 “还好,伤得不算太重。”陈文生松了口气。 他拿起旁边的干净布巾,浸了热水,拧干。 小心翼翼地敷在柳如烟的红肿处。 “嗯……” 柳如烟轻轻哼了一声,身体微微绷紧,脸颊上飞起一抹动人的红晕。 热气透过布巾传递过来,带着一丝舒缓的暖意。 陈文生又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小瓶宗门发的跌打药膏。 “柳师姐,我再帮你涂点药?” “……好。” 他用指尖沾了点碧绿色的药膏,轻轻涂抹在红肿处。 冰凉的药膏接触到温热的肌肤,让柳如烟又是一颤。 两人都没有说话。 小筑内只剩下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气氛有点微妙。 陈文生感觉自己的手也开始发抖了。 第二天一大早。 天刚蒙蒙亮。 “咚咚咚!” 粗暴的敲门声响起。 陈文生刚睁开眼,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冷硬的声音。 “陈文生!出来!” 来了。 陈文生叹了口气,穿好衣服,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岚宗执事弟子,眼神冰冷。 “奉墨沧长老令,带你去思过崖,即刻出发!” 柳如烟也闻声走了出来,看到执事,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知道,长老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她默默递给陈文生一个小小的包裹。 “里面……是件厚点的棉袄,山上冷。” 陈文生接过包裹,入手微沉,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多谢柳师姐。” 他朝柳如烟点了点头,然后对执事道:“走。” 执事在前带路,陈文生默默跟在后面。 沿着蜿蜒陡峭的山路,一路向上。 这思过崖,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越走越是偏僻,山路崎岖难行。 两侧尽是些怪石嶙峋,寒风从石缝间刮过,发出呜呜的声响。 走了足足大半天,连个鸟雀的影子都没看到。 这地方,怕是连飞禽都觉得晦气,不愿靠近。 终于,在临近傍晚时分,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 前方视线豁然开朗。 只见半边环山,如同一只洪荒巨兽张开的恐怖臂膀,将前方围住。 山势险峻到了极点,黑色的峭壁如同刀削斧劈,直插云霄。 而在那峭壁之下,赫然出现一个巨大而深邃的山洞口。 洞口黑漆漆地,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透着一股死寂和荒凉。 “到了。”执事停下脚步,指着那山洞。 “以后三个月,你就在这里待着。” 执事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陈文生,语气带着严厉的警告。 “记住!” “这山洞周边一百米范围,宗门设下了一道无形警戒线!” “千万,千万不要踏出警戒线半步!” “否则,巡山的执法团弟子,发现后有权当场将你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陈文生心头一凛。 这惩罚,还真是够狠的! “明白了。”他点了点头。 执事不再多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便沿着来路下山去了。 很快,那身影就消失在崎岖的山道尽头。 只留下陈文生一人,面对着这荒凉孤寂的思过崖。 山风更冷了。 陈文生站在原地,看着执事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眼前这黑漆漆、仿佛巨兽之口的山洞。 “思过崖……哼,还真是个反思己过的好地方啊。” 他自嘲地笑了笑。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柳如烟那微红的脸颊,和她递过棉袄时担忧的眼神。 还有云飞那小人得志的嘴脸,墨沧长老那不分青红皂白的威压…… “等着!” “云飞!墨沧!” “这笔账,我陈文生记下了!” “三个月……很快就会过去!”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走到洞口前,找了块相对平整的石头,盘腿坐了下来。 夜色渐深,已至半夜时分。 思过崖的夜晚,寒意刺骨。 山洞里更是阴冷潮湿的厉害。 洞外的寒风如同鬼哭狼嚎般,呼啸着从洞口灌进来,刮得人脸颊生疼。 陈文生打了个哆嗦,赶紧从柳如烟给的包裹里拿出那件小棉袄披在身上。 虽然只是普通的棉花填充,但在这冰冷的山洞里,也算是一份难得的温暖了。 “啧,这破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他没有选择睡觉。 在这种环境下,修炼才是正途! 他从怀中摸出了一本略显陈旧的册子。 封面上是几个古朴的大字——《紫炎心法》。 他仔细回想起之前在密林布下“八面噬魂阵”的情形。 那八枚用来做阵法基石的妖丹,能量何等狂暴! 自己当时对于核心阵眼“紫炎真气”的操控,简直就像个刚拿到驾照就去开f1赛车的新手! 太粗糙了!太稚嫩了! 尤其是将紫炎真气作为阵眼,引导和约束那些妖兽残魂时,更是显得力不从心! 如果当时不是那些叛徒急着逃命,如果暗影魔豹和裂地巨蜥没有先被重创…… 后果不堪设想! 上次那场战斗,侥幸成分太大了,只能算是一次凶险的预演! “不行!必须尽快熟练掌握紫炎真气的精妙运用!” 第五十一章 黑衣杀手 “否则,别说报仇了,下次再遇到强敌,小命都难保!” 陈文生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他闭上双眼,沉心静气。 按照《紫炎心法》的法门,缓缓运转起丹田内那刚刚稳固下来的筑基期灵力。 尝试着,将一丝灵力引导至右掌掌心。 然后,观想!转化! 嗡…… 片刻之后。 他的右掌掌心之中,慢慢地,浮现出了一丝微弱的、如同豆点般大小的紫色火苗! 那火苗轻轻跳跃着,散发出淡淡的热量。“成了!” 陈文生心中一喜。 他集中全部精神,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灵气的输出。 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 要稳! 随着他灵力的持续灌注,掌心那豆点大的紫色火苗,开始一点一点地变大! 颜色也从一开始的淡紫,逐渐变得深邃、明亮! 从黄豆大小,到花生米大小,再到拇指大小! 火焰燃烧得越来越旺! 一遍…… 又一遍…… 陈文生不知疲倦地练习着。 他全神贯注地感受着紫炎真气在掌心凝聚、压缩、蓄势待发的那种微妙感觉。 每一次成功凝聚,都让他对这种力量的掌控更深一分。 直到他感觉,掌心的这团紫色火焰,已经完全在他的意念掌控之下。 他猛地睁开眼睛! 眼中精光一闪! 低喝一声! “爆!” 噗! 一声轻微的闷响! 他掌心那团燃烧的紫色火焰,并未像失控般狂暴炸开。 而是在虚空中猛地收缩了一下,然后如同一个被精准戳破的气泡! 瞬间熄灭! 化为点点细碎的紫色光芒,如同萤火虫般,袅袅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能量逸散。 成了! 陈文生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满意的微笑。 “呼……虽然只是最基础的凝火和散火操控……” “但总算,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在这冰冷孤寂的思过崖上,变强的信念,如同他掌心曾经跳跃的紫色火焰,开始熊熊燃烧! 洞内寒气弥漫,比之外面更甚几分。 陈文生盘膝坐在冰冷的石地上,身上披着柳如烟送来的棉袄,稍稍抵御着这刺骨的寒意。 他双目微闭,心神完全沉浸在《紫炎心法》的运转之中。 丹田之内,刚刚稳固的筑基期灵力如同温顺的溪流,按照特定的经脉路线缓缓流淌。 一丝丝灵力被牵引而出,汇聚于掌心。 观想! 凝聚! 嗡…… 一小簇深紫色的火焰,再次在他掌心之中悄然燃起,稳定地跳跃着,散发出灼热的气息,将周围的寒气都驱散了不少。 散! 心念一动,火焰无声无息地湮灭,化作点点紫芒消散。 再凝! 再散! 陈文生一遍遍地重复着这最基础的凝火、散火之术,乐此不疲。 每一次的成功,都意味着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又精进了一分。 熟能生巧,唯有将这基础打得牢固无比,日后才能施展出更强大的神通! 就在他全神贯注,再次凝聚出一团拳头大小的紫炎,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爆裂能量时—— 叮!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金铁交击之音,突兀地在寂静的山洞外响起! 嗯? 陈文生猛地睁开双眼,掌心的紫炎瞬间收敛! 耳朵微动,凝神细听。 不对劲! 这思过崖荒无人烟,除了送他来的那个执事,按理说不该有别人! 而且,这声音……透着一股杀伐之气! 唰!唰! 几乎就在他警惕起来的瞬间,两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一左一右,已经无声无息地掠至洞口! 速度快到了极点! 月光透过洞口,映照出两张毫无表情、仿佛死人般的脸! 手中各持一柄狭长利剑,剑尖闪烁着幽冷的寒芒!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句废话! 两人身形一晃,如同离弦之箭,剑尖直指盘坐在地的陈文生! 左边一人,剑刺咽喉! 右边一人,剑刺心脏! 凌厉!狠毒! 配合默契,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卧槽! 陈文生头皮瞬间炸开!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妈呀!这是什么情况?! 老子安安分分在山洞里“思过”,连那一百米的警戒线都没靠近一步,怎么会有杀手摸上门来?! 而且是两个!招招致命! 这帮孙子,下手也太黑了! 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来不及细想! 求生的本能让他瞬间做出反应! “起!” 陈文生低喝一声,体内筑基期的灵力轰然爆发! 整个人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瞬间向后飘飞而出! 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夺命的双剑! 嗤!嗤! 两柄利剑几乎是擦着他的衣角刺入了坚硬的石地! 碎石飞溅! 好险! 陈文生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若不是刚刚突破到筑基期,身法速度远超从前,这一下不死也得重伤! “咦?” 两个黑衣人似乎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看似待宰的羔羊,反应竟如此迅速。 但他们没有任何迟疑,手腕一抖,长剑抽出,再次化作两道寒光,紧追而至! 剑光如影随形,封死了陈文生所有闪避的路线! “靠!” 陈文生暗骂一声。 这山洞空间有限,根本施展不开! 再不跑,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不再犹豫,脚下灵力运转,身形猛地加速,朝着山洞外冲去! 自从进入筑基期后,他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如同脱胎换骨。 此刻全力施展,当真如同飞鸟投林,速度极快! 嗖! 陈文生化作一道残影,冲出了山洞! 身后,那两名黑衣杀手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 他们的速度同样快得惊人,剑光在夜色中划出森冷的轨迹,死死地锁定着陈文生的背影! 山风呼啸,刮在脸上如同刀割。 陈文生不敢有丝毫停留,提着一口气,玩命地向前狂奔! 脚下的山石崎岖不平,但他此刻身轻如燕,足尖在怪石上一点,便能掠出数丈之远! 筑基期的好处,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跑!跑!跑!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然而,跑着跑着,陈文生心里猛地一沉! 坏了! 他感觉自己似乎越过了一道无形的界限! 是那一百米的警戒线! 他跑出思过崖的范围了! 第五十二章 黄衣少女 陈文生毫不犹豫,朝着那片建筑冲了过去! 靠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座颇为雅致的小院,院墙不高,是用青竹搭建而成。 院子里种着不少奇花异草,其中就有几株开着硕大白色花朵的植物,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也顾不上欣赏,陈文生一个纵身,翻过竹墙,落地无声。 他飞快地扫视了一眼,发现院子角落里有一簇茂密的花丛,枝叶繁盛,正好可以藏身! 他一个闪身,便钻了进去,收敛气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就在他刚刚藏好的瞬间。 一阵悠扬空灵的竹笛声,如同山涧清泉,从院内那间亮着微弱灯火的小竹屋里,缓缓飘了出来。 笛声清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和悠远,与外面紧张肃杀的气氛格格不入。 这地方……竟然有人住? 而且听这笛声,似乎还是个雅士? 陈文生心中惊疑不定。 就在这时! 唰!唰!唰!唰!…… 破空声接踵而至! 几个身影落在了小院之外! 有那两个黑衣杀手,还有那四个气息强横的宗门守卫! 他们显然也追踪到了这里! 只听一个黑衣杀手的沙哑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警惕和强硬: “里面的人听着!” “我等正在追拿一名宗门叛逆,擅闯思过崖禁地,罪该万死!” 另一个守卫冰冷的声音也响起: “我等乃青岚宗执法弟子,奉命捉拿越界罪徒陈文生!” 先前那黑衣杀手又高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似乎对屋里的人有些顾虑: “还请前辈行个方便,将那藏匿的小贼交出来!” “我等拿了人便走,绝不多做打扰!” “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话音落下。 院子里一片寂静。 只有那悠扬的笛声,依旧不疾不徐地飘荡着。 仿佛外面的一切喧嚣,都与这院内的主人无关。 追来的几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耐烦,又有些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 吱呀—— 竹屋的门,开了。 笛声,也停了。 陈文生屏住呼吸,透过花丛的缝隙,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淡黄色衣裙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 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曼妙玲珑的身姿。 她的容貌极美,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但那张绝美的脸上,却覆盖着一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霜。 眼神冰冷,如同万载寒冰,扫过院外的几人。 “讨厌。” 女子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 “扰我清修,你们……” 她的目光落在了刚才那个高声喊话的黑衣杀手身上。 “该死。” 话音未落! 女子素手轻轻一抬,隔空朝着那黑衣杀手虚虚一抓! 嗡! 一股无形却恐怖至极的吸力瞬间爆发! “啊!!” 那黑衣杀手连反应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那股吸力拉扯着,朝着黄衣女子飞了过去! 他的身体在半空中急剧地扭曲、干瘪! 仿佛体内的精气、血液、乃至灵魂,都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疯狂抽取! 不过短短一两个呼吸的时间! 噗通! 一声闷响! 那黑衣杀手已经化作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摔落在黄衣女子脚下,彻底没了气息! 嘶!! 院外的其余几人,包括另外一个黑衣杀手和那四个宗门守卫,全都看得目瞪口呆,倒吸一口凉气! 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这是什么手段?! 隔空吸人精气?! 太可怕了!太诡异了! 他们甚至没看清这女子是如何出手的! “跑!” 不知是谁第一个反应过来,发出惊恐的尖叫! 剩下的五个人如同惊弓之鸟,再也顾不上什么任务、什么叛徒了,转身就跑! 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 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连头都不敢回! 黄衣女子看着他们仓皇逃窜的背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蝼蚁,并没有追赶的意思。 整个小院,再次恢复了宁静。 只有地上那具迅速变得冰冷的干尸,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陈文生躲在花丛里,心脏砰砰狂跳! 卧槽!这黑衣杀手,至少是筑基期后期的了应该。 这位姐姐……也太猛了?! 抬手间秒杀一个实力不弱的杀手?!还用的是这种……吸星大法一样的邪门功夫?! 这地方,到底是什么所在?这位美女姐姐,又是什么身份? 他感觉自己好像从一个狼窝,跳进了一个更恐怖的虎穴!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 那黄衣女子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如同两道利剑,精准无比地落在了陈文生藏身的花丛之上。 她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出来。” 果然! 几乎就在他越线的瞬间! “站住!” “大胆陈文生!竟敢擅离思过崖!” “越界者,杀无赦!” “止步!否则格杀勿论!” 四个冰冷而威严的声音,如同惊雷般,从思过崖后方的某个方向传来! 紧接着,四道强横的气息锁定了陈文生! 陈文生眼角余光一瞥,只见后方山林阴影处,似乎有四道模糊的人影正在急速接近! 速度丝毫不比身后的两个杀手慢! 是宗门的守卫! 妈的!前有追兵,后有堵截! 这下真是要命了! 陈文生一边亡命飞奔,一边急声大喊:“后面有杀手要杀我!我是被逼无奈才跑出来的!” 然而,那四个守卫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越来越近的破空声! 和身后那两个杀手阴魂不散的剑鸣! 此刻,陈文生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几头饿狼追赶的兔子! 他甚至分不清,后面到底有几个人在追杀自己! 是两个杀手?还是四个守卫?或者是六个一起?! 头皮发麻! 心中念头急转! 这杀手,绝对不可能是宗门派来的! 思过崖的惩罚虽然严厉,但罪不至死,更不会用这种暗杀的手段! 那会是谁? 仇人? 自己穿越过来,最大的仇人…… 第五十三章 你到底是哪个宗派的弟子? 云飞?! 那个在密林里就想坑害自己,后来又在墨沧长老面前颠倒黑白的小人?! 很有可能! 这家伙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怕自己三个月后出去找他算账,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派杀手来灭口?! 还有那个墨沧长老……会不会也有份?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这帮道貌岸然的家伙,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或者包庇门下弟子,什么事干不出来?! “妈的!等老子逃出去,这笔账,加倍奉还!” 陈文生咬紧牙关,将速度催发到极致!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的山路似乎渐渐变得平缓。 夜色朦胧中,他隐约看到前方似乎有一片小小的建筑轮廓。 更奇特的是,那建筑周围,似乎点缀着几点莹莹的白光,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是白色的花? 管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任何一个能藏身的地方,都是救命稻草! 花丛枝叶簌簌作响,陈文生心头狂跳,如同擂鼓。 那女子的目光,明明隔着数丈距离,隔着层层叠叠的花叶,却仿佛两柄无形的冰锥,死死盯在他身上。 跑?往哪跑?外面那几个都吓破了胆,自己这刚入筑基的小菜鸟,在这位猛人姐姐面前,怕不是一根手指头就摁死了? 罢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苦笑一声,慢慢从花丛里站起身来。 身上沾了不少泥土和碎叶,略显狼狈。 他拍了拍衣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虽然两条腿肚子还是有点发软。 “晚辈陈文生,见过前辈。” 他朝着那黄衣女子,规规矩矩地拱了拱手。 月光下,那女子的脸庞依旧冰冷,看不出喜怒。 她的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打量,带着一种审视,甚至……像是在看一件有趣的玩物。 “大胆小贼。” 女子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波澜。 “私闯我清修之地,还引来一群聒噪的苍蝇。” “你说,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刚落! 陈文生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了自己! 根本无法反抗! 整个人被一股诡异的力量凭空抓起,双脚离地! “小姐饶命!前辈饶命啊!” 陈文生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扯着嗓子大喊。 这感觉太糟糕了!就像前世坐那该死的、失重感爆棚的海盗船! 不!比那恐怖一万倍! 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正在被一股阴寒至极的力量强行往外拉扯! 丝丝缕缕的冷气,顺着四肢百骸钻入,仿佛要将他冻僵,更要将他辛苦修炼出来的灵力,一点点抽干! 丹田内的紫炎灵力本能地开始躁动、抵抗! 卧槽!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吸星大法?!还是更邪门的玩意儿? 这要是被吸干了,怕不是也要变成外面那具干尸一样? 不要啊!我才刚穿越过来,还没享受够修仙的福利呢! 就在陈文生感觉自己快要被榨干,意识都开始模糊的时候—— 嗡! 丹田深处,那个因为炼化了无数残魂、融合了家传秘法才刚刚凝聚成型的筑基道台,猛地一震! 原本如同溪流般温顺的紫炎灵力,骤然间仿佛化作了奔腾咆哮的大海! 一股磅礴、浩瀚、带着一丝蛮荒吞噬之意的力道,从丹田核心爆发出来! 那股试图抽取他灵力的阴寒吸力,撞上这股力道,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堤坝! 非但没能继续抽取,反而被这股来自陈文生丹田的力量,死死地黏住、定住! 甚至……隐隐有将其反向拉扯、吞噬回去的趋势! “嗯?!” 陈文生自己都惊呆了! 什么情况?! 我这筑基期……这么牛逼的吗?! 还能反抗大佬的吸功?! 难道是因为我炼化残魂的那个紫炎秘法?它赋予了我的灵力某种特殊的属性? 他只觉得丹田部位滚烫,如同揣着一个火炉,而那股侵入体内的阴寒之力,则像是遇到了克星,正在飞快消融! 同时,抓住他的那股无形之力,也明显地滞涩了一下! 悬在半空中的陈文生,感到身上压力一松! 而他对面,那黄衣女子绝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讶异之色! “咦?” 她柳眉微蹙,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奇。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探入这小子体内的“玄阴吸灵劲”,非但没能顺利抽取灵力,反而像是陷入了泥潭,甚至被对方的灵力缠住,隐隐有被反噬的迹象! 这怎么可能?! 她的玄阴吸灵劲,霸道无比,同阶之中罕有能挡者,就算是金丹初期的修士,猝不及防之下也要吃个大亏! 眼前这小子,明明只是刚刚筑基的气息,灵力根基甚至还有些虚浮! 可他丹田里的那股力量…… 炽热!霸道!带着一种吞噬炼化的韵味! 这……这绝不是青岚宗那些主流功法该有的气息! 《青岚正气诀》?不像! 《碧涛心经》?更不是! 倒是有那么一点点…… 像是某个早已失传、或者说被列为禁忌的宗门分支的功法残留? “你……” 女子盯着陈文生,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你修的,是什么功法?” “为何……感觉与我所修,有那么一丝同源的气息?” “你到底是哪个宗派的弟子?” 她手腕轻轻一抖。 那股禁锢着陈文生的无形之力瞬间消散。 噗通! 陈文生毫无防备,直接从半空中摔了下来,还好离地不高,摔了个屁股墩。 “哎哟!” 他龇牙咧嘴地爬起来,顾不上揉屁股,只觉得浑身冷汗都湿透了,刚才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但……捡回了一条命! 而且,这位大佬似乎对他产生了兴趣,而不是单纯的杀意? 还有……同源的气息? 难道我这《紫炎心法》或者那家传秘法,和这位大佬的功法有什么渊源? 他不敢怠慢,赶紧再次双手抱拳,深深一揖: “多谢姑娘手下留情!晚辈感激不尽!” “晚辈确实是青岚宗外门弟子陈文生,并非有意闯入姑娘清修之地,实乃被人追杀,慌不择路,还望姑娘恕罪!” 第五十四章 给我做个使唤的童儿吧 那黄衣女子看着他狼狈却又努力保持镇定的样子,冰冷的脸上似乎缓和了一丝丝。 “青岚宗的弟子?” 她语气依旧清冷,但多了几分探究。 “既然是青岚宗弟子,为何刚才那些执法弟子,还有那两个杀手,都要置你于死地?” “你犯了何事?” 机会来了! 陈文生心中一动,知道这是解释的关键时刻。 他连忙将密林围猎、遭遇叛徒、云千绝自爆、自己布阵、被墨沧长老冤枉罚入思过崖、以及刚刚遭遇刺杀和执法弟子追捕的全过程,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讲了出来。 当然,关于自己是穿越者,以及用紫炎秘法炼化残魂突破的事情,他巧妙地隐去了。 黄衣女子静静地听着,那双冰冷的眸子,似乎在分辨他话语的真伪。 等到陈文生说完,她沉默了片刻。 忽然。 “噗嗤……” 她竟是轻笑了一声,虽然很快收敛,但那瞬间的笑意,如同冰雪初融,让整个竹院都仿佛明亮了几分。 “咯咯咯……哈哈哈哈!” 紧接着,她竟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清脆,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嘲讽和玩味。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她一边笑,一边摇头。 “青岚宗还是老样子,内斗不休,道貌岸然!” “墨沧那个老顽固,果然还是那么护短,那么自以为是!” “云飞?哼,云家的小崽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似乎对青岚宗内部的情况了如指掌! 陈文生听得目瞪口呆。 这位姐姐……到底什么来头?听她口气,好像跟墨沧长老还是老熟人? 女子笑了好一阵,才渐渐停歇。 她看向陈文生,眼神里多了几分戏谑。 “你这小子,倒也有趣,傻乎乎的,还挺实诚。” “也罢,看在你这身功法与我或许有那么点渊源,又这么‘可爱’的份上……” “本姑奶奶,今天就先不杀你了。” 陈文生心里长长松了口气,连忙道谢:“多谢姑奶奶!多谢姑奶奶!” “不过……”女子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扰了我清净,总得付出点代价。” “我看你手脚还算麻利,不如……就留在我这里,给我做个使唤的童儿。” “端茶倒水,打扫庭院,伺候本姑奶奶,可好?” “啊?童儿?”陈文生一愣。 我堂堂筑基期修士,虽然是刚入门的,但好歹也是修仙者啊!怎么就沦落到给人当童仆了? 这……这跟前世当牛做马的社畜有啥区别? “我……我……” 他刚想说点什么,比如“我能不能考虑一下”或者“有没有别的选择”。 那女子原本稍缓的脸色,瞬间又冷了下来! 一股冰寒刺骨的气息弥漫开来! “嗯?” 一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陈文生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小命要紧!节操……暂时可以放一放! “好!好!晚辈愿意!愿意!” 他立刻点头如捣蒜,脸上挤出无比“真诚”的笑容。 “能伺候姑奶奶,是晚辈三生有幸!晚辈一定尽心尽力,绝不偷懒!” “哼。” 女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收起了那迫人的气势。 “算你识相。” …… 日子,就这么奇妙地在小竹院里安顿了下来。 不知不觉,几个月的时间悄然而过。 这位神秘的黄衣女子,似乎并未限制陈文生的行动范围,但也没教他任何东西,只是偶尔吩咐他做些杂务。 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竹屋里,有时会传出悠扬空灵的笛声,有时则会弥漫出各种奇异的药草香味,似乎是在炼丹。 偶尔,她也会离开小院,一去便是十天半个月,回来时,身上会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和更加冰冷的气息,让陈文生不敢多问。 陈文生则一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位“姑奶奶”,一边抓紧一切空闲时间,继续修炼《紫炎心法》,稳固境界,熟悉筑基期的力量。 他发现,这小院似乎灵气比思过崖还要充沛一些,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虽然名为“童儿”,日子过得提心吊胆,但也算暂时安全。 只是他心中复仇的火焰,从未熄灭。 云飞!墨沧!这笔账,迟早要算! …… 与此同时。 青岚宗,某处隐秘的洞府之内。 云飞脸色阴沉地坐在石椅上,听着下方一个黑衣人的汇报。 那黑衣人正是从竹院逃回来的两个杀手中的幸存者,此刻依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说话都带着颤音。 “主……主人……” 黑衣人气喘吁吁,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恐惧。 “那……那个陈文生,本……本来我二人出手,定能轻易将他斩杀在思过崖!” “谁知道那小子滑溜得很,竟然一路逃窜,闯进了一个极其偏僻、看似荒废的小竹院!” “院子里……院子里有个黄衣女子……” 提到那女子,黑衣人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太……太可怕了!她……她根本没怎么动手,隔空一抓,我那同伴……瞬间就被吸成了一具干尸!” “我……我还有那四个执法堂的废物,差点……差点都没能跑回来!” “那女子……绝对是……是……” 他似乎想说出某个恐怖的境界,却又不敢肯定。 云飞听着汇报,眉头越皱越紧,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偏僻竹院?黄衣女子?隔空吸人精气?” 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凝重。 青岚宗后山,什么时候有这号人物了? 难道是哪个隐居的长老?或者……是某些不该存在的人? “废物!” 云飞猛地一拍扶手,脸色铁青。 “两个筑基巅峰的杀手,加上四个执法弟子,竟然连一个刚筑基的小子都解决不了!还折损一人!” “那个陈文生,现在就在那女子手里?” 黑衣人连忙点头:“应……应该是的,我们逃走时,看到他被那女子叫出来了。” 云飞眼神阴鸷,杀机毕露。 “陈文生……你还真是命大!” “不过,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我倒要看看,那个女人能护你多久!” 他眼中寒光闪烁,开始思索新的计划。 --- 第五十五章 姑奶奶的丹药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竹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声虫鸣,断断续续。 陈文生盘膝坐在自己那简陋的小屋外檐下,默默运转着《紫炎心法》。 筑基期的感觉,玄之又玄。 灵力在经脉中奔腾,不再是炼气期那涓涓细流,而是有了江河的气象。 每一次周天循环,丹田内的紫炎道台都似乎凝实一分。 虽然名为童儿,寄人篱下,但这份力量的增长,是实实在在的! 复仇的念头,如同埋在心底的火种,从未熄灭,只待燎原之日! 忽然! 一阵极轻微,却又带着几分紊乱的破空声传来! 是她回来了! 陈文生心中一凛,瞬间收功,站起身来。 平日里,这位黄衣“姑奶奶”回来,气息虽冷,却如渊渟岳峙,沉稳如山。 但今夜……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气息虽然依旧强大,却多了一丝急促和不稳! 果然! 一道黄色身影如同鬼魅般掠过院墙,落在竹林小径上。 月光下,她的脸色似乎比平时更加苍白,呼吸也略显急促。 往日那份掌控一切的轻松淡定,荡然无存。 出事了? 陈文生心头一跳,但面上不敢表露分毫。 他赶紧迎上前去,手里不知何时已经端上了一杯刚烧好的、温度适宜的茶水。 这是他这几个月“童儿”生涯锻炼出的基本素养——眼力见。 “仙女好。” 他恭恭敬敬地递上茶杯。 “请喝茶。” 黄衣女子瞥了他一眼,眼神依旧冰冷,但似乎没心思多言。 她没有接茶杯,只是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快点。” “这里来。” 她转身就朝着院子深处一间平时紧锁的小偏房走去。 陈文生不敢怠慢,连忙放下茶杯,快步跟上。 这女人,果然遇到麻烦了?连茶都不喝了? 那间偏房,他从未进去过。 女子走到门前,玉指凌空一点,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闪过,门锁“咔哒”一声自行弹开。 一股混杂着金属、草药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炽热气息,扑面而来。 陈文生跟着她走进房间。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半人高的古朴丹炉。 丹炉呈暗紫色,表面刻满了繁复玄奥的纹路,似乎有流光在纹路间隐隐游走。 “我去!炼丹房?” 陈文生心中惊呼,前世小说里可没少看这种配置。 只见黄衣女子快步走到丹炉前,从腰间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布袋里,摸索着。 她掏出一个东西。 那东西一出现,整个房间的光线似乎都暗淡了一下! 陈文生瞳孔骤缩! 那是一颗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的……内丹? 通体血红,表面还沾染着尚未干涸的、暗紫色的血液,散发着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更惊人的是,这血色内丹内部,仿佛有岩浆在流动,正一明一暗地散发着妖异的微光! 一股磅礴、狂暴的火属性能量波动,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 哇! 陈文生心中巨震! 妖兽内丹! 看这光泽!这能量波动!这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 这得是斩杀了什么级别的强大妖兽才能得到?! 难怪她气息不稳,怕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黄衣女子没有丝毫犹豫,“噗通”一声,将那血腥内丹扔进了丹炉之中。 接着,她又从行囊里掏出数样东西。 有闪烁着七彩霞光的奇异花朵,有散发着冰寒气息的幽蓝矿石,还有几根如同玉髓般温润的兽骨…… 每一样,都散发着不凡的灵气波动,显然都是价值连城的天才地宝! 陈文生看得眼都直了。 “败家娘们……不对,仙女姐姐真是富有啊!” 他暗自咋舌。 这些东西,随便一样流出去,怕是都能引起修真界一番腥风血雨? 女子将所有辅材一一投入丹炉,然后“哐当”一声,盖上了沉重的炉盖。 做完这一切,她伸出纤纤玉手,白皙的掌心朝下,对着丹炉底部。 嗡! 一缕幽蓝色的、如同鬼火般的火焰,从她掌心凭空燃起! 但这火焰并未直接灼烧丹炉,而是点燃了丹炉下方,早已准备好的一堆看起来黑黢黢的、不知名木炭样的燃料! “嗤——” 那燃料被幽蓝火焰一点,立刻燃烧起来,升腾起赤红色的火焰,开始烘烤丹炉底部。 这是什么操作? 隔空点火?用自身灵力火焰去点燃凡火? 陈文生看得一愣一愣的。 “还愣着干什么?” 黄衣女子冷声道,语气带着不耐。 她指了指旁边靠墙放着的一把巨大的蒲扇。 “过来,扇火!” “啊?哦!是!” 陈文生回过神来,赶紧拿起那蒲扇。 还挺沉。 黄衣女子不再理他,只是伸出那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玉掌,悬停在丹炉下方的赤红火焰上方数寸之处。 她的掌心微微吞吐着幽蓝光芒,那下方的赤红火焰,竟随着她掌心光芒的强弱,时而猛烈,时而温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精准地操控着! “好好烧火,控制住火候,别让它灭了,也别让它太旺。” 黄衣女子冷冷丢下一句话,似乎有些疲惫,转身便离开了炼丹房。 “嘭!” 房门被她随手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陈文生,和那座散发着热气的丹炉,以及下方熊熊燃烧的火焰。 “……” 陈文生看着手中的大蒲扇,又看了看那需要不断照看的火焰,嘴角抽了抽。 “得嘞,苦力活儿又来了。”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挥动起蒲扇。 呼——呼—— 风助火势,火焰烧得更旺了些。 他又连忙放缓力道。 这活儿,看似简单,实则需要精力高度集中。 保持火焰稳定,这可关系到炉子里那堆宝贝的成败! 万一搞砸了……陈文生打了个寒颤,不敢想象那位姑奶奶发飙的样子。 时间,就在这枯燥的扇风中,一点一滴地流逝。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浸湿了衣襟。 筑基期的体力,也感觉有些吃不消。 良久。 就在陈文生感觉自己两条胳膊都快要扇断的时候。 嗡…… 那原本只是散发着热气的暗紫色丹炉,炉身之上,那些繁复的纹路,忽然亮了起来! 先是微弱的光芒,如同萤火虫般,在纹路间跳跃。 紧接着,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盛! 淡淡的荧光,从丹炉的缝隙,从炉盖的边缘,氤氲而出! 将这不大的炼丹房,映照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 成了? 还是要成了? 第五十六章 吃了姑奶奶的丹药 陈文生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这炉子里炼的,到底是什么神丹妙药? 炉身上的纹路光华流转,愈发明亮。 丹炉内部,似乎有某种强大的生命正在孕育。 炽热的气息混合着奇异的药香,弥漫在整个炼丹房内。 陈文生瞪大了眼睛,心脏砰砰直跳。 成了! 绝对是成了! 他看着那暗紫丹炉,心中念头急转。 回想起那黄衣女子回来时的急促与苍白。 再想想那颗血腥狂暴的妖兽内丹。 还有那些一看就不是凡品的奇花、矿石、兽骨。 这位“仙女姑奶奶”,为了猎取那妖兽,恐怕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那妖兽,绝非等闲之辈! 这内丹的品阶,怕是高得吓人! 她现在,估计是累坏了,正在自己房间里打坐恢复? 陈文生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前世看的那些小说里,这种时候,主角不都得有点“机缘”吗? 好奇心如同野草般疯长。 就看一眼! 只看一眼,看看炼出来的是什么绝世神丹!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丹炉边。 炉身的温度依旧很高,灼得空气都有些扭曲。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抓那炉盖的提手。 入手处,一股沉重无比的感觉传来。 这炉盖,怕不是凡铁,至少也是某种沉重的玄铁所铸! “嘿!” 陈文生调动起体内刚刚稳固的筑基期灵力,猛地一用力! “吱嘎——” 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炉盖被他缓缓掀开了一道缝隙。 刹那间! 一股难以言喻的精纯药香,混杂着磅礴的灵气,从缝隙中喷涌而出! 陈文生精神为之一振! 他赶紧凑过去,朝着缝隙里望去。 只见丹炉内部,并非想象中那样有汤药或者多枚丹药。 空荡荡的炉底之上,只悬浮着……一颗丹药! 那丹药约莫龙眼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幽紫色。 表面光滑圆润,仿佛最完美的紫玉雕琢而成。 更奇异的是,它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炉内缓缓旋转。 周身散发着柔和却又无比醒目的幽幽紫光,将整个丹炉内部映照得一片迷蒙! 好宝贝! 陈文生看得眼睛都直了! 就在这时! 那幽紫丹药似乎感应到了外界的光亮和陈文生的窥视! 它微微一顿。 随即,“嗖”的一下,化作一道紫光,竟直接从炉盖的缝隙中冲了出来! 想要逃走?! 陈文生大惊失色! 这要是让它跑了,自己死定了! 他几乎是出于本能,想也不想,伸出手就朝着那道紫光抓去! 指尖触碰到丹药的瞬间,只觉得入手一片滑腻! 如同抓住了一条活鱼! 根本抓不住! 眼看那丹药就要挣脱他的手掌,化光而去! 陈文生脑子一懵,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另一只手闪电般捂住抓着丹药的手,然后猛地往自己嘴边一送! 嘴巴一张! “咕咚!” 那滑不溜秋的幽紫丹药,竟被他囫囵吞了下去! “……” 陈文生愣住了。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下一秒! 一股温润、醇和,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狂暴气息,瞬间在他口中化开! 如同最甘甜的琼浆玉液,顺着他的喉咙滑下! 轰! 一股暖流瞬间涌入丹田! 陈文生只觉得自己的丹田猛地一震! 那刚刚成型的紫炎道台,在这股暖流的冲击下,似乎发出了欢愉的嗡鸣!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丹炉。 炉内,空空如也。 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 “我……我把它吃了?” 陈文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 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我滴个亲娘! 我把那女人拼死拼活炼出来的神丹给吃了?! 这下不是死定了,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位姑奶奶要是知道…… 陈文生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跑! 必须立刻跑! 他猛地转身,连滚带爬地冲向炼丹房的门。 悄悄拉开一条门缝,探出头去。 夜色依旧浓重,竹影摇曳。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黄衣女子的房间,也紧闭着房门,没有丝毫声息。 “还好还好,她估计真在疗伤或者睡觉!” 陈文生心中稍安,但脚下不敢有丝毫停留。 他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溜出了炼丹房,又飞快地穿过竹院。 来到院门口,他回头深深望了一眼。 这座他待了几个月的竹院,此刻在他眼中,如同龙潭虎穴! 不敢再犹豫! 陈文生将筑基期的修为运转到极致,双腿发力! 嗖! 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院外狂奔而去! 夜风在耳边呼啸! 脚下的石板路飞速倒退! 他一口气跑出了老远,直到感觉肺部都快要炸开,才稍稍放慢了脚步。 边跑,他边喘着粗气,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青岚宗……肯定是回不去了!” 他苦笑一声。 本来就被罚在思过崖闭门思过,好不容易出来,又莫名其妙卷入这黄衣女子的事情。 现在倒好,直接把人家拼命炼的丹给吞了! 这要是回宗门,被她找上门来,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谁会信自己是不小心的? 找谁说理去? 这个世界,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妈的,真是流年不利!” 陈文生暗骂一句。 穿越过来就没过几天安生日子。 “但……就这么跑了?” 他又有些不甘心。 “大丈夫,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跑路啊!” 他想起了宗门里的一个人。 柳如烟。 那个一开始对自己冷冰冰,但最近似乎态度好了不少的师姐。 她的样子,在他脑海中浮现。 清冷,但似乎并非不讲道理。 “最近……她好像对我还行?” 陈文生心里嘀咕着。 “要不……先去找找她?” “对!先去找柳师姐!” “她或许……能有办法?” 虽然希望渺茫,但总比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跑强! 打定主意,陈文生辨认了一下方向。 朝着青岚宗外门弟子和部分内门弟子居住区域的方向,再次发足狂奔而去! 无论如何,先找到柳如烟再说! 第五十七章 重回同心小筑 夜色如墨,唯有东方天际,悄然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陈文生如同鬼魅,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轻车熟路地潜行。 不多时,一座雅致的小院出现在眼前。 同心小筑。 柳如烟的居所。 他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翻入院墙。 院内栽种着几株翠竹,晨风微拂,竹叶沙沙作响,更添几分静谧。 柳如烟的房间,窗户紧闭,门也关得严严实实。 看样子,她应该还在休息。 陈文生心中稍定。 然而,就在他准备找个隐蔽角落先调息片刻之际! 丹田! 他的丹田,毫无征兆的,猛然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同有一座火山在他体内爆发! 轰! 一股难以想象的灼热感,伴随着无比充盈的力量感,瞬间席卷了他全身! 那感觉,就像是快要被撑爆了! “噗通!” 陈文生双腿一软,根本站立不住,直接跌坐在地。 他连忙强忍着丹田的剧痛与翻涌,艰难地盘起了双腿。 五心向天! 必须立刻引导这股力量! 否则,爆体而亡绝非虚言! 丹田之内,那紫炎道台疯狂旋转,紫色的火焰熊熊燃烧! 而被他吞下的那枚幽紫神丹所化的药力洪流,此刻正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冲击着他的经脉! 火辣辣的! 滚烫! 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这股热流煮熟! “坏了!” 陈文生心中警铃大作! 这丹药的力量,比他想象中还要霸道!还要古怪! 它不仅仅是提升修为那么简单! 似乎……似乎还在改造他的身体! 就在陈文生全力与体内狂暴药力抗争之时。 “嗯……” 一声若有若无,带着些许痛苦意味的轻吟,忽然从隔壁柳如烟的房间内传了出来! 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凌晨,却显得格外清晰。 柳师姐? 她怎么了? 陈文生心中一紧。 但此刻他自身难保,根本无法分心! “啊——!” 他低吼一声,咬紧牙关,全力运转《紫炎心法》! 引导!炼化!吸收! 体内的紫炎真气被催动到了极致,如同一个巨大的熔炉,开始疯狂炼化那股幽紫色的药力洪流! 药力在紫炎真气的蒸腾下,发出“呼呼”的声响! 如同风箱在鼓动! 他的丹田,他的经脉,都在这股力量的冲击和淬炼下,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层无形的壁垒,轰然破碎! 筑基一重! 紧接着,又是一声更加沉闷的破碎声! 筑基二重! 力量还在攀升!势不可挡! 筑基三重! 筑基四重! 筑基五重! …… 陈文生感觉自己像是在坐火箭! 前世蓝星小说里写的嗑药升级,跟这比起来简直是小儿科! 这他娘的才是真正的仙缘!真正的外挂! 虽然过程痛苦得像是要死过去一样! 但结果……爽啊! 轰! 又一道更加坚固的屏障被冲垮! 筑基六重! 七重! 八重! 九重! 最终,当那股狂暴的药力终于渐渐平息,融入他的紫炎道台时,他的修为稳稳地停留在了…… 筑基巅峰! 只差一步,便可凝结金丹! “呼……” 陈文生缓缓吐出一口带着淡淡紫气的浊气。 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澎湃力量,他简直不敢相信! 太酷啦! 这简直不可思议! 一夜之间,从刚刚筑基,直接飙升到筑基巅峰! 这要是说出去,谁敢信? 那位黄衣女子炼制的,究竟是什么逆天神丹? 就在他沉浸在力量暴涨的喜悦中时。 “呜……好热……” 柳如烟那压抑的、带着几分迷离的呻吟声,再次清晰地传来。 而且,似乎比刚才更加难受? 陈文生心中一动,赶紧收敛心神。 莫不是柳师姐出了什么事? 难道是修炼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了? 他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走到柳如烟的房门前。 “咚咚咚。” 他轻轻敲了敲门。 “柳师姐?你……你没事?” 房间内安静了一瞬。 随即,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片刻后。 “吱呀——” 房门被拉开了一条缝。 柳如烟的脸出现在门后。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寝衣,长发略显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俏脸之上,带着一种异样的潮红,眼神也有些迷蒙。 看到门外的陈文生,她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紧接着又化为几分欣喜,但很快又带上了一抹嗔怪。 那表情变化,看得陈文生都有点发懵。 “怎么是你?” 柳如烟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还有些微弱。 “陈师弟?你……你不是……你怎么回来了?” 陈文生看着她明显不对劲的样子,心中担忧更甚。 也顾不上许多了。 他当下压低声音,飞快地将自己昨夜的经历,从帮黄衣女子扇火锁门,到偷看丹药,再到失手吞丹,最后仓皇逃离,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讲给了柳如烟听。 当听到陈文生说自己把那黄衣女子辛辛苦苦炼制的神丹给吞了之后。 柳如烟那原本就带着红晕的俏脸,瞬间变得煞白! 她下意识地伸出纤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美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你……你把那丹药……吃了?” 她呆呆地看着陈文生。 随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紧蹙。 “那个黄衣女子……宗门内,我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位擅长炼丹的前辈或同门……” 她喃喃自语。 忽然! 柳如烟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身体微微一颤! 她猛地看向陈文生,又低头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状态。 眼中瞬间充满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怪不得!” “怪不得我刚才在睡梦中,突然感觉丹田燥热,功力无端上涨了一截!原来……原来是因为你吃了那丹药!”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是……是‘同心契’!我们之间种下的‘同心契’被那神丹的庞大药力激发了!我……我也因此受益!” 共生系统?同心契? 陈文生愣了一下,随即也反应过来。 “柳师姐,不管怎样,那黄衣女子绝对不是善茬!我吞了她的神丹,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陈文生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此地绝对不能再待了!我必须立刻离开青岚宗!至于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先逃了再说!” 第五十八章 青岚宗的叛徒 他看着柳如烟,眼神带着决绝。 柳如烟闻言,秀眉紧紧蹙起,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和挣扎。 看着她微蹙的眉头,那担忧的神情。 陈文生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 他猛地上前一步! 伸出双臂,一把将柳如烟揽入了怀中! 紧紧地! 柳如烟娇躯一僵! 似乎完全没料到陈文生会突然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 淡淡的幽香传入陈文生鼻尖。 怀中的娇躯柔软而温热。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微微加速的心跳。 但…… 柳如烟竟然没有反抗! 她只是身体有些僵硬,任由陈文生抱着。 陈文生心中一荡,手臂不由得更紧了几分。 感受到怀中人儿的顺从,他胆子更大了些。 顺势将她横抱而起! 朝着房间内的床榻走去! 这个平日里清冷如冰山般的美人师姐,此刻在他怀中,身体竟微微颤栗起来。 脸颊上的红晕,也更加深了。 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之上。 四目相对。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暧昧气息。 “我……”柳如烟刚想开口。 “一起走!” 陈文生紧紧握住柳如烟的手,她的指尖冰凉,微微发颤。 “一起走!”她声音低哑,眼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不。”他摇头,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像是要将每一寸触感都刻进记忆,“现在宗门容不下的是我,而你留下,反而能替我周旋。现在是提高自己的修为为主,至少两人要提高到金丹期,才有机会和那些长老们斗的资本!” 柳如烟眸光一颤,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 “我会等你。”她低声道。 陈文生笑了,笑容里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狂妄与决然。没想到,这个冰山美人真会喜欢上自己! 他俯身,在她唇上重重一吻,如烙印般炽热。 “等我回来接你。” “等等!陈文生,你现在没有武器,这个是我备用的宝剑,你拿着!呆子!” 说递给陈文生一把宝剑,记着,我传授你几招保命的剑法 —— 夜风呼啸,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飞舞。 青岚宗那巨大的山门轮廓,在熹微的晨光中若隐若现,如同蛰伏的巨兽。 再有几步,就能彻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陈文生心中默念,脚下速度更快了几分。 手中紧握着青霜剑冰凉的剑柄,那是柳如烟留给他的最后念想与助力。 然而,就在他身影即将掠过山门阴影的那一刻! “谁?!” 一声厉喝,如同平地惊雷,骤然炸响! 声音中蕴含着真气,震得人耳膜生疼! 一道身影,快如闪电,倏地一下挡在了他的面前! 拦住了他的去路! 陈文生心中猛地一沉! 脚步戛然而止! 他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青岚宗守山弟子服饰的青年,手持长枪,正一脸警惕地瞪着他。 那守门弟子上下打量着陈文生,眼神锐利。 “大半夜的,鬼鬼祟祟,想干什么?” 守门弟子厉声质问,手中的长枪微微前倾,枪尖闪烁着寒光。 “我看你行迹可疑,非盗即……” 话未说完,旁边阴影里又转出一人。 此人身形略高,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看清了陈文生的脸,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 “哦?我道是谁呢?这不是陈师兄吗?” 这声音…… 陈文生眉头一皱。 有点耳熟。 那人继续说道,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 “陈师兄,你不是应该在思过崖面壁思过吗?” “怎么?耐不住寂寞了?” “啧啧,大半夜偷偷摸摸跑出来,莫不是……和咱们那位冰清玉洁的柳师姐,暗中幽会,偷情来了?”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脸上挂着恶意的笑容。 “啊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在寂静的凌晨回荡。 陈文生眼神瞬间冰冷了下来! 云飞! 内门弟子,云飞!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他! 看来,他是一直监视着柳如烟的同心小筑?! 那守门的弟子听到“柳师姐”、“偷情”等字眼,看向陈文生的眼神顿时变得鄙夷和不屑。 云飞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他向前一步,脸上笑容更盛,但眼底却闪过一丝阴狠。 “来人!” 云飞对着那守门弟子颐指气使地命令道。 “把他给我拿下!押回执法堂,交给长老处置!” 守门弟子闻言,立刻应声:“是!云师兄!” 长枪一抖,便要上前! 云飞却摆了摆手,制止了守门弟子。 他扭头看向陈文生,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起来。 “啊哈哈,陈师兄,别急着走嘛。还是我自己解决掉你更好些!” “今晚上,就别怪师弟我……手下不留情了!” 他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剑,剑身在晨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光芒。 “你现在可是宗门罪人,人人喊打!” “不在思过崖好好待着,竟然敢偷偷逃出来!你可知罪?!” 云飞的声音陡然拔高! “还有!柳师姐难道不知道你在思过崖面壁吗?” “她这般与你私会,简直是包庇纵容同门罪犯!” “这件事,我云飞,一定要抓住你,亲自上告长老!严惩不贷!” 话音未落! 云飞眼中寒芒一闪! 脚下猛地发力! 身形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陈文生暴冲而来! 手中的长剑,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刺陈文生胸口! 这一剑,又快又狠! 毫不留情! 是真想下死手! 陈文生瞳孔骤然一缩! 妈的! 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几乎是本能的侧身! 同时! “呛啷!”一声脆响! 青霜剑瞬间出鞘! 一道青色的寒光,如同匹练般迎向云飞的剑锋! “叮!” 金铁交鸣之声刺耳! 火星四溅! 巨大的力道从剑身传来,震得陈文生手臂微微发麻! 但他稳稳地站住了! 云飞的剑,被他挡下了! 陈文生眼神冰冷地盯着云飞,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思过崖! 思过崖那几个想要杀了自己的黑衣人! “妈的,谁给你的勇气?!” 陈文生低吼一声,声音如同冰渣! “思过崖的那几个杀手,是不是你派来的?!” “说!” 他手腕一抖,青霜剑反震回去,逼退了云飞半步! 云飞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立刻被狞笑掩盖。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云飞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死到临头,还敢污蔑同门!”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他嘴上说着,攻势却更加猛烈! 第五十九章 临山县、赵府 长剑挥舞,带起道道残影,剑光霍霍,如同毒蛇吐信,招招不离陈文生周身要害! 一剑紧接着一剑! 密不透风! 陈文生心中杀意凛然! 看来,今天不解决掉这个麻烦,是绝对走不掉了! 一旦惊动了长老,逃出思过崖,又偷吃那个黄衣女子的神丹,恐怕更是凶多吉少! 速战速决! 想到这里,陈文生不再犹豫! 丹田之内,紫炎道台猛然加速旋转! 筑基巅峰的庞大真气,如同火山喷发般,轰然涌入四肢百骸! 《寒烟步影剑》! 他的身形陡然变得飘忽不定! 脚步轻点,如同鬼魅般在云飞凌厉的剑光中穿梭! 快! 太快了! 云飞只觉得眼前一花! 陈文生的身影仿佛化作了一缕青烟,根本无法捕捉! 这怎么可能?! 这还是那个外门杂役出身的陈文生吗?! 他的速度,怎么会变得这么快?! 云飞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就在他惊疑不定之际! 一道冰冷的剑锋,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沛然巨力,陡然从一个他意想不到的角度刺来! 势大力沉! 根本无法抵挡! “不好!” 云飞亡魂大冒! 他想要格挡,却已经来不及了! “噗嗤!” 一声皮肉被利刃划开的闷响! 剧痛! 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从左臂传来! 云飞惨叫一声! 低头看去! 只见自己的左臂之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赫然出现! 鲜血狂涌而出! 血肉模糊! 整条手臂,几乎要被废掉! “啊——!” 云飞疼得面容扭曲,身体本能地向后急退! 他踉跄着后翻,拉开距离,捂着鲜血淋漓的胳膊,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怎么可能?! 这绝不可能! 自己可是内门弟子!筑基中期的修为! 怎么会被一个刚刚筑基不久的外门弟子一剑重伤?! 这小子的力量和速度……简直匪夷所思! 那是什么剑法?!如此诡异! 钻心的疼痛和手臂传来的无力感,让云飞又惊又怒,还有一丝恐惧! 他看着陈文生那冰冷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怪物! 再打下去,自己恐怕真的会死在这里!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云飞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毫不犹豫,转身就逃! 连狠话都顾不上放一句! 仓皇而逃! 陈文生见状,冷哼一声。 并未追击。 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 他看了一眼那已经完全呆愣住的守门弟子。 那守门弟子手持长枪,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云飞师兄……竟然被这个陈文生一剑重伤,还吓跑了?! 这……这还是那个废物陈文生吗?! 陈文生没有理会他的震惊。 当下也是一个利落的后翻,拉开距离。 随即,身形一晃! 如同脚底抹油! 在守门弟子眼睁睁的注视下,化作一道疾风! 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山门之外,融入了那逐渐亮起的天色之中! 只留下一地铁蹄印,和那依旧在发愣的守门弟子。 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淡淡血腥味。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身后的青岚宗山门,已经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 陈文生没有回头。 脚下真气运转到了极致。 《寒烟步影剑》的身法,此刻被他当做了逃命的绝技。 速度之快,带起一路烟尘。 两旁的山林树木,飞速地向后倒退,几乎连成一片模糊的绿影。 妈的,总算出来了! 陈文生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但随即又提了起来。 逃出青岚宗,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去哪里? 他脑中飞速盘算。 这个天元大陆,人生地不熟。 唯一还算有点熟悉的地方,就是最初穿越过来待过的临山县。 对,先回临山县! 那里鱼龙混杂,或许更容易隐藏。 陈文生打定了主意。 不过,临山县的刘家…… 他想起那个尖酸刻薄的刘管家,还有那势利眼的刘老爷。 那是绝对不能再回去了。 上次差点被他们坑死。 得先找个地方落脚,安顿下来。 然后,再想办法打听那两个人的消息。 钦天监,厉无赦! 还有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丫头,百灵! 一想到这两个名字,陈文生眼中就闪过一丝寒芒。 这两个家伙,当初可是把自己坑得不轻!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心中有了计较,陈文生的脚程更快。 以他如今筑基巅峰的修为,全力施展身法。 不过半日功夫。 一座规模不小的县城轮廓,便出现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 青灰色的城墙,在晨曦中透着几分古朴。 临山县! 到了! 陈文生放缓了脚步,混入进城的人流之中。 看着周围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街道、店铺、行人。 他心中忽然一动。 赵家! 他想起了临山县的赵家。 当初,自己好像是……用一手“算卦”的本事,治好了赵家那位小姐的怪病? 赵家对自己,可以说是感恩戴德。 去赵家打听消息,应该比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要强得多。 而且,说不定还能暂时借住一下。 对!就去赵家! 陈文生立刻改变了方向,朝着记忆中赵府的位置走去。 不过……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现在这身份,有点敏感。 刚从青岚宗逃出来,还打伤了内门弟子云飞。 青岚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谁知道那个钦天监的厉无赦,有没有在通缉自己? 小心驶得万年船。 还是得伪装一下。 想到这里,陈文生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从怀里掏出一些不知何时顺手弄来的草药汁液和炭灰。 对着水洼模糊的倒影,简单地涂抹了一番。 让肤色显得更黑黄一些,眉毛也描粗了几分。 又将头发弄得散乱些。 虽然不算多高明的易容术,但至少不会让人一眼就认出他是陈文生。 嗯,这样看起来,像个风尘仆仆的外地人了。 陈文生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不紧不慢地,朝着赵府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 一座气派的府邸出现在眼前。 朱漆大门,门前两座石狮子,透着一股富贵气象。 正是赵府。 第六十章 在下,就是陈文生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 故技重施! 他在赵府大门斜对面不远处,找了个空地。 从随身的一个破布袋里,掏出一块破布,铺在地上。一块黄布上书“卦!” 又找了根树枝,在地上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铁口直断,指点迷津。 然后,便盘膝坐下,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开始了他的“老本行”。 “算卦!算卦喽!” “知过去,晓未来!不准不要钱!” 他有气无力地吆喝着。 声音不大,但在这相对安静的早晨街道上,也算清晰。 几个路过的行人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但大多摇摇头走开了。 毕竟,这年头,摆摊算卦的骗子太多了。而且,上面也查得严,专门管这块的钦天监抓到了就是断手断腿命都没了! 陈文生也不在意,眼睛半睁半闭,看似在假寐,实则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赵府的大门。 等! 就看赵家的人,会不会出来了。 没过多久。 “吱呀——”一声。 赵府的侧门打开了。 一个穿着粉色襦裙,梳着双丫髻,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走了出来。 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像是丫鬟的女子。 那少女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东张西望,显得很是活泼。 “娘,你看!那边又来个算卦的!” 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好奇。 她指着陈文生的方向。 “哼,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江湖骗子。” 旁边的丫鬟撇撇嘴。 “上次那个叫陈文生的,神神叨叨的,还真让他蒙对了一次。老爷一直惦记着他呢!” “现在倒好,又来一个,还敢在咱们府门口摆摊算卦。” “真是胆子大!” 少女闻言,眼睛一亮。 她甩开丫鬟,噔噔噔地跑了过来。 陈文生心中一动。 来了! 他立刻装作刚刚被惊醒的样子,抬起头。 正好对上少女那双好奇的大眼睛。 果然是赵小姐! 赵灵儿! 她比上次见面时,似乎长高了一些,气色也好了很多,脸上带着健康的红晕。 看来那怪病,是真的彻底好了。 赵灵儿跑到摊前,好奇地打量着陈文生。 “喂,算卦的!” 她脆生生地问道。 陈文生故意沙哑着嗓子:“小姐有何事?” 赵灵儿歪着头:“你这卦,准不准啊?” 陈文生高深莫测地一笑:“信则有,不信则无。心诚则灵。” “切,又是这套说辞。” 赵灵儿撇撇嘴,但眼睛里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她忽然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 “先生,我爹有请,里面请!” 说着,不等陈文生反应,她就拉起陈文生的胳膊,往赵府里面走。 “哎?小姐……” 陈文生故作惊讶。 那丫鬟也赶紧跟了上来:“小姐,老爷只是说看看,只要是算卦的,老爷都是仁义礼节具备啊!您怎么?老爷请都不去吗……” “哎呀,看看不也是请嘛!走啦走啦!” 赵灵儿不由分说,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陈文生拉进了赵府侧门。 穿过庭院,来到一处待客的厅堂。 陈文生被按着坐下。 他抬眼望去。 只见厅堂主位上,坐着一位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正是赵家老爷,赵德海。 赵灵儿站在他旁边,一脸得意。 而在另一侧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位衣饰华贵,但脸色却不太好看的中年妇人。 这位应该就是赵夫人,王氏了。 陈文生记得,上次来,这位王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就不怎么好。 此刻,王夫人的目光落在陈文生身上,眉头紧锁。 那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怀疑和……嫌弃。 又是个算卦的? 穿得破破烂烂,贼眉鼠眼的。 简直就是个灾星! 女儿怎么又把这种人带到家里来了! 王夫人心中腹诽,但碍于丈夫在场,没有直接发作。 赵德海倒是显得很客气。 他对着陈文生拱了拱手。 “这位……先生,不知如何称呼?” 他的目光在陈文生脸上逡巡,似乎想看出点什么。 陈文生心想,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装了。 他站起身,对着赵德海深深一揖。 然后,伸手在脸上一抹。 将那些伪装的草汁炭灰擦去,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赵老爷,别来无恙。” “实不相瞒,在下,就是陈文生。” 声音恢复了清朗。 “啊?!” 赵德海猛地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 旁边的赵灵儿也捂住了小嘴,满脸的不可思议! 只有王夫人,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你……你真是陈……陈恩公?!” 赵德海激动地走上前,仔细辨认着陈文生的脸。 “像!真像!真的是你!” 他确认之后,脸上顿时布满了狂喜! “哎呀!恩公啊!可算找到您了!” “灵儿这病,多亏了您当年那神机妙算,才得以根治啊!” “您可是我们赵家的大恩人啊!” 赵德海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连忙吩咐下人。 “快!快上最好的茶!” “不!准备酒宴!我要好好款待恩公!” 他又转向陈文生,热情地拉着他的手。 “恩公,您这次来临山县,可一定要在我府上多住些时日!” “这府里空房间多得很,您随便挑!” 陈文生感受到赵德海的热情,心中也是一暖。 看来,这趟是来对了。 他拱手道:“赵老爷太客气了。陈某此次前来,确实有事叨扰。” “哦?恩公但说无妨!只要我赵某能办到的,绝不推辞!”赵德海拍着胸脯保证道。 陈文生沉吟了一下,道:“我想向赵老爷打听两个人。” “谁?” “钦天监的,厉无赦。” “还有……一个叫百灵的女子。” 听到这两个名字,赵德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连旁边的王夫人,脸色也微微一变。 厅堂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 赵德海眉头紧锁,似乎有些为难。 “厉无赦……百灵……” 他喃喃道。 “恩公啊,您打听这两个人做什么?” “这两个人……可是咱们临山县,乃至整个大周朝,都轻易惹不起的人物啊!” 第六十一章 寒烟步影剑 “尤其是那位钦天监的厉大人……我们这些普通人家,躲都来不及呢!” 赵德海的语气充满了忌惮。 陈文生心中了然。 看来,这两个家伙,势力果然不小。 “赵老爷放心,我只是想打听一些他们的消息,并无他意。”陈文生解释道。 赵德海看着陈文生,叹了口气。 “唉,恩公既然开口了,我自然会尽力。” “不过,此事急不得,需要小心查探。” “这样,恩公,您先在我府上安心住下。” “这园子还算清静,您先歇息几日。” “打探消息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一有消息,我立刻告知您!” 赵德海的态度很诚恳。 陈文生点点头:“如此,便多谢赵老爷了。” “哎,恩公说的哪里话!应该的!应该的!” 赵德海连忙叫来管家,亲自吩咐,给陈文生安排了一处僻静优雅的跨院住下。 陈文生跟着管家离开厅堂。 身后,王夫人看着他的背影,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她重重地冷哼一声。 “老爷!你就这么让他住下了?” “来历不明,还打听那些煞星!我看他就是个扫把星!” “别到时候给我们赵家招来祸事!” 赵德海皱了皱眉:“夫人!休得无礼!陈先生是我赵家恩人!” “哼!恩人?我看是祸根!” 王夫人甩袖,气冲冲地走出了房间。 只留下赵德海一人,望着陈文生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陈先生,这边请。” 一个穿着青色比甲,面容清秀的丫鬟在前引路,态度恭谨。 陈文生跟在后面,脚步不疾不徐。 穿过几条回廊,绕过一片修竹。 假山流水,花木扶疏。 这赵府的园林,确实有几分江南意趣。 比他上辈子住的鸽子笼强多了。 丫鬟在一处独立的跨院前停下。 “先生,这便是老爷为您安排的‘听竹轩’。” 她推开院门。 里面是一个小巧玲珑的院落,地面铺着青石板,几丛翠竹点缀其间,显得格外清幽。 正对着院门的是三间厢房。 丫鬟引着陈文生进了中间那间。 房间内布置得相当雅致。 紫檀木的桌椅,案上放着笔墨纸砚。 靠墙是一张雕花木床,铺着柔软的锦被。 窗外,正是那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随风摇曳,沙沙作响。 “先生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便是。” 丫鬟行了一礼,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陈文生走到窗边,深吸一口气。 竹叶的清香,混着泥土的气息,沁人心脾。 总算,暂时有个安稳的落脚之处了。 他打量着房间,心中稍定。 赵德海的热情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目前看来,对自己是利大于弊。 只要能打听到厉无赦和百灵的消息,冒点风险也值得。 夜色,如同墨汁般迅速浸染了天空。 听竹轩内,一片静谧。 陈文生盘膝坐在床榻之上。 双目微闭,双手掐诀。 体内的真气,按照《紫炎心法》的路线,缓缓运转起来。 筑基巅峰!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丹田内的真气已经充盈到了极致。 仿佛下一刻就要满溢出来。 真气如同奔腾的江河,在经脉中呼啸奔涌。 每一次周天循环,都带来一丝细微的增长。 但,那层通往金丹大道的壁垒,却如同天地之隔,坚固无比。 只差一步! 就是这一步,却难如登天! 陈文生心中清楚,筑基与金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境界。 一旦突破,便是鲤鱼跃龙门,实力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到时候,再面对青岚宗的追杀,或是那神秘的钦天监,自己才算有了一点自保之力。 必须尽快突破! 他默默运转心法,不断冲击着那层无形的屏障。 良久。 陈文生缓缓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 突破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急不得。 他翻身下床,走到院中。 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上,映出他挺拔的身影。 手腕一翻。 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出现在手中。 正是柳如烟离开前,赠予他的那柄备用剑。 剑身轻薄,却蕴含着惊人的锋锐。 入手微凉,似乎还残留着佳人的一丝气息。 陈文生心中微动,随即收敛心神。 他深吸一口气。 脚步一错,身形飘忽。 《寒烟步影剑》! 剑光陡然亮起,如同暗夜中乍现的寒星。 步法诡异,身形如烟似雾,在月光下留下道道残影。 剑招凌厉,角度刁钻,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 这把剑,果然是件宝物! 比青岚宗发的制式长剑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用起来得心应手,真气的传导也更加顺畅。 陈文生的身影在小院中辗转腾挪,剑光闪烁,带起一阵阵轻微的破空之声。 他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熟悉着这把新剑的特性。 每一招每一式,都力求完美。 只有更强,才能活下去! 才能报仇! 时间一晃,又过了两日。 这两日,陈文生除了修炼,便是待在听竹轩,足不出户。 赵德海那边,似乎还没有消息传来。 这天午后。 陈文生正在房中打坐,忽然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陈先生!陈先生你在吗?” 是赵灵儿的声音。 陈文生收功起身,打开房门。 只见赵灵儿俏生生地站在院子里,手里还捧着一碟精致的糕点。 她今天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裙,更显得娇俏可人。 “赵小姐。”陈文生笑了笑。 “陈先生,我爹让我给你送些点心来。” 赵灵儿蹦蹦跳跳地走进来,将碟子放在桌上。 她好奇地打量着房间,大眼睛眨啊眨。 “陈先生,你整天待在房间里做什么呀?不闷吗?” “呵呵,修行之人,耐得住寂寞。”陈文生随口道。 赵灵儿歪着脑袋,忽然凑近了些。 “陈先生,你上次算卦那么准,能不能也教教我呀?” 她一脸期待。 “算卦?”陈文生一愣,随即失笑。 自己那是忽悠人的,哪会真算。 “这东西,学起来很复杂的,而且……” 他顿了顿,想起一事,便顺势问道: 第六十二章 请君入瓮 “而且,我听说,现在官府对算卦占卜之事,管得很严?” 赵灵儿闻言,小脸立刻垮了下来。 “是呀!可严了!” 她嘟着嘴,抱怨道: “听我爹说,现在是钦天监在管这事。” “那些钦天监的人可凶了!” “抓住算卦的,轻则打断手脚,重则直接砍头呢!” “临山县前段时间就抓了好几个,听说下场可惨了!” 陈文生心中一凛。 断手断脚?砍头? 这钦天监,果然手段酷烈! 看来,自己这“算卦先生”的马甲,也不能随便用了。 “这么严重?”他故作惊讶。 “是啊!所以陈先生你以后可千万别在外面摆摊了!太危险了!”赵灵儿认真地叮嘱道。 陈文生点点头:“多谢赵小姐提醒,我记下了。” 就在这时。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匆匆来到院外。 “陈先生,老爷有请。” 陈文生心中一动。 来了! 他随着管家,再次来到上次的待客厅。 赵德海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脸色却不如前几日那般轻松,带着几分凝重。 “恩公,请坐。” 赵德海示意陈文生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赵老爷,可是有消息了?”陈文生开门见山。 赵德海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唉,打听到了一些。” 他压低了声音。 “恩公要打听的那位厉无赦大人,还有那位百灵姑娘……” “他们如今,确实是钦天监那位总管大人面前的红人啊!” “听说,就是因为他们二人铁腕镇压各地所谓的‘异人’,尤其是在清剿算卦占卜之流上,立了大功,才得以平步青云,深得总管信任。” “势力之大,在整个大周朝,都是非同小可!” 陈文生眼神一凝。 果然如此! 这两个家伙,是踩着无数同行的尸骨爬上去的! 赵德海顿了顿,脸色更加凝重。 “而且……我收到消息……” “最快今明两日,这厉无赦和百灵,似乎……就要来我们临山县巡查!” 什么?! 陈文生瞳孔骤然收缩! 这么快?! 他们要来临山县?! 赵德海看着陈文生骤变的脸色,也是一脸忧虑。 “恩公,此事非同小可!” “他们若来了,这临山县必定是风声鹤唳,盘查极严!” “您……您看……” 陈文生迅速冷静下来。 躲是躲不过了。 必须早做准备。这次本来就不是来躲避的,而是来找两个败类算账的。 “多谢赵老爷告知,此事我心中有数。” 他站起身。 “赵老爷的恩情,陈某记下了。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赵德海连忙摆手:“恩公言重了!您千万要小心啊!” 陈文生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客厅。 他的步伐很快,眼神锐利如刀。 回到听竹轩。 他立刻开始检查自己的随身物品。 几张符箓,一些丹药,还有…… 他从一个纳戒里,摸出八面巴掌大小,通体漆黑,隐隐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小旗。 八面噬魂旗! 夜,再次降临。 比前几晚更加深沉,更加压抑。 陈文生没有睡觉,也没有打坐。 他静静地坐在窗边,耳朵微动,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忽然! 一阵极其细微的,刻意压低的交谈声,隐隐约约从院墙之外传来。 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鬼鬼祟祟的动静,绝非赵府下人! 来了! 陈文生心中警铃大作! 果然还是被盯上了!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起身。 身形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掠出房门。 他来到院墙角落,手指翻飞,将一面面黑色小旗,按照特定的方位,打入了地面和墙角。 动作快如闪电,悄无声息。 很快,八面噬魂旗布置完毕,形成一个笼罩整个听竹轩小院的无形屏障。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退回房中。 盘膝坐好。 双手结印。 《紫炎心法》再次运转! 但这一次,不是为了冲击境界,而是将真气灌注于双耳双眼,提升感知! 同时,一丝若有若无的紫色火焰虚影,在他体表浮现,将他的气息完全内敛。 良久。 外面的窃窃私语声,似乎犹豫了一阵,然后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陈文生缓缓松了口气。 暂时,是安全了。 但,这只是暂时的。 厉无赦和百灵一旦抵达,必定会展开更严密的搜查。 赵府,不能再待了。 第二天一早。 陈文生找到了正在园中扑蝶的赵灵儿。 他走到她身边,蹲下身,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灵儿,哥哥跟你说件事,你一定要记住。” 赵灵儿看着他严肃的样子,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认真地点点头。 “陈大哥,你说。” 陈文生压低声音: “万一,我是说万一,有天,有很坏很坏的人来抓哥哥。” “你就立刻带着你爹娘,从后院那条通往马厩的小路,冲出赵府,知道吗?” “不要管府里其他任何人,跑得越远越好!” 赵灵儿小脸有些发白,但还是用力地点头。 “嗯!灵儿记住了!带爹娘从后院小路跑!” 她随即又抬起头,抓着陈文生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那陈大哥你呢?你也要跑啊!” “我听爹爹说,那些钦天监的怪人,对付算卦的先生可厉害了!手段吓人得很!” 看着少女眼中真切的担忧,陈文生心中一暖。 他摸了摸赵灵儿的头。 “放心,哥哥自有办法。” “你保护好自己和你爹娘,就是帮哥哥最大的忙了。” 他的眼神,望向了赵府之外,那片更加广阔,也更加危险的天地。 是时候,离开了。 夜色,深沉如化不开的浓墨。 听竹轩内,万籁俱寂。 陈文生盘膝坐在榻上,心神沉浸在《紫炎心法》的运转之中。 丹田内的真气早已如沸腾的岩浆,汹涌澎湃。 那层无形的壁垒,坚韧异常,一次次的冲击都如同撞在万仞高山之上。 他不急不躁,一遍又一遍,引导着真气按照特定的轨迹流转。 就在心神最为宁静空明的一刹那。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猛地从丹田深处传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又仿佛有什么东西……诞生了! 丹田内那奔腾咆哮的紫色真气,骤然向着中心一点疯狂塌缩! 只是眨眼之间,所有气态的真气消失无踪。 第六十三章 踏入金丹大道 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约莫指甲盖大小,散发着淡淡紫色光晕,似虚似实的圆珠! 它静静悬浮在丹田中央,仿佛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瞬间充斥了陈文生的四肢百骸! 浑身经脉,如同被烈火淬炼过一般,坚韧而宽阔! 感知,呈几何倍数地提升! 方圆数十丈的风吹草动,尽在掌握! 呼—— 陈文生猛地睁开双眼,一道淡淡的紫芒在眼底一闪而逝。 他张口,吐出一道长长的白色气箭,带着灼热的气息。 头顶之上,甚至有丝丝缕缕的白色蒸汽袅袅升起。 这是…… 金丹?! 这就……金丹期了?! 陈文生感受着体内那颗微微旋转的紫色虚丹,以及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心头狂喜! 终于! 终于突破筑基,踏入金丹大道了! 虽然只是虚丹,尚未完全凝实,但也绝非筑基期可比! 这力量!这感觉! 简直就像是从自行车换成了跑车! 不,是换成了火箭! 想当初在蓝星天天996,为了几两碎银累死累活,哪想过有朝一日能拥有这般毁天灭地的力量! 这穿越,值了! 有了金丹期的修为,再配合寒烟步影剑和八面噬魂旗,面对那厉无赦和百灵,自己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青岚宗!钦天监! 你们等着! 然而,他心中的喜悦尚未完全散去。 就在此时! 唏律律——! 一阵急促而响亮的马匹嘶鸣声,如同惊雷般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紧接着! 锵!锵!锵! 是甲胄摩擦和兵器碰撞的声音!密集而刺耳! 声音来源,就在赵府之外!而且正迅速靠近! 不好! 陈文生脸色骤变,刚刚放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来了! 而且来得这么快!这么急! 几乎是念头刚起。 一个冰冷而倨傲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般穿透了院墙,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包围住!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 是厉无赦的声音! 陈文生瞳孔猛地一缩! “哼!区区一个藏头露尾的卦师小贼,也敢在本官眼皮底下故弄玄虚!” “给我仔细搜!尤其是那处叫‘听竹轩’的院子!” “这次,定要让他插翅难逃!” 话语中充满了森然杀意和绝对的自信! 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而且连听竹轩都知道了! 赵府……有内奸! 几乎在厉无赦话音落下的同时。 轰隆! 赵府的大门方向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被暴力破开! 紧接着,整个赵府彻底炸开了锅! 声浪滚滚而来! “啊!什么人!” “救命啊!” 是丫鬟们惊恐的尖叫声! “有贼人闯进来了!” “护院!护院快来!” 是家丁们慌乱的呼喊声! “都不要乱!各守本位!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是赵德海强作镇定的指挥声,但明显带着颤抖! 一片混乱! 听竹轩内,陈文生眼神冰冷,握紧了双拳。 他布置的八面噬魂旗可以抵挡窥探和一般的侵入,但面对钦天监这种官方暴力机构的强攻,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必须立刻做出决断! 而此时,赵府前院。 赵灵儿吓得小脸煞白,紧紧抓着父亲的衣袖。 但她猛地想起了白天陈文生的嘱咐! “爹!爹!” 她急切地喊道,声音带着哭腔。 “陈先生说过!他说万一有坏人来抓他,让我们立刻从后院小路跑!不要管别人!” 赵德海浑身一震,看着女儿焦急的脸庞,又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和脚步声,心中天人交战! “这……这合适吗?” 他嘴唇哆嗦着。 “丢下恩公自己逃跑?我们赵家岂能做这种忘恩负义之事!” “爹!”赵灵儿用力摇着他的胳膊,“陈先生卦术那么厉害,他让我们跑,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留在这里也是累赘啊!” 赵德海看着眼前凶神恶煞、不断涌入府中的黑衣缇骑,心胆俱寒。 他知道女儿说得对。 以他们的力量,留下来除了送死,毫无用处。 听陈先生的! 他猛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走!所有人!跟我从后院走!” 赵德海当机立断,拉着赵灵儿,招呼着几个忠心的家丁和丫鬟,朝着后院方向冲去。 但他们刚冲到通往后院的月亮门。 就被一群手持长刀的钦天监缇骑拦住! 为首的一个小旗官模样的男子,眼神锐利地扫过他们。 “站住!干什么的!” 赵德海连忙上前一步,拱手道,脸上挤出惶恐又恭敬的笑容。 “军爷!各位大人明鉴!明察啊!” “我们是这赵府的主人!听闻有贼人闯入,惊扰了各位大人,我等全家特地出来,绝不敢妨碍公务!” 他指着身后惊慌失措的家人。 “若是有什么毛贼潜入府内,还请各位大人搜查便是!若真搜到了,你们就地法办,我们绝无二话!” 他姿态放得极低,试图撇清关系。 就在这时。 厉无赦冰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哼!好一个见风使舵的赵家主!” 话音未落,一行人簇拥着两个身影走了过来。 当先一人,身着钦天监特有的黑色飞鱼服,面容阴鸷,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正是厉无赦! 而在他身侧,则是一个身段妖娆,容貌艳丽,嘴角却噙着一丝冷酷笑意的女子——百灵! 厉无赦看都没看赵德海,目光如同利剑般扫视着整个赵府。 “算你识相!” “你等,就在这院外待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乱动!” 他语气森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是!”赵德海连连点头哈腰,冷汗浸湿了后背。 厉无赦大手一挥。 “给我搜!” “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装神弄鬼的卦师给我揪出来!” “遵命!” 众多缇骑轰然应诺,如同虎狼般朝着府内各个方向扑去! 然而,就在厉无赦准备亲自带人前往后院搜查时。 一个略显谄媚,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女声响起。 “厉大人!百灵大人!不用那么麻烦!”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赵夫人快步从内院走出,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径直来到厉无赦和百灵面前。 第六十四章 天罗地网 她微微躬身,指着一个方向。 “那位擅长以讹传讹、惑乱人心的骗子,老爷已着意将他安顿于宅邸深处的“听竹轩”,静候其变。” “两位大人,请随我来!” 她竟然主动为钦天监带路! 赵德海如遭雷击,猛地看向自己的妻子,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瞬间明白了! 全都明白了! 为什么钦天监的人来得这么快!这么准! 为什么连陈先生住在听竹轩都知道! 原来是她! 是自己的夫人! 这个内奸!竟然是自己的枕边人! 赵德海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完了! 全完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股巨大的愧疚和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我对不起恩公啊! 是我赵家害了你啊! 这个毒妇! 他看着赵夫人那卑躬屈膝,引领着厉无赦和百灵走向听竹轩的背影,心如刀绞。 想想自己这点微末道行,此刻冲进去,无异于飞蛾扑火,白白送死。 赵德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拉紧了身旁瑟瑟发抖的赵灵儿。 现在,他们父女俩,连同残余的下人,被缇骑围在院中,动弹不得。 只能在心中,无声地祈祷着。 恩公…… 你一定要……逃出去啊! 那赵夫人尖利献媚的声音,如同淬毒的针,狠狠刺入陈文生的耳膜。 “那个妖言惑众的骗子,就被老爷安排住在后面的‘听竹轩’!” “两位大人,请随我来!” 听竹轩内,陈文生刚刚稳固了金丹境界的澎湃灵力,此刻听闻此言,眼中紫芒暴涨,杀意凛然! 好个毒妇! 竟然是你!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 也罢! 既然躲不过,那便战个痛快! 金丹已成,何惧一战! 他缓缓站起身,推开房门,一步一步,走出了听竹轩。 月光如水,庭院中却已是杀气弥漫,火把的光芒将一道道人影拉得斜长。 数十名身着黑色劲装,腰佩制式长刀的缇骑,手持兵刃,如狼似虎,将小小的庭院围得水泄不通。 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冰冷而凶悍,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为首两人,正是厉无赦与百灵! 厉无赦依旧是那身刺目的黑色飞鱼服,面容阴沉,眼神如毒蛇般盯着刚走出来的陈文生。 百灵则依偎在他身侧,一身火红劲装勾勒出惹火的曲线,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残酷的笑容。 陈文生目光平静,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厉无赦脸上。 他朗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落。 “不必找了!” “我,就是陈文生!” “也是你们口中的那个卦师!” 此言一出,所有缇骑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带着审视与杀意。 厉无赦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哈哈哈哈!” “好!好得很!” “上次在黑风谷,被那该死的黑狐妖坏了本官的好事,让你侥幸逃脱!” 他上前一步,身上的官威与杀气如同实质般压迫而来。 “这次,我看谁还能来救你!” “真是个不怕死的陈文生啊!” 他身后的缇骑们,兵器上的寒光在火把映照下,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将陈文生撕碎。 百灵也娇笑着开口了,声音甜腻,却透着一股凉意。 “哎呀,恩人呐,我们又见面咯。” 她迈着款款的猫步,走到厉无赦身旁,一双媚眼上下打量着陈文生。 “真是可惜呢,上次人家可是仁至义尽,本想将恩人缉拿归案,献给陛下请功,说不定还能给恩人求个全尸。” “可惜呀,恩人你运气太好,竟然跑掉了。” “不过嘛……”百灵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这次,恩人恐怕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哦。” 陈文生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心中并无半分惧意,反而升起一股豪气。 他想起了自己在蓝星时,为了生活奔波劳碌,面对客户的刁难,上司的压榨,只能唯唯诺诺。 而现在,他拥有了力量! 可以主宰自己命运的力量! 他右手一翻,青霜剑已然在握! 剑身发出清越的嗡鸣,仿佛也在渴望一战! “起!” 陈文生低喝一声,丹田内的紫色虚丹急速旋转,磅礴的紫炎真气瞬间流淌至四肢百骸! 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勃然而发! 厉无赦见状,不怒反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张狂。 “呵!好一个不知死活的狂徒!” “这般天罗地网之下,不思逃命,竟还敢拔剑相抗!” “真以为自己有三头六臂不成!” 他对着身后的缇骑们傲然一挥手。 “你们都给本官退后!不必动手!” “区区一个江湖术士,何须尔等费心!” “今天,就让本官亲手擒下这个贼人,也好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官的手段!” 说着,厉无赦“锵”的一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那是一柄通体暗红的长剑,剑锷处雕刻着狰狞的兽首,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 他要亲自出手,显然是想在众多手下面前展示自己的威风。 陈文生见此,嘴角微微上扬。 正合我意! 刚好拿你这金丹期的钦天监走狗,来试试我这新晋金丹的成色! 他体内紫炎真气奔涌,寒烟步影剑法已然蓄势待发! 刹那间,剑气激荡! 两人几乎同时动了! 陈文生身形一晃,脚下步法玄妙,如同一缕青烟,瞬间欺近厉无赦! 青霜剑带起一片朦胧的紫色剑影,剑尖直指厉无赦咽喉! “好快的速度!” 陈文生心中暗赞一声金丹期的力量。 丹田气海之中,那颗紫色的虚丹仿佛一个永动机,源源不断地提供着精纯的真气,让他感觉有使不完的劲! 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条经脉,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体表甚至隐隐有淡紫色的气流缠绕,那是紫炎真气外放的表象! “叮!”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厉无赦横剑格挡,剑身上血光一闪,竟稳稳架住了陈文生的攻势! 一股巨力从剑身传来,震得陈文生手臂微微发麻。 第六十五章 噬魂大阵 好强的力量! 厉无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浓的杀意! “有点门道!” 他暴喝一声,手中血色长剑陡然爆发出浓郁的血芒,剑招大开大合,凶猛凌厉,朝着陈文生当头劈下! 剑风呼啸,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陈文生眼神一凝,寒烟步影剑法施展到极致,身形飘忽不定,在厉无赦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穿梭闪避。 青霜剑不时递出,剑光如同毒蛇吐信,刁钻狠辣! “当!当!当!当!” 密集的兵器碰撞声在庭院中回荡不休! 火花四溅,剑气纵横! 两人身影兔起鹘落,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周围的缇骑们看得是心惊肉跳,他们原以为这只是一个手到擒来的小角色,却没想到竟能与厉大人斗得如此激烈! “哇!这……这算卦的竟然这么厉害!” “厉大人的剑法还是那么霸道!” “我的天,这真的是筑基期能有的实力吗?” 陈文生越战越是心惊! 这厉无赦的剑法刚猛无比,每一剑都蕴含着极强的爆发力!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分明也是……金丹期! 而且看样子,踏入金丹期的时间,比自己只怕还要早上不少! 陈文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真是小看了这钦天监的鹰犬! 竟然也是金丹期的高手! 难怪如此嚣张跋扈! 一时间,两人剑来剑往,已经拆解了上百回合! 庭院中的石板地面,早已被两人的剑气切割得沟壑纵横,碎石纷飞! 竟然……斗了个不分上下! 周围的缇骑们,已经从最初的惊讶,变成了由衷的敬畏,看向陈文生的目光也变了。 他们纷纷高声叫好起来! “大人威武!” “好剑法!” 厉无赦久攻不下,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本想三招两式解决战斗,在手下面前好好露一手,没想到对方竟如此扎手! 他猛地后撤一步,与陈文生拉开距离。 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发出一阵“咯咯”的怪笑声,如同夜枭啼鸣。 “真是小看了你!区区一个算卦的,竟然能将本官逼到这个地步!” “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个人才!” “不过……”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也就到此为止了!” 话音未落,厉无赦猛地张口,狠狠咬在自己的舌尖之上! “噗!” 一口殷红的鲜血,如同箭一般,喷洒在他手中的血色长剑之上! 嗡——! 那血色长剑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剑身瞬间被一层诡异的黑色寒气所包裹! 一股阴寒至极,充满暴虐与不详的气息,猛地从厉无赦身上爆发开来! 他的双眼,也泛起了淡淡的红光! 这是一种邪异的秘法!以自身精血为引,短时间内强行提升功力! 厉无赦的气势,在这一刻,节节攀升,竟隐隐有超越金丹初期的迹象! 陈文生瞳孔猛缩,心中警铃大作! 这家伙,竟然还藏着这种压箱底的邪功! 来不及多想! 陈文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暗暗提起丹田内刚刚凝练不久的紫炎真气,按照一种玄奥的路线运转! 八面噬魂旗! 这是他目前威力最大的底牌! 虽然不知道面对这么多缇骑,尤其是还有一个嗑了药的厉无赦,这阵法能有多大效果。 他心中暗道:“他娘的!这么多缇骑,还有这个老怪物!这八面噬魂旗能不能把他们都吞噬了,还真不好说!” “就算真的吞噬了他们的魂力,我这小身板能不能承受得住,也是个未知数!” “搞不好,又跟上次在黑风谷吞噬黑狐妖妖丹一样强大数倍,或许会直接爆体而亡!” “但总好过被这狗官虐杀!” 拼了! 陈文生眼神一厉,猛地暴喝一声! “起!” 随着他这一声断喝,一道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埋设在听竹轩四周,乃至赵府更外围区域的八面噬魂旗,在这一刻齐齐震颤! 紧接着! 呼——! 一股肉眼可见的淡紫色雾气,如同潮水般从地面汩汩涌出! 那雾气带着一丝诡异的甜香,迅速弥漫开来,将整个听竹轩笼罩其中! 空气陡然变得粘稠而压抑! 一股无形的吸力,开始在紫色雾气中悄然生成! 那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八面噬魂旗的共鸣声低沉而诡异。 陈文生心念一动,丹田内新成的金丹微微一震。 一丝精纯无比的紫炎真气,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悄然探出,融入了那弥漫的淡紫色雾气之中。 这一丝紫炎真气,便是这噬魂大阵真正的“阵眼”与核心! 刹那间,厉无赦只觉周遭空气陡然变得无比凝重。 仿佛整个人瞬间沉入了深不见底的寒潭,四面八方都是粘稠的水流,挤压着他的身体,束缚着他的动作。 他体内的真气运转,竟也滞涩了几分! “嗯?”厉无赦心中一惊,这是什么诡异步法? 他那催动秘法后暴涨的气势,似乎被这诡异的雾气压制了少许。 就在此时,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了庭院中的死寂! “啊!相公……救我!” 百灵那娇媚的声音,此刻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痛苦。 她原本妖娆的身姿,此刻却软软地瘫倒在地。 绝美的脸庞上血色尽褪,一片煞白,嘴唇更是泛起骇人的青紫色。 她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胸口,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噬咬她的生机。 “我的……我的灵力……在流失!”百灵惊恐地嘶喊着,眼中满是绝望。 不止是她! 那些原本气焰嚣张的缇骑,此刻也纷纷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我的真气……动不了了!” “不好!有股力量在吸我的内力!” “大人救命啊!我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 功力稍弱的几名缇骑,已经站立不稳,摇摇晃晃,如同风中残烛。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辛苦修炼多年的灵力,正不受控制地从体内逸散出去,融入这诡异的紫色雾气之中! 大惊失色,已不足以形容他们此刻的心情,那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陈文生看着眼前这幅景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第六十六章 有去无回 他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一丝快意,也带着一丝悲悯。 “哈哈哈!厉无赦,百灵,还有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鹰犬!” “今日,就让你们有去无回!” “我要用你们的狗命,来祭奠那些惨死在钦天监屠刀下的无辜卦师同道!”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的杀伐之气。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 “哈哈哈!” 这笑声在噬魂大阵的笼罩下,显得格外森然可怖。 厉无赦看着百灵的惨状,又听到手下们的哀嚎,脸色铁青,目眦欲裂。 他指着陈文生,颤抖道。 “你……你这邪魔外道!竟敢修炼如此歹毒的邪功!” “此等阴狠功法,简直丧心病狂!人人得而诛之!” 他心中的惊骇无以复加,这阵法的诡异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陈文生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盛,只是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 “邪功?比起你们钦天监草菅人命,随意屠戮天下占卜之士,我这又算得了什么?” “我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右手虚托,掌心之中,一团鸡蛋大小的紫色火焰熊熊燃烧。 那火焰跳动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高温,将周围的紫雾都映照得更加妖异。 晋入金丹期后,陈文生对紫炎真气的操控,已然得心应手,远非昔日可比。 他清晰地感觉到,这噬魂大阵在紫炎真气的加持下,威力比他预想中还要强大! 上一次在黑风谷,面对那金丹期的黑狐妖,他吞噬妖丹时尚且狼狈不堪,险些爆体。 但现在,他已是货真价实的金丹修士! 驾驭这等阵法,吸收这些驳杂的魂力与灵力,虽然依旧有压力,却已不像从前那般吃力。 他心中暗道:“原来这就是金丹期的感觉!力量,源源不绝的力量!” “想当初在蓝星,被老板呼来喝去,为了几两碎银点头哈腰,何曾想过,有朝一日,我能凭一己之力,对抗这般强大的敌人!” 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在他胸中激荡! 随着陈文生心念转动,掌中紫色火焰骤然暴涨数倍! 噬魂大阵的吸力,也随之疯狂飙升! “啊——!” 厉无赦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汹涌外泄! 他拼命催动秘法,想要抵抗这股吸力,但那血色长剑上的黑气,在紫色雾气面前,竟显得如此无力! 他的嘶吼声越来越弱,越来越嘶哑。 片刻之后,那不可一世的厉无赦,双眼中的红光渐渐黯淡,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他那柄血色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剑身上的诡异黑气也消散无踪。 而那百灵,早已在厉无赦倒下之前,便已气绝身亡,瘫软在地,死状凄惨。 至于那数十名缇骑,更是连像样的抵抗都做不出。 在噬魂大阵的无情吞噬下,他们体内的灵力被迅速抽干,一个个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般瘫倒在地,眼神涣散,生机断绝。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功夫,方才还杀气腾腾的庭院,此刻已是死寂一片。 除了陈文生,再无一个活口! 紫色雾气缓缓消散,露出了满地狼藉的庭院,以及横七竖八的尸体。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只觉丹田内的紫炎金丹,在吸收了这股庞杂的魂力与灵力后,似乎又凝实了几分。 虽然驳杂,但聊胜于无,日后慢慢炼化便是。 他看着满地的尸首,眼中没有半分怜悯。 “这,便是你们的报应!” “钦天监……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他收回目光,心中一片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转过身,他望向赵府后院的方向,那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庭院中,紫雾散尽,只余下刺鼻的血腥与死寂。 厉无赦那魁梧的身躯,此刻僵硬地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双目圆睁,残留着死前的惊怒与不甘。 不远处,曾经颠倒众生的百灵,亦是花容失色,气息断绝,如同一朵被狂风骤雨摧残过的娇花,再无半分媚态。 十数名方才还不可一世地缇骑,如今也已化作冰冷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各处。 陈文生看着地上那曾经飞扬跋扈的厉无赦与百灵,看着他们渐渐冰冷,最终了无生气的躯体,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 他心中暗道:“这两个在临山县,乃至在钦天监都算得上是响当当的人物,平日里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 “谁能想到,他们今日竟会殒命于我一个小小的,刚从青岚宗逃出来的弃徒之手。” “世事当真无常,这修仙界,果然是实力为尊,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一阵微风吹过,卷起几片沾血的落叶,更添萧瑟。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些许波澜。 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赵府后院的赵德海和赵灵儿,还等着他去援救。 他目光一扫,迅速锁定了庭院角落一间不起眼的小屋,看样子像是下人暂歇的房间。 必须立刻改换形貌,此地不宜久留! 他身形一晃,如鬼魅般闪入那小屋之内。 屋中陈设简陋,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张破旧的桌子。 墙角挂着几件粗布短衫,正是赵府下人仆役的衣物。 陈文生迅速褪下自己身上染血的青衫,换上了一套灰扑扑的短打,又从怀中摸出一小瓶易容药水,在脸上涂抹起来。 片刻之后,镜中映出的,已是一个面色蜡黄,眼神有些怯懦的普通小厮。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番乔装,寻常人断然看不出破绽。 就在此时,庭院之外,终于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与惊呼声。 那些守在院外的赵府壮丁和一些闻讯赶来的兵士,久久听不到院内的动静,心中早已是七上八下。 “里面怎么没声了?” “厉大人他们……不会出什么事了?” 终于,一个胆子稍大的壮丁头目,颤颤巍巍地推开了庭院的月洞门。 “呼啦啦!” 一大群人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 当他们看清庭院内的景象时,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当场! “啊!” 第六十七章 锦衣汉子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死寂。 “厉……厉大人!” “百灵姑娘!” “天啊!他们……他们都死了!” “这……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个看似头目的兵士,面色惨白,指着满地尸首,声音都在发抖。 “是……是闹鬼了!一定是闹鬼了!” “这地方太邪门了!” 人群中顿时一片大乱,惊呼声,哭喊声,乱成一团。 “快!快搜!”那兵士头目强作镇定,拔出腰刀,厉声喝道。 “掘地三尺,也要把那行凶的妖邪给老子搜出来!” “若是活人,格杀勿论!若是妖鬼,……先禀报再说!” 他此刻也是色厉内荏,心中怕得要死。 众兵将闻言,虽是心中恐惧,却也不敢违抗军令,呼啦啦一声,便朝着庭院四周的各个房间搜查而去。 陈文生刚刚从那小屋出来,贴着墙壁,低着头,躲在柱子后面。尽量不引人注意。 他心中暗忖:“这帮家伙来得倒快,看来得想办法先混出去。” 突然,一个身材高壮的兵士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兵士手持钢刀,凶神恶煞地盯着陈文生。 “你!站住!” 陈文生心中一凛,面上却装出万分惊恐的模样,身体也配合地抖了起来。 “军……军爷……有何吩咐?” 那兵士上下打量着他,眼中满是怀疑。 “哼!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还在这里乱转?” “为何没有跟随你家老爷去外面暂避?” 陈文生连忙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战战兢兢地回答。 “军爷饶命啊!小……小的是新来的,刚到赵府没几天,什么规矩都不懂。” “方才一片混乱,老爷他们往后院去了,小的……小的一时慌乱,没……没跟上队伍。” 那兵士冷哼一声,刀锋微微抬起,指向陈文生的咽喉。 “我看你小子贼眉鼠眼,定有古怪!” “说!你可曾看到我家厉大人他们,是如何死的?” 陈文生闻言,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脸上血色尽褪。 他结结巴巴,眼神飘忽,仿佛回忆起什么可怕的景象。 “看……看到了……小的……小的亲眼看到……” “快说!”兵士不耐烦地催促道。 陈文生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指着天空,声音尖利。 “就……就看到一个青面獠牙的妖鬼,浑身冒着黑气,从……从天上降下来!” “然后……然后厉大人他们……就……就突然倒在地上,两腿一蹬,就……就没气了!” 那兵士眉头一皱:“妖鬼?长什么模样?往哪个方向去了?” 陈文生突然瞪大了眼睛,指向那兵士的身后上空,用尽全身力气般嘶声大叫。 “哇——!妖怪!妖怪又来了!军爷小心!在你头上!” 那名兵士闻言,本能地心中一惊,急忙抬头朝着陈文生手指的方向望去。 他双眼瞪得溜圆,想要看清那所谓的“妖怪”。 就在他仰头,颈部完全暴露的瞬间! 只听“噗哧”一声轻响,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一抹冰冷的寒光,如同毒蛇的獠牙,精准而迅疾地刺入了那名兵士的咽喉。 是陈文生藏在袖中的一柄匕首! 那兵士的动作戛然而止,眼中的惊愕与疑惑尚未散去,便迅速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晃了两晃,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扑通!” 又一具尸体,增添了庭院中的血腥。 陈文生面无表情地收回匕首,心中暗道:“跟我玩这套?想当初在蓝星写字楼里,跟那些老油条勾心斗角,这点应变能力还是有的。” “只是,这杀人的感觉……真是越来越习惯了。” 他迅速扫了一眼四周,见无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便矮下身子,继续混入慌乱的人群,朝着后院的方向悄然移动。 庭院中的喧嚣与血腥,尚未完全平息。 陈文生那一手“妖鬼降临”的嫁祸之计,虽然短暂震慑了那些兵士,却也埋下了更大的隐患。 此刻,看着那带头问话的兵士喉咙喷血,直挺挺倒下,其余几个原本还想上前的兵士,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方才已经被院中厉无赦等人的惨死吓破了胆,此刻再见同伴不明不白的暴毙,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妈呀!又……又死一个!” “真的是妖鬼!真的是妖鬼在索命啊!” 一个兵士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扔掉手中的兵器,掉头就往外跑。 “跑啊!这地方太邪了!” “厉大人都顶不住,我们算个屁啊!” 兵败如山倒。 眼见着带头的兵士和另外两三个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同僚,接二连三地倒在血泊之中,剩下的兵士们哪里还敢停留半分。 呼啦啦一阵大乱,如同受惊的鸟兽一般,朝着四面八方溃散逃去。 陈文生心中冷笑:“一群乌合之众,吓唬一下就散了。” 他迅速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怯懦小厮的模样,低着头,混在几个同样慌不择路的赵府下人中,朝着后院那道不起眼的小门挪动。 他心中盘算着:“必须尽快找到赵德海和赵灵儿,带他们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钦天监的人,来得比预想中还要快,而且,似乎还有更厉害的角色。” 就在此时,一道沉稳而带着威严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混乱中炸响。 “都给本座站住!” 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那些奔逃的兵士和下人们,不由自主地顿住了脚步,惊恐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庭院月洞门外,缓步走入一人。 此人身着暗紫色锦袍,面容冷峻,约莫四旬年纪,双目开阖间,精光四射,顾盼之际,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剑鞘上镶嵌着七颗暗红色的宝石,在略显昏暗的天光下,闪烁着幽深的光芒。 这锦衣汉子一出现,整个庭院的混乱气息,仿佛都被他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给镇压了下去。 第六十八章 天罡镇魔使 他一把抓住一个跑得最慢,吓得涕泪横流的兵士,声如寒铁:“慌什么!发生了何事?!” 那兵士魂不附体,语无伦次地将庭院中的惨状,以及那诡异的“妖鬼”之说,结结巴巴地禀报了一番。 锦衣汉子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与怒火,随后仰天长叹道:“妖孽作祟?我徒儿厉无赦竟死于此等宵小之手?” 他目光如电,迅速扫过庭院,一眼便锁定了正低着头,脚步匆匆,试图从一侧小门溜走的陈文生。 那个穿着赵府下人服饰的身影,虽然刻意佝偻着背,但其脚步移动间那份不同于常人的沉稳,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站住!”锦衣汉子一声断喝,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陈文生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人气势非凡,绝非厉无赦、百灵之流可比! 他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脸上立刻堆起谄媚又惶恐的笑容,活脱脱一个被吓坏了的下人模样:“大……大人……有何吩咐?” 锦衣汉子冷冷地盯着他:“你这个下人,鬼鬼祟祟地想去哪里?” “方才院中发生如此大的变故,你可曾看到什么?我家厉大人,究竟是如何死的?” 陈文生心中念头急转,脸上却越发“惊恐”,嘴巴哆嗦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大……大人饶命啊!” “小……小人只是个新来的粗使下人,方才……方才被那阵仗吓破了胆,躲在角落里,什么……什么都没看清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着这锦衣汉子,心中暗道:“这家伙眼神锐利得像鹰一样,不好糊弄。” “哼!”锦衣汉子冷哼一声,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在陈文生身上来回扫视,“我看你这身形步法,倒不像个寻常下人。” 陈文生心中一紧:“被看出来了?” “寻常下人,遇到这等血腥场面,早就吓瘫了,你倒还能想着往外溜?” 锦衣汉子眼中寒光一闪:“说!你到底是谁?” 话音未落,他右拳猛然探出,挟着一股凌厉的劲风,直捣陈文生面门! 这一拳快如闪电,势大力沉,显然是试探,也是杀招! 陈文生早有防备,脚下如抹了油一般,身子一矮,一个极为迅捷的滑步,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拳。 拳风擦着他的头皮刮过,带起几根发丝。 好险! 陈文生心中暗惊,这锦衣汉子的实力,远在厉无赦之上! “哎哟!大人饶命!我……我真的是下人啊!只是……只是以前在乡下跟着戏班子学过几天翻跟头的把式,求大人明察!”陈文生故作狼狈地叫嚷着,声音里充满了“委屈”与“恐惧”。 他心中却在飞速盘算:“这家伙不好对付,硬拼恐怕讨不到好,得想办法脱身!” “还敢狡辩!”锦衣汉子勃然大怒,眼中杀机一闪。 他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看似怯懦的小厮,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呛啷!”一声,他腰间的古朴长剑应声出鞘,剑身在昏暗的天光下泛着森冷的寒芒。 “看剑!”他低喝一声,手腕一抖,剑光霍霍,化作数道寒星,劈头盖脸地朝着陈文生周身要害刺来。 剑势凌厉,带着一股迫人的锋锐之气! 陈文生暗骂一声:“这家伙,比厉无赦那莽夫难缠多了!一言不合就拔剑,还让不让人好好演戏了!” 他不敢硬接,身形暴退,险险避开剑锋,转身便朝着那道小门亡命飞奔。 “哪里逃!”锦衣汉子怒喝,脚下一点,身形如影随形,紧追不舍。 两人一前一后,转眼便冲出了赵府那道偏僻的小门。 门外是一条窄巷,通往临山县城的西面。 陈文生对临山县的地形,经过这几日的摸索,已有些熟悉。 他记得赵灵儿曾提过,城西有一片乱葬岗,而那所谓的卦修陵,似乎就在那个方向。 那里人迹罕至,或许更容易摆脱追兵,或者……另有图谋。 他毫不犹豫,辨明方向,便朝着城西乱葬岗的方向一路狂奔。 脚下的青石板路被他踩得啪啪作响,两侧的房屋飞速倒退。 身后的锦衣汉子,如同附骨之蛆,剑气森森,始终锁定着他的背心,那股冰冷的杀意,让他脊背阵阵发凉。 “这家伙,轻功也不弱!”陈文生咬紧牙关,将《紫炎心法》催动到极致,脚下速度又快了几分。 奔出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已是荒草萋萋,隐约可见几座孤坟。 空气中,也多了一丝阴冷潮湿的气息。 乱葬岗到了! 陈文生猛地顿住脚步,急促地喘息着,同时凝神细听。 夜风吹过荒草,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鬼泣。 确认除了身后那名紧追不舍的锦衣汉子,再无其他追兵跟来,他心中稍定。 他缓缓转过身,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目光却变得锐利起来,直视着同样停下脚步,持剑而立的锦衣汉子。 “阁下追了这么久,也该累了?”陈文生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报上名来,本大爷剑下,不斩无名之鬼!” 他这话一出口,不仅那锦衣汉子愣住了,连他自己心里都忍不住吐槽:“奶奶的,装逼谁不会啊?以前在蓝星看小说,这种桥段最带感了!先声夺人,气势上不能输!” 那锦衣汉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讥讽。 “哈哈哈!好一个狂妄的小厮!本座行走江湖数十年,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鼠辈!” 他上下打量着陈文生,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偷学了几招三脚猫的把式,杀了个不入流的厉无赦,便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么?” 锦衣汉子笑声一敛,神情骤然变得森寒,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勃然而发,压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他傲然道:“竖起你的狗耳朵听清楚了!本座乃大周钦天监监正、敕封‘天罡镇魔使’——裴!无!极!” 第六十九章 真正的高手!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陈文生的心头。 陈文生心中剧震:“钦天监监正?天罡镇魔使?裴无极?我靠,这来头也太大了!厉无赦跟他一比,简直就是个小喽啰啊!” 他终于明白,为何此人一出现,就给他如此大的压迫感。 这才是钦天监真正的高手! 裴无极眼神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仿佛要将陈文生刺穿:“厉无赦那不成器的东西,便是死在你这妖人手上?”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 裴无极手中长剑一振,剑身之上,骤然泛起一层淡淡的紫色光华,一股沛然莫御的威压弥漫开来,四周的荒草都被这股气劲压得伏倒在地。 “今日,本座便让你这不知死活的妖人,见识见识我钦天监的‘天罡三十六式’,是如何诛妖除魔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裴无极的身影已然动了! 乱葬岗上,夜风如泣。 裴无极那句“诛妖除魔”的话音刚落,他整个人的身影便骤然变得模糊起来! 仿佛原地消失了一瞬! 下一刻,一道暗紫色的电光撕裂夜暗,直扑陈文生面门! “我靠!”陈文生心中大骂,这速度快得让他几乎反应不过来! 他手中那柄古朴长剑,此刻嗡嗡作响,剑身之上紫光比先前更加炽盛夺目! 剑锋未至,一股尖锐到几乎要刺破耳膜的破空啸鸣,已然狠狠钻入陈文生双耳! 这声势,比之厉无赦那三脚猫的功夫,简直是云泥之别! 陈文生瞳孔猛地一缩,浑身的汗毛在这一瞬间根根倒竖! 他想也不想,全身的气力都灌注到了双腿之上,脚下发力,猛地向左侧横移出去! “嗤啦——!” 一声裂帛轻响。 冰冷刺骨的剑锋,几乎是擦着他的左肩险险削过! 肩头那件下人穿的粗布衣袍,应声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了里面还算结实的皮肉! 一丝火辣辣的刺痛感迅速传来,万幸,只是皮外伤! 陈文生心中暗呼好险:“奶奶的!再慢上那么一丁点儿,我这条左膀子怕是就要跟身体说拜拜了!” 一击不中,裴无极的身形却是毫不停顿,剑随身走,反手又是一剑,朝着陈文生腰间横削而来! 他口中沉声喝道:“天罡三十六式,第一式,天魁破军!” “还带报招式的?”陈文生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个念头,“这是什么高手过招的仪式感吗?可我不是来欣赏你表演武术套路的啊,大爷!” 剑光霍霍,紫气蒸腾! 裴无极手中长剑大开大合,每一剑都带着一股堂皇正大、沛然莫御的威势,却又偏偏凌厉无匹,角度刁钻! 陈文生将体内那本就不多的《紫炎心法》真气催动到了极致,身形如风中落叶,在剑光的缝隙间闪转腾挪,竭力躲避。 他此刻手中并无分寸兵器,只能依靠穿越前练过几天的粗浅拳脚基础,结合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以及对危险的敏锐感知,在裴无极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苦苦支撑,险象环生。 “当!” 偶尔避之不及,只能用手臂硬挡了一下剑脊,震得他手臂发麻。 不过七八个回合的交手,陈文生已是气喘吁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反观那裴无极,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剑招连绵不绝,仿佛永远不会力竭一般。 陈文生心中叫苦不迭:“我的老天鹅啊!这裴无极的战斗力,哪里只是比那个厉无赦强了两三倍?这简直是坐着火箭往上升级,是质的飞跃啊!” “‘天罡镇魔使’这个名头,果然不是路边随便捡来的大白菜!” “这家伙的剑法,一招一式都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和威压,压得我连呼吸都快要不顺畅了!” 又是一道凌厉无匹的剑光,直刺陈文生胸口要害! 这一剑来势太快,角度太刁,陈文生已然避无可避! 危急关头,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与决绝! “妈的,拼了!” “紫炎护体!”他在心中怒吼一声,强行催动那尚不纯熟的护体功法。 与此同时,他猛地一咬自己的舌尖! “噗!” 一口带着腥甜味道的精血,被他强行逼出,并非用来喷向敌人,而是作为引子,激发体内潜藏的能量! 一股灼热无比的气流,瞬间从丹田深处炸开,如同岩浆般涌向四肢百骸! 陈文生的体表,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层极为淡薄的紫色光焰,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嗤——” 一声如同热刀切牛油般的轻响。 那层淡薄的紫色光焰,在裴无极凌厉的剑气面前,仅仅支撑了一瞬,便被硬生生撕裂开来! 巨大的冲击力道透过剑身传来,狠狠撞在陈文生胸口! 他只觉得胸口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大锤砸中,猛地一闷! “噗通!” 陈文生双膝一软,竟是控制不住,单膝重重地跪倒在了冰冷潮湿的泥地里! 膝盖磕在碎石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心中一片冰凉:“我靠!还是扛不住!这‘紫炎护体’本来就练得半生不熟,现在强行催动,这反噬的力道也不小啊!” 裴无极见陈文生吐血,体表又曾浮现那诡异的紫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嗯?以自身精血为引,强行激发潜能?” 他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哼!果然是邪魔外道惯用的邪修手段!不知从何处偷学来的残篇!” 裴无极眼中杀机更盛,语气冰寒刺骨:“今日,断不能留你这妖孽活在世上!” 他手中长剑的剑势陡然一变,比之先前,更添了三分狠厉与决绝! “咻咻咻咻咻咻咻!” 刹那间,七道耀眼的剑光,如同夜空中骤然连接闪烁的北斗七星,连成一线,直刺陈文生咽喉要害! 这一招“七星连珠”,迅捷无比,角度更是刁钻至极,仿佛已经封死了陈文生所有可能的闪避方向! 陈文生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心中警铃大作:“我擦!这是要一波流带走我的节奏啊!这老家伙下死手了!” 第七十章 重回卦修陵 面对这几乎是必杀的一击,陈文生体内的求生欲望在这一刻爆发到了极致! 他想也不想,另一条尚能活动的腿猛地一蹬地面,也顾不得什么高手形象、狼狈与否,直接一个标准的“懒驴打滚”,向着旁边翻滚出去! “噗嗤!” 一声皮肉被利器划开的闷响。 虽然他竭尽全力地避开了咽喉要害,但左臂依旧被凌厉的剑气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如同泉涌一般,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 陈文生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心中大骂:“妈的!又挂彩了!这老东西下手也太黑了!一点都不讲武德!” “噬魂大法?”这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随即被他否定。 “现在这种情况,我连靠近他都难如登天,还怎么施展噬魂大法?” “而且,这裴无极一看就是那种意志坚定、精神力极为强大的主儿,我这半吊子的噬魂大法对他能有多大效果还两说,万一没成功,反而激怒了他,我恐怕死得更快!” 一个清晰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打不过!完全打不过!这家伙简直就是个bug!”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句老祖宗传下来的至理名言,此刻在他心中无比清晰! 他一个翻滚之后,顾不得查看伤势,也顾不得捡回什么面子,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看也不看身后的裴无极,转身就朝着一个方向亡命飞奔! “哼!想逃?”裴无极见陈文生如此狼狈地逃窜,脸上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不屑冷笑。 “在本座面前,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他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整个人的身形便如同一缕没有重量的青烟,不紧不慢地跟在了陈文生身后。 两人之间的距离,始终被他精准地控制在十丈左右,不远不近。 裴无极那带着几分戏谑与嘲弄的声音,如同魔音灌耳,清晰地传入陈文生耳中:“跑快点,再快点!” “你这点微末的道行,也敢在我钦天监的天罡镇魔使面前放肆?” 陈文生听得牙根痒痒,心中怒骂:“草!这老家伙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太他妈的憋屈了!” “但是,打不过啊!硬刚就是送人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陈文生咬紧牙关,将《紫炎心法》残余不多的内力,全部逼入了自己的双腿之中。 左臂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鲜血不断地流失,让他开始感觉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但他不敢停下来,更不敢回头去看。 他依稀记得,之前赵灵儿曾经无意中提到过,这片乱葬岗的深处,似乎有一个叫做“卦修陵”的地方。 “卦修陵……卦修陵……”他在心中反复默念着这个名字。 “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善地,但那里地势应该会更加复杂,或许……或许能找到一线生机!” “或者,那个地方,能有什么未知的变数也说不定!” “不管了!现在没时间犹豫了!先往那边跑再说!” 他努力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记忆中乱葬岗更深处,那片荒坟更为密集、地势也更为崎岖不平的区域,猛地冲了过去! 周围那些孤零零的坟茔、一人多高的荒草、以及光秃秃的枯树,在他的视野中飞速地向后倒退。 夜风吹过,比刚才更加阴冷,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在这死寂的乱葬岗中,如同无数鬼魂在低声哭泣,让人毛骨悚然。 陈文生心中发狠:“拼了!今天老子要是能侥幸活下来,这个场子,我陈文生迟早要找回来!” “裴无极!你给老子等着!今日之辱,他日必将百倍奉还!” 夜风更咽,刮在陈文生血迹斑斑的脸上,带来一阵刀割般的刺痛。 他左臂的伤口依旧在淌血,每奔出一步,都像是从身体里又抽离了一丝气力。 头脑因为失血,已经开始阵阵发昏,眼前的景象也出现了些微的重影。 “妈的……老子不会真的要交代在这里?”陈文生咬着牙,心中一阵发狠。 “不行!我陈文生好不容易穿越一回,还没潇洒够呢!怎么能死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强行压下身体的不适,凭着一股不屈的意志,朝着记忆中“卦修陵”的大致方向狂奔。 脚下的路越来越崎岖,遍地都是散落的碎石和不知名的枯骨,稍有不慎便是一个趔趄。 周围的孤坟也愈发密集,一座座歪斜的墓碑在惨淡的月光下,投射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影子,仿佛一个个沉默的鬼影,注视着他这个不速之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腐朽气息,混杂着泥土的腥味,让人闻之欲呕。 “卦修陵……卦修陵……应该快到了?”陈文生在心中默念,给自己打气。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 或者说,是更加的……诡异! 前方,不再是杂乱无章的荒坟。 一片规模远超之前所见的墓园,赫然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黑风谷深处! 一座座制式相近的墓碑,排列得竟有几分整齐,如同沉默的军队,静静矗立在这片被遗忘的土地上。 每一块墓碑,在头顶那轮不知何时变得猩红如血的月亮映照下,都投下长长而扭曲的影子,交织在一起,让这片墓园显得格外阴森,也格外恐怖。 陈文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靠!这……这里就是卦修陵?”他心中惊疑不定。 “这规模,比我想象中大太多了!而且……这月亮怎么变成红色的了?刚才还是正常的惨白色啊!”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天,那轮血月悬于夜空,散发着妖异的光芒,让整个乱葬岗都笼罩在一片不祥的红光之中。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猛地被墓园中央的一道身影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个人。 一个穿着一身漆黑到仿佛能将所有光线都吸进去的衣服的人。 第七十一章 秒杀 那人头上戴着宽大的兜帽,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隐约看到一点苍白的下巴轮廓。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墓园最中心的位置,仿佛与这片墓园,与这片黑暗,融为了一体。 陈文生整个人的心脏,在这一瞬间,猛地一跳! 这个身影……这个打扮…… “不会?!”他脑子里轰的一声。 这不是自己之前在城外乱葬岗遇到的那个神秘扫墓人吗? 没想到自己一路狂奔,竟然又一次来到了这个地方? 而且……他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就在陈文生心神剧震之际,那黑衣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缓缓地,极慢地,发出了一声低沉沙哑,却又带着某种奇异穿透力的声音。 “非有缘者,不可入内。” 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陈文生的耳中,如同暮鼓晨钟,让他浑身一震。 也就在这一刻,裴无极那带着戏谑与冰冷杀意的声音,从他身后不远处传来。 “呵呵呵……跑啊!怎么不跑了?” 裴无极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陈文生身后十丈开外,他看着前方的墓园,又看看气喘吁吁、浑身是血的陈文生,脸上露出了猫捉老鼠般的笑容。 “啧啧啧,倒是会找地方!这片墓园阴气森森,用来给你收尸,倒也算是个不错的风水宝地!” 陈文生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妈的,还是被追上了!” 他此刻全部的注意力,却都放在了墓园中央那个黑衣守墓人的身上。 只见那守墓人缓缓转过身,漆黑的兜帽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面对着不可一世的裴无极,声音依旧是那般古井无波,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你是谁?”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轻蔑。 “你是……哪根蚂蚱?” 陈文生听到这话,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我靠!这位大爷……也太猛了?!直接问钦天监监正裴无极是哪根蚂蚱?!” 他心中既是震惊,又隐隐升起一丝莫名的期待。 裴无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勃然大怒! 他身为钦天监监正,天罡镇魔使,何曾受过这等轻视与侮辱? “放肆!”裴无极厉声喝道,眼中杀机暴涌。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那轮诡异的血月,又将目光转向那静立不动的黑衣守墓人,嘴角咧开一抹狰狞的弧度。 “哈哈哈!好!很好!” “本以为只是来收拾一只小杂鱼,没想到,这里还藏着一个不知死活的老鬼!” “也罢!今日此地,倒真是个绝佳的埋骨之所!你们两个,就一同葬在这里,做个伴!” 话音未落,裴无极手中那柄闪烁着暗紫光华的长剑,猛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剑鸣! 他身形一动,剑光如电,带着一股沛然莫御的威势,直直刺向那黑衣守墓人! “老东西!给我死来!” 陈文生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得分明,裴无极这一剑,比之前对付自己时,更加狠厉,更加迅捷! 那剑尖所指,分明是守墓人的心口要害! 然而,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剑,那黑衣守墓人却像是完全没有看见一般,依旧静静地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就在陈文生以为守墓人下一刻就要血溅当场的时候—— “叮!” 一声清脆至极,却又短促无比的金铁交击之声,突兀地响起! 紧接着,在陈文生瞪大到几乎要裂开的眼眶中,发生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裴无极手中那柄威势无匹的长剑,竟然……竟然就那么凭空断裂,然后无力地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而裴无极本人,则像是被一股无形巨力狠狠击中! 他整个人以一个完全不合常理的姿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噗通!” 裴无极摔倒在冰冷的泥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更让陈文生亡魂皆冒的是—— 裴无极的身体……他的身体,从腰部往上,竟然……竟然凭空消失了! 只剩下腰部以下的半截身躯,还保持着倒地的姿势! 而那上半截身体,却如同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彻底吞噬了一般,连一丝血迹都没有留下! 裴无极那双圆睁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不敢置信! 他那张因为愤怒和杀意而扭曲的脸,此刻只剩下无边的骇然! 他张着嘴,似乎想嘶喊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风声。 “鬼……鬼啊……” 裴无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两个字。 他的双脚猛地一蹬! 然后,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声息。 一代钦天监监正,天罡镇魔使裴无极,就这么……死了? 死得如此诡异!如此干脆!如此……不堪一击! 陈文生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仿佛被一百道天雷同时劈中! 他呆呆地看着裴无极那残缺不全的尸体,又看了看依旧静立在墓园中央,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黑衣守墓人,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脑门! “我……我他妈的……看到了什么?!” “秒……秒杀?!” “这裴无极在他面前,连一招都走不过?!” “这守墓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一连串的疑问如同惊涛骇浪般冲击着陈文生的心神,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夜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血月依旧高悬,将这片诡异的墓园,映照得更加妖异。 血月的光华,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妖异,洒满这片死寂的卦修陵。 裴无极那半截尚带着余温的残躯,就那么孤零零地躺在不远处,无声地诉说着方才发生的、超越常理的恐怖。 陈文生感觉自己的四肢依旧冰凉,脑子里像是塞进了一团乱麻,嗡嗡作响。 他死死盯着墓园中央那个黑衣守墓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举手投足间,便让一名天罡镇魔使,钦天监的监正,如此不明不白地灰飞烟灭! 就在陈文生以为自己会因为极度的恐惧和震惊而昏厥过去时,那黑衣守墓人,却有了新的动作。 他依旧背对着陈文生,头也未曾抬起半分。 第七十二章 主人,你的使命,尚未完成 那宽大的兜帽,遮蔽了他所有的表情,只留给陈文生一个漆黑如墨的背影。 然后,那低沉沙哑,却又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丝毫情感波动。 “主人,你的使命,尚未完成。” 陈文生浑身猛地一颤! 什……什么?! 主人?! 他是在叫我? 陈文生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出现了幻听。 守墓人顿了顿,声音依旧平稳得可怕。 “去。” “该来的时候,你自会再来此地,接替我的位置。” 说完这句没头没尾,却又信息量巨大到让陈文生头皮发麻的话,黑衣守墓人便不再理会他。 只见他缓缓弯下腰,拾起了先前掉落在地上的那把破旧扫帚。 然后,他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开始对着这片寂静的可怕的墓园,一下,一下,缓缓地扫动起来。 “沙……沙沙……” 扫帚摩擦着地面上枯叶与碎石的声音,在这死一般沉寂的乱葬岗深处,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诡异。 他踱着方步,不疾不徐,仿佛这世间的一切喧嚣与杀戮,都与他无关。 陈文生站在原地,足足楞了有半盏茶的功夫。 他看看地上裴无极的半截尸体,又看看那悠然扫地的黑衣人,感觉整个世界观都在崩塌。 “主……主人?” 他喉咙有些发干,艰难地挤出这两个字。 “你……你没搞错?” “你在叫我……主人?” 这简直比他穿越到这个世界还要离谱! 我陈文生,一个从蓝星加班猝死的苦逼社畜,摇身一变,成了某个神秘莫测、强到变态的守墓人的“主人”? 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你究竟是谁?”陈文生鼓起勇气,大声问道,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黑衣守墓人的动作微微一顿。 但他依旧没有回头。 他只是停下了扫地的动作,身影在血月下拉得更长,更显孤寂。 片刻之后,他那古井无波的声音再次传来,却说出了一句让陈文生魂飞魄散的话。 “我是陈文生。” !!! 陈文生如遭雷击,整个人僵立当场! 他……他说什么? 他是……陈文生?! 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文生脑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每一个都让他心惊肉跳。 难道……这是未来的我? 还是说……这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 我占据了他的身体,他却成了这鬼地方的守墓人? 无数的疑问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几乎窒息。 那黑衣人说完那句话后,便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只是提着扫帚,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墓园的更深处走去。 他的身影,逐渐融入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之中,最终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只留下陈文生一个人,呆呆地站在这片血月笼罩的诡异墓园前。 不知过了多久,陈文生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 他突然张开嘴,发出了一阵古怪的笑声。 “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带着一丝癫狂,也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管他娘的是谁! 管他娘的什么使命! 老子现在只想活下去! 老子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还知道了这么个惊天大秘密,不亏! “走!” 陈文生眼中闪过一抹决然,猛地一咬牙,转身便朝着卦修陵外狂奔而去!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脚下的碎石被他踩得噼啪作响,他此刻也顾不上左臂的伤势,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头顶,那轮妖异的血月依旧高悬。 月光如血,倾泻而下,将他奔逃的身影投射在荒芜的草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扭曲的影子。 陈文生一边狂奔,一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已经在他身后远去的墓园。 他心中只有一个感觉。 这个世界……真是他妈的越来越诡异了! 也越来越……有意思了! 月色如水,洗尽铅华。 陈文生一口气狂奔了数十里,直到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才敢稍稍放缓脚步。 他此刻衣衫褴褛,左臂的伤口虽然在卦修陵中被那诡异的守墓人治好大半,但失血过多带来的虚弱感依旧阵阵袭来。 前方,一座略显残破的城郭轮廓在晨曦中渐渐清晰。 “临山县……” 陈文生眼中露出一丝复杂。 这里,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相对安稳的落脚点,也是他与赵王爷结下善缘的地方。 他略作思忖,从路边扯了块还算干净的破布,简单地蒙住了大半张脸,又寻了件不知哪个倒霉蛋丢弃的、浆洗得发白的半旧小厮衣裳换上。 一番乔装打扮,虽然依旧狼狈,却也勉强算是个寻常的逃荒小厮模样。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临山县城门走去。 城门守卫见他这副模样,只是例行公事般盘问了两句,便不耐烦地挥手放行。 陈文生低着头,快步穿过略显萧条的街道,径直来到赵王府后门。 他以前在这里做过几天杂役,对路径还算熟悉。 “咚咚咚。” 他轻轻叩响了那扇斑驳的角门。 不多时,一个睡眼惺忪的老门房探出头来。 “谁啊?大清早的,寻晦气吗?” 陈文生压低了声音:“老丈,我是来寻王爷的,有要事相告。” 老门房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见他蒙着脸,衣衫破旧,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王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滚滚滚,别在这儿碍眼!” 陈文生心中苦笑,看来这身行头确实不怎么体面。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悄悄塞了过去。 “老丈行个方便,就说故人陈文生求见。” 老门房掂了掂银子,脸上的不耐烦稍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陈文生?哪个陈文生?” “王爷一听便知。”陈文生语气平静。 老门房想了想,似乎记起了什么,嘟囔了一句:“莫不是前些日子那个……” 他收了银子,转身进去了。 陈文生在门外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心中有些忐忑。 就在他以为要被拒之门外时,角门“吱呀”一声开了。 出来的却不是老门房,而是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神色恭敬。 第七十三章 又见黄衣少女 “可是陈公子当面?” 陈文生心中一动,扯下了蒙面的破布,露出了那张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清秀的脸庞。 “正是在下。” 管事眼睛一亮,连忙躬身行礼:“陈公子,王爷有请!” 陈文生随着管事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雅致的书房外。 管事通报后,里面传来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 “快快请进!” 陈文生推门而入,只见一身锦袍的赵王爷正坐在书案后,手中拿着一卷书册。 赵王爷抬头一看,先是一愣,随即猛地站起身,脸上的惊喜之色更浓。 “陈……陈恩公?!” 他几步抢上前来,一把抓住陈文生的手,上下打量着,语气激动。 “真的是你!恩公,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陈文生心中涌过一阵暖流。 在这陌生的世界,能有这么一个人真心实意地为自己的安危担忧,实属不易。 “王爷,文生侥幸逃脱,前来叨扰了。” 赵王爷摆了摆手,示意一旁的丫鬟们。 “尔等皆退下!没有本王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 丫鬟们躬身应是,鱼贯而出,轻轻带上了房门。 赵王爷这才拉着陈文生坐下,急切地问道:“恩公啊,我就知道,那几个跳梁小丑,岂能奈何得了您!” 他眼中满是钦佩。 “恩公当真是天机妙算,神鬼莫测!不知……不知恩公是如何摆脱那些钦天监的追兵的?” 陈文生闻言,心中暗道:“我他妈差点就交代在乱葬岗了,还天机妙算呢!要不是那个比鬼还诡异的守墓人,我现在早成裴无极的剑下亡魂了。” 但这话自然不能说出口。 他故作高深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淡然。 “王爷谬赞了。” “文生不过是略懂一些观星望气之术,提前预判了他们的行动轨迹。” “随后,又利用早年间游历江湖时学到的一些粗浅暗器手法,配合着地形,侥幸将那几个领头的钦天监鹰犬先行除去。” 赵王爷听得连连点头,眼中异彩连连。 “高!实在是高!” 陈文生继续胡诌:“至于那为首的李无赦,其师父乃是一位修为高深之辈。在下自知不敌,便将计就计,稍作引诱,使其误入了我那隐世师尊清修的洞府左近。”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 “结果,那李无赦的师父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惊扰家师清修,被家师随手一掌……便料理了。” 赵王爷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倒吸一口凉气。 “嘶——” “恩公……恩公的师尊,竟有如此通天彻地之能?!随手一掌便……” 他看向陈文生的眼神,已经从钦佩变成了敬畏。 “哎呀!您真是高人呐!高深莫测,高深莫测啊!” 赵王爷一拍大腿,满脸堆笑。 “恩公此番脱险,想必也乏了。来人!” 他扬声唤道。 方才那管事立刻推门而入。 “王爷有何吩咐?” “快!给陈恩公安排一间上好的厢房,府中所有用度,皆按最高规格供给!不得有丝毫怠慢!” “是,王爷!”管事连忙应下,恭敬地对陈文生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文生也不客气,道了声谢,便随着管事去了。 夜。 万籁俱寂。 陈文生盘膝坐在厢房的床榻之上,五心向天,默默运转着从那神秘守墓人处学来的残缺功法。 卦修陵中,那守墓人不仅治好了他的伤,似乎还在他体内留下了一丝奇异的能量。 随着功法的运转,那丝能量如同燎原的星火,迅速在他经脉中游走起来。 陈文生只觉得丹田处一股灼热的气息猛然炸开,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浑身骨骼发出一阵细密的“噼啪”声响。 体表,竟是腾起丝丝缕缕的白色蒸汽,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宛如置身蒸笼。 额头上青筋暴起,汗如雨下。 “嗯!” 他闷哼一声,只觉得体内某个无形的壁垒,在这一刻轰然碎裂! 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传遍全身! 那灼热的气息在他体内循环往复,最终归于丹田,化作一股更为精纯、更为强大的暖流。 良久,陈文生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他长长吐出一口带着淡淡腥气的浊气。 “呼……” “瓶颈,破了!” 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没想到因祸得福,竟是又精进了一层!”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翌日清晨。 陈文生神清气爽地推开房门。 经过一夜的修炼突破,他不仅伤势尽复,修为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他在府中用了早膳,便向赵王爷辞行,打算去临山县城中逛逛,顺便打探一下外界的消息。 毕竟,卦修陵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他需要知道钦天监后续的反应。 临山县的街道依旧透着几分萧索,但比起前些日子的兵荒马乱,已经恢复了不少生气。 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说笑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份久违的安宁,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他信步闲逛,目光不时扫过街边的茶馆酒肆,希望能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突然,他后颈陡然一紧! 一股凌厉的劲风自身后袭来! 陈文生心中警兆大生! “我靠!” 他想也不想,猛地一个矮身,就地一滚,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只听“嗤”的一声轻响,一道黄影从他头顶掠过。 陈文生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定睛一看,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一个身着明黄劲装的少女,俏生生地立在他方才站立之处,手中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 那张娇俏却又带着彻骨寒霜的脸庞,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思过崖被他抢了丹药的黄衣少女! 真是阴魂不散啊! 黄衣少女一击不中,眼中寒意更盛,冷笑道:“大胆的畜生!吃了本姑娘的灵丹,还敢到处逃窜!哼,当真是活腻歪了!” 第七十四章 洛仙子 她话音未落,手腕一抖,短剑化作一道寒星,再次刺向陈文生面门! “我日!”陈文生亡魂大冒。 这小妞下手也太狠了! 他双足猛地一蹬地,身形暴退的同时,扯开嗓子就嚎了起来。 “救命啊——!杀人啦——!” “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啦——!” 他这一嗓子,中气十足,瞬间吸引了街上所有人的注意。 黄衣少女见状,柳眉倒竖,凤眼圆睁,俏脸涨得通红。 “你……你这无赖!” 陈文生哪里还顾得上跟她废话,趁着她一愣神的功夫,一头扎进了旁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有本事别跑!”黄衣少女气急败坏地娇叱一声,也提着短剑追了上去。 一时间,街道上鸡飞狗跳。 陈文生仗着对临山县地形的熟悉,以及前世在蓝星练就的“人潮中穿梭”的本事,左冲右突,上蹿下跳,专往人多的地方钻。 “让让!都让让!” “不好意思,借过借过!” 他一边跑,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嚷嚷着。 黄衣少女在他身后紧追不舍,剑气纵横,吓得周围的百姓纷纷尖叫躲避。 “站住!你给我站住!” “你个卑鄙小人,除了逃跑还会什么!” 陈文生头也不回,心中暗骂:“废话!打不过当然要跑了!难道站着等你砍啊!小姑娘家家的,一点都不可爱!” 他七拐八绕,很快便将临山县的街道搅得一团糟。 街道上的混乱并未持续太久,因为追与逃的两人,已然绝尘而去。 陈文生双腿灌了铅一般沉重,胸腔如同破旧的风箱,呼哧作响。 他娘的,这黄毛丫头属狗的吗?这么能追! 他专门挑那些犄角旮旯的巷子钻,试图甩掉身后那道催命符般的明黄身影。 方向?哪还顾得上方向!只要能跑就行! 可他感觉,那股带着淡淡幽香的凌厉剑气,始终如跗骨之蛆,锁定着他。 隐约间,他似乎正朝着黑风谷那片不祥之地奔去。 莫非是潜意识里觉得,只有那鬼地方才能摆脱这小煞星? “哼,还想往哪儿逃?” 一声清脆却冰冷的娇叱,如同惊雷般在陈文生耳畔炸响! 他只觉后颈一紧,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便被提溜了起来。 糟糕! 陈文生心中哀嚎一声,双脚离地,视线天旋地转。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那黄衣少女,俏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冷笑。 “跟我走!” 话音未落,陈文生只觉一股强劲的气流自身下升起。 “我靠!” 他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惊呼。 周遭的景物瞬间变得模糊,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他,他竟然飞起来了! 陈文生低头一看,临山县的房舍街道迅速缩小,变成了一块块豆腐干似的玩意儿。 这……这他娘的是在飞啊! 比那钦天监李无赦的师父,用什么劳什子法器载人飞行,还要快!还要飘逸! 这黄毛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陈文生脑中一片空白,穿越前的所有物理学常识,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他只感觉一颗心在胸腔里疯狂乱撞,比刚才逃命时还要激烈。 这感觉,比坐过山车刺激多了!还是不系安全带的那种! 也不知飞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盏茶的功夫,或许是半个时辰。 风声渐缓。 陈文生感觉身形一沉,双脚终于踩回了坚实的地面。 他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抬头打量四周。 眼前是一处幽静的所在,峭壁环绕,崖壁陡峭,仿佛将此地与世隔绝。 一座精致的小院,掩映在青翠的竹林之后,几间茅屋错落有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清香。 “姑奶奶!姑奶奶饶命啊!” 陈文生腿一软,差点给跪了,连忙哭丧着脸喊道。 “我……我真不是故意吞掉你的……你的那个……妖丹的!” 他搜肠刮肚,想起了之前那少女的咆哮。 “是药丹!那是本姑娘辛辛苦苦炼制的碧火清灵丹!”黄衣少女柳眉一竖,纠正道。 “对对对!药丹!是药丹!”陈文生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头,“我那是误吞!真的是误吞啊!当时饿得眼冒金星,看它圆滚滚亮晶晶的,还以为是糖豆呢……” “哼!”黄衣少女冷哼一声,眼神依旧不善。 “本姑奶奶有名字,叫我洛清音!” 陈文生心中一凛,连忙道:“洛……洛姑娘,洛仙子!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次!” 洛清音缓步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想让我饶了你?” 她声音清冽,如同山涧的泉水。 “也不是不行。” 陈文生眼睛一亮,刚想说些感激涕零的话。 “但你若是再敢跑,我定会打断你的狗腿!”洛清音话锋一转,眼中寒光一闪。 陈文生脖子一缩,讪讪道:“不跑,不跑,绝对不跑!” 开玩笑,见识了这小妞的飞行神技,他还怎么跑?除非他会遁地! 洛清音伸出纤纤玉指,指向院子角落的一间小屋。 “那里是丹房,旁边堆着柴火。” “去,把那些柴都劈了。” 陈文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嘴角微微抽搐。 好家伙,那柴火堆得跟小山似的! 这是要劈到猴年马月去? 他心中暗自腹诽:“我堂堂青岚宗的弟子,身怀绝世功法,居然要沦落到劈柴的地步?真是虎落平阳被妞欺啊!” 就在这时,竹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个身着黑衣的劲装汉子,神色匆匆地抬着一副简易的担架走了进来。 担架上躺着一个人,浑身是血,气息微弱,看样子伤得极重。 陈文生心中一动。 这两个黑衣人,看其步伐沉稳,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也是练家子。 而这洛清音,年纪轻轻,却能指使他们。 “师姐!”其中一个黑衣人见到洛清音,急忙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伤势如何?”洛清音起身,走到担架旁,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眉头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 陈文生注意到,她那双总是带着冰霜的眸子里,此刻竟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忧伤。 原来她也不是一直都这么冷冰冰的。 第七十五章 九霄天音琴 “伤得很重,脏腑皆有震伤,若非我们及时护住心脉,恐怕……”另一个黑衣人沉声道。 洛清音伸出两根手指,在那伤者腕间轻轻一搭,片刻后,缓缓摇头。 “寻常丹药,怕是回天乏术了。” “师姐,那……那九霄天音琴呢?”先前开口的黑衣人急切地问道,“九霄天音琴,或许能为他续命!” 洛清音微微颔首,声音依旧清冷:“去竹楼里取来,此地清静,正好为他疗伤。” 陈文生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 九霄天音琴? 疗伤要用琴? 这是什么路数?莫非是传说中的音乐疗法?这可比蓝星上那些医院放的舒缓音乐高级多了! 他心中暗自嘀咕,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又被刷新了一层。 一个黑衣人领命,匆匆奔向院子深处的一座两层竹楼。 洛清音的目光转向陈文生,冷声道:“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去劈柴!” “啊?哦哦,这就去,这就去!”陈文生回过神来,不敢怠慢,苦着脸走向那堆积如山的柴火。 拿起斧头,他不禁叹了口气。 想他陈文生,前世好歹也是个坐办公室吹空调的白领,如今却要在这里干苦力。 真是时也命也! 他正挥汗如雨地劈着柴,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改善眼下的处境。 忽然,洛清音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过来。” 陈文生心中一突,停下手中的活计,疑惑地走了过去。 只见洛清音正站在一片郁郁葱葱的药圃前,药圃中栽种着各种奇花异草,散发着浓郁的药香。 “这株‘七星海棠’的叶子,帮我采七片下来。”洛清音指着其中一株叶片边缘带着七个小小星点的红色植物说道。 “哦,好。”陈文生应了一声,走近那株“七星海棠”。 他刚伸出手,想要去摘叶子。 “等等!”洛清音突然出声制止。 陈文生一愣,手停在半空。 “蠢货!”洛清音黛眉微蹙,“这七星海棠的叶脉含有剧毒,直接触碰,不死也得脱层皮!” 陈文生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我靠!这小妞是故意的! 洛清音从腰间的一个小巧锦囊中取出一双薄如蝉翼的丝质手套,丢了过来。 “戴上。” 陈文生接过手套,触手冰凉柔滑,小心翼翼地戴上。 “采摘时,要顺着叶脉的纹路,不可损伤分毫。”洛清音在一旁冷冷地指导着。 陈文生依言,小心翼翼地摘下七片叶子,递给洛清音。 洛清音接过叶子,目光却落在了陈文生的手腕上。 那里,不知何时,竟起了一片细密的红疹,微微有些肿胀。 “你碰了什么?”洛清音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 陈文生一怔,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也是一脸茫然:“没……没碰什么啊?” 他仔细回想,刚才在柴堆旁,似乎不小心蹭到了一株不起眼的杂草。 洛清音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仔细查看。 她的手指冰凉,触碰到他的皮肤,激起一阵轻微的颤栗。 “是‘蚀骨草’的汁液。”洛清音的脸色有些难看,“这院中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她松开陈文生的手,转身快步走进丹房,片刻后,拿着一个小玉瓶走了出来。 玉瓶中盛着碧绿色的液体,散发着一股清凉的药香。 洛清音用一根玉签,蘸取了些许灵液,轻轻涂抹在陈文生手腕的红疹处。 灵液触及肌肤,一股冰凉舒爽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那火辣辣的痛痒感也随之减轻了不少。 陈文生看着洛清音专注的神情,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白皙的脸颊近在咫尺,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独有的清冷药香与淡淡的少女体香。 他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几分。 这小妞,虽然嘴巴毒了点,下手狠了点,但……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 “哼,色心不改。” 洛清音突然抬起头,清冷的目光对上陈文生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陈文生老脸一红,连忙移开视线,干咳一声:“咳咳,哪有……我只是在感谢洛姑娘的救命之恩。” “这点小毒,死不了人。”洛清音收回玉瓶,语气依旧冷淡,但涂抹药液的动作却依旧轻柔细致。 她一边为他处理伤处,一边冷声道:“日后在这院中行走,放聪明点,别什么东西都乱碰,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文生心中腹诽:“这院子是你家,有毒草你不早说!” 但他嘴上却不敢这么讲,只能诺诺应是。 药液很快便被吸收,手腕上的红肿也消退了大半。 洛清音收回手,两人之间的距离依旧很近。 陈文生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既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魅力的奇特气息。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他发现,自己似乎有点……不那么怕这个黄衣少女了。 甚至,心中还隐隐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情愫? 呸呸呸! 陈文生赶紧甩了甩头,将这危险的念头抛出脑海。 这可是个一言不合就要打断人狗腿的凶丫头! 可当他的目光再次不经意地扫过洛清音那张冷若冰霜却又娇俏动人的脸庞时,心头的那份悸动,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这小妞,真是个磨人的妖精! 陈文生心中暗叹,看来自己在这思过崖下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了。 陈文生正看得出神,那厢房之内,洛清音已然替那位黑衣师兄处理好了伤口。 她细致地用白色绷带缠绕过伤处,动作轻柔,与她平日里那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截然不同。 那位黑衣师兄,自始至终都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显然痛苦至极。 洛清音处理完毕,又低声与另一名黑衣人嘱咐了几句,那人连连点头,神色恭敬。 随后,洛清音缓缓起身,步履轻盈地走向庭院中那座古朴的竹楼。 陈文生眼睁睁看着她从竹楼内,捧出了一张通体黝黑,泛着淡淡幽光的古琴。 那琴身线条流畅,不知是何种木材所制,却透着一股子岁月的沧桑与神秘。 洛清音将琴轻轻放置在院中的石桌之上,素手轻扬,试了试音。 “叮……” 第七十六章 你便跟着我来学剑吧 一声清越的琴音,如同玉珠落盘,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陈文生只觉得这声音入耳,整个人的心神都为之一清。 洛清音盘膝坐下,纤纤玉指开始在琴弦上拨弄。 琴声初起,如涓涓细流,在山石间轻快流淌。 渐渐地,琴音转而低沉,却带着一股奇异的抚慰人心的力量,仿佛母亲的摇篮曲,温柔而绵长。 陈文生站在不远处,只觉得这琴声仿佛有魔力一般,将他所有的烦躁、不安、甚至是那残留的蚀骨草的刺痛感,都一点点地消弭了。 他娘的,这琴声……也太好听了! 比蓝星上那些什么世界级钢琴大师的演奏,还要动人心魄!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音乐了,这简直就是……仙乐! 陈文生听得如痴如醉,整个人都仿佛沉浸在了一种玄妙的境界之中。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处险境,忘记了自己还是个阶下囚。 脑海中,那些纷乱的思绪,此刻都变得宁静祥和。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那原本躺在担架上,气息奄奄的黑衣师兄,眼皮竟然微微颤动了几下! 陈文生看得真切,心中大骇! 真的假的?这琴声还能救人不成? 紧接着,那黑衣师兄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发出了极其微弱,却清晰可闻的声音。 “水……” “水……” “渴……渴死了……” 他竟然真的醒了!而且还能开口说话讨水喝了! 陈文生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这九霄天音琴,当真是神物啊! 另一名黑衣人闻言大喜,连忙奔进茅屋,取了水囊,小心翼翼地喂那受伤的师兄喝下。 洛清音的指尖,也在此刻离开了琴弦。 琴声戛然而止。 她缓缓睁开双眸,那双清冷的眸子中,似乎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但当她的目光转向陈文生时,那丝疲惫瞬间被凌厉所取代! “你!” 洛清音朱唇轻启,只吐出一个字。 下一刻,她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已然出现在陈文生面前!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掌,带着一股沛然莫御的劲风,直取陈文生胸口! “我靠!” 陈文生亡魂皆冒,想也不想,脚下残缺功法运转,身形暴退! 这女人怎么回事?说变脸就变脸啊! 姑奶奶!你这是要闹哪样啊! “砰!” 陈文生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洛清音的掌势更快! 他只觉胸口如遭重锤,一股大力涌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跌飞出去! 好在他逃命经验丰富,借着这股力道,一个踉跄,险险稳住了身形。 “你……”陈文生又惊又怒,刚想质问。 洛清音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欺身再上! 她的招式,看似轻灵飘逸,却暗藏杀机,每一招都直指陈文生周身要害。 陈文生心中叫苦不迭。 他娘的,老子才刚破了个瓶颈,修为大进,怎么在这小妞面前,还是跟三岁小孩似的? 他咬紧牙关,将残缺功法催动到极致,勉力招架。 一时间,庭院之中,掌影翻飞,劲气四溢! 陈文生仗着穿越前看过的武侠片和小说里学来的三脚猫功夫,再加上一点打架的本能,东躲西藏,狼狈不堪。 也就堪堪走了个回合。 洛清音似乎失去了耐心,一声冷哼。 “破绽百出!” 话音未落,陈文生只觉脚踝一紧! 他低头一看,洛清音不知何时,竟如灵蛇般绕到了他的身侧,一只手已经牢牢扣住了他的双脚脚踝! 糟糕! 陈文生心中警铃大作! 下一瞬,天旋地转! 他整个人被洛清音轻描淡写地提了起来,头下脚上,倒悬在了半空! 血液瞬间涌向头部,让他一阵头晕目眩。 “我……我艹……” 这种屈辱的姿势,让陈文生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这点微末道行,也敢在本姑娘面前卖弄?”洛清音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从下方传来。 她单手提着陈文生的双腿,仿佛提着一只待宰的鸡仔。 “哼,什么狗屁青岚宗,教出来的弟子,都是这般废物不成?” 青岚宗? 陈文生脑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小妞认识我?不对啊,我什么时候成青岚宗的弟子了? 莫非是认错人了? 还是说……这身体的原主,跟那什么青岚宗有关系? 他心中念头急转,却不敢有丝毫异动,生怕这凶丫头一不高兴,真把他给废了。 “姑奶奶!洛仙子!饶命啊!我……我真不是什么青岚宗的啊!”陈文生连忙哭喊道,声音因为倒立而有些变形。 洛清音闻言,柳眉微微一挑,似乎有些意外。 她手腕一松。 “噗通!” 陈文生如同一个破麻袋般,重重摔在了地上,啃了一嘴的泥。 “咳咳咳!小人是青岚宗逐出师门的,从此不属于青岚宗的人了!请姑奶奶明察!” 他狼狈地爬起身,揉着发疼的屁股和发懵的脑袋,一脸的欲哭无泪。 洛清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双清冷的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 片刻后,她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带着那股子特有的清冽。 “那么,你,可愿意跟我学习?” “哈?” 陈文生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她。 这……这剧情反转也太快了? 前一秒还要打要杀,下一秒就要收徒弟了? 这小妞的脑回路,果然非同一般! 他看着洛清音那张冷若冰霜却又精致绝伦的俏脸,心中百感交集。 跟她学习? 学习什么?学习怎么打人?还是学习怎么用琴声救人? 又或者……是学习她那一身神鬼莫测的本事? 陈文生心中怦怦直跳。 这对他而言,似乎……是一个天大的机缘! 但,这小妞喜怒无常,万一…… 他脑中飞快地权衡着利弊。 陈文生脑中无数念头翻滚,最终化为一声干涩的:“我……我愿意!”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答应,怕是小命不保。 再说了,这小妞本事通天,能学到一招半式,也是血赚! 洛清音那张冰山般的俏脸上,依旧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很好。” “你便跟着我来学剑。” 学剑? 陈文生一愣,随即心中又是一阵嘀咕。 这小妞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掌法,怎么又要教我剑法? 莫非她还是个全能型选手? 不过,学剑总比学挨打强。 第七十七章 负重 “是,洛仙子!”陈文生赶忙应道,态度恭敬。 洛清音不再多言,转身便向着山谷深处行去。 陈文生不敢怠慢,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幽静的竹林,又绕过几块嶙峋的怪石。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 竟是一处山丘之上的开阔平地。 平地中央,孤零零地立着一座极为古朴的院落。 那院落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木质的院墙斑驳陆离,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苍凉气息。 陈文生心中暗忖,这地方,倒是挺符合隐士高人的调调。 洛清音领着他,径直推开了院落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院内,空空荡荡,只有正中央,插着一柄剑。 不,那不能称之为剑了! 陈文生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那是一柄何等巨大的剑! 剑身宽阔,足有他两个巴掌并起来那么宽! 剑长更是惊人,目测至少有两米开外,通体黝黑,却隐隐泛着金属的冷冽光泽。 剑尖斜指苍穹,仿佛要将这天都捅个窟窿! 一股难以言喻的厚重与压迫感,扑面而来! 陈文生只觉得呼吸都为之一滞。 他娘的!这玩意儿是剑? 这他妈是攻城巨弩的弩箭拆下来当剑使! 蓝星上那些电影里的道具跟这比起来,简直就是牙签! 洛清音指着那柄巨剑,语气平淡地说道:“此乃‘负重’,今日起,你便背着它。” “哈?”陈文生怀疑自己听错了。 背……背着它? 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玩意儿少说也得几百斤! 我这小身板,扛得动吗? 洛清音见他迟疑,眉头微蹙。 “怎么?你不愿意?” 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瞬间笼罩了陈文生。 陈文生一个激灵,求生欲爆棚! “愿意!弟子愿意!” 他咬了咬牙,走到那柄名为“负重”的巨剑前。 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剑柄,猛地发力! “喝!” 纹丝不动! 陈文生脸都憋红了,那巨剑却像是生了根一般,连晃都未曾晃动一下。 我靠!这剑是焊在地上了吗? 洛清音冷哼一声,玉指轻弹。 一道微不可查的劲气,打在了剑柄之上。 那巨剑微微一颤。 “再试。” 陈文生不敢怠慢,再次运起全身力气。 这一次,那巨剑终于被他缓缓抬离了地面。 但那股沉重到令人绝望的重量,瞬间压得他双臂颤抖,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背……背到肩上。”洛清音面无表情地吩咐。 陈文生欲哭无泪。 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将这柄“负重”扛到了自己那并不宽厚的肩膀上。 “轰!” 巨剑压肩的瞬间,陈文生只觉得双腿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 这他娘的何止几百斤! 怕是上千斤都有了! “跟着我走。” 洛清音说完,便转身向院外行去。 陈文生咬着牙,每迈出一步,都感觉自己的骨头在呻吟。 这哪里是学剑,这分明是来当苦力的! 两人出了院落,洛清音便沿着山路,一路向北。 她步履轻盈,衣袂飘飘,宛若仙子凌波。 陈文生则像一只被压垮了的骆驼,步履蹒跚,汗如雨下。 那柄“负重”巨剑,如同山岳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肩膀火辣辣地疼,像是被烙铁烫过。 双腿更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从日上三竿,走到夕阳西下。 陈文生感觉自己已经不是在走路了,而是在用生命挪动。 他无数次想把这该死的剑扔掉,但一想到洛清音那张冷脸,又生生忍住了。 他娘的,为了活命,为了变强,老子拼了! 渐渐地,天色暗了下来。 山风呼啸,带着一丝凉意。 陈文生只觉得眼前发黑,双耳轰鸣。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洛清音终于停下了脚步。 前方,是一处陡峭的悬崖。 崖壁之上,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思过崖。 思过崖?这名字听着就不吉利。 陈文生心中腹诽。 洛清音指着崖边一条隐蔽的小路,说道:“从这里下去。” 陈文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小路蜿蜒曲折,几乎是垂直向下,深不见底。 我靠!还要走这种路? 洛清音已经当先走了下去。 陈文生只能硬着头皮,背着那柄要命的巨剑,一步一挪地跟上。 夜色越来越浓。 周围只有风声和陈文生粗重的喘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灯火。 那是一处建在半山腰的简陋屋舍,看起来像是个供人歇脚的客栈。 洛清音带着陈文生,走进了那间亮着灯火的屋子。 屋子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坐在油灯下打盹。 听到动静,老者睁开惺忪的睡眼。 “二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他话音刚落,一个小脑袋从里屋探了出来。 那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梳着两个羊角辫,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当她的目光落在陈文生和他肩上那柄骇人的巨剑时,小脸瞬间吓得煞白! “哇!” 小女孩惊呼一声,躲到了老者身后,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爷爷!爷爷!他……他背着好大的剑!他是妖鬼吗?” 陈文生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叔叔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好,我现在这副尊荣,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再加上这柄凶器,确实有点像反派。 他脚上早已磨出了老大一片水泡,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肩膀更是血肉模糊,衣衫都被鲜血浸透,黏在了皮肉上。 这剑,可真他娘的沉! 这女人,也不教他什么剑招,就让他背着这玩意儿跑来跑去! 唉,命苦啊! 洛清音仿佛没有看到陈文生的惨状,也没有理会那小女孩的惊呼。 她只是看着那老者,声音清冷地说道:“今晚借宿一晚。” “要最好的房间。” 老者打量了洛清音一眼,又畏惧地瞥了一眼陈文生肩上的巨剑,连忙点头哈腰。 “好嘞!好嘞!客官稍等,我这就去准备!” 老者说着,便颤巍巍地起身,朝着里屋走去。 第七十八章 玄阴宗 那老者刚转身,脚步还没迈开,客栈那简陋的木楼梯便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 一个尖细的嗓音划破了夜的宁静:“店家!店家!天字一号房,收拾妥当了没有?” 陈文生循声望去,只见楼梯口下来三四道身影。 为首的是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皮肤黝黑,面容倨傲,身后跟着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以及两位姿容俏丽的年轻女子。 那老者闻声,身子一僵,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楼梯口哈腰道:“几位客官稍待,这就……这就好。” 他又转过身,对着洛清音和陈文生,一脸的为难:“二位……二位上仙,实在是不巧得很呐。” “这天字一号房,方才……方才已经被这几位客官定下了。” 陈文生心里“咯噔”一下。 我靠,这也能撞车? 这荒山野岭的破客栈,居然还有人抢房间? 而且看对方那派头,似乎也不是寻常人物。 洛清音眉头一挑,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竟是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哦?”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楼梯上的中年男子此刻也走了下来,身后跟着他的家眷。 他目光扫过洛清音,又落在了陈文生肩上那柄骇人的“负重”巨剑上,眼中闪过一抹惊异,随即化为不屑。 “店家,磨蹭什么?我们可是付了双倍的价钱!” 他身后一位穿着鹅黄衣裙,容貌娇俏,却眉宇间带着一丝刻薄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娇声说道:“爹爹,跟这等乡野村夫废话什么?” “让他们滚蛋就是了!” 另一位穿着浅紫衣裙,年纪稍长些的女子,气质略显温婉,但也只是蹙了蹙眉,并未多言。 那中年男子身旁的妇人,保养得宜,此刻也开口了,声音带着几分傲慢:“店家,我们莫家的人,可没那么多耐心。” 莫家? 陈文生脑中灵光一闪! 他猛地看向那中年男子,以及他身后的妇人和两位少女。 玄阴宗的莫寒山!他的夫人白素心!还有他的两个女儿,莫莞尔和莫紫鸢! 陈文生心头巨震! 他娘的,真是冤家路窄! 当初在黑风谷外围,这莫寒山应该是玄阴宗的长老,行事霸道,抢夺他人猎物,陈文生的吞噬大阵,但是这老者的功力太霸道了,自己吸收不了。 没想到,今日竟在这里碰上了! 看他们这架势,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那老者被夹在中间,急得满头大汗,搓着手道:“这……这位姑娘,您看……要不,委屈一下,住……住地字号房?” “那两位客官,可是玄阴宗的贵客,实在……实在不好得罪啊!” 莫莞尔,也就是那穿鹅黄衣裙的少女,闻言更是得意,咯咯娇笑起来。 “听到了吗?乡巴佬!” “识相的,赶紧滚!” “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她说话间,眼神还挑衅地瞥了洛清音一眼。 陈文生心中暗骂:这小丫头片子,嘴巴真臭! 洛清音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却又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寒意。 “咯咯咯……” 她笑声清脆,却让整个客栈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玄阴宗?” “好大的名头!” “本姑娘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个不客气法!” 洛清音美眸流转,看向那老者,声音陡然转冷:“老板,我说了,要最好的房间。” “今晚,这天字一号房,我要定了!” “谁敢说个‘不’字,我就拆了你这破店!” 此言一出,莫寒山脸色顿时一沉。 “好个狂妄的丫头!” “你可知我是何人?” 洛清音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我管你是阿猫还是阿狗!” “本姑娘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陈文生在一旁看得是心惊肉跳,同时也暗自咋舌。 我勒个去! 这洛仙子,也太霸道了! 不过,这种感觉……怎么他娘的还有点爽呢? 怼得好! 他悄悄凑到洛清音身边,压低声音道:“洛仙子,这莫寒山是玄阴宗的人,据说在黑风谷一带也颇有势力,一手‘玄阴掌’歹毒无比,他那两个女儿也不是省油的灯。” “咱们……犯不着为了一间房跟他们硬碰硬?” 陈文生主要是怕自己这小身板,扛着这千斤巨剑,待会儿打起来成了活靶子。 洛清音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区区玄阴宗,几个跳梁小丑罢了。” “也敢在本姑娘面前放肆?” 她话锋一转,目光扫向莫寒山一家。 “这里地方太小,施展不开。” “不如,我们去外面的院子,宽敞些。” “让本姑娘看看,你们玄阴宗,究竟有什么本事,敢让我让出房间!” 话音未落,洛清音玉手一扬。 “嗖!” 一道劲风凭空而起! 莫寒山腰间挂着的一个锦囊,竟被一股无形之力扯断了系绳,打着旋儿飞了出去! “啪嗒!” 锦囊不偏不倚,正好从敞开的窗户飞了出去,落在了外面的泥地里。 这一手,快如闪电! 莫寒山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你!” 莫寒山勃然大怒,脸色涨得通红! 那锦囊里装的可是他新近得到的一株珍贵药草! “大胆妖女!你找死!” 他怒吼一声,体内真气鼓荡,身形一晃,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客栈大门,直扑院中。 “哼!” 洛清音冷哼一声,身形如一道飘忽的黄色幻影,紧随其后,也掠向了院子。 那白素心和莫莞尔、莫紫鸢见状,也是面色一变。 “爹爹!” “相公!” 三人惊呼一声,连忙也跟着冲了出去,生怕莫寒山吃了亏。 客栈大堂内,瞬间只剩下陈文生和那吓得瑟瑟发抖的老者,还有躲在老者身后,只敢露出一双眼睛的小女孩。 陈文生肩上扛着“负重”巨剑,只觉得额头冷汗都下来了。 我靠! 这就打起来了? 要不要这么刺激! 他艰难地挪动着脚步,也朝着门口走去。 这热闹,不看白不看啊! 万一洛仙子不敌……呸呸呸!洛仙子神通广大,怎么可能不敌! 但万一对方人多势众,自己也好歹能……能喊几声加油? 陈文生苦笑一声,扛着巨剑,一步一顿地也向着院子挪去。 第七十八章 玄阴宗 那老者刚转身,脚步还没迈开,客栈那简陋的木楼梯便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 一个尖细的嗓音划破了夜的宁静:“店家!店家!天字一号房,收拾妥当了没有?” 陈文生循声望去,只见楼梯口下来三四道身影。 为首的是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皮肤黝黑,面容倨傲,身后跟着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以及两位姿容俏丽的年轻女子。 那老者闻声,身子一僵,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楼梯口哈腰道:“几位客官稍待,这就……这就好。” 他又转过身,对着洛清音和陈文生,一脸的为难:“二位……二位上仙,实在是不巧得很呐。” “这天字一号房,方才……方才已经被这几位客官定下了。” 陈文生心里“咯噔”一下。 我靠,这也能撞车? 这荒山野岭的破客栈,居然还有人抢房间? 而且看对方那派头,似乎也不是寻常人物。 洛清音眉头一挑,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竟是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哦?”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楼梯上的中年男子此刻也走了下来,身后跟着他的家眷。 他目光扫过洛清音,又落在了陈文生肩上那柄骇人的“负重”巨剑上,眼中闪过一抹惊异,随即化为不屑。 “店家,磨蹭什么?我们可是付了双倍的价钱!” 他身后一位穿着鹅黄衣裙,容貌娇俏,却眉宇间带着一丝刻薄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娇声说道:“爹爹,跟这等乡野村夫废话什么?” “让他们滚蛋就是了!” 另一位穿着浅紫衣裙,年纪稍长些的女子,气质略显温婉,但也只是蹙了蹙眉,并未多言。 那中年男子身旁的妇人,保养得宜,此刻也开口了,声音带着几分傲慢:“店家,我们莫家的人,可没那么多耐心。” 莫家? 陈文生脑中灵光一闪! 他猛地看向那中年男子,以及他身后的妇人和两位少女。 玄阴宗的莫寒山!他的夫人白素心!还有他的两个女儿,莫莞尔和莫紫鸢! 陈文生心头巨震! 他娘的,真是冤家路窄! 当初在黑风谷外围,这莫寒山应该是玄阴宗的长老,行事霸道,抢夺他人猎物,陈文生的吞噬大阵,但是这老者的功力太霸道了,自己吸收不了。 没想到,今日竟在这里碰上了! 看他们这架势,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那老者被夹在中间,急得满头大汗,搓着手道:“这……这位姑娘,您看……要不,委屈一下,住……住地字号房?” “那两位客官,可是玄阴宗的贵客,实在……实在不好得罪啊!” 莫莞尔,也就是那穿鹅黄衣裙的少女,闻言更是得意,咯咯娇笑起来。 “听到了吗?乡巴佬!” “识相的,赶紧滚!” “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她说话间,眼神还挑衅地瞥了洛清音一眼。 陈文生心中暗骂:这小丫头片子,嘴巴真臭! 洛清音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却又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寒意。 “咯咯咯……” 她笑声清脆,却让整个客栈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玄阴宗?” “好大的名头!” “本姑娘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个不客气法!” 洛清音美眸流转,看向那老者,声音陡然转冷:“老板,我说了,要最好的房间。” “今晚,这天字一号房,我要定了!” “谁敢说个‘不’字,我就拆了你这破店!” 此言一出,莫寒山脸色顿时一沉。 “好个狂妄的丫头!” “你可知我是何人?” 洛清音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我管你是阿猫还是阿狗!” “本姑娘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陈文生在一旁看得是心惊肉跳,同时也暗自咋舌。 我勒个去! 这洛仙子,也太霸道了! 不过,这种感觉……怎么他娘的还有点爽呢? 怼得好! 他悄悄凑到洛清音身边,压低声音道:“洛仙子,这莫寒山是玄阴宗的人,据说在黑风谷一带也颇有势力,一手‘玄阴掌’歹毒无比,他那两个女儿也不是省油的灯。” “咱们……犯不着为了一间房跟他们硬碰硬?” 陈文生主要是怕自己这小身板,扛着这千斤巨剑,待会儿打起来成了活靶子。 洛清音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区区玄阴宗,几个跳梁小丑罢了。” “也敢在本姑娘面前放肆?” 她话锋一转,目光扫向莫寒山一家。 “这里地方太小,施展不开。” “不如,我们去外面的院子,宽敞些。” “让本姑娘看看,你们玄阴宗,究竟有什么本事,敢让我让出房间!” 话音未落,洛清音玉手一扬。 “嗖!” 一道劲风凭空而起! 莫寒山腰间挂着的一个锦囊,竟被一股无形之力扯断了系绳,打着旋儿飞了出去! “啪嗒!” 锦囊不偏不倚,正好从敞开的窗户飞了出去,落在了外面的泥地里。 这一手,快如闪电! 莫寒山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你!” 莫寒山勃然大怒,脸色涨得通红! 那锦囊里装的可是他新近得到的一株珍贵药草! “大胆妖女!你找死!” 他怒吼一声,体内真气鼓荡,身形一晃,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客栈大门,直扑院中。 “哼!” 洛清音冷哼一声,身形如一道飘忽的黄色幻影,紧随其后,也掠向了院子。 那白素心和莫莞尔、莫紫鸢见状,也是面色一变。 “爹爹!” “相公!” 三人惊呼一声,连忙也跟着冲了出去,生怕莫寒山吃了亏。 客栈大堂内,瞬间只剩下陈文生和那吓得瑟瑟发抖的老者,还有躲在老者身后,只敢露出一双眼睛的小女孩。 陈文生肩上扛着“负重”巨剑,只觉得额头冷汗都下来了。 我靠! 这就打起来了? 要不要这么刺激! 他艰难地挪动着脚步,也朝着门口走去。 这热闹,不看白不看啊! 万一洛仙子不敌……呸呸呸!洛仙子神通广大,怎么可能不敌! 但万一对方人多势众,自己也好歹能……能喊几声加油? 陈文生苦笑一声,扛着巨剑,一步一顿地也向着院子挪去。 第七十九章 黑狐妖 陈文生扛着那柄沉重的“负重”巨剑,一步一挪地蹭到院子门口。 他探头探脑地朝院内望去。 院子里的气氛已是剑拔弩张,冰冷得像是数九寒冬。 洛清音一袭黄衫,俏生生立在院子中央,身形看似纤弱,却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 她对面,莫寒山脸色铁青,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白素心和那两个娇蛮的女儿莫莞尔、莫紫鸢,则是一脸怒容地站在莫寒山身后,虎视眈眈。 陈文生心里“咯噔”一下。 这莫寒山,可别认出我来! 上次在黑风谷,虽然自己主要是靠吞噬大阵阴了他一手,但万一这老家伙记性好呢? 他急中生智,悄悄将肩上的巨剑剑身往脸前挪了挪,宽阔的剑面几乎挡住了他大半张脸。 他又扯了扯衣袖,尽量遮掩自己的身形特征。 嗯,这样应该安全多了。 陈文生心中稍定,这才敢继续看戏。 只听洛清音那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们四个,是一起上呢,还是一个个来送死?” 此言一出,院内空气仿佛又凝固了几分。 莫寒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洛清音,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他身后的莫莞尔更是尖叫道:“爹爹!杀了这个贱人!” 白素心也是面寒如霜,眼神怨毒。 莫寒山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发出一阵阴恻恻的冷笑。 “嘿嘿嘿……好狂的口气!” 他目光如毒蛇般盯着洛清音:“老夫纵横江湖数十载,还从未见过如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既然你急着找死,老夫今日便成全你!” 莫寒山往前踏出一步,脚下青砖竟微微下陷。 他话音未落,手掌猛地向前一顿! 呼——! 一股肉眼可见的灰黑色气流自他掌心喷涌而出,带着刺骨的阴寒,直扑洛清音面门! 那风声凄厉,如同鬼哭狼嚎,院子里的几株枯草瞬间凝结上一层白霜。 陈文生隔着老远,都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脖颈子往里钻,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靠,这就是玄阴掌?果然名不虚传! 莫寒山发出一声得意的大笑:“哈哈哈哈!小妖女,尝尝老夫玄阴气的滋味!老夫已经好久没亲自出手教训人了!” 那笑声中充满了残忍与快意。 面对这凌厉至极的一掌,洛清音却是不闪不避,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就在那阴寒掌风即将及体的刹那—— 洛清音身形微微一晃。 如同一片被微风吹拂的柳叶,轻飘飘地向旁横移了数尺。 那道足以开碑裂石的玄阴气,几乎是擦着她的衣袂掠过,“砰”的一声打在了她身后的土墙上! 土墙上立刻出现一个碗口大的黑色掌印,周围的泥土都变成了焦炭般的颜色,还滋滋地冒着寒气。 陈文生看得眼皮直跳。 乖乖,这一掌要是打在人身上,那还了得? 洛清音轻巧地站定,拍了拍并无尘土的衣袖,声音依旧平静。 “嗯,好一道玄阴气。” 她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点评一道普通的菜肴。 莫寒山见一击不中,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怒火更炽。 “有几分门道!再接我一招!” 他暴喝一声,双掌齐出,带起道道残影,攻势如狂风暴雨般向洛清音罩去。 院内顿时风声呼呼,掌影翻飞! 洛清音身形飘忽,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在莫寒山密不透风的攻击中游刃有余。 她时而轻点脚尖,身形拔高数尺;时而腰肢一扭,险之又险地避开夺命的掌风。 两人你来我往,兔起鹘落,转眼间已交手十余招。 陈文生在门口看得是眼花缭乱,心驰神往。 这就是高手的对决吗?比看武侠电影刺激多了! 他娘的,这洛仙子也太强了!扛着千斤巨剑的自己,在她面前估计连一招都走不过。 又过了数招,洛清音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只听她“咯咯”娇笑起来,笑声清脆悦耳,却让莫寒山心头一凛。 “果然有几分斤两,在玄阴宗这种三流门派里,也算是个角色了。” “可惜啊,你碰到的是我。” “呵呵。” 洛清音笑声一敛,玉手一翻。 嗡—— 一把造型古朴的七弦琴凭空出现在她手中。 那琴身呈深褐色,不知是何种木料所制,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陈文生瞪大了眼睛。 我靠!打架还带乐器的?这是什么操作? 难道是要弹奏一曲“十面埋伏”? 莫寒山也是一愣,攻势稍缓:“你……你要做什么?” 洛清音将古琴横抱于胸前,纤纤玉指轻轻拨动琴弦。 铮——! 一声清越的琴音响起,如山涧清泉,悦耳动听。 但紧接着,悠扬的琴声陡然变得急促起来! 一道道无形的音波随着琴声扩散开来,院中的空气都仿佛随之震荡! 洛清音抱着古琴,竟是将琴身当作武器,时而横扫,时而竖劈! 那古琴在她手中,仿佛比刀剑还要凌厉! 琴弦过处,带起尖锐的破空之声! 莫寒山只觉得一股股无形的力量不断冲击着他的护体真气,逼得他连连后退。 他引以为傲的玄阴气,在洛清音那看似随意的琴音攻击下,竟是节节败退! 这小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莫寒山心中惊骇不已,他感觉自己碰到了一个真正的硬茬子! 洛清音的攻势越来越猛,琴声也越来越激昂! 莫寒山渐渐落于下风,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可恶!” 莫寒山怒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疯狂之色。 “是你逼我的!” 他猛地大喊一声:“变——!” 随着这声怒吼,莫寒山的身躯竟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 他的身体迅速膨胀,皮肤上生出浓密的黑色毛发,双手化为利爪,脸部也开始拉长变形!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从他口中发出! 转眼之间,原本那个倨傲的中年男子,赫然竟变成了一头身形巨大的黑色狐妖! 那黑狐妖足有半人多高,皮毛油光水滑,一双赤红色的眼睛闪烁着凶残的光芒,身后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如同钢鞭般甩动着! 第七十九章 黑狐妖 陈文生扛着那柄沉重的“负重”巨剑,一步一挪地蹭到院子门口。 他探头探脑地朝院内望去。 院子里的气氛已是剑拔弩张,冰冷得像是数九寒冬。 洛清音一袭黄衫,俏生生立在院子中央,身形看似纤弱,却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 她对面,莫寒山脸色铁青,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白素心和那两个娇蛮的女儿莫莞尔、莫紫鸢,则是一脸怒容地站在莫寒山身后,虎视眈眈。 陈文生心里“咯噔”一下。 这莫寒山,可别认出我来! 上次在黑风谷,虽然自己主要是靠吞噬大阵阴了他一手,但万一这老家伙记性好呢? 他急中生智,悄悄将肩上的巨剑剑身往脸前挪了挪,宽阔的剑面几乎挡住了他大半张脸。 他又扯了扯衣袖,尽量遮掩自己的身形特征。 嗯,这样应该安全多了。 陈文生心中稍定,这才敢继续看戏。 只听洛清音那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们四个,是一起上呢,还是一个个来送死?” 此言一出,院内空气仿佛又凝固了几分。 莫寒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洛清音,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他身后的莫莞尔更是尖叫道:“爹爹!杀了这个贱人!” 白素心也是面寒如霜,眼神怨毒。 莫寒山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发出一阵阴恻恻的冷笑。 “嘿嘿嘿……好狂的口气!” 他目光如毒蛇般盯着洛清音:“老夫纵横江湖数十载,还从未见过如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既然你急着找死,老夫今日便成全你!” 莫寒山往前踏出一步,脚下青砖竟微微下陷。 他话音未落,手掌猛地向前一顿! 呼——! 一股肉眼可见的灰黑色气流自他掌心喷涌而出,带着刺骨的阴寒,直扑洛清音面门! 那风声凄厉,如同鬼哭狼嚎,院子里的几株枯草瞬间凝结上一层白霜。 陈文生隔着老远,都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脖颈子往里钻,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靠,这就是玄阴掌?果然名不虚传! 莫寒山发出一声得意的大笑:“哈哈哈哈!小妖女,尝尝老夫玄阴气的滋味!老夫已经好久没亲自出手教训人了!” 那笑声中充满了残忍与快意。 面对这凌厉至极的一掌,洛清音却是不闪不避,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就在那阴寒掌风即将及体的刹那—— 洛清音身形微微一晃。 如同一片被微风吹拂的柳叶,轻飘飘地向旁横移了数尺。 那道足以开碑裂石的玄阴气,几乎是擦着她的衣袂掠过,“砰”的一声打在了她身后的土墙上! 土墙上立刻出现一个碗口大的黑色掌印,周围的泥土都变成了焦炭般的颜色,还滋滋地冒着寒气。 陈文生看得眼皮直跳。 乖乖,这一掌要是打在人身上,那还了得? 洛清音轻巧地站定,拍了拍并无尘土的衣袖,声音依旧平静。 “嗯,好一道玄阴气。” 她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点评一道普通的菜肴。 莫寒山见一击不中,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怒火更炽。 “有几分门道!再接我一招!” 他暴喝一声,双掌齐出,带起道道残影,攻势如狂风暴雨般向洛清音罩去。 院内顿时风声呼呼,掌影翻飞! 洛清音身形飘忽,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在莫寒山密不透风的攻击中游刃有余。 她时而轻点脚尖,身形拔高数尺;时而腰肢一扭,险之又险地避开夺命的掌风。 两人你来我往,兔起鹘落,转眼间已交手十余招。 陈文生在门口看得是眼花缭乱,心驰神往。 这就是高手的对决吗?比看武侠电影刺激多了! 他娘的,这洛仙子也太强了!扛着千斤巨剑的自己,在她面前估计连一招都走不过。 又过了数招,洛清音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只听她“咯咯”娇笑起来,笑声清脆悦耳,却让莫寒山心头一凛。 “果然有几分斤两,在玄阴宗这种三流门派里,也算是个角色了。” “可惜啊,你碰到的是我。” “呵呵。” 洛清音笑声一敛,玉手一翻。 嗡—— 一把造型古朴的七弦琴凭空出现在她手中。 那琴身呈深褐色,不知是何种木料所制,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陈文生瞪大了眼睛。 我靠!打架还带乐器的?这是什么操作? 难道是要弹奏一曲“十面埋伏”? 莫寒山也是一愣,攻势稍缓:“你……你要做什么?” 洛清音将古琴横抱于胸前,纤纤玉指轻轻拨动琴弦。 铮——! 一声清越的琴音响起,如山涧清泉,悦耳动听。 但紧接着,悠扬的琴声陡然变得急促起来! 一道道无形的音波随着琴声扩散开来,院中的空气都仿佛随之震荡! 洛清音抱着古琴,竟是将琴身当作武器,时而横扫,时而竖劈! 那古琴在她手中,仿佛比刀剑还要凌厉! 琴弦过处,带起尖锐的破空之声! 莫寒山只觉得一股股无形的力量不断冲击着他的护体真气,逼得他连连后退。 他引以为傲的玄阴气,在洛清音那看似随意的琴音攻击下,竟是节节败退! 这小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莫寒山心中惊骇不已,他感觉自己碰到了一个真正的硬茬子! 洛清音的攻势越来越猛,琴声也越来越激昂! 莫寒山渐渐落于下风,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可恶!” 莫寒山怒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疯狂之色。 “是你逼我的!” 他猛地大喊一声:“变——!” 随着这声怒吼,莫寒山的身躯竟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 他的身体迅速膨胀,皮肤上生出浓密的黑色毛发,双手化为利爪,脸部也开始拉长变形!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从他口中发出! 转眼之间,原本那个倨傲的中年男子,赫然竟变成了一头身形巨大的黑色狐妖! 那黑狐妖足有半人多高,皮毛油光水滑,一双赤红色的眼睛闪烁着凶残的光芒,身后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如同钢鞭般甩动着! 第八十章 激战 一股浓郁的妖气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 “啊——!妖……妖怪啊!” 客栈门口,那老者和躲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吓得魂飞魄散,发出凄厉的尖叫。 老者更是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嘴里语无伦次地喊着:“妖……妖怪杀人啦!快……快去报告官府啊!” 白素心和莫莞尔、莫紫鸢三人紧紧包围住洛清音的四个角,生怕有什么异变。 洛清音看着眼前这头巨大的黑狐妖,美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嘴角微微一动,声音冰冷依旧。 “哦?原来是妖兽。” “我说怎么一股子骚臭味,果然不是人。” “老娘今日,便将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畜生,统统打回原形!” 她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煞气,回头看了白素心和两位女子身上。 陈文生在门口看得是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我勒个去! 大变活人……啊不,大变活妖啊! 这……这他娘的是真的妖怪啊! 蓝星上那些电影特效跟这一比,简直弱爆了! 他心中巨震,难道莫寒山一家,果然都是妖兽? 黑狐妖…… 他猛地看向那头咆哮的黑狐妖,又看向旁边脸色发白却眼神凶狠的白素心,以及那两个容貌俏丽却一脸刻薄的莫莞尔和莫紫鸢。 白素心……白狐? 莫莞尔、莫紫鸢……小狐狸? 陈文生脑中“轰”的一声! 黑风谷的黑狐妖,母狐妖。自己救了母狐妖,而自己又让黑狐妖从厉无赦手上救了下来。 陈文生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莫寒山,就是当初救过自己的那头黑狐妖? 而他夫人白素心,就是自己曾经救助过的那只白狐? 这……这也太巧合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今天这事…… 陈文生看着院中剑拔弩张的双方,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洛仙子嫉恶如仇,看样子是要把他们一家子都给灭了。 而黑狐妖和白狐妖,实力不容小觑,尤其是黑狐妖。 而莫寒山一家,如果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和“救命恩狐”…… 这梁子,可就结大发了! 陈文生心中哀嚎一声。 他娘的,今天这事情,看来是难以善了了! 这热闹,看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比自己亲自下场打架还紧张! 那黑狐妖莫寒山九尾狂舞,卷起阵阵腥风,血盆大口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他四肢猛地一蹬地面,庞大的身躯竟如炮弹般射出,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凶悍气势,直扑洛清音! 那锋利的爪子在昏暗的院中划过数道漆黑的裂痕,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开来! 妖气冲天,威势骇人! 陈文生在门口看得心惊肉跳。 乖乖,这变身之后,战斗力直接飙升了十倍不止啊! 洛清音面对这狂暴一击,美眸中首次闪过一丝讶异。 她“呵呵”一笑,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几分认真的意味。 “哦?这妖身倒有几分看头,比人形时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不错,值得姑奶奶我放手一搏!” 话音未落,她怀中古琴光华一闪! 铮铮铮——! 琴音骤然变得高亢激越,不再是之前的飘逸灵动,而是充满了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 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淡金色音刃自琴弦上激射而出,如同无数柄锋利的小刀,迎向莫寒山的利爪! 叮叮当当! 一连串金铁交鸣之声爆响,火星四溅! 莫寒山的攻势竟被硬生生止住! 他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利爪上,竟也出现了一道道浅浅的白痕! 莫寒山赤红的妖瞳中闪过一丝暴戾。 “吼!” 他再次咆哮,周身黑气翻涌,攻势更加凶猛! 就在此时—— “爹爹,我们来助你!” 一声娇叱响起! 那莫莞尔和莫紫鸢,竟也同时发出一声尖啸! 她们的身形在妖气中迅速变化,眨眼间也化作了两头体型稍小,但同样凶悍的黑狐妖! 一头皮毛带着些许暗红,一头则夹杂着几缕银丝,各自甩动着三条毛茸茸的狐尾! “还有我!” 白素心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周身白光一闪,亦显化出妖身! 她化作一头体态优雅,却眼神冰冷的白狐,毛发如雪,七条狐尾在身后微微摇曳,散发着强大的妖力! “嗷呜——!” 三声妖啸同时响起! 白素心与莫莞尔、莫紫鸢所化的三头狐妖,竟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同时向洛清音发起了猛攻! 利爪撕裂空气,妖气弥漫如雾! 整个院子瞬间被狂暴的妖力所充斥! 陈文生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靠!一家子全都狐妖! 这阵仗,简直是群妖乱舞啊! 洛清音此刻被四头狐妖团团围住,脸上那份从容自若终于消失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她身形急转,怀中抱着古琴,十指在琴弦上疾速拨动! 琴音时而如惊涛拍岸,雄浑霸道,将莫寒山的猛攻震退! 时而如珠落玉盘,清脆急促,化解白素心刁钻的偷袭! 又时而如狂风骤雨,密集凌厉,逼得莫莞尔和莫紫鸢姐妹无法近身! 一时间,院内妖气纵横,琴音激荡! 金色音刃与黑色妖气不断碰撞、湮灭! 地面被轰击得坑坑洼洼,周围的残破建筑更是摇摇欲坠,木屑纷飞! 洛清音以一敌四,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她身形在四妖的围攻中穿梭,衣袂飘飘,如同惊鸿仙子,每一次拨弦,都能恰到好处地击退一波攻势。 那古琴在她手中,既是乐器,也是神兵! 陈文生看得是目眩神迷,心头狂跳。 这洛仙子,也太猛了! 一个人单挑四头妖兽,还能打得有来有回! 不过…… 陈文生转念一想。 她虽然看似游刃有余,但毕竟是以一敌四。 这莫寒山一家子妖力不弱,尤其是那老狐狸莫寒山,变身之后凶悍异常。 时间一长,洛仙子怕是也要吃力。 但他仔细观察片刻,发现洛清音气息悠长,招式依旧精妙,显然还留有余力。 嗯,这洛仙子,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陈文生心中念头急转。 既然她死不了…… 那我留在这里干嘛? 给她当苦力?扛那柄重得要死的破剑? 还是等他们打完了,继续被她呼来喝去,当牛做马? 陈文生脑中一个激灵! 他娘的! 第八十章 激战 一股浓郁的妖气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 “啊——!妖……妖怪啊!” 客栈门口,那老者和躲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吓得魂飞魄散,发出凄厉的尖叫。 老者更是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嘴里语无伦次地喊着:“妖……妖怪杀人啦!快……快去报告官府啊!” 白素心和莫莞尔、莫紫鸢三人紧紧包围住洛清音的四个角,生怕有什么异变。 洛清音看着眼前这头巨大的黑狐妖,美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嘴角微微一动,声音冰冷依旧。 “哦?原来是妖兽。” “我说怎么一股子骚臭味,果然不是人。” “老娘今日,便将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畜生,统统打回原形!” 她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煞气,回头看了白素心和两位女子身上。 陈文生在门口看得是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我勒个去! 大变活人……啊不,大变活妖啊! 这……这他娘的是真的妖怪啊! 蓝星上那些电影特效跟这一比,简直弱爆了! 他心中巨震,难道莫寒山一家,果然都是妖兽? 黑狐妖…… 他猛地看向那头咆哮的黑狐妖,又看向旁边脸色发白却眼神凶狠的白素心,以及那两个容貌俏丽却一脸刻薄的莫莞尔和莫紫鸢。 白素心……白狐? 莫莞尔、莫紫鸢……小狐狸? 陈文生脑中“轰”的一声! 黑风谷的黑狐妖,母狐妖。自己救了母狐妖,而自己又让黑狐妖从厉无赦手上救了下来。 陈文生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莫寒山,就是当初救过自己的那头黑狐妖? 而他夫人白素心,就是自己曾经救助过的那只白狐? 这……这也太巧合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今天这事…… 陈文生看着院中剑拔弩张的双方,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洛仙子嫉恶如仇,看样子是要把他们一家子都给灭了。 而黑狐妖和白狐妖,实力不容小觑,尤其是黑狐妖。 而莫寒山一家,如果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和“救命恩狐”…… 这梁子,可就结大发了! 陈文生心中哀嚎一声。 他娘的,今天这事情,看来是难以善了了! 这热闹,看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比自己亲自下场打架还紧张! 那黑狐妖莫寒山九尾狂舞,卷起阵阵腥风,血盆大口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他四肢猛地一蹬地面,庞大的身躯竟如炮弹般射出,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凶悍气势,直扑洛清音! 那锋利的爪子在昏暗的院中划过数道漆黑的裂痕,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开来! 妖气冲天,威势骇人! 陈文生在门口看得心惊肉跳。 乖乖,这变身之后,战斗力直接飙升了十倍不止啊! 洛清音面对这狂暴一击,美眸中首次闪过一丝讶异。 她“呵呵”一笑,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几分认真的意味。 “哦?这妖身倒有几分看头,比人形时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不错,值得姑奶奶我放手一搏!” 话音未落,她怀中古琴光华一闪! 铮铮铮——! 琴音骤然变得高亢激越,不再是之前的飘逸灵动,而是充满了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 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淡金色音刃自琴弦上激射而出,如同无数柄锋利的小刀,迎向莫寒山的利爪! 叮叮当当! 一连串金铁交鸣之声爆响,火星四溅! 莫寒山的攻势竟被硬生生止住! 他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利爪上,竟也出现了一道道浅浅的白痕! 莫寒山赤红的妖瞳中闪过一丝暴戾。 “吼!” 他再次咆哮,周身黑气翻涌,攻势更加凶猛! 就在此时—— “爹爹,我们来助你!” 一声娇叱响起! 那莫莞尔和莫紫鸢,竟也同时发出一声尖啸! 她们的身形在妖气中迅速变化,眨眼间也化作了两头体型稍小,但同样凶悍的黑狐妖! 一头皮毛带着些许暗红,一头则夹杂着几缕银丝,各自甩动着三条毛茸茸的狐尾! “还有我!” 白素心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周身白光一闪,亦显化出妖身! 她化作一头体态优雅,却眼神冰冷的白狐,毛发如雪,七条狐尾在身后微微摇曳,散发着强大的妖力! “嗷呜——!” 三声妖啸同时响起! 白素心与莫莞尔、莫紫鸢所化的三头狐妖,竟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同时向洛清音发起了猛攻! 利爪撕裂空气,妖气弥漫如雾! 整个院子瞬间被狂暴的妖力所充斥! 陈文生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靠!一家子全都狐妖! 这阵仗,简直是群妖乱舞啊! 洛清音此刻被四头狐妖团团围住,脸上那份从容自若终于消失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她身形急转,怀中抱着古琴,十指在琴弦上疾速拨动! 琴音时而如惊涛拍岸,雄浑霸道,将莫寒山的猛攻震退! 时而如珠落玉盘,清脆急促,化解白素心刁钻的偷袭! 又时而如狂风骤雨,密集凌厉,逼得莫莞尔和莫紫鸢姐妹无法近身! 一时间,院内妖气纵横,琴音激荡! 金色音刃与黑色妖气不断碰撞、湮灭! 地面被轰击得坑坑洼洼,周围的残破建筑更是摇摇欲坠,木屑纷飞! 洛清音以一敌四,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她身形在四妖的围攻中穿梭,衣袂飘飘,如同惊鸿仙子,每一次拨弦,都能恰到好处地击退一波攻势。 那古琴在她手中,既是乐器,也是神兵! 陈文生看得是目眩神迷,心头狂跳。 这洛仙子,也太猛了! 一个人单挑四头妖兽,还能打得有来有回! 不过…… 陈文生转念一想。 她虽然看似游刃有余,但毕竟是以一敌四。 这莫寒山一家子妖力不弱,尤其是那老狐狸莫寒山,变身之后凶悍异常。 时间一长,洛仙子怕是也要吃力。 但他仔细观察片刻,发现洛清音气息悠长,招式依旧精妙,显然还留有余力。 嗯,这洛仙子,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陈文生心中念头急转。 既然她死不了…… 那我留在这里干嘛? 给她当苦力?扛那柄重得要死的破剑? 还是等他们打完了,继续被她呼来喝去,当牛做马? 陈文生脑中一个激灵! 他娘的! 第八十一章 重返青岚宗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难道老子真要一辈子让这个臭女人奴役不成?! 想当初在蓝星,虽然是个苦逼的上班族,好歹也是个人啊! 穿越过来,先是刘家杂役,好不容易逃出来,又摊上这么个主儿! 不行!绝对不行! 自由!老子要的是自由! 这“负重”巨剑,谁爱扛谁扛去!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野草般疯狂滋长! 陈文生眼中闪过一丝果决。 他悄悄向后挪了挪,趁着院内激战正酣,无人注意他这个小角色。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肩上那柄沉重无比的“负重”巨剑往地上一扔! 哐当——! 一声巨响! 那巨剑砸在青石板上,地面都为之一震,溅起一片尘土。 陈文生只觉得肩膀骤然一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浑身都舒坦了! 管他娘的什么恩怨情仇! 管他娘的什么妖魔鬼怪! 老子不奉陪了! 陈文生没有丝毫犹豫,扭头就跑! 他迈开双腿,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向着客栈外狂奔而去! 身后的喊杀声、妖兽的咆哮声、激烈的琴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是催他快跑的战鼓! 陈文生头也不回,一口气冲出了破旧客栈。 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却让他感觉无比的畅快! 沿路返回? 不! 陈文生脑中灵光一闪。 老子要去青岚宗! 去看我的道侣,柳如烟! 如烟那温柔体贴,可比这洛清音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对!去青岚宗! 一想到柳如烟那温婉的笑容,陈文生心中便涌起一股暖流,脚下也更有力了。 没有了“负重”巨剑的拖累,他只觉得身轻如燕! 以自己如今的脚力,速度何止提升了一倍! 嗖——! 陈文生的身影在夜色中化作一道残影,沿着崎岖的山路,朝着青岚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两旁的树木在他眼中飞速倒退。 耳畔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爽! 这种自由自在,风驰电掣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陈文生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 洛清音,莫寒山,你们慢慢打! 老子不伺候了! 青岚宗,柳如烟,我陈文生,来啦! 夜凉如水,月挂中天。 陈文生脚下生风,身影在山林间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朝着青岚宗的方向狂奔。 没了那柄见鬼的“负重”巨剑,他只觉得浑身轻快得像是要飘起来! 这种感觉,比当年在蓝星第一次拿到驾照,开着二手破车在高速上狂飙还要爽! 他娘的,自由真好! 不知奔行了多久,前方山势渐缓,一座座熟悉的山峰轮廓在月光下显现。 青岚宗,到了! 宗门大阵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辉光,将整个宗门笼罩在一片宁静祥和之中。 陈文生凭借着记忆,轻车熟路地避开巡山弟子,悄然潜入了宗门。 他直奔柳如烟所居住的内门弟子别院。 月光洒在青石小径上,两侧竹影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陈文生心中一片火热,脚步越发轻快。 终于,他来到了一座雅致的小院前,同心小筑! 院内一灯如豆,映照出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坐在窗边,似乎在凝神修炼。 是如烟! 陈文生心中一荡,几步上前,轻轻叩响了院门。 “咚咚咚。” 屋内的身影微微一顿。 “谁?”一个清悦如黄莺般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警惕。 “如烟,是我,文生。”陈文生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欣喜。 “呀!”屋内的声音透着惊喜,随即是轻快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 月光下,柳如烟一身素色长裙,青丝如瀑,明眸皓齿,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她看到陈文生,美眸中先是惊喜,随即涌上一抹担忧:“文生?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了?我还以为……” 陈文生一个箭步上前,直接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鼻尖传来熟悉的幽香,陈文生一颗漂泊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归宿。 “想你了,就回来了。”他低声道。 柳如烟身子微微一僵,随即也轻轻环住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 “你……你没事?”她声音有些哽咽。 “没事,好得很!”陈文生哈哈一笑,放开她,仔细打量着。 他忽然“咦”了一声。 “如烟,我怎么感觉你……气息好像强了不少?” 柳如烟俏脸一红,点了点头:“嗯,自从你我……有了那共生之约,我的修为进境一日千里,如今已是金丹九层顶峰,只差一步便可超越。” 陈文生闻言大喜!金丹九重,难怪以前跟自己保密! 乖乖,这共生系统果然牛逼! 老子在外面打生打死,她在家修炼也能跟着蹭经验! 不对,应该是互相增益! 他自己也能感觉到,丹田内的灵力比离开时雄浑了不止一倍,似乎也隐隐触摸到了金丹期更高层次的壁障。 “太好了!”陈文生兴奋道,“这次我得了些机缘,修为也精进不少,说不定我们能一起筑基!” 柳如烟眼中也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两人携手走进屋内,在桌边坐下。 陈文生倒了杯茶,问道:“我这次离开这么久,宗门里……那些长老什么的,没有为难你?” 柳如烟闻言,秀眉微蹙,轻轻摇了摇头:“长老们倒是没有,他们知道我与你的关系,也并未多说什么。”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厌恶:“倒是那个云飞,真是阴魂不散,三番两次来寻衅滋事,说些有的没的,烦人得紧!” 陈文生眼中寒光一闪。 云飞!又是这个家伙! 上次在百兽谷,就想抢老子的妖丹,现在还敢骚扰如烟! 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没对你怎么样?”陈文生关切地问道。 柳如烟傲然道:“他敢?我如今修为大大强于他,他若真敢动手,我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陈文生看着她那英气勃勃的样子,心中既是欣慰又是怜惜。 他伸手握住柳如烟柔若无骨的小手,柔声道:“如烟,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有我在,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第八十一章 重返青岚宗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难道老子真要一辈子让这个臭女人奴役不成?! 想当初在蓝星,虽然是个苦逼的上班族,好歹也是个人啊! 穿越过来,先是刘家杂役,好不容易逃出来,又摊上这么个主儿! 不行!绝对不行! 自由!老子要的是自由! 这“负重”巨剑,谁爱扛谁扛去!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野草般疯狂滋长! 陈文生眼中闪过一丝果决。 他悄悄向后挪了挪,趁着院内激战正酣,无人注意他这个小角色。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肩上那柄沉重无比的“负重”巨剑往地上一扔! 哐当——! 一声巨响! 那巨剑砸在青石板上,地面都为之一震,溅起一片尘土。 陈文生只觉得肩膀骤然一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浑身都舒坦了! 管他娘的什么恩怨情仇! 管他娘的什么妖魔鬼怪! 老子不奉陪了! 陈文生没有丝毫犹豫,扭头就跑! 他迈开双腿,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向着客栈外狂奔而去! 身后的喊杀声、妖兽的咆哮声、激烈的琴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是催他快跑的战鼓! 陈文生头也不回,一口气冲出了破旧客栈。 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却让他感觉无比的畅快! 沿路返回? 不! 陈文生脑中灵光一闪。 老子要去青岚宗! 去看我的道侣,柳如烟! 如烟那温柔体贴,可比这洛清音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对!去青岚宗! 一想到柳如烟那温婉的笑容,陈文生心中便涌起一股暖流,脚下也更有力了。 没有了“负重”巨剑的拖累,他只觉得身轻如燕! 以自己如今的脚力,速度何止提升了一倍! 嗖——! 陈文生的身影在夜色中化作一道残影,沿着崎岖的山路,朝着青岚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两旁的树木在他眼中飞速倒退。 耳畔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爽! 这种自由自在,风驰电掣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陈文生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 洛清音,莫寒山,你们慢慢打! 老子不伺候了! 青岚宗,柳如烟,我陈文生,来啦! 夜凉如水,月挂中天。 陈文生脚下生风,身影在山林间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朝着青岚宗的方向狂奔。 没了那柄见鬼的“负重”巨剑,他只觉得浑身轻快得像是要飘起来! 这种感觉,比当年在蓝星第一次拿到驾照,开着二手破车在高速上狂飙还要爽! 他娘的,自由真好! 不知奔行了多久,前方山势渐缓,一座座熟悉的山峰轮廓在月光下显现。 青岚宗,到了! 宗门大阵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辉光,将整个宗门笼罩在一片宁静祥和之中。 陈文生凭借着记忆,轻车熟路地避开巡山弟子,悄然潜入了宗门。 他直奔柳如烟所居住的内门弟子别院。 月光洒在青石小径上,两侧竹影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陈文生心中一片火热,脚步越发轻快。 终于,他来到了一座雅致的小院前,同心小筑! 院内一灯如豆,映照出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坐在窗边,似乎在凝神修炼。 是如烟! 陈文生心中一荡,几步上前,轻轻叩响了院门。 “咚咚咚。” 屋内的身影微微一顿。 “谁?”一个清悦如黄莺般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警惕。 “如烟,是我,文生。”陈文生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欣喜。 “呀!”屋内的声音透着惊喜,随即是轻快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 月光下,柳如烟一身素色长裙,青丝如瀑,明眸皓齿,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她看到陈文生,美眸中先是惊喜,随即涌上一抹担忧:“文生?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了?我还以为……” 陈文生一个箭步上前,直接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鼻尖传来熟悉的幽香,陈文生一颗漂泊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归宿。 “想你了,就回来了。”他低声道。 柳如烟身子微微一僵,随即也轻轻环住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 “你……你没事?”她声音有些哽咽。 “没事,好得很!”陈文生哈哈一笑,放开她,仔细打量着。 他忽然“咦”了一声。 “如烟,我怎么感觉你……气息好像强了不少?” 柳如烟俏脸一红,点了点头:“嗯,自从你我……有了那共生之约,我的修为进境一日千里,如今已是金丹九层顶峰,只差一步便可超越。” 陈文生闻言大喜!金丹九重,难怪以前跟自己保密! 乖乖,这共生系统果然牛逼! 老子在外面打生打死,她在家修炼也能跟着蹭经验! 不对,应该是互相增益! 他自己也能感觉到,丹田内的灵力比离开时雄浑了不止一倍,似乎也隐隐触摸到了金丹期更高层次的壁障。 “太好了!”陈文生兴奋道,“这次我得了些机缘,修为也精进不少,说不定我们能一起筑基!” 柳如烟眼中也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两人携手走进屋内,在桌边坐下。 陈文生倒了杯茶,问道:“我这次离开这么久,宗门里……那些长老什么的,没有为难你?” 柳如烟闻言,秀眉微蹙,轻轻摇了摇头:“长老们倒是没有,他们知道我与你的关系,也并未多说什么。”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厌恶:“倒是那个云飞,真是阴魂不散,三番两次来寻衅滋事,说些有的没的,烦人得紧!” 陈文生眼中寒光一闪。 云飞!又是这个家伙! 上次在百兽谷,就想抢老子的妖丹,现在还敢骚扰如烟! 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没对你怎么样?”陈文生关切地问道。 柳如烟傲然道:“他敢?我如今修为大大强于他,他若真敢动手,我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陈文生看着她那英气勃勃的样子,心中既是欣慰又是怜惜。 他伸手握住柳如烟柔若无骨的小手,柔声道:“如烟,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有我在,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第八十二章 云飞的复仇 柳如烟感受着他手心的温暖,心中一甜,脸上泛起红晕,轻轻“嗯”了一声。 夜色渐深,两人喁喁私语,互诉离情。 陈文生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简略说了一些,当然,扛巨剑当苦力那段被他春秋笔法一笔带过,只说了与洛清音结伴同行,遇到了一些波折。 柳如烟听得时而蹙眉,时而惊呼,最后化为一声轻叹。 “文生,你以后行事,定要万分小心。” “知道啦,我的好如烟。”陈文生嬉皮笑脸道。 窗外月影西斜,屋内烛光摇曳。 陈文生看着眼前佳人娇羞的容颜,只觉得心头一片火热。 他凑近柳如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柳如烟的脸颊瞬间红透,如同熟透的苹果,轻轻捶了他一下,声如蚊蚋:“你……讨厌……” 陈文生嘿嘿一笑,拦腰将她抱起。 柳如烟惊呼一声,双臂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颈。 “文生……”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我的好娘子。” 柳如烟俏脸埋在他怀中,再不言语,只是那微不可闻的“嗯”声,已是最好的回答。 翌日,天光乍亮。 陈文生神清气爽地睁开眼,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怀中佳人尚在酣睡,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陈文生心中一片宁静,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就在此时—— “柳如烟!给我滚出来!” 一声暴喝如同炸雷般在院外响起! 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的铿锵之音! 陈文生眉头一皱。 他娘的,大清早的,谁这么没公德心?! 柳如烟也被惊醒,猛地坐起身,神色有些慌乱:“是云飞的声音!” 陈文生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这个混蛋,还真是不依不饶!” 他迅速穿好衣衫,对柳如烟道:“如烟,你待在屋里,我出去看看。” “不,我与你同去!”柳如烟也快速整理好衣物,眼神坚定。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一同推门而出。 院门之外,黑压压站满了人! 为首一人,正是那个一脸倨傲,眼神阴鸷的云飞! 在他身后,跟着十数名身着青岚宗内门弟子服饰的修士,个个手持兵刃,面色不善。 更有七八个身着锦衣华服,气息明显更为强横的修士,簇拥在云飞身侧,显然是云家的修士! 好家伙!这阵仗,是来抄家的吗?! 陈文生心中冷笑。 云飞一见陈文生和柳如烟一同出来,眼中妒火更盛,厉声道:“柳如烟!你竟敢勾结宗门叛徒,私藏奸细!此人为我宗门逐出师门,数月未归,定已经是魔道妖人!” 陈文生上前一步,挡在柳如烟身前,冷笑道:“云飞,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陈文生行得正坐得端,倒是你,三番两次寻衅滋事,莫非是上次在黑风谷临阵脱逃,不顾同门,难道被打得还不够?” “你!”云飞被揭了伤疤,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大胆狂徒!竟敢侮辱云师兄!”一名内门弟子跳出来呵斥道。 “拿下他们!”云飞眼中闪过一丝狰狞,大手一挥! “我看谁敢!”柳如烟娇叱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剑尖直指众人,凤目含煞! “柳师妹,你莫要执迷不悟!此人身份可疑,你若与他为伍,便是与我等整个青岚宗为敌!”另一名内门弟子劝道,语气却带着威胁。 陈文生心中冷哼,这些家伙,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不小。 “废话少说!要打便打!”陈文生懒得与他们啰嗦,体内灵力运转,一股强横的气势勃发而出! 云飞狞笑道:“好!好得很!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给我上!拿下此獠,死活不论!柳如烟若敢反抗,一并拿下!” “是!” 数十名修士齐声应喝,各色法器光芒闪烁,剑气刀芒交织,瞬间朝着陈文生和柳如烟扑来! 整个小院门口,刹那间杀气腾腾! “如烟,小心!”陈文生低喝一声。 “嗯!”柳如烟长剑一振,剑光如水,护住周身。 两人背靠背,并肩而立,迎向了这群如狼似虎的修士! 陈文生此刻没有了巨剑的束缚,身形灵活了数倍不止! 他脚踩七星步,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双拳挥舞,拳风呼啸! 砰砰砰! 每一拳击出,都带着千钧之力! 那些普通的内门弟子,修为不过炼气七八层,哪里是他的对手? 往往拳头未至,那凌厉的拳风便已将他们震得气血翻涌,兵器脱手! “啊!” “噗!” 惨叫声接连响起! 不过片刻功夫,便有数名内门弟子被陈文生打翻在地,哀嚎不已! 陈文生心中大爽! 这种拳拳到肉的感觉,比用那破剑砍人痛快多了! 另一边,柳如烟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她手中长剑舞动,剑光如练,清冷凌厉! 每一剑刺出,都角度刁钻,快若闪电! 噗嗤!噗嗤! 剑锋划过,带起一串串血花! 那些云家修士修为稍高,大约在炼气八九层的样子,但在柳如烟精妙的剑法之下,也讨不到丝毫便宜! 两人配合默契,攻守兼备,竟是以二人之力,硬生生挡住了数十人的围攻! 院门口一时间剑气纵横,拳风激荡! 灵力碰撞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周围的竹林被逸散的劲气摧折,地面也裂开道道缝隙! 云飞在后方看得目眦欲裂! 他没想到,这两个家伙联手之下,竟如此强悍! 尤其是陈文生,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野小子,此刻展现出的战力,竟丝毫不逊色于金丹顶峰的修士! “废物!一群废物!”云飞怒吼道,“给我用全力!杀了他!杀了这个狗杂种!” 那些修士被他一激,攻势更加疯狂! 几名云家长老带来的金丹九层好手,也加入了战团,专门针对陈文生! 陈文生压力骤增! 他毕竟刚刚突破,灵力储备和战斗经验,与这些老牌的炼气九层修士相比,还是有所不如。 “文生,小心!”柳如烟察觉到他的窘境,剑势一转,替他挡下了一道致命的攻击! 第八十二章 云飞的复仇 柳如烟感受着他手心的温暖,心中一甜,脸上泛起红晕,轻轻“嗯”了一声。 夜色渐深,两人喁喁私语,互诉离情。 陈文生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简略说了一些,当然,扛巨剑当苦力那段被他春秋笔法一笔带过,只说了与洛清音结伴同行,遇到了一些波折。 柳如烟听得时而蹙眉,时而惊呼,最后化为一声轻叹。 “文生,你以后行事,定要万分小心。” “知道啦,我的好如烟。”陈文生嬉皮笑脸道。 窗外月影西斜,屋内烛光摇曳。 陈文生看着眼前佳人娇羞的容颜,只觉得心头一片火热。 他凑近柳如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柳如烟的脸颊瞬间红透,如同熟透的苹果,轻轻捶了他一下,声如蚊蚋:“你……讨厌……” 陈文生嘿嘿一笑,拦腰将她抱起。 柳如烟惊呼一声,双臂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颈。 “文生……”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我的好娘子。” 柳如烟俏脸埋在他怀中,再不言语,只是那微不可闻的“嗯”声,已是最好的回答。 翌日,天光乍亮。 陈文生神清气爽地睁开眼,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怀中佳人尚在酣睡,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陈文生心中一片宁静,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就在此时—— “柳如烟!给我滚出来!” 一声暴喝如同炸雷般在院外响起! 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的铿锵之音! 陈文生眉头一皱。 他娘的,大清早的,谁这么没公德心?! 柳如烟也被惊醒,猛地坐起身,神色有些慌乱:“是云飞的声音!” 陈文生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这个混蛋,还真是不依不饶!” 他迅速穿好衣衫,对柳如烟道:“如烟,你待在屋里,我出去看看。” “不,我与你同去!”柳如烟也快速整理好衣物,眼神坚定。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一同推门而出。 院门之外,黑压压站满了人! 为首一人,正是那个一脸倨傲,眼神阴鸷的云飞! 在他身后,跟着十数名身着青岚宗内门弟子服饰的修士,个个手持兵刃,面色不善。 更有七八个身着锦衣华服,气息明显更为强横的修士,簇拥在云飞身侧,显然是云家的修士! 好家伙!这阵仗,是来抄家的吗?! 陈文生心中冷笑。 云飞一见陈文生和柳如烟一同出来,眼中妒火更盛,厉声道:“柳如烟!你竟敢勾结宗门叛徒,私藏奸细!此人为我宗门逐出师门,数月未归,定已经是魔道妖人!” 陈文生上前一步,挡在柳如烟身前,冷笑道:“云飞,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陈文生行得正坐得端,倒是你,三番两次寻衅滋事,莫非是上次在黑风谷临阵脱逃,不顾同门,难道被打得还不够?” “你!”云飞被揭了伤疤,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大胆狂徒!竟敢侮辱云师兄!”一名内门弟子跳出来呵斥道。 “拿下他们!”云飞眼中闪过一丝狰狞,大手一挥! “我看谁敢!”柳如烟娇叱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剑尖直指众人,凤目含煞! “柳师妹,你莫要执迷不悟!此人身份可疑,你若与他为伍,便是与我等整个青岚宗为敌!”另一名内门弟子劝道,语气却带着威胁。 陈文生心中冷哼,这些家伙,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不小。 “废话少说!要打便打!”陈文生懒得与他们啰嗦,体内灵力运转,一股强横的气势勃发而出! 云飞狞笑道:“好!好得很!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给我上!拿下此獠,死活不论!柳如烟若敢反抗,一并拿下!” “是!” 数十名修士齐声应喝,各色法器光芒闪烁,剑气刀芒交织,瞬间朝着陈文生和柳如烟扑来! 整个小院门口,刹那间杀气腾腾! “如烟,小心!”陈文生低喝一声。 “嗯!”柳如烟长剑一振,剑光如水,护住周身。 两人背靠背,并肩而立,迎向了这群如狼似虎的修士! 陈文生此刻没有了巨剑的束缚,身形灵活了数倍不止! 他脚踩七星步,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双拳挥舞,拳风呼啸! 砰砰砰! 每一拳击出,都带着千钧之力! 那些普通的内门弟子,修为不过炼气七八层,哪里是他的对手? 往往拳头未至,那凌厉的拳风便已将他们震得气血翻涌,兵器脱手! “啊!” “噗!” 惨叫声接连响起! 不过片刻功夫,便有数名内门弟子被陈文生打翻在地,哀嚎不已! 陈文生心中大爽! 这种拳拳到肉的感觉,比用那破剑砍人痛快多了! 另一边,柳如烟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她手中长剑舞动,剑光如练,清冷凌厉! 每一剑刺出,都角度刁钻,快若闪电! 噗嗤!噗嗤! 剑锋划过,带起一串串血花! 那些云家修士修为稍高,大约在炼气八九层的样子,但在柳如烟精妙的剑法之下,也讨不到丝毫便宜! 两人配合默契,攻守兼备,竟是以二人之力,硬生生挡住了数十人的围攻! 院门口一时间剑气纵横,拳风激荡! 灵力碰撞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周围的竹林被逸散的劲气摧折,地面也裂开道道缝隙! 云飞在后方看得目眦欲裂! 他没想到,这两个家伙联手之下,竟如此强悍! 尤其是陈文生,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野小子,此刻展现出的战力,竟丝毫不逊色于金丹顶峰的修士! “废物!一群废物!”云飞怒吼道,“给我用全力!杀了他!杀了这个狗杂种!” 那些修士被他一激,攻势更加疯狂! 几名云家长老带来的金丹九层好手,也加入了战团,专门针对陈文生! 陈文生压力骤增! 他毕竟刚刚突破,灵力储备和战斗经验,与这些老牌的炼气九层修士相比,还是有所不如。 “文生,小心!”柳如烟察觉到他的窘境,剑势一转,替他挡下了一道致命的攻击! 第八十三章 逐出青岚宗 但她自己,却因此露出了一个破绽! 一名云家修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长刀带着阴冷的劲风,直劈柳如烟的香肩! 这一刀若是劈实了,柳如烟就算不死,也要重伤! “如烟!”陈文生瞳孔骤缩,目赤欲裂! 他娘的!敢伤老子的女人! 陈文生想也不想,猛地一个侧身,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挡在了柳如烟身前!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一股钻心的剧痛从后背传来! 陈文生闷哼一声,只觉得眼前一黑,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文生!”柳如烟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敢置信! 她看着陈文生踉跄了一下,却依旧死死挡在她身前,那宽阔的背影,此刻在她眼中,竟是如此的伟岸!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酸涩,感动,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愫。 这个男人,这个平日里有些油嘴滑舌,有些不正经的男人,竟然……竟然会为了保护她,不惜以身犯险! 柳如烟的心,被狠狠地触动了! 她眼中第一次没有了平日的清冷和矜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关切和一丝……柔软。 “陈文生!你……你怎么样?!”她声音颤抖。 “咳咳……老子……还死不了!”陈文生咬着牙,咧嘴一笑,只是那笑容,却显得有些狰狞。 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他心中却是一片坦然。 保护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 “找死!”那名偷袭得手的云家修士见一击功成,狞笑着再次举刀劈来! “滚开!”柳如烟凤目圆睁,怒火中烧! 她体内灵力疯狂运转,手中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 一道凝练至极的剑光骤然亮起,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锐利之气,迎向了那名云家修士! 剑意! 这是柳如烟领悟的剑意雏形! 那云家修士只觉得一股森寒的剑气扑面而来,心中大骇,急忙横刀抵挡! 咔嚓! 长刀应声而断! 剑光余势不衰,瞬间穿透了他的胸膛! “呃……”那云家修士低头看着胸口的血洞,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随即软软地倒了下去。 一剑秒杀! 周围的修士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云飞更是脸色大变:“剑……剑意?!柳如烟,你竟然领悟了剑意?!” 他眼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毒! 剑意,那是只有真正的剑道天才才有可能领悟的境界! 一旦领悟剑意,同阶之内,几乎无敌! “今日,你们谁也别想伤害他!”柳如烟横剑而立,青丝飞舞,衣袂飘飘,宛如一尊不可侵犯的战神! 她此刻的气势,竟比之前强了数倍不止! 陈文生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值了!这一刀,挨得值! 云飞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咬牙切齿道:“好!好一个柳如烟!好一个剑意!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了吗?!”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符,狠狠捏碎! “今日,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云家的底蕴!” 玉符破碎的瞬间,一股恐怖至极的威压骤然从天而降! 风云变色! 天空仿佛都暗了下来! 一道模糊而巨大的虚影,缓缓在半空中凝聚成形! 那虚影身着古朴道袍,面容看不真切,但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元婴期! 这是元婴期大能才能拥有的恐怖威压! “是……是云家长老的神念虚影!”有识货的内门弟子失声惊呼! 陈文生也感到一股窒息般的压力! 乖乖隆地洞!元婴期大佬的虚影都搞出来了! 这云飞,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那虚影缓缓抬手,一只由灵气凝聚而成的巨掌,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陈文生和柳如烟当头压下! 巨掌未至,那恐怖的压力已经让地面寸寸龟裂! 柳如烟俏脸一片煞白! 她能感觉到,这一掌之下,她们两人,绝无幸免的可能! 但她眼中却没有丝毫退缩! “文生,别怕!”她轻声道,语气却异常坚定。 她猛地举起手中长剑,体内所有灵力,包括刚刚领悟的那一丝剑意,尽数灌注其中! 嗡——! 长剑发出刺目的光芒,剑身剧烈颤抖,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庞大的力量! “破!” 柳如烟娇叱一声,一道前所未有凝练,前所未有璀璨的剑光,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逆斩而上,直冲那从天而降的巨掌! 这一剑,汇聚了她所有的力量,所有的信念! 轰——!!! 剑光与巨掌悍然相撞!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 恐怖的能量风暴席卷四方! 周围的修士被这股余波震得东倒西歪,修为稍弱者更是口喷鲜血,倒飞而出! 陈文生也被震得气血翻涌,但他死死盯着半空! 只见那无坚不摧的巨掌,在柳如烟那惊才绝艳的一剑之下,竟被硬生生从中剖开,寸寸碎裂,化为漫天光点消散! 而那元婴长老的虚影,也发出一声不甘的闷哼,身影晃动了几下,变得更加暗淡,最终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破了! 柳如烟竟然真的破了元婴长老虚影的一击! 陈文生心中震撼无比! 这……这才是真正的天才啊! 然而,代价也是巨大的。 柳如烟发出了那惊天一剑之后,娇躯剧烈地晃动了几下,脸色苍白如纸,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她体内的灵力,已然消耗殆尽! “如烟!”陈文生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柳如烟软软地靠在他怀里,气息微弱,嘴角却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 “文生……我……我做到了……” 话音未落,她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青岚宗的墨沧,飘然而至,看到遍地死伤无数的青岚宗弟子和柳如烟和陈文生,脸色铁青。 手脚颤抖,对着柳如烟和陈文生道: “柳如烟,勾结外敌,残害同门,罪不容恕!” “陈文生,来历不明,助纣为虐,同罪并罚!” “即刻起,将柳如烟和陈文生二人逐出青岚宗,永世不得踏入山门半步!” 第八十三章 逐出青岚宗 但她自己,却因此露出了一个破绽! 一名云家修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长刀带着阴冷的劲风,直劈柳如烟的香肩! 这一刀若是劈实了,柳如烟就算不死,也要重伤! “如烟!”陈文生瞳孔骤缩,目赤欲裂! 他娘的!敢伤老子的女人! 陈文生想也不想,猛地一个侧身,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挡在了柳如烟身前!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一股钻心的剧痛从后背传来! 陈文生闷哼一声,只觉得眼前一黑,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文生!”柳如烟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敢置信! 她看着陈文生踉跄了一下,却依旧死死挡在她身前,那宽阔的背影,此刻在她眼中,竟是如此的伟岸!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酸涩,感动,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愫。 这个男人,这个平日里有些油嘴滑舌,有些不正经的男人,竟然……竟然会为了保护她,不惜以身犯险! 柳如烟的心,被狠狠地触动了! 她眼中第一次没有了平日的清冷和矜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关切和一丝……柔软。 “陈文生!你……你怎么样?!”她声音颤抖。 “咳咳……老子……还死不了!”陈文生咬着牙,咧嘴一笑,只是那笑容,却显得有些狰狞。 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他心中却是一片坦然。 保护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 “找死!”那名偷袭得手的云家修士见一击功成,狞笑着再次举刀劈来! “滚开!”柳如烟凤目圆睁,怒火中烧! 她体内灵力疯狂运转,手中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 一道凝练至极的剑光骤然亮起,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锐利之气,迎向了那名云家修士! 剑意! 这是柳如烟领悟的剑意雏形! 那云家修士只觉得一股森寒的剑气扑面而来,心中大骇,急忙横刀抵挡! 咔嚓! 长刀应声而断! 剑光余势不衰,瞬间穿透了他的胸膛! “呃……”那云家修士低头看着胸口的血洞,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随即软软地倒了下去。 一剑秒杀! 周围的修士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云飞更是脸色大变:“剑……剑意?!柳如烟,你竟然领悟了剑意?!” 他眼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毒! 剑意,那是只有真正的剑道天才才有可能领悟的境界! 一旦领悟剑意,同阶之内,几乎无敌! “今日,你们谁也别想伤害他!”柳如烟横剑而立,青丝飞舞,衣袂飘飘,宛如一尊不可侵犯的战神! 她此刻的气势,竟比之前强了数倍不止! 陈文生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值了!这一刀,挨得值! 云飞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咬牙切齿道:“好!好一个柳如烟!好一个剑意!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了吗?!”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符,狠狠捏碎! “今日,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云家的底蕴!” 玉符破碎的瞬间,一股恐怖至极的威压骤然从天而降! 风云变色! 天空仿佛都暗了下来! 一道模糊而巨大的虚影,缓缓在半空中凝聚成形! 那虚影身着古朴道袍,面容看不真切,但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元婴期! 这是元婴期大能才能拥有的恐怖威压! “是……是云家长老的神念虚影!”有识货的内门弟子失声惊呼! 陈文生也感到一股窒息般的压力! 乖乖隆地洞!元婴期大佬的虚影都搞出来了! 这云飞,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那虚影缓缓抬手,一只由灵气凝聚而成的巨掌,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陈文生和柳如烟当头压下! 巨掌未至,那恐怖的压力已经让地面寸寸龟裂! 柳如烟俏脸一片煞白! 她能感觉到,这一掌之下,她们两人,绝无幸免的可能! 但她眼中却没有丝毫退缩! “文生,别怕!”她轻声道,语气却异常坚定。 她猛地举起手中长剑,体内所有灵力,包括刚刚领悟的那一丝剑意,尽数灌注其中! 嗡——! 长剑发出刺目的光芒,剑身剧烈颤抖,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庞大的力量! “破!” 柳如烟娇叱一声,一道前所未有凝练,前所未有璀璨的剑光,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逆斩而上,直冲那从天而降的巨掌! 这一剑,汇聚了她所有的力量,所有的信念! 轰——!!! 剑光与巨掌悍然相撞!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 恐怖的能量风暴席卷四方! 周围的修士被这股余波震得东倒西歪,修为稍弱者更是口喷鲜血,倒飞而出! 陈文生也被震得气血翻涌,但他死死盯着半空! 只见那无坚不摧的巨掌,在柳如烟那惊才绝艳的一剑之下,竟被硬生生从中剖开,寸寸碎裂,化为漫天光点消散! 而那元婴长老的虚影,也发出一声不甘的闷哼,身影晃动了几下,变得更加暗淡,最终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破了! 柳如烟竟然真的破了元婴长老虚影的一击! 陈文生心中震撼无比! 这……这才是真正的天才啊! 然而,代价也是巨大的。 柳如烟发出了那惊天一剑之后,娇躯剧烈地晃动了几下,脸色苍白如纸,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她体内的灵力,已然消耗殆尽! “如烟!”陈文生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柳如烟软软地靠在他怀里,气息微弱,嘴角却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 “文生……我……我做到了……” 话音未落,她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青岚宗的墨沧,飘然而至,看到遍地死伤无数的青岚宗弟子和柳如烟和陈文生,脸色铁青。 手脚颤抖,对着柳如烟和陈文生道: “柳如烟,勾结外敌,残害同门,罪不容恕!” “陈文生,来历不明,助纣为虐,同罪并罚!” “即刻起,将柳如烟和陈文生二人逐出青岚宗,永世不得踏入山门半步!” 第八十四章 逃亡 宗门大殿之外,昔日熟悉的同门,此刻都用冰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陈文生搀扶着依旧虚弱的柳如烟,只觉得一股荒谬感油然而生。 他娘的,老子救了人,反倒成了罪人? 这青岚宗,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子腐朽味儿! 柳如烟俏脸苍白,嘴唇紧抿,眼中却无半分屈服。 她只是看了一眼身旁的陈文生,眼神中带着一丝歉疚。 “走。”陈文生低声道,语气平静。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两人被几名执法弟子“护送”着,一路推出了青岚宗的山门。 山门之外,寒风萧瑟。 云飞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带着得意的狞笑,出现在不远处。 “陈文生,柳如烟,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身旁,站着一位面容阴鸷的老者,气息深沉,正是那墨沧长老。 墨沧长老冷哼一声,眼中杀机毕露:“勾结妖人,残害同门,此等败类,留之何用?” “云飞,传我谕令,对此二人,下达宗门追杀令!凡我青岚宗弟子及附属势力,遇此二人,格杀勿论!” “是!长老英明!”云飞兴奋地应道,眼神怨毒地扫过陈文生和柳如烟。 陈文生心中一沉。 妈的,逐出宗门还不够,还要赶尽杀绝! 这老东西,心真够黑的! “如烟,我们快走!” 陈文生不再犹豫,扶着柳如烟,转身便向山下密林中奔去。 身后,传来云飞嚣张的狂笑声。 两人一路奔逃,不敢有片刻停歇。 那“共生之约”此刻却成了无形的锁链,让他们无法分开太远。 一旦距离稍远,便会感到一阵心悸气闷,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流失。 陈文生苦笑。 这叫什么事儿啊! 逃命都得捆绑销售! 柳如烟几次想要让陈文生独自离开,都被他严词拒绝。 “别说傻话!老子是那种丢下自己女人跑路的人吗?” 柳如烟听着他这粗俗却又带着霸道的话,心中百感交集,脸颊微微发烫。 连日的奔波,让两人都有些狼狈。 夜晚,寻一处隐蔽山洞,点起一堆篝火。 “文生,对不起,连累你了。”柳如烟低声道,声音带着疲惫和愧疚。 陈文生递过一个烤熟的野果,咧嘴一笑:“说什么呢,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呃,一起飞嘛!” 他想说各自飞,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柳如烟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宇间的愁云似乎也散去了一些。 “你这人,总是这么不正经。” “嘿嘿,人生苦短,何必活得那么严肃。”陈文生啃着野果,含糊不清地说道。 两人渐渐敞开了心扉,聊起了许多以前从未说过的话。 从修炼的感悟,到对未来的期盼,甚至是一些儿时的糗事。 陈文生发现,清冷如仙子般的柳如烟,其实也有着小女儿家的娇憨和柔软。 柳如烟也发现,这个平日里看似吊儿郎当的男人,内心深处却有着常人难及的坚韧和担当。 然而,追兵的阴影,始终笼罩在他们心头。 数日后,一片荒芜的乱石滩。 “不好!他们追上来了!”陈文生神色一凛,感知到了数股强大的气息正从四面八方迅速逼近。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杀意。 柳如烟也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俏脸凝重。 不多时,十几道身影出现在四周,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正是一脸得色的云飞! 其余众人,皆是青岚宗内门好手和云家修士,个个气息彪悍,眼神不善。 “陈文生,柳如烟,我看你们这次往哪里逃!”云飞厉声喝道,眼中满是猫戏老鼠的快感。 “杀!” “是!” 十数名修士齐声应喝,各色法器光芒闪烁,剑气刀芒交织,如同潮水般向两人涌来! “如烟,站我身后!”陈文生低喝一声,将柳如烟护在身后。 他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双拳紧握,骨节发出噼啪爆响! 他娘的,真当老子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老子发起飙来有多可怕! 陈文生怒吼一声,不退反进,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群! 拳风呼啸,带着千钧之力! 砰!砰!砰! 每一拳击出,都精准地砸在对手的薄弱之处! 一名云家修士举刀劈来,陈文生不闪不避,左拳硬撼刀锋,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那修士只觉得一股巨力涌来,虎口崩裂,长刀脱手! 陈文生右拳紧随而至,重重轰在他的胸口! 咔嚓! 骨裂之声清晰可闻! 那修士惨叫一声,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 “好胆!”另一名青岚宗弟子怒喝,长剑直刺陈文生后心! 陈文生头也不回,反手一肘,正中其面门! 噗! 那弟子鼻梁塌陷,满脸桃花开,惨叫着倒地! 陈文生的强悍,让柳如烟看得美目异彩连连! 她从未想过,陈文生赤手空拳,竟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战力! 这个男人,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她也不甘示弱,长剑一振,剑光如水,清冷凌厉! 每一剑刺出,都带着凛冽的杀意! 噗嗤! 一名试图偷袭陈文生的修士,被她一剑洞穿了咽喉! 两人背靠背,再次并肩作战! 拳风与剑光交织,鲜血与惨叫齐飞! 这片荒芜的乱石滩,瞬间变成了修罗场! 陈文生越战越勇,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这种生死之间的激战,让他体内的灵力运转得更加流畅,似乎隐隐触摸到了某种新的境界! 他奶奶的,原来打架也能升级! 早知道这样,老子以前在蓝星当什么破上班族,直接去打黑拳了!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 追兵之中,有数名金丹九层顶峰的好手压阵! 陈文生和柳如烟渐渐感到压力倍增。 噗! 陈文生肩头中了一剑,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文生!”柳如烟惊呼,剑势一转,替他挡下了后续的攻击。 “老子没事!”陈文生咬牙,反手一拳将偷袭者打飞。 但他知道,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力竭而亡。 第八十四章 逃亡 宗门大殿之外,昔日熟悉的同门,此刻都用冰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陈文生搀扶着依旧虚弱的柳如烟,只觉得一股荒谬感油然而生。 他娘的,老子救了人,反倒成了罪人? 这青岚宗,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子腐朽味儿! 柳如烟俏脸苍白,嘴唇紧抿,眼中却无半分屈服。 她只是看了一眼身旁的陈文生,眼神中带着一丝歉疚。 “走。”陈文生低声道,语气平静。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两人被几名执法弟子“护送”着,一路推出了青岚宗的山门。 山门之外,寒风萧瑟。 云飞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带着得意的狞笑,出现在不远处。 “陈文生,柳如烟,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身旁,站着一位面容阴鸷的老者,气息深沉,正是那墨沧长老。 墨沧长老冷哼一声,眼中杀机毕露:“勾结妖人,残害同门,此等败类,留之何用?” “云飞,传我谕令,对此二人,下达宗门追杀令!凡我青岚宗弟子及附属势力,遇此二人,格杀勿论!” “是!长老英明!”云飞兴奋地应道,眼神怨毒地扫过陈文生和柳如烟。 陈文生心中一沉。 妈的,逐出宗门还不够,还要赶尽杀绝! 这老东西,心真够黑的! “如烟,我们快走!” 陈文生不再犹豫,扶着柳如烟,转身便向山下密林中奔去。 身后,传来云飞嚣张的狂笑声。 两人一路奔逃,不敢有片刻停歇。 那“共生之约”此刻却成了无形的锁链,让他们无法分开太远。 一旦距离稍远,便会感到一阵心悸气闷,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流失。 陈文生苦笑。 这叫什么事儿啊! 逃命都得捆绑销售! 柳如烟几次想要让陈文生独自离开,都被他严词拒绝。 “别说傻话!老子是那种丢下自己女人跑路的人吗?” 柳如烟听着他这粗俗却又带着霸道的话,心中百感交集,脸颊微微发烫。 连日的奔波,让两人都有些狼狈。 夜晚,寻一处隐蔽山洞,点起一堆篝火。 “文生,对不起,连累你了。”柳如烟低声道,声音带着疲惫和愧疚。 陈文生递过一个烤熟的野果,咧嘴一笑:“说什么呢,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呃,一起飞嘛!” 他想说各自飞,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柳如烟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宇间的愁云似乎也散去了一些。 “你这人,总是这么不正经。” “嘿嘿,人生苦短,何必活得那么严肃。”陈文生啃着野果,含糊不清地说道。 两人渐渐敞开了心扉,聊起了许多以前从未说过的话。 从修炼的感悟,到对未来的期盼,甚至是一些儿时的糗事。 陈文生发现,清冷如仙子般的柳如烟,其实也有着小女儿家的娇憨和柔软。 柳如烟也发现,这个平日里看似吊儿郎当的男人,内心深处却有着常人难及的坚韧和担当。 然而,追兵的阴影,始终笼罩在他们心头。 数日后,一片荒芜的乱石滩。 “不好!他们追上来了!”陈文生神色一凛,感知到了数股强大的气息正从四面八方迅速逼近。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杀意。 柳如烟也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俏脸凝重。 不多时,十几道身影出现在四周,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正是一脸得色的云飞! 其余众人,皆是青岚宗内门好手和云家修士,个个气息彪悍,眼神不善。 “陈文生,柳如烟,我看你们这次往哪里逃!”云飞厉声喝道,眼中满是猫戏老鼠的快感。 “杀!” “是!” 十数名修士齐声应喝,各色法器光芒闪烁,剑气刀芒交织,如同潮水般向两人涌来! “如烟,站我身后!”陈文生低喝一声,将柳如烟护在身后。 他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双拳紧握,骨节发出噼啪爆响! 他娘的,真当老子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老子发起飙来有多可怕! 陈文生怒吼一声,不退反进,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群! 拳风呼啸,带着千钧之力! 砰!砰!砰! 每一拳击出,都精准地砸在对手的薄弱之处! 一名云家修士举刀劈来,陈文生不闪不避,左拳硬撼刀锋,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那修士只觉得一股巨力涌来,虎口崩裂,长刀脱手! 陈文生右拳紧随而至,重重轰在他的胸口! 咔嚓! 骨裂之声清晰可闻! 那修士惨叫一声,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 “好胆!”另一名青岚宗弟子怒喝,长剑直刺陈文生后心! 陈文生头也不回,反手一肘,正中其面门! 噗! 那弟子鼻梁塌陷,满脸桃花开,惨叫着倒地! 陈文生的强悍,让柳如烟看得美目异彩连连! 她从未想过,陈文生赤手空拳,竟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战力! 这个男人,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她也不甘示弱,长剑一振,剑光如水,清冷凌厉! 每一剑刺出,都带着凛冽的杀意! 噗嗤! 一名试图偷袭陈文生的修士,被她一剑洞穿了咽喉! 两人背靠背,再次并肩作战! 拳风与剑光交织,鲜血与惨叫齐飞! 这片荒芜的乱石滩,瞬间变成了修罗场! 陈文生越战越勇,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这种生死之间的激战,让他体内的灵力运转得更加流畅,似乎隐隐触摸到了某种新的境界! 他奶奶的,原来打架也能升级! 早知道这样,老子以前在蓝星当什么破上班族,直接去打黑拳了!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 追兵之中,有数名金丹九层顶峰的好手压阵! 陈文生和柳如烟渐渐感到压力倍增。 噗! 陈文生肩头中了一剑,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文生!”柳如烟惊呼,剑势一转,替他挡下了后续的攻击。 “老子没事!”陈文生咬牙,反手一拳将偷袭者打飞。 但他知道,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力竭而亡。 第八十五章 这个男子,是我的俘虏 墨沧长老随后赶到,一直未曾出手,只是冷眼旁观,那眼神如同在看两个死人。 云飞在一旁哈哈大笑:“陈文生,柳如烟,别再挣扎了!乖乖束手就擒,本少爷或许能给你们一个痛快!”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陈文生啐了一口血沫,眼中凶光更盛。 就在此时,墨沧长老似乎失去了耐心,缓缓抬起了手。 一股恐怖的威压弥漫开来,让陈文生和柳如烟都感到一阵窒息! 元婴期的威压,远非炼气和筑基期修士可比! “结束了。”墨沧长老淡淡说道,一掌拍出! 一道凝练的灵力巨掌,带着毁灭性的气息,朝着两人当头压下! 陈文生瞳孔骤缩! 柳如烟俏脸煞白,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难道,今日真的要殒命于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声清冷的娇喝,如同九天玄音,骤然从天际传来! 这声音…… 陈文生猛地一怔! 好熟悉! 紧接着,一股更为强横,更为霸道的气息,从远方席卷而至! 这股气息,竟让墨沧长老那元婴期的威压都为之一滞! 众人骇然抬头! 只见一道青色流光,快若闪电,瞬息而至,悬停在半空之中! 光芒散去,露出一道绝美的身影。 青衣飘袂,容颜绝世,气质清冷如月。 正是洛清音! 陈文生瞪大了眼睛。 我靠!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女人,属曹操的吗?说来就来?! 云飞等人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会突然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 “阁下是何人?为何插手我青岚宗之事?”墨沧长老眉头紧锁,沉声问道。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女子,修为深不可测! 洛清音清冷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浑身浴血的陈文生身上。 她柳眉微蹙,随即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每一个人的耳中: “放下他们。” “这个男子,是我的俘虏。” “你们,谁都不要跟我争!” 话音落,一股磅礴的气势从她身上轰然爆发! 那气势,远超元婴初期修士! 元婴期巅峰期?! 这女子,竟是一位元婴期的大能! 墨沧长老脸色剧变,眼中充满了惊骇和不敢置信! 云飞更是吓得双腿发软,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 陈文生脸色发白,心中暗暗叫苦连天。 俘虏? 大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你俘虏了?! 我们明明是清白的合作关系好不好! 洛清音不再多言,玉手一挥! 一道青色匹练横扫而出! 砰砰砰! 那些围攻陈文生和柳如烟的青岚宗弟子和云家修士,如同被狂风扫过的落叶,纷纷惨叫着倒飞出去,口喷鲜血,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墨沧长老想要抵挡,却被那青色匹练中蕴含的恐怖力量震得连连后退,气血翻涌! 一招! 仅仅一招,便震慑全场! 洛清音看也不看那些东倒西歪的追兵,身形一晃,便出现在陈文生面前。 她伸出纤纤玉手,一把抓住了陈文生的胳膊。 “跟我走。” “喂!等等!如烟她……”陈文生急道。 洛清音却不容他分说,另一只手轻轻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量将柳如烟推向远处,避开了战圈中心。 随即,她带着陈文生,化作一道青虹,冲天而起,瞬间消失在天际。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柳如烟,和脸色铁青、敢怒不敢言的墨沧长老、云飞等人。 以及陈文生那在风中呼喊: “我靠!绑架啊!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啦——!” 青虹破空,风声在耳边呼啸,刮得陈文生脸颊生疼。 洛清音被他这杀猪般的嚎叫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俏脸一寒。 遁光骤敛,两人已稳稳落在了一处不知名的山坳之中。 “住嘴!”洛清音清叱一声,凤目含煞,“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陈文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下意识闭上了嘴。 “姑奶奶我好心救你性命,你倒好,放着姑奶奶的安危于不顾,自己临阵脱逃!” 洛清音越说越气,玉手轻扬,似要作势打人。 “姑奶奶我若不是看在你当年还有几分善心的份上,今日定要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 陈文生缩了缩脖子,心中却是一动。 听她这口气,莫寒山那一家子黑狐妖,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这姑奶奶,果然是赢了! 元婴期大能,就是牛逼! 不过,她这话说的……我啥时候临阵脱逃了?明明是看你稳操胜券才溜的好! 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里嘀咕。 “哼!”洛清音见他老实下来,才稍稍敛了怒气。 她瞥了陈文生一眼,那眼神依旧冰冷。 “跟我来。” 说罢,她转身便走,步履看似不快,却一步跨出数丈之远。 陈文生不敢怠慢,连忙跟上。 他奶奶的,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前一刻还威风八面地救场,下一刻就变成了讨债的债主。 两人一前一后,大多时候竟是靠双腿步行。 这让陈文生有些纳闷。 你不是元婴大能吗?不是会飞吗?带我飞啊! 难道是灵力消耗过大了? 他偷偷打量洛清音的脸色,依旧清冷如常,看不出丝毫疲惫。 一日的脚程,对于修士而言不算什么。 夕阳西下之时,陈文生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致,不由得一愣。 这……这不是青岚宗的后山吗? 那座破旧的院落,正是当日他被青岚宗执法弟子围攻,洛清音出手相救的地方。 故地重游,物是人非。 柳如烟……她现在怎么样了? 陈文生心中涌起一阵担忧和焦急。 洛清音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径直走了进去。 院中,一切如旧,荒草萋萋。 唯一不同的是,院子中央,赫然矗立着一柄巨大的剑! 那剑,通体漆黑,无锋无锷,造型古朴。 剑身宽阔厚重,足有三米之高,直插在地面,散发着一股蛮荒苍凉的气息。 陈文生瞪大了眼睛。 我靠!感情自己就跟这剑赶上了? 这他娘的是剑还是门板啊! 哪个猛人能用这种玩意儿? 洛清音走到那柄巨剑前,转过身,清冷的目光锁定陈文生。 “去。”她玉指一点那巨剑,“背上它。” 第八十五章 这个男子,是我的俘虏 墨沧长老随后赶到,一直未曾出手,只是冷眼旁观,那眼神如同在看两个死人。 云飞在一旁哈哈大笑:“陈文生,柳如烟,别再挣扎了!乖乖束手就擒,本少爷或许能给你们一个痛快!”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陈文生啐了一口血沫,眼中凶光更盛。 就在此时,墨沧长老似乎失去了耐心,缓缓抬起了手。 一股恐怖的威压弥漫开来,让陈文生和柳如烟都感到一阵窒息! 元婴期的威压,远非炼气和筑基期修士可比! “结束了。”墨沧长老淡淡说道,一掌拍出! 一道凝练的灵力巨掌,带着毁灭性的气息,朝着两人当头压下! 陈文生瞳孔骤缩! 柳如烟俏脸煞白,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难道,今日真的要殒命于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声清冷的娇喝,如同九天玄音,骤然从天际传来! 这声音…… 陈文生猛地一怔! 好熟悉! 紧接着,一股更为强横,更为霸道的气息,从远方席卷而至! 这股气息,竟让墨沧长老那元婴期的威压都为之一滞! 众人骇然抬头! 只见一道青色流光,快若闪电,瞬息而至,悬停在半空之中! 光芒散去,露出一道绝美的身影。 青衣飘袂,容颜绝世,气质清冷如月。 正是洛清音! 陈文生瞪大了眼睛。 我靠!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女人,属曹操的吗?说来就来?! 云飞等人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会突然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 “阁下是何人?为何插手我青岚宗之事?”墨沧长老眉头紧锁,沉声问道。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女子,修为深不可测! 洛清音清冷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浑身浴血的陈文生身上。 她柳眉微蹙,随即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每一个人的耳中: “放下他们。” “这个男子,是我的俘虏。” “你们,谁都不要跟我争!” 话音落,一股磅礴的气势从她身上轰然爆发! 那气势,远超元婴初期修士! 元婴期巅峰期?! 这女子,竟是一位元婴期的大能! 墨沧长老脸色剧变,眼中充满了惊骇和不敢置信! 云飞更是吓得双腿发软,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 陈文生脸色发白,心中暗暗叫苦连天。 俘虏? 大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你俘虏了?! 我们明明是清白的合作关系好不好! 洛清音不再多言,玉手一挥! 一道青色匹练横扫而出! 砰砰砰! 那些围攻陈文生和柳如烟的青岚宗弟子和云家修士,如同被狂风扫过的落叶,纷纷惨叫着倒飞出去,口喷鲜血,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墨沧长老想要抵挡,却被那青色匹练中蕴含的恐怖力量震得连连后退,气血翻涌! 一招! 仅仅一招,便震慑全场! 洛清音看也不看那些东倒西歪的追兵,身形一晃,便出现在陈文生面前。 她伸出纤纤玉手,一把抓住了陈文生的胳膊。 “跟我走。” “喂!等等!如烟她……”陈文生急道。 洛清音却不容他分说,另一只手轻轻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量将柳如烟推向远处,避开了战圈中心。 随即,她带着陈文生,化作一道青虹,冲天而起,瞬间消失在天际。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柳如烟,和脸色铁青、敢怒不敢言的墨沧长老、云飞等人。 以及陈文生那在风中呼喊: “我靠!绑架啊!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啦——!” 青虹破空,风声在耳边呼啸,刮得陈文生脸颊生疼。 洛清音被他这杀猪般的嚎叫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俏脸一寒。 遁光骤敛,两人已稳稳落在了一处不知名的山坳之中。 “住嘴!”洛清音清叱一声,凤目含煞,“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陈文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下意识闭上了嘴。 “姑奶奶我好心救你性命,你倒好,放着姑奶奶的安危于不顾,自己临阵脱逃!” 洛清音越说越气,玉手轻扬,似要作势打人。 “姑奶奶我若不是看在你当年还有几分善心的份上,今日定要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 陈文生缩了缩脖子,心中却是一动。 听她这口气,莫寒山那一家子黑狐妖,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这姑奶奶,果然是赢了! 元婴期大能,就是牛逼! 不过,她这话说的……我啥时候临阵脱逃了?明明是看你稳操胜券才溜的好! 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里嘀咕。 “哼!”洛清音见他老实下来,才稍稍敛了怒气。 她瞥了陈文生一眼,那眼神依旧冰冷。 “跟我来。” 说罢,她转身便走,步履看似不快,却一步跨出数丈之远。 陈文生不敢怠慢,连忙跟上。 他奶奶的,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前一刻还威风八面地救场,下一刻就变成了讨债的债主。 两人一前一后,大多时候竟是靠双腿步行。 这让陈文生有些纳闷。 你不是元婴大能吗?不是会飞吗?带我飞啊! 难道是灵力消耗过大了? 他偷偷打量洛清音的脸色,依旧清冷如常,看不出丝毫疲惫。 一日的脚程,对于修士而言不算什么。 夕阳西下之时,陈文生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致,不由得一愣。 这……这不是青岚宗的后山吗? 那座破旧的院落,正是当日他被青岚宗执法弟子围攻,洛清音出手相救的地方。 故地重游,物是人非。 柳如烟……她现在怎么样了? 陈文生心中涌起一阵担忧和焦急。 洛清音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径直走了进去。 院中,一切如旧,荒草萋萋。 唯一不同的是,院子中央,赫然矗立着一柄巨大的剑! 那剑,通体漆黑,无锋无锷,造型古朴。 剑身宽阔厚重,足有三米之高,直插在地面,散发着一股蛮荒苍凉的气息。 陈文生瞪大了眼睛。 我靠!感情自己就跟这剑赶上了? 这他娘的是剑还是门板啊! 哪个猛人能用这种玩意儿? 洛清音走到那柄巨剑前,转过身,清冷的目光锁定陈文生。 “去。”她玉指一点那巨剑,“背上它。” 第八十六章 重剑“不问” 陈文生以为自己听错了:“啥玩意儿?背它?我赶了一天路,滴水未沾,就要背着东西?” “从这里,到山脚下,再折返回来。”洛清音的语气不容置疑。 陈文生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姑奶奶,莫不是在开玩笑? 这剑少说也有几百斤,甚至上千斤! 老子现在虽然也算个金丹修士,可不是天生神力的猛男啊! “这……洛前辈,这剑……” “嗯?就是现在,去!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临阵脱逃了?”洛清音柳眉一挑,眼神中透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陈文生立刻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走到那柄巨剑前,深吸一口气。 “洛前辈,这剑……有名字吗?”他试图拖延一下时间。 洛清音面无表情:“它叫‘不问’。” 不问?好怪的名字。 陈文生苦着脸,双手握住剑柄——如果那宽阔的剑身末端算是剑柄的话。 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提! 纹丝不动! 我操! 陈文生脸都憋红了,再次发力! “起!” 巨剑依旧稳如泰山,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洛清音板着脸,冷冷地看着他,也不出声。 陈文生心中叫苦不迭。 这姑奶奶,前几日明明还算温和,怎么现在又变得如此喜怒无常? 唉,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这真是三月的天,说变就变啊! 难道是因为我之前“临阵脱逃”?可我都解释了啊! “连这点力气都没有,还想救你的小道侣?”洛清音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讥讽。 陈文生闻言,浑身一震! 柳如烟!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洛清音。 没错!如烟还在墨沧那老匹夫手上! 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从青岚宗手中救人! 他娘的,拼了! 陈文生心中呐喊一声:忍!为了如烟,老子今天就是死,也得把这破剑给扛起来!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升实力! 这女人虽然喜怒无常,但修为高深莫测,或许她真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快速变强! “喝啊!” 陈文生双目赤红,体内灵力疯狂运转,青筋从额角暴起! 他不再是单纯用手臂的力量,而是调动了全身的力气,腰马合一,猛地向上一掀! 嗡——! 那柄名为“不问”的巨剑,终于被他从地上撼动了一丝! 虽然只是微微一晃,但却让陈文生看到了一丝希望! 有门儿! 他再次鼓足余力,将巨剑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扛上了自己的肩膀。 轰! 一股难以想象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肩头! 陈文生只觉得双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 太重了! 这他娘的简直就是一座小山! 汗水,瞬间从他的额头、鼻尖、后背渗了出来,浸湿了衣衫。 “走。”洛清音吐出一个字,语气依旧冰冷。 陈文生咬紧牙关,迈出了第一步。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脚下的石板,似乎都在呻吟。 他一步一步,艰难地向着院外走去。 洛清音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从院落到山脚,再折返回来。 这段路程,对于平日的他来说,不过是片刻功夫。 但此刻,背负着这柄“不问”巨剑,每一步都显得无比漫长。 陈文生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汗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视线所及,只有脚下崎岖不平的山路。 他的双肩,早已被磨得火辣辣地疼,仿佛要断裂开来。 但他不敢停。 也不能停! 他能感觉到,洛清音那冰冷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他。 路上,偶有几个砍柴归来的山里孩童,看到他这副模样,都停下了脚步,好奇地张望着。 “哇!你们看,那个人好奇怪啊!”一个小女孩指着陈文生,对身旁的同伴说道。 “是啊是啊,他背着好大一块铁板!比我家的牛还要厉害呢!”另一个稍大些的男孩附和道。 小女孩歪着头,眨巴着大眼睛:“我爷爷说,以前有种巨人,他们用的剑就这么大呢!那个叔叔是巨人吗?” “嘻嘻,说不定哦!巨人族,好威风!” 两个小孩的嬉笑声,渐渐远去。 陈文生听着他们的童言无忌,心中五味杂陈。 巨人吗? 老子现在更像一只背着沉重龟壳的王八! 但他没有停下脚步。 为了柳如烟,为了能堂堂正正地站在这世上,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他奶奶的,不就是背块铁板走路吗? 老子当年在蓝星加班加点赶项目的时候,比这还累呢! 他咬着牙,一步一个脚印,继续向着山脚走去。 青石板上,砸下一个深重的脚印。 陈文生肩扛“不问”,终于又回到了那座破旧院落。 他浑身早已被汗水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喉咙里火烧火燎。 那柄漆黑巨剑,此刻仿佛与他的血肉长在了一起,沉重得让他几乎直不起腰。 洛清音俏生生立在院中,看着他这副狼狈模样,嘴角却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她那双凤目,闪烁着莫名的光彩。 “咯咯咯……” 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从她口中溢出,在这寂静的山坳中显得格外清脆。 陈文生勉力抬起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妖女! “还……还来?”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绝望。 洛清音莲步轻移,走到他面前,伸出纤纤玉指,在他汗湿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不错,有点毅力。” 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好好努力,徒儿。” 徒儿? 陈文生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谁他娘的是你徒儿了! 但他此刻连反驳的力气都快没了。 “不……不行了……”陈文生感觉眼前阵阵发黑,“我……我要歇会儿……” “砰!” 他话音未落,肩头的巨剑便轰然落地,激起一片尘土。 陈文生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觉得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此后一月,这青岚宗后山的破败院落,便成了陈文生的炼狱。 每日天不亮,洛清音便会准时出现,用她那清冷的声音将他唤醒。 然后,便是背负“不问”,在那条他已经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走的山路上,往返。 从半山腰的院落,到山脚,再折返。 一次,两次,三次…… 第八十六章 重剑“不问” 陈文生以为自己听错了:“啥玩意儿?背它?我赶了一天路,滴水未沾,就要背着东西?” “从这里,到山脚下,再折返回来。”洛清音的语气不容置疑。 陈文生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姑奶奶,莫不是在开玩笑? 这剑少说也有几百斤,甚至上千斤! 老子现在虽然也算个金丹修士,可不是天生神力的猛男啊! “这……洛前辈,这剑……” “嗯?就是现在,去!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临阵脱逃了?”洛清音柳眉一挑,眼神中透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陈文生立刻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走到那柄巨剑前,深吸一口气。 “洛前辈,这剑……有名字吗?”他试图拖延一下时间。 洛清音面无表情:“它叫‘不问’。” 不问?好怪的名字。 陈文生苦着脸,双手握住剑柄——如果那宽阔的剑身末端算是剑柄的话。 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提! 纹丝不动! 我操! 陈文生脸都憋红了,再次发力! “起!” 巨剑依旧稳如泰山,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洛清音板着脸,冷冷地看着他,也不出声。 陈文生心中叫苦不迭。 这姑奶奶,前几日明明还算温和,怎么现在又变得如此喜怒无常? 唉,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这真是三月的天,说变就变啊! 难道是因为我之前“临阵脱逃”?可我都解释了啊! “连这点力气都没有,还想救你的小道侣?”洛清音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讥讽。 陈文生闻言,浑身一震! 柳如烟!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洛清音。 没错!如烟还在墨沧那老匹夫手上! 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从青岚宗手中救人! 他娘的,拼了! 陈文生心中呐喊一声:忍!为了如烟,老子今天就是死,也得把这破剑给扛起来!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升实力! 这女人虽然喜怒无常,但修为高深莫测,或许她真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快速变强! “喝啊!” 陈文生双目赤红,体内灵力疯狂运转,青筋从额角暴起! 他不再是单纯用手臂的力量,而是调动了全身的力气,腰马合一,猛地向上一掀! 嗡——! 那柄名为“不问”的巨剑,终于被他从地上撼动了一丝! 虽然只是微微一晃,但却让陈文生看到了一丝希望! 有门儿! 他再次鼓足余力,将巨剑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扛上了自己的肩膀。 轰! 一股难以想象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肩头! 陈文生只觉得双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 太重了! 这他娘的简直就是一座小山! 汗水,瞬间从他的额头、鼻尖、后背渗了出来,浸湿了衣衫。 “走。”洛清音吐出一个字,语气依旧冰冷。 陈文生咬紧牙关,迈出了第一步。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脚下的石板,似乎都在呻吟。 他一步一步,艰难地向着院外走去。 洛清音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从院落到山脚,再折返回来。 这段路程,对于平日的他来说,不过是片刻功夫。 但此刻,背负着这柄“不问”巨剑,每一步都显得无比漫长。 陈文生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汗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视线所及,只有脚下崎岖不平的山路。 他的双肩,早已被磨得火辣辣地疼,仿佛要断裂开来。 但他不敢停。 也不能停! 他能感觉到,洛清音那冰冷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他。 路上,偶有几个砍柴归来的山里孩童,看到他这副模样,都停下了脚步,好奇地张望着。 “哇!你们看,那个人好奇怪啊!”一个小女孩指着陈文生,对身旁的同伴说道。 “是啊是啊,他背着好大一块铁板!比我家的牛还要厉害呢!”另一个稍大些的男孩附和道。 小女孩歪着头,眨巴着大眼睛:“我爷爷说,以前有种巨人,他们用的剑就这么大呢!那个叔叔是巨人吗?” “嘻嘻,说不定哦!巨人族,好威风!” 两个小孩的嬉笑声,渐渐远去。 陈文生听着他们的童言无忌,心中五味杂陈。 巨人吗? 老子现在更像一只背着沉重龟壳的王八! 但他没有停下脚步。 为了柳如烟,为了能堂堂正正地站在这世上,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他奶奶的,不就是背块铁板走路吗? 老子当年在蓝星加班加点赶项目的时候,比这还累呢! 他咬着牙,一步一个脚印,继续向着山脚走去。 青石板上,砸下一个深重的脚印。 陈文生肩扛“不问”,终于又回到了那座破旧院落。 他浑身早已被汗水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喉咙里火烧火燎。 那柄漆黑巨剑,此刻仿佛与他的血肉长在了一起,沉重得让他几乎直不起腰。 洛清音俏生生立在院中,看着他这副狼狈模样,嘴角却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她那双凤目,闪烁着莫名的光彩。 “咯咯咯……” 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从她口中溢出,在这寂静的山坳中显得格外清脆。 陈文生勉力抬起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妖女! “还……还来?”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绝望。 洛清音莲步轻移,走到他面前,伸出纤纤玉指,在他汗湿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不错,有点毅力。” 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好好努力,徒儿。” 徒儿? 陈文生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谁他娘的是你徒儿了! 但他此刻连反驳的力气都快没了。 “不……不行了……”陈文生感觉眼前阵阵发黑,“我……我要歇会儿……” “砰!” 他话音未落,肩头的巨剑便轰然落地,激起一片尘土。 陈文生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觉得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此后一月,这青岚宗后山的破败院落,便成了陈文生的炼狱。 每日天不亮,洛清音便会准时出现,用她那清冷的声音将他唤醒。 然后,便是背负“不问”,在那条他已经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走的山路上,往返。 从半山腰的院落,到山脚,再折返。 一次,两次,三次…… 第八十七章 ‘不问道\\\’第七代正式弟子 汗水浸湿了衣衫,又被山风吹干,留下一层白花花的盐霜。 双肩早已磨烂,结痂,再磨烂,再结痂,如今已是一片厚厚的硬茧。 起初,他每走一步都痛彻心扉,仿佛有无数钢针在扎刺。 到后来,渐渐麻木。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柳如烟。 为了如烟,他必须撑下去! 这妖女虽然折磨人,但或许,这真是变强的途径! 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双腿,从最初的酸软无力,到后来的沉稳如山。 脚下的每一步,都蕴含着沛然巨力。 体力,更是增长到了一个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境地。 如今背负这“不问”巨剑行走,虽依旧沉重,却已不像最初那般寸步难行。 这一日,完成了白日的苦修,陈文生盘膝坐在院中石凳上,调息静坐。 月华如水,倾泻而下。 他凝神内视,丹田之中,那枚原本已经凝实无比的金丹种子,此刻正微微颤动。 不对! 不是微微颤动,而是霍霍震动! 其上光华流转,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壳而出! 陈文生心中一凛,连忙收敛心神,全力引导体内灵力,冲击那无形的壁障。 金丹期巅峰,他早已达到。 只差一个契机,便能踏入修仙者梦寐以求的元婴之境! 难道,今日便是这个契机? “轰——!” 他脑海中一声巨响,仿佛混沌初开,鸿蒙判分! 丹田内的金丹种子,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金光! 那光芒瞬间充斥了他整个丹田气海,温暖而磅礴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向四肢百骸! 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觉,传遍全身! 他猛地睁开双眼! 刹那间,周遭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变得不同了! 一只夜蚊,正从他眼前慢悠悠地飞过。 他能清晰看见那蚊子翅膀扇动的每一丝轨迹,甚至能听见它翅膀震动空气发出的微弱“嗡嗡”声。 院角,一片枯叶正从树梢飘落,那下落的姿态,缓慢得如同画卷。 远处山林间的虫鸣,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层次分明! 丹田之内,一枚小巧玲珑、宛如婴儿般的元婴,正盘膝而坐,周身缭绕着淡淡金光。 元婴期! 老子终于突破到元婴期了! 陈文生只觉浑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恨不得仰天长啸! “哈哈哈!好!好徒儿,当真不错!” 爽朗的娇笑声从院外传来,洛清音一袭黑裙,踏月而入。 她美目流盼,落在陈文生身上,满是赞赏。 “恭喜你,终于迈入了成仙之途的关键一步。” 陈文生站起身,对着洛清音深深一揖:“多谢前辈成全!” 这一声“前辈”,倒是真心实意。 若非她这一个月的“折磨”,自己想要突破元婴,还不知要何年何月。 洛清音摆了摆玉手,笑道:“如今你根基已固,只是这功法与对敌技法,尚需磨砺。”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傲然:“明日起,为师便传你我这一脉的‘不问剑法’。” 不问剑法? 陈文生心中一动,看向院中那柄漆黑巨剑。 莫非,这剑法与此剑有关? 翌日清晨,天色微明。 洛清音便带着陈文生,来到院落后方一处不起眼的石壁前。 她玉指轻点,石壁上光华一闪,竟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门户。 “进来。” 陈文生跟着她走入其中。 门内,是一个约莫十丈见方的石室。 石室空旷,唯有中央的地面,刻画着繁复玄奥的符文。 一踏入石室,陈文生便觉一股沉重至极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整个空间都凝滞了。 在这里,连呼吸都比外界要费力几分。 “此乃我‘不问道’的剑室。”洛清音缓缓开口,神色肃然。 “今日,你便算是我‘不问道’第七代正式弟子。” 她走到那柄被陈文生搬进来的“不问”巨剑前,素手轻扬,握住了那宽厚的剑身末端。 “看好了!” 一声清叱,洛清音手持“不问”,动了! 那柄重逾千斤的巨剑,在她手中仿佛轻若无物。 一招一式,古朴大气,看似缓慢,却蕴含着开山裂石之威。 剑风呼啸,石室内的空气都被搅动得发出沉闷的爆鸣。 陈文生瞪大了眼睛,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牢牢记在心中。 这“不问剑法”,大开大合,一往无前,带着一股不问缘由、不问结果的决绝与霸道。 待洛清音一套剑法演练完毕,额角也微微渗出细汗。 “此剑法,配合‘不问’,方能发挥最大威力。你且试试。” 陈文生依言上前,双手握住“不问”。 以他如今元婴初期的修为,再次握住这柄巨剑,感觉已不似最初那般吃力。 他学着洛清音的招式,一板一眼地比划起来。 初始生涩,但随着一遍遍演练,渐渐找到了感觉。 这剑法仿佛天生就与他契合,越练越是顺手,渐渐入佳境。 忽然,陈文生“咦”了一声。 他感觉手中的“不问”巨剑,似乎……轻了一丝? 而且,好像也短了一点? 他停下动作,凝神看向手中的巨剑。 没错! 剑身之上,那原本几乎与他等高的剑尖,此刻竟然真的向下缩短了一寸有余! “这……这是怎么回事?”陈文生惊疑不定。 “哈哈哈!孺子可教也!”洛清音抚掌大笑,眼中满是欣慰。 “‘不问’乃有灵之剑,唯有得到其认可,并以相应心法驱动,它才会展现真正的形态。” “你如今初步掌握‘不问剑意’,它自然会随你的心意而动。” 原来如此! 陈文生心中大喜。 接下来的一个月,陈文生便在这剑室之中,日夜苦修“不问剑法”。 饿了食辟谷丹,渴了饮山泉水。 那柄三米多高的“不问”巨剑,在他元婴期灵力的不断温养和剑意的催动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一寸地缩小。 待到一月期满,那柄威猛的巨剑,已然化作一柄约莫一米三四,剑身宽厚依旧,却更显精悍的黑色重剑。 此刻握在手中,沉甸甸,却又得心应手。 第八十七章 ‘不问道\\\’第七代正式弟子 汗水浸湿了衣衫,又被山风吹干,留下一层白花花的盐霜。 双肩早已磨烂,结痂,再磨烂,再结痂,如今已是一片厚厚的硬茧。 起初,他每走一步都痛彻心扉,仿佛有无数钢针在扎刺。 到后来,渐渐麻木。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柳如烟。 为了如烟,他必须撑下去! 这妖女虽然折磨人,但或许,这真是变强的途径! 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双腿,从最初的酸软无力,到后来的沉稳如山。 脚下的每一步,都蕴含着沛然巨力。 体力,更是增长到了一个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境地。 如今背负这“不问”巨剑行走,虽依旧沉重,却已不像最初那般寸步难行。 这一日,完成了白日的苦修,陈文生盘膝坐在院中石凳上,调息静坐。 月华如水,倾泻而下。 他凝神内视,丹田之中,那枚原本已经凝实无比的金丹种子,此刻正微微颤动。 不对! 不是微微颤动,而是霍霍震动! 其上光华流转,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壳而出! 陈文生心中一凛,连忙收敛心神,全力引导体内灵力,冲击那无形的壁障。 金丹期巅峰,他早已达到。 只差一个契机,便能踏入修仙者梦寐以求的元婴之境! 难道,今日便是这个契机? “轰——!” 他脑海中一声巨响,仿佛混沌初开,鸿蒙判分! 丹田内的金丹种子,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金光! 那光芒瞬间充斥了他整个丹田气海,温暖而磅礴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向四肢百骸! 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觉,传遍全身! 他猛地睁开双眼! 刹那间,周遭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变得不同了! 一只夜蚊,正从他眼前慢悠悠地飞过。 他能清晰看见那蚊子翅膀扇动的每一丝轨迹,甚至能听见它翅膀震动空气发出的微弱“嗡嗡”声。 院角,一片枯叶正从树梢飘落,那下落的姿态,缓慢得如同画卷。 远处山林间的虫鸣,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层次分明! 丹田之内,一枚小巧玲珑、宛如婴儿般的元婴,正盘膝而坐,周身缭绕着淡淡金光。 元婴期! 老子终于突破到元婴期了! 陈文生只觉浑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恨不得仰天长啸! “哈哈哈!好!好徒儿,当真不错!” 爽朗的娇笑声从院外传来,洛清音一袭黑裙,踏月而入。 她美目流盼,落在陈文生身上,满是赞赏。 “恭喜你,终于迈入了成仙之途的关键一步。” 陈文生站起身,对着洛清音深深一揖:“多谢前辈成全!” 这一声“前辈”,倒是真心实意。 若非她这一个月的“折磨”,自己想要突破元婴,还不知要何年何月。 洛清音摆了摆玉手,笑道:“如今你根基已固,只是这功法与对敌技法,尚需磨砺。”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傲然:“明日起,为师便传你我这一脉的‘不问剑法’。” 不问剑法? 陈文生心中一动,看向院中那柄漆黑巨剑。 莫非,这剑法与此剑有关? 翌日清晨,天色微明。 洛清音便带着陈文生,来到院落后方一处不起眼的石壁前。 她玉指轻点,石壁上光华一闪,竟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门户。 “进来。” 陈文生跟着她走入其中。 门内,是一个约莫十丈见方的石室。 石室空旷,唯有中央的地面,刻画着繁复玄奥的符文。 一踏入石室,陈文生便觉一股沉重至极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整个空间都凝滞了。 在这里,连呼吸都比外界要费力几分。 “此乃我‘不问道’的剑室。”洛清音缓缓开口,神色肃然。 “今日,你便算是我‘不问道’第七代正式弟子。” 她走到那柄被陈文生搬进来的“不问”巨剑前,素手轻扬,握住了那宽厚的剑身末端。 “看好了!” 一声清叱,洛清音手持“不问”,动了! 那柄重逾千斤的巨剑,在她手中仿佛轻若无物。 一招一式,古朴大气,看似缓慢,却蕴含着开山裂石之威。 剑风呼啸,石室内的空气都被搅动得发出沉闷的爆鸣。 陈文生瞪大了眼睛,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牢牢记在心中。 这“不问剑法”,大开大合,一往无前,带着一股不问缘由、不问结果的决绝与霸道。 待洛清音一套剑法演练完毕,额角也微微渗出细汗。 “此剑法,配合‘不问’,方能发挥最大威力。你且试试。” 陈文生依言上前,双手握住“不问”。 以他如今元婴初期的修为,再次握住这柄巨剑,感觉已不似最初那般吃力。 他学着洛清音的招式,一板一眼地比划起来。 初始生涩,但随着一遍遍演练,渐渐找到了感觉。 这剑法仿佛天生就与他契合,越练越是顺手,渐渐入佳境。 忽然,陈文生“咦”了一声。 他感觉手中的“不问”巨剑,似乎……轻了一丝? 而且,好像也短了一点? 他停下动作,凝神看向手中的巨剑。 没错! 剑身之上,那原本几乎与他等高的剑尖,此刻竟然真的向下缩短了一寸有余! “这……这是怎么回事?”陈文生惊疑不定。 “哈哈哈!孺子可教也!”洛清音抚掌大笑,眼中满是欣慰。 “‘不问’乃有灵之剑,唯有得到其认可,并以相应心法驱动,它才会展现真正的形态。” “你如今初步掌握‘不问剑意’,它自然会随你的心意而动。” 原来如此! 陈文生心中大喜。 接下来的一个月,陈文生便在这剑室之中,日夜苦修“不问剑法”。 饿了食辟谷丹,渴了饮山泉水。 那柄三米多高的“不问”巨剑,在他元婴期灵力的不断温养和剑意的催动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一寸地缩小。 待到一月期满,那柄威猛的巨剑,已然化作一柄约莫一米三四,剑身宽厚依旧,却更显精悍的黑色重剑。 此刻握在手中,沉甸甸,却又得心应手。 第八十八章 “不问”出手 这一日,洛清音走进剑室,看着陈文生手中那柄焕然一新的“不问”,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你已初步修成了‘不问剑道’。” 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出来,今日为师与你庆贺一番。” 两人走出剑室,已是黄昏。 月上中天,皎洁的月华遍洒而下,将整个山坳镀上了一层银霜。 不知何时,山坡上竟开满了大片金黄色的野花,在月色下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幽香。 洛清音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方古琴,盘膝坐于花丛前的一块青石上。 玉指轻挑,铮铮琴音,如流水般淌出。 琴声悠扬,时而激昂如金戈铁马,时而婉转如儿女情长。 陈文生立于一旁,静静聆听。 月光下,洛清音的侧脸线条柔和,少了平日的清冷,多了几分出尘的仙韵。 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煞气或戏谑的凤目,此刻在月光的映照下,竟也显得温柔。 他看着这位名义上的师父,见她精致的小脸上,此刻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与欣慰。 陈文生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 琴音渐歇。 洛清音抬眸看向陈文生:“文生,如今你已经修成不问剑道,明日,有何打算?” 陈文生握了握手中的“不问”,目光坚定。 “去青岚宗。” 三个字,斩钉截铁。 他要去找柳如烟!他要去讨一个公道! 洛清音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夜风拂过,花香阵阵。 第二日,晨曦初露。 陈文生一袭青衫,背负黑色重剑“不问”,立于院落门前。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住了两个多月的充满花香的院落,又看了一眼负手立于不远处的洛清音。 “姑奶奶,保重。” “坏小子!”洛清音娇嗔一声。眼波流转。 说罢,他转身,大步向山下走去。 青岚宗,我陈文生,回来了! 青岚宗的山门,终于遥遥在望。 往日的喧嚣不再,此刻山门紧闭,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陈文生一袭青衫,肩上斜挎着那柄一米三四的黑色重剑“不问”,沉稳地踏上了通往山门的最后一段石阶。 山风吹过,卷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双深邃而坚定的眼眸。 两个月前的狼狈逃亡,与如今的从容回归,恍如隔世。 他能感觉到,体内元婴之力充盈,与手中“不问”隐隐呼应。 “什么人?!” 一声暴喝,打断了陈文生的思绪。 两名身着青岚宗内门弟子服饰的修士,从山门旁的阴影中闪出,手按剑柄,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其中一人脸膛黝黑,身材精悍,另一人则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眼神中带着几分酒后的迷离。 陈文生心中冷笑,青岚宗如今竟堕落至此,连守山弟子都这般懈怠。 他脸上却堆起一丝憨厚的笑容,声音也变得略带几分沙哑与风尘仆仆的疲惫。 “两位师兄,我是新来的弟子,从山下来,想寻墨沧长老报到。” 那黝黑弟子闻言,上下打量了陈文生一番,特别是他背后那柄造型奇特的黑剑。 “新来的?找墨沧长老?”他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怀疑与不屑。 旁边那膀大腰圆的弟子更是直接,打了个酒嗝,一股酒气喷向陈文生。 “哈哈哈,墨沧长老?那等人物,也是你这毛头小子想见就能见的?”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陈文生的肩头,猛地一推。 “哪里来的野小子,滚滚滚!别在这儿碍眼!” 陈文生眸中寒光一闪而逝。 他脚下仿佛生了根,任那壮汉如何发力,身形竟是纹丝不动。 “嗯?” 那壮汉脸上横肉一抖,只觉自己仿佛推在了一座铁山之上,手臂传来阵阵酸麻。 他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陈文生却连晃都未曾晃一下。 “噫!见鬼了!”壮汉酒意醒了大半,惊疑不定地看着陈文生。 他连忙招呼同伴:“猴子,这小子有点邪门!力气大得很!” 那被称作“猴子”的黝黑弟子也是一愣,随即面露凶光。 “管他什么邪门!在青岚宗的地盘,还敢撒野不成!” 他从旁边武器架上抄起一根儿臂粗细的铸铁棍,嘿嘿冷笑。 “我就不信这个邪!看老子一棍子下去,打死他看他动不动!” 话音未落,那铸铁棍已带着沉闷的破空声,当头朝着陈文生的脑袋狠狠砸下! 这一棍若是砸实了,寻常修士不死也要重伤。 陈文生眼神一凛。 千钧一发之际,他肩头的“不问”重剑,竟如一道黑色匹练,倏然横档于头顶! “锃——!”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响,火星四溅! 那势大力沉的铸铁棍,砸在“不问”宽厚的剑身上,竟被硬生生磕得变了形,歪歪扭扭地倒飞出去,“呜”的一声,直插云霄,瞬间没了踪影! “啊?!” 两个守门弟子同时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尖叫,脸上的酒意和嚣张气焰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如同白日见了鬼,死死盯着陈文生和他手中那柄看似朴实无华的黑剑。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怪物?! 陈文生呵呵一笑,那笑容在二人眼中,却比恶鬼还要可怖。 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欺近二人。 未见他如何发力,只是伸出两指,在那黝黑弟子和壮汉的喉结处轻轻一捏。 “呃……” “嗬……” 两声短促的闷哼。 那两个守门弟子双眼暴凸,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随即双腿一蹬,如同两滩烂泥般软倒在地,再无半点声息。 陈文生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元婴期的力量,对付这等宵小,不过弹指一挥间。 他伸手,在那厚重的朱漆山门上轻轻一推。 “吱呀——” 沉重的山门,应手而开。 门内,是一条幽深寂静的甬道,通往记忆中那熟悉的宗门大院。 夜,漆黑如墨。 只有远处几点微弱的灯火,在寒风中摇曳,如同鬼火。 整个青岚宗,都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陈文生脚下毫不停歇,身形如一道青色电光,径直投向记忆中那座熟悉的院落——同心小筑。 昔日与柳如烟在此朝夕相伴,点点滴滴,恍如昨日。 然而此刻,小筑院门虚掩,内里却是一片死寂。 他推门而入。 第八十八章 “不问”出手 这一日,洛清音走进剑室,看着陈文生手中那柄焕然一新的“不问”,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你已初步修成了‘不问剑道’。” 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出来,今日为师与你庆贺一番。” 两人走出剑室,已是黄昏。 月上中天,皎洁的月华遍洒而下,将整个山坳镀上了一层银霜。 不知何时,山坡上竟开满了大片金黄色的野花,在月色下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幽香。 洛清音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方古琴,盘膝坐于花丛前的一块青石上。 玉指轻挑,铮铮琴音,如流水般淌出。 琴声悠扬,时而激昂如金戈铁马,时而婉转如儿女情长。 陈文生立于一旁,静静聆听。 月光下,洛清音的侧脸线条柔和,少了平日的清冷,多了几分出尘的仙韵。 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煞气或戏谑的凤目,此刻在月光的映照下,竟也显得温柔。 他看着这位名义上的师父,见她精致的小脸上,此刻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与欣慰。 陈文生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 琴音渐歇。 洛清音抬眸看向陈文生:“文生,如今你已经修成不问剑道,明日,有何打算?” 陈文生握了握手中的“不问”,目光坚定。 “去青岚宗。” 三个字,斩钉截铁。 他要去找柳如烟!他要去讨一个公道! 洛清音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夜风拂过,花香阵阵。 第二日,晨曦初露。 陈文生一袭青衫,背负黑色重剑“不问”,立于院落门前。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住了两个多月的充满花香的院落,又看了一眼负手立于不远处的洛清音。 “姑奶奶,保重。” “坏小子!”洛清音娇嗔一声。眼波流转。 说罢,他转身,大步向山下走去。 青岚宗,我陈文生,回来了! 青岚宗的山门,终于遥遥在望。 往日的喧嚣不再,此刻山门紧闭,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陈文生一袭青衫,肩上斜挎着那柄一米三四的黑色重剑“不问”,沉稳地踏上了通往山门的最后一段石阶。 山风吹过,卷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双深邃而坚定的眼眸。 两个月前的狼狈逃亡,与如今的从容回归,恍如隔世。 他能感觉到,体内元婴之力充盈,与手中“不问”隐隐呼应。 “什么人?!” 一声暴喝,打断了陈文生的思绪。 两名身着青岚宗内门弟子服饰的修士,从山门旁的阴影中闪出,手按剑柄,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其中一人脸膛黝黑,身材精悍,另一人则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眼神中带着几分酒后的迷离。 陈文生心中冷笑,青岚宗如今竟堕落至此,连守山弟子都这般懈怠。 他脸上却堆起一丝憨厚的笑容,声音也变得略带几分沙哑与风尘仆仆的疲惫。 “两位师兄,我是新来的弟子,从山下来,想寻墨沧长老报到。” 那黝黑弟子闻言,上下打量了陈文生一番,特别是他背后那柄造型奇特的黑剑。 “新来的?找墨沧长老?”他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怀疑与不屑。 旁边那膀大腰圆的弟子更是直接,打了个酒嗝,一股酒气喷向陈文生。 “哈哈哈,墨沧长老?那等人物,也是你这毛头小子想见就能见的?”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陈文生的肩头,猛地一推。 “哪里来的野小子,滚滚滚!别在这儿碍眼!” 陈文生眸中寒光一闪而逝。 他脚下仿佛生了根,任那壮汉如何发力,身形竟是纹丝不动。 “嗯?” 那壮汉脸上横肉一抖,只觉自己仿佛推在了一座铁山之上,手臂传来阵阵酸麻。 他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陈文生却连晃都未曾晃一下。 “噫!见鬼了!”壮汉酒意醒了大半,惊疑不定地看着陈文生。 他连忙招呼同伴:“猴子,这小子有点邪门!力气大得很!” 那被称作“猴子”的黝黑弟子也是一愣,随即面露凶光。 “管他什么邪门!在青岚宗的地盘,还敢撒野不成!” 他从旁边武器架上抄起一根儿臂粗细的铸铁棍,嘿嘿冷笑。 “我就不信这个邪!看老子一棍子下去,打死他看他动不动!” 话音未落,那铸铁棍已带着沉闷的破空声,当头朝着陈文生的脑袋狠狠砸下! 这一棍若是砸实了,寻常修士不死也要重伤。 陈文生眼神一凛。 千钧一发之际,他肩头的“不问”重剑,竟如一道黑色匹练,倏然横档于头顶! “锃——!”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响,火星四溅! 那势大力沉的铸铁棍,砸在“不问”宽厚的剑身上,竟被硬生生磕得变了形,歪歪扭扭地倒飞出去,“呜”的一声,直插云霄,瞬间没了踪影! “啊?!” 两个守门弟子同时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尖叫,脸上的酒意和嚣张气焰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如同白日见了鬼,死死盯着陈文生和他手中那柄看似朴实无华的黑剑。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怪物?! 陈文生呵呵一笑,那笑容在二人眼中,却比恶鬼还要可怖。 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欺近二人。 未见他如何发力,只是伸出两指,在那黝黑弟子和壮汉的喉结处轻轻一捏。 “呃……” “嗬……” 两声短促的闷哼。 那两个守门弟子双眼暴凸,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随即双腿一蹬,如同两滩烂泥般软倒在地,再无半点声息。 陈文生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元婴期的力量,对付这等宵小,不过弹指一挥间。 他伸手,在那厚重的朱漆山门上轻轻一推。 “吱呀——” 沉重的山门,应手而开。 门内,是一条幽深寂静的甬道,通往记忆中那熟悉的宗门大院。 夜,漆黑如墨。 只有远处几点微弱的灯火,在寒风中摇曳,如同鬼火。 整个青岚宗,都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陈文生脚下毫不停歇,身形如一道青色电光,径直投向记忆中那座熟悉的院落——同心小筑。 昔日与柳如烟在此朝夕相伴,点点滴滴,恍如昨日。 然而此刻,小筑院门虚掩,内里却是一片死寂。 他推门而入。 第八十九章 中央锁麟渊 屋内的陈设依旧,只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透着一股人去楼空的萧索。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柳如烟惯用的芷兰香,却又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陈腐气味。 “如烟!” 陈文生心中一紧,扬声呼唤。 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庭院与穿堂而过的冷风。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卧房,书案,乃至窗台那盆枯萎的兰花。 都不在。 柳如烟,不在这里! 一股怒火夹杂着焦灼,自陈文生胸臆间升腾而起。 青岚宗这帮鼠辈,究竟将如烟囚禁到了何处?! --- 与此同时,青岚宗后山,一处戒备森严的所在。 这里俨然是一座巨大的山庄,四周环绕着高达十数丈的栅栏。 那栅栏并非木石,而是以碗口粗细的精铁铸造,通体黝黑,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栅栏之上,更有符文隐现,显然布下了某种禁制。 山庄之外,密林深处,隐隐约约传来阵阵低沉而压抑的兽吼,令人不寒而栗。 山庄中央,却是一座颇为雅致的独栋小楼。 楼内,一间陈设简洁的静室中。 一名身着淡绿罗裙的女子,正临窗静坐。 她容颜清丽,眉宇间却锁着一抹化不开的忧愁。 正是柳如烟。 她面前的矮几上,放着一柄出鞘的长剑,剑光冷冽。 旁边,还有一壶尚温的清茶,几只茶杯。 柳如烟轻蹙眉头,喃喃自语。 “这墨沧老不死,将我囚禁在此,究竟是何居心?” “四周遍布凶悍斗兽,栅栏又有禁制,想来是防我逃脱。” 她轻叹一声,感受着体内奔涌的灵力。 “不过,倒也并非全是坏事。” “这几日,也不知为何,我竟感觉与文生的那门共生功法运转愈发顺畅。” “修为竟也水到渠成,一举突破到了元婴初期。” 她握了握拳,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力量。 “文生他…想必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奇遇。” “眼下这地方,妖兽不知底细,禁制也颇为古怪,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冒险突围。” “且先静观其变,再寻良机。” --- 另一边,陈文生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担忧。 他身形一晃,已从同心小筑掠出,直奔长老们的居所区域。 他记得,墨沧那老贼的洞府,便在那一片。 很快,一处守卫森严的岗亭出现在眼前。 岗亭内外,数名青岚宗内门弟子正持戈而立,神色警惕。 这些守卫,比起山门那两个酒囊饭袋,显然精悍了许多。 然而,在如今的陈文生眼中,依旧不够看。 他如一道暗影,悄无声息地贴近。 岗亭内一名身材魁梧,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守卫,正警觉地扫视着四周。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 可惜,晚了。 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已然扼住了他的咽喉! 那守卫双目圆睁,满是惊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连一丝警讯都发不出来。 陈文生眼神冰冷,声音低沉如九幽寒风。 “柳如烟,被你们关在何处?” --- 那守卫被他扼住喉咙,浑身灵力竟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丝毫调动不起来。 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神。 他拼命地想摇头,想说话,却只能发出断续的音节。 陈文生手指微微用力。 “呃……呃……大……大爷饶命!” 那守卫终于挤出了几个字,声音嘶哑不堪。 “我说!我说!” 陈文生眼神依旧冰冷,手上力道却稍松。 “听……听说是被关在了……中央锁麟渊!” “那里……那里是宗门豢养高阶妖兽之地,凶险无比!” “我……我们这些普通弟子,也只是远远听闻,从未敢靠近半步啊!” 守卫抖如筛糠,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陈文生眸中寒光一闪。 锁麟渊! 他知道那个地方,那是青岚宗历代圈养强大妖兽,用以试炼弟子或守护宗门的禁地! 墨沧,你好狠的心! “咔嚓!” 一声轻微的骨裂声。 那守卫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陈文生随手将他仍在角落,不带半点犹豫。 对于这些助纣为虐之人,他没有丝毫怜悯。 --- 锁麟渊位于青岚宗后山的更深处。 陈文生身形展动,速度比先前更快了几分,如同一道贴地疾驰的黑色闪电。 沿途数处巡逻的弟子,甚至未能看清他的身影,便觉一阵疾风掠过。 越往里去,巡逻的弟子越发稀少,几乎不见人影。 显然,这里已接近禁区中的禁区。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与妖兽特有的腥臊恶臭。 不多时,他已转过一道山坳,来到一处巨大的山谷之前。 眼前,赫然便是那高达十数丈的精铁栅栏,如同一道黑色的钢铁长城,将整个山谷团团围住。 栅栏之上,无数粗壮的藤蔓植物盘绕其上,如同扭曲的巨蟒。 透过栅栏的缝隙,隐约可见谷内黑影幢幢,不时有体型庞大的黑影一闪而过,速度快得惊人。 一股股强大而暴戾的妖兽气息,如同实质的威压,从谷内狂涌而出,令人心神震颤。 即便是元婴初期的陈文生,也感到一阵心悸。 这里的妖兽,每一头恐怕都不好对付!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电,在巨大的栅栏上搜寻着入口或薄弱之处。 柳如烟,定是被困在这凶险之地! --- 就在陈文生凝神观察之际。 “谁?!” 一声厉喝,陡然从他左侧方的密林中炸响! 紧接着,是另一道声音,从右侧方传来! “大胆狂徒,竟敢私闯锁麟渊禁区!” 话音未落,两道强横的气息骤然爆发! 嗖!嗖! 两道迅捷无比的人影,一左一右,如同捕食的猎豹,从林中阴影处暴射而出! 左边一人手持长枪,枪出如龙,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取陈文生左肋! 右边一人双掌翻飞,掌风凌厉,隐隐带着风雷之声,猛拍陈文生右肩! 两人配合默契,出手狠辣,显然是常年镇守此地的强者! 攻势未至,那股森然的杀机,已然将陈文生牢牢锁定! 第八十九章 中央锁麟渊 屋内的陈设依旧,只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透着一股人去楼空的萧索。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柳如烟惯用的芷兰香,却又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陈腐气味。 “如烟!” 陈文生心中一紧,扬声呼唤。 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庭院与穿堂而过的冷风。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卧房,书案,乃至窗台那盆枯萎的兰花。 都不在。 柳如烟,不在这里! 一股怒火夹杂着焦灼,自陈文生胸臆间升腾而起。 青岚宗这帮鼠辈,究竟将如烟囚禁到了何处?! --- 与此同时,青岚宗后山,一处戒备森严的所在。 这里俨然是一座巨大的山庄,四周环绕着高达十数丈的栅栏。 那栅栏并非木石,而是以碗口粗细的精铁铸造,通体黝黑,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栅栏之上,更有符文隐现,显然布下了某种禁制。 山庄之外,密林深处,隐隐约约传来阵阵低沉而压抑的兽吼,令人不寒而栗。 山庄中央,却是一座颇为雅致的独栋小楼。 楼内,一间陈设简洁的静室中。 一名身着淡绿罗裙的女子,正临窗静坐。 她容颜清丽,眉宇间却锁着一抹化不开的忧愁。 正是柳如烟。 她面前的矮几上,放着一柄出鞘的长剑,剑光冷冽。 旁边,还有一壶尚温的清茶,几只茶杯。 柳如烟轻蹙眉头,喃喃自语。 “这墨沧老不死,将我囚禁在此,究竟是何居心?” “四周遍布凶悍斗兽,栅栏又有禁制,想来是防我逃脱。” 她轻叹一声,感受着体内奔涌的灵力。 “不过,倒也并非全是坏事。” “这几日,也不知为何,我竟感觉与文生的那门共生功法运转愈发顺畅。” “修为竟也水到渠成,一举突破到了元婴初期。” 她握了握拳,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力量。 “文生他…想必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奇遇。” “眼下这地方,妖兽不知底细,禁制也颇为古怪,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冒险突围。” “且先静观其变,再寻良机。” --- 另一边,陈文生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担忧。 他身形一晃,已从同心小筑掠出,直奔长老们的居所区域。 他记得,墨沧那老贼的洞府,便在那一片。 很快,一处守卫森严的岗亭出现在眼前。 岗亭内外,数名青岚宗内门弟子正持戈而立,神色警惕。 这些守卫,比起山门那两个酒囊饭袋,显然精悍了许多。 然而,在如今的陈文生眼中,依旧不够看。 他如一道暗影,悄无声息地贴近。 岗亭内一名身材魁梧,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守卫,正警觉地扫视着四周。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 可惜,晚了。 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已然扼住了他的咽喉! 那守卫双目圆睁,满是惊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连一丝警讯都发不出来。 陈文生眼神冰冷,声音低沉如九幽寒风。 “柳如烟,被你们关在何处?” --- 那守卫被他扼住喉咙,浑身灵力竟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丝毫调动不起来。 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神。 他拼命地想摇头,想说话,却只能发出断续的音节。 陈文生手指微微用力。 “呃……呃……大……大爷饶命!” 那守卫终于挤出了几个字,声音嘶哑不堪。 “我说!我说!” 陈文生眼神依旧冰冷,手上力道却稍松。 “听……听说是被关在了……中央锁麟渊!” “那里……那里是宗门豢养高阶妖兽之地,凶险无比!” “我……我们这些普通弟子,也只是远远听闻,从未敢靠近半步啊!” 守卫抖如筛糠,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陈文生眸中寒光一闪。 锁麟渊! 他知道那个地方,那是青岚宗历代圈养强大妖兽,用以试炼弟子或守护宗门的禁地! 墨沧,你好狠的心! “咔嚓!” 一声轻微的骨裂声。 那守卫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陈文生随手将他仍在角落,不带半点犹豫。 对于这些助纣为虐之人,他没有丝毫怜悯。 --- 锁麟渊位于青岚宗后山的更深处。 陈文生身形展动,速度比先前更快了几分,如同一道贴地疾驰的黑色闪电。 沿途数处巡逻的弟子,甚至未能看清他的身影,便觉一阵疾风掠过。 越往里去,巡逻的弟子越发稀少,几乎不见人影。 显然,这里已接近禁区中的禁区。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与妖兽特有的腥臊恶臭。 不多时,他已转过一道山坳,来到一处巨大的山谷之前。 眼前,赫然便是那高达十数丈的精铁栅栏,如同一道黑色的钢铁长城,将整个山谷团团围住。 栅栏之上,无数粗壮的藤蔓植物盘绕其上,如同扭曲的巨蟒。 透过栅栏的缝隙,隐约可见谷内黑影幢幢,不时有体型庞大的黑影一闪而过,速度快得惊人。 一股股强大而暴戾的妖兽气息,如同实质的威压,从谷内狂涌而出,令人心神震颤。 即便是元婴初期的陈文生,也感到一阵心悸。 这里的妖兽,每一头恐怕都不好对付!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电,在巨大的栅栏上搜寻着入口或薄弱之处。 柳如烟,定是被困在这凶险之地! --- 就在陈文生凝神观察之际。 “谁?!” 一声厉喝,陡然从他左侧方的密林中炸响! 紧接着,是另一道声音,从右侧方传来! “大胆狂徒,竟敢私闯锁麟渊禁区!” 话音未落,两道强横的气息骤然爆发! 嗖!嗖! 两道迅捷无比的人影,一左一右,如同捕食的猎豹,从林中阴影处暴射而出! 左边一人手持长枪,枪出如龙,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取陈文生左肋! 右边一人双掌翻飞,掌风凌厉,隐隐带着风雷之声,猛拍陈文生右肩! 两人配合默契,出手狠辣,显然是常年镇守此地的强者! 攻势未至,那股森然的杀机,已然将陈文生牢牢锁定! 第九十二章 乱中取栗,一线生机 阵法一起,陈文生顿感压力倍增。 他发现,这阵法不仅能限制他的行动,更能抽取他体内的灵力,补充给主持阵法的墨沧长老! “小杂种,我看你这次还如何猖狂!”墨沧长老狞笑一声,攻势越发凌厉! 他手中的飞剑化作一道道寒光,配合着阵法的压制,不断向陈文生周身要害攻去! 陈文生凭借着“不问剑法”的精妙和元婴初期的强横实力,一时之间倒也能勉强抵挡,但体内的灵力却在快速消耗,渐渐感到有些吃力。 这老狗,果然有备而来! 就在此时—— “轰!” 一声巨响,从那被金色光幕笼罩的静心小楼内传来! 只见那原本坚固无比的阵法光幕,竟剧烈地晃动起来,其上浮现出一道道裂纹! “什么?!”墨沧长老脸色再变,猛地回头望去。 下一刻,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那金色光幕“砰”的一声,彻底破碎开来! 一道倩影,手持三尺青锋,从破碎的光幕中飘然而出,衣袂飘飘,宛如九天玄女下凡! 正是柳如烟! 此刻的她,周身同样散发着元婴初期的强大气息,清冷的俏脸上带着一丝决然,美眸中战意盎然! “如烟!”陈文生见状,又惊又喜! “墨沧老贼,拿命来!”柳如烟娇叱一声,手中长剑一振,化作一道绚烂的剑光,直刺墨沧长老后心!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墨沧长老更是惊骇欲绝! 柳如烟……她竟然也突破到了元婴期?!而且还从内部打破了自己布下的“静心锁魂阵”?! 这怎么可能?!那阵法,可是连元婴中期修士都难以轻易破开的! 他哪里知道,柳如烟与陈文生之间的“共生之约”,在两人双双踏入元婴期之后,早已发生了质的变化。方才柳如烟在楼内感应到陈文生渐渐不支,便全力运转功法,催动体内元婴之力,与陈文生外部的攻击遥相呼应。 两人灵力本就同源,此刻内外夹击,阴阳共鸣,竟奇迹般地找到了那阵法的一个薄弱节点,一举将其冲破! “贱婢,找死!”墨沧长老又惊又怒,不得不回身抵挡柳如烟这石破天惊的一剑! “轰!” 剑掌相交,爆发出强烈的灵力冲击! 墨沧长老被震得气血翻涌,连连后退数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而柳如烟只是身形微微一晃,便稳住了脚步。 “文生,我来了!”柳如烟清喝一声,身形一闪,便已来到陈文生身旁,与他并肩而立!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好!杀个痛快!”陈文生豪气顿生! 两人背靠背,首次以元婴期的修为并肩作战! 陈文生的“不问剑法”刚猛霸道,大开大合,一往无前! 柳如烟的剑法则清冷凌厉,灵动飘逸,变幻莫测! 一刚一柔,一阳一阴,配合得天衣无缝! 更令人惊奇的是,随着两人灵力的运转,他们周身竟隐隐浮现出一副巨大的太极图案虚影! 黑白二气流转,阴阳之力交融! “阴阳共鸣诀”在两人同为元婴期之后,竟产生了如此玄妙的变化!那太极图案不仅能增强他们的攻击威力,更能化解对方的攻势,攻防一体,威力倍增! 那三名布下“三才锁灵阵”的精英弟子,此刻早已是叫苦不迭! 他们原本是想困住陈文生一人,却没想到柳如烟也杀了出来,而且两人联手之下,战力飙升,那太极图案虚影更是让他们感到一股莫名的心悸! 阵法,摇摇欲坠! 墨沧长老看着眼前这一幕,脸色铁青,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两个元婴初期的黄口小儿,联手之下,竟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战力?! 这“阴阳共鸣诀”,究竟是何等逆天的功法?! 他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惧意。 今日之事,恐怕要糟! 墨沧长老久攻不下,反而被陈文生和柳如烟联手逼得节节败退,心中又惊又怒。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今日恐怕真要阴沟里翻船! “两个小畜生,休得猖狂!看老夫的镇魂幡!” 墨沧长老怒吼一声,猛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面漆黑的小幡。那小幡不过尺许大小,通体黝黑,幡面上绣着狰狞的恶鬼图案,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阴寒之气。 他将灵力疯狂注入小幡之中,那小幡迎风便涨,瞬间化作丈许大小,幡面上的恶鬼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发出阵阵凄厉的嚎叫,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黑色音波朝着陈文生和柳如烟席卷而去! “镇魂幡?!”柳如烟俏脸微变,“文生小心,这是墨沧的压箱底法宝,能直接攻击神魂!” 陈文生闻言,心中一凛。他能感觉到,那黑色音波之中,蕴含着一股诡异的力量,让他识海都微微有些刺痛。 就在这关键时刻—— “哈哈哈!墨沧长老,莫慌!我云飞来也!” 一声嚣张的大笑,从锁麟渊入口方向传来。 紧接着,便见一道身影带着十数名青岚宗弟子,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为首之人,正是那令人作呕的云飞! 他身后那些弟子,个个手持法器,面带煞气,显然是得了命令,前来捉拿“叛徒”的。 墨沧长老见状,眉头一皱。这云飞,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云飞可不管墨沧长老怎么想,他目光怨毒地扫过陈文生和柳如烟,狞笑道:“陈文生,柳如烟,你们这两个宗门败类,勾结妖人,残害同门,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众弟子听令,给我拿下他们,死活不论!” 他身后的那些弟子闻言,立刻便要一拥而上。 陈文生见状,心中暗骂一声“蠢货”。这云飞,明显是想趁乱抢功,甚至可能对自己和柳如烟下黑手! 他与柳如烟对视一眼,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突围! “如烟,缠住那老狗!”陈文生低喝一声。 “好!”柳如烟应了一声,手中长剑一抖,挽出数朵绚烂的剑花,剑光如水银泻地,将墨沧长老笼罩其中,精妙的剑术竟一时将墨沧长老缠住,让他无法分心他顾。 第九十三章 卦修陵,守墓人 陈文生则抓住这个机会,手中“不问”重剑猛地指向一处妖兽相对稀少,栅栏也显得略微薄弱的方向,准备强行破开一条通路! 就在此时,他脑海中那久违的“每日一卦”系统,突然微微一震! 一个古朴的“破”字卦象,在他识海中一闪而逝! 紧接着,一股明悟涌上心头。那卦象指引的方向,并非他原先选定的位置,而是偏左数丈,那里似乎是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但陈文生对这系统早已是深信不疑,当即毫不犹豫地改变了突围方向,朝着卦象指引之处猛冲过去! “吼——!” 几乎就在他改变方向的同一时间,那片茂密的灌木丛中,猛地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紧接着,地面剧烈震动起来! 一头体型如同小山一般,头顶长着一根闪烁着紫色雷光的独角,浑身覆盖着青黑色鳞甲的巨型犀牛,猛地从灌木丛中冲了出来! 正是锁麟渊中最为强大的妖兽之一,独角雷犀! 这头独角雷犀显然是被方才的打斗声惊扰,此刻正处于暴怒状态,它那双灯笼大小的眼睛闪烁着嗜血的红光,四蹄践踏之处,土石翻飞,草木成灰! “不好!是独角雷犀!” “快躲开!” 无论是墨沧长老的手下,还是云飞带来的那些弟子,见到这头凶兽暴走,都是脸色大变,纷纷惊呼着向后退去,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那独角雷犀可不管这些,它怒吼着,朝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横冲直撞而去! “好机会!”陈文生眼中精光爆闪! 他拉着柳如烟,趁着独角雷犀造成的混乱,身形如电,已然冲到了那处因妖兽暴走而暂时无人看守的栅栏薄弱处! “给我开!”陈文生怒喝一声,手中“不问”重剑携着万钧之力,狠狠劈向那精铁栅栏! “轰!” 一声巨响! 那原本坚固的栅栏,竟被他这一剑劈开了一道数尺宽的缺口! “走!” 陈文生和柳如烟不敢有丝毫耽搁,身形一闪,便从那缺口处冲了出去,逃离了这凶险万分的锁麟渊! 墨沧长老和云飞等人,被那暴走的独角雷犀和破损的禁制阻拦,眼睁睁看着两人逃脱,气得哇哇大叫,却也只能望尘莫及。 混乱之中,陈文生眼尖,顺手从一名被独角雷犀撞飞,眼看活不成了的青岚宗精英弟子腰间,摸走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 黎明时分。 青岚宗后山,一处极为隐蔽的山洞之中。 陈文生和柳如烟盘膝而坐,各自调息。 经过一夜激战和奔逃,两人都消耗巨大,但眉宇间却都带着一丝轻松。 “总算是逃出来了。”柳如烟轻舒一口气,清冷的俏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嘿嘿,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带的路。”陈文生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随即从怀中掏出那个顺手牵羊得来的储物袋。 神识探入其中,陈文生脸上露出了喜色。 “发了发了!这小子还挺富裕!” 储物袋中,除了数十块中品灵石和几瓶疗伤、恢复灵力的丹药之外,最让陈文生惊喜的,是一枚青色的玉简。 他将玉简贴在额头,神识沉入其中。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脸上满是兴奋。 “如烟,你看这是什么!” 柳如烟接过玉简,查看之后,美眸中也闪过一丝讶异:“这……这是青岚宗内部的巡逻路线图,还有几处秘密据点的标注!” “没错!”陈文生笑道,“有了这个,我们接下来要避开青岚宗的搜捕,就容易多了!” 柳如烟点了点头,随即黛眉微蹙,似乎想起了什么。 “文生,我被囚禁在静心小楼的这些日子,无意中听到墨沧长老与人谈话时,提及了‘卦修陵’和‘守墓人’。” “哦?”陈文生心中一动,“他们说了什么?” “具体内容我听得不太真切,但似乎这‘卦修陵’和‘守墓人’,与我们青岚宗某个尘封已久的重大秘密有关。墨沧长老的语气,对此事极为忌惮,又似乎带着一丝……贪婪。”柳如烟回忆道。 卦修陵,守墓人…… 陈文生眼神闪烁。看来,自己身上的秘密,与这青岚宗,甚至整个天元大陆的联系,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 与此同时,青岚宗,宗主大殿。 墨沧长老和云飞二人,正狼狈不堪地跪在殿下。 大殿上首,一道模糊的光影端坐于宝座之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正是青岚宗宗主。 “废物!一群废物!”宗主的声音冰冷而威严,不带丝毫感情,“两个元婴初期的弟子,竟然能从你们眼皮子底下逃脱,还将锁麟渊搅得天翻地覆!本座要你们何用?!” 墨沧长老和云飞吓得瑟瑟发抖,连连磕头请罪,自然不敢提及自己被陈文生和柳如烟联手打得落花流水之事,只是一味夸大陈柳二人的狡猾与凶残。 “宗主息怒!那陈文生诡计多端,柳如烟更是狼心狗肺,与他同流合污!弟子……弟子一时不察,才让他们钻了空子!”云飞抢先说道。 宗主冷哼一声:“传我谕令,全宗戒严!发出最高级别的追杀令,凡我青岚宗弟子及附属势力,遇此二人,格杀勿论!另外,立刻联系天风谷、赤霞门等势力,让他们协助搜捕!” “是!”墨沧长老和云飞连忙应道。 “还有……”宗主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特别留意那陈文生身上的‘紫炎龟甲’,以及柳如烟的‘共生体质’。这两样东西,对本座……对宗门,或许有大用。” “弟子明白!” 待墨沧长老和云飞退下之后,那模糊的光影才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卦修陵……守墓人……紫炎龟甲……宿命的齿轮,终究还是开始转动了吗……” …… 一日后,清晨。 青岚宗势力范围边缘,一个不起眼的小镇。 陈文生和柳如烟换上普通的布衣,稍作乔装,混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第九十四章 重返临山 凭借着那枚玉简中的信息,他们有惊无险地避开了青岚宗设下的多处关卡和搜捕队伍。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柳如烟看向陈文生。 陈文生沉吟片刻:“青岚宗如今风声鹤唳,我们暂时不宜与之硬碰。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同时,我想去调查一下那‘卦修陵’的秘密。” 他又想起了洛清音。那个喜怒无常,却又实力深不可测的妖女,或许会知道更多关于“卦修陵”或者“不问剑道”的秘密。只是,如何才能联系上她,却是个问题。 两人商议已定,便准备离开小镇,寻一处僻静之地潜修,同时打探前往临山县方向的消息。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出镇之时,意外发生了。 小镇的喧嚣渐渐被抛在身后,官道两旁的树木开始变得稀疏,取而代的是连绵起伏的丘陵。陈文生与柳如烟并肩而行,两人皆换上寻常的布衣,柳如烟更是以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眸。 “有了那份地图,我们倒是能省去不少麻烦。”柳如烟轻声道,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轻松。这两日,他们依靠从那倒霉弟子身上搜刮来的青岚宗内部巡逻图,有惊无险地避开了好几拨搜捕队伍。 陈文生嘿嘿一笑:“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的手气。那小子储物袋里好东西还真不少,除了灵石丹药,那几张高阶符箓也颇为实用。”他顿了顿,又道:“只是,这般东躲西藏,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青岚宗的势力盘根错节,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落脚点,提升实力,再图后计。” 柳如烟微微颔首,眸光流转,看向陈文生:“你先前说,想去调查那‘卦修陵’和‘守墓人’之事,可有头绪?” 陈文生摩挲着下巴:“卦修陵……我总觉得这地方与我身上的紫炎龟甲,还有那‘每日一卦’的系统脱不开关系。至于守墓人,他两次出现都与我有关,还称我为‘主人’,更是神秘莫测。临山县,或许是解开这些谜团的。”他想起第一次穿越便是在临山县,那神秘墓园,还有与自己容貌相似的守墓人,心中疑云重重。 “临山县……”柳如烟轻声念着这个地名,若有所思,“我被囚禁时,墨沧长老提及此事,语气中带着忌惮与一丝难以察觉的贪婪,似乎卦修陵中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或是……某种强大的力量。” 陈文生心中一动。力量?能让墨沧那老狗都觊觎的力量,定然非同小可。他奶奶的,若是能被老子得了,岂不是……他嘴角不自觉地咧开一丝弧度。 柳如烟见他神游天外,嘴角还挂着莫名的笑意,不由嗔怪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却不带丝毫责备,反而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陈文生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干咳一声掩饰道:“咳,临山县距离此地尚有数日路程,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歇歇脚,顺便打探一下前路的消息。” 两人正说着,前方官道拐角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陈文生神色一凛,拉着柳如烟迅速闪身躲进路旁的密林之中。不多时,一队约莫十余骑的身影从拐角处疾驰而出。 这些人个个身着统一的玄黑色劲装,腰悬制式长刀,胯下坐骑皆是神骏异常的黑色妖马,行动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为首一人,面容冷峻,鹰目四顾,显得格外警惕。 “钦天监的人?”陈文生低声道,眉头微蹙。这身装扮,与当初在思过崖外伏击他的那些杀手,以及后来追杀他的裴无极所率领的缇骑,如出一辙。 柳如烟也认出了对方的来历,俏脸微凝:“他们行色匆匆,似乎并非冲着我们而来,倒像是在执行什么紧急任务。” 那队钦天监缇骑并未在官道上停留,马蹄翻飞,转眼间便奔行出数十丈远。 陈文生刚松了口气,准备带柳如烟离开,不料那为首的缇骑头目,竟勒住马缰,猛地回头,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他们藏身的这片密林! “什么人?出来!”缇骑头目厉声喝道,声音如同金铁交鸣。他身后的缇骑也纷纷勒马,拔刀出鞘,警惕地望向密林。 陈文生心中暗骂一声“晦气”。这狗东西,鼻子倒是挺灵!他和柳如烟对视一眼,知道已然暴露,再躲藏已无意义。 “走!”陈文生低喝一声,与柳如烟一前一后,从密林中缓步走出。 那缇骑头目见到从林中走出的竟是一对年轻男女,男子身形挺拔,肩上斜挎着一柄造型古朴的黑色重剑,女子虽然轻纱遮面,但身姿婀娜,气质清冷,一看便知非是寻常人物。 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当他的目光落在柳如烟身上,仔细打量片刻后,脸色却是微微一变。 “青岚宗,柳如烟?”缇骑头目沉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但更多的却是戒备。柳如烟作为青岚宗内门首席弟子,在临山县周边也算小有名气,被认出来倒也不足为奇。 柳如烟闻言,娇躯微不可察地一震,但面上依旧平静无波,并未答话。 陈文生上前一步,将柳如烟护在身后,嘿嘿一笑:“这位官爷好眼力,不知拦下我们有何贵干?我们夫妇二人不过是寻常赶路人,可没犯什么王法?” 那缇骑头目冷哼一声,锐利的目光在陈文生和他背后的“不问”重剑上扫过,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男子,体内似乎蕴含着不弱的灵力波动,尤其是那柄黑剑,更是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寻常赶路人?”缇骑头目眼中闪过一丝不信,“柳如烟乃青岚宗叛徒,如今已被宗门下了追杀令。你与她同行,莫非也是同党?”他虽然认出了柳如烟,但似乎并未将陈文生与先前那个闹得沸沸扬扬的“陈文生”联系起来,毕竟陈文生在青岚宗时日尚短,且大部分时间低调行事,见过他真容的人并不多。 第九十五章 守墓秘辛,宿命轮回 陈文生心中一动。这钦天监的消息倒是灵通,连青岚宗内部的追杀令都知道了。 他脸上笑容不变:“官爷这话可就说笑了。我与娘子情投意合,她去哪我自然去哪,这与什么叛徒不叛徒的可没关系。再说了,青岚宗的家务事,与你们钦天监何干?莫非钦天监如今也管起仙门内部的恩怨情仇了?” 他这番话看似调侃,却也点明了钦天监的职责范围,暗指对方多管闲事。 那缇骑头目脸色一沉,眼中寒光闪烁:“牙尖嘴利!本官奉命巡查,缉拿要犯,宁杀错,不放过!柳如烟,你若束手就擒,随我回钦天监受审,或许还能留条性命。至于你……”他看向陈文生,“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十余名缇骑已然散开,隐隐将陈文生和柳如烟包围起来,手中长刀在日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芒。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浓重的杀意。 陈文生心中冷笑。 他奶奶的,这些钦天监的番子,果然是一个德性,霸道惯了!想拿老子当软柿子捏?门儿都没有! “如烟,看来今日是没法善了了。”陈文生低声道,握住背后“不问”重剑的剑柄。 柳如烟清冷的眸子中也闪过一丝寒意,手中已然多了一柄三尺青锋,剑气吞吐。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那缇骑头目见状,不再废话,厉喝一声,“拿下!” 十余名缇骑齐声应喝,催动胯下妖马,挥舞着长刀,如同潮水般向两人涌来!这些缇骑修为皆在筑基后期,甚至有两三人达到了金丹初期的境界,配合默契,攻势凌厉,显然是久经战阵的精锐。 “来得好!”陈文生不退反进,手中“不问”重剑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他体内元婴之力疯狂运转,灌注于剑身之上! “不问剑法,力劈华山!” 漆黑的重剑在他手中划出一道简单而直接的轨迹,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霸道气势,狠狠斩向当先冲来的两名缇骑! “铿锵!” 火星四溅!那两名缇骑手中的制式长刀,在“不问”重剑面前,便如同纸糊的一般,应声而断!两人只觉一股沛然巨力涌来,虎口崩裂,惨叫着从马背上倒飞出去,口喷鲜血,生死不知! 与此同时,柳如烟也动了!她身形飘逸,如穿花蝴蝶般在马群中游走,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道绚烂的剑光,清冷而凌厉!每一剑刺出,都精准无比地刺向缇骑的破绽之处! “噗嗤!”“啊!” 惨叫声接连响起!不过片刻功夫,便有三四名缇骑被她刺落下马! 那缇骑头目见状,又惊又怒!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看似年轻的男女,实力竟会如此强横!尤其是那个使重剑的男子,剑法刚猛霸道,每一招都蕴含着恐怖的威力,竟似有元婴期的修为! “结阵!玄煞刀阵!”缇骑头目厉声喝道。 剩余的七八名缇骑闻言,立刻变换方位,手中长刀挥舞,刀气交织,形成一个简易的刀阵,散发着阴冷的煞气,将陈文生和柳如烟困在其中。 “雕虫小技!”陈文生冷笑一声,手中“不问”重剑横扫而出! “当当当!” 刀阵被他这霸道绝伦的一剑,硬生生砸开一道缺口! 柳如烟抓住机会,剑光一闪,已然从那缺口处冲出,反手一剑,刺向一名试图偷袭陈文生的缇骑! 两人配合默契,一刚一柔,在这钦天监的刀阵之中,竟是游刃有余,杀得那些缇骑人仰马翻! 那缇骑头目见势不妙,知道今日是踢到铁板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猛地从怀中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黑色令牌,便要催动。 “想通风报信?晚了!”陈文生早有防备,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出现在那缇骑头目面前,一脚踹在他的手腕上! “咔嚓!” 骨裂之声清晰可闻!那缇骑头目惨叫一声,黑色令牌脱手飞出! 陈文生顺手接住令牌,反手一剑柄,重重砸在他的胸口! “噗!” 那缇骑头目如遭重击,口喷鲜血,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萎顿在地,再无反抗之力。 主将被擒,剩余的几名缇骑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再战,纷纷调转马头,便要四散奔逃。 “想跑?问过我没有!”陈文生冷哼一声,手中“不问”重剑脱手飞出,化作一道黑色匹练,在空中盘旋一圈! “啊!啊!” 又是几声惨叫,那几名逃跑的缇骑纷纷中招,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片刻之间,这队不可一世的钦天监缇骑,便被陈文生和柳如烟二人尽数解决。 陈文生走到那缇骑头目面前,将“不问”重剑的剑尖抵在他的咽喉,冷声道:“说,你们行色匆匆,究竟有何任务?” 那缇骑头目感受着剑尖传来的森寒杀意,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哪里还敢隐瞒,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们是奉了裴……裴监正之命,前往临山县,调查……调查一桩异动……” “异动?什么异动?”陈文生追问道。 “据……据线报,临山县最近……最近可能会有血月再现之兆,而且……而且似乎与传说中的卦修余孽有关……裴监正怀疑,那里……那里可能隐藏着开启某个……某个上古秘藏的关键……”缇骑头目语无伦次地说道。 血月再现?卦修余孽?上古秘藏? 陈文生和柳如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陈文生在那缇骑头目身上搜了搜,果然搜出了一份用火漆封口的密令。 他撕开火漆,展开密令一看,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行字,内容与那缇骑头目所说大致相符,只是措辞更为隐晦,但也提到了“临山县异动”、“血月再现之兆”、“卦修余孽”以及“天元棋局”等字眼。 天元棋局?这又是什么?陈文生眉头紧锁。 看来,这临山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不简单。 那守墓人,那卦修陵,与这所谓的“血月”、“卦修余孽”以及“天元棋局”,又有什么关联? 第九十六章 这墓园……好生古怪 他将密令收好,看了一眼地上那些哀嚎的缇骑,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最终,他还是没有下杀手,只是废了他们的修为,将他们捆绑起来,扔在了路旁的密林之中。 “走,如烟,我们的临山县之行,恐怕要比预想的更加精彩了。”陈文生对着柳如烟咧嘴一笑,只是那笑容,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凝重与期待。 柳如烟默默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无论前路如何凶险,她都会陪在他身边。 两人不再停留,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朝着临山县的方向,继续前行。只是此刻,他们的心情,却比之前沉重了许多。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临山县酝酿,而他们,正一步步踏入这风暴的中心。 数日后,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也为前方那座掩映在青山绿水间的县城,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 临山县,终于到了。 陈文生站在官道旁的一处高坡上,眺望着那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县城,心中百感交集。 这里,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站,也是他命运转折的。 从刘家杂役,到每日一卦系统觉醒,再到初涉险局,一幕幕往事,如同画卷般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 “这就是你最初生活的地方吗?”柳如烟来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轻声问道。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陈文生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是啊,当初我还是刘府一个任人欺凌的杂役,每日为了几文工钱奔波劳碌,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若非那场意外,或许我现在依旧在为生计发愁,又或者,早已成了哪只妖兽的腹中餐了。” 他转头看向柳如烟,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慨:“世事无常,谁能想到,短短数月之间,我竟已踏入元婴之境,还与青岚宗的内门首席结为道侣,一同亡命天涯。” 柳如烟听着他这略带自嘲的话语,清冷的俏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浅笑,如冰雪初融,霎那芳华。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握住了陈文生略显粗糙的手掌,柔声道:“无论过去如何,现在,我与你同在。” 陈文生心中一暖,反手握紧了她的手。是啊,无论前路如何,至少此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两人没有立刻进城。临山县毕竟是青岚宗的势力范围,城内定然有不少青岚宗的眼线。他们此行的目标是城外的乱葬岗和那神秘墓园,不宜过早暴露行踪。 夜幕悄然降临,一轮弯月悬挂在墨蓝色的天穹,洒下清冷的辉光。陈文生和柳如烟趁着夜色,悄然绕过临山县城,朝着记忆中乱葬岗的方向潜行而去。 越是靠近乱葬岗,空气中的阴寒之气便越发浓重。 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偶尔从远处传来的几声夜枭的啼叫,更添了几分诡异与森然。 “这里的阴气好重。”柳如烟黛眉微蹙,轻声道。她修炼的“阴阳共鸣诀”对阴阳二气极为敏感,此刻能清晰感觉到,前方那片区域,仿佛汇聚了无尽的怨念与死气。 陈文生点了点头:“乱葬岗,顾名思义,埋葬的都是些无主孤魂,或是横死之人,怨气冲天,自然阴气逼人。寻常人若是靠近,轻则大病一场,重则性命不保。” 他话音刚落,怀中那枚紫炎龟甲突然微微一震,散发出一股微弱的温热之感,同时,一丝若有若无的紫光从龟甲的缝隙中透出,仿佛在指引着什么。 “龟甲有反应了!”陈文生心中一喜。看来,那守墓人,或者说与卦修一脉相关的事物,就在这附近! 两人加快了脚步,很快便来到了一片荒草萋萋、坟茔遍地的所在。 这里便是临山县城外有名的乱葬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臭与泥土的腥气,令人闻之欲呕。 陈文生凭借着记忆和紫炎龟甲的微弱指引,带着柳如烟在杂乱的坟堆中穿行。 柳如烟虽然有些不适,但依旧紧紧跟在他身后,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她能感觉到,这乱葬岗之中,似乎潜藏着不少未知的危险。 穿过一片密集的坟冢,前方豁然开朗。 一座被低矮石墙环绕的独立墓园,出现在两人眼前。 石墙斑驳,爬满了青苔和不知名的藤蔓,显得古老而神秘。 墓园的入口,是一扇虚掩着的破旧木门,门上连块牌匾都没有。 这里,便是陈文生上次误打误撞进入的神秘墓园。 “就是这里了。”陈文生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上次他从这里逃离时,可是狼狈不堪,心中更是充满了疑惑与震惊。今日故地重游,不知又会遇到何等诡异之事。 柳如烟打量着这座与周围乱葬岗格格不入的墓园,美眸中也闪过一丝讶异。她能感觉到,这座墓园之中,弥漫着一股与外界截然不同的气息,阴寒之中,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苍凉与古老。更让她心惊的是,她体内的“阴阳共鸣诀”,在靠近这座墓园时,竟隐隐有了一丝被牵引的感觉,仿佛墓园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她。 “这墓园……好生古怪。”柳如烟轻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 陈文生点了点头:“上次我便是从这里遇到了那个与我容貌相似的守墓人。他实力深不可测,轻易便解决了追杀我的钦天监杀手。”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走进了墓园之中。 墓园之内,依旧是上次所见的景象。一座座大小不一的坟冢,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墓碑大多残破不堪,字迹模糊。只是,与上次相比,今日的墓园似乎更加阴森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令人心神不宁。 守墓人并未像上次那样,在入口处清扫落叶。整个墓园,静悄悄的,听不到丝毫声响,仿佛一座被世人遗忘的死寂之地。 第九十七章 天元棋局? 陈文生和柳如烟缓步向墓园深处走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警惕着可能出现的任何异状。紫炎龟甲的震动越来越明显,那微弱的紫光也愈发明亮,似乎在指引他们前往某个特定的方向。 柳如烟的黛眉蹙得更紧了。她能清晰感觉到,那股来自墓园深处的呼唤越来越强烈,让她体内的阴脉都有些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隐隐还有些许不适之感。 “文生,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柳如烟低声道,声音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 陈文生停下脚步,关切地看向她:“怎么了?是不是这里的阴气太重,让你不舒服了?” 柳如烟摇了摇头:“不全是。我感觉……这墓园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与我体内的功法产生了共鸣,那股力量……很强大,也很……邪异。” 陈文生闻言,心中一凛。能让柳如烟都感到邪异的力量,定然非同小可。他握紧了柳如烟的手,沉声道:“别怕,有我。我们一起去看看,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在作祟。” 两人继续向墓园深处走去。越往里走,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便越发浓郁,空气中的阴寒之气也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终于,在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他们看到了一副令他们永生难忘的景象。 只见在墓园的最深处,赫然出现了一个新堆砌起来的、约莫三尺来高的圆形土台。土台的形状,像极了一个简陋的祭坛。祭坛的表面,似乎还残留着暗红色的、尚未干涸的血迹。 而在祭坛的后方,一道瘦削而佝偻的黑色身影,正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那身影,与陈文生记忆中守墓人的身影,一般无二! 只是,此刻的守墓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比上次更加阴冷、更加强大,也更加……邪恶! 天空中,那轮弯月不知何时已被浓厚的乌云遮蔽,只有丝丝缕缕惨淡的月光从云缝中透出,将整个墓园映照得如同鬼蜮。 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笼罩在陈文生和柳如烟的心头。 就在此时,那背对着他们的守墓人,缓缓地转过身来。 依旧是那张与陈文生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庞,只是此刻,他的双眼之中,却闪烁着妖异的血红色光芒,嘴角挂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笑容。 “呵呵……不速之客,又来了……”守墓人沙哑的声音,如同两块粗糙的磨石在摩擦,缓缓在寂静的墓园中响起,“扰我清净……也罢,宿命轮转,该来的,总会来。” 他目光扫过陈文生,最终落在了柳如烟的身上,那血红色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彩。 “玄阴宗的丫头……你身上的阴煞之气,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精纯几分……” 柳如烟闻言,娇躯剧震,美眸中充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 玄阴宗!阴煞之气! 这守墓人,竟然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来历和体质! 而陈文生更是心神巨震!他听洛清音说过,她是玄阴宗圣女,修炼“三阴逆脉诀”,而自己似乎是她命中注定的“共生宿主”。如今,这守墓人再次提及玄阴宗和阴煞之气,难道这一切,都与这卦修陵的秘密有关? 那守墓人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嘴角那诡异的笑容更盛了几分。他伸出干枯的手指,指向那新堆砌起来的祭坛,沙哑地说道:“你们来得……倒也正是时候。这‘血月唤魂阵’,还差最后一步,便能完成了……” 祭坛之上,摆放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器物,大多是些残破的青铜器皿和玉石残片,散发着古老而邪异的气息。而在祭坛的正中央,赫然摆放着一件物事,让陈文生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面约莫巴掌大小的八卦盘,材质非金非玉,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青铜色,其上镌刻着繁复而古老的八卦符文。这八卦盘的样式,竟与他在蓝星记忆中,自家祖传的那面古董八卦盘,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只是,这面八卦盘之上,却沾染着点点暗红色的血迹,更添了几分诡异与不祥。 “这……这是……”陈文生指着那八卦盘,声音有些干涩。 “呵呵,看来,你已经认出它了……”守墓人血红色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戏谑,“这,便是开启‘天元棋局’的钥匙之一,也是你们卦修一脉,世代守护的……宿命之轮啊……” 宿命之轮?天元棋局? 陈文生只觉脑中一片混乱。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天元棋局?宿命之轮?你究竟在说什么?!”陈文生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厉声喝问。他上前一步,将柳如烟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守墓人。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守墓人,与上次所见,似乎有些不同,更加危险,也更加……疯狂。 守墓人那双血红色的眸子在陈文生身上缓缓扫过,最终落在他怀中那微微震颤的紫炎龟甲之上,嘴角那诡异的笑容愈发明显:“呵呵,看来,有些事情,是时候让你知道了。否则,这盘棋,可就下不下去了。” 他伸出干枯的手指,指向陈文生:“你,陈文生,乃是‘卦修’一脉,最后的传人。” “卦修?”陈文生眉头紧锁,这个词,他并非第一次听到。钦天监的密令中,便提及了“卦修余孽”。 “没错,卦修。”守墓人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你们这一脉,天赋异禀,能窥探天机,卜算未来,甚至……能以卦象之力,引动天地法则,逆天改命。”他顿了顿,血红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也正因如此,你们卦修一脉,为天道所不容,亦为世人所觊觎。” “无数岁月以来,卦修一脉,屡遭劫难,传承断绝。直到你这一代,仅余你一人。” 陈文生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每日一卦”系统,只是穿越者的金手指,却万万没想到,这背后,竟牵扯到如此惊人的身世与传承! 第九十八章 无尽轮回 “那紫炎龟甲,便是你们卦修一脉的传承信物,亦是开启‘天元棋局’的关键之物。每一代卦修传人,都会在龟甲之上,留下自己的命魂烙印。”守墓人继续说道,声音如同魔咒般在陈文生耳边回响。 “至于我……”守墓人指了指自己那张与陈文生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庞,血红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悲哀与疯狂,“我,便是你无数次轮回之前的某一世残魂所化。因当年你强行窥探‘天元棋局’的终极奥秘,触怒天道,被斩灭灵识,打入无尽轮回。” “你的每一世轮回,都会在二十九岁那年,死于非命。而我这缕残魂,便在这卦修陵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等待着,守护着你每一次的转世,希望能找到破局之法,让你摆脱这该死的宿命!” 陈文生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残魂所化?无尽轮回?二十九岁死劫? 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他想起自己在蓝星,确实是在二十九岁那年,因为一场意外而猝死,然后穿越到了这个世界。难道,那并非意外,而是……宿命? “那……那这些坟墓……”陈文生艰难地开口,目光扫过墓园中那一座座孤零零的坟冢。 守墓人眼中血光更盛,声音中带着一丝癫狂:“这些,都是你!是你每一次轮回失败后的残骸!我将你们一一收集于此,希望能从你们身上,找到一丝破除宿命的线索!” 他猛地指向那新堆砌起来的祭坛,以及祭坛上那面沾染着血迹的八卦盘:“这‘血月唤魂阵’,便是我耗费了数百年心血,研究出来的破局之法!只要在血月升起之日,以九九八十一个卦修命魂为引,再辅以这枚承载着你历代轮回印记的‘宿命轮盘’,便有可能……唤醒你体内沉睡的始祖血脉,让你彻底摆脱天道的束缚!” “而你,陈文生,便是这第八十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命魂!” 柳如烟听着这骇人听闻的秘辛,早已是俏脸煞白,娇躯微微颤抖。 她看向陈文生的目光中,充满了担忧与心疼。 她无法想象,这个平日里看似吊儿郎当,却又总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男人,身上竟背负着如此沉重而绝望的宿命。 “那你……为何与上次不同?”陈文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眼前的守墓人,与上次那个虽然诡异,却还算平静的守墓人,判若两人。 守墓人闻言,血红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被疯狂所取代:“上次?呵呵,或许是这卦修陵中的怨气太重,影响了我的神智。又或者……是我这缕残魂,也快要撑不住了……” 他猛地看向柳如烟,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不过,你的出现,倒是给了我新的希望!玄阴宗的圣女,天生的阴煞载体!你的体质,若能与他的卦修血脉融合,或许……能让‘血月唤魂阵’的威力,更上一层楼!” “你休想!”陈文生怒喝一声,将柳如烟紧紧护在身后,手中“不问”重剑遥指守墓人,眼中杀机毕露。无论这守墓人说的是真是假,他都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柳如烟! “呵呵,不愧是卦修传人,倒是有几分血性。”守墓人似乎并不在意陈文生的威胁,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只是,你以为凭你这点微末道行,就能阻止我吗?” 他话音未落,一股恐怖至极的威压,骤然从他身上爆发开来!那威压,远超陈文生之前遇到过的任何对手,甚至比当初在青岚宗后山遇到的洛清音,还要强大数倍! 在这股恐怖的威压之下,陈文生只觉呼吸一窒,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心头,连手中的“不问”重剑都变得沉重无比!柳如烟更是俏脸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已受了内伤。 “元婴……不!是化神期?!甚至更高!”陈文生心中骇然。这守墓人的实力,竟然恐怖如斯! “现在,你还要阻止我吗?”守墓人一步步向他们逼近,血红色的眸子中充满了戏谑与残忍。 陈文生咬紧牙关,体内元婴之力疯狂运转,试图抵挡那股恐怖的威压。他知道,今日若不能阻止这守墓人,不仅自己和柳如烟性命难保,恐怕还会引发更加可怕的后果。 “如烟,你先走!”陈文生低吼一声,猛地将柳如烟推向身后,同时手中“不问”重剑爆发出璀璨的乌光,一招“不问剑法”中最为刚猛的“力破万法”,朝着守墓人当头劈下!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守墓人冷笑一声,甚至没有动用任何法宝,只是随意地抬起干枯的右手,屈指一弹! “叮!” 一声清脆的轻响。 陈文生只觉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从剑身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飞溅!手中的“不问”重剑发出一声哀鸣,竟被硬生生弹飞出去,斜斜地插在远处的地面上! 而他整个人,更是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砸中胸口,口喷鲜血,倒飞出十数丈远,重重地摔在地上,只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眼前阵阵发黑。 “文生!”柳如烟惊呼一声,不顾自身安危,便要冲上前去。 “别过来!”陈文生嘶声喊道,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浑身骨骼仿佛都散了架,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 差距太大了!这守墓人的实力,根本不是他们现阶段所能抗衡的! 守墓人一步步走到陈文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血红色的眸子中不带丝毫感情:“放弃。你的宿命,早已注定。成为‘血月唤魂阵’的祭品,是你唯一的价值。” 他缓缓抬起手,便要向陈文生的天灵盖抓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铮——!!!” 一声清越激昂的琴音,如同九天惊雷,骤然从墓园之外传来! 这琴音之中,蕴含着一股沛然莫御的浩然正气,以及一股难以言喻的霸道与凌厉! 第一百章 血月唤魂 血云之中,隐约可见无数狰狞扭曲的鬼脸在咆哮,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嚎叫! 这便是他数千年来,在这卦修陵中积累的无尽怨气与死气! “去!”守墓人手指洛清音,那片血云立时化作一道血色洪流,携着万千恶鬼,朝着洛清音汹涌而去!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洛清音美眸中闪过一丝不屑。 她怀抱古琴,玉指在琴弦之上急速拂过,一连串急促而高亢的琴音骤然响起! “九霄天音,荡魔神咒!”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道道金色的音符从琴弦之上飞出,在半空中迅速凝聚成一篇篇玄奥无比的金色经文! 那些金色经文围绕着洛清音急速旋转,散发出煌煌天威,如同神佛降下的法旨,带着净化一切邪祟的无上威能,迎向那道血色洪流! “轰隆隆——!” 金色经文与血色洪流在半空中轰然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却有更加诡异恐怖的景象发生! 只见那血色洪流之中,无数狰狞的恶鬼在接触到金色经文的刹那,便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纷纷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身体如同被烈火灼烧的冰雪,迅速消融,化为缕缕青烟,消散于无形! 而那些金色经文,则如同无坚不摧的利刃,硬生生将那血色洪流从中撕裂开来,势如破竹,直逼守墓人本体! “噗——!” 守墓人如遭重击,再次喷出一大口黑血,气息瞬间萎靡了下去,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不可能!这不可能!九霄天音琴怎会如此强大?!”他嘶声力竭地咆哮着,状若疯魔。 他谋划了数千年,眼看就要成功,却没想到在最后关头,竟杀出这么一个煞星! 陈文生躺在地上,看得是目瞪口呆,心中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奶奶的,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世界吗? 又是化神,又是九霄天音琴,又是荡魔神咒……这洛清音,究竟是什么来头?她的实力,简直深不可测! 看来自己以前在她面前,完全就是个弟弟啊!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幸好当初没怎么得罪这妖女,不然自己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柳如烟也是俏脸变幻,美眸中异彩连连。她虽然也出身青岚宗这等名门大派,但今日所见,无论是守墓人的邪异强大,还是洛清音的深不可测,都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 就在洛清音准备乘胜追击,彻底解决掉这守墓人之时—— “呜——呜——呜——” 一阵急促而尖锐的号角声,突然从乱葬岗之外传来! 紧接着,便是密集的马蹄声,以及兵刃甲胄的碰撞之声,由远及近,迅速逼近! “不好!是钦天监的人!”陈文生脸色一变,失声叫道。 这号角声,他再熟悉不过了!当初在青岚宗思过崖外,以及后来遭遇裴无极追杀之时,都曾听到过! 洛清音柳眉一蹙,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守墓人闻言,眼中那丝绝望竟化为一抹诡异的狂喜:“哈哈哈!来得好!来得好啊!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他猛地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那原本被乌云遮蔽的弯月,此刻竟不知何时,变成了一轮妖异的血色圆月! 血月高悬,散发着不祥的红光,将整个乱葬岗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血色之中! “血月……终于升起来了!”守墓人声音沙哑,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激动。 他双手再次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血色的符文从他口中飞出,融入那座新堆砌起来的祭坛之中! 嗡——! 祭坛猛地一震,其上那面沾染着血迹的古老八卦盘,骤然爆发出刺目至极的血光! 血光冲天而起,与天空中的血月遥相呼应! 整个乱葬岗的地面,都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即将从地底苏醒! “不好!他要强行发动‘血月唤魂阵’!”洛清音脸色一变,再也顾不得其他,玉指在琴弦之上重重一按! “天音锁魂,定!” 一道道无形的音波锁链,从琴弦之上飞出,如同天罗地网般罩向那守墓人和祭坛! 然而,就在此时—— “咻!咻!咻!” 数十支闪烁着幽蓝色寒光的破甲箭矢,如同毒蛇一般,从乱葬岗外围的黑暗中激射而出,目标直指半空中的洛清音! 这些箭矢之上,都附着着专门克制修士灵力的符文,显然是钦天监的特制箭矢! “哼!”洛清音冷哼一声,周身青光一闪,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护体罡气! “叮叮当当!” 那些破甲箭矢射在她的护体罡气之上,尽数被弹飞出去,未能伤她分毫。 但就是这么一耽搁,守墓人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准备! “卦修归位,血月唤魂!起——!”守墓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轰隆隆! 祭坛之上,那面古老的八卦盘猛地悬浮起来,滴溜溜地旋转着,散发出越来越浓郁的血光! 与此同时,陈文生只觉怀中那枚紫炎龟甲,突然变得滚烫无比,仿佛要将他的胸膛都灼穿一般! 一股难以抗拒的吸力,从那祭坛之上的八卦盘传来,似乎要将他体内的某种东西强行剥离出去! “啊——!”陈文生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只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要被撕裂开来! “文生!”柳如烟见状,大惊失色,不顾一切地扑到陈文生身边,试图阻止那股诡异的吸力。 然而,她的力量,在这血月与祭坛的诡异力量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哈哈哈!成功了!终于成功了!”守墓人看着陈文生痛苦的模样,发出了状若疯癫的狂笑,“第八十一个命魂,终于要归位了!我的大计,终于要完成了!” 就在这危急万分的时刻—— “大胆妖人!竟敢在此施展邪术!给我拿下!”一声威严而冰冷的暴喝,如同炸雷般在众人耳边响起! 紧接着,数十道身着玄黑色劲装,手持制式长刀的钦天监缇骑,如同潮水般从乱葬岗外围涌了进来! 为首一人,身披黑色大氅,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腰间悬挂着一柄造型奇特的金色长剑,正是那钦天监监正,厉无纠! 第一百零一章 紫炎龟甲!果然在你身上 在他身旁,还跟着一名身材高挑,容貌美艳,却眉宇间带着一丝阴狠之气的红衣女子,正是钦天监的另一位高手,花灵! “是厉无纠和花灵!”柳如烟认出了来人,俏脸更加凝重。 这两人,都是钦天监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修为深不可测,手段更是狠辣无比! 钦天监的人马一出现,便立刻分成了两拨。 一拨由百灵带领,直扑那正在狂笑的守墓人和诡异的祭坛! 另一拨则由厉无纠亲自带领,目标赫然是正处于痛苦之中的陈文生,以及他怀中那枚散发着异样光芒的紫炎龟甲! “紫炎龟甲!果然在你身上!”厉无纠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火热,大手一挥,“拿下此獠!夺取龟甲!” 他身后的缇骑齐声应喝,如狼似虎地扑向陈文生和柳如烟! 洛清音见状,柳眉倒竖,凤目含煞! 她原本是想先解决掉守墓人这个大麻烦,却没想到钦天监的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杀出来,而且目标还是陈文生! 这小子,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竟然能引来这么多势力的觊觎? 她心中虽然疑惑,但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 “滚开!”洛清音清叱一声,玉指在琴弦之上一扫! “锵锵锵锵!” 一连串急促的琴音响起,化作无数道凌厉的青色音刃,如同狂风暴雨般射向那些扑向陈文生的钦天监缇骑! “啊!啊!啊!” 惨叫声接连响起! 那些钦天监缇骑虽然个个都是精锐,但在洛清音这堪比化神期大能的恐怖攻击之下,根本不堪一击! 凡是被青色音刃击中者,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当场毙命,化为一滩血肉! 仅仅一招,便有十数名缇骑死伤殆尽! 厉无赦见状,脸色铁青,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青衣女子,实力竟然如此恐怖! “阁下是何人?为何要与我钦天监为敌?”厉无纠沉声喝道,手中金色长剑已然出鞘,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锋锐之气。 洛清音却懒得与他废话,冷冷地说道:“他,是我的人。谁敢动他,死!” 她话音刚落,便要再次出手。 然而,就在此时,那被百灵带领的钦天监缇骑围攻的守墓人,却突然发出了一声更加凄厉的嘶吼! “血月之力,灌注我身!万魂归一,破而后立!” 轰——! 天空中的血月,光芒骤然大盛! 一道粗壮无比的血色光柱,从血月之中爆射而下,精准无比地轰击在那座祭坛之上! 祭坛瞬间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恐怖能量! 那面古老的八卦盘,在血光的照耀下,竟开始寸寸碎裂! 而随着八卦盘的碎裂,一股股精纯无比的、带着浓郁生命气息的能量,从其中狂涌而出,尽数灌注到守墓人的体内! 守墓人那原本干枯瘦弱的身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膨胀,干瘪的皮肤也变得充盈起来,花白的头发也渐渐转黑! 他身上的气息,更是节节攀升,转眼间便突破了某个界限,达到了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恐怖境地! “不好!这老鬼在吸收历代卦修命魂的力量!”洛清音脸色剧变,失声惊呼。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血月唤魂阵”的真正目的,竟然不是唤醒什么始祖血脉,而是让这守墓人吞噬历代卦修的命魂之力,借此突破! 这老鬼,从一开始就在说谎! 陈文生此刻也暂时摆脱了那股诡异的吸力,但依旧浑身剧痛,动弹不得。他看着守墓人身上发生的可怕变化,心中充满了惊骇与愤怒! 这些该死的卦修命魂,难道都是他历代轮回的自己?! 这老鬼,竟然想吞噬自己所有的前世?! 这厉无纠,不是已经早就死了的厉无赦的孪生兄弟么?竟然跟厉无赦如出一辙,但是厉害了不止一个级别! 场面,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洛清音要阻止守墓人,钦天监要抢夺紫炎龟甲,而那守墓人,则在疯狂地吸收着力量,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恐怖! 一场前所未有的三方大混战,在这血月笼罩的诡异墓园之中,彻底爆发! 血月当空,妖光遍地。乱葬岗深处的神秘墓园,此刻已然化作修罗场。 守墓人沐浴在从血月降下的血色光柱之中,身体正发生着惊人的蜕变。他那原本干枯瘦弱的身躯,如同充气的皮囊般迅速膨胀,皮肤变得饱满而富有光泽,花白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黑,脸上那与陈文生相似的轮廓也愈发清晰,只是那双血红色的眸子,却闪烁着更加邪异与疯狂的光芒。 他身上的气息,更是如同火山喷发般节节攀升,早已超越了寻常化神期修士的范畴,隐隐触摸到了一个更加高深莫测的境界! “哈哈哈!力量!这就是力量的感觉!”守墓人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发出了畅快淋漓的狂笑,“数千年的等待,数千年的谋划,终于在今日功德圆满!待我彻底融合这八十一个卦修命魂,便是这方天地,也奈何我不得!” 他猛地一握拳,周遭的空间都为之扭曲! 那些围攻他的钦天监缇骑,在接触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劲的刹那,便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纷纷口喷鲜血,倒飞出去,不少人更是当场毙命,化为一滩肉泥! 就连那钦天监高手百灵,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震得连连后退,俏脸煞白,眼中充满了惊骇之色。 “这老怪物……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百灵咬牙切齿,却也不敢再轻易上前。 另一边,洛清音正与钦天监监正厉无纠战在一处。 厉无纠手持金色长剑,剑法凌厉霸道,每一剑都带着斩断山河的恐怖威势,显然也是一位化神期的大能! 但洛清音怀抱九霄天音琴,玉指轻弹,一道道青色音刃层出不穷,时而化作漫天剑雨,时而凝聚成一柄开天巨斧,竟与厉无纠斗得旗鼓相当,甚至隐隐还占了上风!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要与我钦天监作对?”厉无纠越打越是心惊。这青衣女子的实力,简直深不可测,那古琴更是神妙无比,让他应付起来捉襟见肘。 第一百零二章 化神期! 洛清音却懒得与他多言,只是冷冷地说道:“钦天监行事,向来不问青红皂白,滥杀无辜!今日,本座便要替天行道,除了你们这些朝廷鹰犬!” 她话音未落,琴音再变,化作一道道无形的精神冲击,直刺厉无纠的识海! 厉无纠只觉脑袋一阵刺痛,仿佛有无数钢针在扎刺一般,身形不由得一滞! 洛清音抓住机会,玉指在琴弦之上重重一划! “天音裂空斩!” 一道数丈长的巨大青色月刃,从琴弦之上激射而出,带着撕裂虚空的恐怖威势,狠狠斩向厉无赦的腰间! 厉无赦大骇,急忙回剑格挡! “铿锵!”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厉无纠只觉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从剑身传来,虎口瞬间崩裂,手中的金色长剑险些脱手!他整个人更是被这股巨力震得倒飞出数十丈远,重重地撞在一块巨大的墓碑之上,将那墓碑撞得粉碎! “噗!”厉无纠张口喷出一道血箭,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竟然……败了?! 而且是败得如此干脆利落! 陈文生躺在地上,看着这混乱不堪的战局,心中却是焦急万分。 他奶奶的,这都打成一锅粥了,老子还怎么跑路啊!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紫炎龟甲依旧在微微震动,似乎与那正在蜕变的守墓人,以及天空中的血月,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那股来自祭坛的吸力虽然暂时减弱,但依旧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让他感到极不舒服。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陈文生咬了咬牙,强忍着浑身的剧痛,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他知道,无论是落入守墓人手中,还是被钦天监的人抓住,自己都绝对没有好下场!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那正在疯狂吸收力量的守墓人,似乎已经完成了初步的蜕变! 他那双血红色的眸子,猛地转向陈文生,眼中充满了贪婪与渴望! “最后一个命魂……只要再吞噬了你,我便能彻底圆满!”守墓人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身形一晃,便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陈文生面前! 他伸出那只已经变得强壮有力的手,五指如钩,再次抓向陈文生的天灵盖! 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强! 陈文生只觉一股死亡的阴影将自己彻底笼罩,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文生!”柳如烟见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顾一切地挡在陈文生面前,手中长剑化作一道匹练,刺向守墓人的胸口! “蝼蚁一般,也敢挡我?”守墓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甚至没有看柳如烟一眼,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 “砰!” 柳如烟只觉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袭来,手中的长剑寸寸碎裂,娇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重重地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如烟!”陈文生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悲痛欲绝的怒吼! 他想要冲上前去,却被守墓人身上散发出的恐怖威压死死地压制在原地,动弹不得! “呵呵,不用急,很快,你们就能团聚了。”守墓人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那只利爪般的手,再次抓向陈文生的头顶。 绝望! 无尽的绝望! 陈文生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但他却无能为力! 难道,自己今日真的要殒命于此? 难道,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历经千辛万苦,最终却只是为了成为别人突破的养料? 不! 老子不甘心! 就在守墓人的利爪即将触碰到陈文生头皮的刹那—— 嗡——! 一声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奇异嗡鸣,骤然从陈文生体内爆发开来! 他怀中那枚紫炎龟甲,在此刻猛地爆发出刺目至极的紫色神光! 那神光是如此的璀璨,如此的耀眼,仿佛要将整个夜空都照亮一般! 龟甲之上,那八个古老的卦象符文,如同活了过来一般,急速旋转,散发出玄奥无比的气息! 一股难以言喻的、浩瀚磅礴的力量,从紫炎龟甲之中汹涌而出,瞬间充斥了陈文生的四肢百骸! “啊——!”陈文生只觉一股难以想象的剧痛传遍全身,仿佛自己的身体都要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庞大力量撑爆一般! 但他同时也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元婴,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之下,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壮大! 元婴初期! 元婴中期! 元婴后期! 元婴巅峰! 轰——! 一声闷响,他体内的元婴竟直接碎裂开来,化为一股更加精纯的能量,与那来自紫炎龟甲的神秘力量融合在一起,在他丹田之中,重新凝聚成一个更加凝实,更加强大的……元神! 化神期! 在紫炎龟甲这股神秘力量的帮助下,陈文生竟然在短短数息之间,便从元婴初期,一举突破到了化神初期!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而那守墓人,在接触到紫炎龟甲爆发出的紫色神光的刹那,便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伤一般,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那只抓向陈文生的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融,化为缕缕青烟! “不可能!这不可能!区区一件法宝,怎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守墓人眼中充满了惊骇与不敢置信,身形急退,试图躲避那紫色神光的照耀。 但他退得快,那紫色神光扩散得更快! 眨眼之间,整个墓园都被这璀璨的紫色神光所笼罩! 无论是正在激战的洛清音和厉无纠,还是那些钦天监的缇骑,以及那名钦天监高手花灵,在接触到这紫色神光的刹那,都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颤栗! 他们的动作,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目光惊骇地望向那紫色神光的源头——陈文生! 此刻的陈文生,悬浮于半空之中,周身被浓郁的紫色神光所包裹,双目紧闭,表情似痛苦,似迷茫,又似顿悟。 他头顶之上,那枚紫炎龟甲滴溜溜地旋转着,散发出越来越强大的威压! 龟甲之上,那八个古老的卦象符文,此刻竟开始自行演化,组合成一幅幅玄奥无比的图案! 第一百零三章 天元棋局! 那些图案,有的像是星辰运转的轨迹,有的像是山川河流的脉络,有的像是天地万物的生灭…… 最终,所有的图案都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副巨大无比的、由无数光点组成的……棋盘! 那棋盘之上,星罗棋布,纵横交错,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的奥秘! 天元棋局! 这便是传说中的天元棋局?! 就在众人震惊失神之际,那紫炎龟甲似乎完成了某种演化,猛地发出一声更加响亮的嗡鸣! 紧接着,一道粗壮无比的紫色光柱,从龟甲之中冲天而起,直破云霄,硬生生将那天空中的血月都轰得粉碎! 血月破碎,那笼罩在整个乱葬岗之上的诡异红光也随之消散。 而那正在蜕变的守墓人,在血月破碎的刹那,便如同失去了力量的源泉一般,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身上的气息开始飞速衰退,身体也重新变得干枯瘦弱起来! “不——!我的力量!我的力量啊——!”守墓人状若疯癫,却无力回天。 那紫色光柱在轰碎血月之后,并未消散,反而调转方向,如同神罚一般,狠狠地轰向那座诡异的祭坛! 轰隆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那座由守墓人耗费数千年心血布置的“血月唤魂阵”祭坛,在这紫色光柱的恐怖轰击之下,连同其上那面已经破碎的“宿命轮盘”,尽数化为齑粉,消散于天地之间! 做完这一切,那紫色光柱才渐渐敛去,紫炎龟甲也重新落回陈文生的手中,只是其上的光芒,却比之前黯淡了许多,仿佛消耗了巨大的能量。 而陈文生,也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神,变得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明亮,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沧桑。 他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柳如烟,又看了一眼远处那气息萎靡、状若疯癫的守墓人,以及那些目瞪口呆的钦天监众人和神色复杂的洛清音。 他知道,今日之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但至少,他暂时摆脱了那该死的宿命,也拥有了更强的力量,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我陈文生,命由我不由天!” 一声低沉而坚定的声音,从他口中缓缓吐出,回荡在这片狼藉的墓园之中,久久不散。 血月妖异,杀机弥漫。 乱葬岗化作战场,三方势力,各怀鬼胎,瞬间冲突爆发! 洛清音悬立半空,青衣无风自动,九霄天音琴横陈身前,玉指轻拨,一道道无匹音刃便如天罗地网,罩向那些如狼似虎扑来的钦天监缇骑。 “锵锵锵!” 琴音裂空,杀伐果决! 那些缇骑虽是精锐,身披特制甲胄,手持符文兵刃,但在洛清音这堪比化神大能的恐怖实力面前,却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青色音刃过处,血肉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只一瞬间,便有十数名缇骑被音刃切割,残肢断臂抛洒一地,浓郁的血腥味霎时压过了尸臭。 “放肆!”厉无纠双目圆睁,怒火熊熊。他万万没想到,这突然出现的青衣女子竟有如此骇人的实力。他腰间金色长剑骤然出鞘,发出一声清越龙吟,剑身金光大盛,化作一道匹练金虹,卷向洛清音,试图拦截她的音刃,为手下争取喘息之机。 “哼,米粒之珠。”洛清音凤目含煞,看也不看厉无纠的攻击,左手依旧抚琴,右手屈指一弹。 “叮!” 一道凝练无比的音爆球激射而出,精准无比地撞在厉无赦的金色剑虹之上。 “轰!” 气劲炸裂,金光溃散。厉无赦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从剑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气血翻涌,身形竟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数步,脸上满是惊骇。这女子的修为,远超他的预料! 另一边,百灵带领的缇骑已与那守墓人战作一团。只是此刻的守墓人,沐浴在从天而降的血色月华与祭坛涌出的磅礴魂能之中,气息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节节攀升。他那干枯的身体如同吹气般膨胀起来,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怨魂在蠕动,一双血眸凶光四射,举手投足间,便有血色煞气呼啸而出,将数名靠近的缇骑震得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哈哈哈!力量!这就是力量!”守墓人发出癫狂的笑声,他能感觉到,无数卦修先辈的命魂之力正源源不断地融入他的残魂,修补着他的缺陷,提升着他的境界。他那原本只是化神初期的残魂,此刻竟隐隐有突破化神中期,甚至向更高层次迈进的趋势! “妖人受死!”花灵娇叱一声,手中软剑如灵蛇出洞,舞出一片赤色剑网,试图困住守墓人。但守墓人只是狞笑一声,随手一挥,一道浓稠的血煞之气便将剑网腐蚀殆尽,余势不减,拍向花灵。花灵俏脸微变,急忙闪身躲避,却依旧被血煞边缘扫中,肩头衣衫嗤啦一声化为飞灰,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其上更是浮现出一道狰狞的血痕。 “这老鬼……好强!”花灵心中暗惊,不敢再轻易近身。 场面一度陷入诡异的平衡。洛清音以一人之力,压制住厉无纠和部分缇骑,使其无法靠近陈文生。花灵则带领剩余缇骑,勉力牵制着那力量暴涨的守墓人,却也险象环生。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守墓人,则在疯狂地吸收着来自祭坛与血月的能量,变得越来越恐怖。 陈文生躺在地上,浑身剧痛,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他眼睁睁看着守墓人身上的变化,感受着怀中紫炎龟甲越来越灼热的温度,以及那股几乎要将他灵魂撕裂的诡异吸力,心中充满了无力与绝望。 “难道……我今日真的要成为这老鬼的垫脚石?”他不甘心!他还有柳如烟要救,还有洛清音这个便宜师父,还有蓝星的父母和晓晓…… “不!我不能死!”强烈的求生欲望在他心中爆发。 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精神一振。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那沾染着鲜血的手指,狠狠按在了怀中滚烫的紫炎龟甲之上! 第一百零四章 轮回之力 “给老子……动起来啊!”他在心中疯狂地咆哮。 或许是他的血液与龟甲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反应,又或许是那“血月唤魂阵”的吸力刺激到了龟甲的本源。 就在陈文生的血液接触到龟甲的刹那—— 嗡!!!!!! 紫炎龟甲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璀璨夺目的紫金色光芒!那光芒之盛,甚至盖过了天上的血月与祭坛的血光! 一道道古老而玄奥的八卦符文,从龟甲之上浮现而出,不再是之前那般模糊不清,而是清晰无比,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这些符文围绕着龟甲急速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紫金色八卦图虚影,将陈文生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嗯?!” 正在疯狂吸收能量的守墓人,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血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疑。他感觉到,那股从祭坛涌向自己的磅礴魂能,竟突然被一股更加霸道的力量从中截断,甚至……开始反向流失! “什么东西?!”厉无纠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紫金色八卦图虚影之中,蕴含着一股令他都为之心悸的恐怖力量。 洛清音美眸中也闪过一丝异彩,紧紧盯着陈文生怀中的龟甲。她知道这龟甲不凡,却也没想到竟能爆发出如此威势。 “啊啊啊——我的力量!!”守墓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骇然发现,那紫金色八卦图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底的黑洞,不仅将他即将到手的魂能尽数吸走,甚至连他刚刚吸收融合的那部分,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外狂泄! 他那刚刚膨胀起来的身体,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般,迅速干瘪下去!刚刚变黑的头发,也再次变得花白!他身上的气息,更是如同坐过山车一般,飞速跌落! “不!不——!!这是我的!都是我的!!”守墓人状若疯癫,双手死死抓住祭坛上那面已经布满裂纹的古老八卦盘,试图阻止能量的流失。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紫炎龟甲所化的八卦图虚影,此刻仿佛化身饕餮巨兽,贪婪地吞噬着一切与卦修命魂相关的能量。无论是祭坛上的,还是守墓人体内的,尽数被它强行剥离,吸扯而去! 陈文生只觉一股股精纯至极,却又带着无尽沧桑与悲凉气息的能量,通过紫炎龟甲,疯狂地涌入他的四肢百骸,涌入他的丹田气海,涌入他的识海深处! 这些能量,正是历代卦修的命魂本源! 他的身体,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大地,疯狂地吸收着这些能量。他那因燃烧元婴而受损的本源,在这股能量的滋养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甚至……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更让他震惊的是,随着这些命魂本源的涌入,他的脑海中,竟浮现出一幕幕模糊而破碎的画面。 有身披兽皮,在洪荒大地上仰望星空的先民;有身着古袍,在竹简上刻画符文的智者;有身陷囹圄,却依旧推演天机的囚徒;有征战沙场,以卦象决胜负的将军…… 一世又一世,一生又一生…… 这些,都是他曾经的轮回!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我……”陈文生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明悟与悲怆。 “噗!” 守墓人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身体再次恢复了之前那干枯瘦弱的模样,甚至比之前还要不堪。他耗费了数千年心血,牺牲了无数,眼看就要成功,却在最后关头,为他人做了嫁衣! “我的……我的卦修本源……我的轮回之力……”守墓人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怨毒,死死盯着陈文生,“小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猛地举起手中那面已经彻底失去光泽,布满裂纹的古老八卦盘,便要向陈文生掷去! 然而,就在此时—— “老鬼,你的对手是我!”洛清音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不知何时,洛清音已然出现在守墓人身前,玉指轻扬,一道凌厉无匹的音刃,已然斩向他的头颅! 与此同时,厉无纠眼中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贪婪与狂热! “紫炎龟甲!这才是真正的神物!所有人,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夺下它!”他嘶声怒吼,手中金色长剑爆发出万丈金光,竟不顾洛清音的威胁,也朝着陈文生扑了过来! 他看出来了,这紫炎龟甲,才是今日所有异变的根源!只要得到它,他就能一步登天! 场面,再次陷入更加混乱的境地! 只是这一次,原本作为猎物的陈文生,却因为紫炎龟甲的异变,意外地成为了风暴的中心! 洛清音的音刃快如闪电,裹挟着必杀之意,直取已然油尽灯枯的守墓人。 守墓人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此刻力量尽失,连躲避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致命的青色光芒在瞳孔中急速放大。 然而,就在音刃即将斩落的瞬间,异变再生! “轰咔!”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并非来自洛清音的攻击,而是从那座祭坛之上传来! 那面被守墓人握在手中,本已布满裂纹的古老八卦盘,竟在这一刻彻底炸裂开来! 随着八卦盘的碎裂,一股毁灭性的能量风暴骤然席卷而出!这股能量并非针对某个人,而是无差别地向四周扩散,其中蕴含着无数卦修命魂在最后一刻的绝望与不甘! “噗!” 首当其冲的守墓人,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一声,便被这股能量风暴直接轰成了齑粉,彻底形神俱灭!他谋划千年,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可叹。 洛清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波及,护体罡气一阵剧烈晃动,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后飘退数丈,才稳住身形,俏脸上闪过一丝凝重。这股能量,太过驳杂,也太过暴戾! 而那正扑向陈文生的厉无纠,更是倒霉。他距离祭坛本就不远,此刻被这能量风暴正面冲击,只觉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袭来,护体金光瞬间破碎,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狠狠撞在远处一块巨大的墓碑之上,将那墓碑都撞得粉碎,这才停了下来,挣扎了几下,竟一时爬不起来! 第一百零五章 只知杀戮的疯子 他身后的那些钦天监缇骑,更是死伤惨重,被能量风暴卷中者,非死即残,场面一片狼藉。 “咳咳……这……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啊!”陈文生也被震得七荤八素,但因为有紫炎龟甲所化的八卦图虚影护体,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他此刻只觉浑身充满了力量,那股来自历代卦修命魂的本源之力,正在飞速地改造着他的身体与灵魂。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已经稳稳地踏入了元婴中期,甚至还在向着元婴后期冲击! 更重要的是,他的识海之中,多出了无数残缺的记忆片段,以及对“卦”之一道的更深理解。 就在此时,天空之中那轮妖异的血月,也因为祭坛的毁灭和八卦盘的碎裂,失去了能量支撑,开始剧烈地闪烁起来,颜色也由深红渐渐转淡,最终“啵”的一声轻响,如同一个被戳破的血色气泡般,彻底崩塌消散! 血月一消失,笼罩在整个挂修陵之上的那股阴森诡异的气氛,也随之消散了许多。天空渐渐恢复了正常的夜色,只有几颗惨淡的星辰,在乌云的缝隙中若隐若现。 “血月……消失了?”花灵扶着受伤的手臂,看着天空的变化,眼中充满了惊疑不定。今日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洛清音看了一眼重伤的厉无纠和损失惨重的钦天监众人,又看了一眼气息正在飞速攀升的陈文生,以及他身上那依旧散发着紫金色光芒的龟甲,美眸中闪过一丝决断。 “走!”她身形一晃,便已来到陈文生身边,玉手一拂,一股柔和的青光将陈文生托起。 “喂!妖女……咳咳……师父,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陈文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愣,但感受到她并无恶意,也就没有反抗。他现在感觉好得很,就是脑子有点乱。 “少废话,此地不宜久留。”洛清音语气依旧清冷,但陈文生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她知道,虽然守墓人已死,血月已散,但钦天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那厉无纠虽然重伤,但监正的身份摆在那里,一旦缓过气来,调动更多人马,她们再想走就难了。 更何况,陈文生身上这紫炎龟甲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难保不会引来其他隐藏在暗处的觊觎者。 “想走?把紫炎龟甲留下!”就在此时,一道虚弱却又充满了怨毒的声音响起。 厉无纠挣扎着从碎石中爬起,他半边身子都染满了鲜血,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如同饿狼一般,死死盯着陈文生怀中的龟甲。 “花灵!拦住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厉无纠嘶声吼道。 花灵闻言,银牙一咬,虽然心中对洛清音的实力颇为忌惮,但监正有令,她也不敢违抗。她手中软剑一抖,便要率领剩余的缇骑上前阻拦。 “不自量力。”洛清音凤目一寒,怀中古琴无风自动,琴弦之上,青光流转。 “九霄环佩,音杀万里!” 她玉指在琴弦之上急速一划! “嗡——!!!!!” 一道肉眼可见的环形音波,如同水面的涟漪般,以她为中心,向着四周急速扩散开来! 这音波看似柔和,却蕴含着恐怖至极的穿透力与震荡之力! 那些试图冲上来的钦天监缇骑,在接触到音波的刹那,只觉识海剧震,七窍之中同时溢出鲜血,惨叫着抱头倒地,瞬间便失去了战斗力! 就连花灵,也被这音波震得气血翻涌,娇躯剧颤,不得不运功抵挡,哪里还有余力去追击? 厉无纠更是伤上加伤,再次喷出一口鲜血,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洛清音带着陈文生,化作一道青虹,冲天而起,几个闪烁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混账!混账!!”厉无纠气得捶胸顿足,却也无可奈何。他知道,今日之后,这天元大陆,恐怕要因为那紫炎龟甲,再起波澜了。 “监……监正大人,我们现在……”一名侥幸未死的缇骑,战战兢兢地问道。 厉无纠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与伤势,眼神阴冷地扫过一片狼藉的乱葬岗:“立刻……立刻传讯回京,将此地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禀报给……圣上!还有,通令天下,全力追查那青衣女子和陈文生的下落!活要见人,死……死也要见到紫炎龟甲!” “是!” …… 青虹破空,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陈文生被洛清音裹挟着,只觉耳边风声呼啸,下方的景物飞速倒退,几个呼吸之间,便已远离了那片是非之地。 “我说……师父啊,咱们这是要去哪儿?”陈文生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以及脑海中那些纷乱的记忆,忍不住开口问道。 洛清音没有回头,声音依旧清冷:“找个安全的地方,你现在的情况很糟。” “糟?我感觉好得很啊!”陈文生咧嘴一笑,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浑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元婴后期!我竟然直接飙到元婴后期了!哈哈哈,这波不亏!” 他现在感觉,自己能一拳打死一头牛……哦不,是打死一头之前的自己! 洛清音闻言,遁光微微一滞,终于回头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你以为强行吸收那么多驳杂的命魂本源,是那么容易消化的?那些力量虽然暂时提升了你的修为,但其中蕴含的历代卦修的残魂意志、执念、怨念,若是不能妥善处理,迟早会让你走火入魔,神魂错乱,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疯子!” “啊?”陈文生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额头渗出一丝冷汗。 他仔细一感知,果然发现自己识海之中,除了那些记忆片段外,还充斥着各种负面情绪,暴戾、悲伤、绝望、不甘……这些情绪如同跗骨之蛆,正试图影响他的心神。 “那……那怎么办?”陈文生顿时慌了。他可不想变成一个疯子。 “哼,现在知道怕了?”洛清音轻哼一声,“若非你那龟甲有些门道,能自行炼化部分驳杂能量,你现在恐怕已经爆体而亡了。” 第一百零六章 异界来客,天命系统 她顿了顿,语气稍缓:“不过,也并非没有解决之法。只是需要一些特殊的天材地宝,以及……我的琴。” “你的琴?”陈文生想起了她那把牛逼得一塌糊涂的九霄天音琴。 “不错。”洛清音不再多言,加快了遁光的速度。 陈文生看着她清冷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这个妖女,虽然喜怒无常,脾气也臭得很,但似乎……也不是那么坏? 至少,她又救了自己一次。 而且,她似乎知道很多关于自己,关于卦修,关于这方世界的秘密。 “那个……师父啊,”陈文生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那琴,又是什么来头?还有,你好像对卦修的事情,也知道不少?” 洛清音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地说道:“不该问的,别问。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得,又来这套。陈文生撇了撇嘴,心中却也明白,洛清音不说,自然有她的道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解决掉体内的隐患,然后……变得更强! 只有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才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天元大陆,掌握自己的命运,揭开所有的谜团。 不知过了多久,洛清音的遁光终于缓缓降下。 两人落在一处人迹罕至的深山幽谷之中。谷内鸟语花香,灵气充裕,一条清澈的溪流潺潺流过,溪边搭建着几间简陋却雅致的竹屋。 “这里是……”陈文生有些好奇。 “我以前的一处静修之地。”洛清音说着,径直走进其中一间竹屋。 陈文生跟着进去,发现竹屋内的陈设极为简单,只有一张竹床,一张竹桌,几只竹凳,以及……一方古琴。 那古琴,正是九霄天音琴。 “坐下。”洛清音指了指竹床。 陈文生依言盘膝坐好。 洛清音走到古琴前,素手轻扬,开始调拨琴弦。 这一次,琴音不再是之前的杀伐凌厉,而是变得悠扬婉转,如同山谷间的清泉,带着一股抚慰人心的奇异力量,缓缓流入陈文生的识海。 陈文生只觉一股清凉舒适的感觉传遍全身,识海中那些暴戾驳杂的负面情绪,在这琴音的安抚之下,竟渐渐平息了下来。 他知道,洛清音这是在帮他梳理体内那庞大而驳杂的能量。 他连忙收敛心神,全力配合。 一场关乎他未来的疗伤与修行,在这与世隔绝的幽谷之中,悄然开始。 幽谷之中,岁月静好,仿佛世外桃源。 竹屋内,洛清音盘膝端坐于九霄天音琴前,素手拨弄,琴音泠泠。那琴音时而如高山流水,洗涤心尘;时而如春风化雨,滋养神魂。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青色音符,从琴弦之上飘逸而出,化作玄奥的符文,缓缓融入陈文生的体内。 陈文生则闭目盘坐于竹床之上,五心向天,宝相庄严。他体内的紫炎龟甲自行浮现,悬于头顶,散发着柔和的紫金色光晕,与洛清音的琴音交相辉映。 在他的引导与洛清音琴音的帮助下,那些涌入他体内的历代卦修命魂本源之力,正被一点点地梳理、炼化、吸收。 这是一个漫长而细致的过程。那些命魂本源之中,不仅蕴含着精纯的能量,更夹杂着历代卦修的执念、怨念、不甘等诸多负面情绪。若非有九霄天音琴这等神物相助,再加上紫炎龟甲的奇特功效,陈文生想要彻底消化这股力量,而不被其反噬,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饶是如此,陈文生也时常感到识海刺痛,心魔丛生。每当此时,洛清音的琴音便会骤然一变,化作金戈铁马,斩妖除魔,助他稳固心神,破除幻象。 七日之后。 当最后一缕驳杂的魂能被紫炎龟甲彻底炼化吸收,当最后一个躁动的念头被琴音抚平,陈文生猛地睁开了双眼! 刹那间,两道如有实质的精光从他眼中爆射而出,将对面的竹壁都射出了两个小孔! 他身上的气息,也彻底稳固在了元婴后期顶峰,只差一步,便能迈入化神之境!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的神魂之力,比之前强大了数倍不止!识海之中,一片清明,那些历代卦修的记忆片段,也变得更加清晰,仿佛他亲身经历过一般。他对“卦”之一道的理解,更是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呼——”陈文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浊气之中,竟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黑色煞气。 “感觉如何?”洛清音停止了抚琴,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这七日七夜,她几乎未曾合眼,持续不断地以琴音为引,助陈文生疗伤炼化,对她的消耗也是极大。 “前所未有的好!”陈文生从竹床上一跃而下,只觉浑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神清气爽,通体舒泰,“多谢师父出手相助,不然徒儿这次可就真的玩完了!” 他这一声“师父”,倒是叫得真心实意。 洛清音俏脸微不可察地柔和了一丝,摆了摆手:“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况且,你那龟甲也非凡品,若无它自行护主,我也未必能如此顺利。” 她顿了顿,美眸中闪过一丝好奇:“你那龟甲,究竟是何来历?竟能吞噬炼化如此庞大的魂能,还能反哺宿主,实乃匪夷所思。” 陈文生闻言,心中一动。他知道,洛清音对自己身上的秘密,恐怕早已有所猜测。而且,经过这次生死与共,他对洛清音的信任也加深了不少。 他沉吟片刻,决定不再隐瞒,将自己穿越而来,以及紫炎龟甲和“每日一卦”系统的来历,大致说了一遍。当然,关于蓝星的具体细节,他还是有所保留。 洛清音静静地听着,绝美的俏脸上,表情变幻不定,时而惊讶,时而恍然,时而凝重。 待陈文生说完,她才幽幽一叹:“原来如此……异界来客,天命系统……难怪你身上会有如此多的变数。” 她看向陈文生的目光,也变得复杂了许多。 “那……师父你呢?”陈文生趁机问道,“你又是何方神圣?你那九霄天音琴,还有你那一身出神入化的琴技,总不可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第一百零七章 天元棋局 洛清音闻言,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我……来自玄音宗。” “玄音宗?”陈文生努力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名字,却发现一片空白。看来,这玄音宗,要么是隐世宗门,要么就是已经没落了。 “玄音宗,乃是上古传承下来的宗门,以音律入道,专修九霄天音诀。”洛清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骄傲,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萧索,“只是,万载以降,沧海桑田,如今的玄音宗,早已不复往日辉煌,只剩下我……这一脉单传了。” 陈文生心中一震。一脉单传?那岂不是说,偌大的玄音宗,就只剩下洛清音一个人了? 他看着洛清音那略显孤寂的侧影,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怜惜。这个平日里看似强大而冷漠的女子,身上竟也背负着如此沉重的传承与责任。 “至于这九霄天音琴,”洛清音轻轻抚摸着琴身,眼神温柔得如同在看自己的孩子,“乃是我玄音宗的镇派之宝,上古神物。它不仅能以音杀人,更能净化邪魔,洗涤神魂,妙用无穷。只是,想要真正发挥它的威力,对使用者的修为和心境要求极高。” “那日你在乱葬岗所见,并非我的真实实力,”洛清音看了陈文生一眼,淡淡说道,“而是借助了九霄天音琴本身积蓄的力量,以及……一丝血脉共鸣。” “血脉共鸣?”陈文生有些不解。 “不错。”洛清音点了点头,“我玄音宗的祖师,与你们卦修一脉,颇有渊源。甚至可以说,玄音宗的九霄天音诀,便是脱胎于上古卦修的某种秘法。因此,九霄天音琴对卦修之力,有着天然的克制与亲和。这也是为何,我能轻易压制那守墓人,并助你炼化魂能的原因。” 原来如此!陈文生恍然大悟。怪不得洛清音会对卦修的事情知道不少,也怪不得她能如此轻易地解决掉那实力恐怖的守墓人。 “那……师父你之前说,那守墓人要用九九八十一个卦修命魂布阵,而我是最后一个……”陈文生想起了那让他不寒而栗的秘辛。 洛清音闻言,俏脸一沉:“那老鬼所言,多半不假。卦修一脉,自上古以来,便因能窥破天机,屡遭天妒与人祸,传承艰难。每一代卦修,都身负沉重的宿命与诅咒。那守墓人,恐怕便是想利用这一点,行那逆天夺命之举。” 她看向陈文生,眼神复杂:“你身怀紫炎龟甲,又是这最后一环,注定要被卷入这场漩涡之中。钦天监、守墓人残党、以及其他隐藏在暗处的势力,恐怕都不会轻易放过你。” 陈文生心中一沉。他知道洛清音说的都是事实。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块唐僧肉,谁都想上来咬一口。 “不过,你也并非全无希望。”洛清音话锋一转,“你那紫炎龟甲,乃是卦修一脉的至宝,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秘密与力量。此次它吞噬了如此多的命魂本源,想必也发生了一些未知的变化。你且仔细探查一番,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陈文生闻言,连忙将心神沉入紫炎龟甲之中。 果然,他发现龟甲之上的八卦符文,比之前更加清晰明亮,其间流转的紫金色光晕也更加浓郁。而在龟甲的中央,那原本模糊不清的“每日一卦”区域,此刻竟浮现出几个新的古老文字。 “天元……棋局……启?”陈文生辨认了半天,才勉强认出这几个字。 “天元棋局?”洛清音闻言,美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莫非……那传说中的天元棋局,真的要开启了?” “师父,这天元棋局又是什么?”陈文生一头雾水。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刚出新手村的菜鸟,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洛清音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地说道:“天元棋局,乃是关乎整个天元大陆气运的一场旷世博弈。据说,每隔数千年,当天道运转出现变数,紫微星暗淡,妖星现世之际,天元棋局便会开启。届时,各方势力,无论正邪,都会被卷入其中,争夺那一线生机与超脱的可能。” “而开启天元棋局的钥匙,传说……便与卦修一脉的传承至宝有关。” 陈文生闻言,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闹了半天,自己身上这破龟甲,竟然还是开启什么“天元棋局”的钥匙?这他娘的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那……这天元棋局开启,对我有什么好处?”陈文生忍不住问道。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小命。 洛清音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危机之中,往往也伴随着天大的机缘。若能在棋局之中脱颖而出,轻则修为大进,一步登天;重则……或许能打破宿命的枷锁,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打破宿命的枷锁?陈文生心中一动。这倒是个不小的诱惑。 “只是,棋局凶险,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洛清音的语气又冷了下来,“以你现在的实力,卷入其中,与蝼蚁无异。” 陈文生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刚刚升起的一丝兴奋,瞬间熄灭。 “那……我该怎么办?” 洛清音沉吟片刻,道:“为今之计,你只有尽快提升实力。你体内的命魂本源虽然庞大,但你并未完全吸收。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便在此安心闭关,我会助你彻底炼化这些力量。同时,我也会传你我玄音宗的一些秘法,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另外,”她从储物手镯中取出一枚玉简,递给陈文生,“这是我早年游历时,偶然得到的一份残缺的上古星图,其上记载了一些早已湮没在历史长河中的秘境与传承之地。或许,你能从中找到一些与卦修一脉相关的线索。” 陈文生接过玉简,心中感激不已。 “多谢师父!” “不必。”洛清音摆了摆手,“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玄音宗的传承,不能断在我手中。而你……或许是我唯一的希望。” 第一百零八章 七杀星域 她说完,便不再言语,再次开始抚琴。 悠扬的琴音,再次在幽谷之中回荡。 陈文生握着手中的玉简,看着洛清音那略显孤寂却又无比坚定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 无论前路多么凶险,无论这天元棋局有多么可怕,他都一定要活下去,变得更强! 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关心他,帮助他的人! 一场新的修炼,再次开始。 只是这一次,陈文生的目标,不再仅仅是改变自己的命运,更是要在这波澜壮阔的天元棋局之中,博取那一线超脱的希望!! 幽谷岁月,恍若隔世。竹屋之内,洛清音的琴音已歇,余韵却似仍在梁间回绕。陈文生盘膝坐在竹床上,双目紧闭,头顶的紫炎龟甲缓缓旋转,其上的紫金色光华较之七日前更加内敛深邃,八卦符文流转间,隐隐有天地至理暗藏。 七日七夜的梳理炼化,不仅让他彻底稳固了元婴后期的修为,更让他对体内那股庞杂的历代卦修命魂本源有了初步的掌控。识海之中,无数破碎的记忆片段如同星辰般闪烁,虽依旧纷乱,却不再像之前那般具有强烈的冲击性。他对“卦”之一道的理解,也水涨船高,仿佛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呼……”陈文生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静。他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漫长无比的梦,梦中经历了无数卦修先辈的悲欢离合,也体悟了他们对天道孜孜不倦的求索。 “感觉如何?”洛清音清冷的声音传来,她依旧是一身青衣,静静立于窗前,望着谷中随风摇曳的竹林,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七日,她消耗亦是巨大,脸色略显苍白,却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 陈文生从竹床上一跃而下,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浑身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笑道:“托师父的福,感觉好极了!修为稳固在元婴后期顶峰,神魂也壮大了不少。那些驳杂的意念,也基本被压制下去了。”他顿了顿,挠了挠头,“就是脑子里多了太多东西,一时半会儿还有点乱。” 洛清音微微颔首:“那些皆是历代卦修的感悟与执念,你能初步压制已属不易。日后还需勤加打磨,方能真正化为己用。你那紫炎龟甲,此次吞噬海量魂能,内部可有何异变?” 陈文生闻言,心念一动,将神识沉入紫炎龟甲。龟甲内部,那片原本模糊的“每日一卦”区域,此刻竟真的浮现出几个清晰的古篆——“天元棋局启”。而在其下方,似乎还有一行更小的字迹,只是依旧模糊不清,难以辨认。 “师父,龟甲提示‘天元棋局启’。这棋局,究竟是怎么回事?”陈文生将发现告知洛清音,脸上带着几分凝重。这玩意儿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事。 洛清音黛眉微蹙,沉吟道:“天元棋局,乃是关乎此界气运的旷世博弈。每隔数千年,当天道有变,星象紊乱,便会开启。届时,各方势力,无论正邪,皆会入局。棋局之中,危机四伏,却也藏有天大机缘。有人能一步登天,超脱凡俗;亦有人万劫不复,化为飞灰。” 她顿了顿,看向陈文生:“你身怀卦修至宝紫炎龟甲,又是此代应劫之人,恐怕早已是棋盘上的一枚关键棋子。这棋局,你想躲也躲不掉。” 陈文生听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吐槽道:“合着我就是个棋子?还是那种随时可能被吃掉的?”他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债多不愁,虱多不痒。既然躲不掉,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忽然想起洛清音给他的那枚玉简,连忙取出:“师父,这上古星图,可有什么玄机?” 洛清音接过玉简,神识探入其中,片刻后,她指着玉简表面浮现出的一片星域,道:“此图名为《洞玄秘星图》,乃是我早年游历一处上古遗迹所得。其上记载了诸多早已湮没在历史长河中的秘境与古修洞府。你看此处,”她指向星图中一片黯淡的星域,那里有七颗星辰排列诡异,隐隐构成一个残缺的卦象,“此处名为‘七杀星域’,传说乃是上古一位卦修大能的坐化之地。只是此地早已被无尽虚空乱流所包裹,寻常修士根本无法靠近。” 陈文生盯着那“七杀星域”,心中一动。他识海中那些卦修记忆碎片,似乎对这个地名有所感应。他尝试催动紫炎龟甲,龟甲微微震动,其上的八卦符文流转,竟与星图上的七杀星域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 “每日一卦!”陈文生心中默念。 紫炎龟甲光芒一闪,浮现出一行字:吉凶参半,七杀蕴道,破局之钥,或在此方。 “七杀星域,藏有破局之钥?”陈文生将卦象告知洛清音。 洛清音美眸中闪过一丝讶色:“你这龟甲,当真神异。若卦象不假,那七杀星域,或许真藏着与天元棋局相关的重大秘密,甚至可能是你摆脱宿命的关键。”她沉吟道,“只是,虚空乱流非同小可,即便是我,也不敢轻易涉足。” 陈文生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师父,您老人家神通广大,肯定有办法的嘛。再说了,富贵险中求,不冒点风险,怎么能成为棋手,而不是棋子呢?” 洛清音被他这略带调侃的语气弄得有些无奈,这家伙,刚刚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转眼就嬉皮笑脸起来。她轻哼一声:“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需要一些特殊的材料,以及……时间。” 她再次看向那《洞玄秘星图》:“这星图本身,似乎也另有玄机。你且仔细参悟,或许能发现一些被忽略的线索。” 接下来的数日,陈文生便在洛清音的指点下,一边巩固修为,尝试融合识海中的卦修记忆,一边潜心研究那《洞玄秘星图》。 这星图果然不凡,其上不仅标注了诸多星域名录,更以一种极为古老晦涩的符文,记载了诸多星象运转的规律,以及一些早已失传的星力修炼法门。陈文生看得是头昏脑胀,那些符文如同天书一般,饶是他融合了不少卦修记忆,也只能勉强看懂一小部分。 第一百零九章 贫道玄虚子 “师父,这玩意儿也太难了?”陈文生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苦着脸道,“这写星图的哥们,是怕别人看懂还是怎么着?整这么多加密符号。” 洛清音淡淡瞥了他一眼:“上古大能的智慧,岂是你能轻易窥探的?静心凝神,以你卦修的感知,尝试与星图产生共鸣。” 陈文生无奈,只得依言照做。他将紫炎真气缓缓注入星图之中,同时催动紫炎龟甲,试图引动星图的深层奥秘。 数个时辰过去,就在陈文生快要放弃之际,那星图突然光芒一闪,其上一片原本黯淡无光的区域,竟缓缓浮现出一条由无数细小光点组成的线路。这条线路蜿蜒曲折,仿佛一条隐藏在星海深处的秘密通道,其终点,赫然指向那“七杀星域”! “这是……安全航线?”陈文生惊喜道。 洛清音美眸中也露出一丝讶异:“看来,这星图之中,果然隐藏着前往七杀星域的秘密路径。只是,这条路径似乎并不完整,中途有多处断裂,需要自行推演补全。” 陈文生顿时又泄了气:“还要推演?师父,您看我这智商,像是能干这种高难度活儿的吗?” 洛清音嘴角微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这家伙,总能找到各种理由偷懒。她正要开口训斥,忽然神色一凛,目光望向谷外。 “有人来了。”她声音微沉。 陈文生也是心中一惊,连忙收起星图,神识向外探去。只见幽谷入口处,不知何时,竟多了一道模糊的人影。那人影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已与周围的草木融为一体,若非洛清音提醒,他竟丝毫没有察觉! 来者不善! 陈文生与洛清音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这幽谷如此隐秘,竟还有人能找到这里,对方的来历,绝不简单。 幽谷入口,雾气氤氲。一道身影静立其中,身形瘦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头上简单地束着一个道髻,背上负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剑鞘上刻满了细密的符文,透着一股沧桑之意。 那人面容清癯,双目开阖间,却似有星河流转,深邃莫测。他并未刻意散发威压,但仅仅是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渊渟岳峙,不可撼动之感。 “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驾临,晚辈洛清音,有失远迎。”洛清音的声音自竹屋方向传来,清冷依旧,却带着一丝警惕。她能感觉到,来人的修为,深不可测,至少也是化神后期,甚至可能更高! 那灰袍道人闻言,微微稽首,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谷内:“贫道玄虚子,冒昧来访,还望道友见谅。” 玄虚子?陈文生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他看向洛清音,洛清音也是柳眉微蹙,显然也不认识此人。 “玄虚子前辈客气了。”洛清音身形一晃,已然出现在竹屋之外,与那玄虚子隔着数十丈遥遥相对,“不知前辈寻至此地,有何见教?” 玄虚子目光在洛清音身上停留片刻,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玄音宗的九霄天音诀,果然名不虚传。洛道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实乃天纵奇才。” 洛清音心中一凛。此人竟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来历和功法! “前辈谬赞了。”洛清音不动声色,“玄音宗早已避世多年,前辈是如何得知晚辈在此?” 玄虚子微微一笑,笑容淡然:“贫道修的,乃是天机术数。洛道友身系玄音宗传承,又与卦修一脉的应劫之人同行,如此重要的天机节点,贫道若还推算不出,岂非浪得虚名?” 此言一出,洛清音和竹屋内的陈文生皆是心头剧震! 这老道,不仅知道洛清音,竟然连陈文生是卦修应劫之人的身份都一清二楚!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陈文生额头渗出一丝冷汗。这老道士给他的感觉,比之前遇到的钦天监监正厉无赦还要危险!那是一种仿佛能看透你所有秘密的压迫感。 “前辈既知我二人身份,想必此来,并非只是简单问候?”洛清音语气微沉,九霄天音琴已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前,琴弦之上,青光流转。 玄虚子看了一眼那古琴,眼神中露出一丝怀缅之色:“九霄天音琴……故人之物啊。”他轻叹一声,随即正色道:“贫道此来,确有要事。其一,是为了一段因果;其二,则是为了这即将开启的天元棋局。” “因果?棋局?”洛清音黛眉蹙得更紧。 玄虚子目光转向竹屋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里面的陈文生:“陈小友,可否出来一见?” 陈文生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但事已至此,躲着也不是办法。他深吸一口气,推开竹门,走了出来,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晚辈陈文生,见过玄虚子前辈。不知前辈所说的因果,与晚辈有何关联?” 玄虚子打量着陈文生,目光在他怀中的紫炎龟甲上停留了一瞬,眼中精光一闪:“陈小友身怀紫炎龟甲,乃是卦修一脉的传承者。贫道与卦修一脉,亦算有些渊源。当年贫道初学道法,曾受过一位卦修前辈的点拨之恩,只可惜未能报答,引为憾事。今日得见卦修传人,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陈文生听得云里雾里,这老道士说话半真半假,也不知是敌是友。他干笑道:“原来如此。那前辈所说的棋局之事,又是指什么?” 玄虚子道:“天元棋局将启,天下修士皆在局中。贫道夜观天象,紫微黯淡,妖星乱世,此乃大凶之兆。而破局之关键,便应在陈小友与洛道友身上。” “我们?”陈文生指了指自己和洛清音,一脸难以置信,“前辈,您老人家不是开玩笑?我们俩,一个元婴后期,一个……呃,反正也不是天下无敌,怎么就成了破局关键了?”他可不想当什么救世主,那玩意儿通常死得快。 洛清音也是面带疑色。这玄虚子的话,太过匪夷所思。 第一百一十章 域外邪力 玄虚子微微一笑:“天机不可尽泄。贫道只能告诉二位,此次棋局,非同以往。有一股来自域外的邪恶力量,正试图侵蚀此界,颠覆天道。若不加以阻止,整个天元大陆,都将万劫不复。” 域外邪力?陈文生心中咯噔一下。这剧情怎么越来越玄乎了?还扯上外星人入侵了? “前辈,您说的这些,未免太过骇人听闻。”洛清音沉声道,“我等修为浅薄,恐怕难当此任。” 玄虚子摇了摇头:“洛道友不必过谦。你身怀玄音宗秘宝,体质特殊,乃是克制那域外邪力的关键之一。而陈小友,”他看向陈文生,“你身负卦修传承,紫炎龟甲更是推演天机,寻找破绽的无上至宝。二位联手,方有一线生机。” 陈文生听着这话,怎么感觉像是在给他和洛清音强行组cp,还是那种拯救世界款的。他忍不住问道:“前辈,您老人家既然知道这么多,想必修为通天,为何不亲自出手,反而要指望我们这两个小辈?” 玄虚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贫道虽略通天机,却也身在局中,受天道所限,许多事情,无法亲力亲为。况且,贫道亦有贫道的使命。”他顿了顿,神色凝重道:“贫道此来,除了告知二位此事,还有一事相求。” “前辈请讲。”洛清音道。 玄虚子道:“贫道推算出,那域外邪力,已在此界布下诸多棋子,其中一处重要的据点,便在东海之滨的‘无妄死海’。那里,有一座上古遗留下来的‘镇魔石碑’,乃是当年封印部分域外邪力的关键。如今石碑松动,邪气外泄,若不及时加固,后果不堪设想。” “贫道希望,二位能前往无妄死海,设法加固那镇魔石碑。” 去无妄死海?加固石碑?陈文生一听就头大。这种一听名字就很危险的地方,通常都是九死一生。 “前辈,这无妄死海,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陈文生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俩去了,万一遇到什么打不过的怪物,岂不是白白送死?” 玄虚子道:“无妄死海确实凶险,但亦有机缘。那镇魔石碑,与卦修一脉和玄音宗,皆有渊源。若能成功加固石碑,二位不仅能获得天道功德,对自身修为亦有极大裨益。贫道这里有一枚‘避水珠’和一份海图,可助二位平安抵达。” 说着,他取出一枚散发着柔和蓝光的珠子和一张兽皮地图,递了过来。 洛清音没有立刻去接,而是看向陈文生,显然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陈文生心中快速盘算。这玄虚子来历神秘,实力强大,他说的话,虽然听起来很扯,但未必是假。如果真有域外邪力入侵,他们也确实难以独善其身。而且,紫炎龟甲也提示“天元棋局启”,这或许就是他们入局的第一步。 “每日一卦!”陈文生心中默念。 龟甲震动,浮现卦象:死海藏生机,险中亦有机,顺天而应人,棋局由此迷。 卦象依旧是模棱两可,但似乎并不反对前往。 陈文生咬了咬牙,对洛清音点了点头。 洛清音这才伸手接过避水珠和海图,对玄虚子道:“既然前辈如此说,晚辈二人,自当尽力一试。” 玄虚子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如此甚好。贫道便在天机山静候佳音。此行凶险,二位务必多加小心。”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钦天监那边,似乎也对无妄死海有所察觉,二位此行,或许会与他们碰上。” 钦天监?陈文生眉头一挑。这帮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 “多谢前辈提醒。”陈文生道。 玄虚子微微颔首,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青烟,消失在谷口,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待玄虚子走后,陈文生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妈呀,这老道士,压力太大了!比面对妖王还紧张。” 洛清音看着玄虚子消失的方向,美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此人修为深不可测,所言之事,恐怕不假。天元棋局……看来,我们真的被卷进来了。” 陈文生苦笑道:“可不是嘛。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师父,你说这无妄死海,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洛清音展开那张兽皮海图,仔细看了片刻,道:“海图上标注,无妄死海位于大陆极东,常年被黑色风暴与剧毒瘴气所笼罩,寻常修士进入,十死无生。其深处,似乎有一座沉没的上古城池,那镇魔石碑,便在城中。” 陈文生听得直咧嘴:“沉没的古城?毒气风暴?这简直是标准的冒险副本配置啊!师父,咱们这次,不会真的要去屠龙救公主?” 洛清音白了他一眼:“少贫嘴。既然答应了,便早做准备。此去东海,路途遥远,还需购置一些必需品,顺便打探一下钦天监的动向。” 陈文生点了点头。他也明白,待在这幽谷虽安全,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天元棋局已开,他们这些棋子,也该动起来了。 只是,这第一步,便如此凶险,未来的路,又将如何?陈文生心中,既有忐忑,也有一丝莫名的期待。或许,这波澜壮阔的棋局,才是他真正展现身手的舞台 玄虚子飘然而去,留下的信息却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陈文生和洛清音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师父,这老道士神神叨叨的,他说的话,能信几成?”陈文生盘膝坐在竹屋内,一边把玩着那枚温润的避水珠,一边问道。这珠子入手冰凉,隐隐有水汽环绕,倒是个宝贝。 洛清音正在研究那张兽皮海图,闻言头也不抬地道:“信与不信,重要吗?天元棋局已启,你我皆在局中。他所指的无妄死海,即便不是破局关键,也定然与你我身上的因果脱不了干系。”她顿了顿,抬起清冷的眸子,“你那龟甲的卦象,不也印证了此行并非空穴来风?” 陈文生嘿嘿一笑:“师父英明。不过话说回来,这玄虚子究竟是什么来头?感觉他比钦天监那些鹰犬段位高多了,而且似乎对咱们没什么恶意。” 第一百一十一章 无妄死海 “此人修为至少在化神顶峰,甚至可能已经触摸到了炼虚的门槛。”洛清音语气凝重,“他所修的天机术数,更是神鬼莫测。他说与卦修一脉有渊源,或许不假。至于恶意……”她摇了摇头,“天机难测,人心更难测。在棋局之中,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唯有利益与立场。” 陈文生深以为然。他想起了在刘家当杂役时的赵虎,想起了青岚宗的柳如烟和云飞,想起了神秘的守墓人,还有钦天监的厉无赦、裴无极。这一路走来,遇到的人,有的舍命相救,有的暗箭伤人,有的亦敌亦友。 “那咱们接下来,就真去那劳什子无妄死海?”陈文生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毕竟,听起来就很危险。 洛清音颔首:“玄虚子所言,钦天监亦在关注无妄死海。我们若想摆脱他们的追捕,一味躲藏并非上策。主动入局,或许能在乱中取胜,寻得一线生机。况且,那镇魔石碑若真与卦修和玄音宗有关,此行或许能解开你我身上的一些谜团。” 她看向陈文生:“你如今修为已至元婴后期顶峰,距离化神仅一步之遥。此次无妄死海之行,若能寻得机缘,助你突破化神,日后在这棋局中,也能多几分自保之力。” 陈文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热切。化神期!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境界。一旦踏入化神,便意味着真正跻身天元大陆的顶尖强者之列,无论是面对钦天监的追杀,还是应对这诡谲莫测的天元棋局,都将更有底气。 “好!那就去闯一闯这无妄死海!”陈文生一拍大腿,下定了决心,“不过,在出发之前,咱们还得做些准备。总不能赤手空拳就往里冲?” 洛清音道:“正是此理。此谷虽好,却不宜久留。我们即刻出谷,先寻一处坊市,购置些丹药、符箓,再打探一下前往东海的路径和钦天监的最新动向。” 两人计议已定,便不再耽搁。洛清音将九霄天音琴收入储物手镯,陈文生也将紫炎龟甲贴身藏好。这几间简陋的竹屋,本就是洛清音临时搭建,并无多少家当。 临行前,陈文生看着这片清幽的山谷,心中竟有几分不舍。在这里,他虽然经历了生死一线的危机,但也获得了天大的机缘,修为突飞猛进,更与洛清音这位“便宜师父”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师父,你说咱们以后还有机会回来这里吗?”陈文生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洛清音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世事无常,谁又能说得清呢?走。”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这处隐居数日的幽谷,重新踏入了这波谲云诡的天元大陆。 数日后,临山县以东三百里外,一座名为“望海城”的修真者聚集地。 望海城背山面海,地理位置优越,乃是方圆千里内最大的修真者坊市之一。城内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往来的修士络绎不绝,其中不乏气息强大之辈。 陈文生和洛清音略作乔装,混在人群之中,并未引起太多注意。陈文生依旧是一副寻常青年的打扮,只是眼神比以往更加沉稳锐利。而洛清音则以轻纱蒙面,遮去了那绝世容颜,只露出一双清冷如秋水的眸子,却更添了几分神秘的魅力,引来不少修士的侧目。 “师父,这望海城可真够热闹的。”陈文生东张西望,啧啧称奇,“比咱们临山县可繁华多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了,一时间竟有些不太适应。 洛清音淡淡道:“望海城乃是东出海域的重要港口,鱼龙混杂,自然热闹。我们先去‘百宝楼’看看,那里是城中最大的商铺,或许能买到我们需要的东西。” 两人来到城中心一座高达九层的宏伟楼阁前,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百宝楼”三个大字,气派非凡。楼内人头攒动,各种法器、丹药、符箓、材料琳琅满目,看得陈文生眼花缭乱。 “两位道友,需要点什么?”一名管事模样的中年修士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 洛清音直接道:“我们需要一些高阶的疗伤丹药、补充灵力的丹药,以及一些防御符箓和攻击符箓,品阶越高越好。” 那管事闻言,眼睛一亮,知道来了大主顾,连忙将二人引至一间雅致的静室,奉上香茗,随后取来数个玉盒,一一打开。 “道友请看,这是‘九转还魂丹’,即便是元婴修士受了重创,只要尚有一息尚存,便能吊住性命;这是‘碧海潮生丹’,可快速恢复灵力;还有这‘金刚护体符’和‘玄雷破甲符’,皆是元婴后期修士所制,威力不凡……” 陈文生看着那些闪烁着各色光华的丹药和符箓,心中暗暗咋舌。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件,都价值不菲。幸好他之前在黑风谷和乱葬岗也搜刮了一些战利品,否则还真买不起。 洛清音仔细挑选了一番,最终选定了数种丹药和一沓符箓。陈文生也将自己用不上的几件法器和一些妖丹出手,换取了灵石。一番交易下来,两人都算是满载而归。 “师父,咱们现在灵石也花了差不多了,接下来去哪儿?”陈文生问道。 洛清音道:“去‘听风阁’,打探一下消息。” 听风阁,乃是望海城内最大的情报交易之所,号称“天下风声,尽入我耳”。只要出得起价钱,便能买到各种各样的情报。 两人来到听风阁,一名黑衣侍者将他们引入一间密室。片刻后,一名带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走了进来。 “两位想买什么消息?”面具人声音沙哑地问道。 洛清音道:“我们想知道,近期钦天监在东海区域有何异动?以及,关于无妄死海的最新情报。” 面具人闻言,沉默了片刻,道:“钦天监最近确实在东海动作频频,似乎在搜寻什么东西。至于无妄死海……那里是禁地,消息极少。不过,最近倒是有传闻,说无妄死海深处,有异宝出世,引来了不少觊觎者,其中便有钦天监的人马。” 第一百一十二章 风暴雷泽,避水珠显灵 “幽冥渡”在波涛中颠簸前行,彻底甩脱钦天监的追兵后,又在茫茫黑夜中航行了足足两日夜。这两日间,海面还算平静,只是天色始终阴沉,见不到日月星辰,让人有些分不清昼夜。 孙福已经从最初的惊恐中缓过神来,只是依旧有些蔫蔫的,时不时会偷偷打量陈文生和洛清音,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一个普普通通的渔民,何曾想过会卷入这等仙家争斗,还要去闯那传说中十死无生的“无妄死海”。 陈文生大部分时间都在盘膝调息,稳固修为,同时参悟紫炎龟甲中那些破碎的卦道感悟。洛清音则偶尔会取出古琴,弹奏一些宁心静气的曲子,清雅的琴音在海面上飘荡,竟能驱散几分众人心中的压抑与焦躁。 鬼老头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样,除了必要的时候,几乎不发一言,只是专注地驾驭着“幽冥渡”。这艘诡异的黑船仿佛不知疲倦,在墨色的海水中稳定前行。 到了第三日的黄昏时分,异变陡生。 原本只是阴沉的天空,骤然间变得漆黑如墨,仿佛一块巨大的黑幕从天而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紧接着,狂风呼啸,海面上掀起数十丈高的巨浪,如同愤怒的巨兽,疯狂地拍打着“幽冥渡”。 “轰隆隆——咔嚓!” 震耳欲聋的雷鸣在头顶炸响,一道道狰狞的闪电撕裂漆黑的苍穹,将海面映照得一片惨白。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夹杂着冰雹,砸在甲板上噼啪作响。 “这是……天劫吗?”孙福抱着船桅,吓得面无人色,声音都在发抖。 “不是天劫,是无妄死海外围的‘黑风雷暴带’!”鬼老头独眼中闪烁着凝重的光芒,声音被狂风吹得有些变形,“这片雷暴常年不息,据说内中蕴含着空间裂隙和混乱的法则之力,寻常船只一旦闯入,顷刻间便会船毁人亡!” 陈文生和洛清音也站起身来,面色凝重地望着前方那片宛如世界末日般的景象。广阔无垠的黑色风暴带横亘在海面之上,无数道闪电如银蛇狂舞,恐怖的能量波动从中散发出来,令人心悸。风暴的中心区域,隐约可见一片更为深邃的黑暗,仿佛一个择人而噬的巨口,那里,便是毒瘴弥漫、生机断绝的无妄死海核心。 “幽冥渡”在这恐怖的风暴面前,渺小得如同一叶扁舟。 “鬼老伯,能闯过去吗?”陈文生问道。 “难!”鬼老头嘶声道,“这黑风雷暴非同小可,即便是我这‘幽冥渡’,硬闯的话,也至少有七成把握会船毁人亡!” 就在众人心头沉重之际,陈文生怀中,玄虚子所赠的那枚“避水珠”突然微微震动起来,散发出一阵柔和的淡蓝色光晕。 紧接着,那淡蓝色光晕迅速扩大,形成一个巨大的半透明光罩,将整艘“幽冥渡”都笼罩了进去。光罩之上,水波流转,符文闪烁,散发出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 “嗡——” 当“幽冥渡”载着这层蓝色光罩,一头冲进那狂暴的黑风雷暴带时,奇迹发生了! 那些足以撕裂钢铁的狂风,在接触到蓝色光罩的刹那,竟如同春风拂柳般,被轻易地分开了。那些蕴含着毁灭性能量的闪电,劈在光罩之上,也只是激起一阵阵涟漪,便消弭于无形。就连那能见度极低的浓重雨幕和冰雹,也被光罩完美地隔绝在外。 船内,风平浪静,与外界那毁天灭地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这是什么宝贝?”孙福看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问道。 “是玄虚子道长所赠的避水珠。”陈文生解释道,心中对那位神秘道人的评价又高了几分。此珠不仅能避水,竟还能抵御这等程度的风暴雷霆,显然不是凡品。 洛清音清眸中也闪过一丝讶色,显然也没料到这枚珠子有如此神效。 鬼老头更是惊奇不已,他驾驭“幽冥渡”在无妄死海外围闯荡多年,深知这黑风雷暴的恐怖,如今竟被一枚小小的珠子轻易化解,当真是匪夷所思。 “有了此珠,我们通过这片雷暴带的把握,至少能提升到九成!”鬼老头精神一振,全力驾驭着“幽冥渡”,在蓝色光罩的庇护下,朝着风暴中心区域驶去。 “幽冥渡”在雷暴中穿行了约莫半日,四周的景象依旧是狂风、暴雨、雷电交加,仿佛永无止境。 陈文生趁此机会,再次催动了紫炎龟甲的“每日一卦”功能,询问进入无妄死海核心后的吉凶。 龟甲之上,光芒闪烁,卦象缓缓浮现: 【死海波澜恶,诡雾锁迷途。魂灯引归路,石碑镇邪徒。吉凶未定数,变中亦藏福。幻象丛生扰心神,怨灵遍布噬生魂。更有恐怖未知物,潜藏深渊待时吞。】 看到这卦象,陈文生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前面的几句与之前在龙涎港所卜相似,但后面新添的几句,却更添了几分凶险与诡谲。 “幻象丛生,怨灵遍布,更有恐怖未知潜藏……”陈文生将卦象告知了洛清音和鬼老头。 洛清音闻言,神色不变,只是淡淡道:“既已至此,便无回头之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她对自己的实力有着足够的自信,也相信陈文生的能力。 鬼老头则嘿嘿一笑,独眼中闪过一丝狂热:“无妄死海,本就是死人的乐园,活人的禁地!若是风平浪静,那才叫奇怪!老头子我寻了一辈子,等的就是这一天!” 孙福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恨不得立刻跳船逃跑,但看看船外那恐怖的雷暴,又只能绝望地缩了缩脖子。 又过了数个时辰,前方的风暴似乎开始减弱。雷声渐稀,雨势渐小,风力也缓和了许多。 “要出雷暴带了!”鬼老头沉声道。 果然,又航行了一炷香的功夫,“幽冥渡”猛地一轻,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刹那间,所有的风声、雨声、雷鸣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船外,一片死寂。 众人愕然望去,只见“幽冥渡”已然驶入了一片平静得如同镜面般的漆黑水域。这片水域广阔无边,水色深沉如墨,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琉璃。 天空依旧是阴沉的,但那种压抑的雷暴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诡异的宁静。四周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灰白色雾气,能见度极低,不足十丈。 这里,便是真正的无妄死海。 与外界那狂暴的风暴雷泽相比,此地的平静,反而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悸。 第一百一十三章 墨海魂影 “幽冥渡”在墨汁般的海面上缓缓滑行,四周静谧的可怕,只有船体破开水面时发出的轻微“哗哗”声,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浓郁的灰白色雾气如同一堵堵无形的墙壁,将众人的视线牢牢限制在船只周围十丈之内。 “这里……就是无妄死海?”孙福声音干涩,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地方给他的感觉,比之外面的黑风雷暴还要恐怖,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与死寂,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冻结。 “没错。”鬼老头独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贪婪地呼吸着此地的空气,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朽与硫磺的气息,“这才是真正的无妄死海,生者的禁区,亡魂的乐土。” 陈文生神识散开,却发现这诡异的雾气对神识的压制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他的神识能延伸出百丈,便如同陷入了粘稠的蛛网,寸步难行,而且感知也变得异常模糊。 洛清音清眸微凝,玉手轻轻按在古琴之上,指尖有微弱的灵光流转,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此地的天地灵气……极为稀薄,且蕴含着一种阴煞死气。”洛清音轻声道,“不宜久留,也不利于修士恢复灵力。” 陈文生点了点头,卦象中提及“怨灵遍布”,想来与这阴煞死气脱不了干系。 就在这时,浓雾之中,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哭嚎之声。那声音时远时近,时而尖锐如女子夜啼,时而低沉如野兽呜咽,仿佛有无数冤魂在雾气中低语、徘徊,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不甘。 “呜呜呜……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里……” “好冷……我好冷啊……” “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这些活人……” 各种饱含负面情绪的声音,如同魔音灌耳,不断冲击着众人的心神。 孙福本就心神不宁,被这些声音一刺激,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双手抱头,嘴里胡乱喊道:“别过来!别找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凝神静气!莫被外邪所侵!”陈文生低喝一声,声音中蕴含了一丝紫炎真气的阳刚之力,如同一道清泉,瞬间涤荡了孙福脑海中的恐惧。 孙福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脸上兀自带着惊恐,但眼神却恢复了几分清明。 洛清音玉指轻挑琴弦,“铮”的一声,一道清越的琴音响起,如山谷中的清泉,洗涤着众人的心灵。那些凄厉的哭嚎声似乎被琴音所慑,减弱了几分。 “这些应是滞留在此地的怨灵残念,并无实体,但其怨念极强,能引动人心底的负面情绪,若心志不坚者,极易被其迷惑,甚至走火入魔。”洛清音解释道。 鬼老头嘿嘿一笑:“丫头说得没错。不过,这些小玩意儿,还奈何不了老头子的‘幽冥渡’。”他拍了拍船舷,只见船身上那些诡异的符文幽光更盛,形成一层无形的屏障,将那些怨念之声隔绝在外。 “幽冥渡”继续在迷雾中前行。四周的景象一成不变,除了浓雾便是墨色的海水,让人感觉仿佛陷入了一个永无止境的迷宫。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一直平静如镜的墨色海面之下,一道房屋般粗细的巨大黑影急速游弋而过!那黑影速度极快,带起一道汹涌的暗流,使得“幽冥渡”都随之剧烈晃动了一下。 “什么东西?!”孙福惊叫出声,险些摔倒。 陈文生和洛清音同时神色一凛,目光紧紧盯住那黑影消失的方向。 鬼老头独眼中也闪过一丝凝重:“大家小心!这无妄死海之中,可不仅仅只有怨灵!”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哗啦——!” 一声巨响,平静的墨色海面骤然炸开,掀起滔天巨浪! 紧接着,一根覆盖着粘稠黑色鳞片、足有水桶般粗细的巨型触手,如同自地狱深渊中探出的魔爪,猛地从海水中破水而出! 那触手表面布满了令人作呕的吸盘,顶端闪烁着幽绿色的诡异光芒,挟带着万钧雷霆之势,以及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腥臭与阴煞之气,狠狠地朝着“幽冥渡”的船身砸了下来! 这一击若是砸实了,以“幽冥渡”的体型,恐怕会被瞬间砸得粉碎! “畜生敢尔!” 陈文生怒喝一声,反应也是极快。他一步踏出,手中“不问”重剑已然紧握,元婴后期顶峰的修为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紫金色的剑芒暴涨数丈,剑身之上,八卦符文隐现,一股浩然正气与凌厉剑意冲天而起! “八卦荡魔,紫炎开道!” 陈文生不退反进,身形拔地而起,迎向那当头砸落的巨型触手,手中“不问”剑划出一道玄奥的轨迹,剑招古朴大气,却又蕴含着无穷变化,正是他从紫炎龟甲中领悟出的一式残缺剑招,此刻全力施展,威势惊人! 洛清音也同时出手,她并未选择硬撼,而是玉指在琴弦上急速拨动,一连串急促而尖锐的琴音化作无数道无形的音刃,如同暴雨般射向那巨型触手的根部,试图阻其攻势,为陈文生争取时机。 鬼老头则发出一声怪叫,双手死死抓住船舵,口中念念有词,船身上的符文幽光大放,“幽冥渡”竟在千钧一发之际,船身猛地向一侧横移了数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触手砸落的核心区域。 孙福早已吓得瘫软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陈文生的紫金剑芒与那巨型触手狠狠地撞击在一起,爆发出刺目欲眩的光芒与狂暴无匹的能量冲击波。 “咔嚓!” 巨型触手表面坚硬的黑色鳞片被剑芒斩得寸寸碎裂,墨绿色的腥臭血液飞溅而出。那触手吃痛之下,发出一声类似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嘶鸣,攻势为之一顿。 然而,陈文生也被那股巨大的反震之力震得气血翻涌,身形在半空中倒飞出十余丈,才勉强稳住。他只觉手臂发麻,那触手的力量之大,远超他的想象,即便是他全力一击,也仅仅是将其略微击伤,未能将其斩断。 “好强的力量!这究竟是什么怪物?”陈文生心中暗惊。 与此同时,洛清音的音刃也尽数击打在触手的根部。那些音刃虽然未能对粗壮的触手造成致命伤害,却也成功地使其表面皮开肉绽,流出更多的腥臭血液,并且那尖锐的琴音似乎对这怪物有着某种克制作用,让其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 “砰!” 尽管“幽冥渡”及时避开了核心攻击,但那巨型触手砸落时带起的余波,依旧狠狠地拍击在船舷之上。整艘船剧烈震荡,船身上的幽光一阵明灭不定,险些被拍翻过去。 “还没完!”鬼老头嘶吼道,独眼中充满了骇然。 只见那受伤的巨型触手猛地缩回海中,但紧接着,海面之下,更多的黑影浮现! “哗啦!哗啦!哗啦!” 一根、两根、三根……足足七八根与之前一般无二的巨型触手,同时从墨色的海水中破水而出,如同群魔乱舞,从四面八方朝着小小的“幽冥渡”包抄而来,彻底封死了他们的所有退路! 每一根触手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显然,这海中潜藏的,是一头体型超乎想象的远古巨怪! 众人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 第一百一十四章 海怪奇袭,沉没的古城 “幽冥渡”如鬼魅般滑行在墨汁般死寂的海面,四周浓雾翻滚,能见度不足十丈。先前那七八根水桶粗的巨型触手,如同地狱探出的魔爪,从四面八方合围而至,腥臭与阴煞之气令人作呕。 “是上古异种,墨蛟!”鬼老头独眼中精光一闪,嘶声叫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栗,“这畜生常年盘踞死海,吞噬阴煞怨气,实力恐怕已至化神初期!我们麻烦大了!” 化神初期!孙福一听,本就煞白的脸更是没了血色,双腿一软,若非死死抱着船舷,怕是已瘫倒在地,嘴里哆哆嗦嗦地念叨:“完了,完了,这回真要喂王八了……” 陈文生面沉如水,元婴后期顶峰的修为全面爆发,紫金色的真元自体内汹涌而出,手中“不问”重剑嗡鸣作响,剑身之上八卦符文流转不定。他深知,面对这等凶物,稍有不慎便是船毁人亡的下场。 洛清音俏脸凝霜,玉指已按在“九霄天音琴”的琴弦之上,周身灵力波动,一股清冷而锐利的杀机弥漫开来。 “畜生,找死!”陈文生暴喝一声,脚下一点,身形不退反进,竟主动迎向其中一根最为粗壮的触手。“不问剑法”第一式“剑问苍茫”应手而出,古朴的剑招在他手中却爆发出无匹的威势,紫金剑芒暴涨至十数丈,如一道开天辟地的神虹,狠狠斩向那狰狞的触手。 “铿!”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剑芒斩在墨蛟触手表面的黑色鳞甲上,竟迸射出大片刺目的火星,那鳞甲坚逾精钢,陈文生全力一剑,也仅仅是斩裂了数片鳞甲,留下数寸深的剑痕,墨绿色的腥臭血液喷涌而出。 “嘶——”墨蛟发出一声痛苦而愤怒的咆哮,那被斩伤的触手猛地一甩,带起万钧巨力,狠狠抽向陈文生。 陈文生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袭来,虎口剧震,“不问”剑险些脱手,身形如遭重锤,向后倒飞而出,撞在“幽冥渡”的船舷之上,才勉强稳住身形,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好强的蛮力!”陈文生暗自心惊,这墨蛟的肉身强悍程度,远超他的预料。 就在此时,洛清音的琴音骤然响起。不同于以往的清雅或肃杀,此刻的琴音变得尖锐而急促,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化作了无形的利刃,直刺神魂。“穿魂魔音!”洛清音清叱一声,十指在琴弦上疾速拨动,一道道肉眼难辨的音波涟漪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整片海域。 “嗷——!” 海面之下,传来墨蛟更为凄厉痛苦的咆哮。它那庞大的身躯在水中剧烈翻滚,搅得海面浊浪滔天。显然,洛清音这针对神魂的攻击,对它造成了极大的困扰,数根正欲拍向“幽冥渡”的触手,动作也为之一滞。 “好机会!”鬼老头怪叫一声,双手在船舵上急速转动,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幽冥渡”船身之上,那些古老的符文骤然大亮,船体竟变得有些虚幻起来,如同一道淡淡的影子。 “唰!” 一根磨盘大小的触手携着恶风从天而降,眼看就要将“幽冥渡”砸个粉碎,却在接触到船体的前一刹那,诡异地穿透了过去,仿佛砸在了空处! “虚化!”陈文生眼中闪过一丝讶色,这“幽冥渡”果然名不虚传,竟还有这等保命的神通。 “嘿嘿,老头子的宝贝可不是吃素的!”鬼老头得意地怪笑一声,但神情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全力操控着“幽冥渡”在数根巨型触手的缝隙间险之又险地穿梭躲避。墨蛟虽然神魂受创,但其肉身本能的攻击依旧狂暴无比,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陈文生稳住身形,再次仗剑扑上。他不再与墨蛟硬撼触手,而是凭借身法灵巧,游走在墨蛟庞大身躯的边缘,剑光专挑其触手关节、以及之前被斩开的伤口等薄弱之处攻击。洛清音的琴音则如影随形,不断干扰墨蛟的神魂,使其动作迟缓,破绽百出。 孙福抱着船桅,看着陈文生与洛清音在滔天巨浪与狰狞触手间与那恐怖海怪搏杀,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此刻才真正明白,这些所谓的“仙师”,究竟拥有何等毁天灭地的力量。同时,他也暗自庆幸,自己抱上了这两条“大腿”,否则怕是早已葬身鱼腹。 激战之中,陈文生怀中的紫炎龟甲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散发出一股灼热之意。紧接着,龟甲表面浮现出一道微弱的紫金色光芒,竟隐隐指向死海深处的某个方向。 “嗯?”陈文生心中一动,这紫炎龟甲轻易不会有此异动,莫非是感应到了什么? “洛姑娘,鬼老伯,龟甲有反应,指向东南方向!”陈文生百忙之中高声喊道。 洛清音闻言,琴音更急,试图为陈文生创造机会。鬼老头独眼中精光暴涨,嘶声道:“东南方向……莫非是那座传说中的沉渊古城?!”他对这片海域的了解,显然比众人想象的要多。 墨蛟被洛清音的“穿魂魔音”搅得神魂不宁,又被陈文生如同苍蝇般在身旁骚扰,不断添上新的伤口,早已暴怒欲狂。它猛地发出一声震天怒吼,海面之下,那一直隐藏的庞大身躯终于缓缓上浮。 众人这才看清,这墨蛟的本体,竟是一条长达百丈、通体覆盖着漆黑鳞甲的狰狞蛟龙!其头生独角,闪烁着幽冷的寒光,一双灯笼大小的血色巨眼,充满了暴戾与怨毒。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口森然利齿,一股浓郁的腥臭与阴煞之气铺天盖地而来。 “不好!这畜生要拼命了!”鬼老头惊呼。 只见墨蛟张口一喷,一道漆黑如墨、蕴含着恐怖腐蚀之力的水柱,如同九天银河倒泄,朝着“幽冥渡”狂喷而来。这水柱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响,可见其威力之强。 “小心!”陈文生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这一击若是被打实了,即便是“幽冥渡”的虚化能力,恐怕也难以完全抵挡。 千钧一发之际,陈文生将心一横,体内紫炎真气疯狂运转,尽数灌注于“不问”剑中。他深吸一口气,脑海中闪过紫炎龟甲上那些残缺的剑招感悟,福至心灵般,一式更为凌厉霸道的剑招脱手而出! “不问生死,一剑诛邪!” 第一百一十五章 幽灵船冢,镇渊遗迹 “嗤嗤!” 剑气过处,那些水鬼如同被烈阳灼烧的冰雪,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身形迅速变得虚幻,最终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在雾气之中。紫炎真气至阳至刚,正是这些阴邪之物的克星。 洛清音也未闲着,她玉指轻拨琴弦,一道道柔和却蕴含着净化之力的音波扩散开来。 那些试图靠近“幽冥渡”的水鬼,一旦被音波触及,便会发出一阵痛苦的嘶鸣,攻势明显减缓,甚至有不少直接被震散了形体。 孙福虽然吓得不轻,但见陈文生与洛清音出手如此犀利,心中也稍安。 他紧紧抓着船舷,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生怕惊扰了更多的水鬼。 “这些水鬼数量太多,杀之不尽,我们还是尽快穿过这片船冢为妙。”陈文生眉头微蹙。这些水鬼虽然单个实力不强,也就相当于炼气、筑基的修士,但胜在数量众多,无穷无尽,而且在这片怨气冲天的环境中,它们似乎能源源不断地重生。 鬼老头点了点头,全力操控“幽冥渡”。 这艘奇特的黑船在密集的沉船之间灵活穿梭,船身上的符文不时闪烁幽光,形成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大部分水鬼隔绝在外。 偶尔有几只漏网之鱼扑到船上,也很快被陈文生或洛清音随手解决。 “幽冥渡”在船冢中航行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四周的景象依旧是无穷无尽的残骸。 就在众人感觉有些压抑和不耐烦之际,前方浓雾之中,突然透出一股奇异的光芒。 “那是什么?”孙福指着前方,声音有些激动。 陈文生与洛清音也同时望去,只见那光芒呈现出一种柔和的淡蓝色,如同月华般皎洁,在这片死寂的幽灵船冢中,显得格外醒目。 紫炎龟甲的指引,也正是那个方向! 鬼老头独眼中精光一闪,加快了“幽冥渡”的速度。 随着船只的靠近,前方的景象渐渐清晰。他们终于穿过了那片令人窒息的幽灵船冢,来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水域。而在这片水域的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被巨大的淡蓝色光罩所笼罩的海底古城遗迹! 那光罩呈半球形,将整座古城完美地覆盖在内,隔绝了外面墨色的海水与浓郁的死气。光罩表面符文流转,散发着柔和而强大的能量波动,显然是一座极为高明的守护禁制。 透过光罩,可以清晰地看到古城内部的景象。 那是一座规模宏大、气势磅礴的古老城池。 城中建筑风格奇古,与当今天元大陆的任何一种建筑风格都截然不同。高耸的塔楼、巍峨的宫殿、错落有致的民居,虽然大多已经残破不堪,但依旧能看出昔日的辉煌。城墙与建筑之上,遍布着一种陈文生从未见过的神秘符文,闪烁着微弱的灵光。 令人惊奇的是,在这座沉没于海底的古城之中,竟然还生长着许多奇异的植物。这些植物通体散发着幽幽的荧光,有的如同珊瑚般绚烂,有的如同藤蔓般缠绕在残垣断壁之上,为这座死寂的古城增添了几分诡异的生机。 整座古城静谧无声,仿佛时间在这里都已凝固。一股苍凉、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从城中弥漫开来。 “镇渊城……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镇渊城!”鬼老头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他那只独眼死死地盯着光罩下的古城,仿佛要将每一个细节都刻入脑海。 陈文生与洛清音也被眼前这壮丽而诡异的景象所震撼。谁能想到,在这凶险莫测的无妄死海深处,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座不为人知的上古遗迹。 “镇魔石碑的气息……似乎是从城中心那座最高的建筑传来的。”陈文生感应了一下,说道。 洛清音臻首轻点:“此地的守护禁制历经万古岁月,依旧能维持运转,可见布下此禁制的前辈,修为定然通天彻地。” “我们怎么进去?”孙福看着那巨大的光罩,有些发愁地问道。 就在此时,陈文生的“每日一卦”再次有了动静,新的卦象浮现在他眼前: 【古城光罩存生门,昔日入口已蒙尘。镇渊城内非死寂,守护执念仍徘徊。禁制重重危机伏,一步踏错万劫临。欲寻石碑先问道,城门残简启迷津。】 “卦象提示,光罩有生门可入,但城内并非死寂,有守护者的执念徘徊,而且禁制重重。”陈文生将卦象内容告知了众人。 “守护执念?莫非是与那些水鬼类似的东西?”孙福缩了缩脖子。 “恐怕比水鬼要难缠得多。”洛清音清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鬼老头则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不管有什么危险,老头子我都要进去!我儿子的魂引灯,一定就在里面!” 陈文生点了点头,根据卦象指引,“幽冥渡”绕着巨大的光罩缓缓航行,仔细寻找着所谓的“生门”。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在一处相对偏僻的光罩边缘,陈文生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异常。那里的光罩颜色似乎比其他地方略微黯淡一些,而且符文流转也显得有些滞涩。 “应该就是这里了!”陈文生指着那处说道。 鬼老头操控“幽冥渡”缓缓靠近。当船首接触到那片异常的光罩时,奇迹发生了。光罩表面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竟真的出现了一个仅容“幽冥渡”通过的缺口! “幽冥渡”顺利地穿过了光罩,进入了镇渊城的范围。 一进入光罩内部,众人顿感压力一轻。外界那种令人窒息的死气与阴煞之气被完美地隔绝在外,城内的空气虽然依旧有些阴冷,但却蕴含着一种奇异的、非常稀薄的灵气。 “幽冥渡”沿着一条早已被淤泥和奇异水草覆盖的古老河道缓缓前行。两岸是残破的建筑,寂静无声,只有船只破开水面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不久,他们来到了一处相对完整的城门遗址。城门早已坍塌,只剩下两截巨大的石柱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在其中一截石柱的旁边,斜靠着一块残缺的石碑。 石碑之上,用一种古老的文字镌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字迹。 陈文生走上前去,仔细辨认。他发现这种文字与紫炎龟甲上的一些符文竟有几分相似之处,凭借着龟甲赋予的一些零碎感悟,他勉强能认出其中几个关键的字眼。 “……镇渊……以御天外邪魔……卦修……玄音……共守……”陈文生断断续续地念道。 洛清音闻言,清眸中闪过一丝异彩:“卦修与玄音宗?莫非这座镇渊城,竟是我玄音宗与卦修一脉的前辈联手所建,用以抵御域外邪魔的前哨?” 这个发现,让两人都感到有些意外和震惊。玄虚子曾言镇魔石碑与他们两派皆有渊源,如今看来,此言非虚。 “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陈文生深吸一口气,目光望向古城深处那座最高的、散发着镇魔石碑气息的建筑。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古城幽影,执念守卫 “每日一卦”的最后一句是“城门残简启迷津”,这块石碑的发现,无疑印证了卦象的准确。 就在他们准备继续深入,前往城中心广场,去寻找那座神庙和镇魔石碑之时,异变陡生! “唰唰唰——” 一阵阵轻微的甲叶摩擦声,从四周那些残破的废墟阴影中响起。 紧接着,一道道身披残破古甲、手持锈蚀兵刃、周身环绕着浓郁黑色怨气的幽魂身影,缓缓从废墟中浮现而出! 这些幽魂武士,与之前遇到的水鬼截然不同。它们虽然也是执念所化,但身上却散发着一股铁血肃杀之气,以及一股令人心悸的强大怨念。 它们的双眼中,燃烧着两团幽绿色的鬼火,死死地锁定了陈文生一行人。 数量,足有数十道之多!它们无声无息地将陈文生等人包围在了这片城门遗址区域,拦住了他们前往城中心的道路。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紫金色剑芒,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与斩尽一切的锋锐,如同一道划破永夜的闪电,悍然迎向那漆黑的水柱! “轰——!!!” 剑芒与水柱在半空中轰然相撞,爆发出比之前更为恐怖的能量风暴。紫金光芒与漆黑水汽交织、湮灭,狂暴的冲击波向四周席卷开来,将海面都压低了数尺。 “噗!”陈文生一口鲜血喷出,身形再次被震飞,脸色苍白如纸。 这一剑,几乎耗尽了他体内大半的真元。 然而,那恐怖的漆黑水柱,也被他这一剑硬生生从中斩断!虽然仍有部分余波冲击在“幽冥渡”的光罩之上,激起一阵剧烈的晃动,但终究是被挡了下来。 墨蛟显然也没料到陈文生竟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一击,那双血色巨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与忌惮。 就在此时,洛清音的琴音再次一变,变得高亢而决绝。她指尖沁出一滴殷红的鲜血,滴落在琴弦之上。 “铮——!” 一声仿佛能撕裂神魂的琴音炸响!一道肉眼可见的血色音刃,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斩向墨蛟那只被陈文生先前剑气划伤的巨眼! “嗷——!!!” 墨蛟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凄厉惨嚎,那只巨大的血色眼球,竟被血色音刃从中剖开,墨绿色的蛟血如同泉涌般喷洒而出! 独眼被废,剧痛钻心!墨蛟庞大的身躯在海中疯狂翻滚扭动,掀起滔天巨浪。它似乎彻底失去了理智,数根完好的触手胡乱拍打,将周围的海水搅得一片浑浊。 “趁现在!走!”陈文生强忍伤势,厉声喝道。 鬼老头早已会意,趁着墨蛟发狂,无暇他顾之际,全力催动“幽冥渡”,船身幽光大放,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紫炎龟甲所指的东南方向激射而去! 墨蛟虽然重伤发狂,但似乎也察觉到这几个人类不好惹,加上神魂与肉体的双重创伤,最终没有选择继续追击,只是在原地发出一阵阵不甘而愤怒的咆哮,声音在死寂的海面上远远传开。 “幽冥渡”一口气驶出数十里,直到再也感受不到墨蛟那恐怖的气息,众人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陈文生服下几颗疗伤丹药,盘膝调息。洛清音脸色也有些苍白,显然刚才那以精血催动的血色音刃,对她消耗亦是不小。孙福瘫坐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早已被冷汗湿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咳咳……总算是……捡回一条小命……”孙福心有余悸地说道,看向陈文生和洛清音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敬畏与崇拜。 “陈道友,洛仙子,多亏了二位,否则今日我等怕是都要葬身蛟腹了。”鬼老头也心有余悸地说道,他虽然对“幽冥渡”有信心,但面对那等凶物,也着实捏了一把冷汗。 陈文生微微摇头:“若非鬼老伯的‘幽冥渡’神妙,我们也很难脱身。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那墨蛟只是暂时退去,此地不宜久留。” 洛清音臻首轻点,表示赞同。 “鬼老伯,你刚才说东南方向是沉渊古城?”陈文生看向鬼老头。 鬼老头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点了点头:“老头子年轻时,曾听祖辈说过,这无妄死海深处,确实有一座沉没的上古古城,名为‘镇渊’。据说那城池是远古时期的大能修士所建,用以镇压某些恐怖的存在。只是传说虚无缥缈,加之死海凶险,从未有人真正找到过。方才听陈道友说龟甲指向东南,老头子才想起这个传说。” 陈文生心中一动,玄虚子让他们来加固的“镇魔石碑”,莫非就在那“镇渊城”之中? “幽冥渡”在鬼老头的操控下,继续朝着东南方向航行。海面渐渐恢复了平静,但四周的雾气却似乎比之前更加浓郁了几分,而且雾中隐隐传来一些细碎的、令人不安的声响。 航行了约莫半日,前方浓雾之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些巨大的、形状不规则的黑影。 “那是什么?”孙福指着前方,声音有些发颤。 随着“幽冥渡”的靠近,那些黑影渐渐清晰起来。竟是一艘艘残破不堪的巨型沉船!这些沉船有的断成数截,有的船身布满了巨大的破洞,有的桅杆歪斜,帆布早已腐朽不堪。它们静静地漂浮在墨色的海面上,如同一个个巨大的墓碑,散发着浓郁的死气与怨念。 放眼望去,这样的沉船密密麻麻,竟有成百上千艘,形成了一片广阔无垠的“幽灵船冢”! “幽冥渡”驶入这片船冢之中,四周一片死寂,只有船体摩擦发出的“嘎吱”声,以及雾气中若有若无的哭泣与哀嚎,令人毛骨悚然。 “这些……都是闯入无妄死海,最终殒命于此的船只……”鬼老头声音低沉地说道,独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妄图征服这片禁忌之海,最终都成了这船冢的一部分。” 就在此时,陈文生的“每日一卦”再次自行触发,一行淡金色的文字浮现在他眼前: 【幽灵船冢藏杀机,海底古城初现形。吉凶参半前路险,镇魔石碑待归灵。】 【警告:船冢之内,怨灵集结,更有昔日船员执念所化之“水鬼”,凶残异常,小心避让。】 看到卦象提示,陈文生眉头微蹙,看来这片“幽灵船冢”也并非善地。 卦象的警示言犹在耳,“幽冥渡”已然深入了这片广阔无垠的幽灵船冢。四周尽是残破的巨船,它们形态各异,有的是威武的战舰,桅杆上依稀可见早已腐朽的旗帜;有的是华丽的商船,船舱中似乎还散落着破碎的瓷器与珠宝;更多的则是普通的渔船,如今只剩下空洞的骨架。每一艘船都承载着一段悲惨的过往,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死气与怨念。 “咕嘟……咕嘟……” 平静的墨色海面,突然冒起一串串细密的气泡。紧接着,一只只苍白浮肿、指甲乌黑尖锐的鬼手,悄无声息地从那些沉船的阴影下、从漆黑的海水中探出,抓向“幽冥渡”的船舷!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问剑法,剑扫六合 “水鬼!”鬼老头低喝一声,猛地一转船舵。“幽冥渡”船身灵巧地一晃,避开了数只鬼手的突袭。 这些水鬼,正是卦象中提及的,由昔日船员执念所化的凶物。它们双目空洞,面容扭曲,身上散发着刺鼻的腐臭与阴寒之气,口中发出“嗬嗬”的怪叫,悍不畏死地朝着“幽冥渡”扑来。 “哼,一群孤魂野鬼,也敢放肆!”陈文生冷哼一声,屈指一弹,数道紫金色剑气激射而出,精准地斩在几只扑得最凶的水鬼身上。 数十道身披残破古甲的幽魂武士,如同从九幽地府爬出的鬼卒,悄无声息地将陈文生一行人包围在镇渊城的城门遗址。它们手中锈迹斑斑的兵刃上,缠绕着浓郁的黑色怨气,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两团幽绿色的鬼火,充满了死寂与冰冷的杀意。 这些幽魂武士显然便是卦象中提及的“守护执念”,它们生前应是镇渊城的守卫,即便身死万载,依旧凭借着一股不灭的执念,守护着这座早已沉没的古城,不允许任何生者踏足此地。 “又是这些打不死的鬼东西!”孙福一见这阵仗,顿时吓得怪叫一声,连忙躲到陈文生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紧张地打量着那些幽魂武士。他现在是彻底明白了,这趟无妄死海之行,简直就是九死一生,不,是十死无生! 陈文生神色凝重,从这些幽魂武士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远比之前水鬼强大的多的气息。每一道幽魂武士,其实力恐怕都不下于筑基后期的修士,其中几道气息尤为强大的,甚至隐隐达到了金丹初期的水准!而且,它们配合默契,隐隐结成战阵,显然保留了生前的一些战斗本能。 “看来,想去那神庙,就必须先过它们这一关了。”陈文生缓缓拔出背后的“不问”重剑,剑身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闪烁着淡淡的紫金光泽。 洛清音玉手轻扬,古朴的“九霄天音琴”已横于身前,清眸中战意升腾。她能感觉到,这些幽魂武士与普通怨灵不同,它们似乎被某种古老的禁制力量束缚和强化,寻常的驱邪手段,对它们的效果恐怕会大打折扣。 鬼老头则嘿嘿一笑,从怀中摸出一根约莫一尺长的、通体漆黑的骨杖,骨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骷髅头,骷髅头的眼眶中同样闪烁着两点幽绿的鬼火。他将骨杖往地上一顿,口中念念有词,一股阴冷而诡异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开来。 “幽魂索命,百鬼听令!”鬼老头嘶哑地低喝一声。 只见他那根骨杖上的骷髅头双眼中鬼火大盛,四周的空气中,竟凭空浮现出数十道更为虚幻的、面目狰狞的恶鬼虚影,发出阵阵刺耳的尖啸,朝着那些幽魂武士反扑而去! “以鬼制鬼?”陈文生眼中闪过一丝讶色,没想到这鬼老头还有这等手段。 然而,那些幽魂武士面对鬼老头召唤出的恶鬼,却丝毫不为所动。它们只是机械地挥动手中的锈蚀兵刃,一道道蕴含着浓郁怨气的黑色刀光剑影劈砍而出。 “噗噗噗!” 鬼老头召唤出的恶鬼虚影,在这些黑色刀光剑影面前,竟如同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瞬间便被斩得七零八落,化作缕缕黑烟消散。 “咳!”鬼老头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黑血,显然受到了反噬。他那根骨杖上的骷髅头,眼眶中的鬼火也黯淡了几分。 “这些家伙……好强的怨念……竟然能直接湮灭魂体……”鬼老头独眼中充满了惊骇。他这手御鬼之术,对付寻常孤魂野鬼无往不利,没想到在这些幽魂武士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看来,还是得我们自己动手了。”陈文生摇了摇头,对鬼老头说道:“鬼老伯,你先退后,照看好孙福。” 话音未落,他已然动了! “不问剑法,剑扫六合!” 陈文生身形如电,手中“不问”重剑大开大合,一道道凌厉无匹的紫金色剑气横扫而出,如同狂风扫落叶般,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七八名幽魂武士笼罩在内。 “铿铿铿!” 剑气斩在幽魂武士的残破古甲之上,迸射出耀眼的火花。这些古甲虽然历经万载岁月,却依旧坚固异常,竟能抵挡住陈文生大部分的剑气。只有少数剑气透过甲胄的缝隙,斩在幽魂武士的魂体之上,使其身形微微晃动,身上的黑气也淡薄了几分。 “好硬的龟壳!”陈文生眉头一挑,这些家伙的难缠程度,还在他的预料之上。 与此同时,洛清音的琴音也骤然响起。这一次,她的琴音不再是柔和的净化,也不是尖锐的穿魂,而是一种充满了肃杀与破灭气息的铮铮之音! “天音破邪杀!” 随着洛清音的清叱,一道道凝练如实质的金色音刃,如同离弦之箭般,从琴弦之上激射而出,精准地射向那些幽魂武士的头颅——那里是它们魂火的核心所在。 “噗嗤!” 一名幽魂武士躲避不及,被一道金色音刃正中眉心。它眼眶中的幽绿色鬼火猛地一颤,发出一声无声的凄厉嘶吼,整个魂体竟如同被点燃的枯柴般,从内部燃烧起来,迅速化为飞灰。 “有效!”陈文生眼睛一亮。洛清音这“天音破邪杀”,显然对这些幽魂武士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 “这些幽魂武士的要害,似乎在它们魂火凝聚之处。”洛清音清冷的声音传来,同时玉指在琴弦上再次拨动,更多的金色音刃激射而出。 陈文生会意,剑招也随之改变。他不再追求大范围的杀伤,而是将剑气凝聚,专攻那些幽魂武士的头颅和胸口等魂火可能凝聚的要害部位。 两人一攻一辅,配合默契。陈文生凭借强悍的肉身和凌厉的剑法正面硬撼,吸引大部分幽魂武士的注意力,为洛清音创造攻击机会。而洛清音则以精准而致命的音刃,逐个点杀那些被陈文生牵制住的幽魂武士。 第一百一十八章 幽魂索命,百鬼听令! “水鬼!”鬼老头低喝一声,猛地一转船舵。“幽冥渡”船身灵巧地一晃,避开了数只鬼手的突袭。 这些水鬼,正是卦象中提及的,由昔日船员执念所化的凶物。它们双目空洞,面容扭曲,身上散发着刺鼻的腐臭与阴寒之气,口中发出“嗬嗬”的怪叫,悍不畏死地朝着“幽冥渡”扑来。 “哼,一群孤魂野鬼,也敢放肆!”陈文生冷哼一声,屈指一弹,数道紫金色剑气激射而出,精准地斩在几只扑得最凶的水鬼身上。 数十道身披残破古甲的幽魂武士,如同从九幽地府爬出的鬼卒,悄无声息地将陈文生一行人包围在镇渊城的城门遗址。它们手中锈迹斑斑的兵刃上,缠绕着浓郁的黑色怨气,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两团幽绿色的鬼火,充满了死寂与冰冷的杀意。 这些幽魂武士显然便是卦象中提及的“守护执念”,它们生前应是镇渊城的守卫,即便身死万载,依旧凭借着一股不灭的执念,守护着这座早已沉没的古城,不允许任何生者踏足此地。 “又是这些打不死的鬼东西!”孙福一见这阵仗,顿时吓得怪叫一声,连忙躲到陈文生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紧张地打量着那些幽魂武士。他现在是彻底明白了,这趟无妄死海之行,简直就是九死一生,不,是十死无生! 陈文生神色凝重,从这些幽魂武士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远比之前水鬼强大得多的气息。每一道幽魂武士,其实力恐怕都不下于筑基后期的修士,其中几道气息尤为强大的,甚至隐隐达到了金丹初期的水准!而且,它们配合默契,隐隐结成战阵,显然保留了生前的一些战斗本能。 “看来,想去那神庙,就必须先过它们这一关了。”陈文生缓缓拔出背后的“不问”重剑,剑身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闪烁着淡淡的紫金光泽。 洛清音玉手轻扬,古朴的“九霄天音琴”已横于身前,清眸中战意升腾。她能感觉到,这些幽魂武士与普通怨灵不同,它们似乎被某种古老的禁制力量束缚和强化,寻常的驱邪手段,对它们的效果恐怕会大打折扣。 鬼老头则嘿嘿一笑,从怀中摸出一根约莫一尺长的、通体漆黑的骨杖,骨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骷髅头,骷髅头的眼眶中同样闪烁着两点幽绿的鬼火。他将骨杖往地上一顿,口中念念有词,一股阴冷而诡异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开来。 “幽魂索命,百鬼听令!”鬼老头嘶哑地低喝一声。 只见他那根骨杖上的骷髅头双眼中鬼火大盛,四周的空气中,竟凭空浮现出数十道更为虚幻的、面目狰狞的恶鬼虚影,发出阵阵刺耳的尖啸,朝着那些幽魂武士反扑而去! “以鬼制鬼?”陈文生眼中闪过一丝讶色,没想到这鬼老头还有这等手段。 然而,那些幽魂武士面对鬼老头召唤出的恶鬼,却丝毫不为所动。它们只是机械地挥动手中的锈蚀兵刃,一道道蕴含着浓郁怨气的黑色刀光剑影劈砍而出。 “噗噗噗!” 鬼老头召唤出的恶鬼虚影,在这些黑色刀光剑影面前,竟如同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瞬间便被斩得七零八落,化作缕缕黑烟消散。 “咳!”鬼老头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黑血,显然受到了反噬。他那根骨杖上的骷髅头,眼眶中的鬼火也黯淡了几分。 “这些家伙……好强的怨念……竟然能直接湮灭魂体……”鬼老头独眼中充满了惊骇。他这手御鬼之术,对付寻常孤魂野鬼无往不利,没想到在这些幽魂武士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看来,还是得我们自己动手了。”陈文生摇了摇头,对鬼老头说道:“鬼老伯,你先退后,照看好孙福。” 话音未落,他已然动了! “不问剑法,剑扫六合!” 陈文生身形如电,手中“不问”重剑大开大合,一道道凌厉无匹的紫金色剑气横扫而出,如同狂风扫落叶般,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七八名幽魂武士笼罩在内。 “铿铿铿!” 剑气斩在幽魂武士的残破古甲之上,迸射出耀眼的火花。这些古甲虽然历经万载岁月,却依旧坚固异常,竟能抵挡住陈文生大部分的剑气。只有少数剑气透过甲胄的缝隙,斩在幽魂武士的魂体之上,使其身形微微晃动,身上的黑气也淡薄了几分。 “好硬的龟壳!”陈文生眉头一挑,这些家伙的难缠程度,还在他的预料之上。 与此同时,洛清音的琴音也骤然响起。这一次,她的琴音不再是柔和的净化,也不是尖锐的穿魂,而是一种充满了肃杀与破灭气息的铮铮之音! “天音破邪杀!” 随着洛清音的清叱,一道道凝练如实质的金色音刃,如同离弦之箭般,从琴弦之上激射而出,精准地射向那些幽魂武士的头颅——那里是它们魂火的核心所在。 “噗嗤!” 一名幽魂武士躲避不及,被一道金色音刃正中眉心。它眼眶中的幽绿色鬼火猛地一颤,发出一声无声的凄厉嘶吼,整个魂体竟如同被点燃的枯柴般,从内部燃烧起来,迅速化为飞灰。 “有效!”陈文生眼睛一亮。洛清音这“天音破邪杀”,显然对这些幽魂武士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 “这些幽魂武士的要害,似乎在它们魂火凝聚之处。”洛清音清冷的声音传来,同时玉指在琴弦上再次拨动,更多的金色音刃激射而出。 陈文生会意,剑招也随之改变。他不再追求大范围的杀伤,而是将剑气凝聚,专攻那些幽魂武士的头颅和胸口等魂火可能凝聚的要害部位。 两人一攻一辅,配合默契。陈文生凭借强悍的肉身和凌厉的剑法正面硬撼,吸引大部分幽魂武士的注意力,为洛清音创造攻击机会。而洛清音则以精准而致命的音刃,逐个点杀那些被陈文生牵制住的幽魂武士。 孙福躲在鬼老头身后,看得是目瞪口呆,心惊肉跳。他一会儿担心陈文生被那些狰狞的幽魂武士砍中,一会儿又被洛清音那神乎其技的琴音杀招所震撼。他心中暗道:“乖乖,这两位爷,简直就是神仙打架啊!以后谁要是再敢说陈爷是刘家的杂役,我孙福第一个跟他急!” 鬼老头则是一脸凝重地看着战场,同时警惕着四周,以防有漏网之鱼偷袭。他心中对陈文生和洛清音的实力,又有了新的认知。这两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和战力,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第一百一十九章 凶魂战将,死海狂澜 战斗异常激烈。那些幽魂武士虽然悍不畏死,但在陈文生和洛清音的联手攻击下,还是一个个接连被击溃消散。然而,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而且似乎能源源不断地从四周的废墟中涌现。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它们的数量太多了!”陈文生一剑将一名扑到近前的幽魂武士劈飞,眉头紧锁地说道。他体内的真元虽然浑厚,但也经不起这般消耗。 洛清音的脸色也微微有些发白,显然频繁催动“天音破邪杀”这等威力的招数,对她的消耗也是不小。 就在此时,陈文生怀中的紫炎龟甲突然微微一热,一道信息涌入他的脑海。 【执念不灭,幽魂不绝。破其阵眼,方得解脱。阵眼位于广场中央,昔日将军雕像之下。】 “阵眼?”陈文生心中一动,原来这些幽魂武士并非无穷无尽,而是受某种阵法禁制所控制! “洛姑娘,这些幽魂武士似乎是受阵法控制,阵眼在广场中央那座将军雕像下面!”陈文生连忙将龟甲的提示告知洛清音。 洛清音闻言,目光投向广场中央。那里确实矗立着一座高达数丈的石质将军雕像,那将军身披重甲,手持长戈,威风凛凛,只是雕像也已残破不堪,布满了青苔和裂纹。 “我们必须尽快摧毁阵眼,否则会被它们活活耗死!”洛清音果断地说道。 “我来开路,你掩护我!”陈文生当机立断。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紫炎真气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手中“不问”重剑之上,紫金光芒暴涨,一股霸道无匹的气势冲天而起。 “八卦游龙步!” 陈文生脚下步伐变幻,身形如同鬼魅般在数十名幽魂武士的围攻中穿梭闪避,手中重剑每一次挥出,都精准地将试图阻拦他的幽魂武士逼退。 “天音守护!” 洛清音琴音再变,一道道柔和的金色光晕从琴身散发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光罩,将陈文生、鬼老头和孙福都笼罩在内。那些幽魂武士的攻击落在光罩之上,纷纷被弹开,竟无法伤及分毫。这“天音守护”的防御力,显然也非同小可。 有了洛清音的守护,陈文生再无后顾之忧,全力朝着广场中央那座将军雕像冲去。 那些幽魂武士似乎也察觉到了陈文生的意图,纷纷发出一阵阵无声的咆哮,更加疯狂地朝着他涌来,试图阻止他靠近雕像。 一时间,刀光剑影,琴音激荡。陈文生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却又顽强地朝着目标不断前进。 “挡我者死!”陈文生怒喝一声,手中“不问”剑法施展到了极致。他此刻仿佛化身为一尊浴血战神,每一剑挥出,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终于,在付出了几道不深不浅的伤口代价后,陈文生成功突破了幽魂武士的重重包围,冲到了那座将军雕像之前。 “就是这里了!”陈文生眼中精光一闪,手中“不问”重剑高高举起,体内的紫炎真气疯狂灌注其中。 “给我破!” 他暴喝一声,手中重剑携着万钧雷霆之势,狠狠地朝着那座将军雕像的底座劈了下去! “轰——!!!” 一声惊天巨响! 坚硬的石质雕像底座,在陈文生这全力一击之下,竟如同豆腐般被从中劈开,碎石四溅! 随着雕像底座的碎裂,一道刺目的暗红色光芒从裂缝中冲天而起!紧接着,一声仿佛来自远古的、充满了不甘与怨毒的咆哮,从地底深处传来。 “嗷——!” 刹那间,那些原本还在疯狂围攻洛清音等人的幽魂武士,身形猛地一滞,眼眶中的幽绿色鬼火剧烈闪烁起来,仿佛受到了某种致命的打击。 紧接着,它们的魂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虚幻、透明,身上的黑色怨气也如同潮水般退去。 “砰!砰!砰!” 不过数息的功夫,那数十名强悍无比的幽魂武士,竟如同泡沫般,一个个接连爆裂开来,化作点点光斑,消散在空气之中。 随着最后一名幽魂武士的消散,整个广场瞬间恢复了死寂。 “呼……总算……解决了……”陈文生拄着“不问”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刚才那一番冲杀和全力一击,对他的消耗也是极大。 洛清音也收起了古琴,俏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清眸中却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孙福和鬼老头见状,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陈爷威武!陈爷霸气!”孙福不失时机地拍起了马屁,只是声音还有些发颤。 陈文生没有理会他,目光投向那被劈开的雕像底座。只见在裂缝深处,静静地躺着一块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如墨、铭刻着无数诡异符文的令牌。那令牌之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怨念与阴煞之气,显然便是维持这幽魂大阵的阵眼核心。 就在陈文生准备上前取下那块令牌之时,异变再生! 那块黑色令牌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其上符文光芒大放,一股比之前那些幽魂武士更为恐怖、更为强大的怨念气息,如同火山爆发般,从令牌之中狂涌而出! 紧接着,一道高达数丈、身披漆黑重甲、手持一柄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巨型战斧的魁梧身影,缓缓从那破碎的雕像底座之中凝聚成形! 这道身影,赫然便是那座将军雕像的模样,只是此刻的他,不再是冰冷的石头,而是一个充满了暴戾与毁灭气息的……绝世凶魂! 其威压之强,竟隐隐达到了……元婴中期! “不好!这才是真正的守护者!”陈文生瞳孔骤然一缩,心中警兆狂鸣! 那自破碎雕像底座中凝聚成形的魁梧身影,甫一出现,便带来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漆黑的重甲闪烁着幽冷的光泽,其上铭刻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散发着丝丝缕缕的黑色怨气。它手中那柄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巨型战斧,更是散发着毁灭一切的暴戾气息。其空洞的眼眶中,两团暗红色的魂火剧烈跳动,死死锁定了劈碎它栖身之所的陈文生。 第一百二十章 紫玄合璧,将军归寂 “好!我们想办法毁掉那块令牌!”陈文生当机立断。 然而,将军凶魂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攻势变得更加狂暴。它手中的巨斧舞动得密不透风,一道道黑色焰浪如同惊涛骇浪般席卷而出,逼得陈文生和洛清音连连后退,根本无法靠近那破碎的雕像。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根本近不了身!”陈文生一剑荡开一道斧影,手臂被震得发麻,心中焦急万分。 就在此时,他怀中的紫炎龟甲突然再次微微一热,一道新的卦象信息涌入他的脑海: 【凶魂恋战甲,战甲铭英魂。昔日护城将,执念锁残魂。破甲需同源,紫炎融玄音。阴阳双生力,方可撼乾坤。】 “破甲需同源,紫炎融玄音?”陈文生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卦象的含义。这将军凶魂的甲胄之所以如此坚固,是因为其上铭刻着它生前的英魂执念。而要破除这层执念守护,需要他体内的紫炎真气与洛清音的玄音之力融合! “洛姑娘,卦象提示,需要你我二人之力融合,方能破其甲胄!”陈文生连忙将卦象的关键信息告知洛清音。 洛清音闻言,清眸中闪过一丝讶色,随即点了点头:“如何融合?”她虽然知道陈文生的紫炎真气与她玄音宗的功法似乎有些渊源,但从未尝试过力量融合。 陈文生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之前在青岚宗与柳如烟修炼“阴阳共鸣诀”时的情景,虽然功法不同,但原理或许有相通之处。 “你我同时催动功法,将力量汇聚于一点,尝试共鸣!”陈文生沉声道。 洛清音没有丝毫犹豫,臻首轻点。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深吸一口气。陈文生体内紫炎真气疯狂运转,一股至阳至刚的紫金色火焰自他掌心升腾而起。洛清音则玉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一股清冷而纯净的玄白色灵力自她指尖流淌而出,带着玄奥的音律波动。 将军凶魂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攻势更加猛烈,巨斧带起漫天黑炎,如同末日降临。 “就是现在!”陈文生暴喝一声,不退反进,迎向那狂暴的斧影。他左手掌心紫炎升腾,右手紧握“不问”重剑,一往无前! 洛清音也同时催动玄音之力,那股玄白色的灵力如同有生命般,缠绕在她的琴弦之上,随着她玉指的拨动,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音波涟漪,朝着陈文生汇聚而去! 广场之上,战局已至白热化。将军凶魂狂暴无匹,巨斧卷起漫天黑炎,誓要将陈文生与洛清音这两个胆敢打扰它长眠的生者撕成碎片。那股源自元婴中期的恐怖威压,混合着无尽的怨念与沙场煞气,几乎要将空气都凝固。 面对这毁天灭地般的攻势,陈文生与洛清音却选择了最为凶险的应对方式——合力一击! 陈文生左掌紫炎熊熊,阳刚炽烈,仿佛能焚尽世间一切阴邪。洛清音指尖玄音流淌,清冷纯净,却又蕴含着洞穿万物的锐利。两股截然不同却又隐隐呼应的力量,在将军凶魂狂暴的攻击下,开始艰难地尝试融合。 “喝!”陈文生低吼一声,脚踏八卦方位,身形如同游龙般在斧影间隙中穿梭,将大部分攻击引向自身,为洛清音争取时间与空间。他右手的“不问”重剑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次与巨斧的碰撞,都爆发出刺耳的轰鸣与耀眼的火花,震得他气血翻涌,手臂酸麻。 洛清音清眸凝定,玉指在“九霄天音琴”上疾速拨动,那道道玄白色的音波涟漪,如同受到无形牵引一般,精准地绕过肆虐的黑炎,朝着陈文生左掌的紫炎汇聚而去。 “嗡——” 当第一缕玄音之力触碰到紫炎的刹那,两股力量并未如预想中那般顺利融合,反而产生了一丝轻微的排斥。紫炎的霸道与玄音的清冷,仿佛天生对立。 陈文生闷哼一声,只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掌心冲突,险些让他真元失控。 “稳住心神!卦象不会错!”陈文生咬紧牙关,强行压下体内的躁动,同时脑海中回忆着紫炎龟甲上那些残缺的功法口诀,以及与柳如烟修炼“阴阳共鸣诀”时的感悟,试图找到两者之间的共通之处。 洛清音也察觉到了异常,她秀眉微蹙,指尖拨动的频率微微一变,琴音也随之变得更加悠扬婉转,试图以一种更为柔和的方式引导玄音之力。 就在此时,陈文生丹田内的紫炎龟甲突然微微一颤,一股奇异的波动自龟甲之上传出,融入他的紫炎真气之中。那原本霸道无匹的紫炎,竟在这一刻多了一丝包容与引导的意味。 与此同时,洛清音的玄音之力,在琴音的引导下,也仿佛找到了某种共鸣的频率。 “嗤——” 这一次,当玄音之力再次触碰到陈文生掌心的紫炎时,奇迹发生了!两股力量不再相互排斥,反而如同水乳交融一般,开始缓缓地融合在一起。 只见陈文生左掌之上,紫金色的火焰与玄白色的音波相互缠绕、旋转,最终形成了一团不断膨胀的、散发着紫白两色光芒的奇异能量球! 这能量球之中,既有紫炎的炽烈霸道,又有玄音的清冷锐利,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斩断一切因果的玄奥气息。 “成功了!”陈文生与洛清音眼中同时闪过一丝喜色。 将军凶魂似乎也从那紫白光球中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致命威胁,它那暗红色的魂火剧烈跳动,发出一声更加狂暴的咆哮,手中的巨斧之上,黑炎暴涨数尺,以一种同归于尽般的姿态,朝着两人狠狠劈下! “就是现在!”陈文生暴喝一声,不闪不避,将左掌那团融合了紫炎与玄音之力的紫白光球,猛地朝着迎面而来的巨斧以及其后的将军凶魂狠狠拍了出去! “紫玄破妄!” 随着陈文生一声怒喝,那团紫白光球如同划破黑暗的流星,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悍然迎向那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巨斧! “轰——!!!!” 第一百二十一章 神庙诡影,魂灯引路 一声前所未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在整个镇渊城遗址上空回荡! 紫白光球与黑色巨斧轰然相撞的刹那,爆发出刺目欲眩的光芒,仿佛一轮小太阳在广场中央炸开。狂暴无匹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四周席卷开来。 广场边缘的鬼老头和孙福,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袭来,两人怪叫一声,直接被这股冲击波掀飞出去,如同滚地葫芦般摔出老远,撞在残破的石壁之上,才勉强停了下来。孙福更是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鬼老头也是头晕眼花,口角溢血,手中的骷髅骨杖都险些脱手。 能量风暴的中心,将军凶魂那柄无坚不摧的巨斧,在接触到紫白光球的刹那,其上燃烧的黑色火焰竟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迅速熄灭、消融!紧接着,坚硬的斧身之上,浮现出一道道细密的裂纹,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 “咔嚓——砰!” 在一声清脆的爆响之后,那柄陪伴了将军凶魂万载岁月、斩杀过无数敌人的巨型战斧,竟在紫白光球的冲击下,寸寸碎裂,化作漫天黑色的碎片! 紫白光球余势不减,狠狠地轰击在将军凶魂那身漆黑的重甲之上! “嗷——!!!” 将军凶魂发出一声凄厉无比、充满了不甘与痛苦的咆哮。它那身坚不可摧、连陈文生全力一剑都只能留下浅痕的重甲,在紫白光球的面前,竟如同纸糊的一般,迅速消融、瓦解! 甲胄破碎,露出了将军凶魂那由浓郁怨气与残魂凝聚而成的本体。只见它那暗红色的魂火剧烈闪烁,魂体也变得极不稳定,仿佛随时都会溃散。 “有效!”陈文生强忍着体内翻腾的气血,眼中精光一闪。这一击,几乎耗尽了他与洛清音大半的灵力,但效果也是显着的。 然而,将军凶魂并未就此消散。它那残破的魂体猛地一震,竟舍弃了破碎的甲胄与战斧,化作一道暗红色的流光,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那块被劈开的雕像底座裂缝中的黑色令牌冲去! 它竟想回归令牌,借助令牌中的怨气恢复力量! “休想!”陈文生岂能容它如愿。他强提一口真元,脚下八卦游龙步施展到极致,身形化作一道残影,后发先至,抢在将军凶魂之前,一把抓向那块黑色令牌! “嗡!” 就在陈文生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令牌的刹那,那块黑色令牌突然光芒大放,一股冰冷而磅礴的怨念之力从中爆发而出,试图将陈文生的手震开。 陈文生闷哼一声,只觉一股阴寒刺骨的力量顺着手臂侵入体内,但他却咬紧牙关,紫炎真气自体内狂涌而出,强行抵御住那股怨念之力的侵蚀,五指如铁钳般,死死地抓住了那块冰冷的黑色令牌! “啊——不——!!!” 将军凶魂所化的暗红色流光,在即将冲入令牌的瞬间,被陈文生抢先一步。它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失去了凭依的魂体,在半空中剧烈扭曲、闪烁,最终“嘭”的一声,化作漫天暗红色的光点,如同烟花般消散在空气之中。 随着将军凶魂的彻底消散,那块被陈文生握在手中的黑色令牌,其上散发的怨念与阴煞之气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最终恢复了平静,变成了一块普普通通、只是有些冰凉的黑色铁牌。 广场之上,一片狼藉。能量风暴的余波渐渐平息,只留下满地的碎石与尘埃。 “呼……呼……”陈文生拄着“不问”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刚才那一连串的爆发,对他消耗极大。 洛清音也收起了古琴,俏脸之上毫无血色,显然也已是强弩之末。她走到陈文生身边,看着他手中那块黑色令牌,清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总算……结束了……”陈文生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 就在此时,那块被他握在手中的黑色令牌,突然微微一颤,其上那些诡异的符文竟自行亮起,散发出一股柔和的、不再是怨念的奇异波动。 紧接着,一道模糊的、身披重甲的将军虚影,从令牌之中缓缓浮现而出。 这道虚影与之前的将军凶魂模样一般无二,但其身上却不再有丝毫的暴戾与怨毒,反而带着一股解脱与释然的意味。 它对着陈文生和洛清音,缓缓地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古老的军礼,口中发出一阵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仿佛跨越了万古岁月: “多……谢……二位……助……吾……解脱……执……念……” “镇……渊……城……乃……我……等……以……血……肉……筑……成……之……屏……障……用……以……抵……御……天……外……邪……魔……” “只……可……惜……力……有……不……逮……城……破……人……亡……徒……留……残……魂……执……念……万……载……” “石……碑……在……神……庙……中……心……但……亦……有……更……强……执……念……守……护……切……记……小……心……” “此……乃……镇……渊……令……或……可……助……你……们……一……臂……之……力……” 话音落下,那道将军虚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光斑,彻底消散。而陈文生手中的黑色令牌,则光芒内敛,恢复了古朴的模样,只是其上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与厚重。 陈文生与洛清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震撼与了然。 原来,这将军并非恶魂,而是镇渊城的守护者,因城破身死,执念不消,化为凶魂,守护此地。如今执念已解,残魂也得以安息。 “镇渊令……”陈文生低头看着手中的令牌,若有所思。 不远处,鬼老头也挣扎着爬了起来,他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看到孙福还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便走过去踹了他一脚。 第一百二十二章 神庙诡影,魂灯引路 “喂!小子,别装死了!那大家伙已经被陈爷和洛仙子解决了!” 孙福一个激灵,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警惕地四下张望,见那恐怖的将军凶魂确实不见了,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拍着胸口道:“我的亲娘哎……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回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随即,他又一脸崇拜地看着陈文生和洛清音:“陈爷!洛仙子!你们……你们简直就是神仙下凡啊!那……那玩意儿都被你们给干掉了!” 陈文生没有理会他的吹捧,将镇渊令小心收好,目光投向广场尽头,那座在迷雾中若隐若现的、散发着镇魔石碑气息的古老神庙。 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好强的执念……这神庙之中,恐怕还镇压着更可怕的存在。”洛清音清眸微凝,传音道。 陈文生点了点头,心中暗自警惕。将军残魂曾言,石碑亦有更强执念守护,看来所言非虚。 神庙内部空间极大,却也极为昏暗。只有从穹顶几处残破的孔洞中,透下几缕微弱的光线,勉强能视物。四周遍布着坍塌的石柱、破碎的神像,以及厚厚的积尘,显得荒凉而诡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与血腥味混合的奇特气味,令人闻之欲呕。 “每日一卦”的冷却时间未到,陈文生只能依靠自己的感知和镇渊令的指引,小心翼翼地向神庙深处探索。 他们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两旁石壁之上,雕刻着一幅幅壁画。壁画的内容大多是远古先民与各种奇形怪状的邪魔搏斗的场景,场面惨烈,充满了悲壮与决绝。其中一幅壁画,描绘的正是无数修士合力将一块巨大的、散发着七彩光芒的石碑,镇压在一头狰狞无比的独角邪魔身上的情景。 “这应该就是镇魔石碑的由来了。”陈文生指着那幅壁画说道。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鬼老头,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他那只独眼死死地盯着甬道尽头一处偏僻的角落,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怎么了,鬼老伯?”陈文生疑惑地问道。 鬼老头没有回答,而是踉踉跄跄地朝着那个角落跑去。众人连忙跟上。 只见在那个角落里,散落着一堆早已腐朽的骸骨,骸骨旁边,斜插着一盏造型古朴、锈迹斑斑的青铜古灯。那古灯约莫巴掌大小,灯盏之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早已干涸的灯油痕迹。 “魂……魂引灯……是……是它……”鬼老头声音颤抖,伸出枯槁的手,小心翼翼地将那盏青铜古灯捧了起来,浑浊的独眼中,竟流下了两行老泪。 “这就是你儿子当年携带的魂引灯?”陈文生问道。 鬼老头哽咽着点了点头:“没错……这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我儿当年……就是带着它……进了这无妄死海……再也没有回来……” 他摩挲着那盏冰冷的魂引灯,仿佛在抚摸着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神情悲痛而激动。 陈文生和洛清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同情。没想到这鬼老头苦寻数十年的信物,竟真的在这神庙之中找到了。 就在鬼老头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悲喜之中时,那盏被他捧在手中的魂引灯,突然毫无征兆地微微一颤,灯盏之中,竟凭空燃起了一豆米粒大小的、幽绿色的火焰! 那火焰虽然微弱,却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波动,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指引方向。 “灯……灯亮了!”孙福惊奇地叫道。 鬼老头也是一愣,随即独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亮了!魂引灯亮了!我儿……我儿的残魂……一定还在这附近!” 他话音未落,那魂引灯上燃烧的幽绿色火焰,突然火光一闪,竟化作一道细微的绿色光线,朝着神庙深处某个方向延伸而去,仿佛在为众人指引道路。 “它在指引我们!”陈文生心中一动。 鬼老头更是激动不已,捧着魂引灯,便要顺着那绿色光线的指引追去。 “等等!”洛清音突然出声阻止,“那光线所指的方向,似乎与镇魔石碑的气息来源一致。而且……那里的执念威压,也最为强大。” 陈文生也察觉到了异常。魂引灯所指的方向,正是他们此行的最终目标——镇魔石碑的所在地。但同时,那里也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比之前将军凶魂还要恐怖数倍的执念威压。 “看来,这魂引灯与镇魔石碑之间,恐怕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陈文生沉吟道。 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随着魂引灯的亮起,整个神庙内部,突然响起一阵阵“悉悉索索”的轻微声响,仿佛有无数细小的东西在黑暗中爬行。 紧接着,从四周那些坍塌的石柱后、破碎的神像下、以及黑暗的角落里,缓缓爬出了一道道通体漆黑、只有巴掌大小、形如蜘蛛却又长着一张酷似婴儿面孔的诡异生物! 这些“人面魔蛛”数量极多,密密麻麻,不下数百只。它们那八只闪烁着幽光的复眼,齐刷刷地盯住了陈文生一行人,口中发出“嘶嘶”的威胁声,令人毛骨悚然。 更让人心惊的是,每一只人面魔蛛的背上,都趴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面容扭曲、双目紧闭的婴儿虚影——那竟是无数被吞噬的怨婴之魂! “我的乖乖……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孙福吓得脸都绿了,说话都带着哭腔。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恶心又恐怖的玩意儿。 陈文生和洛清音也是眉头紧锁,从这些数量众多的人面魔蛛身上,他们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阴煞与怨毒之气,以及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邪恶气息。 显然,这神庙之中,除了那更强的执念守护者之外,还有这些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生物存在。 魂引灯虽然指明了方向,但通往镇魔石碑的道路,注定不会平坦。一场新的血战,已然在所难免! 第一百二十三章 “幽冥渡” 将军残魂消散,镇渊令入手,广场上的死寂与压抑似乎都减弱了几分。陈文生与洛清音各自服下丹药,盘膝调息,恢复着消耗巨大的灵力与心神。刚才那一场大战,尤其是最后紫玄合璧的一击,对两人而言都负担不轻。 鬼老头则在一旁检查着“幽冥渡”,好在船体坚固,只是被能量余波震得有些狼狈,并无大碍。孙福惊魂甫定,此刻正一脸谄媚地给陈文生和洛清音扇着风,虽然此地阴冷,并无热感,但这番姿态却也让人啼笑皆非。 “陈爷,洛仙子,你们可真是太厉害了!那黑炭头将军,比外面那条大泥鳅还凶,居然被你们三下五除二就给收拾了!”孙福唾沫横飞,极尽吹捧之能事。 陈文生睁开眼,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若非运气好,此刻我们都已是那将军斧下亡魂了。”他并非谦虚,那将军凶魂的实力确实强横,若非卦象指引,加上紫炎与玄音之力恰好能融合克制其甲胄,胜负尚在两可之间。 洛清音也调息完毕,她清眸望向那块镇渊令,若有所思:“此令既然是那将军所留,或许对我们进入神庙有所帮助。” 陈文生点头表示赞同。他将镇渊令取出,尝试着注入一丝紫炎真气。令牌微微一颤,其上那些古老的符文亮起微弱的光芒,一股奇异的波动自令牌中散发而出,与这片镇渊城的残余禁制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 “似乎……此地的排斥之力减弱了一些。”陈文生感觉到,之前笼罩在周围的那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似乎随着镇渊令的激活而消散了不少。 “事不宜迟,我们去神庙看看。”陈文生起身,目光坚定。 四人稍作整理,便朝着广场尽头那座古老的神庙走去。有了镇渊令的庇护,一路上倒也平静,并未再遇到类似幽魂武士的阻碍。 越是靠近神庙,空气中那股苍凉、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便越是浓郁。神庙的建筑风格与广场上的其他建筑截然不同,更加宏伟、庄严,墙壁之上雕刻着无数繁复而奇诡的图案,似是某种祭祀的场景,又像是与邪魔搏杀的画面,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 神庙的大门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一个幽深黑暗的入口,仿佛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吞噬着一切光线与声音。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从那黑暗的入口中弥漫而出。 “这里面……好像比外面还要冷……”孙福抱着胳膊,牙齿有些打颤。 陈文生手持镇渊令走在最前方,洛清音紧随其后,鬼老头和孙福则跟在最后。 踏入神庙的瞬间,陈文生便感觉到一股比之前将军凶魂更为强大、更为纯粹的执念威压扑面而来。这股威压并非针对某个人,而是一种弥漫在整个神庙空间内的、无形的精神力场,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他们,充满了审视与警惕。 神庙之内,幽暗深邃,仿佛连光线都会被这亘古的死寂吞噬。陈文生手持镇渊令,走在最前方,令牌上散发的微弱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勉强驱散身周数尺的黑暗。洛清音紧随其后,九霄天音琴已抱在怀中,指尖轻按琴弦,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鬼老头和孙福则缩在两人身后,前者独眼中闪烁着警惕与一丝难以察觉的激动,后者则纯粹是吓得够呛,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这鬼地方……怎么感觉比外面那将军的墓穴还瘆人?”孙福压低了声音,牙齿依旧在打颤,他感觉四周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们,每一寸空气都充满了恶意。 陈文生没有作声,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踏入神庙的瞬间,那股比将军凶魂更为强大、更为纯粹的执念威压便如潮水般涌来。这股威压并非刻意针对,更像是一种弥漫在整个空间内的精神力场,带着审视与警惕,让他的神魂都感到微微的刺痛。紫炎龟甲在识海中微微震颤,散发出温和的紫光,护住了他的心神。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鬼老头,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他那只独眼死死地盯着甬道尽头一处偏僻的角落,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那……那里……” 陈文生与洛清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在那个角落里,散落着一堆早已腐朽不堪的骸骨,看骨骼形状,应是人类无疑。骸骨旁边,斜插着一盏造型古朴、锈迹斑斑的青铜古灯。那古灯约莫巴掌大小,灯盏之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早已干涸凝固的灯油痕迹。 “魂……魂引灯……是……是它!”鬼老头声音颤抖,几乎是踉跄着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那盏青铜古灯从尘埃中捧起。他枯槁的手指颤抖地摩挲着冰冷的灯身,浑浊的独眼中,竟控制不住地滚落两行老泪。 “这就是你儿子当年携带的魂引灯?”陈文生走近,轻声问道。 鬼老头哽咽着点头,声音嘶哑:“没错……这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宝贝……我儿当年……就是带着它……进了这无妄死海……说要寻找机缘,光耀门楣……谁曾想……竟是再也没有回来……”他抱着那盏冰冷的魂引灯,仿佛在抚摸着自己失散了数十年的孩子,老迈的身躯因激动与悲痛而剧烈颤抖。 陈文生与洛清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同情与唏嘘。这鬼老头疯疯癫癫,执着于寻找儿子的魂引灯,没想到竟真的在这凶险莫测的镇渊城神庙中找到了。只是,灯找到了,人却早已化为枯骨。 孙福在一旁看着,也不禁有些感伤,他想起了自己远在家乡的妻儿,若是自己也死在这鬼地方,他们又该如何? 就在鬼老头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巨大悲喜之中时,那盏被他捧在手中的魂引灯,突然毫无征兆地微微一颤。紧接着,灯盏之中,那早已干涸的灯芯之上,竟凭空“噗”的一声,燃起了一豆米粒大小的、幽绿色的火焰!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人面魔蛛 那火焰虽然微弱,在这幽暗的神庙中却显得格外清晰。它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波动,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指引着冥冥中的方向。 “灯……灯亮了!”孙福最先发现,惊奇地叫出声来。 鬼老头也是一愣,低头看向手中的魂引灯,当看到那豆幽绿的火焰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随即独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与激动:“亮了!魂引灯真的亮了!我儿……我儿的残魂……他还在这里!他还在这里!” 他话音未落,那魂引灯上燃烧的幽绿色火焰,突然火光一闪,竟化作一道细微的绿色光线,笔直地朝着神庙深处某个方向延伸而去,仿佛在为众人指引道路。 “它在指引我们!”陈文生心中一动,这魂引灯果然不凡。 鬼老头更是激动得无以复加,捧着魂引灯,便要顺着那绿色光线的指引追去,口中喃喃道:“儿啊!爹来找你了!你等着爹啊!” “等等!”洛清音突然出声阻止,她清冷的目光凝视着那绿色光线所指的方向,秀眉微蹙,“那光线所指的方向,似乎与我们感应到的镇魔石碑的气息来源完全一致。而且……那里的执念威压,也最为强大,远胜此地。” 陈文生也察觉到了异常。魂引灯所指的方向,正是他们此行的最终目标——镇魔石碑的所在地。但同时,从那个方向传来的执念威压,也如同实质般,比之前遇到的将军凶魂还要恐怖数倍,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苍凉与死寂。 “看来,这魂引灯、鬼老伯的儿子,与那镇魔石碑之间,恐怕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隐秘联系。”陈文生沉吟道,心中对这镇渊城的秘密越发好奇。 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随着魂引灯的亮起,整个神庙内部,突然响起一阵阵密集的“悉悉索索”的轻微声响。那声音极细,却又无处不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东西在黑暗中快速爬行,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什么声音?”孙福吓得一哆嗦,连忙躲到陈文生和洛清音中间。 陈文生和洛清音神色一凛,警惕地环顾四周。 紧接着,从四周那些坍塌的石柱后、破碎的神像下、以及黑暗的甬道角落里,缓缓爬出了一道道通体漆黑、只有巴掌大小、形如蜘蛛却又长着一张酷似扭曲婴儿面孔的诡异生物! 这些“人面魔蛛”数量极多,密密麻麻,转眼间便不下数百只。它们那八只闪烁着幽绿色磷光的复眼,齐刷刷地盯住了陈文生一行人,口中发出“嘶嘶”的威胁声,令人毛骨悚然。 更让人心惊肉跳的是,每一只人面魔蛛的背上,都趴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面容扭曲、双目紧闭的透明婴儿虚影——那竟是无数被吞噬的怨婴之魂!这些怨婴之魂散发着浓烈的怨气,与人面魔蛛本身的阴煞之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邪恶气息。 “我的乖乖……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孙福吓得脸都绿了,说话都带着哭腔,双腿抖得像筛糠。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恶心又恐怖的玩意儿,比之前遇到的水鬼和幽魂武士加起来还要让他感到生理不适。 陈文生和洛清音也是眉头紧锁。这些数量众多的人面魔蛛,单个实力或许不强,大约相当于炼气中后期的水准,但胜在数量庞大,而且其背负的怨婴之魂似乎能对神魂造成干扰。 “小心,这些东西身上的怨气很重,恐怕能污人法宝,伤人神魂!”洛清音清叱一声,九霄天音琴上光华流转,一道道无形的音波屏障扩散开来。 鬼老头此刻也顾不上悲伤了,他将魂引灯小心地揣入怀中,抄起那根骷髅骨杖,独眼中凶光一闪:“一群小杂碎,也敢挡老头子的路!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魂引灯虽然指明了通往镇魔石碑的方向,但这条路,显然布满了荆棘与杀机。一场新的血战,已然在所难免! “嘶嘶——!” 数百只人面魔蛛发出尖锐的嘶鸣,八条覆盖着黑色刚毛的长腿在地面上快速爬行,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向陈文生一行人涌来。它们背上的怨婴虚影发出无声的尖啸,一股股阴寒的精神冲击波直刺众人识海。 “哼!雕虫小技!”陈文生冷哼一声,识海中紫炎龟甲光芒大放,轻易便将这些精神冲击抵挡在外。他手腕一翻,“不问”重剑已然在手,紫炎真气灌注剑身,一道道凌厉的紫金色剑气如同切割豆腐般斩向冲在最前面的人面魔蛛。 “噗噗噗!” 剑气过处,那些人面魔蛛坚硬的甲壳纷纷碎裂,墨绿色的腥臭汁液四溅。然而,这些魔蛛悍不畏死,即便同伴被斩杀,后续的魔蛛依旧前赴后继地扑上。 洛清音玉指急拨琴弦,这一次,她奏出的并非直接杀伤的音刃,而是一曲高亢激昂、充满了净化之力的“荡魔圣音”。金色的音波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所过之处,那些人面魔蛛背上的怨婴虚影纷纷发出痛苦的嘶鸣,身形变得虚幻,行动也为之一滞。一些实力较弱的怨婴,甚至直接被琴音震散。 “天音涤魂,破邪!”洛清音清叱一声,琴音陡然拔高。 那些受到琴音影响的人面魔蛛,行动明显变得迟缓和混乱,仿佛失去了怨婴之魂的加持,凶性大减。 “好机会!”陈文生抓住这个空隙,剑招大开大合,“不问剑法”中的“剑扫六合”施展开来,紫金剑芒暴涨,形成一道剑气风暴,将数十只人面魔蛛卷入其中,瞬间绞杀成漫天碎肉。 鬼老头也没闲着,他将骷髅骨杖往地上一顿,口中念念有词:“幽魂听我令,噬魂啖恶!” 骨杖顶端的骷髅头双眼鬼火大盛,一股股阴风凭空卷起,数十道模糊的恶鬼虚影从骨杖中窜出,张牙舞爪地扑向那些人面魔蛛。这些恶鬼虽然对付不了之前的幽魂武士,但对付这些实力相对较弱的人面魔蛛,却显得游刃有余。它们直接扑到魔蛛身上,撕咬其魂体,与那些怨婴之魂缠斗在一起。 一时间,神庙甬道内剑气纵横,琴音激荡,鬼哭狼嚎,场面混乱不堪。 孙福躲在战圈边缘,看得是心惊肉跳,手脚发软。他紧紧抱着一根断裂的石柱,生怕被那些恶心的蜘蛛爬到身上。偶尔有漏网之鱼冲向他,都被陈文生或洛清音随手一道剑气或音刃解决。 “陈爷,洛仙子,这些鬼东西杀不完啊!好像越杀越多!”孙福看着从黑暗中不断涌出的人面魔蛛,带着哭腔喊道。 陈文生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们虽然斩杀了不少人面魔蛛,但甬道深处依旧有源源不断的魔蛛涌出,仿佛无穷无尽。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被活活耗死。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迷心幻影,心魔丛生! “洛姑娘,鬼老伯,我们不能在此地久战,必须尽快冲出去,前往魂引灯指引的方向!”陈文生沉声道。 洛清音臻首轻点:“我以琴音开道,你负责突进,鬼老伯断后!” “好!” 三人瞬间达成默契。洛清音指法再变,琴音由高亢转为尖锐凌厉,“九霄穿云刺”发动,一道道凝练如实质的金色音刃如同暴雨般射向前方,硬生生在密集的蛛群中清理出一条通道。 “走!”陈文生低喝一声,身形如电,手中“不问”重剑舞得密不透风,紫炎真气催动到极致,剑锋所过之处,人面魔蛛纷纷被斩为两段。他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沿着洛清音开辟出的道路,勇猛突进。 鬼老头则挥舞着骷髅骨杖,召唤出的恶鬼虚影在他身后形成一道屏障,不断拦截着从后方和两侧涌上来的魔蛛,为陈文生和洛清音减轻压力。 孙福连滚带爬地跟在鬼老头身后,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怪叫,倒也勉强没有掉队。 四人一路冲杀,也不知斩杀了多少人面魔蛛。甬道两旁的石壁上,溅满了魔蛛腥臭的汁液和残肢断骸。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怨气。 终于,在魂引灯那微弱绿光的指引下,他们冲出了一条狭长的甬道,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似乎是神庙的一处偏殿,空间比之前的甬道要开阔许多,但依旧昏暗。偏殿中央,矗立着数根巨大的石柱,支撑着高耸的穹顶。石柱之上,雕刻着与甬道壁画类似的图案,充满了古老与神秘的气息。 而在偏殿的尽头,则是一扇紧闭的巨大石门。石门高达数丈,不知由何种材质打造,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青黑色,其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与镇渊令上类似的古老符文。这些符文闪烁着微弱的灵光,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镇压之力。 魂引灯所发出的绿色光线,正直直地指向那扇紧闭的石门。 “镇魔石碑……一定就在这石门之后!”鬼老头看着那扇石门,独眼中充满了激动与期待。他儿子的残魂,很可能就在里面。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上前查看石门之际,异变再生! “嗡——!” 偏殿中央那几根巨大的石柱,突然齐齐震动起来。石柱上雕刻的那些古老符文,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开始散发出妖异的红光。 紧接着,从那些石柱的阴影之中,缓缓浮现出数道模糊而扭曲的黑影。这些黑影并非实体,更像是某种精神能量的凝聚体,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化作狰狞的凶兽,时而化作扭曲的人形,散发着一股令人心神不宁的诡异气息。 “这是……心魔幻象?”陈文生瞳孔一缩,他从这些黑影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与之前将军凶魂和人面魔蛛截然不同的危险。这是一种直接针对神魂与心境的攻击! 他脑海中“每日一卦”的卦象再次浮现,正是之前的警示:“迷心幻影,心魔丛生!” 果然,这神庙之中,处处危机,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洛清音也察觉到了不对,她清眸微凝,玉指轻按琴弦,一股清心宁神的音律波动悄然散开,笼罩住众人。 “小心,这些东西能引动我们内心的负面情绪,制造幻象,侵蚀心神!”洛清音沉声提醒道。她感觉自己的琴音,在接触到这些黑影时,竟也受到了一丝干扰,效果不如之前那般显着。 那几道心魔幻象甫一出现,便无声无息地朝着众人飘来。它们的速度看似缓慢,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仿佛要将众人的心神拖入无尽的深渊。 孙福首当其冲,他本就心志不坚,被那心魔幻象的气息一引,顿时眼神迷茫,脸上露出痴傻的笑容,口中喃喃道:“金子……好多金子……都是我的……哈哈哈哈……”竟是陷入了贪欲的幻境之中。 鬼老头的情况稍好一些,但他的独眼中也闪过一丝挣扎与痛苦,额头上青筋暴起,似乎在抵抗着某种悲伤的回忆。 陈文生和洛清音虽然心志坚定,但也感觉到一股股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愤怒、恐惧、绝望、贪婪……种种心魔趁虚而入,试图扰乱他们的心境。 “本心不灭,诸邪辟易!”陈文生低喝一声,紫炎真气运转,识海中的紫炎龟甲光芒更盛,一股浩然正气勃发而出,将侵入心神的心魔之力驱散大半。 洛清音则指尖急拨,琴音陡然转为清越空灵的“清心普善咒”,一道道柔和的金色音符如同甘霖般洒下,洗涤着众人的心灵。 孙福在琴音的帮助下,浑身一震,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想起刚才的失态,顿时吓出一身冷汗。鬼老头也从痛苦的回忆中挣脱出来,独眼中充满了后怕。 然而,那些心魔幻象却仿佛无穷无尽,一道被驱散,立刻又有新的幻象从石柱阴影中凝聚而成,前赴后继地涌来。 “这些心魔幻象,似乎与那些石柱有关!”陈文生目光一闪,他发现每当一道幻象被击溃,对应的石柱上的红光便会黯淡一分,但很快又会重新亮起,凝聚出新的幻象。 “不破石柱,心魔不绝!”洛清音也看出了端倪。 “我来毁掉这些石柱!”陈文生当机立断,手中“不问”重剑紫金光芒暴涨,朝着最近的一根石柱狠狠劈去! “轰!” “不问”重剑携着万钧之力,狠狠劈砍在粗壮的石柱之上。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这看似普通的石柱竟坚硬异常,陈文生全力一击,也仅仅是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数寸深的剑痕,并未能将其摧毁。 与此同时,石柱上红光大盛,一股更为强大的心魔之力反噬而来,化作一柄无形的利刃,直刺陈文生的识海! 陈文生闷哼一声,只觉脑袋如同被重锤砸中一般,眼前金星乱冒,识海中的紫炎龟甲剧烈震颤,才勉强将这股反噬之力抵挡下来。 “好诡异的石柱!不仅坚固,还能反弹神魂攻击!”陈文生心中一凛,不敢再轻易尝试强攻。 洛清音见状,柳眉微蹙,她玉指在琴弦上疾走,一道道凝练的音刃激射而出,试图从不同角度攻击石柱。然而,这些音刃落在石柱上,也只是迸射出点点火星,未能造成实质性的损伤。 “这些石柱似乎与整个神庙的禁制连为一体,单纯的物理攻击和能量攻击,效果不大。”洛清音沉吟道,她能感觉到,石柱内部蕴含着一股极为古老而强大的禁制力量。 第一百二十六章 鬼老伯,干得漂亮! “轰!” “不问”重剑携着万钧之力,狠狠劈砍在粗壮的石柱之上。沉闷的巨响在偏殿内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麻。然而,令人心头一沉的是,这看似饱经风霜的石柱竟坚硬得匪夷所朝思,陈文生灌注了紫炎真气的全力一击,也仅仅是在那暗褐色的石柱表面,留下了一道不过数寸深的剑痕,连石屑都未曾溅起多少。 与此同时,被攻击的石柱之上,那些原本只是微微闪烁的古老符文,骤然间红光大盛,仿佛被激怒的凶兽睁开了嗜血的眼眸。一股比先前更为强大、更为阴冷的心魔之力,如同无形的惊涛骇浪,猛地从石柱中反噬而出,凝成一柄扭曲的精神利刃,径直刺向陈文生的识海! “唔!”陈文生只觉脑袋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眼前瞬间金星乱冒,识海翻腾,仿佛要被撕裂一般。紫炎龟甲在他识海中爆发出璀璨的紫光,剧烈震颤,堪堪将这股凶猛至极的反噬之力抵挡下来,饶是如此,他依旧气血翻涌,喉头一甜,险些喷出血来。 “好诡异的石柱!不仅坚逾精钢,更能反弹神魂攻击,甚至借此增强心魔之力!”陈文生身形晃了晃,急忙后退两步,看向那石柱的眼神充满了忌惮。他不敢再轻易尝试用蛮力强攻,这石柱的邪门程度,远超他的预料。 洛清音见状,清冷的凤眸中也掠过一丝凝重。她玉指在九霄天音琴的琴弦上疾走如飞,一道道凝练如实质的金色音刃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呼啸,从不同角度,如同急雨般射向那根石柱。 “叮叮叮叮——!” 一连串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那些无坚不摧的音刃落在石柱之上,竟只是迸射出点点微弱的火星,随即如同泥牛入海般消弭无踪,同样未能对石柱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伤。石柱上的红光反而愈发炽盛,从中弥漫出的心魔幻象,也似乎更加活跃和狰狞。 “这些石柱,恐怕与整个神庙的古老禁制连为一体,甚至可能是这禁制的核心节点之一。”洛清音停下拨弦,秀眉微蹙,“单纯的物理攻击和寻常的能量冲击,怕是难以奏效。它们能吸收攻击的力量,并将其转化为更强的心魔反噬。”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石柱内部蕴含着一股极为古老、强大且邪异的禁制力量,与这偏殿,乃至整个神庙的气息紧密相连。 就在两人分析石柱特性之际,偏殿内的异变陡然加剧! “嘶——呀——桀桀桀——” 仿佛是感应到了他们的棘手,其余几根巨大的石柱也齐齐震动起来,其上雕刻的符文尽数亮起妖异的红芒。从那些石柱的阴影之中,更多的模糊黑影浮现、凝聚、成型。这些心魔幻象数量激增,形态也变得更加清晰可怖,有的化作众人内心深处最恐惧的妖魔,有的则变幻成逝去的亲友,发出悲切的呼唤,试图引动他们心底最柔软也最脆弱的情感。 一时间,整个偏殿仿佛化作了心魔的乐园,无数扭曲的幻影在红光与阴影间穿梭,无声的尖啸与蛊惑的低语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朝着四人当头罩下。 “娘啊!金元宝!好多金元宝山!都是我的,我的!别抢我的!”孙福最先遭殃,他本就心志不坚,此刻被数道心魔幻象同时侵袭,眼前已是金光灿烂,无数金银珠宝堆积如山,更有美酒佳肴,绝色美女向他招手。他眼神瞬间变得迷离,脸上露出痴傻的笑容,手舞足蹈地朝着虚空抓去,口中更是胡言乱语,已然彻底陷入了贪欲与享乐的幻境之中。 “福儿!福儿!你怎么在这里!快跟娘回家,你爹病重,等着你回去送终啊!”另一道幻象则化作一个老妪的模样,声泪俱下地呼唤着孙福。 孙福被这双重幻象夹击,时而狂喜,时而悲痛,精神几近崩溃。 鬼老头的情况也岌岌可危。他那只独眼之中,红光与挣扎交替闪烁,额头上青筋虬结,双手死死抱着怀中的魂引灯,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一道道模糊的幻影在他面前变幻,时而是他那早已化为枯骨的儿子,满脸是血地质问他为何不早点来救,时而又是他年轻时的遗憾与悔恨,一幕幕如同尖刀般剜着他的心。 “不……不是的……我儿……爹没有不要你……”鬼老头浑身剧烈颤抖,牙关紧咬,嘴角甚至溢出了血丝,显然在承受着巨大的精神折磨。他怀中的魂引灯,那豆幽绿的火焰也随之剧烈摇曳,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陈文生和洛清音虽然心志远比两人坚定,但面对这数量倍增、威力也随之增强的心魔幻象,亦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种种负面情绪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从心底滋生,愤怒、恐惧、绝望、杀戮的欲望……无孔不入,试图侵蚀他们的理智,扰乱他们的心境。 “这些鬼东西,越来越多了!”陈文生一剑荡开一道扑向他的狰狞魔影,那魔影竟是他初入青岚宗时,曾欺凌过他的某位外门管事,此刻面目扭曲,手持戒尺,厉声呵斥。他心中清楚这是幻象,但那股被压迫的屈辱感却异常真实。 “必须想办法破掉这些石柱,否则我们迟早会被这些无穷无尽的心魔耗死!”洛清音清叱一声,琴音再起,这一次她弹奏的不再是单纯的“清心普善咒”,而是一段更为激昂、更具穿透力的镇魂之曲。金色的音波化作实质的涟漪,奋力抵挡着四周涌来的心魔幻象,但显然已是左支右绌。 “镇渊令!”陈文生脑中灵光一闪,他猛然想起了那块从将军残魂手中得到的令牌。此令既然能削弱镇渊城整体的排斥之力,或许对这些作为禁制节点的石柱也能产生作用! 他当即从储物袋中取出镇渊令,深吸一口气,将紫炎真气小心翼翼地注入其中。令牌上的古老符文立时亮起微弱的光芒,一股与先前相似的奇异波动自令牌中散发而出。 陈文生紧握镇渊令,将其对准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根石柱,心念一动,催动令牌的力量。 “嗡——” 镇渊令微微一颤,其上散发出的波动如同水纹般扩散开来,触碰到那根石柱的刹那,石柱上原本炽盛的红光竟明显地黯淡了几分,其上流转的符文也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那些从石柱阴影中涌出的心魔幻象,身形也变得有些虚幻不稳,仿佛失去了部分力量源泉。 “有用!”陈文生心中一喜,精神大振。 “洛姑娘,镇渊令能暂时压制石柱的禁制之力,但效力有限!我们必须趁此机会,找出并摧毁它们的核心!”陈文生高声喊道。 洛清音冰雪聪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她指法陡然一变,琴音由先前的镇魂转为一种极为高亢尖锐的破魔之音,如同万千利剑齐鸣,精准地锁定那些因石柱禁制被压制而出现破绽的心魔幻象,将其一一洞穿、撕裂! 同时,她清眸凝视着被镇渊令压制的那根石柱,凭借着对音律和阵法禁制的敏锐感知,很快便发现了端倪:“陈公子,石柱上那些符文流转并非毫无规律,每隔三息,会有一处特定的符文节点光芒会瞬间增强,那应该就是它的薄弱之处,也是禁制力量流转的关键节点!” “好!”陈文生目光如电,在洛清音的指引下,他立刻锁定了那处光芒周期性闪烁的符文节点。他不再犹豫,将镇渊令交给左手持续催动,右手“不问”重剑紫炎真气再度熊熊燃烧,融合了柳如烟之前渡入的那一丝清冷灵力,使得紫炎更添一分穿透与净化之效。 “破!” 陈文生一声低喝,身形如电,趁着那符文节点光芒增强的一刹那,手中重剑以一个刁钻至极的角度,携着雷霆万钧之势,精准无比地刺向那处节点! “噗嗤!” 这一次,不再是坚硬的碰撞感,而是如同利刃刺入朽木般的声音!“不问”剑的剑尖,竟成功地刺入了石柱数寸!那被刺中的符文节点,红光骤然爆闪,随即发出一声细微的哀鸣,迅速黯淡下去。 “咔嚓……咔嚓嚓……” 随着那处符文节点的破碎,整根石柱剧烈地颤抖起来,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石柱上原本流转的红光如同失去了源头般迅速消退,从中弥漫出的心魔之力也随之烟消云散。那些依托于此柱的心魔幻象,更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发出一阵不甘的尖啸,化为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成功了!”陈文生拔出重剑,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然而,不等他们松一口气,其余几根石柱仿佛被同伴的“死亡”所激怒,红光暴涨,更多更凶残的心魔幻象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直扑三人! “还有三根!我们分头行动,我负责压制,你们二人主攻!”洛清音果断道,她琴音更盛,九霄天音琴上华光流转,竟同时分化出数道音波屏障,勉力拦截着大部分心魔幻象,为陈文生争取时间。 就在此时,一直被心魔困扰的鬼老头,在看到陈文生成功毁掉一根石柱,心魔幻象威力稍减的瞬间,他怀中的魂引灯突然“噗”的一声,幽绿色的火焰暴涨了数寸!一股奇异的清凉之意从灯中散发出来,竟让他混乱的脑海为之一清。 “儿啊!”鬼老头独眼中血丝遍布,他猛地看到一个模糊的幻影——他的儿子正被无数狰狞的黑影撕扯,发出痛苦的哀嚎。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与暴怒从他心底涌起。 “谁敢伤我孩儿!老夫跟你们拼了!”鬼老头状若疯魔,竟不顾一切地举起手中的骷髅骨杖,朝着离他最近的一根石柱狠狠砸去!他这一击,毫无章法,也无甚灵力,纯粹是绝望之下的发泄。 “砰!” 骷髅骨杖砸在石柱之上,应声而断。然而,就在骨杖碎裂的瞬间,那骷髅头双眼中原本黯淡的鬼火,竟猛地窜起两道惨绿色的火焰,如同毒蛇般钻入了石柱的裂缝之中! “滋啦——” 一声轻响,那根石柱上的红光竟如同被什么东西克制了一般,迅速收敛,其上一个原本不甚起眼的符文节点,被那两道鬼火一钻,竟直接爆裂开来,化为飞灰!第二根石柱,竟就这么被鬼老头误打误撞地废掉了一个关键节点! “这……”陈文生和洛清音都看得一愣,显然没想到鬼老头这胡来的一下,竟有如此奇效。或许是那骷髅骨杖材质特异,又或是魂引灯在关键时刻激发了某种力量。 “好!鬼老伯,干得漂亮!”陈文生大赞一声,信心更足。 有了鬼老头的意外之喜,压力骤减。陈文生与洛清音配合越发默契,凭借着镇渊令的压制,洛清音的精准指引与音波辅助,陈文生手中“不问”剑紫炎呼啸,接连将剩余两根石柱的关键符文节点尽数摧毁。 “轰隆——!” 随着最后一根石柱上的红光彻底熄灭,整个偏殿猛地一震,弥漫在空气中的那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与心魔之力,如同被抽走了主心骨一般,迅速消散。那些狰狞扭曲的心魔幻象,也失去了力量支撑,纷纷化为泡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偏殿之内,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 孙福“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惨白,浑身冷汗淋漓,显然是被吓得不轻,此刻幻象解除,他看着自己刚才又抓又挠的双手,一脸的后怕与茫然:“我……我刚才……好像梦见自己当皇帝了……” 鬼老头也脱力般靠在一根已经失去邪异力量的石柱上,独眼中老泪纵横,他紧紧抱着那盏火焰重新稳定下来的魂引灯,口中喃喃道:“我儿……我儿还在……他一定还在……” 第一百二十七章 石门玄机 偏殿之内,随着最后一根石柱的红光彻底熄灭,那股萦绕不散的心魔之力如同被抽走了主心骨,迅速消散。狰狞扭曲的幻象化为泡影,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为之一轻。 孙福“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惨白,浑身冷汗淋漓。他回想着幻境中自己登基为帝,坐拥三千佳丽,挥斥方遒的场景,再看看眼前这阴森诡谲的古庙,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虚妄,喃喃道:“我……我刚才……好像梦见自己当皇帝了……醒了,真醒了,还是这破地方实在……”他猛地打了个哆嗦,后怕不已。 鬼老头则脱力般靠在一根已经失去邪异力量的石柱上,他那只独眼之中,老泪纵横,既有后怕,又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但更多的,是对石门之后的期盼与忐忑。他紧紧抱着那盏火焰重新稳定下来的魂引灯,灯焰虽只有豆点大小,却散发着幽绿而坚定的光芒,笔直地指向偏殿尽头。他口中喃喃,声音沙哑而颤抖:“我儿……我儿还在……他一定还在那后面等着我……”他的目光死死锁定那扇门,情绪在悲恸与希冀之间剧烈摇摆。 陈文生和洛清音也各自调息,刚才一番心神与灵力的消耗着实不小。洛清音看了一眼孙福,淡淡道:“你的皇帝梦,怕是比这心魔幻象还要离奇。” 孙福一听,讪讪地笑了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凑到陈文生身边:“陈爷,洛仙子,还是你们厉害,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些鬼画符柱子给解决了。要不是你们,我怕是真要在梦里当皇帝当到死了。”他心有余悸,对陈文生和洛清音的敬畏又深了几分。 陈文生没有理会他的插科打诨,目光与洛清音一同投向偏殿尽头。那里,一扇巨大的青黑色石门静静矗立,高达数丈,门体不知由何种金属与岩石混合铸造,表面斑驳陆离,铭刻着无数比石柱上更为复杂、更为古老的符文。这些符文并非静止,而是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微微流转,散发着一股比石柱禁制更为强大、更为深沉的镇压之力,以及一种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森然寒意。 鬼老头怀中的魂引灯,那豆幽绿色的火焰此刻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吸引,光线凝成一束,笔直地投射在石门中央一个毫不起眼的旋涡状纹路之上。 “我儿……爹来了!”鬼老头看到魂引灯的指引如此清晰,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嘶吼一声,也不顾身上伤势未愈,竟猛地从地上弹起,踉踉跄跄地朝着那扇巨大的青黑石门冲了过去。他伸出枯槁的双手,试图推开那扇沉重的石门,口中不断呼唤着:“明儿!明儿!爹知道你在里面!你应爹一声啊!” 然而,石门纹丝不动,仿佛与整座神庙,乃至下方的地脉融为一体。鬼老头推了几下,见毫无反应,更是急切,疯了一般用拳头捶打着石门,发出“砰砰”的闷响,伴随着他声嘶力竭的呼喊,状极疯癫,看得人心头发酸。 陈文生眉头微蹙,快步上前,沉声道:“鬼老伯,冷静些,这门恐怕不是蛮力能开的。”他将手掌贴在冰冷的石门上,运转紫炎真气,一股雄浑的力道缓缓透出,试图推动。然而,石门依旧沉重如山,仿佛他推的不是一扇门,而是一座巍峨的山岳,真气如泥牛入海,不起丝毫波澜。 洛清音也走了过来,她没有急于尝试,而是仔细观察着石门上那些繁复的符文,以及符文之间隐隐流转的能量轨迹。片刻后,她秀眉紧蹙,凝重道:“这是一种极为高深的复合封印,不仅结构复杂,而且与神庙下方的地脉灵枢紧密相连,形成了一个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的能量体系。想要强行破开,几乎不可能,除非有远超布阵者的修为。而且,一旦触动不当,很可能会引发整个神庙禁制的强烈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陈文生闻言,心中一动,想起了之前将军残魂所赠的那块黑色令牌——镇渊令。他当即将令牌从储物袋中取出,尝试着将其贴近石门。 镇渊令方一靠近石门,其上那些原本黯淡的古老符文,竟如同被激活一般,骤然亮起了幽幽的青光。与此同时,石门上镌刻的密密麻麻的符文中,亦有小部分符文随之亮起,与镇渊令上的符文产生了某种奇特的共鸣。 “嗡——”石门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震动,仿佛沉睡万古的巨兽被惊醒,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鼻息。门缝间,有丝丝缕缕更为精纯的寒气逸散而出。但即便如此,那巨大的封印依旧稳固如初,并未有开启的迹象。 洛清音一直仔细观察着镇渊令引发的变化,见状说道:“镇渊令似乎能够暂时扰动这封印的部分节点,或者说,它拥有开启这封印的部分权限。但看样子,这并不足以完全解除封印。这封印的核心,恐怕另有玄机,或者说,还需要其他的‘钥匙’。”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一直被鬼老头紧紧抱在怀中的魂引灯,突然毫无征兆地光芒大盛!那豆幽绿色的火焰,在刹那间暴涨至拳头大小,灯身剧烈震颤,发出一阵阵奇异的嗡鸣。它竟主动从鬼老头那因激动而有些松弛的手中挣脱出来,化作一道绿光,悬浮而起,然后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径直撞向石门中央那个被灯光指引的旋涡状凹槽! “咔哒!”一声轻响,魂引灯不大不小,正好严丝合缝地嵌入了那个凹槽之中。 魂引灯嵌入凹槽的刹那,石门上所有的符文,无论是之前被镇渊令引动的,还是沉寂的,都如同被注入了新的能量,流转速度骤然加快了数倍!一股比先前更为阴冷、更为磅礴、充满了无尽怨毒与不甘的恐怖怨念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猛地从门后狂涌而出! 这股怨念之力甫一出现,便化作无数细密如牛毛的黑色丝线,带着刺骨的寒意与强烈的腐蚀性,铺天盖地般缠向偏殿内的众人! 首当其冲的,便是手持镇渊令、离石门最近的陈文生,以及刚刚因魂引灯脱手而愣在原地的鬼老头! “小心!”陈文生瞳孔骤缩,只觉一股冰寒刺骨的力量瞬间侵袭而来,仿佛要将他的血液乃至灵魂都冻结。他低喝一声,体内紫炎真气轰然爆发,紫金色的火焰透体而出,形成一道护体气罩,将那些缠绕而来的黑色丝线尽数焚烧、逼退。同时,他急声提醒洛清音。 洛清音反应也是极快,几乎在陈文生开口的同时,她指尖已在琴弦上疾拨。琴音急促而高亢,一道道凝练的金色音波如同实质的涟漪般扩散开来,形成一道环形屏障,勉力抵挡着那些无孔不入的黑色丝线的侵蚀。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外邪诱魂,内魔噬本! 陈文生深吸一口气,紫炎龟甲在识海中散发出温和的紫光,护住他的心神。他手持“不问”重剑,缓步向那镇魔石碑走去。他知道,这石碑,既是此行的终点,也是最大的考验。 就在陈文生踏入石碑周围十丈范围的刹那,异变陡生! “嗡——!” 镇魔石碑猛地一震,其上血红色的符文瞬间光芒大盛,一股如同实质般的恐怖威压,如同万丈山岳般,狠狠地朝着陈文生当头压下! 陈文生只觉浑身骨骼都在呻吟作响,仿佛要被这股威压碾成齑粉。他脚下的青石地面,寸寸龟裂,形成蛛网般的裂痕。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轰”的一声巨响,无数血腥、混乱、充满了暴虐与毁灭欲望的景象,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那是被镇魔石碑镇压了万古岁月的域外邪魔,其残留的记忆碎片与不灭的意志,正试图冲垮他的心防,侵蚀他的神魂,激发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贪婪、愤怒、绝望……种种负面情绪! 一瞬间,陈文生仿佛置身于尸山血海的修罗战场,耳边是无数邪魔的咆哮与生灵的哀嚎;又仿佛坠入无边欲海,美色、权力、财富、永生……种种诱惑如跗骨之蛆,不断引诱他沉沦。 “外邪诱魂,内魔噬本!”卦象中的警示,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不仅仅是力量的对抗,更是意志与心境的生死搏杀! “噗!” 陈文生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单膝跪地,手中“不问”剑插入地面,才勉强支撑住没有倒下。那股来自石碑的威压与心魔的侵蚀,实在太过恐怖,远超他的预料。 “陈公子!”洛清音见状,俏脸一变,玉指急拨琴弦。 “铮——!” 一道清越激昂、充满了净化与守护之力的琴音骤然响起,正是玄音宗秘传的“九霄清心普善咒”! 金色的音波如同圣洁的光环,迅速扩散开来,笼罩住陈文生。琴音过处,那些试图侵入陈文生识海的血腥幻象与邪魔意志,竟如同冰雪遇阳般,被削弱了数分。 洛清音惊讶地发现,她的琴音,对于这种纯粹由精神意志和负面情绪构成的“心魔”,其克制与净化效果,竟比对付那些实体怨灵和妖物还要显着! “陈文生,守住本心!这些皆是虚妄!”洛清音清叱道,琴音越发高亢,一道道金色音符环绕在陈文生周身,如同坚固的壁垒,抵御着外邪的侵蚀。 得到洛清音琴音之助,陈文生感觉压力骤减。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恢复一丝清明。 “本心不灭,万法不侵!”他怒喝一声,识海中紫炎龟甲光芒暴涨,一股坚韧不拔的意志从他心底升起。紫炎真气自体内疯狂运转,护住心脉,同时他开始默诵紫炎龟甲上那些残缺的卦道法诀,稳固心神,对抗着脑海中不断涌现的幻象与心魔。 那些徘徊在石碑周围的模糊黑影——心魔投影,似乎被洛清音的琴音和陈文生的抵抗所激怒,它们发出一阵阵无声的尖啸,化作一道道墨色的流光,朝着陈文生和洛清音猛扑而来! 一场更为凶险的心神之战,已然爆发! 心魔投影速度奇快,无声无息,甫一近身,便化作陈文生与洛清音内心深处最为恐惧或最为执着的人与事。 扑向陈文生的心魔,瞬间化作了临山县刘管家那张狰狞冷酷的脸,手中藤鞭带着尖啸抽来,口中厉喝:“你这贱奴,也敢反抗!给我死!”紧接着,幻象又变成黑风谷中那只恐怖的黑狐妖王,血盆大口当头咬下。这些都是他穿越初期,最为深刻的恐惧记忆。 而袭向洛清音的心魔,则变幻莫测,时而是她师门长辈失望的眼神,时而是她苦苦追寻却不得的某个答案,甚至化作她年幼时某些不愿回忆的片段,直指她道心中最柔软也最隐秘的角落。 “滚开!”陈文生双目赤红,紫炎真气透体而出,形成一道紫金色的火焰护罩。他深知这些皆是幻象,但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愤怒,却真实无比。他一剑挥出,剑气纵横,将那刘管家的幻象劈碎,但更多的幻象接踵而至,仿佛无穷无尽。 洛清音亦是俏脸凝霜,她指下琴音越发急促,金色的音刃与清心咒的音波交织在一起,不断击溃袭来的心魔幻象。但这些心魔投影仿佛与镇魔石碑连为一体,破碎之后,很快便会从石碑散逸出的黑气中重新凝聚,数量丝毫不见减少。 鬼老头和孙福在远处看得是心惊肉跳,却又帮不上忙。孙福早已吓得躲在一块巨石后面,瑟瑟发抖,口中胡乱念叨着各路神佛保佑。鬼老头手持骷髅骨杖,几次想要上前,却都被那恐怖的威压和心魔气息逼退,他那点修为,在这种层级的战斗中,根本不够看。他只能焦急地望着怀中魂引灯,那灯火依旧顽强地指向石碑之下,似乎在催促着什么。 陈文生在镇魔石碑的威压与心魔投影的双重攻击下,苦苦支撑。洛清音的琴音虽然能削弱心魔,净化幻象,但石碑本身释放出的精神冲击与记忆碎片,却只能靠他自己硬抗。 他脑海中浮现的幻象越来越真实,欲望也越来越强烈。有称霸天下的野心,有坐拥无数美女的绮念,有长生不老的渴望……这些念头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意志,几乎要让他彻底迷失,放弃抵抗。紫炎龟甲虽然能护住他最后一丝清明,但他的神魂之力正在被飞速消耗,识海仿佛要被撕裂一般。 “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陈文生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也越来越沉重,仿佛要坠入无边黑暗。 就在他即将彻底崩溃,放弃抵抗的刹那—— 他左肩肩头,那与柳如烟缔结“共生修炼系统”的印记,突然毫无征兆地微微一热! 紧接着,一股无比清冷、却又带着一丝熟悉暖意的精纯灵力,仿佛跨越了无尽的空间阻隔,自遥远的青岚宗方向,悄然无声地涌入他的体内! 这股灵力并非霸道,却带着一种抚慰神魂、荡涤心魔的奇异力量。它如同一股清泉,瞬间流遍陈文生的四肢百骸,融入他近乎枯竭的紫炎真气之中,更有一部分直接涌入他激荡不休的识海。 “是如烟!”陈文生精神猛地一振,原本涣散的意识重新凝聚。 这股来自柳如烟的共生灵力,如同在绝望的黑暗中点亮的一盏明灯,驱散了他心中滋生的部分心魔,稳固了他即将崩溃的心神。那股清冷之意,更像是一剂醒醐灌顶的良药,让他从那些诱人的幻象与欲望中挣脱出来。 “我陈文生,岂能被区区心魔幻象击垮!”他猛地仰天发出一声怒吼,眼中重新燃起坚定的光芒。 “本心不灭,破尽虚妄!” 第一百二十九章 陈爷真是好福气 他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将柳如烟输送过来的清冷灵力与自身的紫炎真气完美融合。紫炎的阳刚霸道,与柳如烟灵力的清冷纯净,竟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平衡,使得他对于心魔的抵抗力瞬间大增。 他不再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出击!手中“不问”重剑之上,紫金光芒与清冷白芒交织辉映,剑招大开大合,每一剑都蕴含着他“本心不灭”的坚定意志。那些扑上来的心魔投影,在接触到这融合了两种力量的剑光时,竟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尖啸,消散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 洛清音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她能感觉到陈文生身上突然多了一股极为纯净而强大的助力,这股力量与她的玄音之力似乎也有着某种微妙的呼应。她不再犹豫,琴音再变,更为精纯的玄音之力毫无保留地涌出,配合着陈文生,一同清剿那些心魔投影。 随着最后一个心魔投影被陈文生一剑斩灭,他脑海中那些血腥混乱的幻象与诱人的欲望也如同潮水般退去。神殿之内,那股令人窒息的恶意与精神压迫感,也为之一轻。 陈文生拄着剑,大口喘息,浑身已被汗水湿透,但他眼中却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明悟。 经过这场生死一线的心魔考验,他的心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锤炼与提升,对于“卦修”之道中“顺天应人,更要坚守本心”的理解,也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他的神魂之力,在破而后立之后,竟也隐隐有所增长,变得更加凝练与坚韧。 就在此时,那块巨大的镇魔石碑,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其上血红色的符文光芒大盛,不再是之前的暴戾与邪恶,反而透出一股苍凉与古老的气息。这些符文如同活过来一般,在石碑表面缓缓流转,隐隐与陈文生识海中的紫炎龟甲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紫炎龟甲自行从陈文生识海中飞出,悬浮在他面前,散发出耀眼的紫金光芒,与镇魔石碑上流转的血色符文遥相呼应。一股玄奥莫测的信息洪流,从镇魔石碑与紫炎龟甲的共鸣中,涌入陈文生的脑海。 那似乎是关于镇魔石碑的起源,关于卦修一脉的某些隐秘,以及……某种等待他做出的抉择。 然而,不等陈文生仔细感悟这股信息洪流—— “轰隆!” 整个神殿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穹顶之上碎石簌簌落下。神殿内的空间仿佛被一股无形巨力撕扯,出现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空间裂缝,闪烁着危险的银白色电弧。 紧接着,就在镇魔石碑光芒最盛,与紫炎龟甲共鸣达到顶点的瞬间,神殿中央,那块镇魔石碑之前,空间猛地一阵剧烈扭曲、塌陷,形成一个深邃的漩涡。 一道冷若冰霜、风华绝代的身影,竟从那空间漩涡之中,一步踏出,凭空浮现! 来人一身白衣胜雪,不染纤尘。青丝如瀑,简单地用一根玉簪束起。她容颜绝世,肌肤赛雪,眉目如画,却又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与孤傲,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玄女,误入这污浊的凡尘魔域。 她甫一出现,一股强大无匹、却又带着极致寒意的灵压便瞬间充斥了整个神殿,连那镇魔石碑散发出的威压,似乎都被压制了几分。 正是柳如烟! 她清冷如万载玄冰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衣衫破损、气息尚有些不稳的陈文生身上。当确认他并无性命之忧,只是消耗过大后,她眸中的寒意才稍减半分,但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与……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如释重负。 随即,她警惕地扫视四周,目光在洛清音身上微微一顿,又迅速移开,最后停留在散发着强大而古老气息的镇魔石碑之上,以及悬浮在陈文生面前、与石碑共鸣的紫炎龟甲之上,绝美的容颜上,神色变得异常复杂,似有惊讶,似有疑惑,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 “如……如烟?你怎么会在这里?”陈文生又惊又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万万没想到,柳如烟竟然会亲自出现在这无妄死海深处的镇渊城遗迹之中! 鬼老头和孙福更是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看着这如同神仙妃子般凭空出现的绝美女子,一时间竟忘了言语。他们能感觉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其实力之强,恐怕比陈爷和洛仙子加起来还要恐怖! 柳如烟的突然到来,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使得原本就充满未知与危机的无妄死海之行,瞬间又增添了无数新的、更为复杂的变数! 柳如烟的出现,让神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陈文生惊喜交加,他快步上前,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刚才生死一线间,是她的力量跨越空间而来,助他渡过难关,此刻她又真身降临,这份情谊,让他心中激荡。 “你……没事?”柳如烟清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陈文生,语气依旧淡漠,但那份隐藏在冰霜下的关切,陈文生却能清晰地感受到。 “我没事,只是消耗有些大。”陈文生摇了摇头,随即疑惑道:“如烟,你怎么会找到这里?青岚宗那边……” 柳如烟淡淡道:“通过共生印记感知到你身陷险境,气息极度不稳。宗内事务已暂作安排,我循着印记的指引,撕裂空间而来。”她说得轻描淡写,但陈文生知道,能够如此精准地定位并撕裂空间进行远距离传送,其实力与付出的代价,绝非寻常。 此时,洛清音也走了过来,她清丽的容颜上带着一丝探究,目光在柳如烟和陈文生之间流转,最后对柳如烟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她能感觉到柳如烟身上那股深不可测的修为,以及那份与陈文生之间非同寻常的联系。 柳如烟的目光也再次落在洛清音身上,停留了片刻,语气依旧清冷:“多谢姑娘出手相助文生。”她自然也看出了洛清音在之前战斗中的重要作用。 “举手之劳。”洛清音回道,神色平静无波,让人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两个同样风华绝代的女子,第一次见面,气氛无形中便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张力。 孙福和鬼老头此刻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孙福是彻底被柳如烟的仙姿和气场所折服,心中暗道:“乖乖,又来一位仙子!而且这位仙子……好像比洛仙子还要厉害!陈爷真是好福气,不,是好本事啊!” 第一百三十章 魔心 “爹!快帮我!难道你不要孩儿了吗?”石门后,那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与控诉,如同一把利刃,狠狠扎在鬼老头的心上。 鬼老头浑身剧烈颤抖,老泪纵横,他看着石门后那疯狂侵蚀七彩石碑的庞大黑影,又听着那声声泣血的呼唤,整个人都陷入了天人交战的极端痛苦之中。一边是相依为命数十载,苦苦寻找的独子;一边是陈文生石破天惊的警告,以及那石刻上“万劫不复”的字眼。 他该信谁?他能信谁? “鬼老伯,你仔细听!”陈文生见他神情动摇,语速极快地说道:“那石刻上记载,守碑人血脉,燃魂为祭,方能引动石碑神力,重铸封印!令郎当年恐怕就是发现了邪魔的异动,想要效仿先人,以身殉道,加固封印,却不幸失败,残魂反被邪魔执念所困,甚至……融合!” “你现在听到的,或许有他一丝残存的本能,但更多的,是那邪魔执念在利用你们父子情深,诱你助它脱困!一旦镇魔石碑失守,那才是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洛清音的琴音在此时也变得更加急促,她一边竭力以“往生度厄曲”安抚那躁动的黑影,为陈文生争取时间,一边沉声道:“鬼老伯,令郎若真有灵,也绝不愿看到你助纣为虐,释放出更可怕的灾祸!他当年舍身镇魔,为的是守护,而非毁灭!” “不……不……你们胡说!明儿是我的好孩子,他不会害我的!”鬼老头抱着头,痛苦地嘶吼,但他独眼中的挣扎却愈发明显。他不是傻子,之前魂引灯的异状,门后那恐怖的怨气,以及此刻陈文生和洛清音言之凿凿的分析,都让他不得不开始怀疑。 就在此时,石门后的黑影似乎感应到了鬼老头的动摇,以及镇魔石碑的反抗之力在逐渐增强。 “爹!你还在等什么!再不帮我,我就要被这破石头彻底磨灭了!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看着孩儿魂飞魄散吗?”那稚嫩的声音变得更加凄厉,充满了威胁与怨毒,“你若不帮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这两个多管闲事的东西!” 随着这声威胁,那庞大的黑影猛地分出一股更为精纯的黑气,化作一支利箭,无视了陈文生的紫炎和洛清音的音波,径直射向鬼老头! 它的目标,是鬼老头怀中那盏血光已然黯淡的魂引灯!它竟想强行夺取魂引灯,或者说,彻底控制鬼老头的血脉之力! “小心!”陈文生和洛清音同时惊呼。 鬼老头在这生死一瞬,看着那挟带无尽怨毒射来的黑气,再看看身前为保护他而奋力抵挡的陈文生和洛清音,脑海中猛地闪过儿子幼时天真烂漫的笑容,以及他离家时那意气风发的背影。 “明儿……若你真在天有灵……原谅爹……”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与决绝,从鬼老头那枯瘦的身体中爆发出来! 他猛地将怀中的魂引灯高高举起,独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孽畜!休想利用我儿!更休想用我父子情分,为祸苍生!我儿若死,也是为镇魔而死,与你这邪魔何干!” 说罢,他竟猛地再次咬破舌尖,但这次,他没有将精血喷向魂引灯去增强其与门后的联系,而是将那口精血,混合着他强烈的神念与不屈的意志,狠狠地喷向了那块被孙福撞出来的残缺石刻! “以我残躯,敬告先祖!守碑一脉,血裔在此!祈引石碑神力,镇压邪魔,永世不得超生!” 鬼老头的声音,在这一刻竟不再沙哑,反而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决绝与悲壮! “嗡——!” 那块残缺的石刻,在吸收到鬼老头这口蕴含了守碑人传承意志的精血后,其上那些古老的文字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这金光与之前镇渊令的青光不同,与魂引灯的血光也不同,它充满了神圣、庄严、以及不容侵犯的浩然正气! 金光如同潮水般蔓延,瞬间将整个偏殿照亮! 与此同时,石门之后,那块一直被黑影压制、散发着七彩光芒的镇魔石碑,仿佛受到了这股同源力量的召唤与加持,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万丈霞光! 七彩霞光冲天而起,瞬间穿透了那浓郁的黑雾,将盘踞在石碑之上的庞大黑影照得无所遁形! “啊——不——!!!” 黑影在七彩霞光与石刻金光的双重照耀下,发出了凄厉无比的惨叫。它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烈焰灼烧的冰雪,开始迅速消融、溃散!那些缠绕在石碑上的黑色触手,也纷纷断裂、蒸发! “爹!你……你竟帮外人害我!我恨你!我恨你啊!!!”那稚嫩而怨毒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却充满了不甘与绝望,并随着黑影的消散而逐渐微弱下去。 鬼老头听到这声音,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他脸上血泪交织,神情悲痛欲绝,却强撑着没有倒下,只是喃喃道:“明儿……若这真是你……爹对不住你……但爹……不能让你错下去……” 陈文生和洛清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们没想到,鬼老头在最后关头,竟做出了如此刚烈而正确的抉择!更没想到,那块残缺的石刻,在得到守碑人血脉的正确引导后,竟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与镇魔石碑产生共鸣! 七彩霞光与金色神光交相辉映,形成一道道玄奥的符文锁链,将那正在消散的黑影残余以及从其体内剥离出的一缕微弱的、几近透明的少年魂魄,重新拉扯、镇压回镇魔石碑之内! “轰隆隆——” 巨大的石门,在镇魔石碑力量彻底爆发的瞬间,竟缓缓地自动合拢!那道裂开的缝隙逐渐缩小,最终“哐当”一声巨响,再次严丝合缝地紧闭起来! 石门之上,那些原本破碎的符文,在七彩霞光与金色神光的滋养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修复、重组,变得比之前更加稳固,更加强大! 魂引灯在石门彻底关闭的刹那,其上的血光也完全消散,恢复了幽绿的火焰,并从凹槽中自行脱落,飘回到了鬼老头的手中。只是此刻的灯焰,比之前黯淡了许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偏殿之内,随着石门的关闭和镇魔石碑力量的平息,那股恐怖的威压与怨气也如同潮水般退去。金色神光与七彩霞光渐渐隐没,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幽暗与死寂,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唯有地上残留的战斗痕迹,以及众人激荡未平的心绪,证明着刚才的凶险。 “噗——”鬼老头在石门关闭的刹那,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枯瘦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软倒下去。 “鬼老伯!”陈文生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他。 鬼老头气息微弱,脸色惨白如纸,但他那只独眼中,却带着一丝解脱与释然。他颤抖地伸出手,摸了摸魂引灯,声音细若蚊蚋:“我儿……他……他好像……解脱了……” 陈文生检查了一下他的状况,发现他精血亏损严重,神魂也因强行催动秘法而受到重创,此刻已是油尽灯枯的边缘。他连忙取出一枚疗伤丹药,想要喂他服下。 鬼老头却微微摇了摇头,惨然一笑道:“不必了……陈公子……老头子……大限已至……能……能亲手了结这段孽缘……也算……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他顿了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魂引灯和一块同样残破的、不知何时从怀中取出的兽皮地图,塞到陈文生手中:“这……这是魂引灯……或许……对你们还有用……这地图……是我儿当年……偶然所得……据说……与这镇渊城……更深处的秘密有关……咳咳……老头子……不行了……多谢……多谢你们……” 话音未落,鬼老头脑袋一歪,溘然长逝。他那只独眼依旧圆睁,望着石门的方向,眼神复杂,似有不舍,似有解脱,最终归于永恒的平静。 偏殿内,一片死寂。 孙福瘫坐在角落,看着这一幕,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陈文生握着冰冷的魂引灯和那张残破的兽皮地图,心情复杂。鬼老头一生为子奔波,最终却落得如此结局,令人唏嘘。但他在最后关头的抉择,却又让人肃然起敬。 洛清音轻轻叹了口气,走到鬼老头身边,伸出玉指,为他合上了那只圆睁的独眼。“他虽执念深重,但也算是个可敬的父亲。至少,他为儿子做了最后的弥补。” 陈文生点了点头,将鬼老头的尸身小心放平。他看向那扇紧闭的石门,虽然危机暂时解除,但门后那恐怖的执念,以及鬼老头儿子残魂的最终命运,依旧是个谜。 而鬼老头留下的魂引灯和那张神秘的兽皮地图,又将指引他们走向何方? 镇渊城的秘密,似乎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 就在此时,陈文生怀中的镇渊令突然微微一热,一道若有若无的意念传入他的脑海:“石碑已固,怨念暂歇……然,城中心,魔心未死……速往……否则……前功尽弃……” 这竟是……之前那将军残魂的声音!只是比先前更加虚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陈文生瞳孔一缩,与洛清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惊疑。 城中心?魔心? 难道这神庙偏殿的镇魔石碑,还不是镇渊城最核心的封印? 第一百三十一章 残魂示警 偏殿之内,死寂无声。 孙福瘫坐在角落,面无人色,兀自沉浸在方才的惊魂一幕中,身体还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他看看地上鬼老头逐渐冰冷的尸身,又看看面色凝重的陈文生和洛清音,只觉得这镇渊城遗址简直就是个活生生的地狱,每一处都透着死亡与诡异。 陈文生轻叹一声,将鬼老头圆睁的独眼缓缓合上。逝者已矣,生者还需前行。他握着手中那盏灯焰微弱的魂引灯和那张质地古旧的兽皮地图,心情沉重。 鬼老头一生执念,最终魂归此地,不知是解脱还是另一段苦难的开始。但他在最后关头,能明辨是非,以身殉道,也算没有辱没其守碑人后裔的身份。 “石碑已固,怨念暂歇……然,城中心,魔心未死……速往……否则……前功尽弃……” 那道虚弱至极的将军残魂意念,如同最后的钟声,在陈文生脑海中回荡,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洛姑娘,看来这神庙偏殿的镇魔石碑,还不是此地最核心的麻烦。”陈文生将将军残魂的示警简略告知了洛清音。 洛清音清眸中闪过一丝凝重,她微微颔首:“镇渊城乃上古抵御天外邪魔的战场,其复杂与凶险,恐怕远超我们想象。这‘魔心’,听其名便知绝非善类。”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陈文生手中的两件遗物上,“鬼老伯这两件遗物,或许能给我们一些指引。” 陈文生点了点头,先拿起那盏魂引灯。此刻的魂引灯,在鬼老头精血祭祀之后,又经历了镇魔石碑神力爆发,灯身上的血迹已然消失,恢复了古朴的青铜色泽,只是那幽绿色的灯焰,比之前鬼老头捧着时更加黯淡,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似乎耗尽了某种积蓄万载的能量,又像是在等待新的补充。 “这灯,似乎元气大伤。”陈文生尝试注入一丝紫炎真气,灯焰只是微微一亮,便再无其他反应,与之前能指引方向、甚至强行冲击石门封印时的灵动判若两物。 他转而拿起那张兽皮地图。地图入手极轻,质地柔韧而古老,不知是何种异兽之皮硝制而成。其上用一种暗红色的颜料,绘制着无数扭曲、盘旋、交错的线条,杂乱无章,初看之下,根本不像是一副指示方位的地图,反而更像是什么疯子的涂鸦,又或是某种未知的阵法结构图。 “这地图……好生古怪。”陈文生端详半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洛清音凑近,凝神细看。她出身玄阴宗,博览群书,对各种奇门阵法、上古遗迹的记载都有涉猎。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触摸着地图上的线条,感受着其上残留的微弱能量波动。 “这并非寻常的地理方位图。”片刻后,洛清音缓缓开口,清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它更像是一种……能量流向图,或者说,是某种大型禁制或阵法的内部结构示意。你看这些标记,”她指着地图上几个晦涩的符号,“与我们之前在广场和神庙中感受到的某些特殊禁制节点的波动,隐隐有所对应。” 陈文生心中一动,尝试着将手中那盏灯焰微弱的魂引灯,靠近兽皮地图。 就在魂引灯接近地图的刹那,奇迹发生了! 那原本黯淡欲熄的幽绿色灯焰,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突然微微一亮,虽然依旧虚弱,却稳定了下来。紧接着,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幽绿色光线,从灯焰顶端射出,精准地投射在兽皮地图上一个之前谁也没有注意到的、被无数扭曲线条掩盖的细小标记之上! 与此同时,兽皮地图上被光线照射到的那个标记,以及与之相连的一段暗红色线条,竟也如同被激活一般,泛起了淡淡的、与灯焰同源的幽绿色微光! “有门道!”陈文生精神一振。 洛清音美眸中也闪过一丝讶异与了然,她迅速根据那道光线指引的标记,以及地图上泛起微光的线条走向,结合之前对神庙广场及偏殿结构的记忆与观察,沉吟道:“这条路……似乎并非从正门离开偏殿,而是……神庙后方?那里有一处更为残破的废墟,我之前曾留意过,似乎有地下结构的痕迹。这条路径,如果地图所示无误,或许能避开神庙内许多我们尚未探知的强大明面禁制,直通……城中心?” “将军残魂示警,魔心在城中心,刻不容缓。既然地图有所指引,我们便闯上一闯!”陈文生当机立断。时间不等人,谁知道那“魔心”何时会彻底爆发。 孙福在一旁听得是云里雾里,但“城中心”、“魔心”这些字眼,还是让他心惊肉跳。他哆哆嗦嗦地说道:“陈……陈爷,洛……洛仙子,那……那城中心,是不是比这里还吓人啊?要不……要不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躲,等……等天亮了再说?”他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只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陈文生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你觉得,在这镇渊城里,还有安全的地方吗?跟着我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你独自留下……”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意思已是再明白不过。 孙福脖子一缩,想起之前遇到的种种凶险,若是自己一个人,怕是早就变成那些怪物的点心了。他苦着脸,哭丧着声音道:“陈爷说的是,小的……小的就跟着陈爷和洛仙子,上刀山下油锅,绝……绝不皱一下眉头!”虽然嘴上说得豪迈,但那两条打颤的腿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三人简单处理了一下鬼老头的后事,将他暂时安放在偏殿一角,也算是让他魂归故里。随后,在魂引灯与兽皮地图的指引下,他们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穿过偏殿后方一处更为残旧、几乎完全被坍塌的巨石掩埋的废墟。 拨开碎石,果然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一条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地下通道,斜斜地向下延伸,不知通向何方。 通道内阴冷潮湿,弥漫着一股比神庙内更为浓郁的土腥味和淡淡的煞气,仿佛是巨兽的食道,幽深而可怖。 陈文生手持魂引灯和地图走在最前,洛清音紧随其后,警惕四周。孙福则战战兢兢地跟在最后,一步三回头,生怕黑暗中窜出什么择人而噬的怪物。 然而,这地下通道并非如他们所想的那般安全。 刚深入通道约莫百丈,走在最前的陈文生突然脚步一顿,眉头微皱。他感觉到一股微弱但极具侵蚀性的能量波动,正从前方甬道的石壁缝隙和地面泥土中悄无声息地渗透出来。 “小心,有东西!”他低喝一声,提醒身后的洛清音和孙福。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微摩擦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紧接着,从石壁的裂缝中、从湿滑的地面下,钻出了一条条通体暗褐色、约莫拇指粗细、长着细密口器的诡异蠕虫! 这些蠕虫数量极多,密密麻麻,转眼间便有数十上百条。它们没有眼睛,行动却异常敏捷,扭动着黏滑的身体,朝着三人包围而来。 “这是……噬魂蠕虫!”洛清音清眸一凝,认出了这种在某些古籍中记载过的阴邪生物,“此虫能悄无声息地吸食生灵的魂力与精气,且对寻常物理攻击有极强的抗性,极难杀死!” 果然,陈文生随手一道剑气斩去,那些噬魂蠕虫被斩为数段,却并未死去,断裂的身体依旧在地上扭动,甚至试图重新融合,生命力顽强得可怕。 “嘶嘶——”几条蠕虫已然爬到了近前,张开那布满细密尖牙的口器,便要往孙福腿上咬去。 孙福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手脚并用地往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尿了裤子:“妈呀!别过来!别过来啊!” 陈文生冷哼一声,紫炎真气自体内勃发,一股炽热的阳刚之气弥漫开来。那些噬魂蠕虫在接触到紫炎气息的刹那,如同被烙铁烫伤一般,纷纷发出尖锐的嘶鸣,身体冒起阵阵黑烟,行动明显变得迟缓和畏缩。 “紫炎真气对它们有克制作用!”陈文生眼中一喜。 洛清音也当机立断,玉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并未奏出杀伐之音,而是一道道高亢而尖锐的特殊音波。这音波并非用于杀伤,而是形成一种强烈的震荡,专门扰乱这些低等邪物的感知与行动。 果然,在琴音的干扰下,那些噬魂蠕虫如同无头苍蝇般在原地打转,行动变得更加混乱。 “走!”陈文生抓住机会,左手魂引灯,右手不问剑,紫炎剑气纵横,将试图靠近的蠕虫逼退,三人且战且退,沿着通道继续深入。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们斩杀了不知多少噬魂蠕虫,灵力也消耗了不少之后,前方的通道突然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魂引灯的光芒在岔路口处,突然微微一颤,竟分化出两道同样纤细的绿色光线,分别指向两条岔道。与此同时,兽皮地图上,与这两条岔道对应的暗红色线条,也同时泛起了幽绿的微光。 两条路,魂引灯和地图都给出了提示! 洛清音仔细观察着地图上两条路径的变化,又感应了一下两条岔道内传来的能量波动,秀眉微蹙:“左边这条路,地图上显示的线条较为平稳,能量波动也相对微弱,但……似乎透着一股死寂之气,生机渺茫。而右边这条路,地图线条扭曲复杂,能量波动也异常剧烈,充满了未知与凶险,但隐约间……似乎又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生机。” 陈文生眉头紧锁,一时间也难以抉择。他下意识地想起了自己的“每日一卦”系统。之前在偏殿,为了确认石刻的真伪和鬼老头的抉择,他已经用过一次(假设冷却已结束,或因连续危机而触发了某种特殊机制,可以再次使用)。 他心念一动,尝试着沟通紫炎龟甲。 【逢凶化吉,危机四伏,死中求活,险路藏机。】 十六个字的卦象,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 “死中求活,险路藏机……”陈文生喃喃自语,目光投向了右边那条能量波动剧烈、充满了未知的岔道。 卦象的指引,已然明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魔心浮现,血狱凶阵 “走右边!” 陈文生没有丝毫犹豫,卦象的指引清晰明了——真正的生机,往往隐藏在最深的绝境之中。 洛清音清眸中闪过一丝异彩,她虽然不知陈文生为何如此笃定,但出于对他的信任,以及自身对那“险路藏机”隐隐的预感,也并未提出异议。 孙福此刻早已是六神无主,陈文生和洛清音往哪儿走,他自然就跟到哪儿,只求这两位大神能保住他的小命。 三人选择了右边的岔道。 这条通道比先前的更加狭窄,也更加陡峭,几乎是盘旋向下。空气中的煞气与阴冷之感愈发浓重,甚至隐隐能听到一些令人心悸的、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呜咽与咆哮。 通道两旁的石壁上,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充满了血腥与暴戾气息的壁画。画中描绘的不再是人与妖魔的搏斗,而是无数奇形怪状的生灵,被某种更为强大的存在献祭、吞噬的恐怖场景。 孙福看得是头皮发麻,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陈文生和洛清音也是神色凝重,他们能感觉到,自己正在不断接近某个极为恐怖的存在。 不知又向下行了多久,当前方再次豁然开朗之时,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 饶是陈文生和洛清音心志坚定,也被这股威压冲击得气血翻涌,识海震荡。孙福更是“噗通”一声瘫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们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空洞之中。这空洞之广阔,几乎望不到边际,穹顶高悬,幽暗深邃,仿佛一片倒悬的星空。 而在这巨大空洞的正中央,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一颗悬浮在半空中的、直径足有数十丈的、仿佛由纯粹的黑色怨气与凝固的血煞凝聚而成的——“心脏”! 这颗“心脏”通体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暗红与墨黑交织的色泽,表面布满了扭曲的血管状纹路,还在有规律地、缓慢地一起一伏,每一次跳动,都发出“咚……咚……”的沉闷巨响,如同擂响的丧魂鼓,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神。 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都会从其表面散发出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恐怖的能量波动。这些能量波动向四周扩散,如同无形的漩涡,引动着整个镇渊城遗址中残存的无尽怨气、煞气、死气,源源不断地向其汇聚而来,使其看上去更加狰狞、更加邪恶。 在这颗巨大“心脏”的下方,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散发着浓郁血腥与腐朽气息的巨大坑洞。坑洞的边缘,堆积着难以计数的森森白骨与破碎不堪的各色法器、兵刃,仿佛一处埋葬了万古岁月的修罗战场。 “这……这就是将军残魂所说的……魔心?!”陈文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眼中充满了震撼与忌惮。 眼前这颗跳动着的“魔心”,其散发出的威压与邪恶气息,比之前在神庙偏殿遇到的镇魔石碑后的黑影,还要恐怖数倍!这根本不是他们目前这个境界能够抗衡的存在! 洛清音俏脸之上,此刻也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取而代ず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惊骇。她死死地盯着那“魔心”下方的巨大坑洞,以及坑洞边缘那些若隐若现的、由无数骸骨与破碎法器构成的诡异阵法结构,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万魂血狱阵……这……这竟是传说中,早已失传的‘万魂血狱阵’的雏形!” “万魂血狱阵?”陈文生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洛清音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心神,解释道:“此阵乃上古魔道一种极为歹毒凶残的献祭大阵,需以至少万名生灵的血肉魂魄为祭品,汲取其临死前的无尽怨念与生命精华为能量源泉,用以滋养某个核心,或是炼制某种绝世凶器,或是……复活某个恐怖的存在!而这颗‘魔心’,显然就是此阵的核心与能量源泉!看这规模,献祭的生灵恐怕早已不止万数!” 她的话,让陈文生和孙福遍体生寒。 就在他们观察与交谈之际,那悬浮在空中的“魔心”,似乎察觉到了生人的气息。 “咚!咚咚!” “魔心”的跳动频率骤然加快,其表面那些扭曲的血管状纹路猛地蠕动起来,紧接着,数条比水桶还要粗大的、布满了倒刺与粘液的黑红色触手,如同苏醒的毒蟒一般,猛地从“魔心”表面激射而出! 这些触手速度快如闪电,携带着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以及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之气,如同数条狂舞的魔鞭,狠狠地抽向空洞边缘的陈文生三人! 其威势之恐怖,比之前在石门后遇到的黑影鬼爪,还要强大数倍不止! “小心!”陈文生暴喝一声,不及多想,体内紫炎真气疯狂运转,“不问”重剑已然在手,一道道凌厉的紫金色剑气凝聚成一道剑幕,护在身前。 洛清音反应也是极快,九霄天音琴瞬间横于身前,玉指急拨,一道道凝练如实质的金色音刃如同暴雨般射出,迎向那些抽来的黑红触手。 “嘭嘭嘭——!” 剑气与音刃狠狠地斩在那些触手之上,爆发出阵阵沉闷的巨响。然而,这些触手坚韧异常,剑气音刃竟只能在其表面留下浅浅的痕迹,根本无法将其斩断。反而有一股股阴冷而污秽的力量,顺着剑气与音刃反噬而来,试图侵蚀他们的灵力与神魂。 陈文生只觉手臂一震,一股污浊的力量顺着剑身传来,让他紫炎真气都为之一滞,胸口发闷。 洛清音也是俏脸一白,闷哼一声,显然也受到了反震。 孙福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他连滚带爬地往后躲,却慌不择路,一头撞在了身后一块看似普通的石碑之上。 那石碑本就因年代久远而有些松动,被他这么一撞,竟“咔嚓”一声,向内倾倒了几分,露出了石碑后方一个不起眼的、刻满了诡异符文的凹槽。 就在石碑被触动的刹那,异变陡生! “嗡——!!!” 整个地下空洞猛地一震! 那“魔心”下方的巨大坑洞之中,原本死寂的“万魂血狱阵”,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火星的炸药桶,骤然间爆发出刺目欲眩的血色光芒! 坑洞边缘,那无数堆积的骸骨与破碎法器,齐齐震颤,其上铭刻的古老魔纹如同活了过来一般,开始疯狂地汲取周围的怨气与煞气。 “嗷——吼——桀桀桀——” 无数凄厉的、充满了怨毒与不甘的嘶吼声,从那深不见底的坑洞中传出。紧接着,一道道模糊扭曲、散发着浓郁怨气的残魂怨灵,如同井喷的泉水一般,化作狰狞可怖的鬼影,从坑洞中蜂拥而出! 这些怨灵数量之多,何止千万!它们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尖啸着,咆哮着,与那“魔心”伸出的黑红触手一同,形成了一股毁天灭地的死亡洪流,朝着陈文生三人席卷而来! 形势,在这一瞬间,危急到了极点! 陈文生和洛清音背靠着背,神色凝重到了极点。他们知道,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陈文生准备拼死一搏之际,他识海中的紫炎龟甲,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 一股比之前在神庙偏殿感应到镇魔石碑时,还要强烈数倍的奇异共鸣感,从龟甲之上传来。 这一次,共鸣的对象,不仅仅是那颗跳动着的恐怖“魔心”,更是其下方那正在疯狂运转的“万魂血狱阵”! 陈文生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紫炎龟甲与那“魔心”以及“万魂血狱阵”之间,仿佛存在着某种……同源的、或者说是相互吸引的……深层次的联系! 这种感觉,就如同他之前在青岚宗,与柳如烟修炼“阴阳共鸣诀”时,两股力量相互吸引、相互呼应一般! 只是,眼前的这种“共鸣”,却充满了邪恶、暴戾与毁灭的气息! 这“魔心”,这“万魂血狱阵”,难道……与他陈文生的“卦修”宿命,与这紫炎龟甲的来历,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甚至可能是禁忌的深层联系?! 陈文生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第一百三十三章 龟甲异动,险中求索 “轰隆隆——!” 黑红触手携着万钧之势当头砸下,无数狰狞鬼影裹挟着刺骨怨气铺天盖地而来。整个地下空洞仿佛化作了九幽炼狱,死亡的气息浓郁得令人窒息。 陈文生和洛清音背靠着背,将吓得几乎失禁的孙福护在中间,面色凝重如水。 “洛姑娘,看来今日我们是在劫难逃了。”陈文生苦笑一声,语气中却无半分退缩之意。他紧了紧手中的“不问”剑,紫炎真气催动到极致,准备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洛清音清眸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没有说话,只是指尖在琴弦上急速拨动,一道道金色音刃与音波屏障交织而出,勉力抵挡着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攻击。 然而,他们的抵抗在“魔心”与“万魂血狱阵”的联手之威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紫炎剑气斩在触手之上,只能溅点火星,随即被污秽之力侵蚀。金色音刃射入鬼影群中,也只是击散数道,更多的鬼影便悍不畏死地扑上。 “噗——”洛清音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她以一人之力,要同时抵挡物理攻击与神魂冲击,消耗实在太大,已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陈文生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只觉每一次与触手的碰撞,都震得他气血翻涌,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移位,紫炎真气在对方那源源不断的污秽之力侵蚀下,也开始出现运转不畅的迹象。 “陈爷……洛仙子……我……我对不起你们……都怪我……都怪我乱撞……”孙福在一旁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道歉。他知道,若非自己误触了那块石碑,恐怕也不会引发这“万魂血狱阵”的全面爆发。 陈文生此刻已无暇理会他。他脑海中,紫炎龟甲的震颤愈发剧烈,那种与“魔心”和“万魂血狱阵”之间的诡异共鸣感,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 一股股驳杂而混乱的信息流,伴随着共鸣,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识海,冲击着他的神魂。这些信息中,充满了杀戮、怨恨、不甘、以及对某种……力量的极致渴望!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文生只觉脑袋仿佛要炸开一般。他隐约感觉到,这“魔心”和“万魂血狱阵”似乎与他有着某种极为古老的因果联系,甚至可能……与他这“卦修”一脉的传承有关! “卦象……险路藏机……死中求活……”陈文生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想起了之前在岔路口得到的卦象提示。 难道这“藏机”与“求活”的关键,就应在这紫炎龟甲与“魔心”的共鸣之上? 他心念急转,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形成。 “洛姑娘,护住孙福,为我争取十息时间!”陈文生暴喝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洛清音闻言一怔,虽然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见他神情凝重,知道必有缘故。她银牙一咬,强提一口真元,九霄天音琴上光华暴涨,一道更为璀璨的金色音波屏障扩散开来,将她和孙福以及陈文生暂时护在其中,同时数十道音刃如同狂风骤雨般射出,暂时逼退了近身的触手与鬼影。 “只有十息!”洛清音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显然这一击已是她强弩之末。 陈文生没有丝毫犹豫,他收起“不问”剑,竟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心神完全沉入识海之中,全力沟通那震颤不休的紫炎龟甲! 他要做的,不是压制这股共鸣,而是……顺应它,甚至……引导它!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一旦失败,他很可能会被那股邪恶的共鸣之力反噬,神魂俱灭,万劫不复! 但眼下,已无退路! 随着陈文生心神的沉入,紫炎龟甲上的八卦图案骤然亮起,一道道古老而玄奥的符文自龟甲之上浮现,与他识海中那些残缺的《紫炎心法》口诀相互呼应。 与此同时,外界那颗巨大的“魔心”,以及下方的“万魂血狱阵”,仿佛也感应到了陈文生体内龟甲的变化,跳动与运转的频率,竟在这一刻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凝滞! 那股原本疯狂涌向陈文生的驳杂信息流,在龟甲符文的引导下,竟开始变得有规律起来,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梳理、筛选。 陈文生惊喜地发现,他竟能从这些信息流中,剥离出一些……关于这“魔心”与“万魂血狱阵”的……核心运转规律与能量节点的……残缺片段! 虽然这些片段极为零碎,但对于身处绝境的他而言,已是无价之宝! “原来如此……这‘魔心’并非无懈可击……它的能量供给,完全依赖于下方的‘万魂血狱阵’……而这阵法的核心节点,有三处……分别对应……天、地、人三才之位……” 陈文生心中飞速推演,结合紫炎龟甲赋予他的卦象直觉,以及那些残缺的信息片段,一个大胆的破局之法在他脑中逐渐成型。 “找到了!” 就在洛清音的音波屏障即将破碎,十息时间将至的刹那,陈文生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暴射! 他霍然起身,左手掌心,那盏一直被他收在怀中的、灯焰微弱的魂引灯,竟自行浮现而出! 此刻的魂引灯,在紫炎龟甲力量的引动下,那豆幽绿色的火焰竟微微一亮,散发出一股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充满了生机与净化之意的奇异波动! “洛姑娘,助我一臂之力!攻击那‘魔心’正下方,血气最浓郁之处,那是‘万魂血狱阵’的‘地’位核心!”陈文生语速极快地说道,同时将手中的魂引灯猛地向前一抛! 那魂引灯在空中划过一道绿色的弧线,竟无视了那些狰狞的鬼影与狂舞的触手,径直朝着陈文生所指的“魔心”正下方飞去! 洛清音虽然不知陈文生此举何意,但出于信任,她没有丝毫犹豫,将体内残存的最后一点灵力,尽数灌注于九霄天音琴之中,玉指在琴弦上重重一划! “铮——!!!” 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凝练、都要璀璨的金色音刃,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如同划破黑暗的闪电,撕裂重重鬼影,精准无比地射向那“魔心”正下方,血气翻涌最为剧烈的区域! 就在金色音刃即将击中目标的前一刹那,那盏幽绿色的魂引灯,竟后发先至,抢先一步落在了那片区域! “噗!” 魂引灯落下的瞬间,其上那豆幽绿色的火焰,仿佛遇到了某种催化剂,骤然暴涨!一股纯净而磅礴的生命与净化之力,从灯中爆发开来,如同在污秽的墨池中滴入了一滴清泉,瞬间在那片血气最浓之处,荡漾开一圈圈绿色的涟漪! 紧接着,洛清音那道威力绝伦的金色音刃,也分毫不差地轰击在了被魂引灯净化的那一点之上! “轰——!!!!” 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在整个地下空洞中回荡! “魔心”正下方,那“万魂血狱阵”的“地位”核心节点,在魂引灯的净化之力与金色音刃的双重打击下,竟猛地爆裂开来! 一股股精纯的、失去了控制的怨念与血煞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那破碎的节点中疯狂宣泄而出,却又因为失去了阵法的束缚,开始在空洞中四处乱窜,甚至反过来冲击着“魔心”与“万魂血狱阵”的其他部分! “嗷——!!!” “魔心”发出一声充满了痛苦与不甘的咆哮,其跳动的频率骤然变得紊乱不堪,表面那些黑红色的触手也仿佛失去了力量支撑,攻击的威势大减! 而那些原本无穷无尽的狰狞鬼影,也因为阵法核心的受损,身形开始变得虚幻,甚至有不少直接溃散开来! “有效!”陈文生眼中精光大盛,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这魂引灯,在鬼老头血祭之后,又吸收了镇魔石碑的部分神力,其本质已然发生了一些奇异的变化,不再是单纯的引魂之物,反而多了一丝净化与克制阴邪的力量。而紫炎龟甲与“魔心”的共鸣,则让他窥探到了阵法的破绽! “还有两处!洛姑娘,孙福,跟紧我!”陈文生暴喝一声,身形如电,不退反进,竟主动朝着那混乱的战场中心冲去! 他要趁着“魔心”与阵法暂时失控的间隙,一鼓作气,彻底摧毁另外两处核心节点! 洛清音见状,虽然虚弱,却也银牙一咬,强撑着精神,抱着古琴紧随其后。 孙福早已被眼前这惊天动地的变故吓傻了,但求生的本能让他死死地跟在两人身后,连滚带爬。 陈文生凭借着紫炎龟甲对能量节点的敏锐感知,以及魂引灯那若有若无的指引,很快便锁定了另外两处核心节点的位置。 “就是这里!” 他如法炮制,先以魂引灯的净化之力削弱节点,再指挥洛清音以音刃强攻! “轰!”“轰!” 又是两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随着“天位”与“人位”两处核心节点的相继爆碎,“万魂血狱阵”这个支撑着“魔心”运转的能量源泉,终于彻底崩溃! 失去了阵法能量供给的“魔心”,其跳动骤然停止,表面那些狰狞的血管状纹路迅速枯萎、黯淡,庞大的身躯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塌陷。 那些原本狂暴无比的黑红触手,如同失去了水分的蔓藤般,无力地垂落下来,最终化为一滩滩腥臭的黑水。 而那些狰狞的鬼影,更是在阵法彻底崩溃的瞬间,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尽数消散,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整个地下空洞,在经历了极致的狂暴之后,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 唯有那颗已经停止跳动、萎缩了大半、但依旧散发着淡淡邪气的“魔心”,悬浮在半空之中,证明着刚才那场大战的真实与惨烈。 “呼……呼……总算……总算暂时压制住了……”陈文生拄着“不问”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刚才那一连串的爆发,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与灵力。 洛清音更是直接软倒在地,俏脸之上毫无血色,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孙福则瘫在一旁,看着那颗虽然萎缩却依旧可怖的“魔心”,又看看如同从血水里捞出来的陈文生和洛清音,一时间竟是失了语。 然而,就在陈文生以为危机暂时解除,准备上前查看那“魔心”状况之际,他脑海中,那道虚弱的将军残魂意念,再次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与警告: “小心!魔心虽残,其核未毁!它在……它在引诱你们靠近!真正的杀招……在核心之内!” 陈文生瞳孔骤然一缩! 第一百三十四章 险路藏机 那道意念警告在陈文生脑海中如惊雷炸响,又如残阳落幕,迅速黯淡下去,带着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凉与不甘。将军残魂,终是彻底消散了。 陈文生心中剧烈一震,那股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被冰冷的警兆所取代。他那只准备迈出去,上前查看“魔心”战利品的脚,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整个人如同一座被钉住的雕像。 “别动!有诈!” 他甚至来不及开口,一道急促的传音已经送入同样瘫软在地的洛清音识海之中。 洛清音本已耗尽了最后一丝灵力,连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全凭一股意志力强撑着没有昏厥过去。听到陈文生的传音,她那因脱力而略显涣散的凤眸深处,骤然重新凝聚起一抹冰冷的警惕。她没有多问,身体的本能反应快过思绪,艰难地曲起双腿,强迫自己摆出一个盘膝的姿势,哪怕一丝一毫的灵力都难以调动,也固执地试图进入调息状态。她的目光,则越过陈文生的肩膀,死死地钉在那颗萎缩之后,看似已经毫无威胁的“魔心”之上。 孙福的神经刚刚从地狱边缘捡回来,还没来得及完全松弛,就被陈文生和洛清音这如临大敌的反应给吓得再度紧绷起来。他看看陈文生僵硬的背影,又看看洛清音惨白如纸却眼神锐利的脸,刚刚爬回胸腔的心脏“咕咚”一下又掉回了肚子里。他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缩到两人身后,把自己蜷成一团,恨不得能就地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他捂着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哪怕是呼吸声重了一点,都会引来什么杀身之祸。 老天爷啊,这地方的幺蛾子是批发的吗?就不能让人喘口气?孙福内心哀嚎,只觉得自己的胆汁都快要被吓干了。 寂静的地下空洞中,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那颗萎缩的“魔心”,表面上看去,确实已经停止了跳动,那些狰狞的触手也早已化为脓水。它就像一块被烧剩下的焦炭,丑陋而死寂。然而,就在其核心的位置,却隐隐约约地透出一种光。 那不是寻常的光,而是一种幽暗到了极致,反而显得深邃无比的光芒。它不像火焰那般炽热,也不像宝石那般璀璨,更像是一个小型的黑洞,一个能吞噬一切光线与希望的漩涡。一股无形无质,却又无孔不入的奇异诱惑力,正从那漩涡中心缓缓散发开来。 它没有声音,却仿佛在每一个生灵的心底低语。 对力量的渴望,对长生的贪婪,对未知的探究,甚至是对解脱的向往……它精准地拨动着你内心最深处的欲望琴弦,告诉你,靠近它,触摸它,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那是一种直达灵魂的蛊惑。 陈文生首当其冲,只觉得脑海中无数个念头疯狂滋生。“过去看看,里面一定有绝世的宝物……”“吞噬它,你就能一步登天,再也无人能欺……”“这不就是卦象中的‘险路藏机’吗?机缘就在眼前……” “哼!” 陈文生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强行运转体内仅存不多的紫炎真气,不是用于攻击,而是收缩防御,如同一层薄薄的铠甲,将自己的心神牢牢护住。紫炎真气过处,那股冰冷黏腻的诱惑力被稍稍隔绝,让他得以喘息。他心中骇然,这股诱惑力竟是直接作用于神魂,若非他识海中有紫炎龟甲镇守,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气息,恐怕他刚才早已心神失守,如同被勾了魂的木偶般,主动走上前去,投身那死亡的漩涡了。 “将军,那核心之内究竟有何物?”陈文生在心中急切追问,却只得到一片死寂。他这才想起,将军的残魂,已经彻底消散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与危机感,将他紧紧包围。 就在此时,一个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变故发生了。 陈文生怀中,那盏在刚才破阵时立下奇功,此刻灯焰已然恢复幽绿的魂引灯,突然毫无征兆地再次跳动了一下。 灯焰的跳动幅度很小,若非此刻陈文生精神高度集中,几乎难以察觉。但这一次的跳动,却让陈文生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那幽绿色的灯焰之中,不知何时,竟悄然染上了一丝……血色! 那丝血色极淡,如同清水中滴入的一滴朱砂,却又顽固地盘踞在火焰的核心,随着灯焰的跳动而微微脉动,仿佛与远处那“魔心”核心的幽暗漩涡,产生了某种不祥的、同源的共鸣! “陈公子,那灯……!” 洛清音的声音传来,虚弱却异常清晰,充满了惊疑与凝重。她显然也察觉到了魂引灯的异状。 “它似乎被‘魔心’核心的力量侵染了!我明白了……这魂引灯能在‘万魂血狱阵’中来去自如,甚至净化阵眼,是因为它本身就吸收了镇魔石碑的神力,但更重要的,它内部可能还残留着部分‘万魂血狱阵’的本源力量!鬼老头父子两代守碑人,不知用它吸收了多少从石碑缝隙中逸散出来的怨力。方才破阵,是以毒攻毒,用同源的力量扰乱了阵法。可现在……阵法已破,它内部残留的这点怨力,反而成了引狼入室的信标,被那更精纯的魔种本源所吸引!” 洛清音的分析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陈文生心中的迷雾。 他心中一凛,再也顾不得其他,立刻尝试调动紫炎真气,想要强行压制魂引灯的异变。然而,当他那至刚至阳的紫炎真气包裹住魂引灯的刹那,却发现那丝血色竟如跗骨之蛆般,极为顽固。紫炎真气如同烈火,而那血色便如同藏在寒铁深处的一丝阴气,虽被压制得暗淡了几分,却始终无法被彻底驱除。 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陈文生的意图,又或许是魂引灯这块“肥肉”的诱惑太大。 那颗萎缩的“魔心”核心处,幽暗的光芒骤然增强! 一股比之前那精神诱惑强大了十倍不止的恐怖吸力,猛地从中爆发而出! 这股吸力的目标,并非陈文生,也非洛清音和孙福,而是……他手中那盏正在发生异变的魂引灯! “不好!” 陈文生只觉手上一股巨力传来,魂引灯在他掌中剧烈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脱手飞出。他五指猛地收紧,死死攥住灯身,手背上青筋暴起。 然而,那股吸力实在太过诡异,太过强大! 魂引灯竟拖着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向着那颗悬浮在半空的“魔心”飞去! 陈文生整个人,都被这股力量拉得一个踉跄,身不由己地向前扑去! 转折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第一百三十四章 险路藏机 那道意念警告在陈文生脑海中如惊雷炸响,又如残阳落幕,迅速黯淡下去,带着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凉与不甘。将军残魂,终是彻底消散了。 陈文生心中剧烈一震,那股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被冰冷的警兆所取代。他那只准备迈出去,上前查看“魔心”战利品的脚,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整个人如同一座被钉住的雕像。 “别动!有诈!” 他甚至来不及开口,一道急促的传音已经送入同样瘫软在地的洛清音识海之中。 洛清音本已耗尽了最后一丝灵力,连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全凭一股意志力强撑着没有昏厥过去。听到陈文生的传音,她那因脱力而略显涣散的凤眸深处,骤然重新凝聚起一抹冰冷的警惕。她没有多问,身体的本能反应快过思绪,艰难地曲起双腿,强迫自己摆出一个盘膝的姿势,哪怕一丝一毫的灵力都难以调动,也固执地试图进入调息状态。她的目光,则越过陈文生的肩膀,死死地钉在那颗萎缩之后,看似已经毫无威胁的“魔心”之上。 孙福的神经刚刚从地狱边缘捡回来,还没来得及完全松弛,就被陈文生和洛清音这如临大敌的反应给吓得再度紧绷起来。他看看陈文生僵硬的背影,又看看洛清音惨白如纸却眼神锐利的脸,刚刚爬回胸腔的心脏“咕咚”一下又掉回了肚子里。他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缩到两人身后,把自己蜷成一团,恨不得能就地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他捂着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哪怕是呼吸声重了一点,都会引来什么杀身之祸。 老天爷啊,这地方的幺蛾子是批发的吗?就不能让人喘口气?孙福内心哀嚎,只觉得自己的胆汁都快要被吓干了。 寂静的地下空洞中,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那颗萎缩的“魔心”,表面上看去,确实已经停止了跳动,那些狰狞的触手也早已化为脓水。它就像一块被烧剩下的焦炭,丑陋而死寂。然而,就在其核心的位置,却隐隐约约地透出一种光。 那不是寻常的光,而是一种幽暗到了极致,反而显得深邃无比的光芒。它不像火焰那般炽热,也不像宝石那般璀璨,更像是一个小型的黑洞,一个能吞噬一切光线与希望的漩涡。一股无形无质,却又无孔不入的奇异诱惑力,正从那漩涡中心缓缓散发开来。 它没有声音,却仿佛在每一个生灵的心底低语。 对力量的渴望,对长生的贪婪,对未知的探究,甚至是对解脱的向往……它精准地拨动着你内心最深处的欲望琴弦,告诉你,靠近它,触摸它,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那是一种直达灵魂的蛊惑。 陈文生首当其冲,只觉得脑海中无数个念头疯狂滋生。“过去看看,里面一定有绝世的宝物……”“吞噬它,你就能一步登天,再也无人能欺……”“这不就是卦象中的‘险路藏机’吗?机缘就在眼前……” “哼!” 陈文生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强行运转体内仅存不多的紫炎真气,不是用于攻击,而是收缩防御,如同一层薄薄的铠甲,将自己的心神牢牢护住。紫炎真气过处,那股冰冷黏腻的诱惑力被稍稍隔绝,让他得以喘息。他心中骇然,这股诱惑力竟是直接作用于神魂,若非他识海中有紫炎龟甲镇守,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气息,恐怕他刚才早已心神失守,如同被勾了魂的木偶般,主动走上前去,投身那死亡的漩涡了。 “将军,那核心之内究竟有何物?”陈文生在心中急切追问,却只得到一片死寂。他这才想起,将军的残魂,已经彻底消散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与危机感,将他紧紧包围。 就在此时,一个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变故发生了。 陈文生怀中,那盏在刚才破阵时立下奇功,此刻灯焰已然恢复幽绿的魂引灯,突然毫无征兆地再次跳动了一下。 灯焰的跳动幅度很小,若非此刻陈文生精神高度集中,几乎难以察觉。但这一次的跳动,却让陈文生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那幽绿色的灯焰之中,不知何时,竟悄然染上了一丝……血色! 那丝血色极淡,如同清水中滴入的一滴朱砂,却又顽固地盘踞在火焰的核心,随着灯焰的跳动而微微脉动,仿佛与远处那“魔心”核心的幽暗漩涡,产生了某种不祥的、同源的共鸣! “陈公子,那灯……!” 洛清音的声音传来,虚弱却异常清晰,充满了惊疑与凝重。她显然也察觉到了魂引灯的异状。 “它似乎被‘魔心’核心的力量侵染了!我明白了……这魂引灯能在‘万魂血狱阵’中来去自如,甚至净化阵眼,是因为它本身就吸收了镇魔石碑的神力,但更重要的,它内部可能还残留着部分‘万魂血狱阵’的本源力量!鬼老头父子两代守碑人,不知用它吸收了多少从石碑缝隙中逸散出来的怨力。方才破阵,是以毒攻毒,用同源的力量扰乱了阵法。可现在……阵法已破,它内部残留的这点怨力,反而成了引狼入室的信标,被那更精纯的魔种本源所吸引!” 洛清音的分析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陈文生心中的迷雾。 他心中一凛,再也顾不得其他,立刻尝试调动紫炎真气,想要强行压制魂引灯的异变。然而,当他那至刚至阳的紫炎真气包裹住魂引灯的刹那,却发现那丝血色竟如跗骨之蛆般,极为顽固。紫炎真气如同烈火,而那血色便如同藏在寒铁深处的一丝阴气,虽被压制得暗淡了几分,却始终无法被彻底驱除。 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陈文生的意图,又或许是魂引灯这块“肥肉”的诱惑太大。 那颗萎缩的“魔心”核心处,幽暗的光芒骤然增强! 一股比之前那精神诱惑强大了十倍不止的恐怖吸力,猛地从中爆发而出! 这股吸力的目标,并非陈文生,也非洛清音和孙福,而是……他手中那盏正在发生异变的魂引灯! “不好!” 陈文生只觉手上一股巨力传来,魂引灯在他掌中剧烈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脱手飞出。他五指猛地收紧,死死攥住灯身,手背上青筋暴起。 然而,那股吸力实在太过诡异,太过强大! 魂引灯竟拖着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向着那颗悬浮在半空的“魔心”飞去! 陈文生整个人,都被这股力量拉得一个踉跄,身不由己地向前扑去! 转折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第一百三十五章 引狼入室了 陈文生大惊失色,眼看魂引灯就要带着自己一同撞向那不祥的“魔心”,他脑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化为一个决断——绝不能让这两者接触! 他当机立断,另一只手闪电般伸出,不去抓那灯身,而是反手扣向自己的手腕,试图强行止住身形,将魂引灯甩脱。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 就在他即将做出应对的刹那,那股来自“魔心”的吸力陡然又增强了数倍! “嗖!” 魂引灯终究还是脱手了。但在脱手的前一瞬,陈文生的指尖,不可避免地在灯身上重重划过。 就在指尖与灯身接触的那一刹那,一股冰冷、邪异、充满了暴虐与怨毒的力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水,顺着灯身疯狂涌入他的体内! “唔!” 陈文生闷哼一声,只觉得一条手臂瞬间失去了知觉,仿佛被冻成了冰块,紧接着,那股邪力便沿着他的经脉,势如破竹地向着他的五脏六腑乃至识海冲去! 与此同时,他识海之中,那一直安安静静悬浮着的紫炎龟甲,仿佛受到了最严重的挑衅,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炽热璀璨的紫金光芒! 紫金光芒如同一轮烈日,瞬间照亮了他整个识海。那股刚刚侵入的冰冷邪力,在紫金光芒的照耀下,如同遇到了克星的冰雪,发出了“滋滋”的、仿佛灵魂被灼烧的尖啸! 一冷一热,一邪一正,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陈文生的体内,以他的经脉和识海为战场,展开了最为剧烈的冲突! 也就在这紫炎龟甲与邪力对抗的一瞬间,陈文生的脑海中,仿佛被强行撬开了一道裂缝。无数破碎、混乱、血腥的画面,伴随着那股邪力,不受控制地涌了进来。 他看到了尸山血海,看到了无数生灵在某种残酷的血祭仪式中绝望地哀嚎。 他看到了他们的恐惧、他们的不甘、他们的怨恨……所有的负面情绪,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强行抽取、糅合、压缩。 最终,这股纯粹到了极致的怨念,在无尽的血光之中,凝聚成型,化为了一颗……通体漆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的,正在微微跳动的黑色种子…… 这些画面,似乎正是那“魔种”形成的片段记忆! “哈哈哈哈……来……成为我的一部分……” 一个阴森、沙哑,却又充满了无尽蛊惑的声音,仿佛跨越了时空,直接在陈文生的识海之中响起,正是来自那颗正在孵化的“魔种”。 “你的体质……真是……真是上好的养料啊……比这万千怨魂……都要美味……” 那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贪婪,仿佛一头饿了万载的凶兽,看到了最可口的食物。 “滚!” 陈文生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刺痛与满口的血腥味,让他从那恐怖的记忆碎片与精神冲击中挣脱出一丝清明。他双目赤红,状若疯狂,发出一声压抑在喉咙深处的怒喝! 体内的紫炎真气,在这一刻被他催动到了极限,甚至不惜代价地燃烧了一丝本源精气,如同百川归海,不要命地灌注到识海中的紫炎龟甲之中! “嗡——!” 紫炎龟甲光芒大放,其上那玄奥的八卦图案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急速旋转起来,仿佛化作了一台无情的绞肉机。那股通过魂引灯传递过来的精神链接,以及附着其上的邪力,竟被这旋转的八卦图案,硬生生强行切断、碾碎! 随着精神链接的断裂,陈文生身体剧震,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口逆血,人也向后踉跄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脸色惨白得如同死人。 而那盏失去了陈文生阻碍的魂引灯,则化作一道流光,“啪”的一声,被“魔心”核心的那个幽暗漩涡牢牢吸附在其表面。 下一刻,魂引灯上那仅存的一丝幽绿彻底熄灭,那顽固的血色,则如同得到了无穷的滋养,迅速蔓延至整个灯焰,乃至整个灯身! 呼! 魂引灯彻底变成了一盏散发着不祥血光的魔灯,其上的火焰暴涨三尺,散发出比之前“魔心”全盛时期还要邪恶、还要纯粹的恐怖气息!它不再被动,而是开始反向疯狂地抽取“魔心”核心的力量,似乎在进行某种邪恶的融合与蜕变! “唉……晚了……”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仿佛是将军残魂消散前最后的回响,飘荡在陈文生的心底。 “它利用了灯内的……残存怨力……以身为饵,诱你出手……这既是魔头的诡计……也是……以毒攻毒的代价……终究是……引狼入室了……” “唯一的希望……在你……在你那块龟甲……记住……卦修……乃是……宿命……” 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彻底消散,再无踪迹。 得到了魂引灯力量的加持,“魔心”核心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它那原本萎缩的体型,竟停止了塌陷,甚至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重新膨胀起来!其干瘪的表面上,浮现出无数细密如蛛网的血色纹路,这些纹路,竟与那异变的魂引灯上的魔纹如出一辙! 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凝练、更加纯粹的毁灭气息,从中缓缓散发出来。 如果说之前的“魔心”是一头狂暴的野兽,那么现在的它,就像是一柄正在被精心打磨、即将出鞘的绝世凶兵!真正的杀招,即将爆发! “它在吸收魂引灯的力量,试图强行孵化!我们必须阻止它!” 洛清音见状,面色惨白如雪,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连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只能发出一声急切而虚弱的呼喊。 旁边的孙福,在目睹了这一连串超出他理解范围的惊变之后,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两眼一翻,口吐白沫,竟是直接吓得昏死了过去。 陈文生拄着剑,艰难地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正在蜕变的“魔心”,心中却掀起了更大的惊涛骇浪。 因为,就在刚才那股邪力入侵识海,精神链接被切断前的最后一刹那,除了那些关于“魔种”形成的血腥记忆外,他还捕捉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极其隐晦、却让他遍体生寒的画面—— 那是在一片尸山血海的背景之上,一个身着紫炎道袍的模糊背影,正负手而立,冷漠地注视着下方“万魂血狱阵”的形成,注视着那万千生灵的哀嚎与怨念的汇聚。 那个背影,虽然模糊,但其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气息,那股驾驭着至刚至阳力量,却又透着无尽冰冷与漠然的气息,竟与他体内的紫炎真气,与紫炎龟甲的力量,有着至少七分的相似! 一股莫名的、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瞬间席卷了陈文生的全身。 他看着那即将彻底孵化的“魔种”,感受着识海中紫炎龟甲传来的,愈发强烈的危机感,以及……在危机感之下,隐藏得极深极深的,一丝微弱的……渴望? 渴望?! 陈文生瞳孔骤缩。 他突然明白了,将军残魂最后所说的“唯一的希望”,或许并非单纯指望龟甲的防御,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连将军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吞噬与转化? 卦象,“死中求活,险路藏机”。 死路已现,生机何在?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不可遏制地滋生、壮大。 第一百三十五章 引狼入室了 陈文生大惊失色,眼看魂引灯就要带着自己一同撞向那不祥的“魔心”,他脑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化为一个决断——绝不能让这两者接触! 他当机立断,另一只手闪电般伸出,不去抓那灯身,而是反手扣向自己的手腕,试图强行止住身形,将魂引灯甩脱。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 就在他即将做出应对的刹那,那股来自“魔心”的吸力陡然又增强了数倍! “嗖!” 魂引灯终究还是脱手了。但在脱手的前一瞬,陈文生的指尖,不可避免地在灯身上重重划过。 就在指尖与灯身接触的那一刹那,一股冰冷、邪异、充满了暴虐与怨毒的力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水,顺着灯身疯狂涌入他的体内! “唔!” 陈文生闷哼一声,只觉得一条手臂瞬间失去了知觉,仿佛被冻成了冰块,紧接着,那股邪力便沿着他的经脉,势如破竹地向着他的五脏六腑乃至识海冲去! 与此同时,他识海之中,那一直安安静静悬浮着的紫炎龟甲,仿佛受到了最严重的挑衅,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炽热璀璨的紫金光芒! 紫金光芒如同一轮烈日,瞬间照亮了他整个识海。那股刚刚侵入的冰冷邪力,在紫金光芒的照耀下,如同遇到了克星的冰雪,发出了“滋滋”的、仿佛灵魂被灼烧的尖啸! 一冷一热,一邪一正,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陈文生的体内,以他的经脉和识海为战场,展开了最为剧烈的冲突! 也就在这紫炎龟甲与邪力对抗的一瞬间,陈文生的脑海中,仿佛被强行撬开了一道裂缝。无数破碎、混乱、血腥的画面,伴随着那股邪力,不受控制地涌了进来。 他看到了尸山血海,看到了无数生灵在某种残酷的血祭仪式中绝望地哀嚎。 他看到了他们的恐惧、他们的不甘、他们的怨恨……所有的负面情绪,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强行抽取、糅合、压缩。 最终,这股纯粹到了极致的怨念,在无尽的血光之中,凝聚成型,化为了一颗……通体漆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的,正在微微跳动的黑色种子…… 这些画面,似乎正是那“魔种”形成的片段记忆! “哈哈哈哈……来……成为我的一部分……” 一个阴森、沙哑,却又充满了无尽蛊惑的声音,仿佛跨越了时空,直接在陈文生的识海之中响起,正是来自那颗正在孵化的“魔种”。 “你的体质……真是……真是上好的养料啊……比这万千怨魂……都要美味……” 那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贪婪,仿佛一头饿了万载的凶兽,看到了最可口的食物。 “滚!” 陈文生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刺痛与满口的血腥味,让他从那恐怖的记忆碎片与精神冲击中挣脱出一丝清明。他双目赤红,状若疯狂,发出一声压抑在喉咙深处的怒喝! 体内的紫炎真气,在这一刻被他催动到了极限,甚至不惜代价地燃烧了一丝本源精气,如同百川归海,不要命地灌注到识海中的紫炎龟甲之中! “嗡——!” 紫炎龟甲光芒大放,其上那玄奥的八卦图案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急速旋转起来,仿佛化作了一台无情的绞肉机。那股通过魂引灯传递过来的精神链接,以及附着其上的邪力,竟被这旋转的八卦图案,硬生生强行切断、碾碎! 随着精神链接的断裂,陈文生身体剧震,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口逆血,人也向后踉跄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脸色惨白得如同死人。 而那盏失去了陈文生阻碍的魂引灯,则化作一道流光,“啪”的一声,被“魔心”核心的那个幽暗漩涡牢牢吸附在其表面。 下一刻,魂引灯上那仅存的一丝幽绿彻底熄灭,那顽固的血色,则如同得到了无穷的滋养,迅速蔓延至整个灯焰,乃至整个灯身! 呼! 魂引灯彻底变成了一盏散发着不祥血光的魔灯,其上的火焰暴涨三尺,散发出比之前“魔心”全盛时期还要邪恶、还要纯粹的恐怖气息!它不再被动,而是开始反向疯狂地抽取“魔心”核心的力量,似乎在进行某种邪恶的融合与蜕变! “唉……晚了……”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仿佛是将军残魂消散前最后的回响,飘荡在陈文生的心底。 “它利用了灯内的……残存怨力……以身为饵,诱你出手……这既是魔头的诡计……也是……以毒攻毒的代价……终究是……引狼入室了……” “唯一的希望……在你……在你那块龟甲……记住……卦修……乃是……宿命……” 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彻底消散,再无踪迹。 得到了魂引灯力量的加持,“魔心”核心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它那原本萎缩的体型,竟停止了塌陷,甚至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重新膨胀起来!其干瘪的表面上,浮现出无数细密如蛛网的血色纹路,这些纹路,竟与那异变的魂引灯上的魔纹如出一辙! 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凝练、更加纯粹的毁灭气息,从中缓缓散发出来。 如果说之前的“魔心”是一头狂暴的野兽,那么现在的它,就像是一柄正在被精心打磨、即将出鞘的绝世凶兵!真正的杀招,即将爆发! “它在吸收魂引灯的力量,试图强行孵化!我们必须阻止它!” 洛清音见状,面色惨白如雪,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连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只能发出一声急切而虚弱的呼喊。 旁边的孙福,在目睹了这一连串超出他理解范围的惊变之后,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两眼一翻,口吐白沫,竟是直接吓得昏死了过去。 陈文生拄着剑,艰难地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正在蜕变的“魔心”,心中却掀起了更大的惊涛骇浪。 因为,就在刚才那股邪力入侵识海,精神链接被切断前的最后一刹那,除了那些关于“魔种”形成的血腥记忆外,他还捕捉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极其隐晦、却让他遍体生寒的画面—— 那是在一片尸山血海的背景之上,一个身着紫炎道袍的模糊背影,正负手而立,冷漠地注视着下方“万魂血狱阵”的形成,注视着那万千生灵的哀嚎与怨念的汇聚。 那个背影,虽然模糊,但其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气息,那股驾驭着至刚至阳力量,却又透着无尽冰冷与漠然的气息,竟与他体内的紫炎真气,与紫炎龟甲的力量,有着至少七分的相似! 一股莫名的、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瞬间席卷了陈文生的全身。 他看着那即将彻底孵化的“魔种”,感受着识海中紫炎龟甲传来的,愈发强烈的危机感,以及……在危机感之下,隐藏得极深极深的,一丝微弱的……渴望? 渴望?! 陈文生瞳孔骤缩。 他突然明白了,将军残魂最后所说的“唯一的希望”,或许并非单纯指望龟甲的防御,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连将军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吞噬与转化? 卦象,“死中求活,险路藏机”。 死路已现,生机何在?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不可遏制地滋生、壮大。 第一百三十六章 死中求活,险路藏机 陈文生那双因失血而略显黯淡的眸子里,骤然燃起两团疯狂的火焰。理智在疯狂叫嚣着危险,但来自卦修的直觉,来自紫炎龟甲那奇异的渴望,却在指引着另一条路。 退,是十死无生。那蜕变后的魔种一旦孵化,只需一击,就能将他们三人彻底抹杀。 进,是九死一生,是赌上一切的豪赌! “哈哈哈……”陈文生突然低笑出声,笑声沙哑,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决绝与豪迈。他缓缓站直了身体,手中的“不问”剑被他随手插在地上。 他做出了一个让天地为之失色,让洛清音骇然欲绝的决定—— 不退反进! 在洛清音那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陈文生竟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那颗正在膨胀,散发着毁灭气息,并与他识海中紫炎龟甲产生着奇异共鸣的“魔心”核心! 他要赌! 赌紫炎龟甲能够吞噬并转化这“魔种”的力量! 赌这便是卦象中那“死中求活,险路藏机”的最后生机! 赌他陈文生的命,不该绝于此地! “不……不要……” 洛清音骇然失色,她拼尽全力想要出声阻止,但力竭的身体却连发出半点清晰的声音都做不到,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微弱的音节。她眼睁睁地看着陈文生,如同扑火的飞蛾,做出这般与自杀无异的举动,一颗心沉到了无底的深渊。 完了……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 陈文生的手,终于按了下去。 他的手掌,稳稳地按在了那颗吸附着血色魂引灯,布满了邪异纹路的“魔心”核心之上。 然而,预想中那毁天灭地的能量爆炸,并未发生。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下一瞬,一股比之前通过魂引灯传递过来时,庞大、精纯了百倍不止的怨力洪流,顺着他的手臂,如同找到了最终归宿的百川,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 “呃啊啊啊——!” 陈文生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的身体如同被吹胀的气球,皮肤下,一条条黑红色的经脉高高鼓起,扭曲蠕动,仿佛有无数条毒蛇在他的血肉中钻探。那股庞大而精纯的怨力,要将他彻底撑爆,将他的血肉、神魂,彻底同化为“魔种”的一部分!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这股洪流冲垮的瞬间,识海中的紫炎龟甲,终于不再是被动防御! 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紫光,光芒之盛,甚至穿透了陈文生的肉体,将他整个人都映照成了一尊紫金色的琉璃神像! 龟甲之上的八卦图案,彻底活了过来,化作一个高速旋转的紫金漩涡。它不再是抵挡,不再是净化,而是主动、贪婪地张开了它的“巨口”,将那股涌入陈文生体内的怨力洪流,尽数吞噬! 如同长鲸吸水,来者不拒! 在这疯狂的吞噬过程中,陈文生并未失去意识。 他的神魂仿佛被拉入了一个由无尽怨念构成的精神世界。在这里,他看到了“魔种”形成的完整过程。从第一缕怨念的诞生,到万千生灵的血祭,再到那颗黑色种子的最终成型……一幕幕,清晰无比。 也就在这时,他终于看清了。 这“魔种”的诞生,根本不是什么上古遗留的自然产物。 它,是被一个极其强大的意志,以通天彻地的手段,如同圈养牲畜一般,强行催生和圈养的! 那个强大的意志,正是他之前惊鸿一瞥看到的那个紫炎道袍背影! 此刻,在怨力洪流的最深处,那个背影再次浮现。他缓缓转过身,脸上笼罩着一层迷雾,看不真切,但那双眼睛,却如同两颗冰冷的星辰,隔着无尽的时空,透过“魔种”这个媒介,清晰地倒映出陈文生此刻痛苦而震惊的神情。 一道冰冷、无情,不含任何感情的神念,跨越时空,直接在陈文生的神魂中响起: “不错,不愧是我选中的棋子,竟能走到这一步,还发现了这里的秘密。” “这‘万怨魔种’,便是我赐予你的第一份‘机缘’。” “吞下它,炼化它,证明你有资格继续走下去。然后……来见我。” 轰! 陈文生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这道神念,如同一把钥匙,瞬间解开了他心中所有的谜团! 从他得到紫炎龟甲开始,从他踏上所谓的“卦修”之路开始,或许就一直活在一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阴谋之中! 什么镇渊城的秘密,什么将军的遗愿,什么魔心的威胁……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精心布置的“考场”!而这汇聚了万千生灵怨念的“魔种”,不过是那个幕后黑手,为他准备的“饲料”! 棋子……机缘……饲料…… 无穷的怒火,从陈文生心底最深处轰然爆发,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他被人当猴耍,被人当猪养,连所谓的奇遇,都是别人早已安排好的嗟来之食! 但他知道,此刻发怒,无异于找死。那个紫炎道袍的存在,其实力恐怕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隔着无尽时空都能布下如此大局,要抹杀他,或许只需一个念头。 “吼!” 陈文生压下心中翻涌的滔天怒火与彻骨寒意,反而将这股情绪,化作了更为疯狂的动力! 想让我当你的棋子?想用这“机缘”来喂养我? 好!那我就吃给你看! 他不再有丝毫保留,神魂与意志高度合一,疯狂地催动着紫炎龟甲,将其吞噬之力催发到极致! 紫金漩涡旋转得更快,吞噬怨力洪流的速度,也陡然加快了数倍! 他要将这份所谓的“机缘”,彻彻底底,连骨头带渣子都吞下去,化为己用!总有一天,他要凭着这份力量,亲自站到那个紫炎道袍的面前,问一问,他陈文生,到底是谁的棋子! 随着“魔种”的力量被不断吞噬、转化,陈文生的身体,也开始发生着翻天覆地的质变。 他的紫炎真气,在经过紫炎龟甲的转化之后,变得愈发精纯、凝练。那原本纯粹的紫金色火焰之中,竟渐渐融入了一丝代表着万灵怨念的……幽暗黑色。 这丝黑色,非但没有让他的力量变得污秽,反而与紫炎的至阳之力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一正一邪,一生一死,竟在他的体内达到了某种更高层次的和谐统一。 这股全新的力量,非但没有让他入魔,反而让他对神魂与能量的掌控,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更为诡异、也更为强大的境界! 他体内的修为瓶颈,在这股蛮横的力量冲击之下,如同被巨锤敲击的玻璃,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响,开始剧烈松动,距离突破,只差临门一脚!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怨力洪流被紫炎龟甲吞噬殆尽。 那颗悬浮在半空的“魔心”,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与光泽,变成了一块灰白色的、仿佛随时会风化的巨大石头。 它表面的魂引灯,也早已化为齑粉。 就在此时。 “咔嚓”一声轻响。 那彻底失去力量的“魔心”核心,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一件东西,从裂缝中“滴溜溜”地滚落出来,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陈文生缓缓睁开眼,两道蕴含着紫黑二色神光的精芒一闪而逝。他低头看去,瞳孔骤然一缩。 那是一块通体漆黑,只有巴掌大小的残缺龟甲碎片! 碎片的材质,与他识海中的紫炎龟甲极为相似,却又带着一种截然不同的阴冷与死寂之气。 而在那黑色龟甲碎片之上,同样用古老的文字,刻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充满了不祥与终结意味的神秘卦文。 这块碎片,似乎与他识海中的紫炎龟甲,本是一体。 第一百三十六章 死中求活,险路藏机 陈文生那双因失血而略显黯淡的眸子里,骤然燃起两团疯狂的火焰。理智在疯狂叫嚣着危险,但来自卦修的直觉,来自紫炎龟甲那奇异的渴望,却在指引着另一条路。 退,是十死无生。那蜕变后的魔种一旦孵化,只需一击,就能将他们三人彻底抹杀。 进,是九死一生,是赌上一切的豪赌! “哈哈哈……”陈文生突然低笑出声,笑声沙哑,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决绝与豪迈。他缓缓站直了身体,手中的“不问”剑被他随手插在地上。 他做出了一个让天地为之失色,让洛清音骇然欲绝的决定—— 不退反进! 在洛清音那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陈文生竟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那颗正在膨胀,散发着毁灭气息,并与他识海中紫炎龟甲产生着奇异共鸣的“魔心”核心! 他要赌! 赌紫炎龟甲能够吞噬并转化这“魔种”的力量! 赌这便是卦象中那“死中求活,险路藏机”的最后生机! 赌他陈文生的命,不该绝于此地! “不……不要……” 洛清音骇然失色,她拼尽全力想要出声阻止,但力竭的身体却连发出半点清晰的声音都做不到,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微弱的音节。她眼睁睁地看着陈文生,如同扑火的飞蛾,做出这般与自杀无异的举动,一颗心沉到了无底的深渊。 完了……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 陈文生的手,终于按了下去。 他的手掌,稳稳地按在了那颗吸附着血色魂引灯,布满了邪异纹路的“魔心”核心之上。 然而,预想中那毁天灭地的能量爆炸,并未发生。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下一瞬,一股比之前通过魂引灯传递过来时,庞大、精纯了百倍不止的怨力洪流,顺着他的手臂,如同找到了最终归宿的百川,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 “呃啊啊啊——!” 陈文生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的身体如同被吹胀的气球,皮肤下,一条条黑红色的经脉高高鼓起,扭曲蠕动,仿佛有无数条毒蛇在他的血肉中钻探。那股庞大而精纯的怨力,要将他彻底撑爆,将他的血肉、神魂,彻底同化为“魔种”的一部分!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这股洪流冲垮的瞬间,识海中的紫炎龟甲,终于不再是被动防御! 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紫光,光芒之盛,甚至穿透了陈文生的肉体,将他整个人都映照成了一尊紫金色的琉璃神像! 龟甲之上的八卦图案,彻底活了过来,化作一个高速旋转的紫金漩涡。它不再是抵挡,不再是净化,而是主动、贪婪地张开了它的“巨口”,将那股涌入陈文生体内的怨力洪流,尽数吞噬! 如同长鲸吸水,来者不拒! 在这疯狂的吞噬过程中,陈文生并未失去意识。 他的神魂仿佛被拉入了一个由无尽怨念构成的精神世界。在这里,他看到了“魔种”形成的完整过程。从第一缕怨念的诞生,到万千生灵的血祭,再到那颗黑色种子的最终成型……一幕幕,清晰无比。 也就在这时,他终于看清了。 这“魔种”的诞生,根本不是什么上古遗留的自然产物。 它,是被一个极其强大的意志,以通天彻地的手段,如同圈养牲畜一般,强行催生和圈养的! 那个强大的意志,正是他之前惊鸿一瞥看到的那个紫炎道袍背影! 此刻,在怨力洪流的最深处,那个背影再次浮现。他缓缓转过身,脸上笼罩着一层迷雾,看不真切,但那双眼睛,却如同两颗冰冷的星辰,隔着无尽的时空,透过“魔种”这个媒介,清晰地倒映出陈文生此刻痛苦而震惊的神情。 一道冰冷、无情,不含任何感情的神念,跨越时空,直接在陈文生的神魂中响起: “不错,不愧是我选中的棋子,竟能走到这一步,还发现了这里的秘密。” “这‘万怨魔种’,便是我赐予你的第一份‘机缘’。” “吞下它,炼化它,证明你有资格继续走下去。然后……来见我。” 轰! 陈文生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这道神念,如同一把钥匙,瞬间解开了他心中所有的谜团! 从他得到紫炎龟甲开始,从他踏上所谓的“卦修”之路开始,或许就一直活在一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阴谋之中! 什么镇渊城的秘密,什么将军的遗愿,什么魔心的威胁……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精心布置的“考场”!而这汇聚了万千生灵怨念的“魔种”,不过是那个幕后黑手,为他准备的“饲料”! 棋子……机缘……饲料…… 无穷的怒火,从陈文生心底最深处轰然爆发,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他被人当猴耍,被人当猪养,连所谓的奇遇,都是别人早已安排好的嗟来之食! 但他知道,此刻发怒,无异于找死。那个紫炎道袍的存在,其实力恐怕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隔着无尽时空都能布下如此大局,要抹杀他,或许只需一个念头。 “吼!” 陈文生压下心中翻涌的滔天怒火与彻骨寒意,反而将这股情绪,化作了更为疯狂的动力! 想让我当你的棋子?想用这“机缘”来喂养我? 好!那我就吃给你看! 他不再有丝毫保留,神魂与意志高度合一,疯狂地催动着紫炎龟甲,将其吞噬之力催发到极致! 紫金漩涡旋转得更快,吞噬怨力洪流的速度,也陡然加快了数倍! 他要将这份所谓的“机缘”,彻彻底底,连骨头带渣子都吞下去,化为己用!总有一天,他要凭着这份力量,亲自站到那个紫炎道袍的面前,问一问,他陈文生,到底是谁的棋子! 随着“魔种”的力量被不断吞噬、转化,陈文生的身体,也开始发生着翻天覆地的质变。 他的紫炎真气,在经过紫炎龟甲的转化之后,变得愈发精纯、凝练。那原本纯粹的紫金色火焰之中,竟渐渐融入了一丝代表着万灵怨念的……幽暗黑色。 这丝黑色,非但没有让他的力量变得污秽,反而与紫炎的至阳之力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一正一邪,一生一死,竟在他的体内达到了某种更高层次的和谐统一。 这股全新的力量,非但没有让他入魔,反而让他对神魂与能量的掌控,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更为诡异、也更为强大的境界! 他体内的修为瓶颈,在这股蛮横的力量冲击之下,如同被巨锤敲击的玻璃,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响,开始剧烈松动,距离突破,只差临门一脚!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怨力洪流被紫炎龟甲吞噬殆尽。 那颗悬浮在半空的“魔心”,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与光泽,变成了一块灰白色的、仿佛随时会风化的巨大石头。 它表面的魂引灯,也早已化为齑粉。 就在此时。 “咔嚓”一声轻响。 那彻底失去力量的“魔心”核心,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一件东西,从裂缝中“滴溜溜”地滚落出来,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陈文生缓缓睁开眼,两道蕴含着紫黑二色神光的精芒一闪而逝。他低头看去,瞳孔骤然一缩。 那是一块通体漆黑,只有巴掌大小的残缺龟甲碎片! 碎片的材质,与他识海中的紫炎龟甲极为相似,却又带着一种截然不同的阴冷与死寂之气。 而在那黑色龟甲碎片之上,同样用古老的文字,刻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充满了不祥与终结意味的神秘卦文。 这块碎片,似乎与他识海中的紫炎龟甲,本是一体。 第一百三十七章 鲸吞魔种,紫炎玄变 陈文生的指尖,终究是按在了那颗萎缩的“魔心”之上。 没有想象中的黏腻与冰冷,触感反而像是一块温热的、布满裂纹的古老岩石。然而,就在他手掌完全贴合上去的刹那,整个世界都消失了。 “轰——!”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纯粹到了极致的怨力洪流,仿佛积蓄了万古岁月的九幽冥河,在这一刻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顺着他的手臂,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疯狂地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呃啊啊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吼,从陈文生的喉咙深处迸发出来。他的身体像一个被瞬间吹胀到极限的气球,皮肤之下,一条条黑红色的经络高高鼓起,如同无数条狰狞的毒蛇,在他的血肉之中疯狂钻探、扭曲、蠕动。 剧痛!难以想象的剧痛! 那不仅仅是肉体的撕裂,更是神魂的凌迟!那股怨力洪流中,裹挟着亿万生灵临死前最恶毒的诅咒、最深沉的绝望、最不甘的怨恨。这些负面情绪化作无数尖锐的钢针,疯狂地扎向他的识海,试图将他的意志彻底撕碎、同化,将他变成这股怨念的傀儡,变成“魔种”新的载体。 “放弃……挣扎是徒劳的……” “与我合一……你将获得永生……我们将成为这世间唯一的神……” 那个阴森而充满蛊惑的声音再次在他识海中响起,这一次不再是引诱,而是如同君王般的宣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同化的力量。 “做梦!” 陈文生牙关紧咬,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剧痛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最原始的凶性。他死死守着识海中的最后一丝清明,任由那怨力洪流冲击着自己的肉身,心神却全部沉入了识海。 识海之内,早已是天翻地覆。 紫炎龟甲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剧烈震颤着,它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彻底进入了一种……狂暴的掠食状态!龟甲之上,那八个古老的卦象符号,此刻仿佛彻底活了过来,化作一个高速旋转的紫金色漩涡。它不再是净化,也不再是格挡,而是主动、贪婪地张开了它的“巨口”,将那股涌入陈文生体内的怨力洪流,不由分说地尽数吞噬! 如同长鲸吸水,又似饕餮盛宴,来者不拒! 这个过程,对陈文生而言,无异于一场在自己体内上演的神魔大战。怨力洪流是试图撑爆他、污染他的魔;紫炎龟甲则是试图消化它、转化它的神。而他的身体和神魂,就是那个可怜的战场。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经脉,都在被反复地撕裂、重组、淬炼。 空洞的另一边,洛清音和孙福正用一种近乎呆滞的目光,注视着这恐怖绝伦的一幕。 在他们眼中,陈文生整个人都被一团紫、金、黑、红四色交织的诡异光芒所笼罩。他的身体时而膨胀,时而收缩,皮肤上裂开一道道细密的血口,随即又被紫金色的光芒飞速修复。他时而发出痛苦的嘶吼,时而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那张英俊的脸庞在光影中扭曲,一半神圣,一半邪魔。 “他……他疯了……他被那怪物吞了……”孙福瘫在地上,牙齿咯咯作响,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完了……我们都完了……他要变成一个更可怕的怪物了……” 洛清音俏脸惨白,她紧紧握着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她想上前,想做些什么,但理智告诉她,这已经不是她能插手的战斗了。这是一种根源上的吞噬与蜕变,任何外力的介入,都可能导致最坏的结果。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中第一次涌起一股名为“无力”的感觉。 就在陈文生感觉自己的意识即将被那无穷无尽的怨念彻底冲垮之际,随着紫炎龟甲的疯狂吞噬,他的神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猛地被拉入了一个更深邃、更古老的精神世界。 这里是“魔种”的记忆核心。 这一次,他看到的不再是破碎的片段,而是一幅幅清晰而连贯的、恢弘而残酷的画卷。 他看到,一片广袤无垠的古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天空是暗红色的,大地是焦黑色的。无数种族的生灵,人、妖、魔、灵……他们的尸体堆积如山,他们的怨念汇聚成云。 紧接着,一道身影出现在这片修罗场的中央。 那是一个身穿紫炎道袍的背影。 陈文生瞳孔骤然收缩,就是那个背影!之前在他脑海中惊鸿一瞥的那个背影! 只见那道袍人影,只是缓缓抬起一只手,对着这片尸山血海轻轻一握。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哀鸣!整片古战场上,所有战死生灵的血肉精华、神魂碎片、以及那浓郁到化不开的无尽怨念,竟化作亿万道血色与黑色的丝线,被一股无可抗拒的伟力强行抽取出来,疯狂地涌向那道袍人影的掌心! 那不是献祭,也不是阵法。那是一种更为霸道、更为蛮横的掠夺!仿佛这天地间的万千生灵,都只是他圈养的牲畜,是他随意收割的庄稼! 亿万生灵的怨念与精华,在他的掌心中不断压缩、凝练,最终,化作了一颗跳动着的、充满了不祥与毁灭气息的……黑色种子。 这“魔种”,根本不是什么上古遗留的邪物。 它,是被这个紫炎道袍人,以通天彻地的无上手段,硬生生“制造”出来的! 就在陈文生心神剧震,几乎无法思考之际,记忆画卷中,那个紫炎道袍人影,仿佛感应到了他的窥探,竟缓缓地……转过了身。 他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浓郁的紫炎迷雾,看不真切。但那双眼睛,却如同两颗冰冷死寂的亘古星辰,穿透了记忆的壁垒,跨越了无尽的时空,通过“魔种”这个媒介,清晰无比地,与陈文生此刻在识海中窥探的神魂,对上了视线! 刹那间,陈文生如遭雷击,浑身冰凉,神魂都仿佛要被那一道目光彻底冻结! 一道冰冷、无情,不包含任何人类情感的浩大神念,跨越时空,直接在他的神魂深处轰然响起: “不错,不愧是我选中的棋子,竟能走到这一步,还发现了这里的秘密。” “这‘万怨魔种’,便是我赐予你的第一份‘机缘’。” “吞下它,炼化它,证明你有资格继续走下去。然后……来见我。” 轰! 棋子……机缘……赐予…… 这几个词,如同一柄柄巨锤,狠狠砸在陈文生的心头,将他所有的认知、所有的侥幸,砸得粉碎! 什么镇渊城的秘密,什么将军的遗愿,什么魔心的威胁……这一切,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精心布置的“考场”,一个巨大的骗局! 而这颗汇聚了万千生灵怨念、恐怖绝伦的“魔种”,在那个存在眼中,不过是一份……随手丢给他的“饲料”! 无穷无尽的怒火,夹杂着深入骨髓的寒意,从陈文生心底最深处轰然爆发!被人当猴耍,被人当猪养,连所谓的奇遇,都是别人早已安排好的嗟来之食!这种被彻底掌控、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屈辱感,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焚烧! 但他知道,此刻愤怒,无异于找死。那个紫炎道袍的存在,其实力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隔着无尽时空都能布下如此大局,要抹杀他,恐怕真的只需一个念头。 “吼!” 陈文生压下心中翻涌的滔天怒火与彻骨寒意,反而将这股极致的屈辱与不甘,化作了更为疯狂的动力! 想让我当你的棋子?想用这“机缘”来喂养我? 好!那我就吃给你看!我倒要看看,你这棋子,会不会有朝一日,掀了你的棋盘! 第一百三十七章 鲸吞魔种,紫炎玄变 陈文生的指尖,终究是按在了那颗萎缩的“魔心”之上。 没有想象中的黏腻与冰冷,触感反而像是一块温热的、布满裂纹的古老岩石。然而,就在他手掌完全贴合上去的刹那,整个世界都消失了。 “轰——!”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纯粹到了极致的怨力洪流,仿佛积蓄了万古岁月的九幽冥河,在这一刻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顺着他的手臂,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疯狂地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呃啊啊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吼,从陈文生的喉咙深处迸发出来。他的身体像一个被瞬间吹胀到极限的气球,皮肤之下,一条条黑红色的经络高高鼓起,如同无数条狰狞的毒蛇,在他的血肉之中疯狂钻探、扭曲、蠕动。 剧痛!难以想象的剧痛! 那不仅仅是肉体的撕裂,更是神魂的凌迟!那股怨力洪流中,裹挟着亿万生灵临死前最恶毒的诅咒、最深沉的绝望、最不甘的怨恨。这些负面情绪化作无数尖锐的钢针,疯狂地扎向他的识海,试图将他的意志彻底撕碎、同化,将他变成这股怨念的傀儡,变成“魔种”新的载体。 “放弃……挣扎是徒劳的……” “与我合一……你将获得永生……我们将成为这世间唯一的神……” 那个阴森而充满蛊惑的声音再次在他识海中响起,这一次不再是引诱,而是如同君王般的宣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同化的力量。 “做梦!” 陈文生牙关紧咬,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剧痛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最原始的凶性。他死死守着识海中的最后一丝清明,任由那怨力洪流冲击着自己的肉身,心神却全部沉入了识海。 识海之内,早已是天翻地覆。 紫炎龟甲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剧烈震颤着,它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彻底进入了一种……狂暴的掠食状态!龟甲之上,那八个古老的卦象符号,此刻仿佛彻底活了过来,化作一个高速旋转的紫金色漩涡。它不再是净化,也不再是格挡,而是主动、贪婪地张开了它的“巨口”,将那股涌入陈文生体内的怨力洪流,不由分说地尽数吞噬! 如同长鲸吸水,又似饕餮盛宴,来者不拒! 这个过程,对陈文生而言,无异于一场在自己体内上演的神魔大战。怨力洪流是试图撑爆他、污染他的魔;紫炎龟甲则是试图消化它、转化它的神。而他的身体和神魂,就是那个可怜的战场。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经脉,都在被反复地撕裂、重组、淬炼。 空洞的另一边,洛清音和孙福正用一种近乎呆滞的目光,注视着这恐怖绝伦的一幕。 在他们眼中,陈文生整个人都被一团紫、金、黑、红四色交织的诡异光芒所笼罩。他的身体时而膨胀,时而收缩,皮肤上裂开一道道细密的血口,随即又被紫金色的光芒飞速修复。他时而发出痛苦的嘶吼,时而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那张英俊的脸庞在光影中扭曲,一半神圣,一半邪魔。 “他……他疯了……他被那怪物吞了……”孙福瘫在地上,牙齿咯咯作响,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完了……我们都完了……他要变成一个更可怕的怪物了……” 洛清音俏脸惨白,她紧紧握着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她想上前,想做些什么,但理智告诉她,这已经不是她能插手的战斗了。这是一种根源上的吞噬与蜕变,任何外力的介入,都可能导致最坏的结果。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中第一次涌起一股名为“无力”的感觉。 就在陈文生感觉自己的意识即将被那无穷无尽的怨念彻底冲垮之际,随着紫炎龟甲的疯狂吞噬,他的神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猛地被拉入了一个更深邃、更古老的精神世界。 这里是“魔种”的记忆核心。 这一次,他看到的不再是破碎的片段,而是一幅幅清晰而连贯的、恢弘而残酷的画卷。 他看到,一片广袤无垠的古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天空是暗红色的,大地是焦黑色的。无数种族的生灵,人、妖、魔、灵……他们的尸体堆积如山,他们的怨念汇聚成云。 紧接着,一道身影出现在这片修罗场的中央。 那是一个身穿紫炎道袍的背影。 陈文生瞳孔骤然收缩,就是那个背影!之前在他脑海中惊鸿一瞥的那个背影! 只见那道袍人影,只是缓缓抬起一只手,对着这片尸山血海轻轻一握。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哀鸣!整片古战场上,所有战死生灵的血肉精华、神魂碎片、以及那浓郁到化不开的无尽怨念,竟化作亿万道血色与黑色的丝线,被一股无可抗拒的伟力强行抽取出来,疯狂地涌向那道袍人影的掌心! 那不是献祭,也不是阵法。那是一种更为霸道、更为蛮横的掠夺!仿佛这天地间的万千生灵,都只是他圈养的牲畜,是他随意收割的庄稼! 亿万生灵的怨念与精华,在他的掌心中不断压缩、凝练,最终,化作了一颗跳动着的、充满了不祥与毁灭气息的……黑色种子。 这“魔种”,根本不是什么上古遗留的邪物。 它,是被这个紫炎道袍人,以通天彻地的无上手段,硬生生“制造”出来的! 就在陈文生心神剧震,几乎无法思考之际,记忆画卷中,那个紫炎道袍人影,仿佛感应到了他的窥探,竟缓缓地……转过了身。 他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浓郁的紫炎迷雾,看不真切。但那双眼睛,却如同两颗冰冷死寂的亘古星辰,穿透了记忆的壁垒,跨越了无尽的时空,通过“魔种”这个媒介,清晰无比地,与陈文生此刻在识海中窥探的神魂,对上了视线! 刹那间,陈文生如遭雷击,浑身冰凉,神魂都仿佛要被那一道目光彻底冻结! 一道冰冷、无情,不包含任何人类情感的浩大神念,跨越时空,直接在他的神魂深处轰然响起: “不错,不愧是我选中的棋子,竟能走到这一步,还发现了这里的秘密。” “这‘万怨魔种’,便是我赐予你的第一份‘机缘’。” “吞下它,炼化它,证明你有资格继续走下去。然后……来见我。” 轰! 棋子……机缘……赐予…… 这几个词,如同一柄柄巨锤,狠狠砸在陈文生的心头,将他所有的认知、所有的侥幸,砸得粉碎! 什么镇渊城的秘密,什么将军的遗愿,什么魔心的威胁……这一切,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精心布置的“考场”,一个巨大的骗局! 而这颗汇聚了万千生灵怨念、恐怖绝伦的“魔种”,在那个存在眼中,不过是一份……随手丢给他的“饲料”! 无穷无尽的怒火,夹杂着深入骨髓的寒意,从陈文生心底最深处轰然爆发!被人当猴耍,被人当猪养,连所谓的奇遇,都是别人早已安排好的嗟来之食!这种被彻底掌控、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屈辱感,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焚烧! 但他知道,此刻愤怒,无异于找死。那个紫炎道袍的存在,其实力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隔着无尽时空都能布下如此大局,要抹杀他,恐怕真的只需一个念头。 “吼!” 陈文生压下心中翻涌的滔天怒火与彻骨寒意,反而将这股极致的屈辱与不甘,化作了更为疯狂的动力! 想让我当你的棋子?想用这“机缘”来喂养我? 好!那我就吃给你看!我倒要看看,你这棋子,会不会有朝一日,掀了你的棋盘! 第一百三十八章 墨甲残片,道袍魅影 他不再有丝毫保留,神魂与意志前所未有地高度合一,疯狂地催动着识海中的紫炎龟甲,将其吞噬之力催发到了极致! 紫金色的漩涡旋转得更快,吞噬怨力洪流的速度,也陡然加快了数倍!他要将这份所谓的“机un”,彻彻底底,连骨头带渣子都吞下去,化为己用!总有一天,他要凭着这份力量,亲自站到那个紫炎道袍的面前,问一问,他陈文生,到底是谁的棋子! 随着“魔种”的力量被不断吞噬、转化,陈文生的身体,也开始发生着翻天覆地的质变。 他的紫炎真气,在经过紫炎龟甲的转化之后,变得愈发精纯、凝练。那原本纯粹的紫金色火焰之中,竟渐渐融入了一丝代表着万灵怨念、经过提纯后化作的……幽暗深邃的黑色。 这丝黑色,非但没有让他的力量变得污秽,反而与紫炎的至阳之力,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完美的平衡。一正一邪,一生一死,竟在他的体内,在紫炎龟甲的调和之下,达到了某种更高层次的和谐统一。 这股全新的力量,非但没有让他入魔,反而让他对神魂与能量的掌控,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更为诡异、也更为强大的境界! 他体内的修为瓶颈,在这股蛮横霸道的力量冲击之下,如同被巨锤敲击的玻璃,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响,开始剧烈松动,距离那道门槛,只差临门一脚!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怨力洪流被紫炎龟甲吞噬殆尽。 那颗悬浮在半空的“魔心”,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与光泽,变成了一块布满裂纹的、灰白色的、仿佛随时都会风化的巨大石头。它表面的那盏魂引灯,也早已在那恐怖的能量对冲中,化为了最细微的齑粉,消散于无形。 就在此时。 “咔嚓”一声轻响。 那彻底失去力量的“魔心”核心处,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一件东西,从裂缝中“滴溜溜”地滚落出来,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陈文生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双眸子中,两道蕴含着紫黑二色神光的精芒一闪而逝,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他低头看去,瞳孔骤然一缩。 那是一块通体漆黑如墨,只有巴掌大小的残缺龟甲碎片! 碎片的材质,与他识海中的紫炎龟甲极为相似,却又带着一种截然不同的、充满了阴冷、死寂与终结意味的恐怖气息。 而在那黑色龟甲碎片之上,同样用一种古老的文字,铭刻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充满了不祥与终结意味的神秘卦文。 这块碎片,似乎与他识海中的紫炎龟…本是一体。 空洞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陈文生缓缓站起身,身上那交织的四色光芒尽数收敛入体,只余下衣衫褴褛和满身干涸的血迹,证明着方才那场九死一生的凶险蜕变。他深吸一口气,胸腔中一股灼热而又冰冷的气流盘旋一周,最终沉入丹田,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爆炸性力量。 他没有立刻去捡那块黑色的龟甲碎片,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落在了不远处一脸戒备的洛清音身上。 “陈文生……你……是你吗?” 洛清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扶着墙壁,强撑着站了起来,手中的九霄天音琴上,金色的光芒若隐若现。眼前的陈文生,气息变得太陌生了。那不再是纯粹的紫炎阳刚,而是多了一种让她本能感到心悸的、深邃如渊的寂灭之感。仿佛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半神佛,一半修罗。 孙福更是躲在一块巨石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大气都不敢出。他现在看陈文生的眼神,就跟看刚才那颗大心脏没什么区别,都是能要他老命的玩意儿。 陈文生看着洛清音眼中的警惕,心中微微一叹,却没有过多解释。关于那个紫炎道袍人的惊天秘闻,太过骇人,说出来只会让本就复杂的局面更加混乱。他只是对着洛清音,扯出了一个有些疲惫却还算真诚的笑容,点了点头。 “是我。侥幸,没死成。”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和神态,还是那个熟悉的陈文生。这让洛清音紧绷的心神稍稍一松,琴上的光芒也随之黯淡了几分。但那份戒备,却依旧萦绕在眼底,未曾散去。 陈文生不再多言,迈步走到那块黑色龟甲碎片前,弯腰将其拾起。 碎片入手冰凉,一种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死寂之气顺着指尖传来。然而,这股气息在接触到他体内那股新生的、蕴含着黑丝的紫炎真气时,非但没有产生冲突,反而如同乳燕归巢般,自然而然地融入了进去。 与此同时,他识海中的紫炎龟甲,爆发出剧烈的共鸣! 嗡——!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瞬间从这块黑色碎片中涌入他的脑海。这并非什么具体的功法口诀,而是一种……概念,一个名字,以及与之相关的无尽感悟。 “玄冥归墟卦”。 紫炎龟甲主“生”,为“紫炎生息卦”,衍化万物,生生不息,代表着开始、创造与希望。 而这块墨色龟甲,则主“死”,为“玄冥归墟卦”,万法归墟,终结一切,代表着结束、腐朽与寂灭。 生与死,始与终。 这两块龟甲,本就是一对! 陈文生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他所谓的“卦修”之路,从一开始就是残缺的,甚至是危险的。只掌生,不掌死,是为不全,是为失衡。长久下去,他或许会因为这股不平衡的力量而走向某个极端。 那个紫炎道袍人,将这“魔种”作为“饲料”的同时,也将这块象征着“终结”的墨甲藏于其中。这究竟是想让他补全道途,还是想让他同时掌握两种极端的力量,从而更好地成为一枚……可控的棋子? 陈文生心中寒意更甚。 他压下纷乱的思绪,尝试着催动体内那股新生的力量。心念一动,一缕火焰在他掌心升腾而起。 那火焰的形态,已与之前的紫炎截然不同。主体依旧是尊贵浩然的紫金色,但在火焰的核心,却有一道比夜空还要深邃的黑色丝线,如同一条蛰伏的黑龙,缓缓盘旋。紫金色的部分散发着磅礴的生命气息,而那道黑丝,则散发出一种让万物凋零的寂灭之意。 他将目光投向不远处一堆一人多高的、由巨大岩石构成的废墟。屈指一弹,那缕蕴含着黑丝的紫炎,便轻飘飘地落了上去。 没有爆炸,没有燃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堆坚硬的岩石,在接触到火焰的瞬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存在”概念。它们没有化为岩浆,也没有变成粉末,而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灰败、腐朽、风化……最终,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彻底湮灭,化作了一缕比尘埃还要细微的虚无,连一点残渣都没有留下。 仿佛它们,从未在这世上存在过。 “这……”洛清音瞳孔猛地一缩,脸上血色尽褪,失声惊呼,“这是……湮灭之力!” 第一百三十八章 墨甲残片,道袍魅影 他不再有丝毫保留,神魂与意志前所未有地高度合一,疯狂地催动着识海中的紫炎龟甲,将其吞噬之力催发到了极致! 紫金色的漩涡旋转得更快,吞噬怨力洪流的速度,也陡然加快了数倍!他要将这份所谓的“机un”,彻彻底底,连骨头带渣子都吞下去,化为己用!总有一天,他要凭着这份力量,亲自站到那个紫炎道袍的面前,问一问,他陈文生,到底是谁的棋子! 随着“魔种”的力量被不断吞噬、转化,陈文生的身体,也开始发生着翻天覆地的质变。 他的紫炎真气,在经过紫炎龟甲的转化之后,变得愈发精纯、凝练。那原本纯粹的紫金色火焰之中,竟渐渐融入了一丝代表着万灵怨念、经过提纯后化作的……幽暗深邃的黑色。 这丝黑色,非但没有让他的力量变得污秽,反而与紫炎的至阳之力,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完美的平衡。一正一邪,一生一死,竟在他的体内,在紫炎龟甲的调和之下,达到了某种更高层次的和谐统一。 这股全新的力量,非但没有让他入魔,反而让他对神魂与能量的掌控,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更为诡异、也更为强大的境界! 他体内的修为瓶颈,在这股蛮横霸道的力量冲击之下,如同被巨锤敲击的玻璃,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响,开始剧烈松动,距离那道门槛,只差临门一脚!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怨力洪流被紫炎龟甲吞噬殆尽。 那颗悬浮在半空的“魔心”,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与光泽,变成了一块布满裂纹的、灰白色的、仿佛随时都会风化的巨大石头。它表面的那盏魂引灯,也早已在那恐怖的能量对冲中,化为了最细微的齑粉,消散于无形。 就在此时。 “咔嚓”一声轻响。 那彻底失去力量的“魔心”核心处,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一件东西,从裂缝中“滴溜溜”地滚落出来,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陈文生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双眸子中,两道蕴含着紫黑二色神光的精芒一闪而逝,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他低头看去,瞳孔骤然一缩。 那是一块通体漆黑如墨,只有巴掌大小的残缺龟甲碎片! 碎片的材质,与他识海中的紫炎龟甲极为相似,却又带着一种截然不同的、充满了阴冷、死寂与终结意味的恐怖气息。 而在那黑色龟甲碎片之上,同样用一种古老的文字,铭刻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充满了不祥与终结意味的神秘卦文。 这块碎片,似乎与他识海中的紫炎龟…本是一体。 空洞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陈文生缓缓站起身,身上那交织的四色光芒尽数收敛入体,只余下衣衫褴褛和满身干涸的血迹,证明着方才那场九死一生的凶险蜕变。他深吸一口气,胸腔中一股灼热而又冰冷的气流盘旋一周,最终沉入丹田,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爆炸性力量。 他没有立刻去捡那块黑色的龟甲碎片,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落在了不远处一脸戒备的洛清音身上。 “陈文生……你……是你吗?” 洛清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扶着墙壁,强撑着站了起来,手中的九霄天音琴上,金色的光芒若隐若现。眼前的陈文生,气息变得太陌生了。那不再是纯粹的紫炎阳刚,而是多了一种让她本能感到心悸的、深邃如渊的寂灭之感。仿佛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半神佛,一半修罗。 孙福更是躲在一块巨石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大气都不敢出。他现在看陈文生的眼神,就跟看刚才那颗大心脏没什么区别,都是能要他老命的玩意儿。 陈文生看着洛清音眼中的警惕,心中微微一叹,却没有过多解释。关于那个紫炎道袍人的惊天秘闻,太过骇人,说出来只会让本就复杂的局面更加混乱。他只是对着洛清音,扯出了一个有些疲惫却还算真诚的笑容,点了点头。 “是我。侥幸,没死成。”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和神态,还是那个熟悉的陈文生。这让洛清音紧绷的心神稍稍一松,琴上的光芒也随之黯淡了几分。但那份戒备,却依旧萦绕在眼底,未曾散去。 陈文生不再多言,迈步走到那块黑色龟甲碎片前,弯腰将其拾起。 碎片入手冰凉,一种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死寂之气顺着指尖传来。然而,这股气息在接触到他体内那股新生的、蕴含着黑丝的紫炎真气时,非但没有产生冲突,反而如同乳燕归巢般,自然而然地融入了进去。 与此同时,他识海中的紫炎龟甲,爆发出剧烈的共鸣! 嗡——!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瞬间从这块黑色碎片中涌入他的脑海。这并非什么具体的功法口诀,而是一种……概念,一个名字,以及与之相关的无尽感悟。 “玄冥归墟卦”。 紫炎龟甲主“生”,为“紫炎生息卦”,衍化万物,生生不息,代表着开始、创造与希望。 而这块墨色龟甲,则主“死”,为“玄冥归墟卦”,万法归墟,终结一切,代表着结束、腐朽与寂灭。 生与死,始与终。 这两块龟甲,本就是一对! 陈文生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他所谓的“卦修”之路,从一开始就是残缺的,甚至是危险的。只掌生,不掌死,是为不全,是为失衡。长久下去,他或许会因为这股不平衡的力量而走向某个极端。 那个紫炎道袍人,将这“魔种”作为“饲料”的同时,也将这块象征着“终结”的墨甲藏于其中。这究竟是想让他补全道途,还是想让他同时掌握两种极端的力量,从而更好地成为一枚……可控的棋子? 陈文生心中寒意更甚。 他压下纷乱的思绪,尝试着催动体内那股新生的力量。心念一动,一缕火焰在他掌心升腾而起。 那火焰的形态,已与之前的紫炎截然不同。主体依旧是尊贵浩然的紫金色,但在火焰的核心,却有一道比夜空还要深邃的黑色丝线,如同一条蛰伏的黑龙,缓缓盘旋。紫金色的部分散发着磅礴的生命气息,而那道黑丝,则散发出一种让万物凋零的寂灭之意。 他将目光投向不远处一堆一人多高的、由巨大岩石构成的废墟。屈指一弹,那缕蕴含着黑丝的紫炎,便轻飘飘地落了上去。 没有爆炸,没有燃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堆坚硬的岩石,在接触到火焰的瞬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存在”概念。它们没有化为岩浆,也没有变成粉末,而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灰败、腐朽、风化……最终,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彻底湮灭,化作了一缕比尘埃还要细微的虚无,连一点残渣都没有留下。 仿佛它们,从未在这世上存在过。 “这……”洛清音瞳孔猛地一缩,脸上血色尽褪,失声惊呼,“这是……湮灭之力!”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宿命之囚,地底惊变 她出身玄阴宗,博览群书,深知力量的各种形态。寻常的五行法术,无论是烈火焚烧,还是玄冰冻结,都只是改变物质的形态。可陈文生刚才那一手,却是在……抹杀物质的“本源”!这是传说中,只有那些执掌着死亡法则的上古神魔才能触及的禁忌领域! 她看向陈文生的眼神,彻底变了。那不再是单纯的警惕,而是多了一丝深深的忌惮,甚至……恐惧。 “陈文生,你这到底是什么力量?”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它的根源,与那‘魔心’如出一辙!充满了不祥与毁灭!” 冲突,终究还是来了。 这股力量救了他们,却也像一颗种子,在两人之间种下了怀疑与隔阂。 陈文生收回手,掌心的火焰熄灭,神色平静。他知道洛清音在担心什么,换做是他,看到同伴突然掌握了如此邪异的力量,也会心生警惕。 “力量本身,没有对错。”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它能杀人,也能救人。刚才,它救了我们,不是吗?” “那以后呢?”洛清音紧追不舍,清冷的目光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今日你能掌控它,明日呢?你如何保证,自己不会被这股湮灭万物的力量反噬,变成下一个‘魔心’,甚至……是比‘魔心’更可怕的存在?” 这番话,如同一把尖刀,直直插进陈文生心中最隐秘的担忧。他自己,又何尝没有这份疑虑?那个紫炎道袍人,那个巨大的阴谋,都像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就在两人之间气氛凝重到极点,几乎要凝结成冰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弱弱地响了起来。 “那个……陈……陈爷……” 孙福看陈文生一指头就把那么大一堆石头给“变没”了,非但没觉得害怕,反而两眼放光,哈巴狗似的从石头后面连滚带爬地凑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陈爷神功盖世,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他先是拍了一通毫无营养的马屁,然后搓着手,一脸期待地小声问道:“那个……您这手绝活儿,能不能……能不能教小的两招?就一点点,不用太多!小的也不求能把人变没,只要能……能把外面那些债主写给我的欠条变没就行……” 这番话,瞬间将凝重的气氛冲得七零八落。 洛清音被他这异想天开的脑回路气得一滞,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陈文生也是一脸无语地看着这个已经彻底被吓破了胆,脑子也跟着不正常的家伙。他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面无表情地盯着孙福。 孙福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讪讪地笑了笑,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嘴。 虽然是个插曲,但也让陈文生和洛清音之间的尖锐对峙,稍稍缓和了下来。 “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陈文生重新看向洛清音,眼神复杂,却也坦诚,“我只能保证,只要我还是陈文生一天,就不会让这股力量,伤害我在意的人。” 洛清音沉默了。她从陈文生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疲惫,一丝茫然,还有一丝……与她相似的,被命运推着走的孤独。她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这个脆弱的承诺。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陈文生将那块墨色龟甲收入怀中,环顾四周,“我感觉,这里很快就要塌了。” 他话音刚落,整个地下空洞便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穹顶之上,无数碎石簌簌落下。 三人不敢再耽搁,转身朝着来时的通道奔去。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空洞,踏入通道的瞬间,陈文生似有所感,猛地回头,望向那片空洞最深沉的黑暗。 刹那间,他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在那片无尽的黑暗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模糊而熟悉的轮廓——那道身穿紫炎道袍的高大身影,就静静地站在那里,隔着遥远的距离,无声地注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陈文生猛地眨了眨眼,再次看去。 黑暗依旧是黑暗,空无一物。 是错觉吗?还是那个恐怖的存在,真的……一直都在看着? 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直冲天灵盖。 返回的通道,已不再是来时的坦途。 剧烈的震动从未停止,头顶的岩石如同断线的珠子般不断砸落,脚下的大地裂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缝隙。整个镇渊城的地下,仿佛一头濒死的巨兽,正在发出最后的痛苦呻吟。 气氛压抑而紧张。 洛清音服下了陈文生给的丹药,脸色好了几分,但灵力依旧空虚,只能勉力跟上。她刻意与陈文生保持着一步的距离,这既是警惕,也是一种复杂的、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 孙福则是连滚带爬,好几次都险些掉进裂缝里,全靠陈文生眼疾手快,像提溜小鸡一样把他拽回来。 陈文生沉默地走在最前面,心神却早已沉入体内,一半警惕着外界的危险,一半则在疯狂地梳理着脑海中那盘根错节的线索。 “我选中的棋子……” “赐予你的第一份‘机缘’……” “来见我……” 那个紫炎道袍人的话语,如同一道道无形的枷锁,将他牢牢困住。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从得到紫炎龟甲的那一刻起,每一步,每一次奇遇,每一次生死之间的挣扎,都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在背后牵引。这种感觉,比直接面对任何强大的敌人,都更让他感到窒息与无力。 他曾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子,是身负系统的穿越者,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现在他才明白,他或许只是另一个更强大存在的……“主角”而已。 体内的力量在奔腾。在吞噬了“魔种”之后,他的修为已经一举冲破了筑基的壁垒,达到了一个崭新而又模糊的境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丹田与识海都比之前扩大了数倍,丹田气海之中,那由紫金与幽黑二色构成的真气,如同一片缓缓旋转的星云,散发着既创造又毁灭的矛盾气息。 他将其命名为——“玄紫寂灭炎”。 这股力量无比强大,却也无比危险。他必须时刻保持着心神的绝对清明,否则,只要一丝一毫的愤怒、怨恨等负面情绪失控,那股代表着“寂灭”的黑炎,就很可能反客为主,将他自己的神魂都一并“归墟”。 这哪里是什么机缘,分明是一柄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轰隆!” 前方的一段通道,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中,彻底坍塌,堵死了去路。 三人不得不停下脚步。 洛清音喘息着,靠在石壁上,看向陈文生:“看来,原路是回不去了。” 陈文生点了点头,面色凝重。就在这时,他看到洛清音苍白的脸上,除了疲惫,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迷茫。那双清冷的凤眸深处,竟也藏着与他相似的、被命运洪流裹挟的孤独。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宿命之囚,地底惊变 她出身玄阴宗,博览群书,深知力量的各种形态。寻常的五行法术,无论是烈火焚烧,还是玄冰冻结,都只是改变物质的形态。可陈文生刚才那一手,却是在……抹杀物质的“本源”!这是传说中,只有那些执掌着死亡法则的上古神魔才能触及的禁忌领域! 她看向陈文生的眼神,彻底变了。那不再是单纯的警惕,而是多了一丝深深的忌惮,甚至……恐惧。 “陈文生,你这到底是什么力量?”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它的根源,与那‘魔心’如出一辙!充满了不祥与毁灭!” 冲突,终究还是来了。 这股力量救了他们,却也像一颗种子,在两人之间种下了怀疑与隔阂。 陈文生收回手,掌心的火焰熄灭,神色平静。他知道洛清音在担心什么,换做是他,看到同伴突然掌握了如此邪异的力量,也会心生警惕。 “力量本身,没有对错。”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它能杀人,也能救人。刚才,它救了我们,不是吗?” “那以后呢?”洛清音紧追不舍,清冷的目光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今日你能掌控它,明日呢?你如何保证,自己不会被这股湮灭万物的力量反噬,变成下一个‘魔心’,甚至……是比‘魔心’更可怕的存在?” 这番话,如同一把尖刀,直直插进陈文生心中最隐秘的担忧。他自己,又何尝没有这份疑虑?那个紫炎道袍人,那个巨大的阴谋,都像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就在两人之间气氛凝重到极点,几乎要凝结成冰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弱弱地响了起来。 “那个……陈……陈爷……” 孙福看陈文生一指头就把那么大一堆石头给“变没”了,非但没觉得害怕,反而两眼放光,哈巴狗似的从石头后面连滚带爬地凑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陈爷神功盖世,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他先是拍了一通毫无营养的马屁,然后搓着手,一脸期待地小声问道:“那个……您这手绝活儿,能不能……能不能教小的两招?就一点点,不用太多!小的也不求能把人变没,只要能……能把外面那些债主写给我的欠条变没就行……” 这番话,瞬间将凝重的气氛冲得七零八落。 洛清音被他这异想天开的脑回路气得一滞,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陈文生也是一脸无语地看着这个已经彻底被吓破了胆,脑子也跟着不正常的家伙。他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面无表情地盯着孙福。 孙福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讪讪地笑了笑,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嘴。 虽然是个插曲,但也让陈文生和洛清音之间的尖锐对峙,稍稍缓和了下来。 “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陈文生重新看向洛清音,眼神复杂,却也坦诚,“我只能保证,只要我还是陈文生一天,就不会让这股力量,伤害我在意的人。” 洛清音沉默了。她从陈文生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疲惫,一丝茫然,还有一丝……与她相似的,被命运推着走的孤独。她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这个脆弱的承诺。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陈文生将那块墨色龟甲收入怀中,环顾四周,“我感觉,这里很快就要塌了。” 他话音刚落,整个地下空洞便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穹顶之上,无数碎石簌簌落下。 三人不敢再耽搁,转身朝着来时的通道奔去。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空洞,踏入通道的瞬间,陈文生似有所感,猛地回头,望向那片空洞最深沉的黑暗。 刹那间,他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在那片无尽的黑暗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模糊而熟悉的轮廓——那道身穿紫炎道袍的高大身影,就静静地站在那里,隔着遥远的距离,无声地注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陈文生猛地眨了眨眼,再次看去。 黑暗依旧是黑暗,空无一物。 是错觉吗?还是那个恐怖的存在,真的……一直都在看着? 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直冲天灵盖。 返回的通道,已不再是来时的坦途。 剧烈的震动从未停止,头顶的岩石如同断线的珠子般不断砸落,脚下的大地裂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缝隙。整个镇渊城的地下,仿佛一头濒死的巨兽,正在发出最后的痛苦呻吟。 气氛压抑而紧张。 洛清音服下了陈文生给的丹药,脸色好了几分,但灵力依旧空虚,只能勉力跟上。她刻意与陈文生保持着一步的距离,这既是警惕,也是一种复杂的、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 孙福则是连滚带爬,好几次都险些掉进裂缝里,全靠陈文生眼疾手快,像提溜小鸡一样把他拽回来。 陈文生沉默地走在最前面,心神却早已沉入体内,一半警惕着外界的危险,一半则在疯狂地梳理着脑海中那盘根错节的线索。 “我选中的棋子……” “赐予你的第一份‘机缘’……” “来见我……” 那个紫炎道袍人的话语,如同一道道无形的枷锁,将他牢牢困住。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从得到紫炎龟甲的那一刻起,每一步,每一次奇遇,每一次生死之间的挣扎,都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在背后牵引。这种感觉,比直接面对任何强大的敌人,都更让他感到窒息与无力。 他曾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子,是身负系统的穿越者,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现在他才明白,他或许只是另一个更强大存在的……“主角”而已。 体内的力量在奔腾。在吞噬了“魔种”之后,他的修为已经一举冲破了筑基的壁垒,达到了一个崭新而又模糊的境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丹田与识海都比之前扩大了数倍,丹田气海之中,那由紫金与幽黑二色构成的真气,如同一片缓缓旋转的星云,散发着既创造又毁灭的矛盾气息。 他将其命名为——“玄紫寂灭炎”。 这股力量无比强大,却也无比危险。他必须时刻保持着心神的绝对清明,否则,只要一丝一毫的愤怒、怨恨等负面情绪失控,那股代表着“寂灭”的黑炎,就很可能反客为主,将他自己的神魂都一并“归墟”。 这哪里是什么机缘,分明是一柄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轰隆!” 前方的一段通道,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中,彻底坍塌,堵死了去路。 三人不得不停下脚步。 洛清音喘息着,靠在石壁上,看向陈文生:“看来,原路是回不去了。” 陈文生点了点头,面色凝重。就在这时,他看到洛清音苍白的脸上,除了疲惫,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迷茫。那双清冷的凤眸深处,竟也藏着与他相似的、被命运洪流裹挟的孤独。 第一百四十章 地底凶兽,玄紫初战 他心中一动,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品相极佳的、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疗伤丹药,递了过去。这是他之前斩杀某个不长眼的对手时,摸尸得来的战利品,一直没舍得用。 洛清音一怔,看着那枚丹药,却没有接。她偏过头,声音依旧清冷:“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这不是怜悯。”陈文生将丹药硬塞进她的手里,语气平静,“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多恢复一分力气,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而且……” 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我现在……可能比你更迷茫。至少你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而我,连自己走的这条路,到底是谁铺的都不知道。” 这番话,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脆弱与坦诚,让洛清音的心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她看着陈文生那双深邃却又透着疲惫的眼睛,终于还是沉默地将丹药服下。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暖的洪流,迅速滋养着她干涸的经脉。 “我也一样。”半晌,她才低声开口,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散在风里,“我所做的一切,同样是沿着一条早已被规定好的轨迹在走。我们,或许都是宿命的囚徒。” 两颗同样孤独而迷茫的心,在这一刻,似乎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那层因“玄紫寂灭炎”而产生的隔阂,虽未消除,却也不再那么冰冷尖锐。 就在这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刺耳。 陈文生和洛清音脸色同时一变。 “是那些虫子!” 话音未落,从周围石壁的无数裂缝中,从脚下翻开的泥土里,密密麻麻的“噬魂蠕虫”如同潮水般涌出! 但这一次,它们已经完全变了样! 每一条蠕虫的体型,都比之前大了数倍,原本暗褐色的身体,此刻竟覆盖上了一层诡异的、仿佛由鲜血凝结而成的暗红色晶壳。它们的口器更加狰狞,行动速度快如闪电,身上散发出的怨念与煞气,比之前浓郁了十倍不止! 显然,“魔心”的崩溃,让整个地下生态系统都陷入了疯狂。这些原本只能算是麻烦的低等邪物,在吸收了那些失控的、无主的海量怨气之后,竟发生了如此恐怖的变异! “妈呀!”孙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连滚带爬地躲到两人身后,几乎要哭了出来,“怎么又来了!还……还变大了!” 洛清音银牙紧咬,催动刚刚恢复一丝的灵力,九霄天音琴上光芒闪烁,准备拼死一搏。 但陈文生却按住了她的肩膀,示意她不必出手。 他往前踏出一步,独自面对那如同血色浪潮般涌来的变异虫群,眼神平静得可怕。 他缓缓抬起右手。 一缕“玄紫寂灭炎”,在他掌心悄然燃起。 这一次,他没有将其弹出,而是将那股力量,以一种全新的方式运用了出来。他没有试图去焚烧,也没有试图去攻击,而是以自己的身体为中心,释放出了一圈无形无质的……“领域”。 一个充满了“终结”与“虚无”概念的领域。 领域所及之处,三丈之内,一片死寂。 那些疯狂涌来的血晶蠕虫,在冲入这个领域的瞬间,没有任何挣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一丝青烟都没有冒出,就那么凭空、突兀地……消失了。 它们不是死了,也不是化为了灰烬。 它们的存在,连同它们身上的怨念、血肉、甲壳,所有的一切,都被那股霸道无比的寂灭之力,从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地抹去,归于虚无。 这比最惨烈的厮杀,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这是一种绝对的、不讲道理的、神明般的抹杀! 洛清音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孙福更是张大了嘴,连恐惧都忘记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陈文生维持着这个“寂灭领域”,一步一步,缓缓向前。所过之处,虫潮自动分开一条通路,没有任何蠕虫敢于靠近。 然而,这股力量的消耗,同样是巨大的。陈文生的额头,很快便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前方的虫潮,突然如同退潮般,纷纷向两侧退去,露出了通道深处。 一股比虫潮加起来还要恐怖百倍的凶戾气息,从黑暗中弥漫开来。 一个低沉的、充满了智慧与暴虐的……咆哮声,在通道中回荡。 那声音,绝非这些没有灵智的蠕虫所能发出。 在镇渊城地底的这场大崩塌中,似乎有什么被囚禁了无数岁月的、更为可怕的东西,被惊醒了。 陈文生停下脚步,散去了领域,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看着那深邃的黑暗,感受着那股正在飞速逼近的恐怖气息,脸上却缓缓地,露出了一丝充满疲惫与无奈的 wry sile。 “呵,这‘机缘’,还真是买一送一,没完没了了。” “死中求活,险路藏机”的卦象,正在以一种他完全没想到的方式,一遍又一遍地,应验着。 通道深处回荡的咆哮,如同一只无形巨手,攥住了三人的心脏。 那股气息,蛮横,古老,带着大地深处最原始的暴戾与凶顽,远非先前那些靠怨气催生的变异蠕虫可比。它们像是阴沟里的鬣狗,而此刻苏醒的,则是一头沉睡在山脉核心的远古巨龙。 陈文生强行压下因施展“寂灭领域”而带来的神魂疲惫与真气空虚,手掌一翻,一缕紫黑二色交织的玄紫寂灭炎,如同一朵妖异的鬼火,在他掌心静静燃烧,将他苍白的脸映照得明暗不定。 他很清楚,这股力量的消耗极大,每一次动用,都像是在自己的神魂本源上刮骨。可眼下的局面,已无退路可言。 洛清音扶着墙壁,丹药的药力正在体内化开,但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恢复多少,她俏脸凝重,凤眸死死盯着那片吞噬了一切光线的深邃黑暗,如临大敌。 孙福的表现则要直接得多,他“嗷”的一声,手脚并用,以一种与他体型毫不相符的敏捷,瞬间就窜到了洛清音的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两颗眼珠子瞪得溜圆,哆哆嗦嗦地念叨着:“完了完了,这回是真完了,这动静,怕不是把阎王爷的看门狗给吵醒了……” 洛清音此刻根本没空理他,因为那片黑暗之中,有了变化。 两点幽蓝色的光芒,毫无征兆地亮起。 第一百四十章 地底凶兽,玄紫初战 他心中一动,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品相极佳的、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疗伤丹药,递了过去。这是他之前斩杀某个不长眼的对手时,摸尸得来的战利品,一直没舍得用。 洛清音一怔,看着那枚丹药,却没有接。她偏过头,声音依旧清冷:“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这不是怜悯。”陈文生将丹药硬塞进她的手里,语气平静,“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多恢复一分力气,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而且……” 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我现在……可能比你更迷茫。至少你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而我,连自己走的这条路,到底是谁铺的都不知道。” 这番话,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脆弱与坦诚,让洛清音的心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她看着陈文生那双深邃却又透着疲惫的眼睛,终于还是沉默地将丹药服下。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暖的洪流,迅速滋养着她干涸的经脉。 “我也一样。”半晌,她才低声开口,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散在风里,“我所做的一切,同样是沿着一条早已被规定好的轨迹在走。我们,或许都是宿命的囚徒。” 两颗同样孤独而迷茫的心,在这一刻,似乎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那层因“玄紫寂灭炎”而产生的隔阂,虽未消除,却也不再那么冰冷尖锐。 就在这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刺耳。 陈文生和洛清音脸色同时一变。 “是那些虫子!” 话音未落,从周围石壁的无数裂缝中,从脚下翻开的泥土里,密密麻麻的“噬魂蠕虫”如同潮水般涌出! 但这一次,它们已经完全变了样! 每一条蠕虫的体型,都比之前大了数倍,原本暗褐色的身体,此刻竟覆盖上了一层诡异的、仿佛由鲜血凝结而成的暗红色晶壳。它们的口器更加狰狞,行动速度快如闪电,身上散发出的怨念与煞气,比之前浓郁了十倍不止! 显然,“魔心”的崩溃,让整个地下生态系统都陷入了疯狂。这些原本只能算是麻烦的低等邪物,在吸收了那些失控的、无主的海量怨气之后,竟发生了如此恐怖的变异! “妈呀!”孙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连滚带爬地躲到两人身后,几乎要哭了出来,“怎么又来了!还……还变大了!” 洛清音银牙紧咬,催动刚刚恢复一丝的灵力,九霄天音琴上光芒闪烁,准备拼死一搏。 但陈文生却按住了她的肩膀,示意她不必出手。 他往前踏出一步,独自面对那如同血色浪潮般涌来的变异虫群,眼神平静得可怕。 他缓缓抬起右手。 一缕“玄紫寂灭炎”,在他掌心悄然燃起。 这一次,他没有将其弹出,而是将那股力量,以一种全新的方式运用了出来。他没有试图去焚烧,也没有试图去攻击,而是以自己的身体为中心,释放出了一圈无形无质的……“领域”。 一个充满了“终结”与“虚无”概念的领域。 领域所及之处,三丈之内,一片死寂。 那些疯狂涌来的血晶蠕虫,在冲入这个领域的瞬间,没有任何挣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一丝青烟都没有冒出,就那么凭空、突兀地……消失了。 它们不是死了,也不是化为了灰烬。 它们的存在,连同它们身上的怨念、血肉、甲壳,所有的一切,都被那股霸道无比的寂灭之力,从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地抹去,归于虚无。 这比最惨烈的厮杀,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这是一种绝对的、不讲道理的、神明般的抹杀! 洛清音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孙福更是张大了嘴,连恐惧都忘记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陈文生维持着这个“寂灭领域”,一步一步,缓缓向前。所过之处,虫潮自动分开一条通路,没有任何蠕虫敢于靠近。 然而,这股力量的消耗,同样是巨大的。陈文生的额头,很快便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前方的虫潮,突然如同退潮般,纷纷向两侧退去,露出了通道深处。 一股比虫潮加起来还要恐怖百倍的凶戾气息,从黑暗中弥漫开来。 一个低沉的、充满了智慧与暴虐的……咆哮声,在通道中回荡。 那声音,绝非这些没有灵智的蠕虫所能发出。 在镇渊城地底的这场大崩塌中,似乎有什么被囚禁了无数岁月的、更为可怕的东西,被惊醒了。 陈文生停下脚步,散去了领域,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看着那深邃的黑暗,感受着那股正在飞速逼近的恐怖气息,脸上却缓缓地,露出了一丝充满疲惫与无奈的 wry sile。 “呵,这‘机缘’,还真是买一送一,没完没了了。” “死中求活,险路藏机”的卦象,正在以一种他完全没想到的方式,一遍又一遍地,应验着。 通道深处回荡的咆哮,如同一只无形巨手,攥住了三人的心脏。 那股气息,蛮横,古老,带着大地深处最原始的暴戾与凶顽,远非先前那些靠怨气催生的变异蠕虫可比。它们像是阴沟里的鬣狗,而此刻苏醒的,则是一头沉睡在山脉核心的远古巨龙。 陈文生强行压下因施展“寂灭领域”而带来的神魂疲惫与真气空虚,手掌一翻,一缕紫黑二色交织的玄紫寂灭炎,如同一朵妖异的鬼火,在他掌心静静燃烧,将他苍白的脸映照得明暗不定。 他很清楚,这股力量的消耗极大,每一次动用,都像是在自己的神魂本源上刮骨。可眼下的局面,已无退路可言。 洛清音扶着墙壁,丹药的药力正在体内化开,但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恢复多少,她俏脸凝重,凤眸死死盯着那片吞噬了一切光线的深邃黑暗,如临大敌。 孙福的表现则要直接得多,他“嗷”的一声,手脚并用,以一种与他体型毫不相符的敏捷,瞬间就窜到了洛清音的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两颗眼珠子瞪得溜圆,哆哆嗦嗦地念叨着:“完了完了,这回是真完了,这动静,怕不是把阎王爷的看门狗给吵醒了……” 洛清音此刻根本没空理他,因为那片黑暗之中,有了变化。 两点幽蓝色的光芒,毫无征兆地亮起。 第一百四十一章 地脉伴生兽 那不是灯火,也不是什么宝石的反光,而是一双眼睛!一双巨大到令人心生绝望的眼睛!光是那双眼睛,就比孙福整个人还要大上一圈,其中没有丝毫理智,只有冰冷、饥饿与纯粹的毁灭欲望。 “轰隆……轰隆隆……” 伴随着沉重如山岳移动的脚步声,大地剧烈地颤抖起来。整个通道都在呻吟,无数碎石与尘土簌簌落下,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塌。 一个庞然大物,缓缓从黑暗中爬了出来。 那是一头何等恐怖的凶兽! 它的体型庞大如一座移动的小山,通体覆盖着厚重无比的岩石甲壳,甲壳的质地粗糙而古朴,仿佛是直接从大地龙脉上剥离下来的岩层。它形似一只被放大了千百倍的巨型蜥蜴,但四肢却粗壮如撑天的石柱,每一次落下,都在坚硬的岩石地面上踩出蛛网般的裂纹。 最骇人的是它的头部,那张开的巨口中,布满了熔岩凝固而成的獠牙,闪烁着暗红色的不祥光芒。在它那厚重的岩石甲壳缝隙间,一道道暗红色的熔岩纹路如同生物的血管般缓缓流淌,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高温与厚重如渊的大地煞气,将周围的空气都灼烧得扭曲起来。 “地脉伴生兽……熔岩地核蜥!”洛清音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古籍中记载,唯有在灵气与地煞之气交汇的核心地脉中,才有可能经过数千年的孕育,诞生出此等凶物!它们天生便能掌控土与火两种元力,肉身之强横,堪比法宝,而且……而且与地脉相连,恢复力惊人,几乎不死不休!” 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种级别的凶兽,根本不是他们这个层次的修士能够抗衡的。别说她现在灵力空虚,就算是全盛时期,也绝对不够看。 然而,陈文生眼中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那股源自紫炎道袍人的滔天怒火与被当做棋子的屈辱,早已在他心中郁结成一块巨石。他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对手,来宣泄,来印证,来彻底掌控这股不属于自己的“恩赐”! 他不但要用,还要用得比那个高高在上的存在更好! “吼——!” 熔岩地核蜥显然没有给他们太多感慨的时间。它那双幽蓝色的巨眼锁定了三人,庞大的头颅猛地一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音波化作实质的冲击,将通道两侧的岩壁都震出道道裂痕。 紧接着,它张开了那布满熔岩獠牙的血盆大口。 一股夹杂着浓烈硫磺气息与恐怖高温的熔岩洪流,如同决堤的天河,被它从喉咙深处喷吐而出,瞬间照亮了整个通道,以无可阻挡之势,直扑三人而来! 那熔岩尚未及身,灼热的气浪已经让孙福的头发都开始卷曲,发出了焦臭味。他怪叫一声,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塞进洛清音影子里。 “来得好!”陈文生不退反进,眼中战意沸腾。 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那股新生的玄紫寂灭炎催动到极致。这一次,他没有将其外放,而是将那股生生不息的“紫炎”与万物归墟的“寂灭”之力完美调和,在身前凝聚成一面半透明的、流转着紫黑二色光晕的圆形护盾。 轰!!! 熔岩洪流与护盾轰然相撞! 难以想象的剧烈爆炸发生了,狂暴的火元素与霸道的寂灭气息相互湮没、对冲,掀起的气浪将三人脚下的地面都生生刮去一层!整个通道剧烈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解体。 陈文生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从护盾上传来,胸口一闷,喉头泛起一丝腥甜。他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力量虽然狂暴,却纯粹到了极点,那是源自天地本源的大地与火焰之力,厚重而连绵不绝。 一击不成,熔岩地核蜥的凶性被彻底激发。它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沉,四根石柱般的巨腿发力,竟以一种与它体型完全不成正比的恐怖速度,携带着万钧之势,狂猛地冲撞而来! 腥风扑面,压迫感如山倾! 陈文生瞳孔一缩,脚下八卦步运转到极致,身形如同一片风中落叶,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堪比攻城锤的正面冲撞。 就在两者交错而过的瞬间,他腰身一扭,右拳紧握,拳锋之上,玄紫寂灭炎熊熊燃烧,狠狠一拳轰在了熔岩地核蜥那厚重的岩石甲壳之上! “嘭!” 一声如同闷雷般的巨响。 陈文生只觉得自己的拳头像是打在了一块烧红的万年玄铁上,反震之力让他整条手臂都为之一麻。那霸道的玄紫寂灭炎透体而入,试图从内部瓦解其结构。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寂灭炎侵入甲壳,却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一股磅礴厚重的大地之力消磨、同化。拳头落点处,仅仅留下了一片浅淡的焦黑痕迹,甚至连一道裂纹都没有出现。 紧接着,那甲壳之下的暗红色熔岩纹路猛地一闪,一股精纯的生命与大地之力流转而过,那片焦黑的痕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速愈合,短短一两个呼吸间,便已完好如初! 陈文生心中一沉。 他发现,这头凶兽的体内,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生机,这股生机与大地之力完美结合,形成了一种近乎无解的防御与恢复体系。单纯的寂灭之力虽然霸道,但在没能一击摧毁其核心的情况下,反而会被其庞大的生命力活活磨死。 “清音,用寒冰之力迟滞它!降低它体表的高温!”陈文生抽身急退,对着身后的洛清音高声喊道。 洛清音闻言,银牙一咬,不再犹豫。她勉力催动体内好不容易恢复的一丝灵力,素手在九霄天音琴上急速拨动。 “铮——!” 一道道清越而又蕴含着刺骨寒意的琴音,化作肉眼可见的蓝色音波,向着熔岩地核蜥笼罩而去。 音波所过之处,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连地面都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那熔岩地核蜥体表流淌的熔岩纹路,光芒明显为之一滞,行动也变得迟缓了几分。 机会! 陈文生眼神一厉,再次欺身而上,与那头庞然大物缠斗起来。 一时间,整个地下通道内,拳风呼啸,兽吼震天,琴音如潮。 陈文生身形飘忽,不断围绕着熔岩地核蜥游走攻击,每一拳,每一掌,都蕴含着玄紫寂灭炎的恐怖威能。然而,这头地脉伴生兽的防御实在太过变态,他的攻击虽能不断在其体表留下伤痕,却总是在转瞬间便被其强大的恢复力抹平。 战斗陷入了焦灼。 玄紫寂灭炎的消耗远超陈文生的想象,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反观熔岩地核蜥,虽然行动受阻,被骚扰得烦不胜烦,但始终没有受到致命的创伤。它那层出不穷的熔岩喷吐、巨力冲撞和神出鬼没的巨尾横扫,反而逼得陈文生险象环生,好几次都差点被击中。 “吼——!!!” 久攻不下,熔岩地核蜥似乎也失去了耐心。它突然停下所有动作,仰天发出一声充满了暴虐与愤怒的长啸! 随着这声长啸,异变陡生! 周围通道的岩壁,竟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纷纷“活”了过来!一块块岩石扭曲、变形,从墙壁和穹顶上延伸出来,化作一根根无比尖锐的石刺! 下一瞬,那成百上千根闪烁着土黄色光芒的石刺,如同被强弓硬弩发射的箭雨,从四面八方,无死角地朝着场中的陈文生攒射而来,彻底封死了他所有的闪避空间! 危机,骤然升级! 石刺密集如雨,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将陈文生笼罩。 “陈文生!”洛清音面色瞬间煞白,她想也不想,便要催动天音琴施以援手。 然而,那熔岩地核蜥却早已料到,它巨大的头颅一转,一道比之前更加凝练、速度更快的熔岩射线,如同赤色的闪电,精准无比地射向洛清音,逼得她不得不狼狈地闪避自保。 这畜生,竟还有如此高的智慧! 眼看着石刺之雨即将临身,退路被封,强援被阻,陈文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 他在这石刺与熔岩的双重夹击之下,该如何化解这场必死之局?那看似无解的玄紫寂灭炎,是否还有他尚未领悟的、更深层次的运用之法? 生死一瞬,念头万千。 面对那从四面八方攒射而来,封死了天上地下所有退路的石刺之雨,陈文生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状。 极致的危险,往往伴随着极致的冷静。 他的大脑在这一刻空前清明,没有选择以玄紫寂灭炎护盾硬抗这足以将钢铁都扎成筛子的攻击,更没有徒劳地去寻找那不存在的闪避空间。 电光石火之间,一个念头如同划破暗夜的闪电,骤然在他识海中炸响。 第一百四十一章 地脉伴生兽 那不是灯火,也不是什么宝石的反光,而是一双眼睛!一双巨大到令人心生绝望的眼睛!光是那双眼睛,就比孙福整个人还要大上一圈,其中没有丝毫理智,只有冰冷、饥饿与纯粹的毁灭欲望。 “轰隆……轰隆隆……” 伴随着沉重如山岳移动的脚步声,大地剧烈地颤抖起来。整个通道都在呻吟,无数碎石与尘土簌簌落下,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塌。 一个庞然大物,缓缓从黑暗中爬了出来。 那是一头何等恐怖的凶兽! 它的体型庞大如一座移动的小山,通体覆盖着厚重无比的岩石甲壳,甲壳的质地粗糙而古朴,仿佛是直接从大地龙脉上剥离下来的岩层。它形似一只被放大了千百倍的巨型蜥蜴,但四肢却粗壮如撑天的石柱,每一次落下,都在坚硬的岩石地面上踩出蛛网般的裂纹。 最骇人的是它的头部,那张开的巨口中,布满了熔岩凝固而成的獠牙,闪烁着暗红色的不祥光芒。在它那厚重的岩石甲壳缝隙间,一道道暗红色的熔岩纹路如同生物的血管般缓缓流淌,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高温与厚重如渊的大地煞气,将周围的空气都灼烧得扭曲起来。 “地脉伴生兽……熔岩地核蜥!”洛清音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古籍中记载,唯有在灵气与地煞之气交汇的核心地脉中,才有可能经过数千年的孕育,诞生出此等凶物!它们天生便能掌控土与火两种元力,肉身之强横,堪比法宝,而且……而且与地脉相连,恢复力惊人,几乎不死不休!” 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种级别的凶兽,根本不是他们这个层次的修士能够抗衡的。别说她现在灵力空虚,就算是全盛时期,也绝对不够看。 然而,陈文生眼中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那股源自紫炎道袍人的滔天怒火与被当做棋子的屈辱,早已在他心中郁结成一块巨石。他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对手,来宣泄,来印证,来彻底掌控这股不属于自己的“恩赐”! 他不但要用,还要用得比那个高高在上的存在更好! “吼——!” 熔岩地核蜥显然没有给他们太多感慨的时间。它那双幽蓝色的巨眼锁定了三人,庞大的头颅猛地一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音波化作实质的冲击,将通道两侧的岩壁都震出道道裂痕。 紧接着,它张开了那布满熔岩獠牙的血盆大口。 一股夹杂着浓烈硫磺气息与恐怖高温的熔岩洪流,如同决堤的天河,被它从喉咙深处喷吐而出,瞬间照亮了整个通道,以无可阻挡之势,直扑三人而来! 那熔岩尚未及身,灼热的气浪已经让孙福的头发都开始卷曲,发出了焦臭味。他怪叫一声,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塞进洛清音影子里。 “来得好!”陈文生不退反进,眼中战意沸腾。 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那股新生的玄紫寂灭炎催动到极致。这一次,他没有将其外放,而是将那股生生不息的“紫炎”与万物归墟的“寂灭”之力完美调和,在身前凝聚成一面半透明的、流转着紫黑二色光晕的圆形护盾。 轰!!! 熔岩洪流与护盾轰然相撞! 难以想象的剧烈爆炸发生了,狂暴的火元素与霸道的寂灭气息相互湮没、对冲,掀起的气浪将三人脚下的地面都生生刮去一层!整个通道剧烈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解体。 陈文生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从护盾上传来,胸口一闷,喉头泛起一丝腥甜。他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力量虽然狂暴,却纯粹到了极点,那是源自天地本源的大地与火焰之力,厚重而连绵不绝。 一击不成,熔岩地核蜥的凶性被彻底激发。它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沉,四根石柱般的巨腿发力,竟以一种与它体型完全不成正比的恐怖速度,携带着万钧之势,狂猛地冲撞而来! 腥风扑面,压迫感如山倾! 陈文生瞳孔一缩,脚下八卦步运转到极致,身形如同一片风中落叶,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堪比攻城锤的正面冲撞。 就在两者交错而过的瞬间,他腰身一扭,右拳紧握,拳锋之上,玄紫寂灭炎熊熊燃烧,狠狠一拳轰在了熔岩地核蜥那厚重的岩石甲壳之上! “嘭!” 一声如同闷雷般的巨响。 陈文生只觉得自己的拳头像是打在了一块烧红的万年玄铁上,反震之力让他整条手臂都为之一麻。那霸道的玄紫寂灭炎透体而入,试图从内部瓦解其结构。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寂灭炎侵入甲壳,却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一股磅礴厚重的大地之力消磨、同化。拳头落点处,仅仅留下了一片浅淡的焦黑痕迹,甚至连一道裂纹都没有出现。 紧接着,那甲壳之下的暗红色熔岩纹路猛地一闪,一股精纯的生命与大地之力流转而过,那片焦黑的痕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速愈合,短短一两个呼吸间,便已完好如初! 陈文生心中一沉。 他发现,这头凶兽的体内,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生机,这股生机与大地之力完美结合,形成了一种近乎无解的防御与恢复体系。单纯的寂灭之力虽然霸道,但在没能一击摧毁其核心的情况下,反而会被其庞大的生命力活活磨死。 “清音,用寒冰之力迟滞它!降低它体表的高温!”陈文生抽身急退,对着身后的洛清音高声喊道。 洛清音闻言,银牙一咬,不再犹豫。她勉力催动体内好不容易恢复的一丝灵力,素手在九霄天音琴上急速拨动。 “铮——!” 一道道清越而又蕴含着刺骨寒意的琴音,化作肉眼可见的蓝色音波,向着熔岩地核蜥笼罩而去。 音波所过之处,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连地面都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那熔岩地核蜥体表流淌的熔岩纹路,光芒明显为之一滞,行动也变得迟缓了几分。 机会! 陈文生眼神一厉,再次欺身而上,与那头庞然大物缠斗起来。 一时间,整个地下通道内,拳风呼啸,兽吼震天,琴音如潮。 陈文生身形飘忽,不断围绕着熔岩地核蜥游走攻击,每一拳,每一掌,都蕴含着玄紫寂灭炎的恐怖威能。然而,这头地脉伴生兽的防御实在太过变态,他的攻击虽能不断在其体表留下伤痕,却总是在转瞬间便被其强大的恢复力抹平。 战斗陷入了焦灼。 玄紫寂灭炎的消耗远超陈文生的想象,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反观熔岩地核蜥,虽然行动受阻,被骚扰得烦不胜烦,但始终没有受到致命的创伤。它那层出不穷的熔岩喷吐、巨力冲撞和神出鬼没的巨尾横扫,反而逼得陈文生险象环生,好几次都差点被击中。 “吼——!!!” 久攻不下,熔岩地核蜥似乎也失去了耐心。它突然停下所有动作,仰天发出一声充满了暴虐与愤怒的长啸! 随着这声长啸,异变陡生! 周围通道的岩壁,竟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纷纷“活”了过来!一块块岩石扭曲、变形,从墙壁和穹顶上延伸出来,化作一根根无比尖锐的石刺! 下一瞬,那成百上千根闪烁着土黄色光芒的石刺,如同被强弓硬弩发射的箭雨,从四面八方,无死角地朝着场中的陈文生攒射而来,彻底封死了他所有的闪避空间! 危机,骤然升级! 石刺密集如雨,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将陈文生笼罩。 “陈文生!”洛清音面色瞬间煞白,她想也不想,便要催动天音琴施以援手。 然而,那熔岩地核蜥却早已料到,它巨大的头颅一转,一道比之前更加凝练、速度更快的熔岩射线,如同赤色的闪电,精准无比地射向洛清音,逼得她不得不狼狈地闪避自保。 这畜生,竟还有如此高的智慧! 眼看着石刺之雨即将临身,退路被封,强援被阻,陈文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 他在这石刺与熔岩的双重夹击之下,该如何化解这场必死之局?那看似无解的玄紫寂灭炎,是否还有他尚未领悟的、更深层次的运用之法? 生死一瞬,念头万千。 面对那从四面八方攒射而来,封死了天上地下所有退路的石刺之雨,陈文生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状。 极致的危险,往往伴随着极致的冷静。 他的大脑在这一刻空前清明,没有选择以玄紫寂灭炎护盾硬抗这足以将钢铁都扎成筛子的攻击,更没有徒劳地去寻找那不存在的闪避空间。 电光石火之间,一个念头如同划破暗夜的闪电,骤然在他识海中炸响。 第一百四十二章 紫炎主生,衍化万物 他回想起了紫炎龟甲与那块墨色龟甲融合的瞬间,那股“生”与“死”两种截然相反的本源之力,在他体内交融、循环、最终达到诡异平衡时的感悟。 紫炎主生,衍化万物,其力磅礴浩瀚,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玄冥主死,万法归墟,其力霸道诡谲,如九幽寒冰,寂灭一切。 之前他运用玄紫寂灭炎,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都下意识地在维持着这两种力量的平衡,追求一种“和谐统一”的完美形态。 但,平衡,在某些时候是否也意味着……平庸? 既然这凶兽的生机与大地之力磅礴无尽,能不断消磨掉自己火焰中的“生”与“灭”,那为何不……另辟蹊径? 福至心灵! 陈文生在这一刻,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他不再将玄紫寂灭炎中的“生”与“灭”两种力量平均分配,而是福至心灵般,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尝试。 他放弃了“紫炎生息”那磅礴的生命之力,转而将所有的心神与真气,尽数灌注于那一道代表着“终结”与“归墟”的幽暗黑丝之上! 极致地压缩!疯狂地提纯! 嗡——! 他右手食指的指尖,那原本紫黑二色交织的火焰瞬间发生了质变。紫金色的光芒尽数褪去,尽数被那道黑丝吞噬、转化,最终,所有力量都凝练成了一点! 一点细若游丝,却又仿佛比黑洞还要深邃、比世间任何神兵利器都要锋锐的……紫黑色光线! 那是将“寂灭”之力压缩到了极致,从“面”的攻击,蜕变成了“点”的穿透! “寂灭死光!” 陈文生心中,为这福至心灵的一招,定下了名字。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面对那即将及体的石刺之雨,陈文生不退反进!他脚踩八卦步,身形以一种近乎扭曲的姿态,在密不透风的石刺缝隙中穿行。 噗!噗! 几根实在无法避开的石刺,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带起一串串血花,在他的胳膊和肋下留下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但他不管不顾,眼神中只剩下那头因为施展了大招而出现一瞬间僵直的熔岩地核蜥! 那头凶兽显然未曾预料,这微不足道的人类竟能在其致命一击下侥幸存活,更甚者,竟胆敢逆势反扑。它那双幽邃如深渊的蓝眸中,掠过一抹难以置信的错愕,转瞬间,便被汹涌澎湃的残暴之意彻底淹没。巨口再次张开,宛若能吞噬天地万物的黑洞,内里蕴藏的炽热,足以熔化金石,带着毁天灭地的高温,猛然间,向着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当头噬去! 就是现在! 陈文生眼中精光爆射,就在熔岩地核蜥的巨口即将合拢的瞬间,他将所有力量汇聚于指尖,那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寂灭死光,如同一道跨越了空间与时间的黑色闪电,后发先至! 目标,并非坚不可摧的岩石甲壳,也非布满獠牙的巨口,而是那防御相对最为薄弱,直通能量核心的……口腔深处,咽喉要道! 哧——!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甚至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那道细若游丝的寂灭死光,展现出了无与伦 比的穿透力。它无视了熔岩地核蜥体表那足以抵挡法宝的高温,无视了其血肉中磅礴浩瀚的生命力与大地之力,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洞穿了它咽喉的血肉,精准无比地刺入了它体内能量最汇聚的核心之处! “嗷——!!!” 一声凄厉到极致,充满了痛苦与不敢置信的悲鸣,从熔岩地核蜥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这声音,再无之前的凶戾与威严,只剩下垂死的哀嚎。 效果,显着到了极点! 寂灭死光中那纯粹到极致的“归墟”之力,直接从本源上湮灭了它部分的核心机能。这就好比一台结构再复杂、再坚固的机器,被人一击摧毁了中央处理器。 熔岩地核蜥那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踉跄后退,轰然撞在侧面的岩壁上,引发一阵地动山摇。它体表那些流淌的暗红色熔岩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暗淡、熄灭,身上那股厚重如山的气息,也如同漏了气的皮球一般,飞速衰弱下去。 “好机会!” 一直被熔岩射线逼得狼狈不堪的洛清音,看到这一幕,美眸中闪过一丝震撼与惊喜。她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十指在琴弦上化作一道道残影,将体内剩余的灵力尽数催动! “九霄天音,玄冰绝杀!” 铮铮铮! 这一次,琴音不再是单纯的迟滞,而是化作了一股肉眼可见的、森白色的彻骨寒流。寒流席卷而过,瞬间将熔岩地核蜥那粗壮的四肢关节,以及它口鼻中溢出的鲜血,尽数冻结成了坚冰! 内外夹击! 陈文生抓住凶兽被冰封、彻底僵直的这一个瞬间,强忍着经脉传来的阵阵刺痛,将体内剩余的所有玄紫寂灭炎,尽数灌入那被寂灭死光洞穿的伤口之中! 这一次,他没有再刻意分离。 代表“生”的紫炎与代表“死”的玄冥,两种力量如同阴阳太极,在他掌心交融,化作一股狂暴的紫黑色洪流,尽数涌入凶兽体内! 如果说寂灭死光是刺破气球的那根针,那么此刻灌入的,就是引爆整个气球的炸药! 生之力,在其体内疯狂催化着那些本该愈合的血肉,使其病态增殖,与周围正常的组织产生剧烈冲突;而寂灭之力,则疯狂地湮灭着它残存的生机与核心。 一生一死,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它体内达到了最狂暴的失衡! “嘭!” 一声闷响从熔岩地核蜥体内传出。 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幽蓝色的眼眸中,最后一丝神采彻底消散,被一片死寂的灰白所取代。 轰隆——!!! 小山般的巨兽,轰然倒塌,激起漫天烟尘。其体内的熔岩之火彻底熄灭,那身坚不可摧的岩石甲壳,也失去了所有的光泽,变得如同一堆普通的石头般,黯淡无光。 死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紫炎主生,衍化万物 他回想起了紫炎龟甲与那块墨色龟甲融合的瞬间,那股“生”与“死”两种截然相反的本源之力,在他体内交融、循环、最终达到诡异平衡时的感悟。 紫炎主生,衍化万物,其力磅礴浩瀚,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玄冥主死,万法归墟,其力霸道诡谲,如九幽寒冰,寂灭一切。 之前他运用玄紫寂灭炎,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都下意识地在维持着这两种力量的平衡,追求一种“和谐统一”的完美形态。 但,平衡,在某些时候是否也意味着……平庸? 既然这凶兽的生机与大地之力磅礴无尽,能不断消磨掉自己火焰中的“生”与“灭”,那为何不……另辟蹊径? 福至心灵! 陈文生在这一刻,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他不再将玄紫寂灭炎中的“生”与“灭”两种力量平均分配,而是福至心灵般,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尝试。 他放弃了“紫炎生息”那磅礴的生命之力,转而将所有的心神与真气,尽数灌注于那一道代表着“终结”与“归墟”的幽暗黑丝之上! 极致地压缩!疯狂地提纯! 嗡——! 他右手食指的指尖,那原本紫黑二色交织的火焰瞬间发生了质变。紫金色的光芒尽数褪去,尽数被那道黑丝吞噬、转化,最终,所有力量都凝练成了一点! 一点细若游丝,却又仿佛比黑洞还要深邃、比世间任何神兵利器都要锋锐的……紫黑色光线! 那是将“寂灭”之力压缩到了极致,从“面”的攻击,蜕变成了“点”的穿透! “寂灭死光!” 陈文生心中,为这福至心灵的一招,定下了名字。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面对那即将及体的石刺之雨,陈文生不退反进!他脚踩八卦步,身形以一种近乎扭曲的姿态,在密不透风的石刺缝隙中穿行。 噗!噗! 几根实在无法避开的石刺,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带起一串串血花,在他的胳膊和肋下留下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但他不管不顾,眼神中只剩下那头因为施展了大招而出现一瞬间僵直的熔岩地核蜥! 那头凶兽显然未曾预料,这微不足道的人类竟能在其致命一击下侥幸存活,更甚者,竟胆敢逆势反扑。它那双幽邃如深渊的蓝眸中,掠过一抹难以置信的错愕,转瞬间,便被汹涌澎湃的残暴之意彻底淹没。巨口再次张开,宛若能吞噬天地万物的黑洞,内里蕴藏的炽热,足以熔化金石,带着毁天灭地的高温,猛然间,向着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当头噬去! 就是现在! 陈文生眼中精光爆射,就在熔岩地核蜥的巨口即将合拢的瞬间,他将所有力量汇聚于指尖,那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寂灭死光,如同一道跨越了空间与时间的黑色闪电,后发先至! 目标,并非坚不可摧的岩石甲壳,也非布满獠牙的巨口,而是那防御相对最为薄弱,直通能量核心的……口腔深处,咽喉要道! 哧——!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甚至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那道细若游丝的寂灭死光,展现出了无与伦 比的穿透力。它无视了熔岩地核蜥体表那足以抵挡法宝的高温,无视了其血肉中磅礴浩瀚的生命力与大地之力,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洞穿了它咽喉的血肉,精准无比地刺入了它体内能量最汇聚的核心之处! “嗷——!!!” 一声凄厉到极致,充满了痛苦与不敢置信的悲鸣,从熔岩地核蜥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这声音,再无之前的凶戾与威严,只剩下垂死的哀嚎。 效果,显着到了极点! 寂灭死光中那纯粹到极致的“归墟”之力,直接从本源上湮灭了它部分的核心机能。这就好比一台结构再复杂、再坚固的机器,被人一击摧毁了中央处理器。 熔岩地核蜥那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踉跄后退,轰然撞在侧面的岩壁上,引发一阵地动山摇。它体表那些流淌的暗红色熔岩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暗淡、熄灭,身上那股厚重如山的气息,也如同漏了气的皮球一般,飞速衰弱下去。 “好机会!” 一直被熔岩射线逼得狼狈不堪的洛清音,看到这一幕,美眸中闪过一丝震撼与惊喜。她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十指在琴弦上化作一道道残影,将体内剩余的灵力尽数催动! “九霄天音,玄冰绝杀!” 铮铮铮! 这一次,琴音不再是单纯的迟滞,而是化作了一股肉眼可见的、森白色的彻骨寒流。寒流席卷而过,瞬间将熔岩地核蜥那粗壮的四肢关节,以及它口鼻中溢出的鲜血,尽数冻结成了坚冰! 内外夹击! 陈文生抓住凶兽被冰封、彻底僵直的这一个瞬间,强忍着经脉传来的阵阵刺痛,将体内剩余的所有玄紫寂灭炎,尽数灌入那被寂灭死光洞穿的伤口之中! 这一次,他没有再刻意分离。 代表“生”的紫炎与代表“死”的玄冥,两种力量如同阴阳太极,在他掌心交融,化作一股狂暴的紫黑色洪流,尽数涌入凶兽体内! 如果说寂灭死光是刺破气球的那根针,那么此刻灌入的,就是引爆整个气球的炸药! 生之力,在其体内疯狂催化着那些本该愈合的血肉,使其病态增殖,与周围正常的组织产生剧烈冲突;而寂灭之力,则疯狂地湮灭着它残存的生机与核心。 一生一死,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它体内达到了最狂暴的失衡! “嘭!” 一声闷响从熔岩地核蜥体内传出。 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幽蓝色的眼眸中,最后一丝神采彻底消散,被一片死寂的灰白所取代。 轰隆——!!! 小山般的巨兽,轰然倒塌,激起漫天烟尘。其体内的熔岩之火彻底熄灭,那身坚不可摧的岩石甲壳,也失去了所有的光泽,变得如同一堆普通的石头般,黯淡无光。 死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地核晶源 这头几乎无法战胜的地脉伴生兽,就这么陨落在了两人联手之下。 “呼……呼……”陈文生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如纸。刚才那连番大战,尤其是最后那凝聚寂灭死光的一击,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力量。 洛清音也同样不好受,她扶着琴,灵力耗尽,娇躯微微颤抖,但看着那凶兽的尸体,眼中却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复杂。 就在此时,异变再起。 随着熔岩地核蜥的死亡,它那庞大的尸体核心处,那被寂灭死光洞穿的位置,岩石甲壳“咔嚓咔嚓”地裂开,一颗拳头大小,通体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金色岩浆在缓缓流淌的菱形晶石,显露了出来。 一股精纯到了极点的土火二系能量,从晶石中散发出来。 “地核晶源!”洛清音失声惊呼,“是熔岩地核蜥一身精华所聚,无价之宝!” 陈文生挣扎着站起身,走上前去,将那颗温热的晶石拿在手中。 就在他拿起晶石的瞬间,识海之中,那融合了紫炎与玄冥两块龟甲,刚刚形成的“紫炎玄冥八卦盘”,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传递出一股极其强烈的……渴望之情。 陈文生心中一动,尝试着将这地核晶源,用意念贴近识海中的八卦盘虚影。 果然! 八卦盘上光芒大放,产生一股吸力,将地核晶源中那精纯的土火能量,化作一道道金红色的气流,缓慢而坚定地吸收了进去。 随着能量的不断注入,八卦盘上,代表着“生”的那一半,也就是【紫炎生息卦】的区域,光芒变得愈发璀璨、凝实。 吸收完毕,地核晶源化作一捧粉末,从陈文生指尖滑落。 而陈文生则感觉,自己对“生”之力的理解与操控,又精进了一大截。更重要的是,一股磅礴的生命能量从八卦盘中反馈而出,他那因为力竭而空虚的身体,消耗的体力与真气,竟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飞快恢复! 洛清音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陈文生。从他施展那恐怖的寂灭领域,到后面那穿透一切的寂灭死光,再到现在这利用战利品诡异恢复的手段……她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男人了。他就像一个无底的深渊,每一次你以为看到了底,他都会展现出更深、更黑暗的一面。 不过,看着陈文生恢复,她心中那份警惕,终究还是被理智压下。至少在目前,他还算是可靠的战友。 “陈爷!发财了发财了!这玩意儿肯定值不少钱?咱俩平分?”一旁的孙福,不知何时又凑了过来,看着陈文生手里的粉末,一脸肉痛。 陈文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 轰隆隆隆——!!! 整个地下通道的崩塌,骤然加剧了!这一次,不再是掉落碎石那么简单。 他们脚下的大地,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撕裂声中,猛地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那不是通往更下方的裂缝,而是一个深邃、漆黑,缓缓旋转着的……旋涡! 一股强烈到无可抗拒的空间波动,从旋涡中散发出来! “不好!是空间裂缝!”洛清音骇然色变。 三人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那漆黑的旋涡便爆发出恐怖的吸力,将他们连同周围的碎石、尘土,尽数吞噬了进去。 这突如其来的空间旋涡,会将他们带向何方? 是通往地面的生路,还是一个比地底凶兽更加可怕的未知危机?这,是否也与那个布局万古的紫炎道袍人,有所关联? 第142章:星空古道,道袍遗骸 被卷入漆黑旋涡的瞬间,陈文生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扔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里。 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仿佛错了位。 时空的概念变得模糊而混乱,眼前是无数光怪陆离的色块飞速掠过,耳边是尖锐刺耳的空间撕裂声。他下意识地一把抓住身旁的洛清音,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拽住了发出杀猪般嚎叫的孙福,玄紫寂灭炎自体内涌出,形成一个薄薄的护罩,勉强抵御着周围狂暴的空间乱流。 这种身不由己的错乱感不知持续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又或许是千百年。 突然,所有的混乱与拉扯感,戛然而止。 一股脚踏实地的安稳感传来,三人狼狈地摔在地上。 陈文生第一时间睁开眼睛,警惕地环顾四周。 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哪怕是以他如今的心性,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们此刻,正身处一条悬浮在无尽黑暗宇宙中的古老石道之上。 石道约有三丈来宽,由一块块巨大而古朴的青黑色条石铺就而成,不知其始,也不见其终,就这么孤零零地横亘在虚空之中。 头顶,是璀璨到令人失语的绚烂星河。一颗颗巨大或渺小的星辰,或远或近,散发着或柔和或炽烈的光芒,有的甚至组成了瑰丽的星云漩涡,缓慢地旋转着,美得不似人间。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无尽虚空。偶尔能看到一颗颗燃烧着的陨石,拖着长长的尾焰,从下方极远处的黑暗中划过,无声无息。 石道的两侧,没有任何栏杆,没有任何遮挡,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坠入那永恒的黑暗与孤寂之中。 行走在星海之间。 这便是他们此刻最真实的写照。 “这……这是什么地方?天……天上?”孙福第一个回过神来,他抱着陈文生的大腿,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一张胖脸毫无血色,结结巴巴地指着头顶的星河,又指了指脚下的虚空,眼看就要翻白眼晕过去,“陈爷!咱们……咱们是不是死了?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奈何桥?” “闭嘴!”陈文生低喝一声,虽然他自己心中也同样震撼,但此刻必须保持冷静。 他安抚住孙福,目光转向洛清音,却发现她的状态有些异常。 洛清音没有看周围那震撼人心的宇宙奇景,而是微微闭着眼,仰着头,绝美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混杂着迷茫、亲切与敬畏的复杂神情。 第一百四十三章 地核晶源 这头几乎无法战胜的地脉伴生兽,就这么陨落在了两人联手之下。 “呼……呼……”陈文生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如纸。刚才那连番大战,尤其是最后那凝聚寂灭死光的一击,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力量。 洛清音也同样不好受,她扶着琴,灵力耗尽,娇躯微微颤抖,但看着那凶兽的尸体,眼中却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复杂。 就在此时,异变再起。 随着熔岩地核蜥的死亡,它那庞大的尸体核心处,那被寂灭死光洞穿的位置,岩石甲壳“咔嚓咔嚓”地裂开,一颗拳头大小,通体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金色岩浆在缓缓流淌的菱形晶石,显露了出来。 一股精纯到了极点的土火二系能量,从晶石中散发出来。 “地核晶源!”洛清音失声惊呼,“是熔岩地核蜥一身精华所聚,无价之宝!” 陈文生挣扎着站起身,走上前去,将那颗温热的晶石拿在手中。 就在他拿起晶石的瞬间,识海之中,那融合了紫炎与玄冥两块龟甲,刚刚形成的“紫炎玄冥八卦盘”,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传递出一股极其强烈的……渴望之情。 陈文生心中一动,尝试着将这地核晶源,用意念贴近识海中的八卦盘虚影。 果然! 八卦盘上光芒大放,产生一股吸力,将地核晶源中那精纯的土火能量,化作一道道金红色的气流,缓慢而坚定地吸收了进去。 随着能量的不断注入,八卦盘上,代表着“生”的那一半,也就是【紫炎生息卦】的区域,光芒变得愈发璀璨、凝实。 吸收完毕,地核晶源化作一捧粉末,从陈文生指尖滑落。 而陈文生则感觉,自己对“生”之力的理解与操控,又精进了一大截。更重要的是,一股磅礴的生命能量从八卦盘中反馈而出,他那因为力竭而空虚的身体,消耗的体力与真气,竟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飞快恢复! 洛清音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陈文生。从他施展那恐怖的寂灭领域,到后面那穿透一切的寂灭死光,再到现在这利用战利品诡异恢复的手段……她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男人了。他就像一个无底的深渊,每一次你以为看到了底,他都会展现出更深、更黑暗的一面。 不过,看着陈文生恢复,她心中那份警惕,终究还是被理智压下。至少在目前,他还算是可靠的战友。 “陈爷!发财了发财了!这玩意儿肯定值不少钱?咱俩平分?”一旁的孙福,不知何时又凑了过来,看着陈文生手里的粉末,一脸肉痛。 陈文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 轰隆隆隆——!!! 整个地下通道的崩塌,骤然加剧了!这一次,不再是掉落碎石那么简单。 他们脚下的大地,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撕裂声中,猛地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那不是通往更下方的裂缝,而是一个深邃、漆黑,缓缓旋转着的……旋涡! 一股强烈到无可抗拒的空间波动,从旋涡中散发出来! “不好!是空间裂缝!”洛清音骇然色变。 三人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那漆黑的旋涡便爆发出恐怖的吸力,将他们连同周围的碎石、尘土,尽数吞噬了进去。 这突如其来的空间旋涡,会将他们带向何方? 是通往地面的生路,还是一个比地底凶兽更加可怕的未知危机?这,是否也与那个布局万古的紫炎道袍人,有所关联? 第142章:星空古道,道袍遗骸 被卷入漆黑旋涡的瞬间,陈文生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扔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里。 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仿佛错了位。 时空的概念变得模糊而混乱,眼前是无数光怪陆离的色块飞速掠过,耳边是尖锐刺耳的空间撕裂声。他下意识地一把抓住身旁的洛清音,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拽住了发出杀猪般嚎叫的孙福,玄紫寂灭炎自体内涌出,形成一个薄薄的护罩,勉强抵御着周围狂暴的空间乱流。 这种身不由己的错乱感不知持续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又或许是千百年。 突然,所有的混乱与拉扯感,戛然而止。 一股脚踏实地的安稳感传来,三人狼狈地摔在地上。 陈文生第一时间睁开眼睛,警惕地环顾四周。 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哪怕是以他如今的心性,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们此刻,正身处一条悬浮在无尽黑暗宇宙中的古老石道之上。 石道约有三丈来宽,由一块块巨大而古朴的青黑色条石铺就而成,不知其始,也不见其终,就这么孤零零地横亘在虚空之中。 头顶,是璀璨到令人失语的绚烂星河。一颗颗巨大或渺小的星辰,或远或近,散发着或柔和或炽烈的光芒,有的甚至组成了瑰丽的星云漩涡,缓慢地旋转着,美得不似人间。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无尽虚空。偶尔能看到一颗颗燃烧着的陨石,拖着长长的尾焰,从下方极远处的黑暗中划过,无声无息。 石道的两侧,没有任何栏杆,没有任何遮挡,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坠入那永恒的黑暗与孤寂之中。 行走在星海之间。 这便是他们此刻最真实的写照。 “这……这是什么地方?天……天上?”孙福第一个回过神来,他抱着陈文生的大腿,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一张胖脸毫无血色,结结巴巴地指着头顶的星河,又指了指脚下的虚空,眼看就要翻白眼晕过去,“陈爷!咱们……咱们是不是死了?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奈何桥?” “闭嘴!”陈文生低喝一声,虽然他自己心中也同样震撼,但此刻必须保持冷静。 他安抚住孙福,目光转向洛清音,却发现她的状态有些异常。 洛清音没有看周围那震撼人心的宇宙奇景,而是微微闭着眼,仰着头,绝美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混杂着迷茫、亲切与敬畏的复杂神情。 第一百四十四章 星空古道 “这里的星辰之力……”她喃喃自语,“好纯粹……好古老……竟然……竟然与我玄阴宗的《太阴星图》,不,是与我血脉深处的力量,产生了共鸣……” 陈文生心中一动,看来这片奇异之地,对洛清音而言,似乎有着特殊的意义。 这或许与她那神秘的身世背景有关。 就在这时,他识海中的紫炎玄冥八卦盘,在此地变得异常活跃起来。 它不再是安静地悬浮,而是剧烈地嗡鸣震颤,通体散发出柔和的紫黑色光晕,并且,在光晕之中,隐隐形成了一个模糊的指针,坚定不移地……指向了这条星空古道的深处。 仿佛在那里,有什么东西,对它而言至关重要,是它残缺的另一部分,又或是一切谜题的根源。 “看来,我们只能往前走了。”陈文生做出了决断。 这条诡异的古道,前进或许有未知的危险,但留在此地,或是试图返回,恐怕才是十死无生。 三人达成共免,开始沿着八卦盘的指引,小心翼翼地在星空古道上前行。 越是往前走,越能感受到这条古道的沧桑与不凡。 古道两侧的虚空中,偶尔能看到一些巨大的、残破的星辰碎片,静静地悬浮着,上面布满了不知被何种伟力轰击出的坑洞。 更有一些早已风化、看不出本来面貌的巨大骸骨,漂浮在不远处。 有的骸骨形如巨龙,绵延数里;有的则状若神禽,双翼展开足以遮蔽星辰。 不知是何等强大的生灵,在无尽的岁月前陨落于此,连尸骸都成了这星空的一部分。 孙福早已被这一幕幕超乎想象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死死地抱着陈文生的大腿,说什么也不肯松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行至古道中段,两侧原本光滑的石壁上,开始出现一些断断续续的古老壁画与神秘文字。 壁画的风格极其古朴,线条简单,却蕴含着一股苍凉宏大的意境。 上面描绘着一些身穿奇异服饰、看不清面容的人影,他们手中无一例外,都持着类似八卦盘的圆形法器。 他们似乎是这片星空的主人,有的在驾驭着星辰,有的在与那些骸骨生前所代表的恐怖巨兽征战,还有的,则是在举行着某种盛大而悲壮的祭祀仪式,祭品,赫然是一颗颗黯淡的星辰! 那些文字,更是晦涩难懂,不属于陈文生所知的任何一种。 但凭借着身为卦修的直觉,他却能隐约从那些笔画的勾勒中,感受到一股股冲天而起的悲壮与不甘。 仿佛是一个无比辉煌的文明,在对抗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怖,最终走向了灭亡。 就在此时,陈文生在一幅保存得相对完好的壁画前,停下了脚步。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幅壁画描绘的是一场惨烈的战争,无数人影倒下。 而在所有奋战的人影最前方,有一个为首的身影,他背对着观者,一手托举着八卦盘,一手掐着神秘的法诀,独自面对着一片深不见底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那个背影,以及他手中那八卦法器的样式……竟与陈文生在镇渊城地宫中,遇到的那个“守墓人”,有七八分的相似! 守墓人……卦修……星空古道…… 一条无形的线,似乎将这些毫不相干的线索,串联了起来。 陈文生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继续往前走。 终于,古道的尽头,到了。 那是一个比古道本身要宽阔数倍的圆形平台,同样悬浮于星海之中。 平台的中央,景象却让三人同时毛骨悚… 在那里,静静地盘坐着一具早已失去了所有生机与血肉的……骸骨。 骸骨通体呈玉白色,不知经历了多少万年的岁月侵蚀,依旧光洁如新,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显然其生前是一位修为通天彻地的绝顶强者。 然而,真正让陈文生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的,是这具骸骨身上,竟然披着一件……道袍! 一件与那个布局万古的紫炎道袍人,款式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为黯淡,仿佛融合了紫与黑,布满了尘埃与细密裂痕的……紫黑色道袍! 这件道袍,静静地披在骸骨之上,仿佛它与骸骨,本就是一体。 骸骨保持着盘坐修炼的姿势,一只白玉般的骨手自然地垂落在膝上,而另一只骨手,却紧紧地握着一枚已经残破不堪的玉简。 那玉简之上,有微弱的灵光,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地闪烁着,似乎在诉说着它的不凡,也似乎在昭示着,它记载了什么惊天的信息。 陈文生看着这具与紫炎道袍人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遗骸,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预感。 这具遗骸的身份,他留下的这枚玉简,或许能解开他心中关于“卦修”的起源,关于“紫炎道袍人”的阴谋,以及关于他自身这被安排的宿命的……诸多谜团!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具道袍遗骸,迈出了第一步。 一步,两步,三步…… 平台之上,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他轻微的脚步声在回荡。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枚残破玉简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具一直如雕塑般静坐的道袍遗骸,其空洞的头骨眼眶之中,两点幽幽的、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魂火,毫无征兆地……骤然亮起! 一股沧桑、古老、浩瀚、而又充满了无尽疲惫与不甘的强大意志,仿佛跨越了万古的沉眠,在这一刻,轰然苏醒! 那两点魂火,缓缓转动,精准无比地,锁定了近在咫尺的陈文生。 那具一直如雕塑般静坐的道袍遗骸,其空洞的头骨眼眶之中,两点幽幽的、仿佛汲取了万古孤寂的魂火,毫无征兆地,骤然亮起! 嗡——!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强大意志,混合着无尽的沧桑、极致的疲惫,以及一股仿佛要将这片星空都燃尽的不甘,如决堤的潮水般轰然降临,精准无比地锁定了近在咫尺的陈文生。 这股意志并非单纯的威压,它更像是一把无形的刻刀,要将陈文生的灵魂从肉体中活活剥离,再一寸寸地剖析、碾碎。陈文生只觉得神魂剧痛,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仿佛有亿万道充满了悲凉与绝望的残响,在他脑海中同时奏鸣。 “又一个轮回……又一缕‘他’的火种……可悲,可叹!” 第一百四十四章 星空古道 “这里的星辰之力……”她喃喃自语,“好纯粹……好古老……竟然……竟然与我玄阴宗的《太阴星图》,不,是与我血脉深处的力量,产生了共鸣……” 陈文生心中一动,看来这片奇异之地,对洛清音而言,似乎有着特殊的意义。 这或许与她那神秘的身世背景有关。 就在这时,他识海中的紫炎玄冥八卦盘,在此地变得异常活跃起来。 它不再是安静地悬浮,而是剧烈地嗡鸣震颤,通体散发出柔和的紫黑色光晕,并且,在光晕之中,隐隐形成了一个模糊的指针,坚定不移地……指向了这条星空古道的深处。 仿佛在那里,有什么东西,对它而言至关重要,是它残缺的另一部分,又或是一切谜题的根源。 “看来,我们只能往前走了。”陈文生做出了决断。 这条诡异的古道,前进或许有未知的危险,但留在此地,或是试图返回,恐怕才是十死无生。 三人达成共免,开始沿着八卦盘的指引,小心翼翼地在星空古道上前行。 越是往前走,越能感受到这条古道的沧桑与不凡。 古道两侧的虚空中,偶尔能看到一些巨大的、残破的星辰碎片,静静地悬浮着,上面布满了不知被何种伟力轰击出的坑洞。 更有一些早已风化、看不出本来面貌的巨大骸骨,漂浮在不远处。 有的骸骨形如巨龙,绵延数里;有的则状若神禽,双翼展开足以遮蔽星辰。 不知是何等强大的生灵,在无尽的岁月前陨落于此,连尸骸都成了这星空的一部分。 孙福早已被这一幕幕超乎想象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死死地抱着陈文生的大腿,说什么也不肯松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行至古道中段,两侧原本光滑的石壁上,开始出现一些断断续续的古老壁画与神秘文字。 壁画的风格极其古朴,线条简单,却蕴含着一股苍凉宏大的意境。 上面描绘着一些身穿奇异服饰、看不清面容的人影,他们手中无一例外,都持着类似八卦盘的圆形法器。 他们似乎是这片星空的主人,有的在驾驭着星辰,有的在与那些骸骨生前所代表的恐怖巨兽征战,还有的,则是在举行着某种盛大而悲壮的祭祀仪式,祭品,赫然是一颗颗黯淡的星辰! 那些文字,更是晦涩难懂,不属于陈文生所知的任何一种。 但凭借着身为卦修的直觉,他却能隐约从那些笔画的勾勒中,感受到一股股冲天而起的悲壮与不甘。 仿佛是一个无比辉煌的文明,在对抗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怖,最终走向了灭亡。 就在此时,陈文生在一幅保存得相对完好的壁画前,停下了脚步。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幅壁画描绘的是一场惨烈的战争,无数人影倒下。 而在所有奋战的人影最前方,有一个为首的身影,他背对着观者,一手托举着八卦盘,一手掐着神秘的法诀,独自面对着一片深不见底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那个背影,以及他手中那八卦法器的样式……竟与陈文生在镇渊城地宫中,遇到的那个“守墓人”,有七八分的相似! 守墓人……卦修……星空古道…… 一条无形的线,似乎将这些毫不相干的线索,串联了起来。 陈文生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继续往前走。 终于,古道的尽头,到了。 那是一个比古道本身要宽阔数倍的圆形平台,同样悬浮于星海之中。 平台的中央,景象却让三人同时毛骨悚… 在那里,静静地盘坐着一具早已失去了所有生机与血肉的……骸骨。 骸骨通体呈玉白色,不知经历了多少万年的岁月侵蚀,依旧光洁如新,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显然其生前是一位修为通天彻地的绝顶强者。 然而,真正让陈文生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的,是这具骸骨身上,竟然披着一件……道袍! 一件与那个布局万古的紫炎道袍人,款式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为黯淡,仿佛融合了紫与黑,布满了尘埃与细密裂痕的……紫黑色道袍! 这件道袍,静静地披在骸骨之上,仿佛它与骸骨,本就是一体。 骸骨保持着盘坐修炼的姿势,一只白玉般的骨手自然地垂落在膝上,而另一只骨手,却紧紧地握着一枚已经残破不堪的玉简。 那玉简之上,有微弱的灵光,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地闪烁着,似乎在诉说着它的不凡,也似乎在昭示着,它记载了什么惊天的信息。 陈文生看着这具与紫炎道袍人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遗骸,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预感。 这具遗骸的身份,他留下的这枚玉简,或许能解开他心中关于“卦修”的起源,关于“紫炎道袍人”的阴谋,以及关于他自身这被安排的宿命的……诸多谜团!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具道袍遗骸,迈出了第一步。 一步,两步,三步…… 平台之上,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他轻微的脚步声在回荡。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枚残破玉简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具一直如雕塑般静坐的道袍遗骸,其空洞的头骨眼眶之中,两点幽幽的、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魂火,毫无征兆地……骤然亮起! 一股沧桑、古老、浩瀚、而又充满了无尽疲惫与不甘的强大意志,仿佛跨越了万古的沉眠,在这一刻,轰然苏醒! 那两点魂火,缓缓转动,精准无比地,锁定了近在咫尺的陈文生。 那具一直如雕塑般静坐的道袍遗骸,其空洞的头骨眼眶之中,两点幽幽的、仿佛汲取了万古孤寂的魂火,毫无征兆地,骤然亮起! 嗡——!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强大意志,混合着无尽的沧桑、极致的疲惫,以及一股仿佛要将这片星空都燃尽的不甘,如决堤的潮水般轰然降临,精准无比地锁定了近在咫尺的陈文生。 这股意志并非单纯的威压,它更像是一把无形的刻刀,要将陈文生的灵魂从肉体中活活剥离,再一寸寸地剖析、碾碎。陈文生只觉得神魂剧痛,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仿佛有亿万道充满了悲凉与绝望的残响,在他脑海中同时奏鸣。 “又一个轮回……又一缕‘他’的火种……可悲,可叹!”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古道遗骸,惊天棋局 一个冰冷而沙哑的声音,不经由耳朵,而是直接在陈文生的灵魂深处响起。那声音仿佛是无数枯骨在相互摩擦,又像是宇宙风暴吹过破败星辰的悲鸣,每一个音节都承载着足以压垮心神的沉重。 “谁?!”陈文生猛地咬住舌尖,剧痛让他勉强守住一丝清明。他强行顶住那股几乎要将他意识冲垮的意志洪流,识海中的紫炎玄冥八卦盘疯狂旋转,垂下紫黑二色的光幕,守护着他的神魂本源。 那道袍遗骸的魂火,似乎对陈文生的抵抗有些意外,两点幽光微微波动了一下。它的“目光”下移,注意到了陈文生识海中那自动护主的八卦盘。 魂火骤然剧烈地跳动起来,那股磅礴的意志中,多了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像是在故地重游,又像是在审视一件沾染了宿敌气息的赝品。 “紫炎……玄冥……同源殊途,终究是饮鸩止渴。”遗骸的意志再次响起,带着一声低沉的叹息,仿佛穿透了无尽的时空,“此物既是你最大的机缘,亦是你最沉重的枷锁。小子,你可知晓?” 陈文生心脏猛地一沉。对方一眼就看穿了紫炎玄冥八卦盘的本质!这遗骸的来历,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 不等他回答,那股意志中的情绪陡然一转,无尽的悲凉之中,透出一丝洞察一切的嘲讽,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直刺陈文生内心最深处的动机。 “你来此,是想寻找那虚无缥缈的答案,还是想成为一件更锋利、更听话的‘工具’?亦或者……你以为,你能打破这万古不变的棋局?”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敲在陈文生的心头。他来此的目的,寻找真相,变强,掌控命运……在对方那洞穿万古的目光下,似乎都成了幼稚可笑的呓语。 “我不管什么棋局,什么工具!” 陈文生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抬起头,直视着那两点幽幽的魂火,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一字一句,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我陈文生,只求掌控自身命运,不为任何人摆布!” 话音落下,他身后的洛清音俏脸已是一片凝重。九霄天音琴不知何时已横于胸前,她素手轻按琴弦,琴弦无风自动,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嗡鸣,一股锋锐无匹的杀伐之音若隐若现,随时准备出手。她能感觉到,眼前这具骸骨的意志,比那头熔岩地核蜥还要危险千百倍,那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压制。 而孙福,则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躲在洛清音身后,只敢露出半个脑袋,两股战战,牙齿都在打架,嘴里小声地碎碎念着:“完了完了,这回碰到正主了,陈爷牛是牛,可别把咱们三个都搭进去啊……” 听到陈文生那充满决绝的回答,道袍遗骸的意志沉默了片刻。那两点魂火闪烁不定,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最终,那股锐利的嘲讽缓缓褪去,只剩下化不开的悲凉。 “掌控命运……呵呵,曾经,我说的也是这句话。” 它缓缓道出了自身的来历:“吾乃卦修一脉最后的‘拓路者’。曾试图反抗那高高在上的‘执棋者’——紫炎道袍人,欲为后人,开辟一条真正的生路……可惜,终究是螳臂当车,功亏一篑。残魂被禁锢于此,守护这一缕残存的‘真相’,等待一个又一个,像你这样的‘火种’。” 拓路者!执棋者! 陈文生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原来,这具遗骸,竟是与紫炎道袍人同一层次,甚至是对立面的存在! 拓路者的白玉骨手,微微颤抖着,极其艰难地,从怀中那件破旧的紫黑色道袍里,摸出了一枚布满裂痕、灵光黯淡的残破玉简。它将玉简,缓缓递向陈文生。 “这是我当年,以生命为代价,从‘他’的棋盘上,截留下的一丝‘真实’……”拓路者的意志变得虚弱了许多,仿佛刚才那番话已经耗尽了它积攒万古的力量,“是助你拨开迷雾,还是让你更快地坠入深渊,皆看你自身的造化了。” 话音落下,它眼眶中的魂火明显黯淡了一大截,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陈文生没有犹豫,他知道,这或许是他距离真相最近的一次。他伸出手,郑重地接过了那枚冰冷而残破的玉简。 神识,甫一探入! 轰——!!! 陈文生的脑袋仿佛被一颗超新星当场引爆!无穷无尽的破碎画面与信息洪流,化作最狂暴的精神风暴,狠狠冲击着他的识海,让他瞬间剧痛欲裂,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他看到了! 太古时期,恢弘到无法想象的星域大战,无数星辰如同玻璃珠般被随手捏爆,巨大的星河在恐怖的力量下断裂、干涸! 他看到了,一个名为“卦修”的文明,发展到了极致的辉煌。卦修们以星辰为阵眼,以时空为线条,推演宇宙生灭,其威能足以让神魔战栗。然后,是最终的悲歌,整个文明在无声无息中,被一只来自更高维度的手,轻轻抹去。 他看到了,那个“紫炎道袍人”的身影! 祂如神只般,冷漠地站立在万界的顶端。诸天万界是祂的棋盘,亿万众生是祂的棋子。祂在进行着一场持续了万古的、无比残酷的布局! 画面流转,陈文生惊骇欲绝地看到,紫炎道袍人所做的一切,似乎是为了吞噬一个又一个世界的世界本源!那些本源被祂抽取出来,汇入一个无法形容的、禁忌的仪式之中,似乎是在进行某种骇人听闻的“超脱”! 而所谓的“火种”,比如他自己,不过是祂在这场漫长的棋局中,为了催化某些特定世界的本源,而精心培养的特殊“祭品”!当祭品成熟,便会被连同世界本源一起,毫不留情地收割! 就在陈文生承受着这足以逼疯任何人的信息冲击时,他手中的玉简,散发出了一缕极度悲伤的远古气息。 这股气息,竟引动了不远处的洛清音! 洛清音娇躯猛地一颤,她脑海中仿佛被强行撕开了一道口子,无数陌生而悲壮的厮杀画面如潮水般涌入!她看到无数身披星光的先祖,手持利剑,悍不畏死地冲向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最终血染星河……一种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悲鸣与愤怒,让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那双清冷的凤眸之中,第一次流露出难以抑制的哀伤与怒火。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古道遗骸,惊天棋局 一个冰冷而沙哑的声音,不经由耳朵,而是直接在陈文生的灵魂深处响起。那声音仿佛是无数枯骨在相互摩擦,又像是宇宙风暴吹过破败星辰的悲鸣,每一个音节都承载着足以压垮心神的沉重。 “谁?!”陈文生猛地咬住舌尖,剧痛让他勉强守住一丝清明。他强行顶住那股几乎要将他意识冲垮的意志洪流,识海中的紫炎玄冥八卦盘疯狂旋转,垂下紫黑二色的光幕,守护着他的神魂本源。 那道袍遗骸的魂火,似乎对陈文生的抵抗有些意外,两点幽光微微波动了一下。它的“目光”下移,注意到了陈文生识海中那自动护主的八卦盘。 魂火骤然剧烈地跳动起来,那股磅礴的意志中,多了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像是在故地重游,又像是在审视一件沾染了宿敌气息的赝品。 “紫炎……玄冥……同源殊途,终究是饮鸩止渴。”遗骸的意志再次响起,带着一声低沉的叹息,仿佛穿透了无尽的时空,“此物既是你最大的机缘,亦是你最沉重的枷锁。小子,你可知晓?” 陈文生心脏猛地一沉。对方一眼就看穿了紫炎玄冥八卦盘的本质!这遗骸的来历,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 不等他回答,那股意志中的情绪陡然一转,无尽的悲凉之中,透出一丝洞察一切的嘲讽,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直刺陈文生内心最深处的动机。 “你来此,是想寻找那虚无缥缈的答案,还是想成为一件更锋利、更听话的‘工具’?亦或者……你以为,你能打破这万古不变的棋局?”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敲在陈文生的心头。他来此的目的,寻找真相,变强,掌控命运……在对方那洞穿万古的目光下,似乎都成了幼稚可笑的呓语。 “我不管什么棋局,什么工具!” 陈文生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抬起头,直视着那两点幽幽的魂火,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一字一句,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我陈文生,只求掌控自身命运,不为任何人摆布!” 话音落下,他身后的洛清音俏脸已是一片凝重。九霄天音琴不知何时已横于胸前,她素手轻按琴弦,琴弦无风自动,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嗡鸣,一股锋锐无匹的杀伐之音若隐若现,随时准备出手。她能感觉到,眼前这具骸骨的意志,比那头熔岩地核蜥还要危险千百倍,那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压制。 而孙福,则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躲在洛清音身后,只敢露出半个脑袋,两股战战,牙齿都在打架,嘴里小声地碎碎念着:“完了完了,这回碰到正主了,陈爷牛是牛,可别把咱们三个都搭进去啊……” 听到陈文生那充满决绝的回答,道袍遗骸的意志沉默了片刻。那两点魂火闪烁不定,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最终,那股锐利的嘲讽缓缓褪去,只剩下化不开的悲凉。 “掌控命运……呵呵,曾经,我说的也是这句话。” 它缓缓道出了自身的来历:“吾乃卦修一脉最后的‘拓路者’。曾试图反抗那高高在上的‘执棋者’——紫炎道袍人,欲为后人,开辟一条真正的生路……可惜,终究是螳臂当车,功亏一篑。残魂被禁锢于此,守护这一缕残存的‘真相’,等待一个又一个,像你这样的‘火种’。” 拓路者!执棋者! 陈文生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原来,这具遗骸,竟是与紫炎道袍人同一层次,甚至是对立面的存在! 拓路者的白玉骨手,微微颤抖着,极其艰难地,从怀中那件破旧的紫黑色道袍里,摸出了一枚布满裂痕、灵光黯淡的残破玉简。它将玉简,缓缓递向陈文生。 “这是我当年,以生命为代价,从‘他’的棋盘上,截留下的一丝‘真实’……”拓路者的意志变得虚弱了许多,仿佛刚才那番话已经耗尽了它积攒万古的力量,“是助你拨开迷雾,还是让你更快地坠入深渊,皆看你自身的造化了。” 话音落下,它眼眶中的魂火明显黯淡了一大截,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陈文生没有犹豫,他知道,这或许是他距离真相最近的一次。他伸出手,郑重地接过了那枚冰冷而残破的玉简。 神识,甫一探入! 轰——!!! 陈文生的脑袋仿佛被一颗超新星当场引爆!无穷无尽的破碎画面与信息洪流,化作最狂暴的精神风暴,狠狠冲击着他的识海,让他瞬间剧痛欲裂,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他看到了! 太古时期,恢弘到无法想象的星域大战,无数星辰如同玻璃珠般被随手捏爆,巨大的星河在恐怖的力量下断裂、干涸! 他看到了,一个名为“卦修”的文明,发展到了极致的辉煌。卦修们以星辰为阵眼,以时空为线条,推演宇宙生灭,其威能足以让神魔战栗。然后,是最终的悲歌,整个文明在无声无息中,被一只来自更高维度的手,轻轻抹去。 他看到了,那个“紫炎道袍人”的身影! 祂如神只般,冷漠地站立在万界的顶端。诸天万界是祂的棋盘,亿万众生是祂的棋子。祂在进行着一场持续了万古的、无比残酷的布局! 画面流转,陈文生惊骇欲绝地看到,紫炎道袍人所做的一切,似乎是为了吞噬一个又一个世界的世界本源!那些本源被祂抽取出来,汇入一个无法形容的、禁忌的仪式之中,似乎是在进行某种骇人听闻的“超脱”! 而所谓的“火种”,比如他自己,不过是祂在这场漫长的棋局中,为了催化某些特定世界的本源,而精心培养的特殊“祭品”!当祭品成熟,便会被连同世界本源一起,毫不留情地收割! 就在陈文生承受着这足以逼疯任何人的信息冲击时,他手中的玉简,散发出了一缕极度悲伤的远古气息。 这股气息,竟引动了不远处的洛清音! 洛清音娇躯猛地一颤,她脑海中仿佛被强行撕开了一道口子,无数陌生而悲壮的厮杀画面如潮水般涌入!她看到无数身披星光的先祖,手持利剑,悍不畏死地冲向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最终血染星河……一种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悲鸣与愤怒,让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那双清冷的凤眸之中,第一次流露出难以抑制的哀伤与怒火。